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诚骞:“这也是个问题。不过,你说老师他老人家一直知道这里有灵芝,从来不来采,也就哄时哥的时候才带我们出来采着玩,这也太爱时哥了吧?”
弓疆瞥他一眼:“不爱时哥爱你?”
蔺诚骞打了个哆嗦:“你别一言不合就开大,小心我滑一跤摔给你看。就老师看起来那样,我可不丝毫不敢往那方面想。”
弓疆:“哪样?”
蔺诚骞毫不犹豫:“看起来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不像凡人。”
弓疆捶了他一下:“小声些。”
蔺诚骞急忙转头往左右看:“不至于,我们都走出那么远了,老师他老人家不可能还听得到吧?”
弓疆:“万一呢?”
蔺诚骞:“不许在林子里说鬼故事!”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找。
在林子里找灵芝几乎跟大海捞针一样难,尤其松针那么密,又那么厚,他们不翻开上面的松针,根本看不到底下的事物,翻开了又费时费力。
时闻跟小家伙们学,利用强大的嗅觉,试图找到松针底下的灵芝。
奈何整个林子都是这股木质的气味,尤其青苔散发出来的味道,跟灵芝有点像,要想找到灵芝实在太难了。
时闻拉着燕克行,边左右查看,边说道:“好像根本找不到,你们当时怎么找到的?”
燕克行:“意外发现的。找不到就算了,当来林子里散心了。”
“那不行,还是得努力找找,你看小家伙们都没放松。”时闻看见小马像一阵风一样跑过去,有些担心,“你说等会儿我们会不会找不到散落在林子里的小马它们?”
燕克行:“那就要发挥一下你寻找兽道的能力了。”
时闻盯着地上的脚印:“我感觉它们跑来跑去,脚印太乱了,有点发挥不出来。”
他们正随意聊天的时候,前方忽然有狗子“汪汪汪”地大叫了起来,一听那声音就非常激动。
时闻侧耳倾听:“是黑娃的声音,它可能找到了。”
时闻拉着燕克行:“我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快步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果然看见黑娃对着一棵大松树拼命摇着尾巴,汪汪叫了起来。
小狐狸就在它背上,也试图摇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奈何小狐狸的尾巴实在有点大,摇不太起来,它只能转过圆圆的脑袋,朝时闻他们:“嘤嘤嘤。”
黑娃听到时闻和燕克行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还用爪子扒开松树底下的松针。
底下果然有一朵大灵芝。
时闻没想到黑娃第一个有收获,走上前去,拍拍黑娃的脖子:“黑娃好厉害!”
小狐狸从黑娃背上跳下来,用小爪子挠着时闻的裤脚:“嘤嘤。”
时闻看小狐狸急得都快要说话了,顺手摸了它一把:“小狐狸也好厉害。”
小狐狸:“嘤。”
燕克行看着底下的大灵芝:“起码长了半年。”
时闻:“采吗?”
燕克行:“采。”
燕克行果断将灵芝采了下来,然后让黑娃叼着:“黑娃,你的战利品。”
黑娃叼着灵芝,整只狗子,连胸膛都挺起来了,表情稳重中又透着一丝得意。
在它背上的小狐狸学着它的样子,也挺起了小胸膛,就是尾巴大身子小,在黑娃背上挺起胸膛的样子,有点头重脚轻。
时闻都担心小狐狸会不会一不小心摔下来。
黑娃叼着灵芝,在所有小家伙面前跑动着溜达了一圈。
狼王明显不服气,对着天空“嗷呜”地叫了起来,而后在林间跑动得更勤了。
狼娃跟在狼王后面,一颠一颠地跑,什么都找不出来,还尽绊脚,气得狼王对着它的后颈咬了一口。
狼娃也不在意,被咬了,照旧跟着颠颠地跑。
一众家伙中,跑得最快的是小马,做无效功的也是小马。
它找了一会,被树干上的苔藓分散了注意力,便啃苔藓吃去了。
时闻看见的时候,它已经吃得半饱。
林子里的灵芝确实非常少,最后也就时闻、蔺诚骞和黑娃找到了灵芝。
加上之前找的那两株,一共五株灵芝。
天色差不多黑了,燕克行带他们从另一条路上山,回到大路上,然后开车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拿出露营灯、卡式炉和带的各种食物,开始准备晚餐。
头顶有星空,身边有晚风,加上累了一天的众人,在这种露营灯下,气氛显得格外安详。
连狗子它们都齐刷刷地各找了一块地方,趴了下来,享受这个夜晚。
时闻喝着蜂蜜柠檬水,等卡式炉上的小串煮熟:“这样的日子可真美好啊!”
燕克行作为煮串的主力军:“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出来。”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时闻,期待他点头。
时闻笑道:“有空出来玩,确实挺好玩的。”
吃完晚饭,蔺诚骞举着手机:“要玩小游戏吗?就玩小程序里面的小游戏。”
时闻没什么意见:“行啊。”
于是大家纷纷响应,连燕克行也难得被拉了过来,跟着他们一起玩小游戏。
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燕克行担心他们累了,路上开车不安全,在最后一次煮茶的时候,特地掰了灵芝的一小节根,扔到水壶里煮,让每个人都分了一杯喝,连小家伙们也有。
喝完灵芝茶,大家再上车的时候果然精神抖擞。
蔺诚骞坐在副驾驶坐,扭来扭去,扭了好一会,跟弓疆说道:“我感觉现在精神得想下去车下面跟着跑几圈。”
戈阅笑出鹅叫:“要不然我们给根绳子你,你拉着跑吧。”
蔺诚骞:“我只是表明我现在非常精神,并不想给你拉着我的机会。”
他转头对着戈阅和杨以清说道:“看,眼睛瞪得像铜铃。”
戈阅又“鹅鹅鹅”地笑起来。
杨以清说道:“我现在也不困,脚还暖暖的。这灵芝好提元气。”
戈阅:“是吧。老师出手,好东西什么时候少过?”
这话蔺诚骞服气:“确实,他老人家就是不常出手。”
这次采的灵芝的效力摆在那,显得大家以前在市面上买到的灵芝产品好像是假货一样。
弓疆他们分析,可能这次采的是野生灵芝,或者品种比较特殊。
灵芝也有很多种,这一类菌子都称为灵芝,想来药效应该有所不同,只是很少人去区分罢了。
蔺诚骞找到的那株灵芝他自己拿着,剩下四株在时闻这里。
不过,大家并没有刻意保密,各自的家人及傅蒙他们几个朋友都知道他们采到了灵芝。
这天,祝佶打电话问:“时闻,听说你们采到了灵芝?”
时闻纳闷:“对啊,怎么了?”
祝佶:“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老燕好多年都没进山里采过药材了,不过我们都知道他采的药材一定是好东西。”
时闻:“对啊。祝哥你赶紧说正事。”
祝佶:“就是,老燕有个养马的朋友,他家的马受伤了,情况有点严重,可能治不好。”
时闻:“嗯嗯,你继续说。”
祝佶:“他们原本不报什么希望,打算将马安乐死,但又实在舍不得,就想找人看看能不能治一治,现在知道老燕那边有药材,想问问你们能不能接受马匹,价钱好说。”
时闻感到奇怪:“既然是燕克行的朋友,他们自己干嘛不过来问?”
“他们不太好意思,怕老燕觉得他们挟恩图报或者有别的什么想法?”祝佶解释了一下,“就你家那匹小马原来的主人,我也认识,帮忙做一下说客。”
时闻这下明白了:“他们有点怕燕克行是吧?”
祝佶小声:“老燕可是凶兽,知道真相的人很少有不怕他的。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我问一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时闻:“那我问一下燕克行。”
祝佶:“也行。你问一下啊,尽早给我答复。”
时闻晚上问燕克行。
燕克行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们没有到我面前说,我就没有去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时闻一听就知道燕克行有帮忙的意向,立刻说道:“我这边可以。”
“我明天亲自跟他们说吧。”燕克行解释了一句,“他们人不错,行事也非常低调,可以往来。”
时闻爽快:“那没问题,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跟他们交朋友。”
燕克行第二天亲自跟人说了。
对方得到同意后,感激涕零地将受伤的马运了过来。
受伤的马是小马燕时的兄弟,是一匹赛马。
它在一次日常训练中摔断了腿,现在已经打上了石膏,用架子架着,让它静养。
只是因为马儿的特性,它养伤的效果不太好。
它实在太好动了,架着它,让它十分难受,老是想挣扎,伤腿就恢复得不太好。
而且哪怕用架子架着,它的另外三条腿压力也比平时要大,医生非常担心它会得蹄叶炎。
总之,这是一匹情况比较糟糕的骏马。
骏马的主人宝叶阿塞抱着马头摸了摸,神情非常不舍。
他对时闻说道:“太感谢您愿意接收了,如果它能够治好的话,就留在您的牧场上吧。我愿意将它送给您。”
时闻没想到宝叶阿塞那么大方,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这匹马的价值太高了,我不能收。我们会尽心尽力治好它的,到时候你把它带回去就行。”
宝叶阿塞深情地看着马儿:“它能够好起来,我就十分感谢老天了,并不敢奢望还能继续拥有它,让它留在这里吧,以后不用当一匹赛马,就在草原上自由地驰骋。”
时闻推拒了好几次,宝叶阿塞还是坚持要把这匹骏马留给他。
时闻能够感觉到,宝叶阿塞是真心的,也并没有勉强的意思,最后在征得燕克行的同意后,就答应了下来。
时闻跟燕克行说道:“这位朋友也太客气了,其实不用把马送给我们,我们也会尽心尽力救治的。”
燕克行:“他是真正的爱马之人,如果在他的牧场那边救治,救治马匹的费用,都能买一匹新的马了,我们治好了,留下来也并不为过,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时闻:“我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我就是看他今天离开的时候,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心里有点难受,总有种在夺人所好的感觉。”
燕克行:“那等我们养出了好马,再卖一匹给他。”
时闻一下就不难受了:“敢情得了他的马,以后还要挣他一大笔?”
燕克行:“是啊,我们的马那么好,总不能白送给他。而且他会愿意的,以后我们的马出来了,肯定想买都没地方买。”
顿了顿,燕克行说道:“他在相关行业有一定的名气跟人脉,到时候让他帮忙推广一下,我们的路会好走很多。”
时闻看着燕克行:“你如果不做教授,一定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大奸商。”
燕克行:“你怎么知道我曾经没做过奸商,要看我的财产吗?”
时闻:“你敢给我看,我就敢看。”
而后,燕克行给时闻看了他的财产。
时闻眼睛都直了:“你怎么那么有钱?!!个,十,百,千……亿,十亿,百亿!我的天!”
燕克行:“国际上有很多匿名富豪,大家都一样,存在的时间长了,总会积累一些财产。”
时闻躺倒,抱着燕克行的大腿:“下次你要给钱给我花,我一定不拒绝了。”
“不用下次,现在你就可以花,随便花。”燕克行给他设置账号共享,“到时候我让管理者把你的名字添上去,你想要钱直接花就是了。”
时闻看着那可怕的数字:“别,你还是让我稍微有一点奋斗的动力吧。”
在清楚燕克行有多少身家之后,时闻花钱花得更加爽快,哪怕一时把手头上的钱花光了也不害怕了。
起码牧场的智能系统,他不再追求性价比,而是追求好用程度。
他豪横地跟杨以清说道:“你直接给我一步到位吧,大不了到时候我慢慢还燕克行的钱。”
杨以清兴奋:“时哥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放开手脚去做了?”
时闻:“尽管去,不用束手束脚。”
时闻还跟祝佶说了一下他们接收了骏马的事情。
祝佶:“没想到他直接把马儿送给了你,不过这也好,这马儿本来就跟你们有缘。现在的话,他不用担心马儿能否得到好的治疗,也不用担心以后怎么还你们的人情了,挺好的。”
时闻说道:“宝叶阿塞是异能者吗?我能感觉到他有点不太一样。”
祝佶表现得十分惊讶:“这也能感觉出来?他的确是异能者,只不过他平时不怎么跟人家说,对外也很少跟异管局联系,你是发现了什么特征吗?”
时闻实话实说:“没有,只是一种直觉。他表现得还挺平常,看起来就是一个成功的大商人,跟任何人类都没什么两样。”
祝佶赞叹道:“那你的直觉确实非常厉害,不愧是高级异能者。宝叶阿塞的情况比较特殊,你记得保密。”
时闻:“放心吧,我就算想泄露秘密,也没有谁可说。我就是问你一下,满足好奇心罢了。”
时闻果然很快就不纠结宝叶阿塞的事情,他开始全心全意地照顾受伤的马。
这匹马儿伤得非常严重,腿几乎完全断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它得到了尽心尽力的救治,伤口恢复得不错。
当然,这个不错是指在这么严重的伤下,它还能保持一个比较正常的状态。
跟健康的马儿比起来,它的状态就称得上糟糕了。
它不仅身体很糟糕,情绪也很糟糕,有点抑郁的倾向,尽管并没有医生可以给一匹马儿诊断情绪上的问题。
这么一匹活生生的马被架子严格格地捆绑着,一动不能动,只能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待在昏暗的马舍里,不仅它难受,就是时闻这种旁观者看着都难受。
时闻现在明白为什么受伤的马尽量要安乐死了。
如果不安乐死的话,它可能会在架子上难受地待上好几个月,最终也得不到理想的治疗,结果走向同样的死亡结局。
除了折磨之外,没有更多的效果,还不如让它一开始就结束痛苦。
可能因为受伤严重,这匹马儿显得非常暴躁。
它会试图咬人、踢人,还会朝人身上喷屎作为报复,似乎在用一切的手段来缓解被捆绑的不适。
时闻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马儿的咬合力其实挺厉害,如果咬人的话,可以把人咬下一块肉了。
他养小马燕时的时候,小马只是撒娇地咬他的头发,咬他的衣服,并不会真的用力咬,他也就没有感觉到马的咬合力。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马之所以在生态链中能占据一席比较高的地位,也不完全是它们跑得快,它们的攻击力也非常可以。
不仅攻击力可以,它们的智商也挺高的,情绪表露得非常明显。
这天,时闻又去看马。
马儿依旧在架子上一动不能动,见到时闻,只能张嘴大叫来发泄它的不满:“啊昂——”
“好了,好了,今天来给你喂鲜草,你看看会不会好受一点?”时闻摸着马儿,内心中充满了同情,“你先吃草,等会儿燕克行回来的时候,我跟他一起推你出去晒太阳,好不好?晒了太阳就会好受一点了。”
今天的草是专门在牧草地里割出来的三合一牧草——混合了紫花苜蓿、红豆草和羊草的草。
他们的牧草已经有小腿高了,才刚长出来,鲜嫩多汁,带着一种清甜的味道。
如果不让人看到牧草的话,切碎了给人品尝,人们可能以为它是一种不错的蔬菜,甚至有一些蔬菜都没有牧草甘甜。
更难得的是,人吃了这种草之后感觉非常舒服。
时闻感觉这草有一种清热解毒的药效。
不过紫花苜蓿本来就能吃,有些人会拿它来当蔬菜,现在有这种感觉应该也不是错觉。
他们人都会吃一些牧草,家里的小家伙们也很喜欢。
只是现在牧草才长了这么一点,远不到能收割的时候,时闻也就给它们打牙祭的时候才割一点给它们尝尝,平时并不允许它们吃。
生病的马儿不一样。
马儿被困在这里已经够可怜的了,必须要给一点甜头,让它每天有可期盼的事物才可以坚持下去,要不然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样漫长而黑暗的时光。
马儿吃着采回来的牧草,果然变得安静了一些,不再试图咬人。
时闻轻轻摸了摸马儿。
这匹马儿来的时候,宝叶阿塞并没有告诉时闻它的名字,可能想让它跟过去做个诀别。
等马儿的伤养好了,就是一匹新的马了,可以在时闻家里幸福愉快地生活下去,所以宝叶阿塞选择将马儿的命名权留给时闻他们。
吃着牧草的马儿变得非常安静,也不抗拒时闻检查它的身体了。
时闻在侧面蹲下来,轻轻握着它的蹄子仔细看了看。
它的蹄子有好转的迹象,可能跟喝了灵芝茶有关。
灵芝茶的效果比时闻想象中的要好。
也许过一段时间,它能真正好起来。
第86章
今天是周日,燕克行周末不用上班,只需要处理一些杂事,他说中午会回来,让时闻等他一起吃饭。
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果然回来了。
时闻正在喂马,听到动静,跑出去朝燕克行招手,让燕克行到马舍里来。
燕克行走过来,从阳光下进入马舍中,看见时闻的表情,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扔在草架子上,挽起衬衫的袖子:“今天早上还顺利吗?”
“还行,马儿今天比较乖。”时闻打开马舍两侧的大门,又将固定轮子的刹片抬起,“你们呢?”
“没什么事,只是去进行今年的经费扯皮。”燕克行不等时闻询问,便微微一笑道,“扯赢了。”
时闻竖起大拇指:“待会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两人一起扶着固定马的架子,轻轻推着马往外面走。
马儿有点怕燕克行,并不敢捣乱,此时能出去外面,它也高兴,因此十分配合地顺着架子车,用三条腿往外蹦。
阳春三月,明亮的阳光倾泻而下,照在马儿白金色的美丽皮毛上。
它见到阳光后,表情又变得平静了些,几乎圣洁而美丽。
时闻将它挪到草地上,轻轻拍了拍它的屁股:“就在这里晒会太阳吧。”
马儿抖了抖耳朵,抬头看着蓝天。
明净的天空中,偶尔有鸟儿一飞而过。
不过可能怕被聪崽它们扑,鸟儿现在已经不敢落在正院附近了。
时闻在正院抬头,只能看见它们掠过天空的优美身姿。
马儿晒了一会儿,聪崽和小马它们也溜达着走出来。
聪崽走到时闻脚下,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小腿,在他面前就地一躺:“咪。”
时闻蹲下来,挠下巴,摸脑袋:“你怎么那么可爱?”
聪崽两只前爪抱着时闻的手:“咪。”
小马走到马儿边上,咧开嘴巴嗅闻马儿的气息。
两匹马完成短暂的交流,而后小马岔开腿,使劲低头,啃食地面上刚冒出来的青草。
大马看着小马已经开啃了,瞪圆了眼睛瞪它,也想低头啃草,奈何个子太大了,又被严严实实地绑在架子上,压根低不下头,也尝不到新冒出来的鲜嫩青草。
时闻看着大马又要开始冒火的样子,叹着气对燕克行说道:“你说燕时这家伙怎么那么会气马?”
燕克行带着笑意朝燕时打手势:“燕时,给你哥吃一口。”
小马能听得懂自己的名字,听到燕克行喊,抬头看着燕克行,呆呆地看了好几秒。
燕克行又打了个手势:“给你哥吃。”
时闻看小马,估计它反应不过来,干脆上前,拉着它的脖子,让它叼着草往大马边上凑:“来来来,给你哥尝一尝。”
大马不客气地去卷小马叼着的草。
小马这才明白过来,歪了歪脑袋,倒也没生气,又低头咬了口草,吃一口,再给大马喂一口。
时闻见教会了,往后面一退:“教会了。”
时闻拉着燕克行在附近找了一块草长得比较茂盛的地方,坐在草地上晒太阳。
他抱着聪崽和小狐狸,脑袋枕在燕克行的大腿上,晒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两头小老虎就在他们附近,四仰八叉地,环绕着他们,睡得正香。
燕克行再轻轻拍一下他的背,很快他就在阳光、青草和燕克行身上浅淡的香气中,真的睡着了。
周末最为悠闲,他们中午吃饭吃得晚,下午干脆在草场上溜达着散步。
大马没法动,已经被推回马舍了,其他小家伙则跟在时闻他们后面,蹦蹦跳跳地走着。
今年的草长得格外绵软厚实,草里的虫子也多。
这可忙坏了小狐狸它们,一路上都忙着扑虫子,玩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一直在呼哧呼哧地喘。
春天的牧场跟其他任何一个季节都不一样。
人生活在里面,能感觉到整座牧场蕴含着的巨大生机。
时闻很喜欢春天的牧场。
自从牧场引入了智能系统之后,他们的活就少了很多。
时闻不用一整天忙忙碌碌,偶尔还能抽空参加一下村里的活动。
今天下午,村里就召开了牧民大会。
会上,斯克维尔和周宏忠手下一个队员分别讲了春天牲畜疾病的预防和动植物的保护事项,算是对牧民的一种培训。
时闻开完会,骑着摩托车回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开春以后,天黑得晚,将近五点,天也还没有黑。
不过牲畜已经被机器人和黑娃它们赶回来了。
机器人是带着机械臂的放牧车,它们的体重相对较大,功能也很强大,能伸出长长的机械臂驱赶牛羊,还能“叭叭”地对着牛羊叫唤。
杨以清调试了好几次后,放牧车已经很好用了。
现在,不用时闻出手,它们也能根据日落的时间和外面的风速、温度、露水情况等,及时将牲畜赶回来。
牲畜回到畜棚,畜棚门口的电脑则会根据它们的耳标监测它们的情况,再统一汇总到相应的APP里。
时闻一看APP,就知道今天的牲畜数量对不对,体温正不正常等,算是非常好用的系统。
不过再好用的系统也有出纰漏的时候,时闻还是习惯每天早晚去检查一下。
他拿着手机走进畜棚里。
白天牲畜们出去吃草的时候,机器人已经清洁畜棚并消毒了,也将时闻设定好的草料放到了食槽中。
现在,畜棚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所有食槽都是满的。
时闻仔细检查牲畜们的状况,它们一切都挺好。
就是去年七月怀孕的四头母牛,现在进入了预产期,肚子大得有点吓人,随时都有生的迹象。
监控的APP也对四头牛做了重点的标记和提醒。
时闻现在过来看,同样仔细检查了一下怀孕的母牛。
检查完一圈后,时闻去看固定在架子上的马儿。
他走过去的时候,黑娃它们正站在马儿前面。
马儿低着头,黑娃抬着头,一马一狗似乎在互相嗅着,看起来非常友好。
听到时闻走过来的动静,黑娃转头看了一眼,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
时闻过去挨个摸了一下狗子们:“你们来找马儿玩啊?”
狗子们:“汪汪!”
时闻:“干得好,好朋友要好好相处。”
马儿打了个响鼻,不知道是对他这句话有反应,还是单纯地对他的到来作出了反应。
时闻总感觉动物之间的相处让马儿也安静了不少,他高兴地拍拍马儿的脖子:“你也乖乖的,等会儿给你带胡萝卜吃。”
马儿又打了个响鼻,三条完好的腿试图动起来。
时闻跟马儿聊天,顺便揉家里的毛茸茸们。
聊着聊着,马儿噼里啪啦地拉了一堆。
食草动物随时随地开拉的现象还挺普遍,时闻正跟它们聊着,受到气味攻击,干脆去拿垃圾斗,打算把粪便清扫一下。
没想到去拿了垃圾斗清扫的时候,他发现马儿的粪便里面有白色的东西。
那些白色的东西很碎,夹杂在棕黑色的粪便里面,也看不出是什么。
不过时闻很确定他没有给马儿喂过任何白色的食物。
这样看来,马儿带白色物体的粪便就很可疑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牧民,从粪便辨识牲畜的状态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
牲畜不会说话,忍痛能力通常也很强,如果不及时察觉出异状,等它们的病症到了中后期,再想挽回就难了。
因此看到白色的物体,时闻的第一反应是马儿生病了。
他快速搜索着储存下来的知识,也没想起来,什么病会导致马儿拉出白色的马粪。
他围绕着马儿观察了一圈,还是觉得马儿的状态非常不错,不仅伤腿在慢慢恢复,心情也好转了不少,看起来没生病的迹象。
如果不是因为生病,那就是它吃了白色的物体。
时闻想了想,将目光落在马儿打着石膏的伤腿上。
如果石膏块掉下来,它想办法啃掉也是有可能的。
尽管这个概率比较小。
时闻不太放心地将这条异常状态标记到工作手册上,打算明天再看看。
如果明天还有异常,那就仔细查找原因,没有的话就算了,可能只是马儿误吃了某种白色的东西。
时闻将清扫到的马粪倒进集粪车里。
这些动物粪便会被统一送到污物坑中,和牧场的所有生活垃圾一起发酵,最后变成肥料。
对于牧民来说,粪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它只是循环中的一环,甚至不算脏。
一年多前的时闻打死都想不到,他会跟那么多牲畜粪便打交道,现在却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