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场当饲养员/受邀至边疆开牧场—— by月寂烟雨
月寂烟雨  发于:2024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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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手爽快,价也没有狠压,讨价还价个两三次,基本能买下来。
逛了一上午,时闻买到37只小羊,其中32只母羊,5只骟过的小公羊。
小公羊骟过后,性情比较温顺,可以跟母羊一起放牧,到时作为肉用羊一起出栏。
买完小羊后,傅蒙从别处过来跟他会合,将三轮车开过来。
各摊主帮忙将小羊一起赶到车上,满满当当装了一车。
两人在车上坐好,傅蒙问:“还要买什么东西不?顺便买点精饲料?羊羔那么小,晚上给它们加点餐,比较好养。”
时闻提出请求:“傅哥有比较熟的饲料店吗?”
傅蒙:“带你去老孙家。他家的饲料不错,一分钱一分货,基本不以次充好,也不骗称。”
时闻:“那我们去看看。”
傅蒙说的那家饲料店就在附近,骑车沿着主路走一段,拐个弯就到了。
没一会,傅蒙将三轮车开到一家门脸稍显陈旧的店前,朝里面喊:“老孙,给你带新客人来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傅蒙!你小子!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今天买点什么?”
傅蒙:“不是我买,是我这个朋友时闻想买点精饲料。你现在都有什么精饲料?”
老孙看向时闻,时闻点点头,表示确实是自己要买。
老孙爽快道:“我这什么都有,看你们想要什么?玉米、大麦、小麦、杂粮、豆渣、麸皮、菜籽饼……菜籽饼是最近才进的,今年的新饼,嘎嘎香,两块三一公斤,你要是喂小羊,我建议你买这个。”
老孙说着,带他们进店。
老孙从货架里面拖出一个大口袋,解开上面的尼龙绳,抓出里面的片状菜籽饼:“都是正宗菜籽饼,源头拿的货,不掺其他东西。”
菜籽饼抓出来的一瞬间,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时闻略看了一下,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先来五十公斤。”
老孙:“爽快!你们自己载回去还是我给送过去?”
时闻:“你这里还包送货?”
老孙:“包啊,怎么不包?来,加个微信,你要什么饲料,在微信上跟我说一声就行,我给你送过去。”
时闻加了老孙微信,看向傅蒙。
傅蒙:“这次你给送一下,我们拉了一车羊,没地方放了。”
老孙:“行,我这就跟你们走一趟,正好认认门。”
老孙说着,喊老婆出来看店,利落地抱了两袋菜籽饼去外面的摩托车捆好,开车跟着时闻他们走。
等到了时闻家,老孙将菜籽饼卸到时闻家屋檐下,又帮着赶羊入圈。
这两天时闻好好打扫过卫生,羊圈里面干干爽爽,一丝异味都闻不到。
老孙一进羊圈,便道:“哟,讲究人,过两年,我们这地方又要多一个养羊好手了。”
傅蒙:“还是你会夸。”
老孙哈哈笑起来:“实话实说嘛。光看这羊圈的打扫消毒,就能看出几分了,再看挑的这羊——羊是时闻挑的吧?老傅你没这个眼力。”
傅蒙:“你又知道?”
“认识这么些年,你喜欢挑什么羊我还不清楚?这羊肯定是时闻挑的。”老孙转向时闻,“你这挑羊、安置羊都心里有数,又肯用心,养出来的羊肯定差不了。”
时闻笑:“我也希望。”

羊羔买回来之后在牧场适应得很好,时闻观察了好几天,确定没问题后才全情投入到下一项工作中。
牧场里有许多事情要做,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时闻决定先清理沟渠。
牧场多年没有使用,沟渠淤塞得很厉害,沟里满是野草。
不熟悉牧场的人,根本找不到哪里是沟渠,哪里是草场,走着走着,走到沟里去也是可能的。
马上就要入夏,牧草需要水源滋养,牛羊需要洁净的饮水,雨水也需要通过沟渠排出去,现在不抓紧时间清理沟渠,错过了牧场的生长季节,今年的牧草恐怕就会长得比较一般。
这天,早早吃完早饭,时闻穿着防水裤,拿着一把大锄头,走到牧场边缘,打算从沟渠上游开始,将它底部的淤泥挖起来。
沟渠宽的地方有一米多,深也有六七十厘米,看起来跟一条小河差不多,实际上,穿过牧场的这条沟渠本来就是由天然沟渠拓宽形成的。
五月初,水还有点冷。
时闻扶着沟渠的岸边,小心踩进沟渠里,噗嗤一下,直接深陷淤泥中间。
在沟渠里站立尚且不稳,想把里面的淤泥挖出来,更是费力。
幸好不算太赶时间,可以慢慢挖,累了就休息。
时闻一下下挖着,偶尔会看到鱼,他便伸手捉起来,扔进岸边放着的大水桶里。
可能因为很多年没清理,里面的鱼还挺多,隔一会儿就能看见一条,偶尔还能抓到黄鳝。
据说这黄鳝是当年湘省带过来的,不知道怎么适应了本地的气候,长得非常肥壮,比在内地中看到的要大的多,也更加肥美。
时闻抓了好几条,都是一斤以上的大黄鳝,背上的颜色都快变成褐色了。
太阳升起来了,晒得时闻脊背发烫,他干一会,便站起来伸手捶捶后腰,顺便观察正在不远处吃草的小羊的情况。
他家的小羊全都适应了牧场的环境,每天太阳升起来后,他就把羊赶出来吃草。
小羊看起来对鲜嫩的牧草很满意,从早吃到晚,直吃得肚皮圆鼓鼓,也不怎么需要时闻看顾。
他过几天闲了,去买两只牧羊犬回来,有牧羊犬看管着,估计连偶尔照看都不用。
到时候再把牧场附近的铁丝网修一修,就万无一失了。
时闻机械地弯腰干着活,脑子里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
正在这时,一条鱼被他挖泥的声音惊动,慌不择路地从草丛里窜出来,正好撞到他小腿上,撞得他小腿一疼。
鱼也好像撞懵了,弹到边上,一动不动。
他弯腰一捞,把底下的鱼捞了起来。
这鱼不是他眼熟的五道黑,看着有些特别。
该不会是什么保护动物吧?
时闻心里嘀咕一声,将鱼放到桶里,弯腰在刚长出来的嫩草上随意擦了一下手,擦干手上的泥水之后,从外套的袋子掏出手机,拍了一下刚刚抓到的鱼,正要查询,忽然听到一阵大叫跟马蹄声。
有人出事了!
他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牧场外面的泥路上,跟牧场隔着薄薄的铁丝网,一匹马裹着滚滚烟尘远远狂奔而来。
马儿可能发了狂,奔跑的时候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意味。
时闻眼尖,看到马背上的青年死死抓住缰绳攀着马鞍,眼睛瞪得极大,身子往一侧坠,眼看快要掉下来了。
很明显,这匹马已经失控了。
时闻见状,赶忙将手机往怀里一塞,将腿从淤泥里拔出来,三两下钻出铁丝网,试图帮忙。
奔马朝他这边而来,不折不扣与他正面对上。
可能因为看到了他,马儿本能地往旁边躲避。
这一换方向,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
马背上的青年更加焦急:“让!快让开!”
时闻犹豫了一下,微微弯腰,做出准备的姿势。
这个时候,要是往旁边一让,马儿撞到铁丝网上或者摔倒,马背上的青年可能会受重伤,摔个骨折还算运气好,万一摔倒脊椎或摔断脖子,麻烦就大了。
一撞之下,青年还有可能被颠下马背,直接被拖行。
那也很糟糕。
几乎一瞬间,时闻就判断出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马儿眼看就跑到他边上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笃定哪怕拉住马儿也不会受伤。
他这么想的时候,直接往旁边一捞,大力扯住了缰绳。
此时时刻,时闻简直大力士附体。
恐怖的巨力扯得马头一歪,冲势立缓,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
马是生物,力气很大,却不像机械那样大到离谱。
时闻一扯缰绳,立刻放开。
马儿被他的力量带动,嘶鸣过后踉跄,眼看着要往旁边摔去。
马背上的青年终于忍不住大叫:“啊——”
时闻再次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直接伸手一提,提着男人的衣领,往旁边滚去。
最后两人滚成了一团,倒在路边的草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时闻很快爬起来,去看那匹刚摔倒的马。
马儿挣扎着站起来,时闻牵住笼头,一用力,辅助马儿站起来,又赶忙抚摸马儿的脖子,摩挲着安抚它。
他就怕马儿受惊之下横冲直撞,给他们带来二次伤害。
不知道是时闻的麒麟血统起了作用,还是动作起了作用,马儿在原地踱了几步,喷着鼻息,慢慢安静下来。
时闻观察着马儿的表情,见马平静了,微微松手放开缰绳。
马儿没再发狂,而是轻踱了两步,到旁边站着。
他这才看向刚刚站起来的青年:“你没事吧?”
青年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没事。多亏有你,刚刚我都担心会不会摔下马,被马拖行。你呢?我看看你的手。”
时闻摆手:“没事,就有些红,连皮都没破。”
弓疆满是感激:“刚刚谢谢你啊——”
时闻正想说什么,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高帮靴的男人策马狂奔而来。
马是好马,男人也格外俊美,这么飞奔而来的效果简直了。
时闻感觉脑子一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呆呆地看着那人。
男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勒马停下,从马上跳了下来:“弓疆,你现在怎么样?摔到了吗?”
青年忙摇头:“没,多亏这兄弟帮着拉了一把。”
男人坐在马背上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站在地上的时候,超过一米九的身高与格外俊美的脸颊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时闻先与他对视,很快避开了目光。
而后又忍不住,将目光挪到男人笔直的长腿上,再从格外修长的手指移到喉结处,而后克制地偏过脸。
转头一看,边上的青年发现他大胆的目光,脸都要绿了。
时闻轻咳了一声,看着远方的草地。
男人问:“怎么忽然惊了马?”
弓疆:“我也不知道,在林子里骑着骑着,它忽然就发了狂,可能是被树枝扫到了。”
“那个,”时闻插话,“应该是马耳朵被马蜂叮了。”
面对两人的目光,时闻伸手一指,指向马耳朵的红肿处,补充道:“马耳朵很敏感的,它多半是痛得发狂。”
男人客气地一点头,伸手:“谢谢你救了我的学生,我叫燕克行。”
时闻伸手与他握手,问道:“燕客行?”
男人微妙地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说道:“克己复礼的克。”
时闻:“我叫时闻,时间的时,久闻大名的闻,顺手的事,不客气。”
两人的手直到现在才放开。
时闻将手放在身侧,轻轻握拳又松开,燕克行的手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燕克行道:“我知道你。”
说着,燕克行的目光落在他满是泥点子的衣服和连体裤上。
时闻低头看了看:“我刚刚正在清理牧场的沟渠,就在那里。要去我家喝点茶吗?我刚刚抓了点鱼,不如中午在我家吃饭吧?我看这位——弓疆有点吓到了,喝点茶缓一缓。”
时闻期待地看向燕克行,正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轻轻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三人牵着马,绕到正门往牧场里走。
时闻将栅栏重新合上:“我最近才回来,牧场没来得及修整,有点乱,不过草长得挺好的,你们可以把马放开,让它们在这里吃草。”
这么大一个牧场,马敞开了吃草,也妨碍不到小羊。
时闻又指前方的大水桶:“我就是在那边清理沟渠,别看牧场的沟渠小,鱼还挺多。”
燕克行和弓疆撒开了马,跟着时闻往桶那边走过去。
他劳作了半上午,桶装满了一半,从上方看下去,黑压压的全是鱼脊。
燕克行看了一眼,说道:“一条一级,一条二级,你运气还挺好。”
时闻:“什,什么?!”
时闻很快反应过来,这下轮到他的脸绿了。
他急忙掏出手机解锁:“我刚刚抓鱼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正想查来着,你看我已经打开界面了,就是没来得及!”
刚好,时闻打开的那个界面跳了出来,他拍照识别的鱼出现在了手机上——扁吻鱼,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时闻:“……”
这是什么破运气!
时闻手忙脚乱地小心将那条扁吻鱼捞出来,放回了沟渠里:“我很遵纪守法的!”
弓疆慢了一拍,这才听明白他们在聊什么,帮着时闻说话:“有时候确实会误抓,放回去就没事了。”
时闻连连点头:“我本来就打算全都查过后再抓。”
燕克行掏出手机刚刚给扁吻鱼拍了照,头也不抬地说道:“知道,就是提醒你一下。”
“谢谢提醒。”时闻将手伸进桶里,将另一条他不认识的鱼捞了出来,这条最眼生,要出问题的也只是这条。
时闻将鱼放进水里,把水桶放至半侧给他们看:“剩下的鱼肯定没问题了,都是河鲈、拟鲤和黄鳝,我都认识。”
燕克行再次拍照,道:“你刚刚捞出来的这条鱼叫裂腹鱼。”
时闻小心地询问:“裂腹鱼是二级保护动物?”
燕克行抬头朝时闻笑了一下。
那就是了。时闻顿觉脸颊发热,他将水桶放好:“所以请你们在这里吃饭嘛?还能帮我把一下关。”
燕克行:“打扰了。”
时闻:“别客气!时间不早了,差不多也该开始做饭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火锅怎么样?”
时闻手艺一般,吃火锅总不会错,火锅料和冰箱里的牛羊肉片都是现成的,再收拾一下鱼,切点土豆,洗点白菜,就齐活了。
三人往时闻家里走。
时闻最近才打扫过家里,里里外外消过一遍毒,此时显得十分干净。
时闻将桶放在井边,带两人去客厅喝茶:“你们先坐一坐,我去杀鱼。”
准备好后,时闻笨手笨脚地在井边摆开了架势。
他以前吃鱼时,杀鱼这一步都是交给摊主处理,还从来没试过自己上手,此时面对生猛的野生鱼类,不免有些放不开手脚。
在井边折腾了好一会,他一条鱼也没处理好。
燕克行从屋子里走出来:“我来吧。”
时闻握着刀没敢交给他:“你确定吗?”
燕克行:“我们常年在野外考察,比你确定一点。”
时闻:“……那我去厨房切菜。”
燕克行:“让弓疆跟你一起。弓疆——”
弓疆连忙在屋里应声:“好的!”
三个人一起动手,火锅很快架上了。
时闻看着一盘盘晶莹剔透的鱼肉,对燕克行说道:“燕先生,你平时肯定会在家做饭吧?”
燕克行:“偶尔。”
时闻:“你家人能吃到你的菜,好幸福。”
燕克行的目光在时闻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我一个人住。”
时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自己一个人住,是什么都得干。”
汤锅很快就开了,三人顾不上聊天,连忙准备涮肉。
现切的鱼肉又薄又嫩,往火红的汤锅里涮几秒就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野生冷水鱼的缘故,鱼肉鲜嫩异常,时闻感觉稍微一抿就化开了,鲜甜的滋味盈满了口腔。
他完全尝不到鱼腥,只能感觉到满满的肉香。
这鱼好好吃!
吃鱼前,时闻有八分注意力放到了燕克行身上,品尝到这鱼肉之后,八分注意力只剩两分了,他专心地吃着鱼,感觉这鱼好吃到简直令人热泪盈眶。
燕克行也将烫好的雪白鱼肉轻轻在料碟里一蘸,品尝完后,说道:“这边的鱼不错。”
时闻接过话头:“是吧,我也感觉很好吃。”
弓疆:“我吃过那么多鱼,这里的鱼可以跟海钓的鱼媲美了。”
时闻转头:“你还海钓过啊?”
弓疆:“是啊,以前的事了。”
弓疆说着,说起了以前的旧事。
大家吃着鱼聊着天,时闻始终有两份注意力放在燕克行身上。
燕克行话不多,接的话却都很巧妙,吃鱼的模样也格外好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时闻不由猜测他的来历。
三个人将桌上准备好的菜一扫而空,吃到最后,连火锅的锅底都变得稍显清淡了。
时闻给两人倒着凉饮料:“好久没吃得这么开心了。”
弓疆举起杯子跟他碰杯:“我也好久没吃得那么畅快了,在你家这吃饭真开心。”
时闻笑道:“那你们下次再来,我看下次能不能弄点红柳过来烤鱼,听人说用红柳烤的鱼也很好吃。”
燕克行:“注意生态。”
时闻:“没问题!我肯定不乱砍滥伐。”
吃完午餐,燕克行和弓疆走之前还帮着洗完锅碗瓢盆。
时闻开始请他们吃饭,多少是有点看在燕克行的脸和身材上,等到他们开始洗锅碗瓢盆,时闻心里是真的感动了。
趁着燕克行去清扫井边,时闻悄悄问弓疆:“弓疆,燕先生是你们的带队老师吗?你们哪所大学的?”
弓疆点头,小声地说了个鼎鼎有名的大学:“博导。”
时闻:“博,博导?燕先生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啊。”
弓疆确定:“你到官网上能查得到的。”
时闻:“你们都好厉害啊。”
弓疆回夸:“术业有专攻嘛,你能开那么大的牧场,也很厉害。”
洗完碗,时闻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他送弓疆和燕克行到牧场门口。
因为上午的事故,燕克行和弓疆互换了马匹,燕克行骑在那匹耳朵被叮咬的马上。
那匹马单看的时候平平无奇,被燕克行这么一骑,显得颇为神骏,很有几分高头大马的样子。
燕克行骑在马上,低头跟时闻说道:“再见。”
时闻打起精神,挥手:“再见。”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再见的一天。
时闻追加了一句:“欢迎你们有空过来玩。”
燕克行点头,轻踢马腹,骑马离开。
弓疆跟在他后面,转头对时闻说道:“别送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时闻笑着挥挥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骑着马的身影越走越远。

照片很好看,却不及他本人风采的十分之一。
时闻往下看,发现燕克行的团队研究的是综合环境科学,发表的论文还挺多。
他下拉专门点开其中一篇文章准备拜读,没想到一打开,满屏都是外文专有名词,毕业早把外文扔到脑后去了的他看得磕磕绊绊,十分吃力,不过大概能看出来,燕克行团队做的事情还挺多。
真是厉害的人。
在时闻努力阅读论文的时候,燕克行正在书桌前工作。
两块巨大的显示屏立在书桌上,密密麻麻,全是外文字符。
他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防蓝光的平光眼镜,字符倒映在眼镜上,再进入他的眼睛里。
因为字符滑动得非常快,倒映在眼镜上闪动的样子,颇有些超现实。
燕克行全神贯注地看着文章,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柔和的音乐在书房里回荡。
他按下电脑的保存键,瞥了眼来电显示,拿起手机接通后放在耳边:“祝佶。”
祝佶:“居然打通了,在干嘛?”
燕克行:“工作。你有正事要跟我说?”
重音在“正事”二字上,充分传达了主人的态度。
祝佶:“啊,对,就阿苟纳山脉北麓那边的事,想咨询你一下。”
燕克行“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祝佶赶忙抓紧时间,把想问的问题都问了。
燕克行一边听一边思考,给出专业的意见。
两人一来一往,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
祝佶松口气:“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等你上来N市,我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燕克行拨弄了一下桌上的笔,“对了,之前聊到的内测,你们完成第一期了吗?”
“完成了,正在联系下一期的测试对象。你对这个感兴趣?”
“今天遇到个挺符合你要求的测试对象,异能等级大概为初级,运气不错,人品也还行,你们要人的话,我把他推给你。”
“你这个评价好高啊!”
“他帮了我学生一把。”燕克行又拨弄了一下笔,将话题拉了回来,“我亲自接触过,确定他符合你的要求。”
“谁啊?我看看有没有印象。”
“名字叫时闻,应该是动物方面的血统。”
“啊,我知道他,麒麟血统,当年他家老爷子也在这边,算是家传,就是血脉有些稀薄,数值涨涨掉掉,今年勉强达到标准,这才被吸纳进来。”
“我觉得他潜力不错。”
“麒麟血统,我国目前就发现了他一个,要是能成长起来,确实非常不错。”祝佶略想了想,“既然你这么说,我把他提到这一批的名单上吧,原本我们把他放到了第二批。”
“我只是推荐,剩下的你们考虑。”
“哈哈哈,知道你不是徇私的人。放心,要是不符合要求,就是你推荐,我肯定也不通过。”
祝佶挂掉电话,从内网调出时闻的资料仔细研究后,将他添到了第一批的名单上。
时闻不知道背后发生的事情。
这天,时闻正在打扫羊圈,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通,却是快递员。
快递大哥:“这里有一个您的包裹,VIP件,是给您放到代收点还是送过去?”
他们这地方偏僻,包裹一般放到镇上代收点。
时闻问:“能问一下是什么吗?我最近没购物。”
“我看看啊。”快递大哥夹着手机帮他看了一下,“寄件方打了码,看不出来,不过包装挺好的,可能是朋友给您送的?”
时闻:“那麻烦您送一下,您那边有详细的地址吗?”
“有。写得挺明白,我知道在哪。您在家的话,我等会儿就送过来。”
快递大哥打完电话,没半个小时就把包裹送到时闻手上了。
时闻将包裹拿在手上打量。
包装还真挺精美,包裹也有一定的分量,就是寄件人那边看不出是谁。
时闻从窗台上拿起剪刀将包裹拆了,拆出一盒试纸跟一个仪器,仪器外面放了一封信,他打开来看,发现这个包裹是J省异管局办公室送过来的。
居然是组织内部送过来的包裹。
时闻在心里嘀咕一声,一目十行地看正文。
信件上说,这是针对异能人士发放的测试仪器,可以根据说明书使用,以便检测自己的最近的状态。
这仪器看起来跟血糖仪似的,也是根据血液查验,不知道有没有从血糖仪那里汲取灵感。
时闻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仪器,打开微信,点开来这里时加的异管局办公室的官方群,确定有这项活动,而后私聊管理员,求证过,确实是异管局办公室寄来的后,才洗干净手,按照说明书取了指尖血,用试纸吸收后,将带有测试条的那端插入仪器中。
仪器的屏幕很快显示出了数值:
神性(Divinity):222
异能(Abilities):150
时闻盯着屏幕,不知道这个数值准不准确。
他之前体检时的结果是神性201,异能137来着。
如果数值是准确的,那么他来这里的短短一个月时间,提升还挺大?
也就是说,他来这里养殖,确实能够提高综合能力,促进他的麒麟血统?
在这里养了一段时间羊,他发现,麒麟血统对养殖来说确实挺有用。
他养的羊胃口好,身体壮实,从不生病,生长速度比同品种的普通羊明显要快。
尤其从不生病这点,作为养殖户,饲养的牲畜从不生病是不可能的。
一批羊从小养到大,多少有点损耗,不可能捉回来是多少只,最后出栏的时候就是多少只。
他养的羊不生病,比起普通养殖户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时闻将试纸和仪器收好,打算按照建议半个月之后再测一次,看看到时候会不会有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闻发现最近养羊越来越顺利了。
他的羊挺乖巧,每天早上打开畜栏的门,它们自己会出去吃草,傍晚又会回来。
可能因为头羊比较聪明的关系。
他家的头羊是只浑身雪白的小母羊。
买的时候只是当普通的羊买的,现在看起来,它颇有种羊的潜质。
除骟过的小公羊外,这一群羊都颇有种羊的潜质,长得很周正,上肉很快,个头也大,一只只跟胖乎乎的云朵一样,非常喜人。
养羊养得比较顺利,时闻便在心里考虑是否要增添其他牲畜。
不过去了两次集市,他没买到合心意的奶牛,只能慢慢寻摸。
牛还没有买到,时闻先收到牧羊犬的消息。
弓疆给他发信息:【时闻,你不是说缺牧羊犬吗?最近看了几家牧羊犬,都是已满月的幼犬,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弓疆:【视频】【视频】【视频】
弓疆:【本地纯种牧羊犬,牧民们说有牧羊犬帮着,工作能减少不少。】
时闻有些意外,他也就当时吃饭的时候跟弓疆提了一嘴,没想到弓疆居然记在了心里,还帮他寻摸了起来。
可能因为他之前救了弓疆,弓疆觉得欠他人情?
既然弓疆都已经帮忙找了,时闻决定去看看。
他询问具体的地址。
弓疆很快回复:【都是在各个村里,有点不好找,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正好这两天我有假,可以申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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