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游戏,我是卧底—— by凤九幽
凤九幽  发于:202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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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酒:“我饿了。”
萧鼎:“你现在就点菜,洗完澡就让你吃上,桌上多一道你不爱吃的都是哥的错!”
霄酒:“我想睡个好觉,任何人不能打扰。”
萧鼎胸脯拍的啪啪响:“谁敢往你的房间去,就踏过我的尸体!”
霄酒:……
倒也不必。
“那麻烦七哥了。”他眉眼弯弯,乖巧极了。
萧鼎看着这个听话又漂亮的弟弟,心里不知道多满足,趾高气昂的看了眼萧爵,那叫一个骄傲:“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弟!我看谁敢肖想你!”
萧爵:……
霄酒是真的累,明明上一轮游戏出来都没有这样,这次可能是知道了更多东西,不再对未知那么恐惧,也可能渐渐信任了身边的人,身边的环境,不再那么紧绷,疲倦一上来,就很难控制的住。
他并没有立刻睡着,只是懒得思考,一路上就在听萧鼎乱七八糟的吹牛,时不时感觉到萧爵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但他都没管,只是觉得此刻的风很柔,阳光很静。
他甚至不知道萧爵什么时候离开的,有没有和他道别,进了萧鼎府邸,就被热情的管家安排去洗了热水澡,换了合身的舒适的衣服,吃了一顿放松的,饱足的饭菜,最后把自己摔进床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来到这里,他第一次睡得那么舒服,全然不管外界什么情况,别人什么心情,也不管日夜轮转,月落日升,又日落月起。
另一边,代王在京城的府里,萧沅盯着空手而回,头几乎垂到胸口的下人,咬牙切齿:“他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回主子,那边是这么说的。”
“睡个屁!”
萧沅随手就把桌子给掀了:“睡睡睡,谁能睡这么久,他就是故意的,不回来,让外人看我们兄弟的笑话,让别人看到他出风头,我现在这样,他得意了吧!”
下人视线滑他包扎固定,现在套着纱布,悬在胸前的胳膊:“或许……下一轮比赛不会那么快来。”
萧沅目光阴阴:“那你觉得不快是多久?我的胳膊到时候就能长好了?”
伤筋动骨三个月,大夫说了,他这伤有点重,接下来很久不宜挪动,比赛轮轮凶险,他这样子怎么能过!明明他是天选之子,明明他知道卧底是谁,凭什么是这样的运气,凭什么走不下去了!
“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搞不死你!
萧沅眯了眼:“去,把我娘的东西拿来!”
“可是夫人说要谨慎……”
“这时候了还谨慎个屁!”萧沅眸底阴鸷,“我还以为她有多坚定,多撑的起,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再狠,对上我爹也软了,现在连一个庶子她都要跪了,劝我修复关系,我才不跪,我就要弄死霄酒!”
下人不敢再阻拦,只喏喏提醒:“主子千万不能冲动……”
“你当我傻?”萧沅冷笑出声,“我当然不会这么直剌剌行动,最疼他的老九武功那么高……”
“最疼酒少爷的,不是七殿下么?”下人有点没反应过来,人都接到七殿下那里住了。
萧沅嗤了一声:“你懂什么。”
就老九看他的眼神,一看就不清白!他那个庶弟有本事着呢,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要勾搭谁!
霄酒睁开眼睛时,感觉身边有人。
刚要动,就被人捂住了嘴。
掌心干燥微暖,来人并没有用力,动作甚至带着温柔,来人也并没有躲闪,霄酒侧眸,就看清楚了。
是萧爵。
霄酒听到了房间外,有点远又不那么远的声音,是萧鼎在哼小曲,不知道玩什么玩高兴了。
但是这个捂住嘴的动作,他懂了,是不想被萧鼎知道。
霄酒看着萧爵,扬眉,说不出话,表情却很明显:为什么这样,明着过来,萧鼎也不会不让来。
萧爵松开了掌心下柔软的唇,声音很低:“说不清话,太蠢。”
“你时间很紧?”初初醒来,霄酒声音还有点慵懒,意识却已经活泛回来,猜测着萧爵的来意。
萧爵低眸看他:“有事路过,明日方归。”
的确时间很紧。
霄酒坐起来:“但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同我说。”
萧爵不置可否。
霄酒稠密睫羽忽的一动:“九哥该是……和我想到一处了?”
他看着萧爵,萧爵看着他,两个人都没说话,同时倾身靠近,伸出自己的手,并在对方的掌心写字——
都是两个字,一边是‘卧底’,一边是‘投敌’。
霄酒晃了晃自己掌心的‘卧底’:“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指尖轻点,落在萧鼎掌心的‘投敌’,“这个。”
萧爵收回手:“不许调皮。”
霄酒笑了:“真的很痒?你也会痒么?”
萧爵:“我是人,不是石头。”
“抱歉,九哥总是疏冷淡漠,不亲近人,就让人忍不住想皮一下么,不开玩笑了,”霄酒郑重回来,神色认真,“所以九哥是什么打算?”
萧爵:“担心,还回来就睡?”
霄酒懒懒撑下巴:“没办法,太累了,脑子也锈,完全不能像九哥这样洒脱。”
萧爵:“可有怀疑的人了?”
霄酒想了想,老实摇头:“时间太短,信息太少。”
萧爵:“皇上设置这个储君选拔赛,有特殊目的。”
霄酒点头,很是赞同。
老早就怀疑过这么游戏的用意,没必要,安庆帝作为天子,有压制一切的权力和能力,想要选储君,太多种方法可以用,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把所有皇子辈都拉出来?
上一轮游戏,他的感觉还没那么明显,但是经过这一轮,个别时候受到的阻力,稍稍不那么及时的任务或反馈,让他感觉,跟踪在他身边的潜卫暗卫,负责追踪记录的NPC们并没有好好工作,有那么一点人,会适当放水或加难度,而这些并不是游戏规则要求。
但是很轻微,不是特别注意,肯定发现不了。
霄酒综合现在所有得到的信息,想了很久,发现可能对安庆帝的感觉出现了偏差,可能这位天子的确擅权术,有私心,可以没有他想的那么偏,有可能并不是不想选储君出来,而是真的想选一个出来,但是又不能让人发现这份心思……他的处境,或者他的身体,可能有一样出了问题。
为什么把所有皇子辈都叫出来,搞这么一个比赛,还弄出有卧底的复杂机制,会不会是因为想要巧妙贴合时下形势,朝廷真的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会不会真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身为皇子,却甘愿卖国,为外敌所用,在策划并进行着一个糟糕的计划?
安庆帝掌握着全国动向,可能发现了蛛丝马迹,可能也只是有怀疑,但不确定这个人是谁,做到了什么程度,又时间不多,没办法耐心长时间钓鱼,干脆把一切都摊开在明面上,让狐狸露出尾巴。
这样的比赛就很好,将所有一切野心,私心,勾到了明面上,好像不管谁有什么样的表现,都很正常……
霄酒想到这个方向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会不会想太多,可萧爵来了,他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个方向大概率就是问题所在了。
明确问题就好办了,接下来就是,该要怎么解决。
霄酒抬眸,看向萧爵的眼睛,这双眼里其实也不全都是疏离淡漠,只是有些东西藏得太深,像隔着千山万水,让人看不清。
萧爵也在看他,这双眼睛,从起初就清澈明亮,仿若能看透世间脏污,也一直存有美好向往,不离本真,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时光不负。
四目相对,他们看到了彼此在对方眼里的倒影,根本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言语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都懂。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萧鼎。
似乎一直没有等到霄酒起床,有点担心,忍不住过来看看。
萧爵看着霄酒,目光隐动:“抱歉,今日叨扰了,我后日归京,巳时,希望你会在畅园。”
霄酒没问他去哪,也没问畅园是什么地方,只微笑:“好。”
萧爵撤身欲走——
没走成。
因二人距离很近,他的衣服不听话,缠在了霄酒的袢扣上。
霄酒低头一看,在厅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声音都变了:“解开,快解开!”
两个人刚刚还优雅得体,你懂我意,我懂你心,一个比一个淡定从容,这一刻都急了,霄酒脸有点红,萧爵手指似乎也稳不住:“你别动……越动越紧。”
霄酒是真脸红了:“可是我痒痒。”
萧爵的手不知道干过什么粗活,练过什么东西,指腹有茧,不经意滑过他的皮肤,他就很痒,条件反射躲,他一躲,萧爵的手更不准,可不就解不开!
现在这个场面……
霄酒感觉自己问题大一点,但又不想承认,眼睛看别处,小小声:“你离的那么近……”
萧爵垂眸,看着身前人眼角的薄红,颤抖的睫羽:“闭嘴。乖一点。”
霄酒感觉到手指的靠近,抖的更厉害了。
“对不住……乖不了,”霄酒绝望闭眼,“是你的手指不太乖。”
萧爵:……
他活动活动僵硬的手指,继续。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的手指存在感越来越强,霄酒抖的不象话,他知道不能这样再抖下去,可是控制不住……
近了,近了,马上到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对方的手指也离开,衣领袢扣重得自由。
霄酒睁开眼睛,看到萧爵翻飞的衣角消失在窗边,一闪而逝的腰身劲瘦修长,充满力量感。
“咦?你醒了?醒了怎么不说话叫人,害我在外头等了你好久!”
萧鼎原本想轻手轻脚进来看一下,好弟弟再这么睡下去,他有点怀疑自家床铺是不是撒了什么蒙汗药,进来见人坐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大步往里走:“你说你这一睡,直接睡了两天两夜,无聊死我了,快点起来跟我出去玩!”
霄酒乖乖叫人:“七哥。”
萧鼎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脸怎么这么红,怎么这么乖,你醒来多久了?不对……刚刚好像有阵风,我就推了个门而已吧,哪儿来的风这么妖?”
他似乎有点好奇,走向了窗外。

谁又被坑到了
萧鼎走向窗边,神态并不紧张,脚步也并不快,看起来像有点好奇,并不是紧绷提防的状态。
可霄酒不确定萧爵走没走。
因为萧鼎会武,五感比普通人要灵敏很多,萧爵飞掠离开,衣角多少会有摩擦的声音,他听不到,萧鼎未必听不到……不会现在就挂在屋檐外,等候时机呢吧?
“我做了个梦。”
霄酒看向萧鼎,认真极了:“梦里有个貌美狐妖,说上辈子承了我这个书生的恩,特来相报。”
萧鼎果然注意力立刻转移:“什么?貌美狐妖?有多美?我不信,除非你说出来给我听听!”
霄酒:……
他视线掠过窗外,想着看过的志异故事,开始编:“娉婷婉约,莲步生花,看上去并不像人们口里的‘狐媚子’,反而像大家闺秀,杏目桃腮,肤白若脂,眸若秋水,眼波潋滟生辉,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勾引,只觉得她很有风情……唔,她长了九条尾巴,毛茸茸的,特别可爱,还说可以给我抱一下……”
萧鼎听的心急,还去什么窗边,直接到床边坐下了:“然后呢然后呢?除了抱还有什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霄酒:“然后就醒了。”
萧鼎:……
“感觉有一阵风吹过,脸边柔柔的,酥酥的,”霄酒看萧鼎,状似认真的讨论:“你说我是不是被看上了?”
萧鼎一真有点神神叨叨的迷信,遇险时连往哪走都要扔个树枝算一卦,现在更是一拍大腿:“那必然啊!这可是九尾狐,保家仙都没这么厉害的,小酒酒你厉害啊,你要发了!”
“怪不得我一进屋就感觉有一阵妖风!怪不得你醒了不出声,是在回味狐仙美人是吧!”
萧鼎站起来,绕着霄酒走了几圈,左看右看,两眼放光,说不出的艳羡,哪得记得往窗边看?
窗外正在挂着的萧爵:……
狐仙美人?
大家闺秀,很有风情,九条尾巴毛茸茸?
见萧鼎注意力全部被转移,没多余的心神,他眸底微柔,看了窗内一眼,飞掠离开,悄无声息,未惊动一只飞鸟。
萧鼎是真不知道窗外还挂着人,也不知道人已经跑了,就算耳边听到了风声,也没怎么在意,这不是……狐仙姐姐才走?没准舍不得小漂亮,又回来看一眼呢?
毕竟他这弟弟长得实在是可爱又可口,姐姐们哪里忍得住?
他催着霄酒说细节:“快快,她都跟你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有没有嘿嘿嘿……”
说到一半,根本忍不住猥琐的笑。
霄酒:……
他看了一眼窗边,感觉以萧爵的身手,现在应该已经妥善离开,可编故事自己起了头,头疼也得囫囵应付过去。
“我想想……好像好像就是聊天,下棋品茶,还想让我喝酒来着?说我该练练酒量,以备不时之需……”
有点编不下去了。
“喝酒?”
萧鼎却猛的一拍大腿:“要不是说咱们狐仙姐姐呢,神了!你还真有顿酒喝!”
霄酒:……
“你说什么?”
“我那惯爱摆谱的三哥啊!”萧鼎说,“他要过生辰了!他年年都会摆酒宴,大张旗鼓,请所有兄弟们在园子里喝酒作耍,本来以为今年搞这个比赛,没机会给他抖威风了,谁想刚好在间隙呢,我这帖子都收到了,明天就去,所有兄弟们都去!”
霄酒若有所悟:“地点是……”
“畅园啊!”萧鼎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弟弟之前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个园子,狠狠夸的这个园子一通,总之就是小桥流水,苏州园林,十步一景,美不胜收,“在京城的兄弟们都习惯了,这回你肯定也跑不了,我等这么久都没有吵你,忍不住过来看看,还不是怕你睡过了头,直接把这大热闹给睡过去了!”
霄酒:……
“所以……该不会是明天吧?”
“要不说你聪明呢,还真就是明天!”萧鼎眉飞色舞,“明天一大早开始,晚上什么时候走都行,直接乐一天,你可得跟我一块去!”
霄酒看窗外:“……那是得去。”
九哥都特意过来交代了,怎么能不去?
的确不需要多问,只要他想,就一定可以出现在那个地点,没有难度。
萧鼎可就惊喜了:“你终于听哥哥话了?”连别扭都不别扭一下,“那哥哥可不能亏待你!快快,赶紧下床试试,我这新衣服都给你做了五套了!”
他上手就拽,霄酒没动。
“您能先给顿饭么?”霄酒有点有气无力,“我要饿死了。”
萧鼎这才反应过来,小漂亮上一回吃饭还是在两天前:“吃吃吃,先洗脸吃饭,府里什么都有!”
他倒是没骗霄酒,霄酒洗漱完毕,走到外厅,各样菜式已经摆好,满满一桌。
萧鼎闻到香味,掀袍坐到桌边:“我再陪你吃点!”
然后表演暴风吸入。
霄酒:……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谁饿了。
吃了点东西,胃里没那么难受,他问萧鼎要这一轮比赛的记录信息。
赛场被分割,大家抽签进的本,对于彼此的任务完成情况都不是百分百了然,对别的本更是,但是场内信息实时记录传到场外,百姓们都耳熟能详,各个利益相关的府里必然也会有记录,看一看,很多东西就更明了了。
萧鼎懂,他也看了,但是——
“那个随时都有,你不为明天做点准备?”
明天可是大场子,往年萧珪这个生日宴都没消停过,这回有储君选拔赛,肯定更热闹。
“这就是为明天做准备,”霄酒眼梢微垂,眸底晃出一点狡黠的光,“那么多兄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多了解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萧鼎:……
谁能想到呢,这位好弟弟睡觉的时候,他无聊,想拉着人玩,又不敢吵醒,生怕被收拾,好弟弟终于醒了,还是无聊,自己抱着一堆记录册子看,让他干等着?
算了,谁叫自己是好哥哥呢,得容弟弟任个性不是?
反正明天肯定好玩!他已经准备好怎么出场了!还有眼前这个好弟弟……长得这么好看,又有狐仙姐姐青睐,怎么可以浪费呢?
萧鼎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主意。
一夜过后,阳光灿烂,天气很好。
萧鼎准备好出门,霄酒也准备好了,二人并肩往前,走向马车,突然,萧鼎拉住了霄酒——
“等等,你戴上这个。”
是一朵花。
并不是新鲜的花朵,而是用赤金掐丝,鸽血红碧玺点缀勾勒,一眼看上去工艺就十分精湛的造型花朵,个头不算太大,不怎么张扬,不像女子戴的钗环,说是用来簪发的长簪也不算过,只是对一般男子来讲,还是过于优雅别致了。
霄酒抗拒:“会不会过于显眼了?”
“怎么会?”萧鼎摇头,“你生得俊,年纪又小,就该这么打扮,干什么要学那些老气横秋的油腻男人?显眼了又怎么样?你道别人不想这么显眼呢?我给你讲,这是这两年京城最时兴的玩意儿,有人明明不适合这么簪,还非要别一朵花呢!”
霄酒想了想,唇角微扬:“好啊。”
反正又不会难看,戴就戴。
畅园里,雕梁画柱,浅纱轻舞,本就景色不错的园子,妆点完毕更加雅致漂亮,美不胜收。
萧珪背着手转了一圈,很满意:“都准备好了吧?我那些兄弟们,应该也快来了。”
下侧位管家叉着手:“是,都准备好了。”
萧珪:“让各处都盯紧点,别出什么岔子。”
“是。”
萧珪:“今日和往年一样,大臣们也都递了帖子?包括武将?”
“是,”管家微微笑着,声音低轻,“殿下放心,咱们的人打听到了一些比赛里可能的潜卫暗卫人选,这回请的人很多,只是他们的身份保密,咱们只是知道一些大概范围,并不确定哪个是,只能都以礼相待,希望在以后的比赛里能照顾殿下。”
萧珪摆摆手,倒是心大:“没关系,我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挺好。”
门边下人突然动了起来,萧珪看到:“有人来了?”
管家人招到身边问了下,方回:“是。”
“这么给面子,我亲自出去迎一迎。”
萧鼎走到影壁,豁了一声,差点没认出来。
珍珠蓝的缎袍,簪花的发冠,眉目俊雅,纤腰风流,站在园子里的花丛外,一时竟然不知道谁更好看……可不就是霄酒!
“这身不错,看来还是喜欢你三哥的。”
“三哥今日也很精神,三哥生辰,特来相贺,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霄酒发现,萧珪发间也簪了花,萧鼎还真没骗他,就是吧……一个年过三十,又不注重身材管理的男人簪花,稍稍有那么点观感不太佳。
萧珪不管别人眼睛舒不舒服,反正他打扮了,别人爱看就看,不爱看也得看,还不能骂他,只能夸,这个弟弟今天的表现他很满意,就吩咐一边下人:“若99弟的那个嫡兄……叫什么来着?萧沅是吧,他若来,你们就隔着点,别让他打扰99弟。”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动作,特别有暗意,霄酒看出来了,这仍然是不死心,想要拉拢他进他阵营。
“多谢三哥。”
他没表现出看没看出来,懂不懂,笑的乖巧纯良。
萧珪和萧鼎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恨不得翻个白眼,鼻孔朝天,这个弟弟向来不懂规矩,今天他心情好,也懒得调.教,招呼都打的很随便。
萧鼎心里都快笑翻了,瞧瞧瞧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都是簪花,看着对比的效果,真不知老三哪来的信心,敢和小酒酒站一块!
果然还是带漂亮弟弟出来有面!
他耳朵微动,听到了门口动静,朝霄酒使了个眼色,准备出去看个热闹,没热闹看,就搞个热闹瞧瞧。
霄酒并未阻止,随他去了。
可萧珪还没走,明显是有话要说。
“怎么样,我这个园子美不美?”萧珪还亲自引着霄酒往里走,带他赏景。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亲自迎接的。
霄酒是第一次逛这样古风古韵,又漂亮精致的园子,的确觉得不错:“果真五步一景,清雅有趣,处处可赏,很漂亮。”
萧珪意有所指:“这样的园子,在京城只有一处——或许全天下,只有这一处,不是什么人都能赏的。”
更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
霄酒知道他在说什么。
萧珪叹息:“天大地大,人如扁舟,知晓何去何从,将未来尽皆掌握在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霄酒弯眸:“三哥说的是。”
看不出来有没有听懂,有没有听进去。
萧珪实在有些心痒痒。
若说第一轮比赛,他只是听说了霄酒的厉害,看到了纸面上的叙述,觉得这个人才可用,一起经历了第二轮比赛,他才真正体会到这个弟弟的优秀之处,他会让你感觉到他无害,让你感觉到自己有发挥,让你感觉和他做生意怎么都不亏,可到最后你会发现,所有目的都是他想达到的……这人不显山不露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悄无声息掌控了局面。
静水流深,局有千万。
另一边,有人想静水流深,悄无声息丝滑融入,布料还是被人发现了。
“凭什么不让过去,我要跟我弟弟打招呼!霄酒,那是我一个爹生的亲弟弟!”
萧沅还真来了,哪怕断了条胳膊,打着固定纱布,他也来了,还好好收拾了一番,同样发间簪花,一进门就悄悄打听霄酒在哪里,准备溜过去,没想到还是被人拦住了。
萧珪的场子,萧珪提前下的命令,家人们怎么敢不听?真就拦得死死。
正好萧厚路过,看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说你们也是,拦着他干什么,放过去呗,还能出什么事怎的?”
萧鼎听到热闹就过来了,冷哼一声:“怎么着,小酒酒不爽你很高兴?你想害他?”
萧厚慢条斯理摇扇子:“怎么会?我可是最希望弟弟好的人了,99弟那么厉害,冰雪聪明,腹有谋略,简直是你我兄弟中最有希望胜出的人,他这么有希望,德性行上也得过得去不是,不然将来史书怎么写他?我这是为他好啊,怎么可以不跟嫡兄打好关系呢?”
园子里的服务可以说是好极,他在这慢条斯理说着话,下人们还担心照顾不周,一个个捧着茶碟小点侯在边上,担心他们没零嘴干站着无聊。
萧厚在人前一向亲厚温和,这时候自然也亲切,瞧着一个油炸的面糊丝似的东西不错,喷香,随手就捏了一个,递进嘴里。
“呕——”
直接吐了。
“啧啧,”萧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是早就候在一边,就等着这一刻呢,“八哥怎的这么不小心,又吃着鱼了?要不要弟弟带你找个地方清理一下?”
萧厚指着萧炆,手止不住颤抖:“你……你……”
“哈哈哈哈哈——”
萧鼎可乐死了,老八又被骗到吃鱼了!
这对兄弟的斗法,从小时候就一直持续,因为吃鱼是老八的死穴,有且只有这一个死穴,萧炆不得不专门钻研,练出十八般武艺,就跟这个事较劲,这么多年这种乐子就没少过!
现在老八的防御已经上升到一个阶段,但凡办宴或赴宴,桌上的菜都不动筷子了,因为任何菜式都有危险,鱼可以整只做,也可以切块炖,切碎做鱼丸做肉羹,防不胜防,没想到萧炆竟然这么丧心病狂,连干炸的小零嘴都不放过了!
这可是萧珪的生辰宴,萧炆怎么做到的!
萧厚怒不可遏,又是生气,又是反胃的无法控制,不小心就掀了个桌子,砸了个人。
砸到的是个护卫打扮的人,看上去就有武功,他本人倒是没怎么样,他的主子看不过去,大概是不怎么认识萧厚,或者阵营不同,即便认识也敢杠,直接冲过来:“怎么,对我这个护卫不满意,想要打杀?”
萧鼎:……
你疯了吧,没看出来是意外么!
这人不是皇子,是个家世还不错的混不吝纨绔,既然敢杠萧厚,就不怕闹大,上来就怼,嘴里还脏,萧厚不可能让这么个东西折了自己面子,对方不退不求饶,他当然不会饶。
也不知怎么发展的,突然就变成了双方互为要比试武功,看看到底谁厉害,谁认输谁认错!
像萧鼎萧炆这样事不关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然跟着起哄喝彩,玩!玩死老八才好!
动静传到萧珪这边,直接把萧珪整无语了。
这才大上午,别说中午酒席,连前菜都没上呢,这群人搞什么,这是在给他庆生辰,还是在给他添乱!
想说的话没说完,他也只能和霄酒暂别,快步去向热闹处。
他刚走,霄酒就看到了萧鼎身边的长随,长随快步过来,说奉七殿下命,告知他萧沅来了,刚刚遇到了什么事,如今在哪个方向,好像准备来找他。
霄酒果断换了方向,准备绕个远去热闹处。
热闹肯定是要看的,这个嫡兄……虽然并不怕遇上,但是太烦,懒的应付。
他这一路绕了点远,路也长了些,除了没和脑子不够使,碰不到人也不知道换个方向的萧沅遇上,遇到了挺多人。
比如萧鼎的舅家,谢他在比赛里照顾萧鼎,这孩子终于有不是猫藓狗憎的一天了,家里人都表示很感动。
比如萧炆背后的幕僚派系,谢他对萧炆的支持,没有倒向萧厚,让这个生活不容易的弟弟感受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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