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路线也看不出什么漏洞,他本人性格就挺疯的,没什么计划性,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一刻跟你哥俩好,下一刻翻脸找别人,都很正常。
大部分人都没看出来,他其实一直跟着一个细作。
这个细作是渗透进比赛的暗卫,身材薄瘦,眉乱眼细,萧鼎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根据他的外形起了个外号,叫他破眉毛。
比赛中暗卫潜卫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功高强,隐匿身法一流,没人可能看不到,抓不住,萧鼎是谁,自认武功方面还没输过谁,这要是跟丢了,老九怕不得笑话他一年!
这个破眉毛今天看起来挺乖的,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动作,就跟着游戏规则跟着皇子,到了换班时间抓阄更换,起初一直跟着33号萧丘,变相的,萧鼎也就跟着萧丘了。
萧丘不太愉快:“你总跟着我做什么?99号呢,不要你了?”
萧鼎懒洋洋:“这不是看你身边安全么,怎么着,你是狮子兔啊不让跟,我碍着你刀人了?”
萧丘:“或许你……”
他话还没说完,到点了,暗卫换班,‘破眉毛’走了,要换个皇子跟。
萧鼎瞬间摆手:“行吧我走,你不让我跟,我还怕你是狮子兔呢!”
‘破眉毛’这次负责跟踪记录的是8号萧厚。
萧厚看着阴魂不散的萧鼎,也很不愉快:“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这不看你身边安全么?还有咱们的131号小弟忠心守护,”萧鼎一副摆烂的样子,似乎就是懒的跑了,找个安全地窝着,窝了,还不忘挑拨离间,“我说老八啊,这个弟弟虽然人不错,武功好也够忠心,但你就不怕他是狮子兔,等着把你养肥了刀你?”
萧厚偏头看他,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危险极了:“你怕他是狮子兔,怎么不怕我是?”
萧鼎上上下下看了他几遍,嗤了一声:“你要真是狮子兔,早来刀我了,会等到现在?来来,我跟你说个事,特别重要,特别要命……”
萧鼎就这么一边混着,一这跟着‘破眉毛’,能忽悠的人忽悠,不好忽悠的干架,也不管热闹不热闹,翻没翻天,这中间有谁被刀了,有谁被票选投出去了,反正就一条,倒是要看看这‘破眉毛’藏着什么鬼,不能叫他干成事!
他搞出的这些动静,有人看不明白,聚过来围观,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始终没参与,像是没看到一样,经过也不看一眼,直接去往下一个任务点。
比如18号萧炆,目的就是相当明确,没有被任何外物或形式环境影响,去了一个制作月饼的作坊。
这里……会有什么等着呢?
他眼梢微眯,眸底兴味闪动。
霄酒和萧爵的进程也很快,尤其萧爵,比18号萧炆还早,来到了这个作坊。
作坊有点乱,到处都是模具,原料,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人,热火朝天干活的人,还有外来者。
萧爵迅速做完一个任务后,没再管其他,也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一个可以监探全局的制高点,认真观察着底下所有动向,不盯东西,只盯人。
他看到18号萧炆来了,并没有管,也看到了别人过来,鬼鬼祟祟,也没有管,就静静看着。
果然,有些人已经耐不住了……
就像这轮比赛的阵营规则,垂耳兔肯定有难度,他们不知道同伴在哪里,看谁都怀疑,寻找同伴要举证信任,狮子兔其实也没那么简单,他们也得各种装各种演,尽量打入垂耳兔中间,不要被怀疑,毕竟只要露出马脚,一定会被垂耳兔投出去——细作想要在京城搞事,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比起大安人,他们的人数更少,尽管有一定数量的渗透,但心向大安的皇子,暗卫潜卫更多,前者哪个没点心眼,后者哪个武功不高强,能力不出众,想在这些人眼皮底下做事,别说大张旗鼓了,怎么隐秘都不为过,他们得尽量少动作,甚至不动作,万不得已时,又必须得联络接头,更新信息,不然就会影响整体计划进度。
只要一个小小环节出错,大计划势必会被拖延,甚至产生漏洞。
别人不知道‘破眉毛’被跟踪,‘破眉毛’自己知道,心情那叫一个酸爽,从无尽忍耐到破口大骂——
这什么狗皇子!他就知道这老七不是个东西!到底脑子怎么想的,竟然追着他不放?真的不能处理掉么!根本没什么好巧不巧,总是撞到的事,他就是在跟着他啊!这让他接下来的事怎么干!
干了一定会被发现,不干的话,计划就缺一角。
缺一角……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反正他们的计划有很多预案备选,全都准备过了的,月饼这边放弃了,不是还有其它手段?
他要真是暴露了才不行,这个狗老七现在只是怀疑他,跟着他,真要确认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别人会摁着他查的……
‘破眉毛’想了想,还是不能坏大局,他没有跟任何人联络,也没有去做计划里应该做的事,而是悄悄留下了同伴们能看得懂的记号,告知月饼这环无法继续下去,首要保证其它预案方向能执行。
他并没有多沉寂,反而眼底精光乍现,十分阴狠。
知道他了又怎样,反正抓不住他,他们在皇子里可是有人的,没有人知道,不就是玩游戏,呵,玩不死你们!
很快,霄酒这边就发现月饼这条线有点不对劲了。
从张记月饼铺开始,细作就有意暴露这个地方,让月饼铺可疑,但鉴于这群细作特别喜欢鸠占鹊巢,搞个密道还要搭别人宅子一块,这个张记月饼铺,没准就是他们故意布置的吸引眼球的东西,本身秘密不在那里,果然,他跟着线索找到原料行,发现了不对劲。
跟张记月饼铺无关,跟原料行有关。
可本该有收获的地方,突然断了,他只是晚来了一步,突然没了,像是经过清扫……非常刻意的清扫。
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会这么做。
可这么仓促,是不是意味着……计划有更改,或者删减?更改了什么,删减了什么?
霄酒脑海里跳动着思考,这里进行不下去,还有下一个备选目的地——月饼作坊。
正好,在过去的路途中,他分别看到了萧爵和萧鼎留下来的标记,都过去了?很好。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月饼这样东西实在太敏感,中秋必吃,皇上也不能免,是最容易想到做手脚的存在,他当时几乎立刻想到了下毒,下到皇上要吃的月饼里,正好张记月饼铺掌柜的话里说,他们的方子从祖上传下来,正经符合宫里胃口的,做手脚似乎很方便,但现在看,细作抹了这条线,是不准备继续了?
如果放弃这个方向,那备用手段是什么?
‘破眉毛’的细作身份,几乎是明的了,皇上之前就暗示过,有混进来的耗子,他没有动,是想顺藤摸瓜,他和萧爵早有默契,也没想太过分,可谁叫藏在皇子里的耗子,他们有方向了呢?既然如此,当然就得声东击西,让萧鼎调开细作视线,好让萧爵方向跟踪确定。
当然他自己也没闲着,也有了新的信息。
细作,可并不只是一个人。
消息得到了,接下来就是怎么传给该传的人,让不该知道的人听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让应该知道的人听到了立刻就能明白,他说的是谁,是什么事,马上给予反馈和布局。
该怎么告诉皇上呢?
上次面圣时间并不长,也没有搭建一个秘密传话的渠道,只是做到了互通有无,彼此心的默契,毕竟有些话,不能直接说。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暗号?
霄酒开始仔细思考,上次面圣时有什么特殊的细节,有没有哪里不对,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他们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
看到街边摊贩摆着的面具,他脚步突然顿重。
或许,这个可以用?
霄酒决定试试看,无论如何,得先找到萧爵了。
街边对面,走过一个人,他的嫡兄萧沅。
萧沅阴着脸,盯着霄酒背影,十分不愉。
他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霄酒竟然装看不见?他就这般没有存在感?
他已经在比赛中淘汰,没有了什么光明未来,现在发现自己也进入了误区,没有光明未来,做不了储君又怎么样,就一定要攀附,讨好霄酒么?
不一定吧。
让霄酒也做不成储君不就行了?
他跟霄酒有仇,跟别人又没仇,只要确保霄酒站不到高位,欺负不了他,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上天也算怜惜他,这一轮他没有参与比赛,但比赛场地扩大到全京城,他不是参赛皇子,却是京城百姓啊,想要做点什么事,怎么就没机会了?
萧沅并不知道细作内幕,也不知道这个比赛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他很乐于看到霄酒输,想要霄酒输,就得帮着看霄酒不顺眼的人……要是能把人直接淘汰,岂不更好?
他收了脚步,心下快速思量,认真思考做点什么好。
月饼作坊里,霄酒成功找到了萧爵。
准确的说,不是他找到了萧爵,而是让萧爵找到了他。
他不知道萧爵在哪里,这个人很有计划性和大局观,想要观察时角度一定不会让人发现,他猜萧爵会在一个足够高,视野足够宽,可以俯瞰全局的地方,那他不必发出声响,只要站到一个视野足够暴露地方,让对方看到就好。
选好位置,站好,等就行了,他知道什么时候来找他。
果然,五息之后,有风来,浅浅一荡,又归于平静。
霄酒知道,萧爵来了。
他也知道,参赛皇子现身,旁边一定有暗卫潜卫跟踪记录,这些人里可能有细作,更多的,则是大安人,自己人。
话术方面,就得考虑考虑了。
“唉,”霄酒转身,看着萧爵,笑容和煦,眼睛明亮,“九哥从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也不怕楼塌了。”
怕楼塌。
萧鼎成功提取关键字,眼神微深:“塌了,我也可以确保自己安然无事。”
“真的?”霄酒眼睛更亮,“不同的楼塌起来可是不一样哦,要看建筑结构的,有的楼塌的特别快,都来不及让人跑,有的楼塌的慢,起初看起来没什么大事,可若要紧的承重柱毁,生死就在一瞬间……九哥确定,无论任何情况,都能安全无虞,成功撤离?”
萧爵:“当然。”
霄酒竖起大拇指:“九哥真棒!”
萧爵曲指敲了下他额头:“只想同我说这个?嗯?”
“无聊了嘛,”霄酒捂着额头,“也想问问九哥,为什么不同人结盟?”
萧爵哦了一声,眼底闪过笑意:“想要试探身份。”
霄酒摊手:“随九哥怎么想喽。”
既然在演戏,就得演全套,不能让人察觉嘛。
“所以九哥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他也的确对这个有点好奇,“为什么一直不跟人结盟?”
萧爵抱臂:“你知道的,没必要。”
霄酒:……
你很骄傲哦。
“我知道你强,所有事你自己都能处理,找个盟友或许没有助力,反而扯后腿,可是不孤独么?”
他看着萧爵:“连好酒都无人分享,岂不无趣?”
萧爵:“独酌也别有滋味。”
霄酒看着他:“是么?九哥决定一辈子独酌?”
萧爵沉默。
面前眼睛灼灼明亮,如清泉似月光,这般对着,似乎很难说出肯定的答案。
霄酒怔住。
萧爵很少这样笑,松弛,恣意,像挣开世间无形枷锁,脱开束缚的兽,终于展露出野性的自我……哪怕并不多,也足够让人震惊。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
阔野生长,恣意舒展,会开玩笑,有丰富的内在情绪,并不是传言里那个在寺庙长大,沾了一身佛香味道的冷仙,永远和所有人保持距离,克制礼貌,疏离冷漠。
霄酒有些恍然。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萧爵,密林里,他不能自保,小小蹭了下萧爵的武力值,‘算计’过后很是抱歉,朝萧爵双手合十求谅解,对方也回了他同样的手势——
可能是礼貌回应,可能是从寺庙里长大的人会有这样的习惯。
可为什么一直记忆深刻,到现在都不能忘呢?
霄酒再次仔细回忆了当初画面,突然意识到,记忆这么深刻,会不会可能是对方那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本身不是很规范?
真正在寺庙里长大,耳濡目染,天天做这种动作的人,做这个动作会非常自如,习惯,萧爵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可经不住琢磨,他是真的很习惯,还是只是在学他?
加上现在这个不算冒犯,却明显带着调侃的动作和话语——
霄酒挑眉:“你一直在演?”
不只是这轮游戏,还有之前的每一轮。
萧爵轻叹:“猫猫太可爱,是犯规的。”
霄酒:……
萧爵指了指他脸上的面具。
霄酒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现在带的的确是猫猫头面具,对方说的是表面上真的面具,还是说的他本身?他是不是在逗他?
他有点看不透。
“和人结盟,抵背而战,交托性命,承诺出口,是需要负责任的。”
他看不透,萧爵却回归他之前的问题,认真回答:“我并不担心别人护不住我,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可若没能护住伙伴,失去……并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他不想失去。
霄酒默了片刻:“所以……你失去过很多同伴?”
萧爵却又不答了,拉住他的手:“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偏僻安静,视野盲区,很适合休息。”
霄酒没追问,也没有反对,从善如流顺着萧爵力道,往前走。
连续七天的游戏,没谁能扛住一直不睡觉,夜里是否能找到合适的落脚地的确是关键。街上倒是有客栈,京城所有场所朝皇子们开放,赛币换了钱就能住,但人多眼杂,谁能确保自己的落脚信息不被发现,酣睡之中不被人悄悄刀了?
小团伙抱团,轮流休息值夜倒是可行,问题是现在谁能轻易交付信任,万一你‘交心’的真朋友其实是敌对阵营呢,还不是得刀了你?
怎么想,认识萧爵都是幸事。
脑海思绪不停跳动,往里走了一会,霄酒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萧爵:“发现了?”
霄酒点点头,视线环视一圈:“这里好像不仅仅是作坊……是匠人聚集地?”
因为时近中秋,月饼需求量大,各种散落的模具,架子,都是为做月饼准备,乍一看就月饼作坊,其实往里走,内里空间非常大,做月饼的地方占了外面还不到一成,里面什么都有,小零件大家伙,用来建造的长长短短的木材,用来铺陈的调节的看起来十分精巧的木质拼拼结构,造房子造车等都适用的小机关……什么都有。
“……建造?”
霄酒突然转头看萧爵,目光灼灼,颇有暗意。
萧爵轻笑:“你一直都很聪明。”
看来又想到一块了。
月饼跟中秋夜的皇上有关,可以做手脚,那建造怎么不能?皇上在中秋夜可是要去登临楼,与民同乐的。
说是肯定不能细说的,他们俩身边都有负责跟踪记录的暗卫潜卫。
“那今晚……”
“你住这里。”萧爵直接把霄酒带到了一个房间。
说是一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弃用的,隐藏起来的工作间,外面看不显眼,里面看也不大,萧爵似乎简单收拾过了,房间虽然过于朴素,没什么东西,但至少干净整洁,尤其被褥很是柔软,看起来非常舒服。
霄酒很喜欢:“那你——”
萧爵:“我去外面看看。”
见霄酒一直看着他,眼珠都不错开,他又加了句:“会回来。”
霄酒这才冲他挥手,笑的可乖:“那九哥小心,早点回来。”
萧爵转身离开。
与他擦肩而过时,轻轻按了下他的头:“走了。”
现在其实还不是很晚,天刚擦黑。
霄酒想了一下,错峰休息好像没什么不好?所有人都是需要睡觉的,早睡也有早睡的好……
他本以为自己没那么快睡着,一边在脑子里过着今天发生的事,一边等萧爵,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过去了,还一觉黑沉,连梦都没有做,醒来时腾的坐起,伸手摸旁边的被子,没有任何温度。
也不知道萧爵回来过,睡醒就出去了,还是根本没回来。
外面天还没亮。
霄酒走到窗边,看到了明亮的启明星。
“醒了?”
窗户顶上突然倒吊下来一个人,吓的霄酒像炸毛的猫,往后跳了一大步,看清楚是萧鼎,才略松口气。
“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被抓来守着你么?”萧鼎落到地上,打了个哈欠,“我都没睡饱!”
霄酒:“萧爵?”
萧鼎:“除了他还有谁?还怕你被刀——就说他找的这个地方,我要不是被他带着来,根本都不会知道,谁有那么大本事精准找到这,知道你在这里,把你给刀了?”
霄酒了然:“这里还有别人在?”
“当然有,聪明的都来了,”萧鼎哈欠不停,“这里地方够大,能钻能藏的地方也多嘛,不过你不用怕,老九来的最早,对这里摸的最熟,还做了点手脚,别人能搞你。”
聪明的?那就是8号18号33号这种?
“不过我得提醒你个事,”萧鼎看霄酒,“你那嫡兄可能要搞事情。”
霄酒:“萧沅?”
都淘汰了,还学不会乖?
“我看到他又在黑你,还乱放假消息……”
萧鼎他自己看到的说给霄酒:“咱们之前不是花钱买消息,想知道皇子们都分别在哪里,干了什么事,有没有组织纪律性,来判断狮子座阵营人选么?别人很快也学会了,也花钱买,或者花钱制造假消息,咱们买的那点消息,也就前头有用,后面的有水分,本来这跟萧沅没什么关系,他早淘汰了,没参加比赛,可他要搞你啊,就说他那有各种消息,引别人去买,说的跟真的似的,其实都是编的,编你干了好多说不清的事,就差明说你是狮子兔,让人去砍你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你说,他连比赛都参加不了,闹这些幺蛾子有什么用?”
怎么不可能有?
霄酒垂眸:“就是有人会这样,自己走不走的到最后不要剪,不喜欢的人一定不能走到最后。”
萧鼎咂舌:“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
小酒酒可是个金大腿,现在不琢磨着好好认错,紧紧抱住,继续这么作死下去,怕是再善的心,后面也不愿意给你活路了。
霄酒:“我会让他知道。”
萧鼎:“那也不能太晚,总不能让他现在坏事。”
“他坏不了,”霄酒微笑,“他散布这些消息,用的是围观百姓身份吧?这轮比赛启用全京城,围观百姓不是也有围观百姓的规则?他不守规矩,岂不是得接受惩罚?”
萧鼎竖大拇指:“你厉害。”
霄酒:“先不说他,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萧鼎:“昨天比赛开始到现在,一共淘汰了8个,有被狮子兔猎杀的,有投票投出去的,应该也有被垂耳兔队长制裁的,第一天就这么死,会不会有点不妙?比赛一共7天,够所有人死绝了的。”
霄酒却觉得问题不大:“没事,稍后狮子兔会更谨慎,人数越少,越难不露马脚,今天明天,死的一定不会这么多,倒是你一个垂耳兔,在前头这么冲——”
“我你放心,这身手,往哪儿逃不掉?”萧鼎不要太有信心,“那些个小狮子也的确如你所说,不太舍得刀我,他们还指望着我继续脑子不清楚的裹乱,好搞的垂耳兔敌我不分呢。”
“我之后也会照计划行事,有什么变化你随时暗号联络我就行,我在你这可不能被瞧见,也不能在人们视野消失太久,你都起来了,之后的事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
“好。”
霄酒目送萧鼎离开后,也离开了房间,准备看看这个超大的作坊。
匠人……建造……
他和萧爵的思考方向一致,竟然跟着线索找到了这里,那么细作想要搞事影响的,大概率就是建筑,楼塌,可能是他们需要面对解决的危机。
萧爵已经想到了这个方向,也告知他,已经以暗法通知了皇上,想来皇上也会有所应对准备。
那个身材很瘦,眉毛很乱的细作呢?
萧鼎都已经能分开身,过来守着他了,可见那个细作不敢有任何动作,对方这步棋大概已经废了。
这颗棋废,不做计划的任务,不跟同伴联络,那他们怎么找细作的同伴?还是……已经找到了?
脚边滚过来一颗石子。
霄酒抬头四望,看到了远方高处,隐身在横梁里的萧爵。
见他看过来,萧爵比了个手势,别的任何人看到都不会懂,但是他懂。
细作已经接过头了?除了破眉毛,萧爵已经精准锁定了另一个?之前猜测推理竟然全都对了?
霄酒瞬间开心,怪不得萧鼎敢不再跟‘破眉毛’,原来‘破眉毛’已经没用了,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看到接下来,萧爵比的另一个手势,霄酒更开心了。
8号萧厚,18号萧炆,33号萧丘都在这里,还都在附近?
其他人暂不提,33号萧丘可是铁狼,还是他们非常关注的存在,那还不去污染他的刀?
霄酒迅速朝萧鼎打出手势三,问33号在哪里。
萧爵指了个方向。
还比了个小心的手势,可见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提醒他一窝人都在那里。
霄酒颌首,理了理袖子,小心走过去。
可惜视野范围里只有8号萧厚,没有别人。
很明显,有人藏起来了。
比如一直跟着8号萧厚,始终不离不弃的忠心小弟131号,一定在暗处守护萧厚,萧厚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显出身形,什么都不怕。
18号萧炆和33号萧丘藏起来,要不就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要不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机会了必然下手。
霄酒心中迅速思量,很快有了想法,不躲不避,朝着萧厚走了过去:“远远看到人,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八哥。”
萧厚看着他,笑的意味不明:“倒是哥哥失礼了,没迎一迎好弟弟,怎么样,这里好玩么?”
霄酒看着这个笑,突然顿住,警惕退步,保持距离在三尺之外:“八哥该不会觉得四外无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刀了我吧?”
萧厚眼皮微撩,往前两步,笑得更加危险:“刀了你,我也正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难道不是好主意?”
霄酒退后两步:“八哥这么聪明的人,哪里需要这样的手段?势均力敌的人走到最后,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岂不畅快?我劝八哥,最好冷静一点。”
萧厚继续往前:“有捷径可走,又何必自讨苦吃?这里还没有别人,我为什么要听你蛊惑,冷静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霄酒持续退后,已经走到门边,眼珠一转,笑得明媚灿烂:“那我就先走了,八哥继续好好玩!”
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外。
萧厚:……
不是要先舌战三百回合?怎么两句话就跑了?
“你给我站住!”刚才没有发挥好,也没发挥够,萧厚怎么甘心,提起袍角就追了出去。
霄酒跑得飞快:“那就要看八哥能不能追上我了!”
两个人真跑真追,真的追逐战。
很快后面坠上了一个人,是131号萧远。
他的行为想法根本不需要分析,从进入比赛开始,他就坚决果断的和萧厚站在一起,忠心保护,自己全然没有争胜的心,只要萧厚吩咐,他什么事都可以做,萧厚不吩咐,他就什么都不做,就像现在,萧厚没多的命令,他就只是在后面慢慢跟着,保持则能随时保护萧厚的距离。
他给人的印象一贯如此,此时这样表现,也并不违和。
但其实跟着的并不只他一个。
虽然看不到,但霄酒笃定,萧爵一定也在不远处跟着。这个人武功太高,真要想潜藏,没人能发觉,他会知道现场所有人分别在哪里,比如18号萧炆的位置,33号萧丘的位置,别人却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霄酒并不担心被淘汰,他现在也淘汰不了,就是这么演还挺累的,奔跑太耗费体力,可是再累,也得演。
萧厚竟然也是真的不放弃,喘着粗气,还在喊:“你等等——我告诉你一个事,我刚刚骗你玩呢,我不是狮子兔!”
霄酒回头,一脸震惊:“竟然用这么简单的话术骗我,八哥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萧厚:“……我真不是!我是在试你!”
霄酒敷衍点头:“嗯嗯那你试出来了,我是狮子兔,你还不赶紧跑,再追我刀你了啊!”
萧厚:……
“你停下,我们好好说话!”
“不!”
两人正你追我跑的戏码,竟然直接持续到天亮,一路跑到了正街,百姓们早点摊子都支起来了,看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萧厚叉着腰,终于放弃了:“随便吧,你爱怎样怎样吧。”
霄酒和他隔着一段距离,瘫靠在墙边喘气,瞪的萧厚气的不行,离开了,他才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歇过劲,他并没有立刻回作坊,虽然那个作坊看起来就有问题,他得先往别处走——
比如看起来马上是热闹正街,实则要拐一条偏僻巷口。
果然,刚至拐角,他就收到了赛事组暗卫以竹箭下发的通知。
——99号被狮子兔猎杀。由于你是第三方阵营猫猫兔,猎杀你的狮子兔猎刀被污染,接下来两天无法再使用猎杀技能,因你阵营特殊,不会死亡,遂不进行全场通报,现在请你确定要转换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