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馒头,为了消耗最小,李平思前想后还是选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哪怕吃完馒头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力气,李平也不愿意下床去谋生活,还是一如俱往地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
当然,因为附身在李平的身体中,赵想然能清楚地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
李平认为李朗既然已经送了一个馒头过来,那就不会一直放任自己不管,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照顾一下也是正常的。
赵想然看得无语,便想离开去看看王玉兰的情况,但是他仅有一个视角无法干涉李平的行为,只能每日看着李平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好在有一天,李平吃饱了饭没事干,总算是想着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只是这次出来,却是让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天李朗送来了两个馒头,说晚上有事就不回来了,这使得李平很是疑惑李朗想要做什么,于是难得的起了床,走出去看看。
外面什么也没有变化,土地依旧贫瘠,村子里安静异常,李平见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便只身去了李朗家,结果没看到人,问了住得近的人家,发现他们今日全家都去镇上庆祝王玉兰的生辰了。
“给女人过生辰?”
李平眉头蹙起,不知道从何吐槽起,“有这个钱不如多给我买一个馒头。”
李平愤然想走,却被那位邻居喊住。
“话说……”对方迟疑地问了一句,“李朗不是你表弟嘛,怎么没带你去镇上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平的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他是李朗的堂兄,按理说给弟媳过生日难道不应该喊上他吗?
还去镇上过生辰,过得这么奢侈竟然不喊他,简直岂有此理。
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李平回到家里,越想越气。
李平心中的气一直持续到月亮挂上枝头,这时候李朗带着一份温热的蒸饺回来,饺子不大,却是肉馅的,尽管里面的肉并不是很多,但是李朗和王玉兰都觉得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里吃过最好的一顿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饺子送到李平手里的时候,后者不屑地看着他手里的饺子:“啊?就这么一点东西?哪里够吃的?”
说话间还看了一眼王玉兰和她怀里的两个孩子,襁褓里的一个孩子口唇动动,顶出了口中咀嚼着的肉沫,那场景看得李平目光一缩,心中的不满一瞬间高涨了许多。
李朗没注意到李平看自己孩子的目光,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一说,当时就局促了起来,他挠挠头道:“现在镇上唯一能吃到的带点荤的只有这个了,平哥你将就一下吧!”
李平扒拉着数量不算多的饺子,语气不妙地说:“这些不会是你们吃剩下的吧,就这么给我吃啊?”
“不是的不是的,这是我们另外叫的一份,怎么可能给平哥你吃剩下的呢?”
“哼!”李平夺过李朗手里的蒸饺,理都不理李朗半分,转身将门甩上回了房间,留下懵逼的二人。
“我……”
李朗在门外叹气,又看向一旁的王玉兰,后者也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二人并不是什么记仇的性子,而且觉得是在特殊时期,也没有多说什么,相互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李朗的家。
反倒是李平身体里的赵想然可是被气得够呛,这什么人啊真的是!
人家好心请你吃的,你就这么一个态度也是醉了!
然而这还不是让赵想然最气的,最气的是当天晚上,李朗的邻居悄摸了过来,与李平说了一个计划,听得赵想然是一个目瞪口呆。
在这样的年代,抢劫都已经谈不上是什么大事。
李平和李朗邻居伙同其余几个人一起蹲守在李朗回来的路上,他们脸上 蒙着布,让人看不清到底是谁。
手里拿着田地里用不着的锄头,心想着如果李朗不听话的话,他们就把人敲晕了,将他的东西带走,反正李朗也不会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
只是……
“怎么办?”
众人围着李朗的尸体不知所措,一不小心下了重手的那位,也是着急万分地将目光移向谋划这件事的二人。
李平咽了咽口水,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此刻也是六神无主,见其余人都望着他,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找个镇子上的人说他路上遇到地痞流氓,不小心被打死了好了。”
“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里有其他人吗,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知道?”
事实也正如李平所说,李朗的死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倒霉遇到了地痞流氓,根本没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
赵想然“经历”着所有出生的行为,气得恨不得“自我了断”,然而现实是无论他怎么着急,都只能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下去。
李朗死后,李平的日子过得十分不好,尽管之前抢了一点李平赚来的钱,但是没几天李平就挥霍一空,为了防止继续过着饥饿的日子,李平的目光落在了王玉兰孤儿寡母身上。
他先是以吊唁李朗为理由,在王玉兰这边蹭了几天的饭,因为王玉兰没有对李平设防,倒是让他摸清楚了家里的情况。
李朗这段时间还是赚了一点小钱的,不过都被王玉兰藏了起来。
在经历了一次找钱被发现了之后,王玉兰便不再让李平靠近自己家中,只是她这一行为激怒了李平,他认为自己是李朗的兄弟,李朗的钱怎么也得有自己一份,哪能让一个外来的女人全数占了去?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目的只是想让王玉兰分不开神去管他偷钱,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王玉兰死了,死在了他们将其困住的枯井里,李平心里战兢兢地,不敢前往井口去看王玉兰的尸体,只拿着一块板将其盖住。
然而仅仅是一块板无法阻挡王玉兰的复仇,当村子里出现黑色的身影时,李平怕了,他拿着王玉兰剩下的家当去外面找来了一个大师,为的就是将王玉兰封印住,好让她无法再出来害人。
封印之后,李平每日都会到井边忏悔,告诉王玉兰自己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害死李朗,更不是有意吃掉孩子的。
王玉兰死后才得知真相,然而此刻的她却没有办法为自己的丈夫报仇,因为玄术师的原因,她被封印在井底,只能日日听到那些害惨他们一家人活得好好的,平安度过了灾年。
王玉兰恨吗?
恨死了,恨透了!
然而现实却是她无能为力,就像她生前一样,对此毫无办法。
她清醒地待在井底,在黑暗中摸索着将孩子的尸骨拼凑回来,她抚摸着自己被熬过汤的孩子排解心中的愤懑,可是一想到孩子和男人都经历了那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她心中的恨又怎么能舒缓呢?
恨意穿过了五十年,传达到了随着李平视角回来的几人。
安然看着他们几人沉默,也没有开口说话,说实话人类的残忍他是一直都有目共睹的,人心的恶可比那些单纯修炼魔气的魔鬼还要恐怖,有时候安然都觉得用魔鬼来形容人类,简直是侮辱了魔鬼。
“出生!他妈的就是出生!”赵想然先骂出口,他不忿地诅咒着李平,因为他清楚这个人是谁,李家村退休的老村长,虚伪的出生!
梁斌沉默了很长时间:“我会找到证据来……”
“找到什么样的证据?”
“梁教官,这不可能的,先不说过了那么久,又没有监控,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就说说找到证据了吧,他们那么大的岁数,确定会进去吗?”
年纪大的人犯错被无罪释放的例子比比皆是,赵想然可不看好找证据将人关起来,再说了,他们这一把年级,关进去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由国家照顾着在里面养老呢!
赵想然的话让梁斌再次陷入沉默,他无言以对,可是身为公职人员,他又无法说服自己坐视不理,放任王玉兰的复仇。
见梁斌油盐不进,赵想然没办法,只能看向自己的老大,后者转头看向远方:“听说李家村闹鬼,好可怕啊,赵想然还不赶紧带我去躲躲。”
“哈?”
赵想然以为安然在搞笑,不过很快他便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哦哦哦是的呢,太可怕了,老大你还是赶紧和我回去躲躲吧!”
“我打不过啊,这可不能送死!”
花婆婆接收到了安然的思想,也立刻遁走,离开前还说了这么一句。
最后,只剩下梁斌,远远传来一声叹息……
大抵是安然几人昨日待在村子里, 这一夜过去,李家村无事发生。
梁斌不敢放松警惕,一大清早便与姜程程巡视李家村,将潜在的危险排除后, 二人最终来到了那口枯井前。
若说先前只是当任务公事公办, 此刻再看枯井, 梁斌只觉得那枯井囚禁了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时代最可怕的悲哀。
姜程程没有经历昨晚上那场回到五十年前,所以并不明白梁斌此刻的心情, 见他对着井口发呆,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仔仔细细地上前查看。
未在井口发现异常, 便又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
那石头自从拿下来之后就无人去管,两人合抱才堪堪围住的石头压在地面上,颇有一种无法撼动的威力。
姜程程走过去,围着大石头走了一圈, 又用身子量了一下大概的直径,他很是好奇五十年前的人是怎么将这么大的石头放在井上面的, 而且这井口不会被压坏吗?
姜程程试着搬了一下, 发现他的力气无法动摇石头半点。
“你在做什么?”梁斌不解地看着姜程程,见他试图搬动石头,一脸无语。
姜程程将自己的疑惑和梁斌说了, 后者回想起昨日所见, 李平请来了一个玄术师……
因为气愤李平的行为, 梁斌倒是没有怎么去看玄术师做了什么, 现在想来, 他能单独将这么大的石头放在井上面,应当是在石头上做了什么手脚。
梁斌想到此, 也随着姜程程一起查看起这个石头的古怪来。
石头表面没有什么,那么被压在地面上的另一面?
于是,梁斌加入了姜程程的行动中。
姜程程:“???”
老大,我不靠谱,你也别这么不靠谱啊!
只是当他二人使力,又利用了一些巧劲将石头翻了个面,在看到另一面的情况时,二人都惊讶地愣在原地。
“老大,你看到了吗?”
姜程程指着石头上的图案,颇为震惊。
梁斌自然看到那熟悉的图案,心中和姜程程一样震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镯子,翻转到有图案的那一面,那上面的图案甚至不用细细比对,一眼看去便知道与石头上的同出一宗。
姜程程:“所以……是可以并案的意思吗?”
“并案,并什么案?”
第三人的声音响起,梁斌看向走过来的安然,下意识地想将银镯藏起来,但为时已晚,后者已经在一瞬间将那东西认了出来。
“这个镯子……上面的气息有一点熟悉啊!摇花她爹?”安然对摇花这个小鬼还是有一点印象的,以至于记得她那不靠谱的爹,“你们说的并案不会是摇花那边和这里的事情有关联?”
安然原先只是过来瞧瞧看梁斌对付王玉兰有什么成果,如果是好的他就使使坏,没想到王玉兰没看见,反倒是发现了另外的事情。
梁斌也是没有想到安然可以在一瞬间就能发现镯子的来历,什么气息,这狗鼻子一样的能力不会是玄术师特有的吧,那其他人在玄术师面前还能有什么秘密啊?
其余玄术师:勿cue,这是安某人独有的能力好吧!
“当下只是有这个猜测,还不能确定。”
梁斌无法肯定,原先是不打算和安然说这些东西,只是眼下被看见了他也不藏着掖着,将镯子与石头上的图案当着安然的面一一比对着。
安然凑过来,先在镯子上看到了三个“^”像山一样相连,再看向石头上同样的图案。
梁斌继续将镯子的来历和安然说了一下:“这个镯子是摇花爹捡来的流浪汉送的,我们猜测那人和封印王玉兰的玄术师又有什么关联,或者说二者是……同一人?”
王玉兰只比摇花早二十年左右,之间有关联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嗯?”安然发出疑惑的声音,“是同一个又怎样?”
面对安然的疑惑,梁斌简单说了一下他至今还留着这个镯子的缘由,是因为他之前在查被害死的流浪汉身份的时候,查到了一点关于那个买下摇花性命的那个流浪汉的相关线索。
线索表明,这个流浪汉出现在好几场命案现场,因为年代久远,加上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表明流浪汉和命案有关,梁斌都要放弃继续追查下去,然而最近一次追查中,他们发现流浪汉和现在的一个小姑娘扯上了关系。
只可惜这个小姑娘因为和一场植物人复苏有关,案件便被另外的负责人接手了。
“植物人复苏?”安然听着心头一动。
“之前上过新闻,A市各大医院里的植物人相继醒过来了。”
梁斌拿出手机,将之前的新闻搜给安然看,“其中一个叫孟小梦的小姑娘,她失踪时居住的场所我们同样发现了“^”符号,我认为她也许知道一点银镯主人的踪迹,不过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加上后续由其他人接手,这件事只能作罢。”
幸运的是,原以为银镯的线索到此为止,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安然沉思了片刻,捋清楚了前因后果,不慌不忙道:“孟小梦的线索我倒是有不少,毕竟人是我救回来的。”
“啊?”梁斌和姜程程一同看向安然,发出疑惑又期待的声音。
“比如孟小梦苏醒前,灵魂所处的□□组织的老巢……”
姜程程急切询问:“□□老巢?在哪?”
姜程程这么急的原因无非是想先一步知道老巢的位置,找到一些线索,最好还是能够和“^”相关的,这样能气死那些抢任务的人。
“还是先解决了王玉兰的事情再说老巢吧。”梁斌虽然也很好奇孟小梦背后的事和李家村有没有联系,但是目前怎么看都是王玉兰这边的事情更为紧急。
梁斌看向安然,后者听到他的话依旧无动于衷,杵在井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然安静看着井口,目光透过那不透光的井底,回溯到五十年前,那时的黑暗即便是他这个魔,时时想起都能觉得恶心,
梁斌随着安然的目光看向井口,同样的想起了昨日所见,表情是难得的凝重。
五十年前的事情他无法给予一个公正的结果,甚至因为立场的不同,他还需要继续“助纣为虐”,将王玉兰解决。
安然回过头的时候,正好撞见梁斌眼神中的纠结,他不是很明白也不理解梁斌这种只护着人类的行为,但怎么说,他不会去刻意阻拦,就像他不会阻拦王玉兰报仇一样。
当然,这件事也无需他出手,只要没有外界的干预,事情的结果总会是让人满意的。
毕竟,梁斌打不动王玉兰。
安然甩甩手,感慨了一句:“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好看的景象呢!”
说完,也不管自己这句话让梁斌心情多糟糕,径直朝着赵想然家的方向走去,管那么多做什么,美味的草莓酱正在等着自己呢!
梁斌:“……”
提到晚上,姜程程不由得担心起来:“老大,我们怎么解决王玉兰啊?”
面对姜程程的问话,梁斌只是叹口气:“先保人吧,王玉兰的情况和稽查办那边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需要和玄术师合作。”
先前的几个玄术师见王玉兰不好对付,苏醒后便匆匆离开了李家村,眼下只能继续催着稽查办再派点玄术师来。
“好,那我再去打电话。”
只是还不等梁斌与姜程程二人联系稽查办,李家村这边的人就催促着警察赶紧离开。
事情是第二天的早上发生的,又是一夜安全无事后,之前来交接的年轻人催着梁斌二人赶紧离开李家村。
梁斌不解:“怎么了?”
年轻人眼神飘忽,有些支吾道:“我们老村长说这件事不用你们管了,他说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还说老年人就是被吓死的,不需要警察来办事。”
说完,又是一阵催促梁斌离开的话语。
梁冰已经知道老村长就是李平,因为五十年前那些事情,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几分偏见,此刻又见他让村子里的年轻人出来赶警察,不管其他人的安危,便有些许的恼怒。
梁斌表面不显神情,仅是告诉对方出了人命的事情警察不会不管的。
“又没有凶手,哪里来的人命?”
年轻人就是不要梁斌二人管那死去的几个老人,说这是李家村的事,至于王玉兰的尸体,年轻人表示他二人可以慢慢研究,别回来阻碍修路就行。
几番说下来,梁斌没辙,只能和姜程程先撤退。
警戒线撤去之后,年轻人很快又联系修路的工程队回来,一切恢复到之前,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梁斌看着修路的工程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总觉得事有蹊跷,都知道村子里老年人死亡的原因就是因为王玉兰,难道说李家村的人真的不害怕她的报复了吗?
梁斌心中存疑,没有立刻离开李家村,而是住在了附近。
李家村的人也不去管梁斌的行为,只要不干涉修路,他们是不会特意去得罪一名警察的。
过了几天,李家村一直无事发生,甚至于在莲花村这里都听不到更多的八卦,这让安然觉得非常奇怪。
按理说鬼煞可不会让最恨的人活那么久,然而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属实是奇了怪了……
难道说王玉兰出了事情?
不等安然搞清楚王玉兰的情况,李家村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李家村来的那位年轻人, 是李平村长亲自出来迎接的。
那人一身黑色的短袖和长裤,长得很平凡,他头上简单扎了一个小马尾,背着一个饺子包, 饺子包上还有一个小葫芦的挂件。
他对外说自己是一个玄术师, 来李家村是想要借此地歇脚的, 原因是他前几日在山上抓鬼受了一点伤,需要借此地修整一下。
李家村的人一听他说此话, 很热情地招待他,李平更是激动地迈着蹒跚的步伐出来迎接。
安然察觉出李家村热情得诡异,再加上他无意间发现李平激动地握着年轻人的手道:“您是之前那位大师的徒弟吧, 看来那张符纸奏效了,原来真的可以联系你们啊!”
联想到这几日都不见踪迹的王玉兰,安然很快便明白这位是李平联系过来降服王玉兰的玄术师。
安然继续听李平诉苦,“大师徒弟啊, 实在不是我们想这么早喊大师过来的,实在是被上面发现了情况, 加上王玉兰现在又想着害死我们, 这不没办法嘛!”
那年轻人淡淡笑道:“无妨,我师父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
听二人的对话, 安然有一瞬间的疑惑, 听他们的意思, 似乎即便没有王玉兰报复李家村的事, 老村长还是会联系当年的大师。
安然心里虽然有几分疑惑, 不过目前为止他并不想搞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小点心被人偷走了。
虽说没打算吃, 但是你当着我的面偷走了,这可就不礼貌了。
年轻人与李平说完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安然瞅准时机将人拦下。
“你是抓到鬼了?可以让我看看吗?”
安然目光落在他饺子包携带的葫芦上,不用探查便知道王玉兰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平,也就是此刻被安然拦住的那个年轻人,他看着眼前年龄不大、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安然蹙起眉头,冷硬道:“别挡路,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
“啊?不能管吗?”
安然突然靠近对方,拿起他挂在饺子包上的葫芦,“这里面是不是放鬼的啊?”
“滚开!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再不走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拽回自己的葫芦后张平后退几步后出声警告,之所以没有动手,究其原因还是他瞧见了安然一身的金光,就像是一个小金人矗立在自己面前,刺眼得紧。
张平私心认为,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但凡是看见了这么一身金光,大抵是不愿和安然有任何冲突的。
如若不是对方正站在自己面前企图拿走自己的东西,他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安然的,毕竟太晃眼睛了。
安然瞧不出对方眼神里的忌惮,只听见了他嘴巴里说出的挑衅的话语,这可不就是在拨动魔王反骨的那一面嘛!
“那我说非要看看呢?”安然语气冷了下来,目光静静盯着张平腰间的葫芦。
“你!”张平眉头一凝,双手握拳开始攒劲,然而还是忌惮对方这一身的功德金光不敢动手。
身负功德金光,不是大德就是大功,与之对抗的人莫名都会有debuff的存在,就算眼前这人看着没什么法力的样子,张平还是不愿去得罪对方。
深吸一口气,张平用尽了平生最多的耐心给安然解释:“这个葫芦里面的确装了一只鬼,因为这只鬼在李家村作恶,我作为一个玄术师自然是要收服她的,而且她很危险,如果不小心放出来了,你们是要倒霉的。”
张平将包连葫芦一起摆到身后,身体做防御状,生怕安然犯抽将包给抢了过去。
“危不危险还是要试试看再说。”
安然手心凝聚力量,朝着张平的方向攻击过去,后者一时不察,倒是让安然袭击得手。
“你也是玄术师?!”张平骇然,如若对方只是普通人身负一身的功德金光,那只要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可是如若对方是一个玄术师呢?
除非实力绝对的碾压,否则仅是实力上略胜一筹,那结果必然是失败的。
不过张平兵不认为安然这样年轻的人能有什么本事,他自认为以自己能轻松战胜鬼煞的实力,对付一个看上去就很弱小的小菜鸟,那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没想到,他才使出一击,就倒地不起了。
当然,不是安然的力量强大,而是功夫再高,也怕枪炮。
梁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趁着张平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掏出□□瞅准了人……
“卑鄙……”倒地的张平愤然还想攻击,结果被梁斌补了一手,直接在地上抽搐起来。
安然盯着梁斌手里的□□,甚是有兴趣,只可惜下一秒梁斌就将这顶好的武器收了起来。
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安然拿起张平的葫芦将其塞子打开,却不想被张平厉声喝止:“不能打开,否则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安然并不是很想听张平的警告,但是梁斌却阻止了安然的动作,他朝着安然摇摇头,示意他暂且不要打开。
梁斌的私心还是向着人类,他认为死去的王玉兰就这么封存在葫芦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确定?”安然晃了晃葫芦,“这可不是什么封存的好东西,而是加强鬼煞力量的,如果封存够日子,里面的王玉兰是会变成鬼王破葫芦而出的。”
安然拿到这个葫芦的一瞬间便知道了这个葫芦里满是邪气,如若不是不想自己这具好不容易稳住的身体出事,里面强有力的力量就是安然也想尝上一口。
“怎么可能?”
梁斌不信,但是看到张平脸上因为安然的话出现的些许心虚,便明白这是真的。
“那赶紧放出来!”
“你离远点。”
面对玄学这方面的事,梁斌还是会听安然所言,他拖着张平一同远离安然,后者才打开葫芦。
一刹那,黑气布满周身,安然看不见王玉兰,但是感知到这些黑气的力量,脸色微微变了。
虽然说王玉兰还没有变成鬼王,但是她已经因为吸收过多的邪气而有些神志不清,在出来的一瞬间便直指安然的脖子袭击而去。
安然早料到会是这样,他往后一躲,让王玉兰的攻击落了空,又反手将其制住。
从怀里掏出符纸将王玉兰束缚住,安然看着发狂毫无意识的鬼煞无奈摇头。
现在的王玉兰已经不是之前那种针对性地报仇,而是见人就想杀死的存在,这种鬼煞实在无法留存于世,一旦放任就连他也要沾上因果。
安然可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在解决王玉兰之前,倒是可以顺便解决掉她与李家村之间的因果。
看着空中王玉兰与李家村的因果线,安然抬手在那“线”上动了点手脚,待瞧见因果线完全消失后,安然笑了笑:“我可是在做好人好事啊,虽然没办法帮你杀了他们,但总归这些人下辈子乃至好几辈子总是要下油锅、上蒸笼的。”
也不知是安然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王玉兰认清了无法逃脱的现实,短暂挣扎之后渐渐平静下来。
安然也趁机为其超度,待眼前的王玉兰随着黑气消散的瞬间,安然似乎看见了一个眼熟的男人抱着两个孩子在等待着,他笑着看向安然,口中似乎念了一句“谢谢”,随即目光移向身旁出现的女子,相携而去……
躺在地上被电线缠绕无法动弹的张平只觉得安然周身的光更刺眼了。
该死的,他们辛辛苦苦培养的鬼煞,只差一步就可以到鬼王了!!!
王玉兰的消失让梁斌心中感慨万分,想上前与安然诉说一番,但见张平不安分起来,立刻又补了一枪。
“啊啊啊%#¥#……你个警察凭什么电我,我要投诉你!”很显然,现在的玄术师已经学会了普通人的办法了。
梁斌:“你涉嫌传播封建迷信,恶意攻击民众,现已被逮捕!”
“放屁!你他妈刚刚没看到那东西吗?什么宣传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