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战，已经近在咫尺了。
终于，所有的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爹爹！”顾念知挥舞着小手，在见到傅敛知的第一眼就放开了带他来的士兵。
傅敛知微笑，蹲下身子接住他。
别看顾念知身量不大，但着实还是有些重量，傅敛知被他撞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爹爹，我好想你呀~”顾念知一把扑进傅敛知怀中，小手环住他的脖子。
淡淡的奶香从他身上飘进傅敛知鼻尖。
看来这小家伙今天还算听话，有乖乖喝奶。
“怎么今天有时间到这来了？”傅敛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顾念知自从被他们带回来之后，傅敛知特意让人给他找了教书先生，就在他们身后的那座城里。
足够安全，也是因此，傅敛知和顾念知约定过了，要好好听先生的话，认真识字才会每月接他来这边玩两天。
但今天不是他们约定的日子。
“我想爹爹了嘛~”小家伙还不太懂人情世故，见傅敛知的模样也不想说生气，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我有很听话的，先生布置的任务我都完成了。”顾念知骄傲的伸着脖子，一副等傅敛知夸奖的模样。
傅敛知失笑，“嗯嗯，念念真棒！”
小家伙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整个人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到处疯玩，傅敛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窜来窜去。
傍晚，顾云以结束完一天的任务，回到营帐里本来想和傅敛知贴贴，却见傅敛知哄着孩子笑得正开心。
顾云以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
“你怎么过来了？”顾云以脸色不善。
顾念知敏锐的察觉到了顾云以不悦的情绪，“我……”
他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好大的欺负。
“乖，别哭，你大爹爹是和你开玩笑的。”傅敛知瞪了他一眼，有转身去哄怀里的小孩。
这样一来，顾云以看那个小孩愈发不顺眼了，眨巴着眼睛委屈极了。
傅敛知为了这个臭小子居然瞪他了！
把他当亲儿子可以，但是前提是顾念知不能和他抢傅敛知。
傅敛知是他一个人的，他不想和其他任何人分享，即便是小孩子也不行。
顾念知从傅敛知怀中探出头，小心翼翼的偷瞄着顾云以，见顾云以投来眼神，有害怕的缩回脑袋，不敢再看了。
“你和一个小孩子生什么气？”傅敛知无声一叹。
顾云以抿着唇，站在原地不说话，就像是挨训的小媳妇一般，委委屈屈的。
“爹爹，我困了……”这时，顾念知揉了揉眼睛，他今天玩了一天，有些撑不住了，眼皮一直在打架。
“困了就睡，放心，我在这呢。”傅敛知柔声哄着，有扭头给了顾云以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洗漱。
顾云以看了看傅敛知怀里的小孩，又看了看自己。
扭头走了。
和那个臭小子比，他好像确实没有撒娇的资格了……
顾云以心中愤愤不平，他才刚刚和傅敛知有些进展，怎么这小家伙就来坏事呢？
他到嘴的媳妇现在没了。
心情不好，顾云以匆匆擦了擦身子，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异味，刚抬起脚，又顿住了，最后，他走到一边的柜子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香囊。
直到身上染上香囊里的淡香才罢休。
他回去的时候，还不算晚，但顾念知已经睡着了。
顾云以进门的声音很小，没有惊动他，他顿了顿脚步，然后抬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然后，还带着点温热的手臂就搂住了傅敛知的腰。
掌下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还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动作，蜷了蜷身子，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主帐里的床不小，但也不大，平时他们两个人睡都有些挤，现在又多了一个顾念知，位置越发不够了。
顾云以被傅敛知抱在怀里，两人身子紧贴，顾念知又贴在一起怀里，像是套娃似的。
本来不算大的床这下硬生生多出了半个人的位置。
傅敛知轻轻转过身子，黑暗中，他直直的望着顾云以的眼睛，顾云以也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还是顾云以受不住了，他抬手盖住了傅敛知那双微亮的眸子，“睡吧。”
傅敛知眼睛眨了眨，小扇子一般的眼睫轻轻扫过顾云以的掌心，带来点点酥麻。
“你也是。”
想了想，傅敛知放弃了抱着顾念知的想法，白皙的手臂环住了顾云以是脖子。
印上了一个迅速的吻。
“晚安。”
说完，傅敛知就一把钻进他怀里，不肯出来了。
一声轻笑，傅敛知知道，那肯定是顾云以在嘲笑他，真是个恶劣的人啊……
傅敛知耳根子通红一片，又不敢抬头去质问他，他怕自己一抬头，顾云以就看见他这个模样。
“晚安。”
这句话顾云以是跟着傅敛知学的，他不太懂这个意思，但傅敛知经常说，他也记住了。
顾念知半夜醒来，察觉到一直抱着自己的那只手没有了，他眨巴着大眼睛，困惑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转了个身。
在这边，他看见了傅敛知，小家伙松了一口气，往傅敛知那边挪了挪，额头抵上傅敛知的背脊，再次睡熟了。
营帐里的两大一小，都睡得很香。
这几天，顾家军内外一致决定，要绕着他们家大将军走。
只因为他们家将军最近几天太反常了，总是喜欢找个借口就把他们整一顿。
余箫对此，很是深奥的点了点头，告诉他们，这是因为他们家将军没吃饱。
顾家军：“？？？”
何人如此胆大，居然敢饿着他们将军？
余箫撇了撇嘴，心说这些人真是没救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懂。
这几天齐梓妗又在静养，都没人陪他玩了，他一个人待着无聊透了，可偏偏他也不敢去触顾云以的眉头，只好自己无所事事的晃荡。
西域那边一直很安静，安静的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顾云以说过，这极有可能是他们在憋着什么大招，不能掉以轻心。
余箫很赞同，但他还是那样懒懒散散的，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简直是把懒写进了骨子里。
走着走着，余箫又晃到了齐梓妗那里，齐梓妗那里很安静，看起来大概是没人。
和他不一样，齐梓妗喜静，不喜欢吵闹，所以他的营帐离士兵们很远，余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晃荡到这里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顺道看一眼吧？余箫心里想着，他真的就看一眼！
齐梓妗的营帐的门是开着的，从余箫的角度，看不见齐梓妗的人影。
“小齐？”余箫一脚踏入门内，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
余箫心头困惑，他抬眼看向营帐里的木板床，就见床上鼓着一个小鼓包，齐梓妗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小齐？”余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但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余箫心头顿时有些慌乱，他快步上前，想把齐梓妗的被子拽下，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齐梓妗紧紧拽着被子，余箫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被子从齐梓妗怀中抢过来。
“小齐？你怎么了？”
齐梓妗脸色很红，唇瓣紧紧抿着，对于余箫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余箫将手盖在他额头上，“嘶，好烫，发烧了？”
他很意外，不会就是因为被顾云以罚的那个功夫不舒服的吧？难怪那个时候看他的脸色不太对。
“小齐，你也太娇气了吧？”余箫嘟囔了一句，还是任劳任怨的给齐梓妗倒了一杯热水，又让人去拿药。
齐梓妗住的离人群挺远的，他生病了也很难被人发现，要不是余箫无意间逛到他这里，也许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他心里又埋怨起顾云以来，也不知道齐梓妗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这么就罚的这么重呢？
被余箫差去拿药的人速度很快，余箫伺候着齐梓妗吃完药，又扶着他躺下休息。
他这小身板，也真的是该练练了，太弱了，平时要不是他让着，齐梓妗连欺负他的本事都没有。
“将军，西域那边有动作了。”营帐里，在顾云以和其他人商量战术时，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顾云以精神一震，“拿过来。”
那人讲手里的传书交给他，“这是我们刚刚截获的。”
顾云以迅速将信件拆开，眉心却越皱越紧。
“将军！董书不见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闯进来一个人，神色慌张，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怎么会不见？不是安排你们看着吗？”顾云以身侧那个人忍不住吼了句。
“我们是看着啊，他明明没有出去，可是刚才给他送饭的时候，人就是不见了。”
那小士兵害怕极了，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風找，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他跑不远的。”顾云以眸色泛冷，先一步出了营帐，目标明确的赶往傅敛知和顾念知所在的主帐。
傅敛知听见动静，转过身来，见顾云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怎么了，这么急？”
见傅敛知没事，顾云以才松了一口气，“董书不见了，我怕他做什么伤害你，你没事就好。”
傅敛知和顾念知都在这里，也就是说董书没对他们俩下手，一旦知道了这个，顾云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害怕当初的事重演，害怕董书会拿傅敛知做要挟。
傅敛知没事，是最好的结果。
“别担心，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抓到的，反而是你，你才小心。”傅敛知淡淡笑着，拍了拍顾云以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顾云以为什么和他就这么和解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有着系统在，他就有着绝对的保命手段。
“董书不见了，极有可能已经叛敌，你要是见到他，一点要小心，以自身安全为重。”
傅敛知点了点头。
不过要是董书有点脑子，就不可能来他这里，自上次那个请君入瓮的计划之后，主帐的巡视人员加了一倍不止，还有藏在暗处的顾家军以及顾云以看着。
一般人都不会以这里为突破口，除非他是疯了。
然而事实证明，董书确实是疯了。
因为董书的事，以及今早截获的敌军动向，顾云以连夜和众人商量着部署作战计划，今晚不在主帐。
顾念知也被傅敛知出于安全考虑送了回去。
主帐里只有傅敛知一个人。
‘注意！！！重要节点即将出现，可能威胁宿主生命安全，请宿主注意防范！！！’
‘注意！！！重要节点即将出现，可能威胁宿主生命安全，请宿主注意防范！！！’
‘注意……’
脑海里的警报连着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声音要大，傅敛知只有最开始被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
接着，又来了一句。
‘注意！从现在开始宿主无法使用超出世界之外的能力，系统功能暂时关闭，请宿主自行寻找方法，完成最后主线！！！’
傅敛知心头猛的一颤，虽然说平时可爱也许真的帮不上他什么忙，但是突然说不让可爱和他一起了，他却有些不自在。
‘可爱？’傅敛知尝试着喊可爱的名字，但是显而易见的，没有回应。
傅敛知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四周，营帐上倒映着士兵巡逻的影子，可傅敛莫名觉得，好像暗处藏着一双眼睛，一直窥伺着自己。
这种想法让他背后冷汗直冒，他从枕头下摸出匕首，反手攥在掌心。
指节用力到发白。
顾云以说，他这里的守备森严，理应没那么容易进来人，可还有一点他没注意到。
如果董书都能被收买，那更何况其他人呢？
想要收买董书很容易，因为他是个贪生怕死，一心想要升官发财的人，只要许他一点好处，他什么都做出来。
这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至于其他人，傅敛知握紧了匕首，也许更容易。
“傅公子？您睡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傅敛知吓了一跳，他刚想说自己已经睡了，但突然注意到他营帐的油灯根本没有熄。
要是说他睡了，对方肯定不信，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还没有，怎么了？”傅敛知强壮镇定，但声音里还是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将军让我来给您送点东西，他自己脱不开身来。”
这个借口听起来很完美，找不出什么错处来，要是以前，也许傅敛知就信了。
可是刚才主系统才发布过任务，傅敛知很清楚，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剧情了，现在的剧情，要是走错一步，那都是要命的。
傅敛知没有试错的机会。
而那个说给他送东西的人，太可疑了。
以他对顾云以的了解，他很清楚，顾云以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他，最重要的是，顾云以根本不会让人给他送东西！
这是之前有一次顾云以和他说过的。
顾云以的母亲当年就是一纸他“父亲”的来信，把她骗到了郊外才会丢了命。
也是因此，他父亲自责的很，在后来一场战斗中，又被奸人算计，也离开了他。
顾云以曾经和他说过，不要信任何人和他说的话，除了他自己。
即便是余箫和齐梓妗也不能完全相信。
怎么办？要让他进来吗？傅敛知紧咬着唇，以他现在的力气，不管来的是谁，只要是经过一点训练的人，都可以把他撂趴下。
可要是不让进……
这是营帐啊，又不是真的房子，他就算不让进，一旦那人想要强闯，这薄薄的一层布根本拦不住。
“你怎么这么晚来送东西？”门外，守门都人见傅敛知一直不应声，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那人的目光也警惕起来。
“这是将军的命令，我也不清楚啊……”那人抱怨着，似乎确有其事。
傅敛知想了想，起身下床，随意披了一件外裳，掀开帘子，“给我吧，谢谢。”
他要是主动出门接了东西，那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进不来了。
若是他一定要进，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
果然，见傅敛知出来的那一刻，那人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昏暗的灯光下，傅敛知只觉得这人好生眼熟。
他有点脸盲，但眼前这张脸，确确实实是真的让他感到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但他很聪明，没有点破，拿了东西就往里走。
他门外守着的这些人，都是顾云以的心腹，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人，实力不逊于任何士兵，但却不属于顾家军，也不属于皇室，仅仅属于顾云以自己，算得上是真正死士。
顾云以临走前大概和他们说过了，要时刻注意傅敛知的情况，估计是因为这人打的是顾云以的旗号，他们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
“傅公子，您认识那个人吗？”死士见傅敛知一直盯着那人的背影看，有些奇怪。
“感觉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了。”
傅敛知皱着眉心，不断搜索着脑袋里的记忆。
“想不起来就算了，也许……”
傅敛知猛的抬起眼，“董书……”
又想了想刚才那张带这些阴郁的脸，傅敛知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是董书！！！”
就是巧合呢……
死士的话还没说完，但傅敛知是话让他直接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董书！”过来一秒，他才反应过来，“傅公子，您能肯定吗？”
董书失踪的事，他们也知道了，也是因此，顾云以才把主帐的防卫升了一个档次。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另一人拔腿就跑，“我去通知将军。”
几秒就没了影子。
“傅公子，您就在这里待着，哪也别去，这里很安全，董书一次不成，很可能会来第二次。”
傅敛知点了点头，回了营帐。
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乱，董书失踪是上午的事，顾云以还急急忙忙来了这里一趟，就怕董书对他下手。
他也是因为这个，把顾念知送走了。
突然的，傅敛知猛的站起身，他忽略掉了顾念知！！！
既然那个董书对他下手没能成功，那他会不会把魔爪伸向顾念知呢？
傅敛知心脏猛的一缩，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顿时席卷全身。
第六十五章 危机
不行，他得赶紧去找顾云以商量，否则，顾念知怕是真的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危险。
傅敛知紧咬着唇瓣，才出营帐就被守门的亲卫拦住了。
“傅公子，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待在这里好，不要让将军担心。”
傅敛知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把拽住亲卫的手臂，“我要见顾云以，我有要事通知他！”
亲卫一愣，但随即想起此前顾云以说的，万事以傅敛知为先的原则，“您稍等，我马上派人去通知将军！”
他吹了声口哨，隐在暗处的人现身，傅敛知这才发现，原来他周围至少还安排了几十名暗卫保护。
顾云以果真是把他看得很重。
心里触动的同时，傅敛知有难免为顾云以担心，他闭了闭眼睛，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的突然消失，最后一个主线任务的开启，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太不正常，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没了系统，在这个异世界连活下去都是件难事。
他什么都得靠顾云以……
傅敛知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太过无力，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真的是，太失败了。
“小敛，你找我？”顾云以来的很快，大概是怕傅敛知是出了什么事，他来的很急，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顾云以身上这套盔甲很重，平时他都不会穿戴，傅敛知也从未见过他穿戴盔甲的模样，此番一见，果然是气势凌人。
“不是我，是念知，我担心他。”傅敛知走进，将之前发生的情况简单告知顾云以，“董书来找我不成，很可能去伤害念知，他……”
傅敛知话还没说完，顾云以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安心，“放心，念知周边我也安排了保护，你要是不放心，我让亲卫再过去几个。”
闻言，傅敛知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太好了……”
也不怪他敏感，主要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他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得这最后一个难关过去，一切就都可以恢复正轨。
那个时候，他和顾云以才能够真的获得安定。
最近皇室那边因为顾云以戍外一直没采取行动，但傅敛知不认为李漠会就此放弃，他们一定还有什么大招没使出来。
必须得格外小心的应付。
实在不行，他就带着顾云以和顾念知离开这里，世界这么大，他就不信李漠会为了他们满世界通缉。
“不能只顾着念知，你的安危对我而言更为重要，你明白吗？”
顾云以摸了摸他的脑袋，“保护好自己，其他的，都交给我。”
傅敛知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被填的满满的，好像只要有顾云以在身边，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西域那边，我们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既然耶律静敢对你动手，那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顾云以沉声道，“我们就送他们一记，瓮中捉鳖……”
傅敛知迷茫了一瞬，但顾云以没继续解释。
“我走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董书已经成功抓到了傅敛知？”西域营帐，耶律静一拍桌子，激动的站了起来，董书一旦得手，他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是的，将军。”来传话的士兵恭敬道，“现在已经将傅敛知押入战俘营。”
“太好了！”耶律静神色激动，“这董书还算有几分本事，还是本殿下小看他了。”
“也是，毕竟是能在余箫手里做事的，本事想来也不会差，李漠那家伙，自私自利，他这手下，也算是继承了他的根本。”
耶律静唇角扯出一抹弧度，“走吧，我们去看望一下老朋友。”
他口中的老朋友，自然就是傅敛知。
战俘营中，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里没点油灯，满目虚空。
“哟，难得见傅公子这幅凄惨的模样啊，早知如此，你当初跟着我不是很好吗？”耶律静笑的恶劣，“可你偏偏要跟着那顾云以，他有什么好的？关键时候，还不是护不了你？”
昏暗的世界中出现了一缕光，耶律静踏着光走进来，但最终又留在那缕光线里。
傅敛知抬起眼，漫不经心的一撇，随后移开视线，眼神不屑，“你是来当说客的？还是来给我送行的？”
“说客？送行？”耶律静敲了敲下巴，“那可不行，你，是可我的王牌……”
耶律静微微蹲下身，俯视着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坐在床板上的傅敛知，“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呢？”
“王牌？”傅敛知一声嗤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哪里算的上什么王牌？”
顿了顿，傅敛知又道，“如果是因为我和顾云以关系好，你以为我能威胁到他？”
“那可就真的是太好笑了。”傅敛知一声冷笑，语气里是对耶律静毫不客气的嘲讽，“他要是真的在意我，你觉得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闻言，耶律静的身子明显一顿，显然，他被傅敛知这几句话说动了，但那缕质疑很快便消散了。
现在不能露怯，否则就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失去了主动权。
耶律静很清楚这点，傅敛知要是想和他打心理战，要赢还真的没那么容易，毕竟从小在深宫里长大的他，又哪里是三言两语可以摧毁的？
“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我都不信。”耶律静眯了眯眼睛，眸子里迸射出阴冷的光，他终于撕破了那层虚伪的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耶律静冷笑着掐住了他的脖子，“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顾云以压根不在意你的话，那等待你的结果，就只是死亡！”
“所以……”临走前，耶律静冷冷的撇了傅敛知一眼，“你应该祈祷，顾云以心里，有你的位置。”
傅敛知：“……”
傅敛知不欲搭理他，闭上眼睛送他离开。
他知道，耶律静不可能就来这一次，而这次，大概率就只是一个下马威。
‘傅敛知’唇角微微扬起，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需要一个时机……
他就能将耶律静，一举击杀！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道险棋，中途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等待他的，就是深陷敌营，孤立无军的境地。
好在，他的演技还算过关，耶律静没发现什么不对。
顾云以脸上戴的，是之前傅敛知给他用过一次的人皮面具经过改良的版本，可以做到和傅敛知本人模样的七分相似。
除非是特别了解傅敛知的人，否则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而对傅敛知特别了解的人，除了他，就再无其他任何人。
这个计划，虽然很险，但也是最有效的，可以做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而且，这样一来，傅敛知和顾念知也会安全的多。
顾云以抬头，看着帘外虚掩的月光。
注定了，今晚将是个不眠夜。
“爹爹，大爹爹去哪儿了？”顾念知趴在傅敛知腿上，一脸疑惑的望着傅敛知。
那天他被送回来之后不久，傅敛知也被送来了，但顾云以却从未出现过……
他……一点烦心，是不啊出什么事了？
“放心吧，你大爹爹现在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他一定会安全回来的。”傅敛知淡淡笑了笑，“我相信他，小念知也要相信他噢。”
“嗯，我相信大爹爹！”顾念知坚定都点了点头，一双黑眼睛睁的大大的。
“很快我们就能见到大爹爹了，对吧？”
“当然了，我和你保证，很快的。”
那一战，如同顾云以预料的那一般，来的很快，但因为顾云以之前周密的部署，一切都正在朝着预料之中的方向而发展。
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殿下，前线兵团遭到严重抵抗，我们的人快要撑不住了！”
前方传来战报，前线告急，基本上算是节节败退。
“可恶！”耶律静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派兵去支援，立刻！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拿下他们，把傅敛知带回去，我就不信，顾云以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
耶律静快要气疯了，一切也都乱了章法，甚至都没问出站的大渊有那些将领。
也自然就不知道，顾云以自半个多月前，就再没在公众视野中出现过。
“赶紧走，快点！别磨蹭！”顾云以一边被压着走，一边趁机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西域营帐好似一张烂网，来来回回的人，脸上都带着明晃晃的丧气。
可见前线的战况并不乐观。
西域人本就只擅长马上作战，但顾云以选的这块地方，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不适合长期的兵马作战。
更别说此前顾云以暗中派人断了他们兵马补给，导致耶律静再难拿出有效的作战方案。
顾云以唇角微勾。
这大概也就是耶律静把他带出来的原因，耶律静他，已经没有底牌了……
现在，也许在耶律静心里，他是最后一个，可能出敌制胜的王牌。
他就是等着这一刻呢。
顾云以被押上战车，耶律静此刻就在战车前方，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东边，那是西域和大渊交手的地方。
让顾云以没想到的是，董书居然也在这里，这样一来，他背叛国家的事，很快就会在整个部队里传开。
难道说，他已经不在乎了吗？还是说，他还有什么底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