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师兄,虽然肋骨顺序对错了看上去很奇怪,但的确是人的没错啊,再说你看这个头盖骨……”
一个细心的姑娘反驳着,只是说到后面语气渐渐小了,他二人意识到什么,皆陷入了沉默。
直到外面人敲门,说是有人找老法医,这才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老法医叹了一口气,道:“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回去休息吧,这个案件……你们先不跟。”
学生们沉默地离开了房间,随后走进来两个人。
进来的是两个警察, 老法医不奇怪,他们这一行,接触最多的不是尸体、就是警察。
“您好,我叫梁斌, 这位是我的助手姜程程, 我们是市里特殊稽查办的警察, 这一次过来是为了这三具尸体的。”
自我介绍完后,梁斌目光落在台子上的三具尸体上, 老法医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尸体,甚是不解,尤其在看到姜程程拿着一个特殊的仪器对准尸体的时候, 这个疑惑就攀上了顶点。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清楚眼前这位是为了国家奉献了一生的老法医,梁斌觉得一些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待到姜程程对着梁斌说:“老大,检测到能量的波动了。”
清楚了这个案子不得不交给自己接手之后, 梁斌好心解释:“前辈,这不是普通的案子, 李家村的那几个老人也不是无辜被吓死的, 这其中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在作祟,我也不想瞒着您,老一辈的人见到的东西可能比我们知道的都要多。”
老法医的目光从梁斌身上转到姜程程身上, 最后落在他手上的那个仪器上。
“所以以前那些迷信的事情, 现在已经有了科学的仪器来检测了吗?”老法医倒是接受良好, 毕竟即便不曾眼见, 也曾耳闻过许多特殊事件。
“尚不成熟, 不过的确可以解释那些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三具尸体我们必须要接手, 麻烦前辈走一下流程。”
老法医清楚自己没有办法解决尸体上的特殊,很是爽快地和梁斌几人走完了流程。
送走了二人,老法医在身后小声叹气,心里希望有些事情可以得到最好的结局。
梁斌和姜程程二人小心地将三具尸体放在车上,梁斌开着车,过了一会儿姜程程开口:“老大,孟小梦那边的事情还没结束,我们干嘛来这里处理李家村的事啊,交给其他人不行吗?”
梁斌开着车,没有三心二意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下一个红灯的时候说:“稽查办现在什么都不成熟,玄学的事情又没有彻底搞明白,现在李家村这里因为这种能量死了人,你觉谁乐意到这里来?”
面对未知的事物,人体的机制反馈出害怕的情绪让你远离,这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那也不能让给肖科他们啊,这不是欺负你是新人嘛!”姜程程不满道,“明明孟小梦这件事是你从军训基地那边查过来的,一看就是可以合并的案子,他们非说是两件事,真无语!”
“姜程程!”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梁斌摇摇头,面对姜程程的吐槽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眼下事需要先解决:“回去后你先把尸体送去检验,我晚上一个人去李家村。”
“哈?那边死了人哎老大!”
“就是死了人,我才一个人行动,这样有什么还能有人帮着找救援。”
“那也是哦……”
“真畜生啊!”赵想然皱着眉头听完了这个故事,联想起自己做到的梦,意识到那时王玉兰最痛苦的时刻,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啊,才几天啊,怎么是骨头啊?”
不等花婆婆解释,赵想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地询问,“花婆婆,他们不会是……吃……”
后者点点头,认同了赵想然的想法,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后者还是被这样的一个真相吓得合不拢嘴。
听说过饥荒的时候人们会吃人,可是他以为这种事情离他还很远,却想不到在就在身边,想到这种行为,赵想然都难以启齿,更别想真的将其付诸行动。
花婆婆问道:“在饥饿的人眼里,他们和鸡鸭又有什么区别吗?”
答案是没有区别。
人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那时还年幼的花婆婆远远看见他们高举小羊,快活地扯下颜色鲜艳的羊毛,将它们丢入已经烧过一遍的汤水中,围成一圈快活地跳起了舞,口中念叨着不知名的曲调,感谢着龙王的赐福。
他们吃着肉,喝着汤,皑皑白骨很快便在一旁堆积成山,到最后他们还做了他们认为很有良心的事情,那就是将骨头打包之后还给了母亲。
年幼的花婆婆被吓哭了,她跑回了家,大病了一场,自此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更不愿踏足李家村。
只是后来听说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完结,在王玉兰头七的那天,李家村出了事。
从井口开始,村子里泥泞的小路以及沿途的院墙上都出现了黑色的脚印,连绵不绝走过每一家每一户,最终停在了王玉兰的家门口。
那里人去楼空,被撞破的木门哀愁地躺在地上,诉说着一切的不公。
王玉兰回来复仇了!
所以人认识到这个现实,都惊吓不已,为了活命他们请来大师做法事,说是超度王玉兰的灵魂,好让她走得安心一点。
大师是有本事的,在王玉兰殒命的井前施法了半天,最后在上面压上了一个大石头,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王玉兰复仇的事情。
只是王玉兰的事告一段落,李家村却频频出了怪事。
自那日祭拜了龙王,李家村接连丢失了好几个孩子,甚至到最后,邻村的的孩子也有失踪不见的。
有人说是拐子偷走了孩子,也有人说是家里不富裕的村民,将孩子丢进山里弃养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听完这些,赵想然不免想象那些孩子的结果。
一想到最终都落入了他人的腹中,赵想然便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又一想到这些人都是身边村落里的老人,想到他小时候去李家村,里面的老人用慈祥的目光摸摸他的头,便直觉得恶心。
“那个......王玉兰是把我弟弟妹妹当成她的孩子了吗?”
如果是这样,虽然弟弟妹妹生命上没有什么威胁,但总不能一直跟在鬼后面吧!
而且,“不是说有符纸就没事嘛,我怎么就又失明,又冷得发抖啊?”
花婆婆淡淡地看了赵想然一眼,淡然到:“那王玉兰伤害不到你,又想抢走你的弟弟妹妹,便伸手遮住了你的眼睛,又在你身边给你吹冷风,没有实质性伤害,是你太害怕了潜意识里自己吓自己。”
“......”
赵想然默然。
“咳咳……那花婆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我弟弟妹妹啊,带不回去我也就回不去了啊!”
“不急,再等等。”
夜深人静,接连几日发生了命案的李家村此刻也安静下来,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进入了梦乡。
曾经消失不见的黑脚印再一次出现,甚至有熬夜的人透过窗户,看见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站在有老人的家门口时,吓得连忙躲进被窝里,生怕被对方盯上。
“啊——”又是一声恐怖的尖叫声,再次打破了李家村的寂静,周边陆陆续续有人打开了房屋的灯,只是无人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声“死人啦”传出,才见人们陆陆续续出了门,像是约定俗成的一般,似乎只要有一个人死亡,剩下的就是安全的。
人们聚在死人的那户人家家门口,里面的小辈激动地跑出来,望着人群,哭诉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报警吧!”
“报什么警?不是留了几个警察在村子里嘛,人不还是死了,我看啊就不是警察能解决的事情,这一看就是灵异事件,喊警察又有什么用处呢?”
几个说话的是年轻人,他们胆子大,用脚搓了搓地上的黑脚印,发现一碰即散后也不敢搞第二个了。
“那现在除了报警还能怎么办啊?难不成看着老人一个个死去吗?”说话激昂的正是家里死过老人的,“难道你不怕那东西继续去害你们的家里人吗?”
“我可不怕,这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才下死的,我也坚信我家老人不会做亏心事。”
“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我家里就我一个光杆司令,怕什么!”
人群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老人害怕地看向地上的黑脚印,他们心里端着事,心思沉重地离开了人群,回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家里。
另外,隐匿在的黑暗中的赵想然跟在花婆婆身后,小声道:“花婆婆,你看到了吧,是王玉兰回来复仇了。”
花婆婆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她没长眼睛看不见吗?
“走吧,应该是这个方向。”
王玉兰吓死一个老人之后没有继续,而是消失不见,不过也因此让花婆婆捕捉到了踪迹,她拿出一个罗盘,随着指针指向的方向走去。
惊叹自己身边尽是卧虎藏龙的赵想然跟了上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来到了……李家村旧址的墓地附近。
还没有见到鬼,乍然瞧见了这许多的墓碑和坟头,赵想然咽了咽口水,腿肚子在打颤。
突然,旁边人高的草丛里发出了声响,吓得他一个箭步趴在了花婆婆身上。
赵想然庞大的身躯让年迈的花婆婆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你做什么?!”花婆婆用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瞪着赵想然,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带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东西出来。
“那那那……那里有东西。”
说着话,那人高的草丛的动静更大,引得花婆婆也是一脸警惕地转过身对着草丛:“是谁在那?”
夜晚的墓地,晃动的比坟头都搞的草丛,赵想然还是后悔为什么今天晚上要出来。
呜呜呜,婆婆,怕怕!
随即便见那草丛的动静更大,在赵想然瑟瑟发抖的情况下,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
“梁教官?”
一下子,警察的正气冲走了黑暗中的害怕,赵想然顿时满血复活,他激动地站在了花婆婆面前,激动地与老熟人梁斌寒暄。
“梁教官,你在怎么在这里啊?”
梁斌反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们这么晚不休息,来墓地做什么?”
“我弟弟妹妹被人抓走了,我们来找他们。”赵想然挠挠头,也不知道要不要说出真相,模棱两可说了一个事实。
“胡闹!这事你们应该报警,而不是自己半夜里来这里涉险,如果人贩子手里有危险的武器你们怎么办?”
梁斌不赞同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手底下的学生,他也不想絮叨那么多,只是赵想然此举过于危险,“要知道人迹罕至的地方是犯罪分子最喜欢躲的,如果你们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尤其是你还带着你家老人出来?”
花婆婆有六十多了,年纪就摆在明面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位老人家,赵想然自己不想好,还带着老人到这里来面对坏人,梁斌觉得有必要给这位单蠢的大学生好好上一课了。
不过不是现在,“把你弟弟妹妹的照片发给我,你们就先回去,一切交给我好了。”
梁斌噼里啪啦训了一堆,完全不给赵想然开口的机会,终于等到他歇一歇,赵想然才开口解释:“不是的梁教官,我弟弟妹妹不是被犯罪分子抓走的,而是被……鬼……”
最后一个字赵想然说得格外轻,生怕说大声了惊扰到这里的某些存在,他说完还左右观察,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应声出现,在没有发现什么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斌听到赵想然说完,眉头蹙起。
自从军训基地那事之后,他加入了特殊稽查办,对这种事情也有了基本的了解,只是没有想到赵想然这小子运气这么不好,才过去多久时间,又遇到了这一类事件。
话说这李家村这类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多?
等等,突然意识到什么,梁斌试探地说了一个名字。
“王玉兰?”
一听到熟悉的名字,赵想然激动道:“对对对!就是她抓走了我弟弟妹妹,梁教官你也知道她啊……你来这不会就是……”
梁斌点点头。
联想到女尸身旁两个小孩的尸骨,梁斌的眉头锁得更深:“我清楚了,你们还是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他不会让民众处于危险之中。
“警察小同志。”一直不说话的花婆婆这时候开口了,“我二人也是寻人心切,如果这个时候回去定然是没办法好好休息的,还不如留我们在旁边,不会给您捣乱的。”
“是啊是啊,而且我还有老大给的符纸,我们两个在旁边不会拖累教官你的。”赵想然虽然胆子小,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说能不上则不上,自己的弟弟妹妹那还是要出一份力的。
将手中的符纸给了梁斌一张,后者看着符纸古怪地挑着眉,未曾接触过符纸的梁斌好奇地拿出仪器对着照了一下,惊奇地发现竟然是有能量波动的。
倒不是他质疑安然的能力,只是他们特殊稽查办目前的科技还在摸索途中,正是因为摸索到了一点门道,在真正地确认玄术的存在时,是很震惊的。
“行吧,不过到时候你们就躲在后面,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
“知道,我一向听话。”
赵想然:大王!救命啊![位置]
赵想然:我妈最近在熬草莓酱, 还有应季的水果酱!速速前来享用!!!
正一键清空着道三千中乱七八糟消息的安然被轰炸三连,原先他不想搭理这种无聊的短信的,但是视力极佳的他瞧见了重要的存在。
于是他赏脸打开赵想然的短信,看到其中的内容嘴角抽抽。
知道对方有情况, 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给自己发求救信息了, 他不是给了符纸嘛!
赵想然:呜呜呜老大, 点了最强防御无用啊,我打不过人家呜呜呜!
安然想着最近没什么事情, 道三千上的积分目前也没有什么上升的余地,于是便点开了位置的链接,好歹是自己的小弟, 让人欺负了说出去他面子上也不好听,那就勉强去看看吧!
安然目光瞥向了几乎空了的草莓酱罐罐们……
哼!才不是为了它们呢!
安然本想打电话给魔将,喊他过来送他去莲花村,转念一想自己可以自力更生来着。
他前几日还在道三千上看到了缩地成寸、日行千里的符文, 虽然需要巨大的灵力支持,但是他完全可以用魔力来偷龙转凤, 毕竟之前把低级符纸变成高级符纸这种事情都可以搞成功, 拿魔力当灵力使也是差不多的。
说干就干,安然拿着从林少宇那边薅过来的符纸,对着道三千上的符文一笔一划地描绘……
那边安然还在淡定地造魔力符纸, 这边的赵想然只恨不得钻进手机, 变成一条短信发送到安然的手机中好前往对方身边。
太可怕了, 斗鬼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要说是怎么回事, 起初他们只想踩点赵想然弟弟妹妹的藏身之所, 根本不想与王玉兰正面交锋,毕竟他们几个一看就是送菜的。
甚至他们已经安安全全, 在没有惊动王玉兰的前提下已经找到了藏身之所,只等着王玉兰再去李家村日行一恶,他们好偷偷将人偷回来。
然而计划跟不上变化,李家村里来了几个当地的玄术师,惊动了王玉兰不敢轻易露头,在他们偷偷进入藏身之处要偷人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面对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抢孩子的尴尬、还是偷孩子的更社死一点?
不过后来赵想然又觉得这样比比不出什么门道,毕竟此时此刻的他们更找死一点。
王玉兰在看到孩子被梁斌和赵想然抱在怀里时,顷刻间便发狂要杀了他们,花婆婆想上前和对方对上几招,然而她那点伤害根本不够看的,如果不是安然的符纸起了作用,怕是今晚要交代在这里。
“是我低估了她的厉害,只能跑了,把符纸拿好,不要弄丢了。”
赵想然心想他符纸还是够得,毕竟他谎报了人口多要了几张,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了变化,经历过一次的赵想然明白这是王玉兰又开始给他们制作幻境。
“待在原地,不要乱动!”花婆婆清楚乱走的后果,毕竟之前她看到赵想然的时候,对方就差点掉进河里去。
花婆婆一声令下,几人乖巧地坐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符纸,不敢放松半点。
随即,梁斌联系了姜程程,询问他李家村是怎么回事?
白天的时候梁斌让姜程程联系特殊稽查办请求增援,顺带让他等在外面好接待对方,但是姜程程告诉他稽查办的人没有接到,接到了几个稽查办联系的当地玄术师。
这时候他二人才明白,他们特殊稽查办开始和民间的玄术师们开始合作了。
姜程程:“那几个玄术师跟丢了王玉兰,老大它在你那里吗?给我们发了定位啊!”
“知道了。”
赵想然看着梁斌一顿操作,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怎么还可以这么做啊?
看多了现代拍的鬼怪剧,赵想然以为一遇到这种情况,手机就是没有信号的。
此刻赵想然没有想到联系安然,毕竟他们眼下还有玄术师可以救他们,只是当导航过来的玄术师们与王玉兰大战……三个回合就倒地不起后,赵想然沉默了。
不是、等等!
怎么会这么弱鸡啊?
王玉兰没想杀这几个玄术师,毕竟她的重心还放在那几个偷她孩子的小贼身上,但是因为忌惮对方身上的气息迟迟不敢动手,由此双方便一直耗着。
赵想然见手机能用,立刻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能打的,最终定下了安然。
呜呜呜,大王是恐怖,但是眼前这个东西更要命啊!
于是他发了两条消息,第一条发现没有定位后,又补了定位,为了防止对方不来救他可怜的小弟,他又在后面发送了诱惑。
于是乎,很快他便收到了回信。
安然:知道了,待会儿到,事后我要二十瓶。
得到准信的赵想然泪花在眼里打转,大王还是很爱他……家的草莓酱的,呜呜呜……
想着A市到莲花村坐车要好几个小时,赵想然便让其余几个人先休息休息,等到明天他们就会得救了。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和花婆婆他们解释原因,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幻境外响起。
“这是什么大补之物?怎么会有野生的鬼煞在这里?”
废了好几张符纸才试验成功的安然原本还有点暴躁,但是想不到刚刚踏足这片区域就看到了对曾经的他来说是大补之物的存在。
鬼煞,比恶鬼更强一些的存在,吃起来味道一般般,但是很顶饿,当然还可以养一养让其进化成鬼王,那时候就更顶饿了。
怎么说呢,这三者对以前的安然来说都是可口的点心,大概就是小饼干、小糕点、大蛋糕这样的区别吧!
不过对于现在的安然来说,这就是一个能看不能吃的存在,鬼煞还是挺补的,他刚刚才稳住的身体,可不能因为贪吃又搞丢了。
再说,想想以前吃过的鬼煞的味道,其实并不如草莓酱来得可口。
“老大!老大!”赵想然兴奋地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大你竟然来得这么快,比顺风车都快啊!”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安然便知道是眼前这鬼煞设置了屏障将他的小弟困在了某处。
安然上前要去打断王玉兰施法,被后者以为又是不自量力的玄术师,顷刻间她周身布满诡异的黑气,对着安然喷去。
“别那么客气,我不吃,谢谢!”
安然抬手挥散扑面而来的黑气,礼貌而又周到地破除了王玉兰设置在赵想然周围的屏障,随后对上了三双炙热的眸子,定睛一看其中竟然还有熟人。
梁斌看到是安然,有些见怪不怪,听到他说奇奇怪怪的话,有些担心对方不是王玉兰的对手。
“安然你小心一点,那边几个玄术师都中招了,这个能量体力量巨大。”
能量体?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安然不解,但也不爽被人看不起,他怎么可能打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糕点?
王玉兰眼看着自己的力量被对方轻易挥散,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便想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她离开之前,不舍地看了赵想然怀里的孩子一眼。
安然眼看自己的小点心飞走,正要追上去的时候,被赵想然阻止了。
“老大,等一下!”
赵想然被安然盯得发毛,但内心那点个人情感在此刻迸发出来,他小心地看了梁斌一眼,带了些胆怯的语气说,“她还没有复完仇……”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梁斌狠狠地教训了。
“赵想然,你这是什么思想?!”
“那几个已经活够本了好吧,你们要是知道王玉兰死的多惨,说不定也不高兴对付她。”赵想然不服气地嘟囔,毕竟是缺少底气,内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话站不住脚跟。
可恶,他怎么这么圣父啊!
赵想然忍不住在内心唾弃了一下自己,不敢再继续为王玉兰说好话,毕竟他弟弟妹妹才从对方的手里找回来。
不过他没话说,不代表安然不好奇,他询问赵想然王玉兰怎么就死得惨了,惨到弟弟妹妹被抓了都要帮她说话。
赵想然见安然搭话,连忙将自己从花婆婆那里听来的故事说给安然听。
几个人听得都皱起了眉头,怀有质疑精神的梁斌询问了一句:“你怎么能确定这个故事不是编造的呢?”
“我!我……”
赵想然无助地看向花婆婆,后者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办法拿出证据,所以无法说服你们相信这个故事不是编造的。”
尤其是已经是她小时候的事情,五十年过去了,即便说出来,大多数人都会说是你小时候记错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发现王玉兰可怜的身世,也无法共情她复仇的恨意。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亲眼所见好了。”
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其余几人的注意,花婆婆浑浊的目光疑惑地看向安然,不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然耸耸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难道说五十年前的亲历者还不知道吗?”
“嗯???”
起了因, 便一定要了结果。
安然在靠近鬼煞的时候,看见了她与李家村之间的因果线,说明她的死亡与李家村的人息息相关,复仇也是理所当然的。
“走吧, 趁着天还没亮人还没醒, 我们去看看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因为鬼煞的离开, 看不见那条因果线,但安然还是很快找到了与王玉兰相关的那些人。
不是看到了因果线, 而是发现他们身上已经有了黑气,其中最明显的以为身上黑气冲天,甚至影响到他的家人, 即便看上去最无辜的稚儿,身上也有不小的黑气。
黑气的由来不必多说,想来这位便是王玉兰最恨的,也应当是与王玉兰殒身最有直接关系的一位。
赵想然跟在安然身后, 见他一直盯着李家村老村长睡觉,不免好奇地凑上前看对方有什么好看的。
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的赵想然正想说话, 便见天色一亮, 还在疑惑发生什么事情的他腹中一痛,强烈的饥饿感席卷而来。
‘好饿啊!’
“好饿啊!”
两个声音一起响起,赵想然惊异地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变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声音变了, 而是他在“他”的身体中。
“这日子有什么活头?”“他”往床上一躺, 腹中的咕噜声如震天雷一般响亮, 可是即便如此, “他”也没有任何作为,只是在床上埋怨流年不利自己出生在这么发这么倒霉的时刻。
透过窗户, 视线来到不远处的田地中,到处都是干枯发黄的植物,不见任何绿色。
“玉兰,田里救不活了,我明天去镇上碰碰运气,如果能做上工的话,不会让你和孩子饿肚子的!”
“好,到时候朗哥你去镇上做工,我在家把孩子和家里都收拾得好好的。”
窗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赵想然听到熟悉的名字,想起身去看一眼五十年的王玉兰,然而“他”还是一动未动,顶着难受的饥饿,嘲讽道:“切,就李朗?”
“他”心中有一万句吐槽,只是奈何饿得没有力气,讥讽了一句后便直愣愣躺在床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饿了一天一夜,“他”睁开眼,庆幸自己竟然没死。
天不绝他。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不愿意起来开门,只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谁啊?”
“我李朗,平哥我今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做,你要不要去啊?”
“他”,也就是李平躺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我也去”,最终得不到回应的李朗独自离开。
“傻子!”
李朗走后,李平又嘲讽了一句,继续躺在床上,一想到李朗去镇上什么都没捞到白跑一趟就想笑,个傻子不是灾年的时候镇上都捞不到好,还想着灾年的时候去镇上,不是傻子是什么?
可是笑着笑着就没有了力气,他合上眼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时间几许,就又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平哥,我带了粗面馒头回来,给你留一个放门口了。”
赵想然饿得晕乎乎的时候,似乎听见了“馒头”二字,还不等他思考清楚是谁在门口说话时,便发现双手已经捧着馒头用力的啃起来了。
求生本能促使李平早在李朗声音落下的瞬间便跳下床奔了过来,那速度简直不像一个饥饿了好几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