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梁斌,这次过来是调查你女儿失踪期间所遇到的一个男人。”梁斌看向躺在床上已经转醒的孟小梦说,“不会打扰太久的。”
孟小梦:“找到他了吗?”
假期结束,安然带着满脑子的知识回到学校。
因为国庆假期调休,考试安排在要上半天课的周日下午,细细数来安然还有五天的时间来复习。
这五天安然白天上课,晚上复习,乖得不行,连道三千上积分到账都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地变动,甚至在成为四级玄术师后有许多“需要帮助”的人找上门都没有吸引到安然。
成为四级玄术师的安然,此刻心里只有热爱学习。
面对如此安然,即便林少宇十分好奇他的能力以及他背后的大能,也不敢轻易打扰,倒是赵想然憋了好几天,终于在周六放假前一天找上了安然。
“安……大王,那个……”
赵想然也不想打扰大王学习啊,他很惜命的啊,但是两边都是死,不如挑战一下能哄好的安然,看在他带过来的十瓶草莓酱的面子上!
埋头苦刷题的安然听到声音抬起头,眼神里的冷意让赵想然咽了咽口水,差一点绷不住。
倒是安然的确看在十瓶草莓酱的面子上,没计较应了声:“有事?”
“就是那啥,大王你有没有什么护身的符纸或者其他的什么宝贝之类的?”
“没有,你要?”
见安然说没有,赵想然本不敢继续下去,但无奈于自己实在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家那边出了点事,我想求点保护的东西回去,大王你认识这方面厉害的人吗?”
安然摇摇头,在赵想然黯然失色的神情下说:“没有可以现画,你要多少张?”
“多少都行?!”赵想然眼前一亮,“我家里连我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弟弟妹妹一共九口人,十张可以吗?”
安然:……
随即点点头。
“大王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赵想然期待地待在安然身边,对其盲目信任的他没想过安然不会画符,直到安然拿出手机,点开道三千,查到里面画符的攻略后,他才惊觉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情况?
现学吗?
不敢问,不敢说,不敢开口。
待看到安然随便撕了纸就画后,绝望又痛苦的感情充斥了赵想然整个身心,然而下一秒又全数消失不见。
只见安然画下符咒的那张纸在最后的笔画落成后,无火自燃,绚丽的火花在眼前绽放,刹那间又变成一堆焦炭散落在桌子上,空气中还弥漫着炭烧的味道。
明明那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甚至坐在桌案前的人前一秒还在学习画符,然而这一刻赵想然才晓得什么是玄学。
赵想然:大王还是我大王,随便一张纸都能画好,是我格局小了。
赵想然在一旁努力打call,安然却是一脸的疑惑,他的符咒不对吗?
在一旁围堵了全程,甚至比赵想然还要惊讶的林少宇提醒:“可能……普通纸张承受不了符咒的力量,我这里有几张空的符纸……”
画符不用专用的符纸,也无需要焚香静心的……对吧?
林少宇被安然这一出搞得有些不自信了起来。
安然接过林少宇给的符纸,继续画了同样的守护符,然而结果同样,空气里的烧焦味又加重了一点点,不过符纸烧完的味道倒是比普通纸张多了一丝不知名的香味。
安然与赵想然同时看向林少宇。
安然看向林少宇的意思是:这符纸和普通纸张没区别啊,有没有更厉害的符纸。
赵想然则是:卧了个大槽?!卧虎藏龙啊这个宿舍!
赵想然怎么也想不到,同寝室的大学霸林少宇,竟然也是玄门中人,他这是傍上了两条大腿的意思吗?
心里这么想着,突然身边安然不明意味的轻哼声让其瞬间就打消了“脚踏两条船”的打算,哈哈他命只有一条,可不够他的大王吃的哈!
“高级符纸一般只有等级高的玄术师才能向玄法会申请,眼下先用这个救急。”
让林少宇惊讶的是,安然竟然在短时间里已经成长成连低级符纸都无法收纳他的力量了,如果不是安然此刻依旧金光闪闪,他又要怀疑安然是不是走了歪路。
“你收敛一点力量画符,不然符纸又要废掉。”
“嗯。”安然点点头,接过林少宇为数不多的低级符纸,“我试试看,你帮我问问有没有高级符纸。”
“好。”
林少宇去一旁直接打电话咨询师父高级符纸的问题,而留在原处的安然看着手里的低级符纸轻蔑一笑。
呵,还需要找人弄高级符纸,他不会将这玩意儿变成高级符纸吗?
他可是大魔王哎!
现在的他不说无限使用本源的力量,最起码改变一下小破旧的符纸不成问题。
于是乎,安然继续动用他原本的灵力画符,而在灵力之下,附着着一股强大的魔力帮助符纸承载灵力。
如此效仿,画了十张后安然就算完工了。
将这些符纸交给赵想然,在对方立马要爱上自己的目光中,将人打发走。
“大王……”临走前,赵想然还想说几句,“我符纸用完了,还能再领吗?”
高级符纸画的符咒什么的,他还是十分心动的。
“下次再说。”
呜呜呜为什么是下次再说,可惜赵想然不敢有任何异议,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然不搭理他,继续学习。
待到周末考完试,还得到林少宇的准信说将有大量高级符纸后,安然才舒了一口气安心吃着赵想然带过来的草莓酱。
只是吃着吃着发现了一个问题。
“赵想然呢?”他的小弟呢,他那么大一个小弟哪里去了,说好回来带好吃的呢!
看着面前不到片刻便已经消灭掉的一瓶草莓酱,安然觉得找自己小弟的任务迫在眉睫。
收拾书本准备去图书馆的刘浩听到安然的嘀咕,说了一句:“赵想然今天好像没来上课。”
“嗯?没来吗?”
安然凝着眉头,心里微微有不好的预感,记忆追溯到前几天,那时候的赵想然朝他要了几张符纸,不过因为复习考试的缘故他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能要符纸无外乎有特殊的情况需要对待,是常规唯物主义所不能解决的。
即便是最坚定的唯物主义, 此刻见到赵想然眼前的一幕,怕是也要破防了。
赵想然捂着怀里弟弟妹妹的嘴巴,一脸惊悚且又警惕地盯着窗外,洒落下的月光透过玻璃, 在房间里的地上投射出一个极其诡异的人影。
且不说这个人影诡异得残缺不全, 就单说赵想然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待在二楼的房间里, 什么玩意儿能够在二楼的窗户外面走来走去?
还时不时发出悠长而惊悚的声音:“囡囡,我的囡囡在哪里?”
赵想然听得一颤, 再一次捂紧弟弟妹妹的嘴巴,两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也紧紧握着哥哥的手腕,虽已经被外面的东西吓得泪流满面, 却因为哥哥的告诫,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唯一的声音,也是那被破碎玻璃处吹进来的风刮得“呼哧”作响的符纸声,这是赵想然安全感的来源。
待到鸡鸣响, 黎明至,外面那始终进不来的黑影才消失不见。
赵想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让弟弟妹妹待在原地, 拿着其余的符纸慢慢靠近窗户,外面的天已然微微亮,足够看清外面的情况。
那鬼影已经消失, 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破旧的房子外杂草丛生, 荒芜的遗迹里埋葬着过往。
这是一处荒村, 是迁走的李家村的旧址。
赵想然要去李家村新址就不得不路过这里, 他这次过去是按小姨的要求,将表弟表妹接到莲花村小住一段时间。
人是昨天下去接到的, 明明过去的时候荒废的李家村不过是破烂了一点,然而到了傍晚,赵想然带着表弟表妹走过这片区域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对劲。
他也顺势将从安然那里要来的符纸攥在手上。
原先他回学校找安然要符纸的时候,也是因为李家村新址那边出了一点问题,听说挺玄乎的,具体的赵想然问过他小姨,可惜小姨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李家村死了几个老人。
也不知道是老死的还是真有那么一点不寻常的,因为老人们死的时间太过于凑巧,又传言和小孩什么的有关系,小姨害怕连累到自家小孩,连忙喊赵想然将两个娃接到莲花村,至于她与家里长辈,还是因为家里的地不便离开。
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家里目前就自己和二老,走了哪一个对剩下两个都是重压。
送走两个小的倒是减压,就是有点对不起自己的亲姐,好在姐姐姐夫一家都不介意是了。
赵想然见喊不动小姨,便留了几张符纸给她,小姨没说啥,转手塞给两个老人人手一张,还有一张也是连夜给了在市里做买卖的丈夫。
符纸还是蛮有用处的,最起码在赵想然撞鬼吓得四处跑的时候,那玩意儿伤害不到他们,却一直跟在三人身后,给他们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心里害怕,加上天已经黑了,一时之间赵想然找不到出去的路,慌忙之中找了一间看上去还算完整的房子,在门窗上贴上符纸后带着弟弟妹妹躲在角落里。
赵想然不会使用符纸击退妖魔鬼怪,即便符纸的作用不小,在他的手里只能阻挡鬼怪近身。
当然这点对他来说足够了,等到天明了,说不定就能看清回去的路。
事实似乎朝着他所想的方向进展,天亮后那鬼影果然消失不见,外面看上去一切都很安全,那条通往自家村子的小道就在不远处,只要走上那么几步路……
以防万一,赵想然还是让弟弟妹妹先呆在原地,他先出去探探路。
果然,踏上那条小道,道路延续的路径后能够看见远远的莲花村村民早起挖藕。
周围安静异常,好似之前看到的东西只是昨晚上惊吓过后的幻觉。
应当是没事了。
赵想然心想。
快速跑回屋子里,赵想然将门窗上的符纸撕下来揣在兜里,嘱咐弟弟妹妹将手里的符纸拿好,三人相互依偎着离开屋子,刚出门,迎面便刮来一阵寒风。
赵想然抖了抖,下意识就要领着弟弟妹妹回屋子里,不过很快发现只是天气不好,抬头看去,太阳躲在阴霾之后。
深吸了一口气,赵想然看着不远处的小道,快速带着弟弟妹妹朝着那地方跑去,只是刚踏出房子一步,便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是昏迷过去,是真正意义地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失明了?
不对、不对!
“哥哥,我看到……我怕!”两个孩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然将头埋在赵想然怀里,浑身战栗着,随后赵想然感觉有什么拉扯着怀里的弟弟妹妹,后者尖叫着挣扎起来,“哥哥!哥哥救命!”
赵想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有东西想要带走自己的弟弟妹妹,虽然很害怕,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两个孩子,用力地手指关节发白,却不敢松懈一点,甚至颤颤巍巍地吼了一声:“滚开啊!”
吼叫并没有带来什么很好的结果,甚至惹怒了对方,赵想然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骤降,仿若置身在冰窖之中。
寒冷刺骨,赵想然冷得牙关打着架,双手更是潜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弟弟妹妹。
“哥哥,好痛。”
赵想然的用力让两个孩子吃痛,他下意识松了力道,却不料正中对方下怀,强硬的力道瞬间将两个孩子夺去。
“哥哥!”弟弟妹妹的尖叫声就在眼前,可是赵想然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冷得发抖,用力一下都感觉自己的骨骼会因为冻僵了而折断。
“哥哥……”
可是弟弟妹妹的尖叫声就在眼前,他不能让那东西把人带走,不可以!
“把符纸抓好!”艰难地开口说了一句,赵想然自己也将符纸紧紧搂在胸口企图驱散寒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赵想然马不停蹄地将剩余的符纸都贴在身上。
最后还将符纸贴在了眼睛上,然而赵想然还是看不见,不过这不影响他朝着弟弟妹妹哭喊的地方走去,眼看着声音就在眼前,赵想然伸手却扑了个空。
声音自远方再传来,赵想然便继续朝前走,突然,一道声音厉声喝道:“然小子,莫要往前!”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李家村到现在都不如莲花村的村民有钱,除了产业上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地处的位置也是不尽人意。
不过所幸,虽然没能赶得上第一批脱贫致富,但现在的李家村还是得到了好消息。
县道修到了家门口,推平了石头坡,填上了泥泞路,看到了新希望。
只是这份喜悦还没有坚持几天,就被一件事打破。
起因是这样的,李家村里有一口枯井,村民介绍说怕有小孩子掉进去,便用一重若千金的石头压着。
本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可是上面改了政策,新修的路就经过井这块地方,自然而然,工程队就要把石头搬了,把井填了。
因为之前询问过井的用处,得到无关紧要的枯井的结论,工程队二话不说直接派人开着吊车准备吊石头。
石头刚刚移动了半分,李家村的几个老者就听到了风声,赶紧过来阻拦,见吊车师傅不听他们的,索性就坐在井旁边哭闹。
“动不得!动不得啊!”
吊车师傅也不敢动石头了,几个老人围在井边,石头万一掉下来砸到人,这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了。
只是老人一直不让,修路的事便进行不下去,眼看着工期可能推迟,吊车师傅连忙喊来工程队的负责人。
负责人之前是和村里的年轻人交接的,以为是工程队和老人起了什么冲突,连忙过来解释误会。
“老人家,我们是过来修路的,不是来拆村子的,不用那么担心!”
以为老人的思想停留在上个世纪的地主时代,以为他们是下来拆村子的,负责人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大人啊!”老人们哭诉道,“不是我要阻拦大人们的工程啊,实在是这井动不得啊,这里……这里面有诅咒,动了我一整个村子都不会好过的。”
这是什么上上世纪的思想?
负责人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然而在看到其他老人也是同样严肃且恳求的神情,清楚了对方真的是害怕枯井里的诅咒才不愿意让人挪石头的。
“这像什么话?!”
负责人听了想笑,他们下来修路,除了联络交通之外,另一层用意可不就是打通道路,破除一些封建残余思想嘛!
这下可好,直接抓了个现行。
“哪有什么诅咒?老村长你以前不是和我们说就是一个没啥用的枯井吗?”之前和负责人交接的年轻人郁闷发声,“怎么动工的时候过来说这些啊,别阻拦修路了,我新买的车还停在二里地外的晒稻场上,赶紧让人把路修了,我好开进来啊!”
上面免费帮修路这么好的事情,搞这么一死出,本来就对村子里愚昧无知又死板保守的老人不爽的年轻人纷纷出动,谁家的谁拉走,家里没有年轻人的合伙抬走。
“不能动!要遭祸咯!”
这种借口说出来都让人笑话,把老人都弄走之后,吊车师傅才重新开始吊石头。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石头一搬开,里面一股黑气冒出,恶臭的气味随之扑面而来,靠得近的人一闻到,几乎隔夜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什么枯井里能有这般恶臭?
坐在屋子里的人都闻到了味,纷纷循着味找了过来,往枯井里一看……
乖乖!干涸的枯井底有一大两小三具尸骸,小的白骨皑皑,看样子是死了很久,大的浑身发黑,保存还算完整,只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样子。
这可不得了,枯井里出了人命!
这下子,就是想赶工程进度也赶不了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井里三具尸体的身份、死因,否则谁能若无其事地把路修下去啊?
负责人很快联系了公职人员过来,将尸体从井里捞上来。
因为先前老人们奇怪的举动,警察一一询问老人是否知晓井里尸体的情况,并未得到任何信息后先将尸体带回局里,留下几人封锁李家村,不允许任何人离开,除非一切真相都水落石出。
只是还不等谜题揭开,很快李家村就出了事情。
第二天,人们发现村东的一户独居老人莫名死亡,死前面目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法医过来鉴定为惊吓过度引起的心跳骤停,因着本人有心脏方面的基础毛病,倒也没引起什么讨论。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随着第一个老人的死去,接下来的好几天,李家村又接连有两位老人去世,原因都是因为惊吓过度引起的心跳骤停。
若是第一个还能说是因为基础毛病的原因,随便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都有可能去世,可是后两个明显健康得多,心脏方面并无大碍。
由此,众人开始疑惑这几位老人生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害怕地“吓死了”。
三具尸体的身份死因成谜,惊吓死去的老人又增添新难。
负责人眼看这李家村的路,是不得不暂停一段时间了。
第53章
赵想然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困在一个井里,井里没有半点水,他渴得要命,为了出去却又不得不拼命呼喊。
忘了呼喊着什么, 大抵是在叫救命吧!
可是哪怕嗓子眼发干到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也不见任何人过来救他。
他就那么干坐在井里, 抬头看井口的光明与黑暗交叠,直到两天后, 他已经毫无力气地瘫倒在井中时,却见井口出现了几个人头。
因为背着光,赵想然看不清他们的脸, 只知道他们扔了什么东西下来……
就在他想知道被扔下来的是什么的时候,公鸡的鸣叫声叫醒了他。
躺在床上的赵想然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了暗黄的灯泡,随即被刺激地合上眼, 再睁开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赵想然茫然地呢喃:“我在哪?”
“醒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引得赵想然转过头去, 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花婆婆?”
被叫做花婆婆的老人坐在床头处的凳子上, 枯瘦的双手正拿着一张张的符纸对着灯光仔仔细细地看,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赵想然认出那是什么,那是他家大王给他的符纸。
赵想然猛然想起弟弟妹妹, 他惊恐地从床上跳下来, 环顾四周, 却不见人影。
“花婆婆, 你有看到我弟弟妹妹吗?”
赵想然很着急, 然而被询问的花婆婆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她用手指临摹着符纸上的纹路, 轻声道:“有这个符纸在,那两个孩子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者她也不会伤害他们的。”
花婆婆是莲花村里很神秘的人,虽然常年住在莲花村,但是大人们难得和她见上一次面,偶尔见一次面,也是匆匆离开不愿靠近。
不过她对小孩子很好,赵想然小时候经常在河边玩,有一次掉到河里也是被对方救上来的,赵想然的父母为了感谢对方送了很多的东西过去,不过一一被对方退回来了。
自此之后,村里人对她倒是改观了一点,只是她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爱搭理人。
赵想然小时候受过她的恩惠,也很敬重对方,但是此刻也不敢将对方的话信以为真,真当自己的弟弟妹妹没事。
“花婆婆,我真的不是开玩笑,我们遇到的不是人,是鬼!”
赵想然着急向花婆婆诉说着他昨晚的遭遇,还说他昨天是去接弟弟妹妹的,如果不接回来的话,他妈要弄死他的!
“我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也清楚那东西是什么,只是现在不是找她的时机,到了晚上她自然会出现在李家村,到时候我们再去。”
花婆婆解释了一下,听她的话,似乎有办法。
这让心急的赵想然缓了缓急躁的心,比起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找,他现在只能听从花婆婆的。
赵想然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昨天为防止父母担心,他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在李家村待上一晚,等明天的时候再回去,现在又撒了一个谎,说自己再待上几天回去。
赵想然父母那里最近在忙收藕的事情,暂时管不到这边来,赵想然才能够连说几个谎都没有被拆穿。
“花婆婆,那个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赵想然询问这个问题,花婆婆叹了一口气后说了一个故事。
饥肠辘辘、饥肠辘辘。
饿到极致的时候似乎都听不见肠鸣音,只觉得那肠子生了嘴,在恶狠狠地啃食主人的血肉。
这不生半点庄稼的土地,都快要被饥饿的人们吃进嘴里了。
饥荒、旱灾,为了一口吃的,有的人啃树皮、吞泥土,有的人卖伴侣、易儿女,更有甚者,心里滋生了无尽的恶。
五十年前的李家村是什么情况?
干旱使得他们失去了唯一浇灌庄稼的河,失去了水的浇灌,田地里不见半点粮食,有人在河床上哭天抢地埋怨,有人在河岸边祈求上苍救救他们。
可这些都无济于事,名为饥荒的恶魔随之而来,夺走多少李家村村民的性命。
能坚持活下来的,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王玉兰每时每刻都在感慨自己的幸运,她是李家村汉子从外地带回来的媳妇儿,年轻貌美,进门不过半年有了孕,到了时辰便给她汉子填了一对龙凤胎。
儿女双全,家庭和睦,若是能一直这般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只可惜流年不利,这孩子刚断了奶水,便遇到了天灾。
一家四口要养活,地里长不了粮食,汉子只能让媳妇孩子留在村里,自己去镇上打零工贴补家用。
起初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吃点苦,但是汉子踏实肯干,日子也渐渐过得好起来了。
美娇娥、儿女全,也没有过多受到灾年的影响,怎么看都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可这样的幸福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击碎了测令人羡煞的幸福。
镇子上多了许多地痞,专干抢劫的勾当,这一天他们盯上了做完工回家的汉子,抢走了汉子手里的钱财与食物,甚至带走了他的生命。
王玉兰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悲痛欲绝,恨不得随自家汉子一同走了算了。
然而看到家里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王玉兰只能忍下心痛,托人将汉子的尸体带回来落叶归根。
祸不单行,在汉子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之后,又一个消息彻底击垮了王玉兰。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消息,说必须要祭拜龙王,这天才会下雨,而祭拜需要用到的祭品,则要一男一女两个小儿,若是有亲缘关系更加有效果。
金童玉女,又要血肉至亲,眼下不正好有一对龙凤胎嘛!
众人找上王玉兰,要求她将孩子交出来解救天下。
王玉兰哪肯?关闭房门终日不见任何人,可是她哪里顶得住那些疯狂的人们?
为了活着,他们能做出任何事情,那小小的门终究被巨大的力量破开,弱小的母子三人被强硬地分开……
干涸的河床上建起了一个龙王庙,上面供上了集全村之力才凑齐的鸡鸭鱼,还有往年的玉米稻谷,这些不过是给龙王的开胃小点,真正的祭品是被放在圆垫上的两个孩子。
尚未满一周岁的孩子,离开了母亲,面对众多陌生人近乎野蛮的行径,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的王玉兰想救下自己的孩子,却被村民阻拦,到了后来见她疯狂地想要扰乱祭祀活动,便狠心将人扔到枯井中关着,等到祭祀完毕之后再将人放出来。
王玉兰所在的枯井离河床不远,能够听见人们聚在一起的说话声,更能够听见自己孩子的哭喊。
听到孩子的声音,王玉兰心碎了一地,她终日在井里呼喊着孩子的姓名,更祈求人们放过她那可怜的孩子。
人们并没有搭理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听不到孩子的哭喊声,只能听见人们越发急躁的祈祷声,到最后,她也没有力气呼喊自己的孩子,只能无助地看着井口,头发散乱,直至——
有一天,上方出现了几个人,他们往里看了一眼,随手丢下一个包裹。
几日未曾进食的王玉兰迷迷糊糊地打开这个包裹,看到里面是什么的一瞬间目眦欲裂。
那里面是一堆杂乱的白骨,还有两个手掌大的头骨。
“啊!!!”明白是什么骨头的王玉兰一瞬间疯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井中疯狂地大吼,“啊!!啊!!!”
王玉兰死了,这是人们意料之中的结局,没有人在意……
鉴定机构中,年迈的法医越鉴定,脸色就越难看。
几个跟在身后学习的学生疑惑老师的脸色不好:“怎么了老师,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老法医沉默不语,显然是无法将这件事说出口,只是耐不住学生们一直询问,他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道:“这两个小孩的骨头是后面拼接的,不仅没对齐,好多地方还对错了。”
学生们仔细看了过来,的确发现好几处的拼接错误,但是拼接错还不至于让老师这般脸色难看吧。
“你们再仔细看看!”
有个大胆的学生带好手套直接上手摸了摸,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脸色也有一点点难看,他不确定地询问老法医:“老师,这些不是小孩子身上的骨头吧,怎么会是煮过的啊?”
年轻人单纯,无法想象这是小孩的尸骨,只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被煮过后当成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