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忠他们很快就把北山羊给带走了。
狼王见到北山羊被装到车上,不满地“嗷呜”叫着,还想跳上车跟周宏忠他们干架。
时闻赶紧揪住狼王的两只耳朵,用腿夹住它:“你悠着点,等会儿小心把你也给带走。”
狼王:“嗷呜——”
时闻:“这小羊羔是真的不能养,等过两天买真正的刀郎羊回来让你过过瘾。”
时闻好说歹说,额外付出了两个大鸡腿后,总算将狼王安抚下来了。
当然,给狼王加了餐,其他小家伙也必须给加上,连小马都得多加一根胡萝卜,要不然它们肯定会闹。
家里养了这么多小动物,时闻现在已经成为了完美的端水大师,谁都端不过他。
既然已经决定买刀郎羊,时闻便请傅蒙快些跟他那个朋友说,准备去他朋友的牧场看看。
他那个朋友看起来真的很想出手了,得到消息后,这天一大早亲自开着车过来接他们。
那个朋友叫傅博修,性格很是开朗,见时闻对自己的名字感到惊讶,傅博修笑道:“我跟傅蒙有缘分吧?说不定几百年前就是一家。”
傅蒙:“要不是你这个姓,我当初也注意不到你。”
时闻:“这里姓傅的人不多。”
“是不多,我们两家说不定是从一个地方迁来的。”傅博修开着车,“这里姓时也不多,你这个姓真特别。”
时闻:“我也是从别的地方迁来的。”
傅博修:“哈哈,那我们都是五湖四海汇聚到这里的兄弟。”
大家聊着天往傅博修的牧场上赶,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傅博修的牧场比傅蒙他们的牧场要大一些,足有五百多亩。
他给时闻介绍:“之前我们家分到的是三百亩,后来不够用,又租了两百多亩。其实现在还是不太够用,等有机会我还要再租一点,你那个大牧场就深得我心。”
时闻:“牧场大了也很难打理的。”
傅博修:“哈哈哈,我不管,我得租了,先过过瘾再说。走这边,我们家以前养的刀郎羊比较多,现在就剩几只了,你要看得上,随便出点钱拿去。”
时闻好奇:“你怎么不养了?”
“以前风声比较大,随便一头刀郎羊就能卖十几万,几十万,现在不行了,一头羊就一两万,没搞头,我还不如退出来干点别的。”傅博修快人快语,“现在应该没人会把刀郎羊当成投资吧?要还想投资,肯定要亏。”
傅蒙都怕傅博修这张大嘴:“你好歹收着点,还想不想做时闻这生意了?”
傅博修:“我实话实说,不挣昧良心的钱。”
时闻摆手:“我不介意。我家买了,应该留给自家吃。不过也说不定,到时候要是价钱好,卖了也可能。”
傅博修:“我家原本也想留下来自己吃,后来宰了一只,感觉吃的都是钱,实在吃不下去,还是出手算了。”
刀郎羊价格高,傅博修家养得很精心,羊舍都是单独的。
时闻一眼看过去,发现他家的刀郎羊质量其实不错,能达到良好的水准。
时闻进羊圈里看,三只小羊羔都是今年生的母羊,还没满三个月。
他看了牙口,两头母羊倒有四岁多,年纪不小,顶多再生三四胎就不能生了。
傅博修一边陪着时闻看羊,一边介绍刀郎羊的情况。
他家的母羊年纪大了些,价格也不贵:“时兄弟,你要是看得上,五万全拿去。”
其勒莫格买头小羊羔都要一万二,傅博修这里的羊差些,可两头大羊带三头小羊,一共才五万,也实在很划算了。
时闻确定没问题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行,五万就五万,交个朋友。”
傅博修:“好兄弟。那等会儿我开车给你送回去。下午再回去吧,快中午了,在我家吃个午饭。”
时闻:“不用,那怎么好意思?”
傅博修:“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已经开始准备做饭了,听我的,就在这里吃。我跟傅蒙也好久不见,今天中午好好吃一顿。”
傅博修硬留他们,并搬出了时闻不好拒绝的理由。
时闻只好答应下来了。
傅博修见他们应下了,说要去抓鸡给他们吃。
时闻:“你不是说嫂子做好了午饭吗?”
傅博修一点都不介意被揭穿,笑嘻嘻地说道:“做好了其他的,还差一个硬菜。”
傅蒙:“你家的鸡养成了?”
傅博修:“我感觉养成了,正宗的草原走地鸡,等会儿你们尝尝,帮我看看,我这鸡的质量怎么样。”
时闻听到关键词,心头一动:“草原走地鸡?”
傅博修:“是啊,还是从外国进口的鸡种。这两年这鸡比较贵,我就养来试试。不过贵确实也有贵的道理,你们尝尝就知道了,跟我们平时吃的鸡完全不一样。”
“是什么鸡?”时闻想到了一种鸡,“难道是布雷斯鸡?”
在时闻问出是不是“布雷斯鸡”的时候,傅博修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转头对时闻竖起大拇指:“可以啊,很多人看到了这鸡都认不出来,你是第一个听我描述就知道是什么鸡的人。”
时闻摆手:“主要你说草原鸡,外国鸡种,还比较贵,我一下就想起来了。”
傅博修兴奋道:“那就是有缘分。你要看看这鸡吗?”
时闻答应下来:“看啊,我长长见识。”
时闻说要去看,傅博修便带他和傅蒙一起去抓鸡。
傅博修家的鸡就露天养在草原上,时闻跟着往边上走了几步,就看见枯黄的草场上散落着的一只只精神抖擞的鸡。
这鸡鲜红鸡冠,灰蓝鸡爪,雪白羽毛,看着非常显眼。
时闻忍不住转头问傅博修:“你家的鸡放在这里养,不怕被老鹰之类的叼走吗?”
“它们小时候确实怕,现在长大了,战斗力强得一批,就不担心了。”傅博修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谷子,“这鸡挺不好抓的,得拿谷子引诱一下。”
时闻看着傅博修慢慢走近布雷斯鸡,将手中的谷子撒在地上。
鸡们看到这里有食物,很快跑过来,低头啄着地上的谷子吃。
傅博修瞅准机会,弯腰一抓,往看中的鸡抓去。没想到鸡原地扑棱着翅膀,往边上一飞,直接从他的大掌下逃脱。
傅蒙赶紧帮忙去追。
傅博修抓一只不成,立即换了目标,试图抓第二只鸡。没想到这次他还是没能抓到,鸡直接飞走了,只落下几根羽毛。
还是时闻看不下去,在某只鸡飞到身边时,伸手一按,直接将这只鸡按了下来。
傅博修小跑过来,接过鸡,喘着粗气说道:“还是你厉害。”
傅博修家的鸡还挺凶,一路上胡乱扑腾,将他的头发衣服全弄乱了。
时闻看了他手里的鸡好几眼,心中琢磨,要是把鸡带回去,估计不用担心猛禽之类。
这么凶的鸡,又抱团,猛禽单打独斗,说不定还真打不过它们,训练一下,它们认了领地后,也许乌鸦都不敢来了。
傅博修家的鸡最后做成了白切鸡。
时闻没想到他会使用白切的烹饪手法,不过做出来的鸡确实非常好吃。
鸡肉滑嫩多汁,鸡味也非常足,远比一般饭店的鸡肉出色。
目睹时闻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傅博修略有些得意地说道:“养了一年多的好鸡。去年过年的时候,很多人问我买,我都没有卖。怎么样,不错吧?”
时闻竖起大拇指:“确实非常好吃,不过怎么不卖?”
“育肥了再卖,卖我鸡的人说,这鸡肥一点好吃。”傅博修说道,“这只鸡就已经是育肥了的鸡,去年的时候它更加瘦,吃起来有点柴,我就没敢卖,怕砸了招牌。”
时闻好奇:“既然是布雷斯鸡,那能卖到国外去吗?还是只在我们这里卖一卖就算了。”
傅博修:“卖不出去,那些外国佬不认,他们的鸡都会贴上标牌,我们鸡没办法贴他们的牌子只能依靠口味取胜,不过我觉得我们的鸡不比他们的鸡差。”
时深表赞同:“你养得好。”
傅博修家的鸡确实非常不错。
时闻琢磨着,怎么开口说买点鸡回去养。
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傅博修先说道:“实不相瞒,我就喜欢倒腾这些比较贵的牲畜禽类,对你家的大鹅感兴趣也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换一点?”
时闻筷子一顿:“布雷斯鸡换大鹅?”
傅博修身子稍微前倾:“你要是觉得成品鸡和成品大鹅换不合适,用鸡苗换鹅苗也行。我知道你家的鹅苗当初买的时候不便宜,我家的鸡苗也要一百多一只,换起来应该是差不多的价格?”
时闻本就有意,听他这么说,一拍即合:“我觉得可以。”
傅蒙在旁边说道:“兄弟们,别忘了我,我也想要几只鸡苗。”
傅博修爽快道:“这个好说,你按当时我买鸡苗的价格给我就行。”
三人都有意,很快便谈妥。
最终时闻换了五十只鸡苗,其中特地要了五只公鸡。
鸡的公母比鹅的公母好认多了,哪怕他没什么经验,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傅蒙则要了二十只鸡苗,十九只母鸡,一只公鸡,特地让时闻帮忙给挑挑。
时闻哭笑不得:“在挑鸡苗方面,我真没什么经验。”
傅蒙催促:“我信你,你尽管挑。”
傅博修也笑呵呵地说道:“刚刚时兄弟挑的鸡苗都不错,你眼光确实很好。”
时闻盛情难却,便帮着挑了。
时闻除了挑鸡苗之外,还特地问傅博修买了一只老母鸡,他要带回去给燕克行尝尝。
傅博修看在他们是朋友的面子上,只收了成本价,八十块一斤,时闻买的这只老母鸡有六斤多,一只鸡就花了五百多块。
不过相比起五万的刀郎羊来说,这只鸡也不算什么了。
时闻他们吃完饭,傅博修开车送他们回家,正好跟时闻去拿鹅苗。
鸡苗跟鹅苗都半大了,正好适应能力比较强,不必主人费心去照顾。
交割清楚后,时闻先将刀郎羊安顿在羊舍最偏僻的羊圈隔离,然后叫鸡苗放在鹅边上圈养。
家里的大鹅们对这群小鸡颇有些看不惯,见到小鸡,嘎嘎地举着翅膀,试图恐吓小鸡:“嘎嘎!”
小鸡小归小,却一点都不怂,见到大鹅举着翅膀,它们也立即举着翅膀,炸毛得跟个河豚一样:“叽叽叽!”
时闻带着一众狗子、虎崽和聪崽在边上看着,摸着黑娃的脖颈,说道:“这就是我们家里的鸡了,你们别欺负小鸡啊。”
狗子们:“汪!”
两只虎崽:“汪嗷。”
聪崽揣着爪爪,没出声。时闻摸摸它的脑袋壳,它才小声地:“咪。”
小马燕时似乎不服气时闻没有提到它,在后面叼了一下时闻的头发:“律——”
时闻赶忙护住被舔得满是口水的头发,转头揽了下小马的脖子:“你也是,要学会保护家里的财产。”
小马这才满意了:“律!”
燕克行回来的时候,时闻还带着家里的一众小动物蹲在畜棚里看小鸡。
新的小鸡挺可爱,狗子们喜欢看,时闻便陪着看了会。
燕克行找人找不到,过来畜棚这边找,没想到一进畜棚,就看见时闻蹲在地上,被一群动物围在一起的画面。
听到脚步声,时闻转头,看是燕克行,他伸出手:“拉我一把?”
燕克行拉住他:“嗯?”
时闻锤着腿,一脸痛苦地说道:“蹲太久了,腿麻了。”
燕克行笑起来,将他拉起来后,伸手在他腿上捏了一下。
一股酸麻至极的感觉过后,时闻忽然觉得自己的腿一下就好了。
他惊奇地在原地踏了两步:“这是什么道理?我腿居然不麻了?”
燕克行:“按了一下筋脉。”
“好神奇。”时闻抓着他的手看了看,“你快教一下我按哪里?下次我自己按按。”
两人拉着手回正院,身后的动物天团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连小马都没落下。
小马太能跑跳了,老是越狱跑出去找狗子们和聪崽玩,时闻见关不住它,索性就不关了。
他家的小马本来就有当宠物养的感觉,现在更像宠物。
时闻看小马长得好,性格又可爱,便不怎么管这家伙,让它自由成长。
燕克行有时候反倒会驯一驯,免得小马长歪了。
两人打闹着,快走到正院门口,时闻忽然想起来,连忙拉住燕克行:“我今天买了一只鸡,原本想给你尝尝,今天晚上吃吗?”
燕克行:“什么鸡?”
时闻:“布雷斯鸡。你以前吃过这种鸡吗?”
燕克行:“品尝过,养得好的味道不错,养得不好的则有点柴。走,去看看。”
对于凶兽来说,杀鸡而已,几分钟就解决了。
燕克行在处理食材的过程中,依旧不减优雅。
时闻不会杀鸡,便给他打下手。
家里有许多食材,燕克行挑了些食材出来,配这只鸡。
这只鸡的个头比较大,燕克行给杨以清留出一部分后,剩下的鸡做了一鸡三吃,煮了鸡汤,做了白切鸡,最后还来了个凉拌鸡丝。
鸡汤和白切鸡主要方便家里的小动物们吃,这么大一只鸡,必须做熟了大家一起吃。
狗子们和聪崽果然很喜欢布雷斯鸡,吃得很欢快。
两只虎崽不吃熟肉,吃着燕克行特地给它们切出来的鸡腿肉,也吃得比较高兴。布雷斯鸡要比一般的鸡有嚼劲,比较符合它们的胃口。
今天算是皆大欢喜的一餐。
时闻看着高高兴兴吃肉的小家伙们,对燕克行说道:“家里的食材越来越丰富,等明年,应该就不用求助于外界了。”
燕克行:“禽类越来越多,再建个禽舍吧。”
时闻:“行啊。我先把动工的申请递交上去,等批下来了我们就建。到时候鸡舍、鹅舍、鸽舍都建大一点,方便我们以后扩大规模。”
燕克行:“会不会忙不过来?”
时闻:“暂时还行,慢慢想办法嘛,实在不行就请人,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怎么缺钱。”
时闻对这点看得很开,钱嘛,有就行,多挣点,少挣点无所谓。
两人在餐桌前慢慢说着话,聊牧场的大小事,也聊这片土地的近况。
聊着聊着,一顿饭就吃完了。
岁月似乎也在餐桌前慢慢过去。
布雷斯鸡对时闻家的牧场挺适应。
时闻尝试性地将它们放在畜棚外面,让它们自己去扒拉土里的虫子和草籽,它们撒开脚丫子就慢慢往外走,小嘴时刻不停地啄着,一个白天下来,能将自己喂得半饱。
晚上,时闻将它们赶回畜棚的时候,捏捏它们胸前嗉囊,能捏到里面沉甸甸的食物。
这样一来,它们的食物来源大半都来自牧场的各种虫子和草籽,时闻真正喂的食物反而少。
以时闻有限的经验来看,这批布雷斯鸡长大了,肉质应该会挺不错。
毕竟这半野生的鸡,长大了风味物质肯定能积累不少。
鸡群适应了牧场的环境,时闻就不怎么管它们了。
随着天气日渐变暖,外面冒芽的牧草越来越多,时闻需要给牲畜们进一步换粮,并给它们驱虫,打疫苗,检查身体等。
等四月的时候,牧草再长起来一些,基本就可以直接赶它们出去外面吃草了。
这天,时闻将仓库里的干草用叉车运去畜棚。
运的时候,他感觉牧场分外安静,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探出头来一看,才发现,原本在院子附近活动的布雷斯鸡们都不见了,举目四望,也不见布雷斯鸡们的身影。
这么大一群鸡哪去了?
时闻嗅嗅空气,没闻到血腥味,那说明它们应该不是被猛禽叼走了。
那去哪了?总不会这么一群半大的鸡,就已经学会越狱了吧?
时闻将叉车开进畜棚,问正在调试畜棚电脑的杨以清:“以清,你看见鸡崽们到哪去了吗?”
杨以清:“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还在外面,好像正往二号牧场去,怎么了?它们不见了?”
时闻:“可能跑远了,我刚刚没看见。”
杨以清:“聪崽它们就在附近,出不了事的。”
时闻想想也是,以他家聪崽的战斗力,根本没有猛禽敢落到正院附近。
以前有过一只鹰,最后被聪崽干翻了,流落到周宏忠那里养伤去了。
周宏忠还说,近一年来尽从他牧场里收养各种动植物,要是哪个月没接到他牧场的报告,都要不习惯了。
布雷斯鸡好歹是时闻拿大鹅换的鸡崽,尽管知道它们出事的概率比较低,时闻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急急忙忙干完畜棚里的活,戴上帽子,往二号牧场赶。
他要看看,这群鸡崽跑到二号牧场去干什么。
时闻懒得走路,骑着摩托车过去。
骑了五分多钟,他就看见了牧场上有一群黄白相间的小团子——布雷斯鸡没有彻底褪去嫩黄色的绒毛,又已经长出了白羽,所以长成了有点奇怪的颜色。
这些小团子都聚在蜂箱下面,偶尔还会扇着还没有长全的翅膀,扑棱着试图飞起来,往蜂箱上面啄食。
时闻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不会吧,这些家伙这么小,就学会了啄黑蜜蜂吃?
在这一刻,时闻都想好了,把它们抓回去后,要将它们怎么关在畜棚里。
没想到,到了地方一看,布雷斯鸡啄的并不是黑蜜蜂,而是——蚂蚁?
那蚂蚁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身体长得又大又黑又粗,看起来跟凶猛的大虫子一样。
难为布雷斯鸡才这么小,也能一口一只蚂蚁,将这些蚂蚁当黄豆叨。
时闻走到了跟前,鸡崽们还无动于衷,只是专心地叨蚂蚁吃。
他早就知道蚂蚁会偷蜂蜜,蜂农热合曼还提醒过他,他却没想到,来偷蜂蜜的蚂蚁那么厉害,看起来那么恐怖。
也多亏家里有了布雷斯鸡,才能制住这群蚂蚁。
确定鸡崽们不叨蜜蜂,只叨蚂蚁后,时闻就不管它们了。
肯吃蚂蚁是件值得表扬的事,最好多吃点,免得蚂蚁继续祸害牧场。
时闻站在原地看了会——他不敢蹲下来,怕蚂蚁会爬到身上,只敢远远站着看。
他一个人看得无聊,干脆拍了照片,发给燕克行看:【看我们牧场的鸡崽和大蚂蚁!】
燕克行对他的消息总是秒回:【这么多蚂蚁?】
时闻:【对,可能成群结队地过来偷蜜,正好被鸡崽们盯上了。】
时闻说着,又拍了张蜂箱上面的蚂蚁给燕克行看。
蚂蚁在蜂箱上面爬来爬去,但总过不了一会,就会被眼尖的鸡崽盯上,进而被鸡崽们扑棱着翅膀叨走。
时闻:【感觉鸡崽们在玩游戏,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蚂蚁?这蚂蚁好大。】
燕克行:【应该是收获蚁,具体哪种收获蚁不清楚。】
时闻:【这蚂蚁是害虫吗?需要安排灭虫措施吗?】
燕克行:【严格来说不算害虫,它们会帮助植物传播种子。不过它们可能会侵害蜜蜂,对牧场有一定的危害,你看看要不要处理?】
时闻看着一口一只蚂蚁吃的正欢的鸡崽,想了想,回复道:【不是害虫就算了,留给鸡崽们加餐吧。】
燕克行:【如果是这样,你可能要训练一下鸡崽们,它们凶起来,也会吃掉蜜蜂。】
时闻:【好,我琢磨一下怎么训。】
时闻:【总感觉蚂蚁吃蜂蜜,鸡崽吃蚂蚁,牧场又重新进入了平衡。】
燕克行:【有时候是这样,完整的生物链总是环环相扣。】
时闻低头看向鸡崽们:【你说以后我们要不要把蜂箱弄高一点,然后让鸡崽们守着?】
燕克行:【试试?】
时闻看着脖子上的羽毛都已经竖起来了的鸡崽们,还真说干就干。
他随手捞起两只鸡崽,揣到怀里,然后开着摩托车去一号牧场的蜂箱那边。
如他所料,一号牧场这边的蜂箱附近也有蚂蚁,还都是丑陋狰狞的收获蚁。
原本在时闻怀里挣扎的两只鸡崽,看到有这么多食物,此时也不挣扎了,扇着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翅膀,“叽叽叽”地要下地啄蚂蚁。
时闻轻轻把它们放到地上,它们还真迎难而上,一点都不害怕凶猛的蚂蚁,反而瞅准时机,一口一只,吃得可欢快了。
时闻又拍了照片给燕克行看。
燕克行现在可能在忙,并没有回复。
时闻略发了几张便收了手。
蜂箱附近有那么多大蚂蚁,也给时闻提了醒——蜂箱里面可能有不少蜂蜜,所以蚂蚁们才那么馋,一直骚扰蜜蜂。
时闻准备穿上防蜂衣,提着桶去看看,要是有蜂蜜的话就割点回来,没有蜂蜜的话就算了。
时闻担心他割蜂蜜的时候,家里的小动物会跑去凑热闹,然后被蜜蜂蛰,干脆把这些小动物们都关了起来。
狗子们很纳闷,却不好违抗他的命令。
反抗得最厉害的是小马,可能初生小马不怕人,它跑得快又机灵,跳出畜棚,死活要跟着时闻,最后被时闻眼疾手快地关小黑屋去了。
时闻自己还带了一把干草。
热合曼说,割蜂蜜的时候,最好点把干草,弄出点烟气来,这些烟会破坏蜜蜂们的交流,它们没法互相交流,就不知道有人来割蜂蜜,自然也就不会蜇人了。
时闻决定严格听从老前辈的提示,一举一动按照要求来。
他今天很谨慎,过程也很顺利。
当他把干草跟蜂箱底下新割下来的青草混合起来,弄成了一个火把之后,这些烟气果然熏得蜜蜂晕头转向,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底下还有一个陌生人。
时闻耐心地等待着,见黑蜜蜂纷纷落到了蜂箱上面和地上,就是不往人身上落,才慢慢打开蜂箱。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将里面的蜜脾取出来。
一共八个蜜脾,满了五个半。
时闻小心取出其中三个半,将蜜脾削下来放到桶里,剩下两个当它们的口粮。
蜜蜂全程静静待着,可能被烟熏懵了,完全没有攻击时闻的意思。
另一个蜂箱也是八个蜜脾满了五个多,时闻同样取了三个,然后恢复原状。
这六个蜜脾,算下来,应该有六七斤了,不过里面有蜂蜡和杂物等,真正的蜂蜜顶多占百分之七十,算下来也就四斤多蜂蜜。
时闻提着桶离开蜂箱后,从桶里拿起一块蜂蜜,连蜂蜡带蜂蜜一起扔进嘴里。
他稍微一咀嚼,浓稠甜蜜的蜂蜜流淌了出来,全涌进他口腔里面。
这蜂蜜非常甜,可能因为百花蜜的原因,甜中带着浓郁的花香和淡淡的苦香味,尝起来就像味道非常特别的糖果,等咽下去之后,有点齁嗓子,又十分提神。
时闻以前尝过许多蜂蜜,之前吃热合曼家的蜂蜜就觉得惊为天人,然而牧场上,自家养出来的蜜才是最好吃的。
他眯着眼睛咀嚼完一块,又忍不住捏了另一块扔进嘴里。
太好吃了。
时闻提着桶晃晃悠悠地去二号牧场取蜜。
二号牧场的蜜蜂采蜜量跟一号牧场差不多。
三号牧场的蜂蜜最多,两个蜂箱的蜜脾都是八个中满了七个,要是再来晚一段时间,等蜜蜂们采满了蜜,可能它们储备好了资源,就会开始繁殖下一代蜂王,然后新蜂王会带走一部分蜜蜂,他们家的蜂群得遭受重创。
时闻看着这种情况,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来得及时,再晚一点,损失就大了。
所有的蜂蜜采完,时闻将火把仔细收好,灭绝隐患后,才提着桶回家。
时闻回来了,狗子们也被放了出来。
狗子们早就闻到了蜂蜜的香气,乐颠颠地跑过来凑热闹。
时闻防蜂外套的裤子才脱到一半,就看见安娃和狼王两只家伙,正顶着毛茸茸的大脑袋想往桶边拱,连忙喝止:“回来!忘记被蜜蜂叮的时候了?”
安娃后退一步:“汪!”
狼王还是不死心,被时闻轻踹了下屁股,才消停了些。
时闻小心将小家伙们隔开,桶里面有残存的蜜蜂,他害怕小家伙们被叮了。
虎崽和狗子们并猫崽都尝过蜂蜜水的味道,此时再嗅到这香甜的味道,它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地围着桶打圈,嘴里“呜呜”地叫着。
尤其安娃、乐娃和福娃三个,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时闻实在受不了它们这没出息的馋样,只好匆匆换好衣服,提着桶去厨房,先给它们泡上蜂蜜水喝。
杨以清也夹在一个小动物中间喝蜂蜜水:“这蜂蜜水真特别,甜而不腻,花香好浓郁。你说牧场的草都还没完全生长起来,它们从哪采的蜜?”
时闻:“就枯草底下新冒出来的花吧?我有时候还会看到它们飞到牧场外面去采油菜花的蜜。”
杨以清:“那岂不是要飞很远?”
时闻:“它们可能每天都要飞十多公里。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没有刻意观察过。”
“我觉得应该是,从蜂蜜水的味道就能尝出来它们采过的花。”杨以清再次赞叹,“怪不得这群小家伙会一直惦记着蜂蜜水,估计这次喝完之后我也会惦记了。”
时闻大方道:“待会儿你带一瓶回住处喝。”
杨以清:“谢谢时哥!”
时闻抓紧时间用纱布将蜂蜜过滤出来,然后再送到冰箱里储存。
这些蜜酿造的时间还不够长,应该属于水蜜,要是不放冰箱的话,有坏掉的风险。
最主要的是,家里精明的小家伙那么多,放在外面,它们馋意上来了,什么时候偷蜜吃也不奇怪。
不能留那么大的诱惑源在外面考验这群家伙,它们肯定经不住考验。
在取蜜的过程中,时闻没少给燕克行发照片,并让他早点回来喝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