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拾人—— by长烟
长烟  发于:2024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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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一狠,猛然举起了刀......
只听一阵破风声响,一支长箭“咻”地撞上刀身,猛力一震,萧阙手中的刀陡然脱落。
他脸色骤变,回头一看,见不远处姚梓衣手持长弓,一身盔甲策马疾奔。
她身后,尘沙飞扬,黑压压的铁骑军倾轧而来。
空中一鸟高旋。
虞南大营中的人霎时慌了。
“是铁骑军?!”
“铁骑军不是在北境吗?”
“他们怎么会来......”
铁骑军奔至大营门口,姚梓衣一抬手,众人齐齐停了下来。
姚梓衣一人一马走了进去。
飞累了的大宝落在她肩头。
“王爷,”姚梓衣开口道,“大局已定,就莫再折腾了吧。”
萧阙直直地看着她身后的铁骑军,满眼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回北境调兵?!”
“谁说我一定得回北境?”姚梓衣道,“早在我赶来虞南时,便一同命人去了北境。我这几日,不过是去与他们汇合罢了。”
萧阙怔愣许久,忽然转头看了萧径寒一眼,恶狠狠道:“是你的主意!是你传的消息!”
萧径寒淡然一笑,“王爷可惊喜啊?”
“我早该杀了你!”萧阙面目狰狞,“当年就不该留着你!果真与你母亲一样,下贱的东西!”
萧径寒神色一冷,还未动手,就见长箭卒然划过萧阙脸边,留下一道血痕。
姚梓衣放下弓箭,声音冰冷道:“你不配提我干娘。”
“干娘?”萧阙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早就相识了。他先前发现姚梓衣入虞南时就觉得奇怪,萧径寒怎会与她有交情?
“原来是她,”萧阙愤怒道,“我筹谋多年,竟因为一个低贱的婢女......”
“你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姚梓衣沉声道,“将士自当征战沙场,守卫疆土,护一方平安。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要我朝将士自相残杀!”
萧阙不服道:“我有什么错?谁不想要这天下?!我不过是运气差了些!”
“天下君王,该爱民如子才是。”姚梓衣满脸嫌恶道,“你却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自己的一身荣华,要你的将士在这太平盛世中去流血拼命,你有什么资格要这天下?”
萧阙:“自古成王败寇,哪有不流血的?!”
“流的不是你的血,你自然不在意!”姚梓衣怒道,“可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他们的性命不是你的!”
“哐当”一声,人群中忽有兵刃落地,继而陆续响起,落了一地。
萧阙怔怔地回过头,脸上狼狈而绝望。
天色渐晚,裴青玉牵着马,望着虞南大营的方向,良久不语。
一旁的陈络劝他道:“裴先生,天晚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裴青玉垂下眼,正要转身,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笑意道:“是该回去了。”
裴青玉蓦然抬眼,见萧径寒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眼眶一热,扑过去抱住了眼前人。
萧径寒搂住人蹭了蹭,轻声道:“每日都在这儿等呢?”
裴青玉闷闷道:“你再不回来,就不等了。”
萧径寒笑了笑,看见他身后的马,问道:“你不是不会骑马么?牵着匹马做什么?”
裴青玉顿了顿,小声道:“你教我骑,我一个人不敢骑。”
萧径寒温声道:“好。”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络,陈络立马道:“我不用骑,我先回去了!”说着撒腿就跑了。
萧径寒抱着裴青玉,似有些疲惫道:“我不想回扶风山。”
裴青玉道:“那回我那儿吧。”
萧径寒点了点头。
他们上了马,缓缓朝竹屋走去。
萧径寒从身后靠着裴青玉,像是睡着了,一路没再说话。
竹棚里的小毛驴无聊地甩着尾巴,远远见两个眼熟的身影走来,高兴地叫了两声。
裴青玉跟着萧径寒下了马,走进去摸了摸毛驴,见屋里屋外都有些乱,应当是上回王府的护卫来搜查所致。
萧径寒走进屋内看了看,脸色愈发不好了。
“没事,”裴青玉握住他的手道,“收拾一下就行了。”
他弯腰要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竹椅,却被萧径寒一把拉入了怀中。
裴青玉愣了愣,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问道:“怎么了?”
萧径寒沉默半晌,低声问道:“你会不会,后悔把我捡回来?”
裴青玉一顿,回道:“为什么要后悔?”
萧径寒把脸埋在他颈边,含混不清道:“我那么多毛病,脾气又不好,还会惹事......”
裴青玉默然片刻,低低道:“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要你?”
他张口在萧径寒脖子上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慢慢道:“那我要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可好?”
萧径寒许久没说话。
裴青玉疑惑地喊了他一声,“萧......”
萧径寒抚着他的脸,蓦地吻了上来。
“唔......”
温热的气息交缠覆笼,唇舌厮磨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吻得裴青玉口中微微发麻。
他气喘吁吁,禁不住抬手推了推身上人,听见萧径寒哑声道:“裴青玉,我可当真了,不许骗我。”
裴青玉喘了喘,道:“我哪有骗你?”
萧径寒蹭着他的额头,说:“你不是骗我说,我是大驴仙么?”
裴青玉:“......”
裴青玉嘀咕道:“早知道说大驴精了。”一点儿都不像个仙。
“也行,驴精就驴精。”萧径寒一手扯开他的腰带,摸入衣下,灼热的呼吸落在他耳边,“你不敢骑马,那敢不敢......骑驴?”

第71章 比骑马容易的
温热的掌心贴上腰间,裴青玉忍不住一颤,攥着萧径寒的衣襟,面红耳赤道:“我......”
萧径寒揽过他的腰就压在了门板上,咬着他发烫的耳尖,哄道:“不怕,比骑马容易的。”
裴青玉才不信他,又惦记着他伤还没好,“不行,你的伤......”
“没事,”萧径寒轻声笑道,“你乖一点儿就好了,不然,我就是伤口不疼,也要憋死了。”
紧紧贴着的地方滚烫不已,裴青玉心擂如鼓,还未说话,便被倾身而下的气息封住了唇。
“唔......”
脑袋渐渐变得混沌,似乎什么也分不清了,只余满身的燥热攀爬而上。恍惚间,过往的记忆一点点涌了上来,是一脸傻笑的阿霁,也是可怜巴巴的萧径寒。
可无论是哪个,都是他裴青玉一个人的。
“抱紧我。”萧径寒忽地出声,裴青玉还未缓过神来,身子便蓦然腾空。他脚不沾地,整个人只能挂在萧径寒身上,无处可逃。
“你说,我是你的,”萧径寒抱着人,粘腻的汗水从颈边淌落胸膛,“可我要怎么才能算是你的?”
裴青玉喘息不止,很快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抓着萧径寒的腰背,在热潮中抑不住地颤动,听见他说:“我既是你的,就该浑身沾满你的气息,你所有的模样,也只能给我一个人看,是不是?”
裴青玉手脚蜷起,泪水混着汗水打湿鬓发。他也听不清萧径寒说什么了,只是咬着他的肩膀,胡乱点头。
屋外,蹲在棚里的小毛驴,看着那竹门一动一动的,好奇地眨了眨眼。
门上动静愈发大了,不一会儿似还有低低的哭声传了出来,断断续续的。
小毛驴甩了甩尾巴,看得眼睛都酸了,那门还在动。它累了,晃晃脑袋,窝在棚里睡着了。
裴青玉终于回到床上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他嗓音都哑了,却还担心萧径寒的伤,非要看一眼才放心。
萧径寒搂着人躺下,任他在伤口处摸来摸去,本想哄着人睡了,可裴青玉越看越心疼,不禁在他胸前亲了一下。
萧径寒脑子“轰隆”一声,翻身就又把人压住了。
裴青玉吓了一跳,“你怎么又......”
“乖,很快的。”
“你哪里快了......唔!”
裴青玉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亲了!
翌日,萧径寒在一声驴叫中睁开了眼。
日光透过窗缝,斑驳洒在屋内。
他清醒了些,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裴青玉还没醒,可眼尾有些红,平日里白净的脖颈更是一个又一个的红印。
萧径寒忍不住笑了笑,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抱着人在被窝里赖了许久,听见外边的毛驴又叫了一声,才想起来那驴许是饿了。
他怕叫声吵着裴青玉,只能不舍地放开人,下了床去喂毛驴。
于是,周远路过时,就见萧径寒随意披着衣衫,在驴棚边加草料。
他来过这儿许多次了,可裴青玉不知上哪儿去了,一直没在家。现在一见萧径寒,他便想,裴青玉是不是也回来了?
萧径寒听见脚步声,转头一看,扯开一抹笑道:“许久不见啊,周兄。”
周远下意识退了一步---他要是又发疯怎么办?
可萧径寒却忽然向他认错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周兄见谅。”
周远一愣---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好?吃错药了?
“无、无妨,”周远也只好摆摆手,又带着希冀问道,“青玉在吗?”
萧径寒勾唇一笑,温柔道:“他昨夜累着了,还没醒。”
周远:“......”
“唉,”萧径寒颇为苦恼道,“我都说他受不住的,他偏不听,非缠着我要,那么多次......”
周远僵在原地,仿佛一寸寸石化。
萧径寒:“周兄?”
周兄一脸悲痛,转身就跑了。
萧径寒十分可惜---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比如成亲什么的,不都得说一说?
裴青玉醒来时,已经快晌午了。
他迷迷糊糊中闻到一阵饭菜香,睁眼一看,见萧径寒蹲在床边,提着个食盒,对他温声笑道:“吃点东西再睡吧,别饿着了。”
裴青玉鼻尖动了动,问道:“哪儿买的?”好香。
萧径寒面不改色,“我亲自去酒楼做的,厉不厉害?”
裴青玉:“......你上回想做长寿面,差点把我屋子烧了。”
萧径寒眼皮一跳,嘴硬道:“至少都是我烧的火。”
裴青玉“噗嗤”一笑,点头道:“嗯,会烧火也很厉害。”
萧径寒凑过去道:“只是烧火厉害么?怎么昨夜不见你夸我......”
裴青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嘟囔道:“不要脸。”
萧径寒抓着他的手揉了揉,像个无赖似的道:“我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够了。”
走到房门口的程洄,听见这话,又默默走开了。
他今早本是想来问问萧径寒,可要回扶风山,却见萧径寒满面春风,脖子上还有个牙印。
他顿时懂了---哎呀,他家主子总算出息了!
萧径寒叫他去买些吃的回来,可想了想,又说要自己做。
程洄惊恐道:“主子,你哪里会做饭啊?!”
萧径寒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不会我就去学!”
然后就找了个酒楼,让人家厨子教他切菜烧饭。
最后,扑了好几次火的厨子忍无可忍,生怕他把厨房烧没了,嚷嚷着要把锅砸了,萧径寒才老实了。
“还好他知道自己做的难吃,舍不得给裴先生吃,”程洄跟几个暗卫蹲在一起,念叨道,“不然我都怕裴先生中毒。”
暗卫甲提起他面前的食盒,问道:“那这个是什么?”
程洄:“主子烧焦的饭菜,说给你们吃。”
暗卫甲乙丙:“......”
暗卫甲:“好恶毒!”
暗卫乙:“好无耻!”
暗卫甲:“好......”
他一时想不到词,只好道:“好好好!”
陈络挤进来,八卦道:“主子真跟裴先生在一起了?”
“那可不,”程洄道,“把他高兴的,恨不得路过的狗都亲两口!”

山村小路上,靳慕背着萧寄言,慢慢走着。
萧寄言搂着他的脖子,看了看两边随风摇曳的草木,问道:“这回没走错吧?”
靳慕:“......大概,没错吧。”
他们前几日就离开了春雨楼,那时萧寄言才得知,老鸨根本没遣人去别院传口信,只想他在楼里多留些时日,多招些客人。
萧寄言很是生气,也不等了,只说欠的银子,之后会叫人送来。
老鸨还想拦着他们,被靳慕明晃晃的刀光一吓,又老实了。
靳慕找了辆马车,与萧寄言一道回了王府别院。
萧寄言对虞南王谋反一事一无所知,见萧径寒仍旧未回别院,便说要去找他。
靳慕疑惑道:“公子有事?”很着急么?
萧寄言点点头,“你知道老三在哪儿吗?”
靳慕道:“许是裴先生那儿。”
回来的路上,他便传信回了扶风山,得知萧径寒不在山上。
那大约就是跟裴青玉在一块了。
萧寄言当即就拉着他去找人了。
可靳慕向来是不太认得路的,赶着马车走错了好几回,才终于认出了这村子。
乡间路窄,马车也不太好走。萧寄言索性下了车,与靳慕一道走。可他没走多久,便有些累了。
靳慕心疼不已,就背着他走了。
“其实,”靳慕顿了顿道,“公子若有事,我去找三公子就好了,公子不必亲自......”
萧寄言却道:“不行。”
他趴在靳慕背上,小声说:“这件事,我要自己跟他说。”
靳慕更迷惑了,“什么事?”
萧寄言搂紧了他,说:“把你要回来。”
靳慕脚步一顿,胸腔似有压不住的欢喜,一阵又一阵跳动。
“好,”他低声道,“都听公子的。”
他们兜兜绕绕,大半天后终于远远望见了裴青玉的竹屋。
靳慕心头一喜,“公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老靳,二公子?”
靳慕回头一看,见程洄和三个暗卫从树上跳了下来。
程洄左瞧右瞧,一脸谨慎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连二公子都出门了?
萧寄言道:“......没出什么事,我找老三。”
哦,找主子啊?程洄看了一眼远处的竹屋,随口说道:“他正缠着裴先生呢。”
暗卫甲点点头,“不敢打扰他。”
暗卫乙:“会被骂的。”
暗卫丙:“啊对对对!”
萧寄言,靳慕:“......”
程洄张口就反驳道:“瞎说什么呢,二公子跟我们能一样吗?!”
他转头笑眯眯对萧寄言道:“别担心,主子不会怪二公子的。”
靳慕背着萧寄言就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萧寄言犹豫了一下,问道:“若是等,要多久?”
程洄立马就道:“这可说不准,主子血气方刚的,三天三夜都有可能。”
萧寄言还没说话,暗卫甲就震惊道:“这么久啊?!”
暗卫乙:“裴先生受得住么?”
暗卫丙:“啊,会不会饿死?”
程洄:“......”你们能不能闭嘴?
他们吵着吵着,就见竹屋那边打开了门,萧径寒牵着裴青玉的手走了出来。
萧寄言:“不是说要三天三夜么?”
程洄干笑道:“三天三夜......跟三个时辰也差不多,差不多。”
他说着就又跑回树上了。
暗卫们也纷纷藏了回去。
萧径寒看见萧寄言,也有些意外,挑眉道:“兄长怎么来了?”
萧寄言从靳慕身上下来,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他见裴青玉也在,想起自己之前糊里糊涂就说要亲人家,也是不对,便抱歉道:“先前的事,对不住。”
裴青玉也没在意,笑了一下道:“无妨。”
萧径寒纳闷道:“先前什么事?”
萧寄言:“就是前阵子,我在路上遇见他,要亲他。”
萧径寒:“......”
萧径寒皮笑肉不笑道:“你说什么?”
“你要亲他?”
靳慕连忙道:“是误会。”
裴青玉也道:“没亲。”你不要笑得那么瘆人好不好?
萧寄言没想那么多,道完歉又看着萧径寒,认真道:“老三,你能不能......把靳慕还给我?”
“我知道,当年是你救了他一命,你若有其他要求,只要我萧寄言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萧径寒拉长了语调,“哦,什么都行?”
萧寄言点点头。
萧径寒淡淡一笑,“好啊,那给靳慕吃十斤合欢散吧。”
萧寄言,靳慕:“......”

萧寄言呆了呆,茫然道:“合欢散......可以论斤吃的么?”
“我又没叫他一次都吃了,”萧径寒道,“今日吃一点,明日吃一点,一年半载的,也就吃完了。”
裴青玉:“......”吃完了,人还好么?
“胡说什么?”他无奈道,“哪有人能吃十斤......那种药的?”
萧径寒无辜道:“是他自己说,什么都可以的。”
萧寄言争辩道:“我是说,要我做什么都行,又不是叫靳慕做什么。”
萧径寒:“哦,那就你吃吧。”
萧寄言:“......”
“不行,”靳慕挡在他身前道,“我吃。”
萧径寒凉凉道:“你们谁吃,有什么区别么?最后不都是你俩关起门来鬼混......”
裴青玉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这脸还能不能要了?
萧寄言脸一红,还以为萧径寒知道他自己吃药的事了,磕磕巴巴:“我、我就吃了一点,都那么难受,靳慕不能吃这么多。”
萧径寒拉下裴青玉的手,抓着他的指尖揉了揉,饶有兴味道:“吃过了啊?难怪开窍了。”
他大发慈悲似的道:“既然兄长吃过了,那就减一半吧,五斤也行。”
萧寄言和靳慕还没说话,裴青玉就看不下去了,“别闹了,你当是吃饭撒盐呢?”
萧径寒:“那我跟他匀一点,一人两斤半吧。”
他一手就搂上裴青玉的腰,凑近他耳边道:“就是得辛苦你了,给我当解药。”
裴青玉:“......”
裴青玉默默推开了他,对另外两人道:“他说笑的,不必当真。”
靳慕顿了顿,抱拳对萧径寒行了个礼,发誓般道:“三公子,当年你救我时,我就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如今也不会变,若有吩咐,我万死不辞。只是......”
他耳根难得有些红,“平日若是无事,我想守着公子。”
萧径寒悠悠道:“当初也不知是谁,死活不回去,说什么属下不敢,什么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公子就好了......怎么,现在胆肥了,就敢了?”
靳慕握紧了萧寄言的手,道:“我从前不知公子的心意,不想他为难。可只要公子心里有我,我就不会放手。”
萧寄言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萧径寒又问道:“那要是,你以后见着更喜欢的呢?”
靳慕立马道:“这辈子,我只要公子一个。”
他像是怕他们不信,又不知该如何保证,“我......”
萧径寒这才道:“行了,我才没那个心多管闲事。你的命,从来都是你自己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跟我说。”
靳慕感激道:“多谢三公子。”
萧寄言也不知该如何谢他,“老三......”
萧径寒哼道:“也不是我大方,可他心里就只有他的二公子,留在我这儿有什么用?”
裴青玉笑了笑,没戳穿他。
他记得,萧径寒跟他说过,小时候在王府,没人把他当虞南王的三公子,可同样年幼的萧寄言,却每回见他,都会喊他一声“三弟”。后来他们渐渐大了,又从“三弟”换成了“老三”。
或许整个萧家,从来都只有萧寄言承认他的存在。
“既然不吃药了,”萧径寒想了想,又道,“那便请我吃顿饭吧。”
萧寄言自然没意见,说着就要请他们去酒楼吃一顿。可萧径寒却摇了摇头,说要在家里吃,还要靳慕和萧寄言亲手做。
萧寄言:“......我不会。”
萧径寒:“你家老靳会就行。”
靳慕:“......我也不太会。”
萧径寒拉着裴青玉往回走,懒懒道:“那我不管,不然我就不放你走。”
他说得随意,也不知真假,依稀听见他又对裴青玉道:“那药他们不吃,我可以吃啊。”
裴青玉:“你干嘛要吃?”
萧径寒:“老二都吃了,我不吃,岂不是又输给他了?”
裴青玉:“......”等等,怎么是又?
身后,靳慕沉默片刻,转头去看躲在树上的几人。
程洄和暗卫们只好又跳了下来。
暗卫甲:“我会烤地瓜!”
暗卫乙:“我会挖地瓜。”
暗卫丙:“啊,我会吃地瓜!”
程洄一拍手,“那今晚都吃地瓜吧!”
萧寄言,靳慕:“......”
好在靳慕还会烤鸡,烤鱼,最后又买了几坛酒,也勉强算得上一顿了。
可这顿饭却吃得吵闹,先是程洄搬酒时把桌子撞塌了,险些把酒洒了;然后暗卫甲刨地瓜时,把火星子燎暗卫乙身上了,被暗卫乙满院子追着打;最后,暗卫丙吃烤鱼时,被鱼刺卡了,怎么也抠不出来,众人火急火燎拖着他去找孙大夫了,只剩下萧径寒和萧寄言对着一桌狼藉。
萧寄言有些担忧道:“他没事吧?”
萧径寒倒了碗酒,笑道:“程洄故意闹他们呢,那刺早取出来了。”
萧寄言也泛起些许笑意,看着萧径寒轻声道:“这些年,你身边似乎热闹了许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孤零零的一个。
萧径寒饮尽碗里的酒,缓缓开口道:“我不会回去了。”
萧寄言安静了一会儿,说:“我虽不知你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会拦你。”
萧径寒垂眼看着空空的酒碗,道:“我已与他断了父子情分,今后,再无瓜葛。”
萧寄言没说什么,只是低声道:“你永远是我三弟。”
萧径寒笑了一下,见不远处裴青玉和靳慕回来了,对萧寄言道:“那我送你份大礼吧。”
萧寄言不解道:“什么?”
萧径寒小声问道:“你想不想在上边?”
萧寄言一时没明白,“什么上边?”
萧径寒:“我把靳慕药倒,给你睡。”
萧寄言一愣,脸一下就红了,“不、不用......”
萧径寒:“你不想在上边啊?”
“不、不是,”萧寄言脸颊发烫,“我、我不会......”
萧径寒:“......”

第74章 带个人来看您
萧径寒倒是没想到,他家兄长“见识”这样少,这不得叫靳慕欺负得死死的?
不过想来也是,萧寄言整日待在那王府别院里,从前又都是靳慕守着,没去过什么不正经的地方,自然知道得少。
“那我给你送几本《**十八式》、《**秘术》什么的吧,”萧径寒偷偷道,“你多看看,看熟了再跟我说,我把靳慕药了,给你为所欲为,如何?”
萧寄言耳尖红红道:“这......有用吗?”
萧径寒:“你试试就知道了。”
萧寄言只好点点头。
萧径寒又怕他没力气,到时压不住靳慕那结实的身躯,教他道:“靳慕若是不愿,你就说几句软话,叫他心疼,他也就顺着你了。”
萧寄言懵懵道:“什么软话?”要怎么说?
萧径寒眼见裴青玉他们走近了,只能压着声道:“一会儿你看着。”
然后,他转头就一脸醉意,一把抱住了走过来的裴青玉,在他腰间蹭了蹭,醉醺醺道:“阿青,我头疼。”
萧寄言:“......”
裴青玉见还有人在,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道:“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先放开。”
萧径寒抱着没撒手,喃喃道:“不要,我要你陪我。”
裴青玉尴尬地对萧寄言他们笑了笑,说道:“他醉了,我先扶他回去休息。”
萧寄言见裴青玉扶着人进了屋,顿了顿,颇为僵硬道:“我......我也头疼。”
靳慕连忙凑过去,担心道:“公子也喝酒了?喝了多少?”
萧寄言:“就......跟老三差不多吧。”
萧寄言的身子不能喝太多酒,靳慕一听这话,更是心惊肉跳---跟三公子一样,那还得了?!
“我去请大夫!”
萧寄言一噎,急忙拉住他,改口道:“不用,没喝那么多,没事的。”不用请大夫。
靳慕还是放心,“真没事?那怎么会头疼?”
萧寄言:“......现在不疼了。”算了,学不来。
屋内,裴青玉扶着人在床上躺好,正要起身,就被萧径寒拖进了怀里。
“阿青,”萧径寒搂着人,装着不清不醒道,“不许走,给我抱一会儿。”
裴青玉:“别装了。”
萧径寒:“......”
“你身上酒气又不重,”裴青玉戳穿他道,“这点酒,哪能醉着你?”
萧径寒也不装了,笑道:“那方才在外边,你怎么还由着我闹?”
裴青玉咕哝道:“还不是怕你丢脸?”
萧径寒笑意更深了,一手挑开他的衣襟,低声道:“这么纵着我啊?那不如,再纵我一回?”
他低头就轻咬了上去。
裴青玉一抖,颤着声推他,“别......他们还在外边。”
萧径寒掐着他的腰,含糊道:“我就亲一亲,不做别的。”
“你别亲那儿......”
“我就想亲这儿。”
“唔......”
药庐附近,程洄被暗卫甲乙丙追得“哇哇”叫。
程洄边跑边辩解道:“天那么黑,我也没看清啊!”
暗卫甲:“骗人!”
暗卫乙:“你拔的刺,你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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