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猜测多半是了。
他张开手,接住乐娃嘴里的东西,一个温热坚硬的物体吐到了他手上。
好像是——鹅蛋?
没错,就是鹅蛋!
他们家的鹅居然下蛋了!
时闻拿起沾着乐娃口水的鹅蛋看。
这鹅蛋好大,比鸡蛋、鸭蛋之类的大多了。
他捧在手心里,第一时间想到俄族套娃。
这蛋简直有套娃那么大。
戈阅也在旁边惊叹:“这鹅蛋好大,好像一个凯特芒!”
时闻掂了掂:“大半斤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剩下的狗子也将嘴里的蛋吐了出来。
四只狗子,四只白中泛青的大鹅蛋。
那说明,畜棚里肯定还有其他鹅蛋。
时闻挨个摸了摸狗子们的脑袋,双手捧着蛋跑进厨房:“燕克行,我们的鹅下蛋了!”
燕克行正在煎培根:“我看看?”
时闻献宝一样捧着鹅蛋到他身边:“快看!”
燕克行看他捧得艰难,将他怀里的鹅蛋拿出来,一一放到水槽里,观察了一下,而后说道:“都已经受精了。”
时闻:“真的?”
燕克行:“你可以对着太阳照一下,以你的目力,应该能看到里面的异状。”
时闻:“那我们出去看看。”
今天阳光普照,正好方便看蛋里的情况。
时闻拉着燕克行出去,果然能看见鹅蛋里面好像有棉絮一样的东西,不太透光。
戈阅在旁边伸长了脖子,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看了老半天,她嘟囔:“看起来不都一样吗?”
时闻:“完全不一样!”
时闻兴致勃勃地拉着燕克行去畜棚:“里面肯定还有别的蛋,走,去看看。”
燕克行好脾气地任他拉进去。
戈阅也跟着进去。
家里的狗子们和两只虎崽同样跟在后面凑热闹。
于是,一群家伙浩浩荡荡地往畜棚里走。
畜棚里的鹅棚还是燕克行亲手修建的,因为天气冷,他们在底下垫了干草。
现在整个鹅棚都是软绵绵的干草。
时闻在鹅棚中左右张望,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之前发现不了鹅蛋。
鹅把蛋都藏在干草下了,他又没有仔细看过,加上这么多鹅在这里,找不到实在太正常了。
时闻他们找了一圈,一共找了十六个鹅蛋出来。
这十六个鹅蛋都受精了。
其中有五个应该是今早下的,上面还带有一点温度。
时闻看着这些鹅蛋,问燕克行:“这么多受精的鹅蛋,是不是可以孵了?”
燕克行:“可以孵了试试,也可以多攒两天,再攒几个,下个星期一起孵,到时候一起照管。”
时闻:“也行。我看我们的智能孵蛋器挺大,应该能孵下三四十个蛋。”
这么说着,时闻忍不住看脚下的鹅一眼:“这些鹅,究竟有多少公鹅,多少母鹅啊?”
当初买鹅苗的时候,鹅太小了,他根本分不出公鹅还是母鹅。
结果鹅长到现在,他还是不太分得出。
鹅实在是难以辨别的生物。
燕克行:“你想知道?我看看。”
时闻惊讶:“你还会看鹅?”
蔺诚骞忍不住抢先说道:“老师会看的鸟类很多的。”
燕克行:“不难,多看几只就有经验了。”
时闻看着一鹅棚的鹅,压根看不出它们有什么不一样。
它们的体型,花色,乃至长相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征。
燕克行抓起最近的一只鹅,看完后,说道:“公鹅。”
时闻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过还是分不出这只鹅跟其他的鹅有什么差别?
眼看他要将鹅放下来,时闻赶忙叫住他:“等一下,我做个记号!”
时闻快跑两步,去隔壁牛棚的栅栏上拿了瓶油漆下来:“我喷一下它的屁股好了。”
时闻给公鹅喷上红色的油漆,母鹅则不喷。
燕克行一只只分过去,没一会,将所有鹅都分完了。
时闻这里三十只鹅,其中公鹅有十一只,母鹅有十九只。
时闻看着眼前的鹅。
这些鹅已经长得挺大了,他刚刚抱起来的时候,感觉每只鹅起码有十二三斤。
他这鹅已经养了半年多,作为家禽,它们已经进入了可食用的阶段。
时闻看看地上的鹅,又看看燕克行,眼睛亮晶晶地问道:“十一只公鹅,好像留那么多也没用,我们是不是吃掉几只,留两三只公鹅下来配种就可以了?”
他这话一出,得到了戈阅三人的大力赞同:
“天气这么冷,就该铁锅炖大鹅!”
“时哥,我们来打下手!你别看我平时不怎么做饭,我可是杀鹅的一把好手!”
“我也可以,我拔毛可在行了!我早就想尝尝这草原养出来的鹅的味道了。”
于是,大家齐刷刷地抬头看燕克行。
燕克行被他们四双人眼目光炯炯地盯着,再看看地上还有两双虎眼,五双狗眼:“可以。”
戈阅立即一声欢呼:“中午吃大鹅了!”
时闻来牧场大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能吃到家里养的小动物,心情难免激动。
他特地在鹅棚里挑了一只偏大的公鹅,决定中午就吃这鹅。
在宰杀前,时闻连人带鹅一起站到了秤上。
最后称量的结果出来,这只鹅有十四斤六两。
相比起猪牛羊,鹅的饲料转化率明显差了许多。
不过时闻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他家的鹅养起来太省心了,一点都不麻烦。
天气热时,鹅群大部分时候都在沟渠里待着,晚上也不用赶回畜棚。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隔三差五喂点粮。
天气冷的时候关在畜棚里饲养,也就是喂其他牲畜的时候顺便喂点料,牧草都是自家产的,成本极低。
现在想起来,牧场外面有狼有狐狸,天上有鹰有隼,他们家的鹅愣是一只都没少,简直称得上奇迹。
可能因为他是麒麟,运气比较好。
时闻称完后,交给弓疆三人:“你们宰鹅?趁着今天天气好,我得把牲畜赶出去活动活动,没什么空。”
弓疆答应下来:“交给我们。”
“那行,拜托你们了啊。等你们弄好,交给燕克行,由燕克行来掌厨?”时闻转向燕克行,“行吗?”
燕克行问道:“你想怎么吃?”
时闻一下被问住了:“都有什么吃法?”
燕克行:“煎、炸、烹、炒、炖、烧……看你喜欢哪种?”
蔺诚骞弱弱举手:“老师,哪种吃法都行吗?”
燕克行看他一眼,刚想开口。
蔺诚骞马上收回手,怂得跟边上的狼娃一样:“我没什么意见了。”
时闻看着大鹅:“感觉每种都很好吃的样子,要不然我们这次做炖鹅,少放点佐料,尝尝鹅的本味?也看看牧场里养的鹅怎么样。”
燕克行:“那就炖鹅。我早点炖上,你早点回来吃。”
时闻立刻道:“好嘞,我把牛羊赶出去就回来。等会我请两个人来帮忙放牧。”
弓疆三人在旁边听着,完全插不上话,便默默提着鹅去厨房了。
等确定他们老师和时哥听不到后,蔺诚骞凑近弓疆和戈阅两个,小声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老师和时哥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外人好像根本插不进去。”
戈阅更小声:“刚刚你们去喂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蹲在他们中间,跟黑娃它们一样,完全被无视了。”
弓疆看了眼蔺诚骞,又看了眼戈阅:“老师没把我们赶出来,直接过二人世界,已经是师生情深了。”
蔺诚骞和戈阅:“……”
今天家里炖鹅,时闻连放牧都没什么心思了。
匆匆将牛羊赶去一号牧场,交给马老汉,又请牧民艾尼帮忙放羯羊后,他便带着一群狗子回了家。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鹅已经炖上了。
香味从烟囱和窗户里面冒出来,整座院子都是肉香味。
两只虎崽化身成狗子,直接蹲坐在厨房外面,使劲嗅着空气中的香气。
狼娃冷得哆哆嗦嗦,小鼻涕直流,却也蹲在厨房外面,时不时“汪汪”两声,用小奶音讨食。
戈阅看不下去,将狼娃抱回屋里,它又迈着四条小短腿,跑出来到厨房外面蹲着。
弓疆和蔺诚骞在厨房外面,同样忍不住深深嗅着厨房里传出来的香气。
时闻探头进厨房一看,燕克行正在灶上忙活着。
锅里汤汁翻滚,大鹅被整个提起来,架到了锅上面,燕克行正将黑色的汤汁一勺一勺浇淋在上面。
浓郁的香气正是随着肉汤的扬起而充分地散发出来。
时闻忍不住:“好香啊!”
燕克行转头,招手让他过去。
时闻抬脚。
两只虎崽见状,立即起来,往前一跑,伸出爪子要勾时闻的裤脚,似乎想跟着他一起进厨房。
燕克行微微低头,看向两只虎崽,目光很平静,却也很威严。
两只虎崽“呜嗷”出声,不情不愿地放开时闻的裤子,没敢再跟进去。
时闻家的小家伙,除了聪崽之外,都不许进厨房。
两只虎崽想卖萌混进去,没成功后,只得蹲在厨房门口,仰天发出长长的“呜嗷”声。
时闻听得无语,弯腰揉了揉两只虎崽毛茸茸的虎头,才走进厨房,去水槽里洗了手,再看燕克行炖的鹅。
滚烫的热汤还散发着香气。
时闻探头看锅里的鹅,说道:“哇,好香啊。这是什么炖法?好像炖出来的鹅特别香。”
燕克行:“卤炖法,能让鹅在充分炖煮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肉的弹性,不会过于软烂,失去口感。”
时闻:“那这样往上浇汤汁是?”
“让它的香味更加凝聚,鹅肉也更加紧实爽口。”燕克行将鹅浸入汤汁中,继续炖煮,“准备切鹅了,帮我尝尝咸淡?”
时闻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燕克行从消毒柜里取了切熟食的砧板和刀出来,把在汤汁里重新煮透了的鹅取出来,先切鹅腿。
他戴着手套,打斜着切,每一块鹅肉都带皮带肉。
棕黄油亮的鹅皮下面包裹着深红的鹅肉,光用看,就能看出鹅肉多么紧致诱人。
当他把鹅肉放到雪白的盘子上后,颜色的冲击更是让时闻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时闻悄悄深吸了一口炖鹅的香气。
燕克行回头看他一眼,又拿了个碗出来,将剩下的大半条还没切的鹅腿放到碗里,并抽了一双筷子给他:“不够味就跟我说。”
时闻迫不及待:“嗯嗯!”
时闻夹起鹅肉,咬了一口,瞬间,鹅肉的鲜香在他嘴里爆发出来,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油亮的外皮带来了微妙的甘香软嫩,和内里紧实的鹅肉交织在一起,口感非常奇妙。
鹅的盐度绝对够了,不仅够了,空口吃正好。
香料和盐的味道将鹅肉本身的鲜美完全吊出来了,又没有掩盖鹅肉的美好滋味,反而将鹅肉的味道衬托得更加突出。
时闻二十多年来,吃过许多次鹅肉,尽管每次吃的时候,鹅都挺好吃,可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这是鹅肉。
它不是鸡肉,不是鸭肉,更不是其他什么禽类的肉,它就是鹅肉,鲜甜紧实味美,并且是大块大块的肉。
时闻又撕了条紧实的肉下来,感觉异常满足。
燕克行站在原地等他的反馈:“怎么样?”
时闻来不及将嘴里的肉咽下去,只得连连点头:“非常好吃!好吃到飙泪!香惨了!盐也够了,这样吃刚好!”
燕克行:“当真?”
时闻看着他,忽然反转鹅腿,将没咬过的另一面递到他面前:“你尝尝。”
燕克行看着眼皮子底下这条鹅腿。
时闻又递了递,用眼神示意他快吃。
燕克行便咬了一口,撕了块肉下来,仔细品尝。
时闻见他咬了肉,反手又将鹅肉送进嘴里,也撕了一大块肉下来,一点都不介意跟燕克行共尝一根鹅腿。
时闻:“怎么样?盐味够了吧?”
燕克行点头。
时闻又将鹅腿举到他面前。
燕克行再咬一口:“我不吃了,你吃。”
说着,燕克行轻轻推了推时闻,让他到旁边吃,而后继续斩鹅。
时闻应了一声,继续举着鹅腿啃。
燕克行的刀功极好,每块鹅肉带皮带肉,大小一致,装在盘子里的时候,如雪白盘中罗列的精致展品。
时闻在旁边叼着鹅肉看他的动作,又想起燕克行讲过的过往。
燕克行历经好几个王朝,又有海外生活的经历,这些对他的审美及品味等,一定有着非常深刻的影响。
所以他哪怕做炖鹅这样家常的食物,都格外讲究。
时闻在看着燕克行的过程中,慢慢啃完了碗里的鹅腿。
燕克行已经切完了一整只鹅,又捞出内脏开始切,看到时闻吃完鹅腿,燕克行从砧板上拿了小半块鹅肝出来,放到他的碗里。
时闻接受了男朋友的投喂,继续啃起鹅肝来。
鹅肝跟鹅肉的口感完全不同。
鹅肝粉而鲜嫩,有着非常美妙的柔滑口感,外层微粉,里面更柔嫩,还有一点脂肪特有的香气,非常细滑。
几乎在这一瞬间,时闻就体会到了鹅肝的魅力。
鹅肝太香了,跟他以前吃过的任何食物都不一样!!!
时闻吃了两口,忍不住夹起剩一半的鹅肝举到眼前看了下。
鹅肝的外表被风吹得很干爽紧实,中心处却保留一点溏心的质感,怪不得口感这么丰富,香味如此层层递进,太独特了。
时闻在吃的时候,燕克行已经另外起锅,大火煮炖鹅的肉汁,等它收浓后,再浇在斩切好的鹅肉上。
同时,盛着鹅肉的盘子下面还带有酒精灯!
酒精灯点燃后,持续加热盘子,能让鹅肉在这种天气下依旧保持温度,也维持着鹅肉的最佳口感。
时闻大为惊奇地盯着盘子:“这盘子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几天。”燕克行将盘子摆好,又将一盆切好的鹅肉给时闻:“给黑娃它们放饭去吧。”
时闻看着鹅肉下面垫着的胡萝卜、米饭和焯水过的西兰花等,抬头笑道:“你是不是为了照顾黑娃它们,特地用了整炖法?”
炖菜比一般的菜稍微咸一些,要是直接用铁锅炖大鹅,黑娃它们就不能吃那么多了。
它们吃咸了容易掉毛。
燕克行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快去。等会再回来拿两只虎崽的特制餐。”
两只虎崽跟狗子们吃的饭不太一样。
为了保持两只虎崽的野性,它们吃的基本是调配过的生肉,以牛肉和鸡肉为主,偶尔也会有鹿肉、鱼肉等比较特别的肉,此外,还有各种维生素矿物质。
时闻领到的养虎崽的补贴,基本都用到两只虎崽身上了。
他们家的虎崽长得也好,油光水滑的,皮毛跟缎子一样,每个星期量体测体重,数据也比野外的虎崽要好。
这种优秀的数据之下,则离不开时闻和燕克行的巨大付出。
现在他们吃饭还要精心调配虎崽的食粮就是如此。
时闻放下盘子,伸手飞快地抱了他一下:“你好细心啊!”
时闻能感觉到燕克行结实的肌肉和身上浅淡的香气,抱了一下后,他不太好意思,很快放开了燕克行,端着盆去喂狗子们。
他一出门,正好对上戈阅三人的目光。
戈阅三人看向他手中的饭盆,简直要“汪”地一声,直接哭出来。
时闻舔了舔残存着肉汁的嘴角,颇为心虚地接受着他们谴责的目光:“那个,你们将菜送进去,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说着,时闻赶忙低头,端着饭盆去给狗子们分饭。
狗子们一看饭盆,就知道能吃饭了,汪汪叫着,在时闻身边激动地跑来跑去。
它们倒挺有规矩,并不阻拦时闻。
等到饭盆前,时闻看它们要凑上来,喊它们:“后退!坐好!”
所有狗子退到离自己饭盆三米的距离,端端正正地坐好:“汪!”
剩下跑在最后面的狼娃还没跑到近前,听到命令,赶忙停下,谁知道冲势太猛,根本停不住脚,一停整只小狗便翻滚了起来,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狼娃压根不在意,一站起来,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时闻:“汪汪!”
那小奶音,一般人根本顶不住。
时闻却不为所动,轻轻将小狗拨开,给其他狗子分饭:“小狗吃不了饭,你喝你的盆盆奶去吧。”
狼娃不服气:“汪汪汪!”
黑娃抬头看时闻一眼,忽然走上前来,用爪子压住了狼娃,将狼娃压在原地。
狼娃立即不敢出声了,只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时闻。
时闻笑了一下,分完饭后将狼娃拎起来,揣怀里,而后对其他狗子说道:“你们去吃饭吧。”
其他狗子一听到这个命令,立即跑上前去,蹲在各自的饭盆前,埋头苦吃。
时闻又回厨房,给虎崽们也端了大盆肉去喂了,顺便在每盆肉的顶上加三块鹅肉。
聪崽跟着虎崽们一起吃特制猫饭,饭盆顶部同样加一块鹅肉。
狼娃被时闻揣在怀里,见大家都吃上饭了,急得不行,“汪汪”叫着,小尾巴一直在时闻胸腹前扫来扫去。
时闻只得给它两小块鹅胸肉,外加把鹅大腿骨拆下来,让它慢慢啃——反正它也啃不动骨头,只能尝尝味。
时闻忙碌着喂家里的小动物的时候,燕克行炒好了最后两道菜。
戈阅三人小跑着将菜端去饭厅,见时闻还在逗狼娃,蔺诚骞连忙招呼:“时哥,吃饭了!”
“好。我洗个手就来。”时闻笑着去厨房洗手,擦干手后,和燕克行一起拿碗去饭厅。
大家好不容易上桌吃午饭了,第一筷子齐齐夹向鹅肉。
等尝到第一口,蔺诚骞便道:“好好吃!这鹅好香。”
时闻之前已经尝过了,肚子也并不饿,更有心思慢慢品尝这鹅。
他说道:“这鹅跟我之前尝到的鹅比起来,味道更清甜,肉质肥厚的同时,也更加紧实,有鹅肉特有的香味,却没什么腥味。”
弓疆:“可能因为放养,它们活动量大,食性杂,更有助于风味物质的积累。”
时闻:“我觉得非常有可能。”
戈阅对鹅研究不深,只啃着鹅肉说:“这鹅好好吃,比那些几千几万的鹅好吃多了,比马老板家的鹅还好吃,更香更鲜。”
马老板是卖时闻鹅苗的那个老板马秉均,之前戈阅他们就说,马秉均家的鹅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鹅。
蔺诚骞道:“老师手艺好,做出来的鹅自然更好吃。”
燕克行停住筷子:“跟我的手艺没什么关系,这鹅确实好,有点类似几百年前的飞龙肉。”
时闻震惊:“飞龙?”这鹅肉还能跟龙肉相比?
燕克行耐心解释:“俗称飞龙,学名是花尾榛鸡,味道非常鲜美的一种鸟类,现在已经成了保护动物。”
时闻看看鹅肉:“那我们明年多养一点。”
大家吃鹅肉吃得非常满足,直接空盘。
吃完饭,弓疆三人自觉去洗碗,时闻则拉着燕克行去看了量。
他们家的鹅蛋比一般的鹅蛋要大,不过智能孵化箱上下两层,一次性孵五十个蛋没问题。
受精的鹅蛋刚生出来时,处于休眠期,只要温度合适,可以直接保存半个月。
时闻小心装在将鹅蛋装进盒子里,放进冰箱保存。
冰箱恒温恒湿,比外面天寒地冻的天气好多了。
鹅蛋只需要孵化一个月左右就能孵出来,等小鹅孵出来,外面正好是冬天,可能大部分时间都要关在牛棚里喂养,到时候反而会比较需要人力照顾。
这也是时闻需要一口气孵一批鹅出来的原因,要不然一只只孵化,一直在照顾小鹅,人的精力都被牵制到里面去了,根本没时间干别的。
还不如一次性孵一批出来,集中照顾几天,等它们稍大一点,就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时闻评估着养鹅的难度,对此充满了信心,鸽子他们都养过,小鹅总不会更难养。
冬天的低温也不总是持续,这个星期,天气就回暖了,偶尔能回到零上。
天气晴了一个星期,每个白天都是晴空万里,每个晚上都是星空灿烂,牧区的景色好得令人心醉。
天气好,时闻便邀请燕克行坐到外面的院子里,点露营灯看星星,喝热牛奶聊天。
偶尔会拉起幕布看电影。
时闻偶尔想起来之前的城市生活,感觉跟上辈子一样。
这天早上起来,也是一个大晴天。
燕克行接了一个野外考察,出门工作去了。
时闻则托请来的马老汉和艾尼将家里的牲畜赶出去,他则背着矿泉水,打算去喂黑蜜蜂,顺便将它们放出来排泄。
这还是热合曼提醒他的。
蜜蜂冬季一般不出来排泄,不过那是野蜂。
野蜂习惯将粪便积蓄在后肠里面,直到春天,才飞出来采蜜及排泄。
对于人工养殖的蜜蜂,因为族群比较大,食物比较充足,最好还是得抽时间,专门创造条件让它们出来排泄。
这种持续晴好的日子就很合适。
时闻戴着防蜂帽,将蜂箱从小亭子里移出来,拿下蜂箱外面的毛毡,让太阳直接晒着蜂箱。
而后,他给外面的大水盘放上蜂蜜,用矿泉水调出蜂蜜水,等蜜蜂出来喝,也促进它们排泄。
天气晴朗,外面却还是有风,也不算非常暖和。
也就是黑蜜蜂比较抗寒,要不然时闻也不敢让它们出来。
时闻打开上面的盖子,静静在一旁等待。
不一会儿,少量蜜蜂飞了出来。
接着,飞出来的蜜蜂越来越多,纷纷凑到扁扁的水盘前面喝蜂蜜水,喝完之后,飞到空地开始排泄粪便。
黑蜜蜂的粪便也是金黄色的,时闻观察发现,它们的体色挺鲜亮,排泄出来的粪便也不多,只有小小的一个点。
这证明它们越冬的情况还好,直到目前为止,这群蜜蜂都很强壮。
时闻将情况记录下来,既然一切都好,那他就不用做什么了,继续给蜜蜂留下水和食物,等它们静静度过冬天就行。
照看蜜蜂也是个细致活,且蜜蜂排泄要持续好几天。
时闻这几天都在照管蜜蜂,牲畜也都请马老汉和艾尼带出去放牧。
这几天,时闻也会将家里的四只鸽子带出来,等差不多到蜂箱这边后,便将鸽子放出去,让它们自由飞回家中,锻炼它们找家的能力。
牧场的生活还挺平静,直到时闻再次看到出现在牧场外面的雪豹。
就它身上的斑点来看,这还是之前那只豹子。
雪豹和时闻对视,忽然就地一躺,隔着铁丝网跟时闻对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喵嗷。”
时闻都服气了,隔着铁丝网问道:“大哥,你还真不跟我见外啊?”
雪豹:“喵嗷。”
可能时闻这次看起来不太凶,雪豹在外面喵嗷了几声,徘徊几步,选了个位置,直接原地起跳,从铁丝网外面跳进来。
这家伙完全不用助跑,也不用借力,跳进来的时候还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轻灵优雅,跟狗子们完全不一样。
它快跑两步,跑到离时闻几米的地方,就地一躺,就这么躺下来。
这么大一只豹子,仰面露出肚皮,几乎与身体等长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眼睛投来善意的目光。
别人时闻不知道,他看到雪豹这样是完全走不动道了。
他将摩托车停好,试探性地走近雪豹。
雪豹不仅不避着他,还扭了一下身子,勾起前爪,露出胸腹。
它那巨大的蛋蛋裸露在阳光下,胸腹柔软的皮毛也裸露在阳光下。
时闻顶不住诱惑,还是伸手,轻轻摸了一把雪豹的胸膛。
雪豹胸前的毛柔软厚实,手感极好,与之相对的是它紧实的胸肌。
时闻经常撸猫撸狗撸虎崽,他家的猫猫狗狗和虎崽肌肉都发育得不错,比宠物猫狗要强得多。
可再怎么强,也绝没有这只在大自然中厮杀出来的雪豹强。
雪豹的肌肉简直可以拉丝了,硬邦邦的,又十分富有弹性,摸上去温度还高,手感真是好得不行。
时闻蹲在那里,从雪豹的胸膛摸到腹部,再摸到长长的尾巴,顺便还摸了摸雪豹毛茸茸的蛋蛋。
不得不说,雪豹的手感真是好极了,还非常配合,随便时闻怎么摸。
时闻从来没有撸小动物撸得这么爽过。
雪豹似乎也被撸得很爽,直接在阳光下眯起了眼睛,喉咙里有点细微的呼噜声,快被撸得睡着了。
时闻轻轻撸过它厚实的耳朵,叹口气说道:“你一只雪豹,老来找我干嘛?”
雪豹:“喵呜。”
时闻:“现在家里也没有宰羊杀猪,要不然还能投喂你点肉。算了,等你下次来吧,下次你来,无论如何,都给你宰头羊,送你半头。”
雪豹眯着眼睛,继续呼噜呼噜,两条后腿伸开,主打一个敞开胸怀。
时闻一边撸豹,一边掏出手机,给周宏忠打电话:“周队——”
“我知道。”周宏忠截住他的话头,说道:“雪豹又去你那了吧?我们这边接到提示了。”
雪豹身上戴了追踪环,它离开领地下山来的时候,周宏忠那边就有提示。
这也是为了人与野兽和谐共处,要不然它老下山来,万一抓了牲畜,伤了人,事情就难办了。
时闻一听他们知道,也不多说了:“那你们过来吧。”
周宏忠:“你稍等一下,我们尽快。现在正在外面出任务,离你那边有点远。”
时闻看看手底下快要睡着的雪豹,回道:“不急,你们先忙,到了之后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就行。”
周宏忠他们一时没有这么快来,时闻闲着无事可做,干脆和雪豹一起晒起太阳来,并发消息跟男朋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