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摄政王每日想着以下犯上—— by阿隅
阿隅  发于:2024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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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阙刚到王府门口,就看到跟王府侍卫说话的三人,君妤有些羞涩的站在两个侍女身后,让她们去和侍卫说话,放她们进去。
倒是装的一副端庄的样子。
他抱着手臂,懒懒的靠在走廊的柱子旁,看着那边的动静。
陌言灼看了门口一眼,再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求生欲极强的保证:“殿下放心,我不会让她们进来的。”
君长阙缓缓的问:“人人皆道,四公主金枝玉叶,又对摄政王一往情深,摄政王真的没有一点心思?”
陌言灼皱眉:“什么金枝玉叶?殿下才是生来尊贵,她算得什么?”
殿下这一身冰肌玉骨,最是娇贵,才算金枝玉叶,就是怕说出来会被打。
“是么?”君长阙轻轻哼了一声,迈步往门口走去。
他神色自若,大大方方的从摄政王府出去。
看到他,君妤一愣,惊讶的问:“三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君长阙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来得?本王却来不得?摄政王府是你的?”
开口就是怼人的语气。
君妤:“……三皇兄是不是对皇妹有什么意见?为何每次都对皇妹这么凶?”
就算他们关系不好,那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何必每次见她都这么冷酷无情?
看摄政王如此看重三皇兄,近来两次见摄政王,三皇兄都在场,她想和三皇兄打好关系,以后见面不就更容易了?
君长阙漠然的看了她一眼,离开了王府。
君妤愤怒的跺了一下脚。
王府的侍卫接收到主子的意思,开始赶人:“四公主还请回吧,王爷不在府上,有事出去了,四公主还是改日再来见王爷吧。”
君妤有些失落的说:“可是,本公主想问一下王爷何时出发去接太后,皇上已经允许本公主跟随王爷一同去迎接太后回京了,若是错过了,岂不是耽搁时辰吗?”
“原来是这样?那我等在王爷回来以后,会替四公主传话的。”
君妤咬了咬唇,又不甘心的说:“你们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吗?本公主进去等王爷可行?”
“四公主,王爷不喜欢我等随意放人入府,四公主还是不要为难我等。”侍卫拒绝的态度强硬,语气还是客气的。
君妤再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摄政王纪法严明她是知道的,朝政上如此,更遑论这摄政王府。
只盼有朝一日,这些规矩完全因为她改变。
心里想着摄政王恍如天人的样子,知道今日是见不到他了,失落的叹了口气。
“那本公主就不为难你们了,本公主这就离开。”
君妤说着,正打算转身,忽然看到门内摄政王离开的身影,欣喜的说:“王爷回来了,你们让我进去吧。”
“四公主看错了。”两个侍卫拦住想要闯进去的君妤,态度平静却强硬。
“不可能,本公主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让开,若是让王爷知道你们刻意欺瞒本公主,你们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君妤急切的呵斥。
她都看见了,她又不是瞎,她喜欢摄政王这么久,能看不出他的背影来?
“四公主请回。”两个侍卫不为所动。
君妤忽然明白了,摄政王不是不在王府,也不是不知道她在这里,甚至让她亲眼见到他在王府,只为告诉她,他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为什么?
她真的有这么差吗?
君妤失魂落魄的由侍女搀扶着回到马车上,想着他绝情的模样,眼中有了一丝怨恨。
没有谁能让她如此低声下气,就算是她很喜欢的摄政王也不行。
她一定要成为摄政王妃。
毕竟她可是皇室血脉,是身份尊贵的四公主。
“回宫。”君妤放下帘子,遮住逐渐远离的摄政王府的视线。
陌言灼往回走,云珏跟了上来:“王爷,四公主离开了。”
他看着摄政王平静的样子,继续说,“王爷几次三番拒绝她,也没让她知难而退,只是这样避而不见,怕是不能让她歇了这个心思。”
四公主如此困扰,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若是王爷一直被女人纠缠,让铮王殿下不舒服,王爷也不好过不是?
“本王知道。”陌言灼也烦。
那君妤,说她不知分寸吧,经常找机会来他面前找他说话,不管他想不想见她,对她有没有心思,只是凭自己心思做事。
说她有分寸吧,从来没碰到过他一片衣角,更没有摔倒扑他身上那些手段,让他想找机会抽她都没找到。
就连传出去那些她喜欢自己的流言蜚语,也不是刻意宣传出去为了逼迫他认下这事而流传出来的。

第98章 没有叫本宫母妃
是她在有人质疑他的时候,毫无顾忌的向着他,收拾那些嘴贱之人,维护他的时候被人这么认定的。
倒不是他想欠她这个人情。
只是真要连闺阁女子之间的谈论都要找人关注着,自己再找机会收拾那些人,未免太过浪费精力,他便什么也不做,日日盯着旁人如何评价自己了。
他可没那么无聊。
不轻不重的谈论能影响什么?
陌言灼说:“是得解决了,接回太后再说吧。”
君妤应是想借太后的手给自己赐婚,皇帝这次也喜闻乐见,再抗旨,朝臣都会认定他嚣张跋扈,意图造反。
那就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吧。
殿下都退婚了,他也得将一切桃花斩尽。
看着王爷眼底玩味的笑,云珏十分好奇他在想什么。
无回宫。
君长阙进入后,没有坐下来,他站在殿中,淡漠的看着淑妃,语气毫无温度:“母妃找我,是有什么事?”
淑妃一听他的话就愤怒:“多日不见本宫,你连话都不想和本宫多说一句?”
君长阙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我们之间本就连陌生人都不如,又何必装作相处甚好的样子,不假吗?”
“你……”淑妃想发火,又克制了下去,“旁人都能来见一见本宫,给本宫问安,本宫的亲儿子却需要本宫亲自召唤,好不容易来了,还对本宫拉着脸色,本宫能不生气吗?”
君长阙完全不被她刻意示弱的话语拿捏住:“母妃日日如此,又不是只有今日这样,儿时我日日想要母妃照顾,日日粘着母妃的时候,母妃曾说过我烦人,让我离母妃远些,如今我如您所愿,母妃生气什么?”
那时他还会失落,还会难过,如今已经连嘲讽都懒得了。
“母妃若想维持表面的和气,儿臣也不会打破什么,儿臣也会在母妃需要的时候,入宫看望母妃,但是母妃要是要求更多的,恕儿臣办不到。”甚至给她送终,他都不会缺席。
淑妃冷冷的看着他绝情的样子,忽然笑了一声:“皇儿既然这么说了,在太后回宫之前,为了让皇上认为本宫已经安分守己,母子和好,你就日日入宫陪本宫用膳吧。”
“想必皇儿应该是愿意的,对吗?”
君长阙道:“只要母妃看着儿臣的脸吃得下去,儿臣奉陪。”
“好好好。不愧是本宫的儿子,”淑妃拍拍手,对侍女道,“上晚膳吧,今日铮王陪本宫用膳,任何人不得打扰。”
侍女很快下去,不一会儿就将膳食安排好。
看着他站着未动,淑妃笑了一声:“后悔了?”
君长阙没说话,坐了下来,就在淑妃的对面,眸子看着眼前的菜肴,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他就没指望淑妃会顾及到他的口味,这一桌子只看得见辣椒的菜式,丝毫不用怀疑完全是冲着弄死他来的。
君长阙没有动筷,淑妃吃了几口,抬头讥讽:“看着本宫食不下咽?”
君长阙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母妃不用管我吃不吃,我只要坐在这无回宫,就能配合母妃的计划。”
淑妃不置可否:“既然不吃东西,那就喝点酒。”
宫人进来,给他倒了一杯,站在旁边等着伺候他。
君长阙看着杯中佳酿,抬手端了起来,放在鼻尖闻了一下,眸底露出一抹冷嘲。
他看向侍女:“如此佳酿,岂能本王独享?给你们娘娘也倒一杯吧。”
侍女看了一眼淑妃,眼神有些躲闪。
君长阙嗤笑:“怎么?里面有毒?”
侍女说:“没……没有。”
君长阙冷声说:“既然没有,就给淑妃娘娘满上,本王敬她一杯。”
“倒上吧。”淑妃淡淡的说。
侍女这才上前将她的酒盏倒满,淑妃还主动朝他举了举杯子:“喝吧。”
修长的指尖落在杯口,眼眸低垂,半晌,他抬起酒盏,一饮而尽。
“已经一刻钟了,淑妃娘娘自己用膳吧,本王先走了。”
他起身,手中的酒盏落在桌上,带落一个碗。
四分五裂的碎片掠过黑色长袍,君长阙转身离去。
淑妃看着他喝完的酒盏,眼中很是平静,夹了一块肉放进口中,然后才放下筷子。
她沉默了一下,问侍女:“方才他最后几句话,没有叫本宫母妃,还自称‘本王’?”
侍女没说话,安静的跪在地上。
淑妃也没想要她回答什么,她确定了自己没听错。
盯着他坐的地方沉默片刻,冷嗤一声。
君长阙走出皇宫,抬手点了一下穴道,将喝下去的酒吐了出来,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面色如常朝铮王府走去。
刚进王府,他就晕了过去。
归影连忙从暗处出来,接住他的身子:“王爷?”
君长阙闭着眼,面色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连忙将人带回主院,安排人去请府医。
又命人去请摄政王,他手下有个人医术不错。
陌言灼很快就来了,身边还带着云琮。
摄政王脸色难看,周身都是恐怖的怒意:“怎么回事?”
“主子之前去了淑妃那里,只喝了一杯酒,主子还吐了出来,但是回来就晕了,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归影说着,将他袖中的帕子拿出来,准备拿给替主子把脉的云琮。
陌言灼盯着云琮:“如何?”
云琮收回手:“脉象平稳,只是沉睡了,但是,属下发现铮王体内似乎有蕴含了许久的药力,暂时不知是何效用。”
陌言灼问:“是毒?”
云琮点头:“算是吧,乱用草药,就是普通的草药,也能混合成极致的毒药。”
“可有解药?”
王爷越平静,代表越生气,云琮说:“可以解。”
听到他的回答,陌言灼稍稍放心,他吩咐道:“一个时辰,本王要知道淑妃今日所有事情。”
归影想到什么,忽然道:“淑妃娘娘经常给主子送糕点,近来的糕点没有剩余了,让人多查一下,或许主子中毒,与那些糕点有关。”
之前还以为是淑妃娘娘和主子争执后的补偿。
莫不是怨气难消,所以特意给主子下毒。

陌言灼想到这里,俊颜闪过一抹错愕神色。
是了,淑妃对君长阙如此恶毒,根本就不曾将他当做儿子。
皇帝不去她的寝宫,她不受宠,也着实怪不到君长阙身上来,还打压他。
换做别人,还要抓紧儿子,让儿子好好表现,去争那个位置,以此母凭子贵。
垂眸看着君长阙平静的神色,心里有些细密的疼。
他早知道淑妃有问题吧,所以三年前直接离开了京城,根本没想回来。
是他的纠缠让他留了下来,他也根本不知道君长阙承受了什么。
这毫无眷恋的京城,有什么意思呢。
是自己禁锢了殿下的自由。
他应该让殿下离开的。
北疆广阔天地,没有算计的荒漠孤城、草原大漠,才是让他忘却伤心的美景。
这至尊之位,殿下不愿要就算了吧。
等自己扶持一个没有背景的小皇子上位,牢牢掌控这个摄政王的权力,给他在外面海阔天空的底气,自己再去找他。
正在这时,云珏推门而入,将一张字条递给了他:“王爷,云璃已经将消息传了出来。”
陌言灼看着字条上的消息,指尖合拢,手中字条化为齑粉。
他冷漠的声音杀意弥漫:“君长霄,本王真是对他太仁慈了。”
云珏还是不理解:“王爷,这事和大皇子有什么关系吗?”
就算大皇子在御花园见到了淑妃娘娘,随意聊了几句,能有什么问题?
陌言灼没给他解释:“让人彻查月皇后与淑妃生产之日的事情,本王要知道全部的情况。”
摄政王语气极为严肃,云珏不敢再多说什么,应声离去。
之前淑妃给君长阙送的点心的原料全部送到了云琮面前,还有方才他擦了酒渍的那块帕子,云琮查验了一番,才走回来。
“王爷,属下查出来了,淑妃娘娘给铮王送的糕点都有一些能破坏身体机能的药物,能让铮王时刻保持心情不愉的状态,长此以往,最先影响的就是胃口,然后逐渐影响性情,燥郁耗肝,最后狂躁而死。”
云琮都觉得这样的行为实在心狠,也不知淑妃是多想让铮王殿下去死。
“今日之事呢?”愤怒到极致,此时陌言灼显得平静。
“铮王应该是知道酒中有迷药,所以特意将酒吐了出来,但其实酒里还有一种其他的药材,是淑妃宫里用的那种熏香迷药的解药。”云璃特意收集的。
也就是说,只要铮王没将酒水吐出来,就不会晕倒。
“淑妃想让铮王昏睡三日,这三日,本王定然已经离开了京城,去往阳城的路上。”
而此时,君长霄就以和皇帝闹不愉快去护国寺为月皇后祈福的借口,暗中计划行事。
他刻意让淑妃留下君长阙,应该知道淑妃对他是特殊的。
那么,具体的情况他知道多少?
陌言灼道:“先让他醒来再说。”
云琮点点头,拿出银针:“王爷,属下要给铮王施针,需要先将铮王的上衣除去,属下施针,然后由王爷以内力引导将残留的药性逼出来。”
“好。”
陌言灼上了榻,盘腿坐在君长阙身后,将他的上衣解开,一只手扶着他的身子,在云琮熟练的将银针插在几大穴位上时,用另外一只手开始慢慢的给他输送内力。
银针冒出丝丝黑色暗红色血迹,甚至带了黑色。
他没有停下,继续将内力往他的身体里输送,大有全部给他的架势。
“好了,我自己来。”沙哑的声音轻轻开口,君长阙睁开了眼,错开了他的手掌,自己坐稳,运行内力。
陌言灼松了口气:“你醒了。”
君长阙声音平静,重新闭上眼:“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阿溯太担忧了。”
陌言灼想问他是不是知道淑妃有问题,又怕打扰他,暂时没有说话。
他出去找铮王府的下人,要了一盆热水进来,打湿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轻轻将银针附近的血迹擦去。
直到后面出来的血液颜色正常,君长阙才运行着内力滋养身子。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陌言灼没有用膳,一直看着他。
又过了片刻,君长阙重新睁眼,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陌言灼,轻轻勾了勾唇。
陌言灼看着他的笑,心里安心,他起身走过来:“你感觉怎么样?”
君长阙说:“很舒服,感觉经脉都被清洗了一番。”
“那就好,”陌言灼说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饿了没,先用膳吧。”
君长阙看着他,眉眼上扬:“我想吃大肥鸡。”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单纯的饿了,他感觉自己心情有点好,第一次对陌言灼提了想吃的东西。
“那我们挺有默契,”陌言灼笑了笑,“我刚吩咐他们准备了,绝对符合你的心意。”
虽是在铮王府,也没人违抗他的命令。
君长阙很满意,他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好奇的问:“那要是没猜到,你会怎么办?”
陌言灼说:“你既然提了,不管如何,也要满足你。”
“这么纵容我啊?”
君长阙笑了一下,眼角上扬,“我这人最会恃宠而骄,今日你满足我的要求,那日后若是有满足不了的东西,我可是会生气的。”
陌言灼语气认真:“不会,满足了也可以生气。”
他想见证在自己面前可以随心所欲的君长阙,慵懒的火狐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胡闹的样子,应该是最让他忘却不了的。
君长阙听到他的回答,垂下眼眸,想伸手摸摸心脏,看看是不是跑进去了毛绒绒的东西。
心情愉悦,吃着特意准备的肥鸡,浑身都极为舒坦。
陌言灼也不想提不开心的事,用完晚膳,他和君长阙在院中散步。
月色下,走廊下的荷花池倒映着天空的明月,镜光荧荧。
君长阙停下来,靠在栏杆上,抬头去看天空,一只手抬起,遮住,又放出。
他缓缓说:“北疆的月,似乎比京城的要明些,即便看起来更冷,实际上比京城的暖,京城的月,看起来暖,实则泛着冷意。”
“殿下想念北疆了?”陌言灼轻声问,“那就回去吧。”

君长阙闻言,偏头看他,默然片刻,勾了勾唇:“我回去,摄政王呢?”
陌言灼认真的回应:“我安排好一切,就来找你。”
他的笑容里藏着淡淡的讽刺:“安排什么?架空皇帝,制造傀儡?”
然后和皇室以及朝臣勾心斗角,不得安宁。
就这样的局面,哪里能离开京城。
他有多少精力这样消耗?
他身边的人又能陪着他走多远?
到最后落得个百姓唾弃,朝臣怨恨,帝王猜忌的万古枯后果。
“殿下在生气吗?气我当君氏王朝的佞臣?”陌言灼轻声问。
不这样做,如何才能护住你呢。
“本王生气,你就不做了吗?”君长阙拂袖转身,“摄政王还是想好了再说。”
陌言灼看着他离开,没有追上去,挥挥手让云琮留了下来,自己往铮王府外走去。
云珏跟着出来,犹豫了一下,认真的表达自己的衷心:“王爷,您想做什么?属下都不会退缩的,属下虽然愚钝,但是会一直追随王爷。”
他其实有些着急,铮王殿下的心思,谁都拿不准,王爷之前决定送铮王殿下上位的想法他也是知道的。
如今忽然改变心意,想让铮王殿下回北疆了,那就要有更缜密的计划。
但是不管是什么计划,一不小心,最后粉身碎骨的只有王爷自己。
“本王知道,”陌言灼平静的说,“你去安阳公主府一趟,给江亦寒送封信,本王有事与他商量。”
云珏伸手,拿着陌言灼写的书信,摸到了安阳公主府。
自从找回江弛,又有暗卫一天天的报告他的情况,安阳公主总算安心一些,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江亦寒也逐渐放心,好不容易将安阳公主哄睡,江亦寒披着外袍走了出来。
院中的黑影递过来一封书信,江亦寒展开看了一眼,眼底的深意一闪而过:“你回去个告诉你家主子,我同意合作。”
“好。”
江亦寒将书信撕毁,走回房间,脱下身上的外袍,钻进被子里,还不等他去揽安阳公主,对方已经迷糊的靠了过来。
“睡吧,公主。”江亦寒轻声哄着,自己也闭上了眼。
君长阙缓缓往房间里走去,归影跟在身后,看着他深沉的神色,冷寂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主子为何生气啊?
摄政王听说主子晕倒,明明这么担忧,飞快的就以轻功赶了来。
还给主子输内力,守着主子治疗。
明明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就起争执了?
君长阙推开房门:“本王中毒,昏迷不醒,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他吩咐完,回到房里,站在窗前,屋里没有点蜡。
屋外月影朦胧,勾勒出他的侧颜,晦暗深沉。
他很少待在黑暗中,会想到很多不好的东西,也会让自己变得如同鬼魅。
但是这一次,黑暗里朝他冲来的那些狰狞的东西,似乎再也近不了他的身。
他也不怕被吞没。
陌言灼的存在,如同一把利刃,将他面前所有的黑暗撕碎,将深渊踏平,为他搭建了一座座坚固的桥梁。
他想送他上帝位,那他就接受好了。
月影殿偏殿。
皇帝的龙辇直接到了宫门前,带着荀公公走了进去,到了里屋门帘前,荀公公自觉停下,只皇帝一人走了进去。
床榻上,明妃穿着一套紫色的睡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一点一点的看着。
她的侧颜安静祥和,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像月皇后,皇帝恍惚了一下,靠近询问:“爱妃这是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明妃一跳,她连忙将书放下,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吧,”皇帝扶起她,笑着问,“爱妃看什么这么专心?被朕吓到了吧?”
明妃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一些杂书,皇上操心着天下大势,应该不会喜欢。”
“朕看看。”皇帝将榻上的书拿起来,念出封面的几个字,“《婉姮传》?”
明妃的脸红得滴血,全是因为羞耻,她又不敢去抢,小声祈求道:“皇上,您还是还给臣妾吧。”
皇帝脑海里想到月皇后曾经也喜欢看这些小说传奇。
比如:书生喜欢小姐,带着小姐私奔,娇气的小姐不能承担繁重的生活,再无先前的明媚,书生变心,小姐被书生打骂,被父母欺辱,最后蹉跎致死,化作鬼魂想找书生报仇,又被书生新娶的善良的孝顺的妻子带着正义之士相救,结果小姐鬼魂消散,书生从此再无其他心思,一心一意守着妻子过日子。
而《婉姮传》里的女子和那个小姐不一样,她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女子,一开始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妇,直到相公中了科举,荣升为官,她深觉自己配不上相公,求了一封休书,后来她开始没日没夜的认字,发奋学习《女德》《女戒》,又用努力种地卖粮食得来的钱财改变自己,最终蜕变成端庄大方的女子,重新去找当了官的相公,刚好那相公的妻子去世,她成了续弦,再续前缘,乃是一段佳话。
皇帝不认可前面那个故事,按照那个故事所说,他这个皇帝身边三心二意的女人太多,都能算是他辜负的?
她们都要变成鬼来报仇,他这个皇帝还当不当了?
后面这个婉姮就很好,知道自己不足,也识趣,蜕变后还勉强配得上当了官的夫君。
看到明妃看这种东西,皇帝心中还是觉得高兴的。
他将书还给明妃:“这东西没什么不好,朕也看过,明妃不必觉得羞涩,若是天下女子都学这个女子,那男子就能一心一意光耀门楣了。”
明妃垂眸,轻声说:“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皇帝看着明妃,乖巧听话,她和月皇后还是有些不同的,月皇后更喜欢前面一个故事。
只不过月皇后向来不给他添麻烦,言行举止都是婉姮的样子,皇帝也没有多管她。
不过一个爱好,看就看吧。
见皇帝心情还不错,明妃笑了笑:“其实这些东西,最能影响人的心情,臣妾还是少看为妙。”

第101章 君妤被扔下
“怎么说?”皇帝躺在她方才躺的地方,揽着明妃的腰,看着她随意的问道。
明妃轻轻一笑:“很多人只将书中之物当做消遣,而有人会因为内容牵动心绪,便会觉亲身经历之事无可忍耐,从而鬼迷心窍,心生不忿,对于敏感之人,更是效果显著。”
皇帝眼神冷下来,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
偏殿外面的脊檐上,云璃躺在上面,看着空中的月色,听着大殿里的声音,嗤笑一声。
她可不是婉姮那样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女人,还自请休书,可真感动死她自己了。
换做她,没杀了对方都是嫌脏了手。
薄情寡义的东西也值得吹捧。
难怪月皇后会抑郁而终,大抵和淑妃也没多大的关系。
不过是失望以后的愤懑。
明妃是在提醒皇帝这个吗?
让皇帝怨恨月皇后?
她也未免太蠢,本就是借助与月皇后相似而入了皇帝的眼,月皇后不再是皇帝最爱的女人,她这个替身又能得什么好?
还想脱离开替身这个牵绊。
皇帝一直将月皇后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听到她的话,打量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见她只是有感而发,松了心神。
殿内很快没了亮光,云璃跃下屋顶,回到无回宫。
“璃儿?你去哪里了?”
刚进房门,雾霜迷迷糊糊的询问。
云璃换上单纯的神色,轻声说:“没什么,去如厕了,姐姐继续睡吧。”
“哦。”雾霜应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
今夜她俩都没有轮到值夜。
黑暗里,雾霜闭着眼睛,没有去看云璃的位置,呼吸逐渐和缓。
天明时分,雾霜起身,如往常一般将她们叫了起来。
为了方便照顾其他姐妹,雾霜这个无回宫一等宫女,也没有特意要自己的房间,而是和她们同住。
璃儿依旧笑着跑了过来:“雾霜姐姐,今日王爷会来吗?”
“应该不会,”雾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云璃笑嘻嘻的说:“没什么啊,王爷仙人之姿,姐妹们都期待见到王爷罢了。”
雾霜淡淡的说:“是吗?王爷可不是你们能肖想的,还是做好自己的事,要是不小心惹了娘娘不开心,没什么好果子吃。”
璃儿撇了撇嘴:“哦,雾霜姐姐真凶,我们也只是偷偷看看,谁敢去王爷面前放肆啊。”
雾霜笑笑,惯常拍了一下她的头:“好了,不要闹了,赶紧走吧。”
淑妃今日起的很早,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在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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