雾霜上前,替换了在旁边伺候的宫女,低声问:“娘娘,今日要给铮王府送糕点吗?”
淑妃淡声说:“今日就不送了。”送了也吃不了。
淑妃喝了一口水,忽然问,“今日大皇子要离开京城是吧?”
雾霜道:“奴婢不知,不过现在时辰还早,奴婢去找人问问。”
“嗯,你去吧。”
听到淑妃语气里的关切,雾霜眼神微动,她点头离开。
很快,她慌张的回来了:“娘娘,外面说王爷中毒昏迷了,娘娘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淑妃神色漠然:“急什么,宫里有太医,叫太医去看不就行了,本宫又不会看病。”
听到她的话,雾霜连忙垂眸:“是,娘娘。”
淑妃坐了片刻,忽然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掀翻:“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皇上宁愿去那个贱婢那里都不来本宫这里,你们还有心思关心乱七八糟的东西。”
雾霜指挥人收拾东西,她轻声退在一旁,眼神冷冽的看着发疯的淑妃。
看来那女人确实没撒谎,她是真的没插手。
还有璃儿,这个行踪隐蔽的女子,似乎也没插手。
君妤还在梦里,就被人吵醒了:“公主,公主,摄政王已经出发了,您快起床吧,不然追不上摄政王了。”
“什么?”君妤本想发火,听到这句话立即翻身起床,让人给她换衣服,梳妆打扮,飞快的拿上东西就往宫外跑去。
从未有过的狼狈,让她愤怒不已。
在她的想法中,是自己与摄政王同处一辆马车,两人谈天说地,或者是她穿着美美的骑马装,与摄政王同乘一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追得灰头土脸的。
父皇都已经下令了,他凭什么不等自己啊?
一路追到城外,都没见到摄政王的踪影,她不甘心的又追了上去。
她没发现自己周围暗中跟着几个人,将她的行踪报告到了摄政王跟前。
陌言灼骑着马,身侧的云珏笑着和他说:“王爷,四公主还跟着我们呢,看来不追上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让人制造些困难,将她吓回去。”淡漠的声音显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他现在还想着君长阙今晨不来送他的事情。
气性是真大啊。
接下来有好几日不见,殿下也不来看他一眼。
清冷的眉宇间都是冰冷之色,云珏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和铮王殿下吵架的摄政王,他们不敢惹。
保持着低气压的摄政王,在偶然一瞥中看到一个身影,愣了一下,低气压瞬间消失。
他拉着马转身,朝着步兵人群里伸手一指:“你,过来伺候本王。”
云珏眨了眨眼,看着那个面容白净的小兵,心里极为震惊。
不是吧,王爷这么不挑吗?
铮王殿下就算了,毕竟铮王殿下长得好看,能力又出众,喜欢也正常。
这个小兵除了长得白,还有什么神奇之处?
王爷不会也变得花心了吧?
铮王殿下知道这事,能劈了王爷。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兵走过来,他家王爷玩味的看着对方,见人走上前,伸手一捞就将人捞进了怀里。
云珏大惊:“王爷……”
虽说王爷与铮王是那种关系了,他们这些人也清楚,但是旁人不清楚啊,您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将人抱在怀里来。
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还不传得人人皆知?
您是真不要形象了?
陌言灼根本不在乎他们的震惊,甚至心情极好的问:“看什么?路途遥远,寂寞难耐,本王抓个人陪伴怎么了?”
啧,你就浪吧。
怀里的小士兵勾唇一笑,随即一脸慌乱的挣扎着要下马:“王爷饶命,小人不敢。”
陌言灼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别乱动,本王收拾你信不信?”
众人看着摄政王亲昵的将人按在怀里,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驱马前行,皆一脸的震惊。
一路上摄政王照顾着对方,喂水,喂干粮,还时不时拉拉小手,闻闻人家身上的气息,摸摸人家的脸,动手动脚的。
他们从一开始的麻木,到现在看着居然还有点小甜。
那些人模狗样的达官贵人总有些好男风的,那也是私下偷偷玩,生怕弄臭了自己的名声。
是以看见摄政王如此,他们虽然惊讶,也还能接受。
不是,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啊,就连爱好也是这么的让人望尘莫及,还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觉得发现了真相,原来摄政王一直未曾娶妻,是因为喜欢的是男人。
早知道,他们也试试啊。
看看摄政王对自己的人多宠,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一丝王爷的威严,还说让人伺候,现在是他伺候人家,都舍不得那人受一点苦。
此时正是休息的时候,陌言灼亲自砍了周边的矮丛枝条做了一个树叶圈,还特意放了几朵小白花,将其放在小白脸头上,摸着下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不识好歹的小白脸皱着眉,伸手就要去扯那东西,被陌言灼抓住:“别动,把你这小脸晒黑了,本王可就不喜欢了。”
小白脸:“……滚开。”
云珏:!!!
好好好,他看出来了,这哪是什么勾人的小白脸啊,这明明就是铮王殿下。
易容过后,又特意改变了些许的声音,当真是看不出来啊。
王爷是真爱,居然一眼就认出铮王殿下来了。
他早该看出来的,除了铮王殿下,谁有这么桀骜不驯的性子?
他家王爷又岂是凡夫俗子能牵动心神的?
两位王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而看着这一切的众人:他喵的,他还恃宠而骄上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惊诧的女声忽然响起,君妤不可置信的上前。
“你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居然勾引摄政王?”
君妤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又不想说服自己原来摄政王不同意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喜欢男人。
她不信自己连个男人都比不过,还是个这么普通的男人。
摄政王要真是喜欢,京城那些楼里的小倌个个美得胜过女子,还柔情似水,多才多艺,她也可以给他送几个啊。
凭什么看上这样一个……这样一个除了脸白,有点好看之外什么也不是的玩意啊?
小白脸本来懒懒的靠着陌言灼,听见她的话,眯了眯眼,受惊一般的缩在陌言灼怀里,用着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娇柔嗓音撒娇。
“啊,王爷,我好怕啊。”
“这个姐姐是王爷的王妃吗?小人还是离开吧,要是惹怒了王妃,小人承受不起。”
刻意的声音带着撩人的钩子,那双无论什么样貌都削弱不了的黑眸闪烁着点点星光。
陌言灼吸了口气,声音跟着低下去:“什么姐姐?什么王妃?本王只有你一个。”
君妤觉得自己就算瞎了,也能看到摄政王眼底的情欲,还有无尽的占有欲,他是真的很看重这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她嫉妒的吸了口气,“摄政王即便喜欢这样的,也不至于随便找一个不知道干不干净的玩意,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
“摄政王若是想要人陪,我可以陪着摄政王的。”
她说着,吩咐道:“你们去把他拖出去打死。”
她身后跟来的侍卫犹豫着不敢上前,君妤愤怒道:“你们愣着干什么?难道要看那种心术不正的东西玷污摄政王吗?再不动手,本公主要你们的命。”
“是,公主。”两个侍卫上前,伸手就去抓人。
“找死。”陌言灼冷声吐出两个字,抬手一挥,那两人立刻飞出去,七窍流血而死。
“啊……”君妤吓了一跳,被那两人撞倒在地,看着发怒的摄政王控制不住的发抖。
原来摄政王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陌言灼站在她面前,冷冷的说:“四公主既然愿意跟,就好好跟着吧,若是惹了麻烦,本王可不会和你客气。”
“还有,他是我的人,不是你能轻视侮辱的,这次要的是你手下的命,要是下次,四公主可得掂量一下你自己是否承受得住本王一掌。”
冰冷得如同冷面阎罗的摄政王,在看向身边的人时,怒气完全收敛,眸光温和。
君妤看着那人,还是不服气,凭什么他一个普通的男子能得到摄政王的温情?
队伍重新出发,君妤被一直不敢说话的侍女扶了起来,跟上队伍前进的步伐。
只不过走了几步,她就走不动了,看着马背上的两人,君妤咬了咬唇,跑上前:“摄政王,可否给本公主寻一匹马?本公主实在走不动了。”
怕她在路上死了,太后那里有些麻烦。
陌言灼淡淡颔首,有人牵过来一匹马给她。
“多谢王爷。”君妤谢完,自己爬上了马背,规规矩矩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跟随她的侍女也是从未经历过长途跋涉的,没走几步就踉踉跄跄的。
君妤眼底微暗,她下了马,温声说:“你上去骑一会儿吧,到时候再换本公主。”
侍女受宠若惊,连忙摇头:“公主,奴婢不敢。”
“你还得照顾本公主,若你行动不便,对本公主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公主。”
两人就这样换着骑马,那相互支撑的样子,让不少觉得皇室公主娇纵的士兵改观。
再听闻她之前喜欢摄政王的事,更是同情她。
如此深情,却要被辜负了。
摄政王宁愿喜欢这个半路发现的小白脸,也不想看一眼如花似玉的公主。
君妤看着他们逐渐认可自己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她就是要让人知道,她为了摄政王默默做了这么多事,他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忽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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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对不起,更新晚了,跑去看动漫完美世界了,十号死亡复活那几集,可哭死我了。
她努力的表演,把脚和手都磨破了,两个人都憔悴不堪。
陌言灼完全没看一眼,他将下巴放在君长阙肩头,低声问:“殿下是特意来陪我的吗?”
君长阙扯了扯身上的布甲,无情的回复:“没有,不是,你别想太多。”
陌言灼低笑一声,轻缓的话语落入他的耳中:“殿下就是来陪我的,殿下就是想我了,殿下就是舍不得我自己一个人去,殿下就是担忧我,我知道。”
君长阙揉了揉额角,可真行啊你。
“麻烦你想想自己的身份,想想你在人前的性格,保持你三年前对我那个态度就挺好。”
陌言灼轻笑:“殿下可别提了,要早知道我日后能被你吃得死死的,我怎可能那样对你?我都后悔死了。”
君长阙看着前面,没有说话,那个时候自己对他也没这么容忍,彼此彼此。
三年前但凡他敢凑这么近,他肯定两人会真的打起来,哪还能让他这样随心所欲的靠近。
陌言灼重新将人抱紧,唇若有似无的在他耳垂上轻吻了一下,眸中凝聚着浓浓的欲念。
要不是在外面,真想将殿下按着侵犯一番。
君长阙偏头躲过去,警告道:“你给本王收敛些。”
青天白日的,也真不怕别人看着,要浪也回去再说。
陌言灼低声说:“阿阙,真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他说着,看着自己说出这话君长阙就没有躲闪的样子,心里柔软无比。
说几句好话,殿下就如此纵容自己,他怎会不喜欢啊?
“啊,摄政王救命。”
惊恐的呼救声打破两人之间的暧昧。
是君妤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亲密,故意从马上掉落的动静。
可惜没人理会她,只见她坠于马下,一声痛苦的惊呼声,伴随着骨折声。
陌言灼转身,语气不耐:“四公主若是没有本事骑马,就不要逞能,一路上因为你耽搁了多少时日?”
“来人,送四公主去最近的驿站休息,等我们回京再顺便接她。”
“摄政王。”君妤疼得嘴唇发抖,一身的冷汗,听着他冷冽的吩咐,心里异常难受。
又觉他一路对自己实在冷漠,不甘的露出了一些本性,“父皇下令让摄政王照看于我,如今我受伤,摄政王也不好和父皇交代吧?”
“你在要挟本王?”
陌言灼立于马上,释放出危险的气息,语气嘲讽,“区区一个公主,惹了本王,请奏让你去他国和亲,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你要试试看吗?”
君妤吓了一跳,她自是知道和亲公主远离故乡,身旁无亲人依赖的可怕。
“你……摄政王未免太过自信,父皇才不会舍得本公主去和亲。”
她有些底气不足,与其说是在威胁摄政王,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如今适龄的公主只有自己一个,再没有驸马,她的婚姻还不知会如何。
“是吗?”陌言灼冷笑,“你拭目以待。”
君妤见他真的生气了,这才惊觉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就算摄政王与父皇关系好,那也是因为月皇后的缘故,与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公主有什么关系?
他实在忍耐不到自己身上来。
她低头说:“摄政王何必如此,本公主不再惹事就是了。”
陌言灼转身,冷声下令:“出发,全速前进,日落之前赶到阳城。”
接下来君妤不再作妖,她也作不动妖了,手臂骨折的她,由那个侍女在身后照顾着,一路经历颠簸,疼得她紧咬下唇。
她算是看出来了,摄政王确实冷酷绝情,根本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等她去到太后身边,养好伤再说。
眼神停在一直没有说话却被摄政王保护和照顾周全的男人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一行人马赶到阳城门口,却见城门紧闭,城下没有一人。
完全看不出来是之前繁华的都城。
正在这时,城门上出现了一些弓箭手,对准了他们,有人指挥道:“放箭,截杀反叛之人。”
“退。”陌言灼挥手,厉声指挥。
跟随而来的士兵惊慌失措,听到他雄厚有力的声音,暂时清醒过来,训练有素的撤退。
竟是无一人折损。
君妤和侍女在漫天羽箭下,从马上掉了下来,被人顺手拖走。
一支从发间穿过的箭吓得她气度全无。
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嚎啕大哭起来。
却没人关心她。
“这是怎么回事?这阳城巡抚在干什么?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连摄政王带的兵马也敢袭击,不要命了。”
“还好王爷反应快,让我们撤离了。”
“可是,我们如何进城去接太后啊?太后会不会出什么事?”
“……”
陌言灼下了马,神色平静:“原地休整,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会有人来迎我们入城。”
只是迎接太后,带来的人马并不多,整个仪仗队只有五百人马。
不像上次去梧山剿匪,主要是为了造势,表明朝廷对剿灭梧山的决心。
君长阙站在他身边,低声问:“你知道发生了何事?”
陌言灼笑了笑:“殿下不也知道吗?君长霄不是借口去护国寺替月皇后祈福了吗?其实早就联系到了某些人,意图借其他人的手,将我诛杀在此。”
“到时候直接说叛臣造反,名正言顺。”
君长阙看了他一眼:“我是让人监视了君长霄,也知道他联系了某些人,但是看你的意思,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陌言灼没有多想,直接说给他听:“当年先帝在世时,曾亲手处理了一个意图弑父的皇子,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其实皇帝心知他只是皇位争夺的牺牲品,所以暗中将其发配到了皇陵中守陵,保全了他一命。”
“夺嫡之争,各凭本事,本是他自己没有能力保全自身,却觉所有人都在害他,都欠了他,因而对先帝不满,对如今的朝廷不满。”
“可惜,盛世之下,他又能做什么?”
第104章 成全她的恨嫁
“好不容易知道我要来阳城,可不得抓住机会,将我留在这里,那样的话,对朝廷来说就是个损失。”
“君长霄肯定还给他封侯拜将之类的承诺。”
“当然,这个人活着,就连皇帝都不知道,他就是阳城巡抚。”
陌言灼说着,笑了一声:“不过我离京前,已经让人散布了一些谣言,比如:紫薇南移,帝星隐现之类的话语,让皇帝有个心理准备。”
有这个前提,陌言灼在阳城做什么,皇帝都不会质疑,甚至还会支持他赶紧将那些人通通杀光。
君长阙问:“若是有人利用这个谣言,将帝星按在你身上,那该如何?”
陌言灼顿了顿,问他:“那倒是,殿下可有什么办法?”
君长阙还没有回答,已经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正是那阳城巡抚。
“下官参见摄政王,下官惊扰了摄政王,还请摄政王恕罪。”
“实在是近来阳城突然有一群人自称是天潢贵胄,是天命所归之人,妄图掌控阳城,平日又行踪诡秘,下官以为这次他们卷土重来,才命人在墙头射箭,想将人劝退。”
“直到后来想到摄政王要来的书信,这才反应过来应当是摄政王的人马。”
本来和皇帝差不多年纪的阳城巡抚,可能是因为被关在皇陵那些年蹉跎,头发花白了大半,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君长阙看着他,面前这人说起来,应是他的伯父。
君妤可等不得他们寒暄,一路憋屈,又一身的伤,在他出现后就忍不住出声命令:“你就是阳城巡抚吧,赶紧给本公主安排就寝的地方,还有给本公主安排大夫,要不然本公主治你行刺本公主之罪。”
“公主?”巡抚愣了一下,朝她行了个礼,“下官这就安排,还请公主忍耐一下。”
一行人去了行馆,君妤都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就直接回了安排好的房间。
巡抚跟着陌言灼去他的房间,一路表现出敬重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他之前墙头上命令射箭夺人性命的样子。
“王爷,行馆简陋,委屈王爷了,明日下官再安排王爷和太后娘娘相见吧。”
陌言灼颔首:“嗯。”
巡抚退到一旁:“那下官告退。”
等人走后,君长阙这才来到他的房间。
陌言灼将他拉了过去,将蜡烛灭掉,揽着他的腰躲在了床榻后面:“今夜定还有人来刺杀,等等看。”
两人缩在墙角处,陌言灼漫不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脑袋越凑越近,张嘴含住如玉耳垂。
君长阙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你正经点。”
没想到出口的尾音有些颤抖,他闭嘴不再说话。
陌言灼听得浑身都冲动:“殿下,我真喜欢这个时候听你说话,好听。”
君长阙侧身,一掌将他推在墙上,揪着他的领口,抬头亲上他的喉结,连亲带啃片刻,抬手扒开他的领口,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
“嗯……”有点疼。
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听着他发出了动静,君长阙才松开他:“本王也喜欢摄政王的声音,再叫一声本王听听。”
陌言灼摸了摸被咬疼的锁骨,唇瓣勾起一抹邪气的笑,他靠着墙,双眸微眯,对着君长阙喘了一声:“啊……殿下真棒……唔……”
还没浪出更过分的动静,君长阙又堵住了他的唇。
两人身后,窗户被人戳开,一阵迷药飘散进来。
借着门被打开,两个黑影朝着床榻走来,一刀捅进被子。
刚发现不对劲,已经被两人一人一个拧断了脖子。
陌言灼踢了一下脚边的人:“啧,真扫兴。”
“从今天起,你离我远点。”君长阙方才被他那死动静整得手脚发软,差点没能拧断刺客的脖子。
云珏进来,将两个尸体拖出去,然后才说:“王爷,属下已命人将隔壁房间收拾出来了。”
陌言灼拉着他往隔壁房间走去:“殿下如今没有表露身份,不跟着我哪有人伺候啊,我可舍不得殿下与人挤一起。”
来到隔壁房间,君长阙走进去坐在干净的床榻上:“我累得很,今晚你别惹我。”
陌言灼立刻道:“好,我保证。”
得了保证,君长阙这才起身去一旁沐浴。
陌言灼坐在屏风后,看着他的身影,唇角勾着浅浅笑容。
骑马也骑了好几日,确实挺辛苦的,今夜就不闹他了。
等明日……
君长阙真的忙着休息,穿好里衣就将发丝弄干,一身清爽的钻进了被窝,闭着眼睛。
陌言灼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殿下。”
先前浪得不行,沐浴后已经没了心思,他揽着君长阙,心情很好的一同进入梦境。
另一边的君妤完全睡不着,她的手本就没有好好治疗,又二次创伤,就是接好骨,也会使不上力。
她堂堂四公主,身有残疾,那该有多让人看不起?
是摄政王故意让她变成这样的。
明日她一定要向太后告状。
正想着,她身边的侍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脸惊慌。
君妤不耐烦的问:“出了何事?”
侍女定了定神:“奴婢,奴婢方才看见,有两个黑衣人往摄政王所在的房间去了,奴婢想,他们会不会是刺客,去刺杀摄政王的?”
“什么?”君妤愣了一下,然后起身,“我们去看看。”
君妤说着,起身就往前面的院子走去,她之前就让侍女问了行馆的人,清楚了摄政王的房间。
看着熄灭的房间,她推门而入,脸上一片惊慌之色:“王爷,我来救你了。”
她直接往床榻扑去。
君妤可不认为摄政王会被刺客刺杀成功,必然是已经处理好了。
只要扑到摄政王身上,她就假装碰到手疼晕过去,她不信摄政王还会推开她。
为了表演得毫无痕迹,她还真的用疼的地方去支撑身子,结果扑了个空,彻底疼晕了过去。
隔壁房间,陌言灼轻轻捂住君长阙的耳朵,眼底一抹冷意。
她是真的在找死。
居然还敢闯他的房间。
这么恨嫁,就成全她好了。
第105章 要剜了她的眼珠子
巡抚的府衙,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房间里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你家主子又有什么指示?”
城门口光明正大截杀摄政王一事,实在草率。
他既能坐稳这个位置,期间得罪的人自然不少,却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有人能将他拉下马,更无人能伤他分毫。
这不痛不痒的城门截杀,能顶什么事?
还说什么能让人猝不及防受点伤。
别说摄政王了,连匹马都没留下。
黑衣人道:“大人别急啊,阳城有乱臣是事实,朝廷不会怀疑到您身上来的,只要你配合我家主子,到时候必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你入京为官。”
巡抚冷哼一声:“别还没等你家主子美言,本官已经没命享受了。”
黑衣人神色未变:“所以大人得小心些,对了,方才我们有两个兄弟去暗杀摄政王,估计已经失败了,你心里得有个数,万一摄政王问起,大人也好回答。”
巡抚闻言,气愤的问:“你们竟然敢瞒着我动手?是不是想我死得更快?”
黑衣人摆摆手:“只是随意试探一下而已,这不是失败了吗,我们只是在告诉大人,暗杀这事根本行不通,除非能保证暗杀之人武功有摄政王那么好。”
但是想必也没有武功那么好的人手吧?
那就只有更多的人手,让他处在困境中,从而疲于应付,才有机会一击而中。
巡抚问:“你们想干什么?”
黑衣人说:“不干什么,请太后娘娘去别处看看风景罢了。”
巡抚冷着脸说:“你们太过放肆了,不行,本官不同意。”
黑衣人冷冷的威胁:“大人最好听我们的,否则,您的家人我们也可以请去喝茶。”
“你……本官知道了,你们要本官怎么做?”巡抚仿佛已经认命了。
“太后失踪的消息传开,大人下令将城门紧闭就是。”
到时候,就等着京城那边的动静了。
皇上下令让摄政王亲自迎接太后,他却将太后软禁,试图依据流言自立为皇,不管真假,京城总会有些行动的。
黑衣人离开,巡抚脸上被逼迫的神色消失,他冷笑一声。
他们只当用家人可以要挟自己配合行动,却不知自己才是黄雀。
就让他们自己去乱吧。
谁输谁赢对他都没坏处。
第二日。
自从那日发现他不太习惯穿布甲,陌言灼就安排人给君长阙准备了普通的衣服。
一袭黑衣,衬出他修长的身姿,易容后的容颜也不影响他周身矜贵气势。
两人一同出现在行馆门口,朝巡抚点头示意一下,上了最前面的马车。
君妤看到自己也有马车,松了口气,心里的自信逐渐回来,她就说,她是公主,在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的存在,却在摄政王面前受了那么多的苦。
昨夜她白白折腾了一夜,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伏在床榻边缘,压着疼痛的手躺了一夜。
害得她感觉有些着凉了,头晕乎乎的,嗓子也疼得不行。
但是想到接下来可以见到太后,有人撑腰,她就坚持住了。
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她愤愤的咬了咬牙,由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
君妤看着侍女问:“你昨夜怎么不来找本公主?”
她要跟着来,自己能再次受伤吗?
侍女垂下头,惊慌的认错:“对不起,公主,奴婢应该跟着您的。”
她昨夜好像是睡着了,一觉就到白天,这要是说出来,公主又要收拾她了。
“给本公主记着,回去再收拾你。”现在收拾身边的人,没有人伺候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