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有利益考虑,有算计较量,朋友则随心行事,可交付后背。
萧爵视线移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楼中惊险,并没有因为他们这边的意外停止,反而越来越甚,一切就像预想中那样。
霸哥的人远比狗哥的人要多,要快,没多久就把中心战圈给包围了。
小弟流水似的散开,包围圈开了个口子,霸哥大马金刀的走过来,在小弟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面部冷静的看向狗哥:“你背叛我?”
狗哥摇头:“我没有!”
霸哥却已笃定:“玄字页名册,在你手里。”
狗哥瞳孔地震:“我没有!”哪怕只有一只眼睛,也能让人看到内里的恐慌与不安,他吞了口口水,再一次努力,试图说服霸哥,“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才是你真正的兄弟,自始至终站在你身边,一路陪你打拼到今天的兄弟!那个初七是个什么东西,半道上过来的人,你竟然这么相信他,什么都交给他,整座楼都可以让他管,你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这么栽赃我,你竟然也能信?再这样下去,你身边一个自己人都不会有了你知不知道!”
霸哥视线环绕一周,看着站在狗哥背后的人,眼神越发阴冷:“我只相信证据。”
狗哥难以置信:“兄弟们在你眼里,是什么?”
也就是这一刻,他看到了角落里18号撩起帘子,看过来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到了7号朝18号默契眨眼,又得意的看向99号,99号看似荏弱无辜单纯善良,实则这么危险的环境他都能好好的,站在9号身边俯视一切……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狗哥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这是个局!
不,不仅是他,霸哥也被骗了!
谁能想到呢,常年布局骗别人,楼里的下属,客人,供货商人,赌客嫖客酒客,哪一个没被他们骗过,这楼里的营生能一日日继续下去,就是因为他们擅长此道,经年累月,他们的招数早就千变万化,炉火纯青……不料常年打鹰,竟被鹰啄了眼,他们被骗了!
这是何等拙劣,漏洞百出的骗法,只要他和霸哥稍稍对一对,只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能揭穿,这几个外来人真是一点都不讲究,简单粗暴,可他们掌握了骗法的精髓——信任。
让希望信任的人给予信任,让不希望信任的人互相怀疑。
他和霸哥之间,早就没了信任,不是可以交托后背的兄弟,自然也不会现场对一对信息,就算对了,也会认为对方在撒谎。
当联盟薄弱,信任不在时,一点点打击,都是倾灭之祸。
狗哥并不是楼里最聪明的人,但也不是傻子,他已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霸哥已经有了判断,不管他怎么解释都不会相信,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只有死亡罚局。
他已经看到了,霸哥转了转手上扳指,那是要杀人的意思,随着霸哥眼神,后侧方出现一个总是穿着黑衣,永远覆着面具,身上血腥味从来没淡过的‘行刑人’。
狗哥最知道这个人的手段,‘行刑人’三个字的外号,就是这人本事的真实写照,只要接收到了命令,就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霸哥决意杀了他。
狗哥闭了闭眼:“不管你信不信,从跟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今日一切,是你逼我的……我不想死!”
他转身就跑,对于霸哥的命令,对于霸哥的存在置若罔闻:“是我兄弟的,跟我走!”
竟然当场就反了!
现场死一般寂静。
霄酒给萧鼎使了个眼色。
萧鼎领会到,立刻扬高声音,阴阳怪气:“话说的好听,还不是立刻反了?你真无辜,到时好好解释啊,霸哥又不是没给你机会!”
‘行刑人’没听到霸哥制止指令,当然是执行任务,飞掠往前,朝着狗哥方向,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短刃已亮出。
狗哥用力奔跑:“若我死了,都是你害的——霸哥!你对不起兄弟!”
“背叛之人,不配同我做兄弟。”霸哥冷笑,离开椅子站了起来,“给我杀了这些叛徒!”
“是!”
两边立刻杠起来,呈对峙之势,刀光剑影中,融入了鲜血的味道。
萧鼎远远看着霄酒,一个劲的使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趁这时机,疏散整个楼啊!
霄酒严肃点头,眸底纯澈干净:对啊你怎么还不快点,这不是七哥你擅长的么?
萧爵就站在他身边,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霄酒没说话,他却像听到了霄酒心声似的,还煞有其事点头认可,还用眼神催促过来。
萧鼎:……
行,你们好样的。
不过也确实是他擅长的,他还嫌狗哥和霸哥不给力,场子不够热闹呢!
他当即跳进圈子,伪装客人:“闹事啦,杀人啦——快跑啊!”
场子里本就人心惶惶,刚才闹时就找了个地方躲着,现在本就更加不安,听到这样的声音,哪还静的住,立刻跟着跑了。
楼里出口封死是针对皇子们的,锁起来,出不去,但人群这么冲撞,怎么可能还锁得住,该砸开凿开的,全都破坏了,该跑就跑。
萧鼎引领着这个风向,自己却没跑,他还有其他的事呢,这么跑出去多没意思,同时也注意躲避走位,不让自己受伤,偶尔回头一看,豁,几个弟弟走位也挺风骚。
18比谁都贼,早就躲起来了,站在偏僻高处,根本不可能被人群冲击,还能笑看底下风云变幻;霄酒也还行,赖上了萧爵,自己能跑就跑,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抱萧爵胳膊,让人带着搂着抱着;萧爵一身好武艺,在场子里腾挪纵跃,跟个仙似的,行云流水好不自在,危险是什么?不存在的。
萧鼎甚至怀疑萧爵是故意的,这会你怎么不上房梁安静坐着了,非得显摆显摆这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的轻功是吧?就显着你那么俊那么美那么仙那么有本事?
萧鼎暗自唾弃这个闷骚的弟弟,不再看这些伤眼的画面,想着这里疏散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去找老头?柳娘子那边是老头负责,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要不要去搭把手?可能老头好像挺厉害的,之前说过能搞定……
场子乱象渐小,视野里没有了狗哥存在,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萧爵带着霄酒落定:“你并没有担心过初七。”
霄酒站好,微笑看他:“九哥不是也没有?”
当时讲说计划的时候,时间有限,很多细节没法全部聊出来,有些萧鼎并不知道,但也不重要,萧鼎会照计划行事,不过明显,他们两个都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萧爵:“他们快来了。”
霄酒:“嗯。”
二人话音刚落,初七就来了,身后带着很多人,8号萧厚就在其中。
初七脸色不怎么好看,当即走向战圈,面目俱厉:“都给我停下——”
萧厚则抄着袖子,慢悠悠晃到了霄酒几人面前。
“你们不厚道啊,这么大的计划,不同我说,以为我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他当然也猜出了一切,别人在找线索做任务,他也做了,霄酒和萧爵知道的,18号萧炆会知道的,他也连看带猜,知道的差不多了。
没第一时间和霄酒几人商量,不代表他不能丝滑融入,积极的配合,这边霄酒几人带着萧炆骗霸哥狗哥做局,疏散楼里,方便老头行事,他也没闲着,在这个关键当口,过去绊住了初七。
诚然,储君选拔赛他不可能放弃,为了过关他可以不顾一切,但也不是没有底线,家可以不管,弟弟可以不要,可国不能没有。
外族胆敢搞这种事,他绝不会放过!
萧鼎跳过来,吹了声口哨:“哟,小八弟弟不错嘛,长大了啊,知道帮哥哥们忙了!小酒酒还真没想岔了你!”
萧厚顿了下,看向霄酒,有些意外:“并不是计划出现了漏洞……你故意没管初七,是知道我会去?”
霄酒微笑颌首:“八哥显然值得我们信任。”
其实皇族这些人,都是人中龙风,受到的教育,自身的素质,远超旁人,他们身边环境的恶劣,和普通百姓不一样,他们衣食丰足,认知架构略高,匮乏感都来自于精神层面,追求的也是精神层面的满足,不管8号萧厚,还是18号萧炆,甚至7号萧鼎,你给予再多的溢美之词,再诚心的夸赞拜服,都不如信任他们的能力。
尔虞我诈的朝堂里,敢于信任,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力量。
信任你的聪慧,信任你的反应手段,信任你的德行,信任你做得到……
萧厚收加放在霄酒身旧的视线,声音有些瓮:“少废话,快说,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这事怎么解决?别人能冲的出去,我们冲出去未必会算完成任务,而且这个楼秘密机关的很多,任务指向的门和钥匙恐怕只有一个。”
“怕什么?”萧鼎嚣张极了,意思意思压低声音,“我们有最强辅助,斥候尖兵王老头!他已经在装炸药了,一会儿我们连楼带机关一块炸了!楼都夷平了,敢说咱们没完成任务?”
萧厚:……
你们行的。
他知道这几个人胆子大,没想到胆子这么大,想想这样的结果也怪有趣的,也不知道朝堂那起的人会不会争,说他们不算?
场子里,霸哥处理完狗哥,已经回来,和初七对视一眼,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面目阴沉的看向霄酒几个:“你们骗我?”
萧鼎不要太爽,甚至嚣张的吹了一声口哨:“比起你们骗别人的行道,差多了吧?怎么样,爽不爽?”
霸哥像是气的说不出话,又像是在忌惮什么,没说话。
霄酒则看向初七:“这里的楼主,其实是你吧?”
初七微垂眸,笑容温和,和进来时看到的热情掌事别无二致:“客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都到现在了,就别演了吧,”霄酒微笑,“没有人能真的毫无目的,毫无私心,连点自己的小爱好都没有,毫无保留的对另外一个人付出,比起什么救命之恩,一生相报,你这条命是霸哥的,一辈子是霸哥的人,我更倾向于——霸哥是你的人,是你利用手段调.教引导出来,放在明面上吸引视线的楼主傀儡,这个楼真正背后做主的是你,对么?”
从绿队查任务人物霸哥,说霸哥和初七相处场面不分尊卑高低,他就有怀疑了,后来各种蛛丝马迹印证,果然如此。
他们为什么选择霸哥和狗哥做这个局,而不选初七,因为跑到霸哥面前说初七是叛徒,一定会穿帮,连霸哥都是初七的狗,狗怎么可以说主人是叛徒呢?
萧鼎喊话霸哥:“我说你可行了吧,戏演的过瘾么?以为搞几个刺青就能充老大,你看看你家老大有刺青么?”
初七眯眼:“我记得,我跟你谈了一个交易,你回馈的信息也都还对,符合预期,没想到是把我蒙在了鼓里。”
霄酒微笑:“怎么样,爽么?”
其实整个的任务期间,他都和初七保持着交易内容,时不时就会联络一把,还会以此为要求,让初七给他们方便,但自从警惕心起,他们给初七的东西都是表象,并非真实得到的,心里计划的,初七掌控着整座楼,自然知道他们这些外来人都干了什么事,知道了什么信息,但只要不触及核心,初七就觉得问题不大,只要整座楼尽在掌控就可以。
他应该想不到,自认掌控在手心的人或物,其实都是演的,是顺着他心意,认为应该如此,差不多是时候,送过来的。
“轰——”
巨大爆炸声传来,整个楼晃了晃。
霄酒明白,这是老头给的信号,柳娘子已经成功被救走,疏散工作也已完成,这个楼可以毁了!
初七眼睛眯起,知道事情到现在,已没有什么好说,也没有时间说,直接冷笑:“以为这样就能搞我?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是!”
真正楼主发大招,一令之下,别说霸哥这种就站在身边的人,楼里四面八方,不知道从哪个暗门出来,密密麻麻全是人,黑衣人,黑巾覆面,手执尖刀,小小的楼都快盛不下了!
萧鼎直接骂了句脏话:“卧槽——哪来的一堆蝗虫!”
看的他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萧爵往前两步,将霄酒身形遮的严严实实,狠话都没放,上来就是干,直接跟这些人杠上,动起了手!
霄酒知道自己在这种事上不行,立刻退后,撤出更大的空间给萧爵发挥,萧鼎也没干看着,活动了活动手腕,直接冲过来:“呵,不就是干架么,老子还没怕过谁!”
敌人流水似的过来,局面紧张刺激。
和霄酒一样,8号萧厚,18号萧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上前,迅速后撤,131号萧远胳膊上还绑着包扎布条,却没退后,抢了黑衣人的武器,冲杀进圈,74号萧沅本来一路苟到了现在,看到被护的密不透风的庶弟霄酒,眼珠子又泛红了,就想冲过去,把黑衣人带过去,弄死霄酒才好,才冒个头,就被3号萧珪和84号萧恪拽了回来——
“你想死自己死,别连累别人!”
现场场面紧张刺激,且不怎么友好,初七放出的黑衣人太多太多,霄酒这边真正有战力的只有三个,哪怕个个都很厉害,以一敌十,可对方太多了!
“臭小子们玩不带我,嫌弃老头子是不是!”
头发花白的王瑭不知道从哪儿过来,腿脚功夫了得,随便一点栏杆,电光火石般冲到了场子里:“初七是吧,看看这个是什么?”
初七只看一眼,瞳孔骤紧:“玄字页名册——”
话音还没落,名册就成了灰,老头把它给烧了!
王瑭烧完,把灰一扬:“什么初七,你叫波昆吧?你只是生在初七,便有了这个化名,让我猜猜,波吉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我记得十五年前涂平大战时,我家将军围了一波北狄贵族,里面就有个叫波吉的,不听话,不配合,还想刺杀我们将军,被我反手杀了,现在想想,他的忌日也快要到了,啧啧,你该不会是他儿子吧?”
初七目眦俱裂:“是你——”
王瑭吹了个口哨,别看他满头白发,年纪大了,这口哨吹的那叫一个悠扬有力,比萧鼎吹的还好听,气息绵长,举重若轻,半点不费事:“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呢?你爹只想让你好好活着,别学他蝇营狗苟搞什么名利,他死前还惦记着你这个初七生的儿子,你偏偏不听话,卷进你们国家乱七八糟的势力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么,好好的人不当,学着别人当狗?明明能过好日子,非要找绳子把自己脖子绑上,再递给你们那的人上人牵着,觉得这样很爽?所以你这些年过得顺利么,舒服么,得到你想要的了么?”
初七眼里都是恨意:“你、懂、什、么!”
他当然不顺,没有人愿意给别人当狗,可是不当狗,哪里有做人上人的机会?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苦,别人怎么难,他必须得先保住狗这个饭碗,还得打走旁边虎视眈眈的野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世间人人如此,谁手下没有狗,谁没给别人当狗!
他才没有错,只要灭了这些人,他的狗饭碗就能再多保好几年!
“呵,真他.娘跟你爹一样,蠢到家了,老子现在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王瑭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柄红缨长枪,直直杀进战圈,兵器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他这一耍,直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谁能近得了圈!
“知道为什么你爹当年被推出来,上了断头台么?因为他年纪大了,在你们那边,老了就该死是么?年轻时个顶个是人力资源,哄着捧着夸着使,老了是人力成本,送死卖命杀的毫不留情,随便怎么死都应该,无所谓是么?我们大安可不是这规矩!”
老头一头白发,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女人不是靠抢的,老人不是要扔的,孩子不是要吃的!我们将军说,男儿俯仰天地,你都没有本事让女人愿意跟你,多长那二两肉干什么!我们公主说,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才是一族兴旺之始,你让别人寒了心,别人就会让你寒心!”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有、债、必、偿!下黄泉路给我老婆子道歉去!”
“死!都给我死!”
“轰——轰——轰——”
双方战势激烈,先前布好的炸药也开始一个个爆炸,整个楼都在颤抖,不住有灰尘或炸飞的断木往下掉。
萧爵调整防卫角度,露出空档,霄酒看的清楚,立刻招呼大家:“往这边来!”
逃生路线,在霄酒和萧鼎配合骗人时,萧爵就和老头在布置炸.药路线途中顺便完成了,机关都不用管了!
“操楼晃的太厉害了!”
萧鼎看着霄酒几人顺利往逃生通道走,招呼王瑭:“臭老头快点过来,别死在这里了!”
老头张狂无比,连飘荡在空中的白发都显的十分不羁:“放心,你小子死,老头子我都死不了,我老婆子在天上监督着呢,我可得活的长长久久,叫她在奈何桥边等久点!敢要现在立刻下去,她会不高兴的!”
“轰——轰——轰——”
一声声爆炸中,楼里越来越危险,晃得越来越凶,不知从哪里开始着起了火,大火遇到纸油,越发凶猛,瞬间燎原,不可扑灭。
什么机关,什么密册,什么血腥,都将在这里燃为灰烬,再无痕迹。
“跑——快跑!”
“楼要塌了——”
“轰——”
庞然大物倾倒,华盖大楼,转瞬成为废墟。
“好着急啊,到底有没有人受伤!”
“我喜欢的皇子一定不要有事啊!99号,求99号平安跑出来!他有他9哥护着,一定能顺利是不是!”
“哪……哪个好心人去看一眼,把好消息念出来?”
百姓们焦急的等待着新一轮的消息放出,消息来了又有点不太敢看,生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哈哈哈哈——都活了!这是所有比赛场地人全部出来,没有被淘汰的一个!”
“我看看我看看——噗,这被炸的有点够呛啊,咱们99号都被叫小黑猫了!”
“这一轮真的很热血啊,皇子们真的并不都那么自私自利,明明为了大义,为了国仇,可以短暂放弃个人恩怨……我之前被话本子骗惨了!”
“他们的配合好默契,他们齐心协力的样子好帅!”
“明明这么热血这么畅快,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谁能想到有人会用这样的过关方法呢?什么都不管了,被淘汰也不要紧,宁愿拉着这些敌国细作同归于尽,也要守护国家,保护黎民百姓,疆土半寸不让!”
“这才是我们大安的皇子,这才是我们想要的储君!要是因为他们炸楼这个事,通关不予认可,积分给低了,我会不服的!”
“对不住,我已经哭了,为什么啊,明明是假的,怎么会这么好哭……”
“怎么会是假的呢?这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你我现在的安宁生活怎么来的,不就是有人在不知道的地方暗中努力,负重前行?你道我们现在大街上到处平和热闹,就没有一点隐患了么?就那个逍遥楼,我怎么觉得现在还在!”
“对!我想起来了!皇子们比赛场地封闭,早早围起来,不让咱们知道,可我瞧着这些反馈回来的消息,特别像一个地方,那地方我去过,根本不是为了这轮比赛专门临时搭建的新楼,就是依那个楼旧址改造的,那个地方就是在数年前突然崛起,生意兴隆,又突然消失,不被人提起,要不是地点略偏僻,到现在讨论的人都会很多!”
“听人说,还真就是敌国的细作据点!因为曾经红极一时,敌国细作们到现在都念念不忘,我就听说过有人打听这个地方,似乎好奇又骄傲,现在想一想还能有谁,就是那群想要‘再复荣光’的细作啊!”
“这楼炸的好!早就该炸了,一了百了!”
“嘶……你们说,99殿下他们会不会是猜到了,才故意这样做的?”
“肯定是这样啊!99殿下这么聪明,怎么可能随便浪费地方,劳民伤财,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就是可惜他的脸了……7殿下叫他小黑猫,不叫他小漂亮了,别真的炸到哪了吧……那么好看的脸,可千万别受伤啊!”
“噗——你们看,你们看!他那个嫡兄倒了大霉了!真活该啊!”
“让他往哪跑不往哪跑,该提防的时候不提防,不该提防的时候瞎提防,总是觉得别人要害他,总觉得比谁都聪明,能料敌先机,这下好了吧,摔不死你!这胳膊我看是要不了了……”
“比赛没淘汰,他把自己给淘汰了,就带着这样的伤,能参加下一轮?参加也得淘汰,他这戏啊,到头啦!”
场外百姓讨论的热闹,现场楼炸起来,还是有点吓人的。
最后那一下大家跑得太快,分散的太开,找人都得找一会。
“老头呢?”萧鼎连声喊老头的名字,愣是没瞧见,“老头去哪了,别真死了!”
“没死。”
霄酒指向南方:“我看到他往那边去了,很快,头都没回。”
萧鼎啧了一声:“枉我还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一会儿,走竟然不说一声,我又不要他酒钱。”
霄酒慢条斯理拍身上落的灰:“初七找的,应该就是他。”
老头过来报仇,顺便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想要搞事,因为独特的斥侯技巧,埋藏的很深,可初七也是经验丰富的细作,还掌控着整座楼,未必没察觉到蛛丝马迹,他可能知道不对劲,有人要搞事,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的什么,楼里的人太多了,从员工到客人,没有办法一一排查,所以才借助他们这些外来人的力量……
甚至愿意谈一些交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丢了周贵,是个不错的好借口,玄字页重要,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搞到玄字页的这个人……
初七要的,才不是寻找到周贵,或者找到玄字页,而是造成这一切改变的,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
事情到现在,萧鼎哪能不明白:“总归是有好结果了,那个什么初七能把这座楼利用的淋漓尽致,我们还不是把他给炸了,炸的特别爽!”
霄酒走到一边,洗手净脸。
楼一炸,这轮游戏结束,属于皇子们的待遇当然也就回来了,不管更衣还是清洗,要茶水还是点心,内侍们立马可以满足。
萧鼎随手拿了块绿豆糕咬着,不怎么满意:“你这洗干净了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小花猫呢。”
霄酒看着盆,他的洗脸水从来没这么脏过。
“……我可谢谢你了。”
“上车。”
萧爵不知道从哪转了一圈回来,指着东边的马车:“74号在前面发疯,你可上这辆。”
“那还等什么,”萧鼎拽着霄酒就走,“咱们一起!老九愣着干什么,马车这么大,一块来啊!”
萧爵默了默,并未走向它处,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走走,快走!这车满了,盛不下别人了!”萧鼎把帘子一撂,就高声吩咐开路,一脸谁都别想来沾边的样子。
所有人:……
这已经不是在比赛里了,大家都是皇子,身份尊贵,内侍们哪里敢怠慢,一人一辆车都能满足,谁要跟你一起挤!
8号萧厚哼了一声,连不远处的亲弟弟18号萧炆都没看一眼,独自上了一辆马车,清静的很。
其他人也大都如此,累了这么久,谁不想放松。
萧鼎仍然精神奕奕,往窗外看了一会儿,刷一声拉上帘子:“你那嫡兄疯的吱哇乱叫,不就是胳膊折了,有那么疼么?”他表情郑重的提醒霄酒,“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会更记恨你,要搞你。”
霄酒表情淡淡:“习惯了。”
萧鼎不习惯,好弟弟怎么可以被欺负呢?在外边过日子跟比赛里不一样,要是没点钱,没点靠山,还不得被挤兑死?好弟弟人长得好看,又娇又白,怎么能受这份委屈?
他立刻提出邀请:“你要不要回去跟我住?”
霄酒怔住,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萧鼎更觉得这个好弟弟让人心疼,自己的这个提议再好不过:“我家院子可大了,往哪儿走都是空房间,随便你选,家里还清静,没什么客人来,吵不着你,我家下人虽然偶尔没有礼貌,胆敢质疑我这个主子的脑子,但都还挺喜欢你的,上轮比赛完他们就认识你了,撺掇着让我邀请你到家看看,这不是你没来么,现在我看正好,圆他们一个招待你的梦想,你应该也会挺喜欢我那园子的!”
霄酒:……
“是应该挺喜欢的。”
就老七这个猫嫌狗憎的脾气,家里没客人再正常不过,估计一府的下人都为这个主子操碎了心,恨不得集资凑个脑子,让他未来的路能顺当些。
萧鼎发现霄酒眼里的意味深长了,但他没反应过来是冲他,因为霄酒说话时看萧爵了!
“你看老九干什么?”萧鼎突然警惕,“哥知道你喜欢他,可他这人不着调,进了京城人都找不着,怎么照顾得了你,我告诉你你别想跟他一块走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福至心灵,拍了一下掌:“对啊,你俩一块来我府里不就行了!老九那宅子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根本没什么人气,上回你自己也没回去不是么?想必府里也没什么得力的下人,你就别折腾了,一块到我这来吧!”
“不必。”萧爵直接谢绝。
萧鼎:……
要不要这么干脆。
他眼巴巴看向霄酒。
霄酒慢条斯理:“我想洗个热水澡。”
萧鼎马上道:“安排!我府里管家还算懂眼色,现在肯定知道我们这轮比赛结束,该准备的一定都准备好了,热水管够,给你最大的澡桶,你连洗三回,一回换一个澡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