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等不起了,这什么耶律静怕不是和顾云以一伙儿的吧?!!!怎么偏偏顾云以一出事,他就跟着闹腾起来了?!!!”
但他这点抱怨,耶律静是听不见了的。
“殿下,我们还在等什么?那群虾兵蟹将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看我们就该直接上,把那最后一个关口拿下!让那些大渊人好好看看!”
西域营帐里,长相凶狠的副将一挥手,整个人显得都有几分焦躁。
“你懂什么?殿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我这不是心急嘛,还不容易眉那个什么顾云以在,老子好不容易打一次痛快仗,当然激动啊。”
“我看你你是怕顾云以突然回来,然后你没机会了是吧?”
耶律静:“好了,都别吵了,安静。”
他的话很有作用,一声令下,整个营帐里顿时落针可闻。
“大渊皇帝早就派人去请顾云以了,只是顾大将军也是有点骨气的,刚刚受了一次无妄之灾,怕是没那么容易回来,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大渊的那几个副将,照样不好搞,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苍门关是最重要的一个军事地点,大渊断不可能轻易放弃,这场战斗,我们必须谨慎。”
“是!”
“怎么还不睡?”傅敛知半夜醒来,见顾云以抬头望天,一看就是没合眼的模样。
“你先睡,我还不困,我守夜。”
傅敛知发现,临近边关,顾云以的情绪好像愈发焦躁,看来他一点也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对大渊的事已经不上心了。
“是因为担心吗?”好像这确实唯一的解释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快休息吧,一会儿天亮了,就得赶路了。”
顾云以催促着傅敛知去休息,可傅敛知总觉得,这家伙有什么地方瞒着自己。
但他不想说的,傅敛知不会去逼他,两人之间,不能说完全没有秘密,就像傅敛知自己,也有许多事瞒着顾云以。
这是他们之间不能,也不好坦诚的地方,就像是他身上的系统,他就无法和顾云以解释。
虽然顾云以想来估计是没有那种东西,但总会有其他的,不好解释的地方,两人都该给对方一点空间。
“好吧,要是有事,一定要给我说,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
闻言,顾云以点点头,笑着揉了揉傅敛知的脑袋,“知道了,先生~”
“怎么感觉自从你知道我比你小之后,你老是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傅敛知嘟囔着,轻轻打了打顾云以的手背。
“嗯,我就是这么无耻,怎么了?”顾云以却是不在意,反而痞笑一声,反手在傅敛知锁骨上揉了一把。
傅敛知:“……”
脸烧的发烫,傅敛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跳出好远,“你、你、你!……”
傅敛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脸受惊的瞪着眼前那个人,躲的远远的。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顾云以笑着,倒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故意再靠近他。
“咳!我突然困了,晚安。”傅敛知马上给自己拉上被子,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 。
末了,傅敛知将被子小心的拉下一个角,露出一双雪亮的眸子,“你要是有事一点记得叫我,记住了!”
他是真怕顾云以突然一个不吱声,自己就跑了,那他到时候去哪儿找人?
好不容易拐到手的,要是就这么弄丢了,那他就亏大了。
“知道啦……”顾云以隔着被子,扑下去抱住傅敛知的腰,“果然,先生还是会心疼我的。”
傅敛知唇角微勾,没有应声。
两人在路上就这么赶路,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两点一线,终于,赶到了西域边境战场。
顾云以是独自来的,没有皇帝的手谕,也没有代表身份的令牌,但毕竟顾云以曾经在这做了好久的将军,军营里的人都认识他。
他想要进去,不算一件难事。
“将军?!顾将军?!”守门的小兵一见到顾云以,就惊讶的瞪大了眸子,“您回来了?!”
听的出来,这人对顾云以的到来既是震惊也是惊喜,顾云以在这里的声望几乎是无人能及。
哪怕是在顾云以被撤之后新调来的原副将董书,也不被众人所认可。
“嗯。”顾云以惜字如金的点点头,小兵立刻让开,本来想殷勤的给顾云以带路,但被他拦下了。
“我自己可以。”顾云以带着傅敛知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望着他们背影疑惑的守门小兵。
他家将军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也没听余大人和齐大人提起过呀。
而且,他家将军眼睛能看见了?!!!
“不行!这个法子行不通!那些西域人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好对付!”
“不行?那不知余大人有何高见?”
“我!”只听见拍桌板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傅敛知看了看顾云以,里面的声音倒是挺熟悉的,但一时间傅敛知也想不起来。
顾云以没理会里面的吵闹,带着傅敛知径自往里走。
“余箫,我看你是疯了!”董书指着余箫的脑袋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顾云以呢?认清现实吧,顾云以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你说谁不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顾云以和傅敛知掀开门帘,大踏步走了进来,顾云以手里还拿着不知是谁递过来的一封信件。
“前线急报。”
顾云以将信件拍在桌面上,齐梓妗很有眼色的拿起信封拆开,将信件展开后贴在了后方的作战板上,“先看看吧。”
顾云以一来,董书就直接是没了地位,一群人开始围着顾云以转,而他,这个正牌将军完全被他们忘在了脑后。
“西域突然撤兵?”余箫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总不可能是知道了我们将军回来的消息吧?”
余箫这话,是完全没把董书放在眼里,也像是故意在刺激他,反正在董书眼里,就是这样。
“你这脑袋,就不能想点正常点?”齐梓妗一个拳头,直接打在了余箫胸口,把他打的向后踉跄一步。
“好你个齐梓妗,来真的是吧?是不是想和小爷我比划比划?”
自顾云以回来之后,余箫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看着不再向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终于是有了几分朝气。
齐梓妗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但也只有齐梓妗自己知道,其实,他希望余箫放松些已经很久了。
只不过那个心太大的余箫从来都不知道而已。
在几人互动的时候,傅敛知就静静的站在一边,他现在这幅模样,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但也是因此,没多久余箫和齐梓妗就注意到他这个不速之客。
“将军,他是谁?”余箫最先沉不住气,他一向比齐梓妗冲动很多,哪怕是说过很多次了,他也很难去改,因为已经形成了习惯。
也是因此,他的性子太过大大咧咧,平日里做什么都很容易出错,齐梓妗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也是顾云以的意思。
“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请来的军医。”顾云以没有详细解释傅敛知的来历,军中不问出处,这是他们顾家军多年来的规矩。
只要是能人异士,他们一律接受,但有一个条件,他们必须护住。
在顾家军里,主子就是顾云以。
“噢。”余箫心眼不多,见顾云以都这么说了便也没有多问。
之后,一行人在哪里商量之后的战术,傅敛知不懂这些,也插不上嘴,顾云以又没让他离开,他就在一边站着,看着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满脸严肃的布置各项任务。
他的眼睛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比他自己说的要好很多,这点毋庸置疑,大概也是为了骗傅敛知多关心他些,他才一直装。
后来话说开了,现在又是关键时刻,顾云以也没再矫情,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岗位上,排兵布阵。
恍惚间,傅敛知好像回到了高中课堂,那种枯燥无味的历史课。
顾云以的声音好听是好听,但他已经听很多次了,有了免疫力,除去他那优越的声线,他嘴里那些理论、战术,在傅敛知耳中,都好像成了要命的催眠曲。
这种情况,傅敛知只能说是梦回高中课堂。
傅敛知找了一把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支着脑袋看着前面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眼皮耷拉着。
谁也没注意到,傅敛知就靠着椅背,这么睡着了。
董书无所事事,顾云以说的那些,都不是说给他听的,而且他也没兴趣听顾云以说那些话,所以,在傅敛知睡着之后,董书是第一个发现的。
但他没有理由告诉任何人。
见帐篷里的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董书干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翻了个白眼离开。
董书的离开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余箫反而还是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他讨厌的人的离开显然是很高兴。
其他人大概也是因为知道顾将军回来了,没人敢这个时候过来打扰,顾云以和他们一说话,就说到了现在。
夜幕上,繁星点点,夜色已经很浓了,余箫打了个哈欠,肚子很应景的“咕”了一声。
“哈哈,它好像有点饿了,老大,我们去吃饭吧?”余箫伸了个懒腰,放下手后又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
顾云以抬头看了看天,“确实不早了,先去吃饭 别的……”
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突然瞥到那个睡在椅子上的小家伙。
傅敛知身量不高,那张椅子是按照顾云以这种身材的人打造的,对傅敛知来说,可能有点大了,傅敛知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脑袋要落不落的靠在椅背的边缘,眼看着随时可能一个不稳落下。
顾云以条件反射的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慢慢贴近傅敛知的脸颊,没有靠近他,预留着大概三寸左右的距离。
他这举动把在一边看戏的余箫镜的不轻,他不客气的掐了掐齐梓妗的手臂,懵着一张脸问:“疼吗?”
齐梓妗:“……”
齐梓妗额头好像滑下一道道黑线,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余箫,“你觉得呢?”
“那就是我在做梦了?”余箫愣愣的瞪大眼睛,“老大什么时候居然可以和被人靠这么近了?”
“当初那个傅敛知是例外,这家伙也是?”
当然,话是这么说,可余箫特意压着声音,生怕音量大了吵到正在休息的人。
“将军说过不喜欢你叫他老大。”齐梓妗抿了抿唇,一丝不苟的看着他。
“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顾云以头也没回,不用等他说第二句话,齐梓妗麻利的拽着余箫离开。
第五十六章 陪我休息吧
临走前,余箫还有些不舍 不是不舍得顾云以,是不舍得就这么离开,错过一出好戏。
“你要是之后还想安定,我劝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将军。”齐梓妗很清楚怎么拿捏余箫,只要一句话就可以。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干什么,你这么凶干嘛?”
齐梓妗:“……”
“走了!”
说完,没给余箫反应的机会,齐梓妗直接把人拽着拖走了,是字面意义上的拖走。
“小齐,你真的是越来越暴力了!”
齐梓妗:“……”
“我真正暴力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齐梓妗突然压低身子,就像是在他耳畔开口,“怎么,你想试试?”
很显然,余箫同志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不不不,我才不是断袖!”余箫脸色涨红狠狠的推了齐梓妗一把,没想到,齐梓妗看似用了很大的力气,实际上他只是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事后,余箫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奇自己怎么突然有了那么大的力气。
但他忽略了他推开齐梓妗起身时,齐梓妗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低落与失意。
只是短短一秒,齐梓妗就调整好了状态。
“小齐啊,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学老大,断袖有什么好的?两个大男人他不嫌膈应吗?”余箫苦口婆心的教育,只是说者有意但听者无心。
“走你的路,少说话!”齐梓妗抿了抿唇,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到一边自己从他身边挤过去。
“这路这么宽敞呢,你干嘛要挤我?”余箫嘟起嘴,隔着空气冲着齐梓妗的背影就是一脚,“再说了,我说的也是真的啊,小齐啊,你这个样子也只能是被别人欺负,何必呢?”
“哎哎哎,你跑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呀!”
闹腾的声音总算是走远了,顾云以垂眸看着睡在椅子上的人,这样的睡姿,等他睡醒了肯定会不舒服。
顾云以想了想,还是犹豫着伸出手,想把人抱下来,就在他手碰到傅敛知的一瞬间,傅敛知却慢慢的睁开了眸子。
顾云以手臂一顿。
那双眼睛里,有刚睡醒的迷茫,带着丝丝雾气,看着居然还有几分可怜。
顾云以认认真真思考了几秒可怜的含义,还没等他想到什么结果,傅敛知先开口了,“我睡着了?睡了很久吗?”
他慢慢坐直身子顾云以也跟着起身,右腿勾过一把椅子,顾云以坐在了傅敛知身侧。
“很久了现在天都黑了。”
从傅敛知醒来时那个迷茫的表情来看,他应该确实是睡着了刚醒,和自己没什么,人不是被自己弄醒的。
“天黑了?”傅敛知眨眨眼睛,有些惊讶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饿了吗?”顾云以看着他,“要不先去吃饭?”
顾云以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在顾云以站起身来时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面具还是好端端的在脸上。
他狠狠松了一口气,没掉就好。
他方才醒来时见顾云以低着头看他,眼神古怪,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马甲掉了呢,面具还在就好。
至少可以确定,顾云以突然叫他吃饭不是发现了他的身份,这顿饭也不是鸿门宴。
傅敛知现在的身份是顾云以请来的军医,那他自然也会被安排到属于军医的休息帐篷。
对此,顾云以很是不满意 ,顾家军里的人大多数也都是人精,一看就明白了。
本着讨好上司的想法,最后傅敛知还没将自己的新窝捂热乎,就被迫搬了家。
傅敛知抱着自己的行李,站在宽大的主帅营帐里,愣愣的看着一群人忙里忙外。
他想帮忙那些人也不让,傅敛知才来军队没有几天,就迅速的在顾家军里打出了自己的名头。
他是唯一一的不靠着武力让全体顾家军记得名字的人。
傅敛知:“……”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顾云以带来了个心头好了。
这让本来想要低调的傅敛知再也低调不起来了。
这几天顾云以忙于军中的事,一直很忙,听小兵说,自从将军回来那晚,他从来没回过自己营帐。
小兵本来还以为顾云以这几天是睡在傅敛知帐篷里,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你们将军今晚会回来吗?”傅敛知看着小兵,有些纠结的开口。
这里毕竟是军营,是顾云以的大本营,傅敛知总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他就像一直误入大灰狼领地的小绵羊,总有一种好像马上就要被吃掉了的错觉。
“将军今晚大概不会回来吧?”那小兵也不确定,毕竟他军衔小,很多事情他都没有资格知道。
“将军这几天都很忙,大概率是不会回来的,要是您想见将军的话,我可以去通报。”
小兵大概是以为傅敛知想顾云以了吧?
但显然,他的想法和傅敛知完全不一样。
“不用不用,不用通报。”傅敛知立马伸手拦住小兵,生怕他去通知顾云以。
小兵见状,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您不是想见将军吗?”
傅敛知一噎,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兵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是不想见顾云以,是怕见吧?
就在这个让傅敛知感到万分尴尬的时刻,余箫突然从另一边的帐篷里出来,见傅敛知这边好像有事,立马就跑过来凑热闹。
跟在他身后的齐梓妗一个不察,没及时把人拽住。
“嘿,小军医,你这是搬到老大房里了?”他这话问的太过直白,傅敛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哎呀,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们老大,可是人间好男人,喜欢他,你绝对不亏的。”
余箫一边打着人间好男人的招牌推销他家老大,一边有抓住赶来的齐梓妗的手臂,“哎,你可别捣乱,我话还没说完呢。”
齐梓妗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一边说着自己不是断袖,不喜欢男人,一边又和另一个男人推销他家老大。
齐梓妗真的不明白余箫到底是什么心理了。
曾经,他还幻想过也许余箫也会喜欢男人,明里暗里暗示过他许多次了,可每次,余箫不是听不懂就是乱说一通混过去了。
直到现在,齐梓妗还是不明白余箫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故意装傻。
傅敛知面带无奈的看着他,本着礼貌的缘故将余箫的话全部听完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一个话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余箫把顾云以能夸的优点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直到自己是真的一点都编不出来了才做罢。
末了,他突然看着傅敛知问了一句,“你想老大了吗?我可以替你说一声,但老大是个对事情很认真的人,我不一定能帮你把他叫来。”
这算是变相的夸顾云以工作认真负责了。
傅敛知已经对余箫这种老大number.1的夸奖免疫了,对此也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
还没等他拒绝,余箫就立马撒开腿跑了,“等着哈,我去给你通风报信。”
怎么说的好像他们这事见不得人似的?傅敛知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晚上,傅敛知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卷书,这是他闲的无聊时从顾云以营帐里翻出来的。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封面有些旧,但保存的很好。
这书和顾云以桌上清一色的将军事策略的书都不一样,这本书,是顾云以营帐里难得的一本闲书,讲历史的。
傅敛知看了部分,感觉应该是野史。
正好,给他当小说看了。
傅敛知正看得入迷,突然的眼前一黑,是有人把烛光挡住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这个营帐敢不打招呼走进来的除了他就是顾云以了。
顾云以来的有些急,大概是跑来的,额头上还挂着着汗水,气息也比以前急促了不少。
“听余箫说……”顾云以脸色可疑的红了一下,“咳!你……想我了?”
傅敛知:“……”
果然,他就知道余箫不会说什么好话!
傅敛知话都到了嘴边,但突然抬眼发现顾云以眸子亮亮的,里面带着某种隐含的希冀。
傅敛知心头一跳,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嗯……”良久,傅敛知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顾云以的怀抱一直都很暖,带着让顾云以安心的味道。
傅敛知没有拒绝,他安安静静的靠在顾云以怀中,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干净的气息。
“我也很想你,但是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没时间去看你……”话里还有些隐隐的委屈,“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抱歉。”傅敛知还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出,“我以为不该去打扰你,我怕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有什么?”顾云以撇着嘴,将傅敛知抱得更紧了。
“我多希望你来找我啊,先生~”
顾云以抱着他,脑袋在他怀里依恋的蹭蹭,直到把顾云以蹭到生气为止。
“今天我看他们累了很久了,就让他们去休息了。”顾云以好脾气的握住傅敛知伸过来想要推开他的手,“也给自己放一晚的假。”
“先生,陪我休息吧?”
很显然,顾云以的目的就是这个。
对此,傅敛知已经很清楚了,他的底线是,在他十八岁之前顾云以不会碰他就行。
他对自己很有先见之明,他明白,他绝对不会是顾云以的对手,在两人之中,他是出于劣势的。
他也不抱着自己能把顾云以扑在身下的幻想。
“嗯。”傅敛知看了顾云以一眼,顾云以很懂事的自己伸手发誓。
“先生放心,我一定说话算话。”
傅敛知是已经洗过澡的了,但顾云以还没有,又因为刚刚匆忙跑过来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被傅敛知强制推去洗澡了。
晚上,顾云以把傅敛知抱在怀里,却一直没有睡意。
被他圈在怀里的傅敛知也睡不着,两人就这样一直看着天花板。
“睡不着吗?”良久,傅敛知听见顾云以这般问。
“有点。”
大概是突然换了地方,傅敛知还有些不适应,而顾云以就是单纯的兴奋的睡不着。
今天可以说是傅敛知主动对他说我想你了的第一次,虽然是让余箫转告的。
顾云以也怀疑过余箫是不是有夸大的说法,但他回来之后傅敛知亲口承认了!
他承认了!
傅敛知承认自己想他了!
这才是让顾云以真正兴奋的原因。
“你不是累了很多天?还不赶紧睡?”傅敛知奇怪的问,他转过身,和顾云以面对面,然后,伸手盖住了顾云以的眼睛。
“睡会吧,明天可能还有得忙呢,好好休息。”
傅敛知察觉到他手掌下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一只温热的大手盖在了他盖在男人眼睛上的手上。
“好~”
顾云以甜甜应下,还很不要脸的拉着傅敛知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傅敛知:“……”
“睡觉!”
傅敛知脸颊发热,说出来的话也是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
这样,自然对顾云以产生不了什么威胁,甚至像是撒娇。
顾云以眸色不可控制的一暗,压抑般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怕哪天控制不住自己……
顾云以果然是很忙,除了那天晚上的夜袭,之后的好几天,傅敛知都见不到顾云以的人影。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类似于上次的情况,傅敛知没有特意去找顾云以的亲兵询问情况。
大概是怕他无聊,顾云以让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什么九连环之类的,说实话,傅敛知不是很感兴趣。
他这个人,不太喜欢动脑子,动脑子太累了,不适合他。
而且……
傅敛知很有自知之明,她实在是说不上聪明,有些东西,该放弃还是要放弃。
这样平静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个多月,傅敛知待在营帐里都快闲的发霉了,但顾云以那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这天晚上,傅敛知刚洗漱完躺在床上,突然的,营帐外传来几声细微的动静。
托这具身体的福,傅敛知现在听力更胜从前,要是以前的他,肯定发现不了。
瞌睡陡然消失,傅敛知屏气凝神,注意力一直在门外的响动上。
这脚步声,绝对不是自己人,傅敛知很清楚,要是自己人,不会在己方营帐做的这般偷偷摸摸的。
那……会是谁?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顾云以?
直接告诉他,这些人大概率是冲着顾云以,毕竟如今顾云以回归,那些西域人的视线大多都落到了顾云以身上。
而他傅敛知,不过区区一个小角色,哪里用得着他们这般费劲?
怕不是因为他现在睡的这营帐是顾云以的吧?
想到这里,傅敛知背后冷汗直冒,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松懈,更不能自乱阵脚。
他这边顾云以不可能没有安排人看着,一旦出了什么状况,顾云以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所以,他只需要冷静,并且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就好了。
傅敛知伸手摸到了他之前放在枕头下的匕首,还是那把从顾云以房间顺的。
之前用过几次,确实顺手,就没再换了。
他捏紧了匕首,但身子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微微蜷缩,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注视着门口,右手反握着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只要那些人赶来,他必然要让这匕首见血。
“呲”都一声,声响很小,要不是傅敛知精神紧绷,夜压根不会注意到。
是谁做的?
傅敛知脑子里迅速运转,一个个念头涌现又被他划掉,外面那些人似乎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呈包围姿态围住整个营帐。
难道是这些外来人做的?
傅敛知心头大骇。
这么长时间了,顾云以还没有动静吗?不应该啊……
傅敛知紧咬着唇,突然起身,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一个闪身钻进了一边的衣柜后。
就在这时,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双手,直接扣住了他的双臂。
傅敛知下意识反击,右手的匕首直接扎进了来人体内。
他一回身,鼻尖突然涌上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
是顾云以!
傅敛知猛的瞪大了眼睛,右手都匕首一时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顾云以营帐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匕首落下来,没有一点声响。
“没事吧?你没伤到吧?”
明明是自己受了伤,可偏偏他先一步询问起他的伤来,傅敛知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他刚才那一刀,可是一点没留手啊,要说疼的话,那也应该是顾云以才对吧?
“我没事。”傅敛知轻轻捧起顾云以受伤的那只手,音调都有些变了,“你的手……对不起……”
面对这种情况,傅敛知实在是没有经验,说完才发觉,自己这句话好像说的不太对,很是尴尬……
一点诚意逗没有。
但显然,顾云以关注的,也不是这件事,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