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安书注意到这目光又伸手准备摸鼻子，堪堪止住了。
“等会儿哈，我灭个灯。”安书将手机的灯打开扣在桌子上，然后跑去关了灯。
程序不明所以。
“庆祝我们成为家人。”两人相对而坐，手机的灯光不亮，却还是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程序也突然笑了，“幼不幼稚啊？”
安书摸了摸鼻子，又立马放下，随即又想，笑就笑吧，反正已经做了，于是郑重道“我们一起吹。”
说罢凑近了蜡烛，又用眼神示意程序快来。
那双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
“知道了。”程序凑了上去。
程序坐上了回去的车，现在时间还不晚，可冬天的夜晚来得早。
坐在疾驰的车里，他透过车窗，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灯火通明的城市景色。高楼大厦的窗户、街头的霓虹灯、远处的广告牌，都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是温暖的，因为此时他的心是温暖的。
到靳家时也才晚上七点多，程序虽然不爽什么九点之前回来，可还是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个闹出什么矛盾，毕竟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反正现在还不至于九点回不来。
进门便是站在客厅好像正在等他的李管家，“程少爷，吃过饭了吗？”
刚回来问这个？
“已经吃过了。”程序回了句。
李管家像是没听到，“先生让厨师准备了粥。”
程序嘴角抽搐了下，“是……海鲜粥？”
“是的，您现在要喝吗？”
不是说已经吃过了……
“在厨房吗？我去拿。”他吃得挺饱的，现在拿上去准备晚上饿了再下来热热喝，毕竟李管家这么望着他，恐怕他现在不拿上去到时候李管家就要时不时来敲门问他喝不喝了。
“在厨房，我去给您拿来。”
“好。”程序也不推脱，站客厅等着。
又是海鲜粥不过是依旧的香，程序从李管家手中接过就转身走了。
突然想到什么，他转过身来问李管家，“方少爷以前爱喝海鲜粥？”
李管家老脸一懵，这是哪跟哪？他忙道“没有没有。”想再补充点什么，程序就利落的转身走了，只剩下背影。
程序打开门，将粥放到桌子上，靳严次次准备的都是海鲜粥，不是因为方池喜欢继而给自己也喝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他自己特别喜欢？
不一会儿，程序小口小口喝完了，此时撑得动弹不得。没办法这味道可不就是靳家大厨做的吗，放这里太香了。
休息一会儿程序下楼将碗送去厨房，碰到了李管家欣慰的笑笑。
程序“……”刚还说吃过了，不争气的嘴。
终于躺倒在床，程序深呼一口气……太撑，又缓缓坐起来。
安书发来消息问他到家没，程序忍不住笑了，这人怎么次次都要问，自己一个大男人回个家还能遇到危险？
手上还是敲着手机回复过去。
猫猫头：“下次我们叫上程晓萱一起吃火锅吧。”
一棵草：“好，刚好她生日也快到了。”
猫猫头：“生日！怎么不早说！！！”
一棵草：“还有一个星期，你好像很期待。”
猫猫头：“现在晓萱也是我妹妹，我当然要趁这次全力以赴了，她喜欢什么？”
一棵草：“喜欢看书，知道那个**吗？超级喜欢，如果你能有他的签名……”
猫猫头：“我明白了。”
最后安书丢下一句“我要去恶补一下如何做好一个哥哥。”就跑了。
程序止不住的笑，最后也开始了挑选礼物，程晓萱其实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他从未见过程晓萱为了一件很想要的东西攒钱去买。
好吧，这个有原因，当意识到自己真的没钱时，会在做一件事时估算价值，值不值，当然，估算的时候自己的兴趣放在“生活”下面。
就是这笔钱，用来生活更好。
现在既然安书负责兴趣了，程序就选了电脑，他想到程晓萱现在用的还是他上大学那会儿淘来的二手电脑，亏这么多年了还没罢工。
靳严今天回来的比前几日早了许多，进门就看向沙发——没人。
李管家站出来道“先生回来了啊，程少爷在厨房。”
程序突然下楼奔厨房，李管家没有多问，不过这架势应该是在为先生准备晚饭。
靳严也是这么想，脸色缓和了许多，慢慢踱进了厨房。
果真在里面看到了两道忙碌的身影，空气里是甜丝丝的气味。
厨师先发现了靳严，“先生，您回来了啊，不是说在外面吃过回来不用准备晚饭了吗？”
“嗯。”靳严目光转向程序，“你们在做什么？”
厨师没有说话，因为他直觉这不是在问他。
程序这才开口道，“在和厨师学习呢。”
不是准备晚饭？
靳严沉着嗓音问道“学什么呢？”
明知顾问，蛋糕胚都在这了。
“做蛋糕。”
哪知这一回复让靳严脸色好看了不少，甚至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他退出了厨房，道“嗯，别太晚了。”
自己生日还有一个月左右，程序这么快就准备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
“李叔。”靳严打算开口问李管家程序问没问过他生日，又生生止住了。
“先生？”
“没事。”
这边程序突发奇想自己亲手做个蛋糕给程晓萱，就抓紧下楼正好抓住厨师，道明了来意，厨师笑呵呵答应了。
他会做饭，学得快。
除了靳严回来这个小插曲，做蛋糕的学习一切顺利。
差不多厨师该回去了，程序才回房间。
靳严已经洗漱好了，程序抓紧洗漱也躺到了床上。
待两人都准备入睡。
靳严突然道，“还有一个月左右，不急。”
程序睡眼惺忪的，下意识回了“嗯”。

靳严脾气也算正常了，只是每次回来都要看他做一会儿蛋糕。
这天安书又叫着程序出门，说有好吃的去不去。
程序觉得自己手艺学的也差不多了，便应下。
李管家就像是守在门外等程序一样，要出门时总能碰见他。
程序心里吐槽可还是跟他打了声招呼。
“先生今天有重要的晚宴，回来的要晚一些。”看程序要出门李管家说道。
“嗯，我九点之前回来。”靳严什么时候回来用得着跟他说吗。
还是在安书公寓，安书拿来一套西装给程序。
“这个很适合，你穿上吧。”
程序不明所以，“让我穿这个做什么？”
安书一脸哀求道“今天我哥又要带我去宴会，到时候肯定又是一个人无聊着，你陪我去吧。”
看程序拒绝的脸色，安书又一脸可怜道“我其实是怕的，这么多人，我都不认识，程序求求你了。”
程序目光闪了闪，还是架不住安书的请求。
然后两人坐上了车。
在车上安书还在说着宴会的好，好像还怕程序后悔似的。
“我去也是走个过场，咱们一起去里面吃吃吃喝喝，甜点什么的一定不会差。”
“知道了知道了。”程序话头一转，“你穿西服挺帅的啊。”
果然，安书登时顿住，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真……真的吗？哈哈。”
之后安书便安静了下来，只是时不时要看一下自己套在西服里的手脚。
真的挺帅吗……安书嘴角上扬。
程序噗嗤一声笑了，“真的。”
安书今天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外套是一件笔挺的黑色西装，脚下是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
程序又补充，“很有范儿。”
安书没想到自己说出了声，还被程序听到了，这回手又摸上了鼻子，低着头嘿嘿笑。
宴会正在进行，有几个人跟安书来打招呼，但不多。
他们两个到了宴会角落里坐着。
安书接了个电话转头跟程序道，“我哥等会儿要来了，他要带我见见人，一会儿，我逮着空就立马回来。”
程序嘴里塞着甜点“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有人朝角落里走来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口处别着一枚银色的胸针，看起来沉稳而内敛。
“哥！”
“怎么跑这来？让我好找。”
“哈哈”安书笑笑，随后反应过来安奕正在看程序，伸手揽过程序，他乐道“这是程序，我求他来陪我的，毕竟你每次都被一群人围着。”
安奕这才将目光正式放到程序身上，眼里满是探究，却还是向程序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安书哥哥。”
程序直接忽略了他的探视，“我是安书的朋友。”
“小书也是，怎么朋友到现在才让我知道？”虽然在跟安书说话，可目光却紧盯着程序。
程序自然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看来这位哥哥是怕自己是欺骗安书贪安书钱财突然冒出来的。
安书不傻，也听出这话里的刺来，他起身挡住了安奕的目光，“哥，这不是才让你碰见吗，我和程序以前就认识了。”
安书又凑到安奕耳边，“他很好很好。”
安奕眉毛微微上扬，他看得出安书很重视这个人。
既然是安书重视的人……
安奕收了探究的目光，伸出手温和道“很高兴认识你。”
程序搭上了那只手握了握，“我也是。”
随后安书被安奕带走，临了又扭头冲程序小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别走啊，等着我。”
程序笑着点点头，跟他摆摆手让他离去，安书才放心。
“你喜欢那个人？”
“喜欢。”安书下意识答道。
扭头看他哥一脸微妙的表情，又急忙摆手，“啊，不是……不是那个喜欢。”
“哦？”
安书更慌了“我喜欢女生的，女生。”
“嗯？”
安书以前还有过暗恋对象呢——女生。
安奕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安书认真道“我们是感情好，我把他当做哥哥来看。”
“啊？”安奕有些吃惊，他花了好多时间与精力才跟这个弟弟混熟，有点酸怎么回事。
安书看到了他哥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忽视掉，又补充“我们以前就认识，他很好，真的，也很厉害。”
“哈哈哈。”安奕突然拍了一下安书，“词穷了吧，让你多看些书，只会用好来形容。”顿了顿，他回头去看，可惜走得挺远了，那人只剩下模糊的身影。
“知道他很好了。”安奕看着他弟耳朵泛起红色，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些，最后放过了他。
程序此时在一个人吃甜点，毕竟这里没他认识的人。
眼睛看手机有些酸涩，程序站起身活动一下，目光也挪到宴会上来。
璀璨的水晶吊灯，映照着金色的墙壁，为整个宴会增添了几分奢华。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会有三五个人在一起聊着，还有一群人围着一个人……等等，中间的不是靳严吗？
程序抓紧又坐了下去，想到他对安书的态度……还是谨慎点好。
好像靳严身边还有一个人，程序辨认了一下，哦，是方池啊，他干笑一声，原来重要的事情是和方池一起参加宴会？
其实李管家说的就是靳严要去参加重要的晚宴，不是“重要的事”，可程序偏要这样想，因为事实和李管家说的话联系起来就是这样。
正想出神，靳严的目光却朝这边看了过来，程序下意识扭头。
他捏了捏手心，应该……没看到吧。
总之程序决定不再往那边看。
可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程序？你怎么在这？”
程序忽然抓紧了手机，抬头看去，那人遮住了灯光，可程序仍看得清他眼里的讥讽与恶意。
眼底慢慢浮现出厌恶，程序并未答话。
郑礼今天被拉来参加一个宴会，郑父千叮咛万嘱咐这次机会对他们来说实在难得，可他受不了郑父那一脸谄媚跟人讲话的模样，自己偷偷从郑父身边溜走了。
然后呢，他发现了什么？
哈，发现程序竟然也在这里。
于是他走了过去。

可那人却非要让程序不如意似的。
“喂，问你呢，怎么也跑来这了？傍上大款了？”郑礼自然不信程序这样的人有资格来到这里，而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就证明他是被丢下的，就算是有人带来的估计也是不重要的玩意儿。
于是开口更加肆无忌惮，“还是你妈？那个女人终于傍上大款了？哈哈。”
程序眼睛染上怒色，一把揪住郑礼的领子，“你他妈说什么！”
可郑礼力气大，抓住程序揪着他衬衫的手，用力扯开。
嘴里继续道“你妈啊，不是到处……”
程序迅速将另一只拳头抡了过来。
“啊！”郑礼被打得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一步，压着声音怒道“你敢打我？”
他扬起拳头就砸向程序，程序来不及闪躲被打到了侧脸。
眼看着郑礼占着优势要再挥拳，程序也不甘示弱。
可拳头却在半道被截胡了，从郑礼旁边伸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自己那只手竟再动不得半分。
郑礼忿忿地转头看去，只见身后那人比他还要高上不少，微眯的眸子里透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手腕上的力道在告诉他，这人现在的不满。
可郑礼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是谁？干什么呢你！”
那人没说话，只是目光转向了程序。
程序眼里带着一丝震惊，随后低下了头。
这都是什么事啊。
靳严终于开口了，却并非是在回应他，“程序？”那人沉沉的语气让郑礼感觉到压迫。
可也让他有了疑惑，这人认识程序？
但无论如何抓着他的手还没撒开，郑礼用力甩了甩，气急败坏道“给我撒开！”
靳严紧锁双眉，松开了郑礼的手，看向他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郑礼当即火冒三丈，有谁敢这么看他！可还没开口，靳严倒先质问他了“你刚刚想做什么？”
郑礼看向来人，这人脸上已有隐隐的怒色，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在宴会，这人会给他来上一拳。
刚准备硬气回话，郑礼便看到他老爹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没有看他，郑父径直小跑到靳严面前，“靳先生，怎么了？我这儿子第一次来宴会，什么也不懂……”其实看这架势他多少也可以看出来是他儿子与靳严起了冲突。
郑礼看到这场面，心下一惊，怕是这个姓靳的不好惹。
靳严缓缓开口，“这是您儿子？”
“是，他第一次……”
“那就要问问您儿子发生什么了？”
此时这边已经聚了不少人，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郑礼。
他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指着从未开口的程序道“这人！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还动手打了我。”说罢伸手指了指自己被打的脸颊。
郑礼不傻，知道这时还是充当弱势对他有利。
程序却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尽是嘲弄，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仿佛在嘲笑他此时的行为。郑礼气得又握紧了拳头，他恶狠狠的想——程序，宴会结束了你就等着吧。
“原来是这样，那个，抓紧来人把他……”郑父听了松了口气，指着程序就想要喊人轰走他。
“哦？那我来时可是见你要向他挥拳呢。”靳严没让郑父将话说完。
郑礼还在反驳，“那是因为他打了我，我当然要……”
“闭嘴！”郑父厉声打断了郑礼的话，刚刚靳严所讲已经让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态度了，俨然是要怪罪郑礼，护着坐着的那人。
“没关系，让他讲。”靳严悠悠开口。
可郑礼看到郑父脸色如此难看此时也识相的噤了声。
“不说吗？”靳严瞥了郑礼一眼，又看向程序，一字一句道“那你来说吧，程序。”
程序？围观的人也有参加过上次慈善晚宴的人，程序可不就是那晚靳严带去的人吗。
众人这才纷纷看向那坐着的人。
程序终于直视靳严，只是没有开口。
“大家都散了吧，既是晚宴，便不要在意这个小插曲了，就让我们自行解决好了，打扰到大家真是抱歉了。”靳严举起酒杯朝人群敬了一下，众人便知趣地离开了这个本就不起眼的角落。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四人，这个角落现在要比程序来前还静。
“程序。”靳严突然道。
程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些好笑？但他这时站了出来，说“如你所见，他要打我，并且已经打了我。”不能让郑礼显得太无辜了。
可靳严听了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他走到程序面前。
程序的脸很白，被不留余力地打了一拳右脸的红印非常明显，甚至可以看出有些微微肿胀。
靳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仿佛燃烧着怒火，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 深邃的川字，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郑礼突然被抓着领子提起来，靳严可怖的脸在他面前放大，“你打的？”
郑父见状赶忙抓着靳严的手臂，看向郑礼慌道“怎么回事啊？快，快给靳先生赔不是。”
郑礼也被这股气势吓到，嘴里却还是说道“他先动得手！”
然后被提的更高了，一张脸都要憋成猪肝色。
郑父赶忙向程序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程序开口，“先生，把他放下吧。”
当然不是怕郑礼被打，他只是不想让靳严在这宴会上被人嚼舌根，不管有没有人敢。
毕竟现在的情况是靳严在给他出气，是的，帮他……出气。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出头，却是第一个人。
他低头掩下这莫名的汹涌的情绪，这人……还真是和之前一样啊。
郑父看有转机，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后悔带郑礼来，这孩子从小就一副霸王模样，在学校就搞出了不少欺凌的事来，都被他想方设法的压下去了，怎么这长大了还不分场合。

靳严放下了郑礼，那家伙正哼哧哼哧喘着气，眼里尽是不服气。
不屑地瞥他一眼，靳严又冷冷开口：“所以是怎么回事呢？”
可当事人都没有开口，毕竟一个是先出口侮辱人的，一个是先动手打人的。
靳严轻飘飘地看郑礼一眼，又将目光挪向程序，那这么问好吧，“程序，是你的错吗？”
此话一出，在场三个人都怔住，这不妥妥的……
“程序？”靳严又道。
程序抿了抿唇，这不废话吗，他当然不觉得自己错，顶多理亏，他郑礼就是该打。
“不是我的错。”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先。
靳严像是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看向准备爆发却被郑父压制的郑礼，像是在等他说话，可谁都知道，他此时说什么都无用。
靳严没等来话，轻嗤一声，看向了一脸着急的郑父，“听清楚了吗？好像错在这位身上呢。”
他在催促，郑父看得出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也没有抬手去擦，只顾着掐着他儿子的胳膊提醒他别张口乱说话。
稳了稳心神，郑父道：“确实是郑礼不对，这孩子以前就爱闯祸，这还是第一次来…”
又是强调第一次，程序都忍不住看向这个处处维护郑礼的人，还真是护子心切呢，我说郑礼怎么在学校横行霸道，原来是有个“好爹”。
而靳严没让他把话说完，打断了他说：“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孩子。”明明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称呼，靳严这样说是摆明了不吃他这一套。
郑父一听，拽着郑礼就到程序面前，嘴里着急忙慌道：“快，道歉，给这位道个歉。”
郑礼不爽了，挣着郑父的手道，“凭什么我给他道歉啊？”
程序听到这个却来了精神。
他记得以前自己也问过郑礼同样的话…他被几个人一齐压制住，没有原因，面前的人是郑礼，他当时说什么？好像是，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不惯你。
还有…“凭我可以。”
于是程序说：“凭我可以。”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好吧，是凭别人可以，比如靳严，程序想，但他这时就是要仗人势了。
郑礼听到程序这样说更是气愤，竟是挣开了他爹的钳制，揪住了他的领子，恼怒一下冲走了他的理智，什么时候程序也可以跟他这么说话了！这个一直被他踩在脚下的程序！
程序还没来得及挣脱，郑父也还是一脸受惊的模样，靳严就抓着郑礼的头发把他扯了下来。
郑礼扭头，面目狰狞道：“你他妈…”
“啪。”一声，郑父的巴掌落到了郑礼脸上，后者一脸不可置信，“爸，你…”
“闭嘴！”郑父脸都要皱成一团了，本来好不容易参加这次宴会，想着多认识些人，没想到因为自己儿子反而得罪了这姓靳的。
郑礼被这一巴掌打懵，他爹可从来没有打过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道理，反正不管怎样，他爹都能给他兜住喽。
靳严抓在他头发上的手在郑父巴掌甩过来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此时摊摊手解释，“抱歉了，但我这角度只抓得到他头发。”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歉意。
程序看着这一幕低低的笑了，郑礼凶狠的看着他，程序反而笑得更大声，靳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程序的笑脸，很夸张，像是故意笑给郑礼看，他直觉程序没有真正的笑， 那眼底没笑意。
郑父赶忙抓着郑礼道：“快，快道歉，刚刚也都看到了，你快些认错。”
郑礼手握成拳，没开口，也没有动一下。
“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情愿啊。”旁边靳严又开了口。
“没有没有。”郑父出了一身冷汗，心颤颤，惹了靳严怎么着也不会好过。
“快道歉”郑父又凑到郑礼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别给老子闯祸。”
郑礼看得出他爹有多忐忑，自己只是管不住脾气，但还是知道轻重，他爹这样，恐怕这姓靳的不简单，于是咬咬牙，瓮声瓮气道：“对不起。”心里却已经想好今天过后无论如何也要找程序麻烦。
郑父松了口气，去看靳严，可靳严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他在看程序。
几乎是瞬间他明白了，于是目光也转向程序。
程序已经没有在笑了，可是也没有开口，双眼看着郑礼有些狼狈的模样。
“好像没有听到啊，声音太小了吧。”靳严慢悠悠道。
郑礼这下抬起了头，双眼紧盯着程序，这眼神……程序也直视他。
“对不起，是我的错。”最后郑礼还是在他爹急切的目光下重新说了一遍。
“嗯。”这是程序的回应。
郑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抚了抚胸口，总算过去了。
程序望着郑礼，噗嗤一声笑了，“还不走吗？”
郑父领着他灰溜溜走了。
空气静的有些尴尬了，程序又坐了回去，靳严也跟着坐下。
他在想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好，嗯……比如，谢谢他？
“他不是你老板吗？”靳严先开了口，
程序顿住，他没想到靳严见了一面就记住了郑礼。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程序，我回来了。”
安书自己一个人小跑着过来，走近了才发现靳严的存在。
程序：“……”
靳严眼神变得阴鸷，“你又来做什么？”随即反应过来，程序不会是程家带来的，那只有这个人了。
带程序来宴会？又是这个安书，他们之间什么关系这么要好？
靳严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程序心咯噔一下，恐怕他要误会了。
果然，靳严黑着一张脸看向自觉坐在程序旁边的安书道：“是你带他来的？”
安书见对面这位面色不善，旁边程序的脸色也说不上好看，想到他们两人的关系，心里琢磨着怎么说才好。
程序便开了口，“嗯。”了一声。
这下成功将靳严的目光转向他那边，靳严沉沉开口，“他带你来？”目光似有实质，“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怕靳严不信又道“以前的同学，我说过了。”

第80章 解释
空气仿佛都要凝固，程序也怕他俩都在这里，解释不清，斟酌着要怎么开口，却又有一道声音传来，“阿严，怎么了？没事吧？”语气里满是关心。
三人寻声望去，是方池。
方池走了过来，自然地坐到了靳严身边。
“刚刚听说这里发生了点事情”方池又冲程序和安书笑笑，“还好，好像已经没事了。”
靳严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方池的到来而缓和，只看了方池一眼，又转过头道“宴会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方池在他旁边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靳严补充道，“程序，该走了。”
方池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好在还维持着笑容。
靳严又上前抓住程序的胳膊，准备离开，最后看了一眼方池，“我先告辞了。”
安书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程序轻轻扒开了他的手，不想在这里闹得太难看，安书不一定能敌得过靳严，于是他冲安书摇了摇头。
安书手收了收，最后松开。
这边方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
但依旧是温和的笑，“那伯母这边……”
“我会同她说的。”靳严边说边拉着程序走了。
两人一路无言，最后程序被带到了靳严车上。
车子没有启动。
程序先开了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你到底想干什么？”
靳严刚刚那点为程序出气后莫名的愉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如果放在以前，他会抛下方池吗？可现在不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觉自己越发在意程序，此时更是只想跟程序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