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炮灰开始发飙—— by冷耳
冷耳  发于:2024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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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老板,我们出去玩吧。”
夜色渐渐变深。
宾客也渐渐离开,只是表情极度精彩。
有爱看热闹的,想到自己来沈家参加的几次宴会,都觉得非常有料。
不由期待着下次再来。
有人却被吓到了,生怕波及到自己,下定决心,就算下次沈鸿源亲自来送请帖,也不会再来了。
沈鸿源看着宾客离开后,满地疮痍的沈家后院。
满心满眼的苍凉。
他好不容易约到的方家人!
他马上要到手的项目!
如果没有这个项目,那沈家……
想到这,沈鸿源简直想把沈家所有人都炸了。
把事情闹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陆燃。
打了陆燃一巴掌,火上浇油的大儿子沈星遇。
还有暗地里搞小花招的养子沈星遇。
以及不干正事,半点忙帮不上的二世祖沈星卓。
都他妈去死吧!
但是沈鸿源做不到。
因为方小少爷还在这里,他得妥帖的把人送出去。
于是沈鸿源只能强撑起笑脸。
他对方琛这样任性的小毛孩子完全没有耐心。
在家里,沈星染虽然受宠,但在他面前不也是得乖乖听话?
现在一想到刚刚方琛落水后胡乱喊叫的样子,沈鸿源只觉得脑仁从里到外开始疼。
完了,这个方小少爷回到家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可将方琛送出门的过程中,沈鸿源却发现这位脾不好的方少爷安静得要命。
沈鸿源内心咯噔一声。
这人小子该不会被陆燃那个家伙给吓傻了吧?
沈鸿源正要说出自己今晚说了八百遍的道歉。
一转头,就见方琛一脸感慨混杂着感激的表情。
对他道:“多谢贵公子不杀之恩!”
分明能把他也揣进那个尿了狗尿的池子里,但却没有做。
这不是仁慈是什么!
沈鸿源:“……”
疯了,都疯了!
等他回到客厅。
沈夫人正抱着浴巾子在三楼的走廊上转。
一会儿心疼地高声问一句:“染染,没事吧?说句话让妈妈放心!”
又过了好一会儿,沈星染才从浴室里出来。
他一脸菜色。
不知道是不是那只蠢狗故意的,那泡尿谁都没浇到。
恰好不好全浇到他脑袋顶上。
“妈!”沈星染没忍住委屈起来。
他正要说什么,一低头,却对上楼梯上沈鸿源的目光。
那目光审视中带着些许怀疑。
沈星染擦着头发的手指微不可查的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沈鸿源思索了一阵,也打消了眼底的怀疑。
但还是斥道:“都说了不让你惹他。”
他这话刚说出来,沈夫人先吵吵上了:“干什么干什么啊你!没看到染染这会儿还冷着吗?”
“妈,爸今天肯定很难过,您别说了。”沈星染拉住沈夫人。
这时沈星遇从外面进来了。
他刚刚将从泳池里捞出来的其他宾客都安顿好,又将院子里的工人妥善送走。
做完这些,回来的时候,他身上那件占满了污渍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刘海上甚至有几缕发丝,还粘着些巧克力奶油的痕迹。
别墅一空旷下来,他肉眼可见的疲惫。
进入客厅看到沈鸿源,便下意识皱起眉,问:“爸,他怎么……”
话只说了一半,便又吞了下去。
没人知道他问的是谁。
他默了默,抬头看向楼上走廊里的沈星染。
问:“今天是不是你。”
沈星遇的嗓音很平淡。
似乎因为平日里经常下命令的原因,说什么都带着股笃定。
对上他的眼神,沈星染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躲在了沈夫人背后。
沈夫人见状终于忍无可忍:
“你们父子俩有完没完?今天被推进池子里的可是染染!你们一个个在这里质问什么!”
听到自己母亲这个声音,沈星遇顿时闭了闭眼。
他转身轻轻呼出一口气,才回过身,道:“妈,我在问他话。”
“你你你,沈星遇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吗?”
越是这种情况,沈夫人越心疼沈星染。
看看,在这个家里,只有自己能护着这个孩子了。
沈星染却知道沈星遇没那么好糊弄。
他抿了抿唇,还是站出来,主动解释:“大哥,我不可能做这种事。因为我和陆燃哥的身份问题,你这样怀疑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我是沈家的养子,没了沈家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得罪方家?”
沈鸿源听着点了点头。
他就是想通了这点,才没有追问沈星染。
听完这些话,沈星遇面上却没有动容。
他只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心情追究真相。只是没有下一次。我不想看到你和陆燃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他话音刚落。
这话却不知道戳中了沈鸿源哪根肺管子。
他指着沈星遇骂道:
“行了!刚回到家就吆五喝六。你是在指责我这个家主管不好家吗?”
沈鸿源今晚堆积的怒气全涌了上来:
“今天如果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星遇顿了顿,微垂下头认错。
但忍了许久,依旧没忍住,劝道:“您今天不该宴请方家人。方总监我见过,他不可能因为私人意愿左右项目走向,您这个样子反而让竞争对手……”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沈鸿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冷笑:“沈星遇,你掌权几年长能耐了是不是,敢这样对你父亲说话了?”
沈星遇叹道:“爸,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
沈鸿源骤然暴怒:“你给我跪下!”
此话一出,整个别墅都是一静。
里里外外来来往往收拾这东西的佣人也都停下了动作,探头震惊地看着这一场父子争端。
沈星遇已经担任ceo多年,在外几乎成了沈家的代理人。
可沈鸿源竟然让他跪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星遇敛去了眉眼间的疲惫。
他放下手中的外套,在沈鸿源的瞪视下,跪在了客厅中央。
被高定西裤昂贵布料包裹的膝盖,压在了客厅尚未收拾干净的地板上。
沈鸿源眼底这才闪过一丝满足。
他沉声问:“还记得你爷爷教你的东西吗?”
沈星遇垂眸应道:“记得,万事以家族为重。”
“从你十岁起我就把你带在身边,我悉心培养你,现在又给你那么大的权利,是为了什么?”
“为了沈家。”
跪在地上的男人沉声答道。
“现在,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沈鸿源骤然提高声音。
“是。”沈星遇跪的很认真,“我是您的儿子,是沈家的沈星遇。”
沈鸿源开口,还要再说什么。
忽而,沈星遇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星遇下意识拿出手机去看。
沈鸿源不满:“你给我跪好!”
沈星遇身型僵了僵,一直严肃而沉默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为难。
“父亲,是工作上的电话。”他道。
沈鸿源沉声道:“你父亲在和你说话。”
沈星遇挣扎半晌,终于还是站起了身,“抱歉,父亲。”
他一看到联系人,便匆忙接通电话往往外走:“方总,今天的事很抱歉,但我认为……”
刚刚还在大厅里跪着听训的沈星遇,就这样离开了。
沈鸿源坐在原地,愣了几秒,脸上出现一种茫然的空白。
忽而,他突然发火,将茶几上的杯盏全扫到了地上。
“哗啦”一声,整个客厅碎片四溅,一片狼藉。
陆燃坐在纪旻的商务车里。
陈管家正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冰块,放在纪旻掌心摊开的毛巾里。
男人垂眸认真将毛巾包好。
伸手试了试触感,确定不会有棱角硌到人,这才把毛巾递给后座的少年。
“敷脸。”他道。
陆燃接过毛巾捏了捏。
他脸上的伤并不重,只是被打完在外面吹了点冷风,现在回到车里暖气一烘,觉得热涨涨的难受。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他问。
“医院。”纪旻看他一眼。
陆燃默了默,突然探身去拍驾驶座的座椅:“师傅停车!”
纪旻脑门一疼,伸手把他拽回来,塞后座里放好。
“车开着呢,乱动什么!”
“我不去医院。”
陆燃两只手被他扣在一起,挣扎不得,只能仰起脸看他,“我的脸没事,不需要去。”
纪旻目光沉沉盯着他,没说话。
陆燃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好糊弄,顿了顿,又道:“其他地方也都很健康。”
纪旻不为所动。
陆燃有点慌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大黄,道:“你、你真要让我去,我就让大黄尿你车里!”
前面坐着的陈管家和司机:“……”
在打盹的大黄:“……”
只有纪旻很淡定,垂眸看了陆燃一眼,道:“大黄刚尿过,这会儿尿不出来。”
陆燃:“……”
他浑身绷紧了一会儿,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似乎真的在朝着市立医院靠近。
他逐渐紧张起来:“那、那我尿你车里。”
纪旻:“……”
男人沉默半晌,实在没绷住笑了一声。
一直沉着的俊脸破了冰。
“那你尿一个我看看?”他道。
陆燃:“……”
他没想到男人会这样说,呆了好半晌,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真的很怕医院。
那种萦绕不散的消毒水味,还有花纹素净的天花板。
陆燃一点都不想再闻到,也不想再看到。
如果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进医院。
可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拒绝纪旻。
但很快,男人问出那句话后,又自顾自收敛了表情。
并将一直扣着他手腕的手收了回去。
温暖干燥而有力的触感骤然消失。
陆燃愣了一下,虽然不懂怎么回事,但连忙乘胜追击:
“哈!你那么担心我的身体,该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吧?”
但平时一听到这个话题就炸的男人,这会儿却没多大反应。
只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题,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

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是个人被关在医院里十年,都不会想回那种鬼地方。”
纪旻没听清,皱眉问:“什么?”
“我是说,你万一把我卖进医院里怎么办。”陆燃大声说。
纪旻:“……”
他看了陆燃一眼,伸手在这小孩脑门上敲了一下。
“你稍微有点自知之明,把你卖进医院?”
纪旻“呵”了一声,讽道:
“那医院院长可不得大半夜哭天抢地地给我送回来,并且质问我到底哪里看他们医院不顺眼,才丢了个祸害进去。”
陆燃:“……”
“反正我不想去。”他伸手抱紧了大黄。
纪旻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这是工作需要呢?”
陆燃一脸震惊。
心说你是会拿捏社畜的,不愧是万恶的资本家。
他肉眼可见地挣扎起来。
但最终还是道:“那这份工作我不做了。”
纪旻认真地凝视了他一会儿,没再逼他,抬手让司机换了个方向。
心底思索着,什么时候把凯米勒医生请来一趟。
看到车子在前面的路口转了向,陆燃终于松了口气。
他问:“现在我们去哪?”
“去吃饭。”纪旻叹了口气。
陆燃坐在后座,静静看着纪旻没说话。
纪旻应该是个很冷漠的人。
这种冷漠并非是言语或是表情,而是浑身透着股对别的人别的事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现在,这个人眉目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出一种朦胧的柔和。
陆燃看了一会儿,说:“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嗯?”纪旻一怔。
然后便见面前的少年握拳:“绝对会让你很行的传言,传遍整个京市!”
纪旻:“……”
你闭嘴吧还是。
车子停在了纪旻常去的餐厅外。
想到一会儿有东西吃,陆燃非常殷勤。
他跟个小尾巴似的,又站在了纪旻的轮椅背后,十分敬业地推着轮椅。
一直把人推到无障碍通道前,不动了。
纪旻正靠在椅背上,享受某个小孩难得的乖巧。
察觉到轮椅停下,还愣了一下,问:“怎么不推了?”
刚问完,他就感觉轮椅后一重。
扭头一看,便见陆燃两只脚踩在轮椅后的横杆上,人直接往背后扶手上一趴。
振振有词道:“老板我有点累了,你不是有遥控器吗?这时候应该节约人力物力……”
纪旻差点给气笑了。
“你觉得我是你老板,还是你司机?”他没好气地问。
结果陆燃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快点快点,菜都要凉了!”
纪旻:“……”
果然让他给宠坏了。
刚上班的时候,不让他推,他非要推。
推起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现在倒好,不但不用力推,还要让他驮着。
餐厅的经理走出来迎接。
刚出门,便见一个少年胆大包天的趴在纪总的轮椅后面。
而纪总竟然任劳任怨地,用这种有点奇葩的姿态把人带了上来。
上了台阶后,也没让人下去,竟然就这样带着人从他身边路过,直接进了餐厅。
远远看去,那位不近人情的冷漠纪总,仿佛成了拉车的老黄牛。
任劳任怨地驮着背后的少年看风景。
一直这样将人带到包厢前,纪旻才冷着脸道:“下去吧。”
不用他说,陆燃也跳下去了。
兴冲冲去开门。
他将包厢的大门推开。
里面一些菜品已经上来了。
因为只是他们两个人吃,桌上的东西并没有很夸张。
只有几盘招牌小菜。
但桌边摆着一个圆圆的车厘子巧克力蛋糕。
“还不进去。”
纪旻在背后轻轻推了推少年的腰。
陆燃“唔”了一声,才走进去。
他看了眼纪旻。
纪旻的轮椅停在了另一侧。
陆燃又看了一眼,才慢吞吞在哪个车厘子蛋糕前坐下。
他问:“你不吃吗?”
纪旻抬眸看了眼少年盯着蛋糕流口水的样子。
忍不住叹气:
“看你搞了那样一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对这个颜色的蛋糕依旧保持食欲。”
他现在一闭上眼,还是沈星遇一脸奶油和草屑混着往下流的模样。
“真的啊?”
陆燃很惊喜,当下也不客气,直接拿起勺子挖起一块放进嘴里。
被打断的满足终于续上了。
他吃每一口食物,都显得格外幸福。
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在偷吃的小仓鼠。
可这也使他腮边的红痕变得越发明显。
纪旻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眸,看着餐盘里的花纹。
他没怎么吃东西。
等陆燃蛋糕都干掉了小半个。
他才缓慢出声,像是闲聊般问:“你不考虑出去住?”
“啊?”陆燃想了想道,“本来打算住宿舍的,但是宿舍没办法养大黄。”
“租房子又太贵了,而且……”陆燃眯了眯眼,狠狠地咬下一大口蛋糕,“凭什么要我出去住?”
纪旻手指捏了捏筷子,考虑着要怎么开口让人来自己这里。
又在思索着,自己的这个提议是否太不合理。
但在他思索的时间里,陆燃已经信心满满地冷笑道:
“呵,一个沈星遇而已,不过如此。”
纪旻挑了挑眉梢。
“哦?那你怎么没把沈星遇踢池子里?”
陆燃吃蛋糕的动作顿了顿。
“那是他离太远了,我踢不到。”
纪旻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等吃完了饭。
在陆燃的要求下,纪旻还是把人送回了沈家。
往常他都是把人丢到附近就走。
但这次特地将车停到了沈家别墅大门前。
看着陆燃下车之后,又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降下车窗,看着外面仿佛要奔赴战场的少年。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有事情打我电话。”
陆燃奇奇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但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红肿的脸颊,顿时恍然大悟,朝纪旻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懂,一定不会让自己破相的!”
霸总的前男友,怎么能毁容呐!
纪旻没明白他懂了什么。
欲言又止半晌,最终还是降下了车窗。
他挥手让司机开车。
车子刚开出几米,他又突然道:“退回去。”
司机默默挂了倒挡。
等回到沈家大门前时,陆燃已经带着大黄进去了。
纪旻抚着额头叹了口气。
他没下车,只朝前座的陈管家招了招手,交代了一些事。
陆燃回到沈家时,已经很晚了。
他恰好遇到外出归来的沈星遇。
沈星遇这会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大半夜也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
完全让人想想不出来,不久之前他身上是怎样的一片狼藉。
看到陆燃,沈星遇先是微微皱了皱眉。
他朝外看了一眼,问:“你和纪前辈……”
话说了一半,不等陆燃回答。
他看看少年脸上的红痕,又垂眸看了眼时间,叹道:“算了,你去休息。”
陆燃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带着狗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刚踏进一楼的走廊,沈星遇又出声:“回来,你去哪儿?”
陆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回房间啊,不然我呆在这休息?”
沈星遇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你住一楼?”
见陆燃没说话,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叹道:“像什么样子。”
他放下手,又恢复成平时冷肃的模样,对陆燃道:“你搬到二楼去住。”
说着,没给陆燃拒绝的机会,便叫住了路过的一个佣人,命令道:
“把二楼我房间东面那间房收拾出来,把他的行李搬上去。”
佣人看看沈星遇,又看看陆燃,有些踌躇:“老爷和夫人那里……”
“那也不能让他住下面。”
沈星遇自顾自安排完,没去看陆燃,松了松领带便往楼上走。
可他身后的少年却突然出了声:“我不去二楼。”
沈星遇脚步停住,回眸看他。
陆燃打了个哈欠,嫌弃道:“你们都住在二楼,我住着嫌烦。”
沈星遇眉头再次收紧。
他不容拒绝道:“搬上去,你一直住在下面,让外人看来像什么?”
陆燃又翻了个白眼。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非常高兴地拍了下手:
“不然你把沈星染从三楼赶下来吧,让他住一楼的佣人房。把三楼房间给我收拾的干干净净,我就去住。”
沈星遇转身看向他,沉声道:“我没心情和你闹。”
陆燃反倒笑了:
“明明是你让我搬,我说要搬了,你又说我在闹。小沈总您可真有意思。”
小沈总,外人对沈星遇的称呼。
沈星遇终于正视了面前的少年。
他盯着少年那双漆黑的,弧度乖巧的眼睛,似有什么想不通。
“你怎么……”
但沈星遇依旧没把这句话完全说出来。
他不爱说没意义的话。
这会儿看出陆燃并不是胡闹,而是认真地在向他讨价还价。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道:“可以让你住三楼,但他不会搬到一楼。”
三楼的门没关。
沈夫人正坐在三楼的小客厅里安慰沈星染。
原本听到陆燃和沈星遇撞到了一起,她还来了精神,拉着沈星染的手说:“得让你大哥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点厉害。”
结果一听,沈星遇真要把沈星染从三楼挪下去。
这次沈星染还没说话,沈夫人便坐不住了。
她趿拉着拖鞋就走到了走廊上,高声道:“我不同意!”
听到她的声音,沈星遇额角青筋便是一跳。
这几天,似乎是因为沈星遇回了沈家,又对沈星染比较冷淡的缘故。
沈夫人总觉得自己做母亲的责任心爆棚。
如果没有她护着,染染还不得被赶出沈家?
“妈,你怎么还没睡?”沈星遇疲惫道。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怎么睡?”沈夫人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皱眉看着沈星遇,道:“星遇,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把染染赶走?”
沈星遇深吸口气,尝试平心静气地和她交流:“妈,我没有要赶走任何人,只是让他搬到二楼。”
“染染一直都住三楼,现在你突然让他把三楼让出来,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你考虑过你弟弟会怎么想吗?”沈夫人道。
沈星遇按了按眉心,转头去看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色。
他道:“但你们也不能让他住一楼的佣人房。”
沈星遇很少提“沈星染”或者“陆燃”的名字。
沈夫人反映了一会儿,才分辨出他话里的“他”,是只陆燃。
“什么意思?”
沈夫人刚刚还在和沈星遇“讲道理”,这会儿语气突然变急,“你是在指责我吗?指责我这个妈妈没做好?”
沈星遇张了张口,却没有解释。
沈夫人凝视着自己大儿子,眼眶立刻便湿了:
“沈星遇你有没有良心!”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你爷爷带走,老爷子对你很严厉,每次见到我你都哭着问我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
“你爷爷什么性格你也知道。我冒着得罪老爷子的风险,亲自把你接回来,带在身边自己养,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妈,我不是……”沈星遇的声音软了下来。
“你滚!我没你这么没良心的儿子!”
早在这两人吵起来的时候,陆燃早带着大黄回房间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沈星遇能给他换房间。
更对这母子俩的争吵没半点兴趣。
这会儿他已经收拾好自己要欢喜的衣服,并拿起小狗的宠物香波。
拎着篮子,带着大黄进了一楼的公用洗手间。
等他把自己和大黄都洗干净,再走出浴室时,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
陆燃回到自己房间,发现门前有个佣人等着。
这位佣人手里捧着一个车厘子蛋糕,用一种奇异地,重新评估眼前人价值的目光看着陆燃。
等陆燃走近。
他恭敬道:“这是大少爷让我给您送来的蛋糕,还有这管药膏。”

沈星遇做这种事,完全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可甜品这种东西,吃不到的时候想吃,但吃多了又觉得腻。
晚上陆燃自己干掉了大半个车厘子蛋糕。
剩下小半个,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让纪旻吃了。
齁得他那个不爱吃甜食的老板全程板着张脸。
所以刚刚陆燃看到这个蛋糕,不仅一点都不馋,还觉得有点反胃。
但想到明天还可以吃,还是收了下来。
想到这,陆燃看了看大黄,有点遗憾地说:“可惜你不能吃这个。”
不然喂大黄也挺好。
还有药膏。
陆燃拿起来看看日期和适应症,收起来放到了抽屉里。
在车上,冰敷完之后,纪旻也给他涂过药了。
他脸皮挺厚,估计明天早上爬起来,脸上的伤就好了。
第二天,陆燃照常去上学。
他最近挺忙的,上学期的研究课题终于要结题答辩了。
再加上一个个选修课的作业。
一起压过来,让他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上辈子结题答辩时发生的事,依旧发生了。
丁维窃取了他的实验数据,又在他之前上台答辩。
可丁维没料到。
陆燃这几个月来,每次的实验过程和实验结果都录下来发了朋友圈。
且限定导师组可见。
于是丁维数据一拿出来,台下坐着的老师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没等丁维将自己的课件讲完,便被叫了下来。
后面陆燃正常上台,流畅的完成了课题答辩。
成功拿到这一笔学分。
这让陆燃很高兴。
他上辈子大学中途被退学,现在便格外珍惜这些体验和机会。
等他进了菁英学院,最好能本科就跟着导师发一篇sci。
身上逐渐有了成绩,沈家就算想搞他,学校也会多留意一下。
算了算自己的学分,陆燃干劲儿十足。
于是他给纪旻发了条消息。
大黄不拆家:老板!
这个时间纪旻应该在忙,但意外的是,他竟然回得很快。
大魔王:什么事?
陆燃看看自己曾经的备注。
想想最近这段时间纪旻对自己的帮助,于是很有良心地把备注改成:全天下最好的老板。
他又回道:“老板,我这周周末请个假。”
结果看到这句话,他那位“全天下最好”的老板,立刻回了串省略号。
全天下最好的老板:你怎么老请假。
全天下最好的老板:工资给你扣没了。
陆燃:“……”
他默默把备注又改成了周扒皮。
想到自己被扣的工资,陆燃也很心疼。
但即使是他上学之后工资骤减,纪旻给他的工资也很不错。
算不上多优厚,但恰好能满足一个大学生的日常花销。
如果没有这笔工资,他四处忙着兼职,也没时间这样努力赚学分。
陆燃连忙给纪旻又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好歹把假给请到了。
手机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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