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等等,”周远道,“等萧径寒死了,我马上放开你。”
裴青玉决绝道:“你若敢伤他,我定与你拼命!”
“他对你就这般重要?”周远眼神更加凶狠了,“那我更要杀了他!”
萧径寒一行人赶到周远家时,那儿也是空荡荡的。
他们在屋里搜寻了一番,却发现了另一些东西---裴青玉写了批注的书,用旧了的扇子、发簪......甚至还有几件衣衫。
裴青玉先前以为丢了的东西,都一件件藏在周远的床头上。
萧径寒脸色越发难看了,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
“你们是谁?在我家里做什么?”
屋外传来一阵吵闹,萧径寒走出去一看,与周远四目相对。
“萧、萧......”周远猝不及防,他本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去竹屋给萧径寒报信的,却不曾想,在自己屋里就撞上了人。
“阿霁兄弟,”他连忙搬出早已在心里想好的说辞,焦急道,“我正要找你呢,我方才在村口见着个人,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萧径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哦,什么话?”
周远强装镇定道:“他说,要救青玉,就带王爷去南边的十里亭。”
他说完还装着一脸担忧道:“阿霁兄弟,青玉是不是出事了?”
萧径寒凉凉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他有没有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周远脸色一僵,“阿霁兄弟,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他话音未落,就见萧径寒陡然扑了过来,手起刀落,一下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
他一声嚎叫,腿上鲜血直流。
“你不知道?”萧径寒一手握着扎入他腿上的刀,缓缓转动,痛得周远惨叫不已。
“演得这般拙劣,邬管家还敢让你来,”萧径寒讥讽道,“看来,你在他那儿,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周远脸上血色全无,惶然道:“你、你怎么知道,邬管家......啊!”
血红的刀倏然拔出,又猛地扎入。萧径寒目光森冷道:“不该是你的,就不要肖想,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周远疼得意识不清,淋漓的鲜血染了半身。他哆嗦着,喃喃道:“他是我的,我的......啊!”
腿上又是一阵剧痛,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十里亭边,晕沉的裴青玉被吊在一棵粗壮的树上,底下是一个布满刀刃的深坑,一旦掉入,必然浑身扎穿。
而裴青玉腕上绳子的另一头,正绑在邬管家身后的树干上。
萧径寒带着人,驾着马车赶来十里亭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看着裴青玉被磨红的手腕,不禁一阵心疼。
“三公子,”邬管家一手抓上身后树干的绳子,问道,“王爷呢?”
萧径寒掀开车帘,对车内的人道:“皇上,有人要见你。”
萧阙抬眼瞥了邬管家一下,“哼”了一声道:“就这样贼眉鼠眼的逆贼,也要朕御驾亲征?真是朝中无人!”
邬管家:“......”王、王爷?
第79章 床底下找到的
邬管家一脸愕然地看着马车内的萧阙,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他跟了多年的主子。
“王爷,”他张了张口,不死心道,“您真的不认得老奴了吗?”
“什么王爷?”萧阙不悦道,“放肆,朕是天子!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邬管家:“......”
邬管家转头看向萧径寒,怒不可遏道:“你们把王爷怎么了?!”
萧径寒轻叹了口气,道:“是他自己想不开,魔怔了。”
多年的江山美梦,一朝成空,便成了梦魇。
邬管家心中一片悲凉。他利用周远,抓了裴青玉,都只是为了换他家王爷出来。无论之后王爷是想安稳度日,还是东山再起,他都愿意追随王爷。
可不曾想,转眼之间,他家王爷连他都不认得了。
“都是你,”邬管家一张老脸愤恨不已,“若不是你,王爷怎会变成这副模样?!我要杀了你!”
他一声令下,林中骤然蹿出数个黑影,刀光银刃砍了过来。
暗卫们立马挡了上去。
萧阙在车里喊道:“护驾!护驾!”
邬管家痛心疾首道:“王爷,老奴是来救你的呀!”
萧径寒立刻道:“不是,他想谋反,他家王爷想当皇上。”
萧阙一听,一声大喝道:“大胆,竟敢觊觎朕的皇位!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来人,把他们都杀了!”
邬管家:“......”
裴青玉在刀剑声中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见下边一片混乱,一时有些发懵。
萧径寒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见他醒来,不禁有些欢喜,想着该如何救他?
可邬管家眼见王府的人渐渐落了下风,心头的怒火愈燃愈旺,几乎烧红了眼,“该死!你们都该死!那便都一起死!”
他转身就去扯树上的绳子,萧径寒心脏一紧,举起手中的刀就掷了出去。
银白的刀身穿透身躯,血红而出。可绳子也已松开,裴青玉骤然坠了下去。
“啊!”
“裴青玉!”
萧径寒不要命似的冲了过去,在半空中扑着人滚到了地上。
他们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裴青玉被萧径寒护在怀里,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他心有余悸,喃喃喊道:“萧径寒......”
萧径寒压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没有说话。
温热相抵的胸膛下,裴青玉触到了他剧烈的心跳,一阵又一阵,仿佛要跳出胸腔。
裴青玉轻轻拍了拍他,小声道:“没事了,别怕。”
萧径寒把脸埋在他颈边,良久才声音发闷道,“裴青玉,你不许有事,不许有事......”
裴青玉抚着他的背,轻声答应道:“好。”
邬管家一死,剩下的几个人也失了方寸,很快便被缴了兵刃,绑了起来。
众人押着他们返回扶风山。
萧径寒像是被吓坏了,窝在马车里,从身后抱着裴青玉的腰,死活不撒手。
“真没事了,”裴青玉无奈道,“腰都要被你勒断了。”
萧径寒:“可我害怕。”
裴青玉:“......”你害怕,为何要把手伸进我的衣衫里?
“阿青,”萧径寒蹭着他的后颈道,“吓死我了。”
裴青玉有些心疼,正要开口,就听萧径寒在他耳边道:“你亲我一下好不好?亲一下,我就不怕了。”
裴青玉:“......这跟怕不怕,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萧径寒理直气壮道,“你亲我一下,我胆子就大一些。”
这话要是叫程洄听见了,必然要附和道:“啊对对对,多亲几下,就色胆包天了。”
可裴青玉向来心软,顿了顿,还是转过身,抓着他的衣襟,仰起脸吻在他唇上。
萧径寒眼底泛笑,与他缠得更深。
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温热厮磨。裴青玉呼吸越发混乱,推了身上人好几下,萧径寒才微微放开了他。
“好了,”他喘着气,咕哝道,“说了只亲一下的。”
萧径寒抬手蹭上他发红的唇,低声道:“亲一下,是不怕了,可我下边,又不好了,怎么办?”
裴青玉:“......”
裴青玉下意识就看了车帘一眼,捂住他的嘴道:“胡说什么?还有人在外边呢。”脸皮怎么那么厚?不害臊。
萧径寒笑了一声,说:“外边哪里还有人?”
“怎么会没人?”裴青玉一手撩开车帘,“方才还赶车......”
可外边只剩下两匹马在悠悠走着,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裴青玉一愣,“怎么......”
萧径寒一把就将人拖了回来,困在身下道:“这马都是从扶风山出来的,认得回去的路。”
他微微俯身,咬着他的耳尖道:“现下没人了。”
裴青玉脸颊发烫,“不、不行,车上......”
“为何不行?”萧径寒哄道,“书里正好有在车上的,咱们试试?”
裴青玉一呆,“书里?”那书不是收起来了吗?
“我在床底下找到了。”萧径寒含笑道,“你藏得这样容易找,是不是心里,还是想让我看的?”
裴青玉争辩道:“不是,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撕了,烧了?”萧径寒故意道,“藏着做什么?藏着自己看么?”
裴青玉有口难辨。他向来爱书如命,无论什么样的书,都从没想过要撕了,烧了,就算不让萧径寒看,也只是随手放在床底下罢了。
“放床下也挺好的,”萧径寒掐上他的腰,“下回若想试别的......随手就能捞起来看,是不是?”
裴青玉脸都红透了,恼道:“回去我就都丢了。”
“丢就丢,”萧径寒扯开他的衣带,一口咬了上去,“我都记着了,你丢了,我就自己画,可好?”
“你......唔!”
车厢摇摇晃晃,抑不住的细碎声响抖抖颤颤。
突然,马车一颠,那声音颤得更厉害了。
拉车的两匹马甩了甩尾巴,继续往颠簸的山路走去。
马儿什么也不知道。
马儿只知道,这条路回家比较近。
第80章 可以教我几招
扶风山上,葛老大正哼哧哼哧刨着地瓜,一抬头,见萧径寒缓缓赶着车回来了。
“萧......”他扯着嗓子就要喊,身后猛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不能喊,”暗卫甲道,“主子会生气的。”
暗卫乙和丙也蹿了过来。
葛老大一头雾水道:“他干嘛生气?”不给喊啊?
暗卫甲:“车里有人。”
暗卫乙:“裴先生睡觉呢。”
暗卫丙:“啊?天还没黑就睡吗?”
葛老大:“就是,怎么天还没黑就睡了?”
暗卫甲:“累了吧。”
暗卫乙:“怕是得睡到明日。”
暗卫丙:“这么累啊?他干什么去了?”
暗卫甲:“反正是很辛苦的。”
暗卫乙:“比挖地瓜还辛苦。”
葛老大惊讶道:“可我挖一天的地瓜都没这么累啊,他挖了几天?”
暗卫甲深沉道:“你们不一样。”
葛老大茫然道:“哪里不一样?”
暗卫乙:“都不一样。”
暗卫丙恍然大悟道:“啊,裴先生不会挖地瓜!”
说话间,萧径寒已赶着车走了。他把马车停在院外,轻手轻脚抱着人回房。
可裴青玉还是醒了,靠在他胸前有气无力地问:“那马真认得路么?”
“认得啊,”萧径寒道,“咱们不是回来了?”
裴青玉气闷道:“可先前上山,那路分明不是那样的......”不颠簸的。
“它们走的是小路,没有大路平坦,”萧径寒低头亲了亲他,“让你受累了。”
裴青玉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萧径寒立马道:“我不是,我没有。”
他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掌心贴上裴青玉的腰,岔开话题道:“疼么?我给你揉一揉。”
温热在腰间化开,酸痛缓了不少。裴青玉任他揉着,又有些倦了,迷迷糊糊间想,都怪自己鬼迷心窍了,怎能答应他在车上......下次不许了,他就是哭天喊地,可怜死也不许了。
听闻裴青玉不见时,姚梓衣就十分担心,本要跟萧径寒一块去救人的,可萧径寒托她守在扶风山,她也只好等着。
后来听说人救出来了,可她左等右等,先是等来了那个疯了的王爷和暗卫。
她一问才知,是萧径寒叫他们先回来了,自己不知道带着裴青玉去哪儿了。
她又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萧径寒回来了,她又听说,裴青玉是被抱回来的。
抱回来的?姚梓衣心头一“咯噔”---哎呀,这是伤得路都走不了了?这得多严重啊?!
她着急忙慌就要去看裴青玉,却还没进门,就被萧径寒拦住了。
“他睡了,”萧径寒推着她走远了些,“不要吵他了。”
姚梓衣更忧心了,想了想又怒气冲冲道:“是哪个天杀的把他伤成这样的?!老娘去把人剁了!”
萧径寒:“......”
萧径寒摸了摸鼻子道:“也没伤着,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姚梓衣就忿忿道:“都走不了路了,还没伤着?!你怎么护着人的?还要不要媳妇了?”
萧径寒被她吼得头疼,无奈道:“他就是累了,没力气。”
“没力气?”姚梓衣一愣,又震惊道,“那天杀的不会是折磨他了吧?!”就像那什么严刑拷问,几百种刑具,丧尽天良的?
萧径寒嘴角一抽,“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天杀的?”
姚梓衣怒道:“不该杀吗?!裴先生这么好的人,怎能......”
萧径寒:“是我。”
姚梓衣一懵,“什么?”
萧径寒:“是我把他折腾累了,没力气走路。”
姚梓衣:“......”
萧径寒:“还要杀吗?”
姚梓衣尬尴地望了望天,改口道:“哎呀,这天怎么好像要下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往外走,“我衣衫还没收呢,大宝,大宝......下雨收衣衫了。”
外边的葛老大听了,也抬头看了看天,纳闷道:“这大日头的,哪里像要下雨了?”怎么大伙一个比一个古怪?
他顿了顿,猛地一拍脑袋---惨了,不会是那王爷的疯病会传染吧?!
裴青玉在扶风山待了几日,便又回学堂了。萧径寒被先前的事吓着了,再不敢放他一个人,去哪儿都要粘着他。
经此一遭,裴青玉也有些后怕。可他思来想去,也不能总要萧径寒护着,自己也该学些拳脚傍身才是。
于是,他虚心向萧径寒请教,“你教我几招吧。”
“好啊,”萧径寒甚是乐意,手把手就拉着他挥拳踢腿,“我教你几招最紧要的。”
裴青玉向来好学,勤勤恳恳。
可没动两下,腰被掐了;再动两下,屁股被摸了;又动两下......
裴青玉忍无可忍,怒而出走,“我不要你教了。”
萧径寒连忙追了上去,哄道:“我又没教过别人,方才都是不小心的。”
裴青玉不信,“你就是故意的,我要找别人教。”
萧径寒:“找谁?”
裴青玉转头看了看蹲在树上看热闹的暗卫甲乙丙。
“他们......”
暗卫甲“嗖”地一下就往地上栽,“啊呀,腿断了。”
暗卫乙也“嗖”地就栽在他身上,“啊呀,手断了。”
暗卫丙:“啊呀,我没断。”
暗卫甲乙:“......”
“哦,”萧径寒淡淡瞥了暗卫丙一眼,“你没断?”
暗卫丙一无所知,“没......”
暗卫甲乙霎时爬起来,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就跑了,“马上就打断!”
裴青玉:“......”
萧径寒一把搂住他,“现在没别人教了。”
裴青玉:“那我不学了。”
“不行,”萧径寒义正词严道,“要是又有人心怀歹意怎么办?”
裴青玉:“你在啊。”
萧径寒点点头,压着嘴角道:“习武也可强身健体,你看老二小时候身子那么弱,现在也好很多了。”
裴青玉顿时眼睛一亮,“对啊,可以找二公子教。”
萧径寒:“......”
王府别院,萧寄言看着眼前的火盆,拿起最后一本书。
“公子,”一旁的靳慕劝道,“要不别烧了?”
萧寄言手一顿,还是把书丢了进去,干燥的纸张顿时淹没在火光里。
“就要烧,”他嘀咕道,“不给你看。”
靳慕:“......”
“二公子,”这时,有下人进来道,“三公子回来了。”
“老三?”萧寄言有些讶异。他还记得上回萧径寒说,不会再回来了,这还没过多久,怎么就来了?
“你们在屋里做饭呢?”萧径寒拉着裴青玉走进来,“怎么还烧火了?”
萧寄言:“......你饿了?”饿了去厨房。
“我是想去吃饭的啊,”萧径寒看了身旁的裴青玉一眼,酸溜溜道,“可有人想你了,非要来看你。”
“别听他瞎说。”裴青玉解释道,“他就是回来收拾点东西,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二公子。”
萧寄言不解道:“何事?”
裴青玉便将自己想学些拳脚傍身的事说了。
萧寄言一听,倒是十分愿意,还说要教裴青玉几招“快、准、狠”的。
“若是有人对你不利,你就往他腿间踢......”
他说着就要亲身示范,萧径寒连忙拦着他道:“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再教吧,我们先去收拾东西。”
萧寄言一想也是,不着急,明日再教也可以。
于是,萧径寒拉着裴青玉回了另一边的院子。可没多久,萧径寒独自又回来了。
他打发了靳慕出去买东西,又偷偷问萧寄言道:“我给你的书,看完了吗?”
萧寄言:“没有。”
萧径寒:“还有多少?我......”
萧寄言:“烧了。”
萧径寒一惊,“什么?”
萧寄言:“方才烧的就是。”
萧径寒痛心道:“怎么就烧了?”
萧寄言脸红了红,小声道:“你骗人,我不要在上边了。”
萧径寒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指定是想压靳慕又没压住,倒是被折腾怕了。
“我都说了,”萧径寒道,“你看熟了,要跟我说,你怎么自己心急火燎的就......”
萧寄言越发尴尬了,嘴硬道:“跟你说了,又怎样?”
萧径寒:“我把他药倒啊,比如下点软筋散什么的,叫他动弹不得,你不就可以为所欲为?”
萧寄言:“......这、这样啊?”
“当然了,我哪会骗你,”萧径寒一本正经道,“不如今晚我就把他药了?”
“今晚?”萧寄言磕巴道,“可是,我......”
“好,就这么定了,”萧径寒自顾自就道,“你等着就行。”说完不等萧寄言答应,抬脚就走了。
萧寄言愣愣地站在原地---这、这么突然吗?
萧径寒叫来了暗卫甲乙丙,吩咐他们往靳慕的晚饭里加一点软筋散。
“加一点就行,”萧径寒道,“动不了一会儿就行。”
暗卫甲问道:“一会儿是多久?”
萧径寒:“大概就够二公子把他衣衫脱了吧。”
暗卫甲乙大惊---那靳慕不得如狼似虎,把二公子扑了?
果然,第二天,二公子起不来床。
还等着二公子来教几招的裴青玉:“......”
“还是我教你吧,”萧径寒悠闲自在道,“他们都不靠谱。”
裴青玉:“那等明日二公子起来了......”
“他起不来,”萧径寒道,“他身子弱,这几日怕是都起不来。”
裴青玉想了想,答应道:“那你教也行。”
萧径寒唇角一扬,还没说话,就听裴青玉道:“但我要学二公子昨日说的那一招。”
萧径寒:“......”
裴青玉往他身下看了看,好学道:“怎么踢?这样直接踢么?”
萧径寒一把圈住他的腰就将人抱起来了些,抵着额头装着凶道:“故意的是不是?学坏了你。”
裴青玉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笑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萧径寒一脸遗憾道:“那怎么不见你学我投怀送抱?”
裴青玉耳根微烫,咕哝道:“整日不正经。”
萧径寒“哦”了一声,说:“那也比有人口是心非好。”
裴青玉底气不足道:“没有。”
“那昨夜是谁不给我抱,”萧径寒蹭了一下他鼻尖,“后半夜又自己往我怀里钻的?”
裴青玉一噎,心虚道:“我睡着了,不知道。”
他挣扎着下来,掩饰道:“走了,你不是说要回去了?”
“好。”萧径寒牵住他的手,笑了笑,笑到一半,就见几个下人举着扫帚冲了进来,嚷嚷道:“二公子说,把三公子打出去!”
萧径寒,裴青玉:“......”
第82章 终
街上人来人往,萧径寒拉着裴青玉跑出别院时,身后几个下人拖着扫帚闹哄哄地追着,引得行人纷纷回头。
他们跑进街巷,那几个下人立马放下扫帚,扑通一下跪下道:“三公子恕罪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做做样子给二公子看的,绝不敢伤着三公子!”
说完还不等萧径寒说着什么,就又自顾自道:“多谢三公子大人大量,小的感激不尽!来世再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然后就齐刷刷撒腿跑了。
萧径寒:“......”
裴青玉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他们真是跟着二公子的?怎么反倒像是跟着你的?”跟你一样脸皮厚。
萧径寒幽幽道:“哦,你是说,二公子心无城府,我诡计多端是吗?”
裴青玉:“你自己说的。”
萧径寒抬手就掐了一下他的腰,“我再不好也是你的,不许嫌弃。”
裴青玉痒得躲了躲,笑道:“又没说嫌弃。”
萧径寒这才罢了手,又喊来暗卫甲,叫他给二公子送两瓶软筋散过去。
“你就跟二公子说,昨日没留意,下少了,”萧径寒道,“这两瓶都给他,保准把靳慕药得三天三夜都起不来。”
暗卫甲大为震惊道:“吃两瓶?那靳哥还活着吗?”
萧径寒:“没事,二公子舍不得下那么多的。”
暗卫甲疑惑道:“那干嘛要他这么多?”
萧径寒:“给他多药几次,祝他跟靳慕百年好合。”
暗卫甲:“......”主子,靳哥是不是得罪你了?
萧径寒催促道:“快去。”
“哦哦。”暗卫甲点点头跑了。
裴青玉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昨日才捉弄了二公子,他怕是不敢再信你了。”
“不信便不信吧,”萧径寒不在意道,“被我骗几回,早些知道人心险恶,也好过以后叫别人骗了,是不是?”
裴青玉:“说不定没人骗他呢?”
萧径寒笑了笑道:“这世道,好人多,坏人也多,哪能指望一辈子遇见的,都是好人呢?”
他拉着裴青玉道:“既出来了,我带你四处逛逛。”
云州城很是热闹,杂耍街艺、摊贩叫卖,熙熙攘攘往来不绝。萧径寒带着裴青玉,从街头走到街尾,看了戏,听了曲,尝了许多糕点小吃,最后裴青玉走不动了,萧径寒才背着他,一步步往回走。
“今日开心么?”萧径寒转过头,问背上的裴青玉。
裴青玉趴在他肩上,泛着笑意“嗯”了一声。
萧径寒望着渐渐落下的暮色,与街边挂起的灯笼,道:“我记得你说过,想四处去看看。”
裴青玉点了点头,说:“可我在义父坟前起过誓,要留在学堂七年,以报他的养育之恩。”
“还有两年,是么?”萧径寒含了笑道,“也很快了,到时我陪你去,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裴青玉把脸贴在他后颈,轻声道:“好。”
萧径寒又问道:“你想先去哪儿?”
裴青玉想了想,说:“去京城吧。”
萧径寒以为他是想去看看京城的繁华,却听他继续道:“去找李兄。”
萧径寒:“......”
“也不知李兄现在如何了?”裴青玉道,“冤屈可曾昭雪?”
萧径寒“哼”了一声道:“他早升官发财了,还用得着你惦记。”
裴青玉诧异道:“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萧径寒道,“姚梓衣留在京城的人传信来了,说他去蹲御史家门口,可御史没蹲到,被去找御史的将军当贼逮了。后来,他痛哭流涕说了冤屈,御史一查,发现果真有其事,便处置了一干人等,又觉得他颇有才华,就将他留了下来。”
裴青玉不禁为李朔感到欢喜,“李兄也算苦尽甘来了。”
萧径寒点点头,“对,所以不用惦记他了。”
裴青玉笑着搂紧了他,小声道:“嗯,只惦记你。”
萧径寒脚步一顿,忽然道:“姚梓衣这几日总是问我,她都快回北境了,是不是喝不上我的喜酒了?”
裴青玉一愣,“什么......”
萧径寒把人放了下来,回过身看着他道:“张婶也来信说,聘礼都备好了,喜堂也布置好了,就只差你我了。”
裴青玉怔怔地望着他,似有些没回过神来。
“阿青,”萧径寒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低声道,“跟我成亲好不好?”
温热透过衣物攀上掌心,裴青玉指尖动了动,还未开口,又听萧径寒道:“张婶说,聘礼不能退了,你若是不答应,就浪费好多银子了。”
他声音有些轻,裴青玉却头一回听出了些紧张的意味。
“还有,若是......”
“好。”
萧径寒猛地抬起头。
街边高楼灯火绰绰,跌进裴青玉眼底。
“萧径寒,咱们成亲吧。”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