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耳去听程昔嘴巴一张一张在说什么，努力辨别，发现竟然是好地方三个字。
严随被这猫崽逗的想笑，但忍住了声音。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愁了，不该说好地方的，要是去了程昔觉得不好，那真的完蛋。
严随本来只是想带程昔去一个有名的工匠那里做一枚戒指，现在怎么想都觉得这不算个好地方。
思来想去严随放轻动作下了床去外间拿了手机。
严随:［睡了没…］
林卓:［还没有，严总。］
严随:［这里有没有什么很不错的可以玩的地方，能让人眼前一亮那种。］
林卓明白了，这是要哄男朋友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就算是单身，也要在老板恋爱之后迅速掌握恋爱技巧。林卓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从合格这一标准里剔除出去了，因为他没想到。
林卓决定糊弄糊弄老板，保住自己合格的标准
林卓:［严总您昨天安排的工艺店我觉得就很合适，恋爱之中的人需要惊喜，收礼物就可以带来惊喜感，更不用说陪他一起定做一枚戒指了。］
严随反复看了几遍这段话，回复:［合理。］
林卓松了一口气:［严总还有别的需要我的地方吗？］
严随:［除了戒指，还有什么礼物最惊喜？］
林卓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搜索了一份礼物清单转发给了严随。
严随看见链接之后点开，标题是:收到这份礼物的人都哭了！
哭什么？严随皱眉，看都没看就返回到聊天框。
严随:［不要哭，要笑的。］
林卓抿抿嘴，fine，他把这篇博文里的文字复制下来去掉标题发给了严随。
严随:［不错，休息吧。］
林卓看见这句话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老板自从谈恋爱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不过恋爱这方面的问题还是很好糊弄的。
上次严总问如果想要祝福别人平安快乐送什么。林卓当时以为是送老爷子的，结果老板说是一个一岁多的人。林卓提建议让他送长命锁，结果这锁转眼就戴到了小少爷脖子上。
好家伙这是谈恋爱谈魔怔了，把老婆当奶娃养吧。
咱也不敢问。
严随又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掀开被子躺到了程昔旁边把人揽进怀里，总觉得一切太虚幻太跳跃，怀里的人也真真假假抱不紧。
“唔不要……”
怀里的人小声呢喃，严随凑过去听，隐约听到了复健两个字。
不要复健，什么意思？
“没用……”
严随拍拍他的腰，回答他的梦话:“有用。”
“做不到的……”
“可以做到。”严随说完之后勾了勾唇角，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跟一个做梦的人说什么话呢。
“宝贝晚安。”严随低头亲在了他额前碎发上。
程昔早上快十二点的时候才起来，坐起来许久之后他还是恍惚的，他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
出车祸之后医生曾建议他可以坚持复健，四五年之后有可能会和正常人一样。
四五年，有可能。
这些字眼几乎让他丧失求生的希望。而坚持了整整两年之后他才能在缓慢走路的时候不被看出来端倪。
他放弃了，这条路望不见尽头。
后来一些综艺节目找到他，他全都拒绝了。他不想跑动起来被人指着说:他现在是个瘸子。
程昔躺倒在床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努力回想这个梦里的细节。
梦里，有个人握着他的手引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告诉他:有用，可以做到，你可以做到。
真是离谱。
程昔坐起来抓抓头发，严随已经走了，不止走了应该都快回来了。
这场秀结束还有品牌的专场秀，也是在这里。严随这阵子这么忙，估计这几天过去了就回国了。
想这个干嘛？程昔觉得有点可怕，现在他已经快离不开严随了。真的像个猫一样，只想往他身上钻。
程昔叹了一口气，上网搜索了一下昨天邀请自己的品牌。
是个国际大牌。而且既然是主动邀请，那自己的位置肯定不会差。
门开了，程昔看过去，严随回来了。
这次换程昔问了:“顺利吗？”
严随松松领带:“情况不太好，但也没我想象的糟。国外这一块是我疏忽了。”
“早饭吃了吗？”
程昔摇头:“刚醒。”
“出去吃吧，吃小牛排。”严随走过来朝他张开手心，有一个彩色的玻璃小球。
“这什么？”
严随笑了笑:“公司墙上的，走的时候刚好就掉下来滚到我脚边了。可能是知道我急着回来见你，也想见见你。”
程昔抬头看着严随满是笑意的脸愣住了。

这是个手工店。
程昔仔细打量店里的构造，夸张又神奇，很吸引人。头顶天花板是玻璃做的，玻璃上面堆着五颜六色的弹珠和彩纸，好像一个乐园。
里面展台弯弯绕绕的也不规则，每个没有出口的小走道尽头都有一个玻璃展箱，里面有一只卡通玩偶。
看有人过来，里面出来一个人。是个白胡子比他头发都长的胖老头，看着像动漫里的人物，和善得很。
“确实是好地方。”程昔喜欢这里，很有设计感，“像是童话世界。”
严随听见这句话放下心来，随着他的步伐跟在身旁边走边说道:“来给你做一枚戒指，和我的配一对。这个匠人很出名的。”
嗯？程昔转身:“现在戴一对做什么？你打算一个戒指就把我收买了吗？”
“不是，就是想和你戴一对。”严随摸了摸无名指的戒指说道，“你的户口我让人重新转到老爷子之前一个战友家里了。”
程昔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转？”
为什么转……程昔想到，不会是要结婚吧？？？
果然，严随看他这反应觉得有些失望，问道:“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老天鹅，太快了吧。这是哪里来的亲了就要负责一辈子的老古板。
程昔有些慌张:“我们不是才确定恋爱关系吗？”
严随皱眉，觉得似乎确实是这样，改口道:“我太急了。那……这个戒指就当作普通礼物吧。”
好家伙，都说出来了又当普通礼物，戴上心里怎么也不会觉得这个普通啊。
之后程昔别别扭扭的跟着严随量了手指的尺寸，选了样式之后回到了车里。
他是想轰轰烈烈谈个恋爱，付出和被爱都想拥有，但自己毕竟不是书里的人。对严随很有好感是真的，撩他也是真的想和他恋爱，但说要结婚……
想到这儿程昔又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复杂。先是他装猫骗人家对自己好，然后又看着这完美猛1眼馋，撩了又撩确定了关系，想着反正不是现实世界，能轰轰烈烈谈个恋爱也算是值了。
严随这边呢，最开始对自己好是因为以为他是橙昔，现在具体什么感情不清楚，但至少是喜欢自己的。
说实话，两个人的爱都不太单纯。
再者，要是真结个婚，他突然消失回现代世界，或者真的突然变回一只猫……
对严随太残忍了。
程昔想到这儿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怎么就没想到他走了之后严随怎么办。可这撩都撩了也到手了，而且越看越喜欢，没办法。
岂止越看越喜欢，程昔觉得现在已经可以把严随放到超级喜欢的列表里了。
“在想什么？”
程昔回神，说道:“想……主办方邀请我参加另一场秀，也在这里，可能要半个月不回去了。”
“好优秀，大模特。”严随轻轻拍拍他的头，“等回国了，签你当代言人。”
“啊，不要吧，谁会买我代言的东西呀。”
严随笑了笑:“没事，拍平面，在商场有大海报的那种。”
完了完了，负罪感又来了。严随怎么这么好啊……
“昨天因为封黎不开心了？”严随又问，昨天就觉得程昔心情不好，但当时也没问，想着等开心点了再说。
程昔点头:“他可能是……不喜欢你？我告诉他我们恋爱了，他就不太高兴了，以前睡前我们还会视频聊天的，昨天他连话都没有说。”
视频聊天，严随皱眉:“我和我的朋友，晚上不会视频聊天。”
你和你的朋友，连聊天都不聊天。
“没关系，回国之后办几个聚会，让你多交点朋友。”
程昔点头答应下来，但心里还是觉得封黎有点奇怪。难不成……是对严随有意思？
不行，要真是这样，父子关系或许就要有裂缝了。在他心里，现在严随天下第一重要。
“我明天就要走了，林卓留下陪你。他不跟你视频哥哥可以跟你视频，找你方便的时间打给我，不用管时差。”
又来了又来了，严随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人命。
“那要是国内是凌晨三四点呢？”
严随笑着侧头看他:“你会那时候给我打电话吗？”
程昔可爱的嘿嘿了一声:“不会。”
前面开车的林卓:我应该在车底。
第二天严随回国之后程昔彻底没了事做，每天跟着林卓到处逛，买买东西吃点喜欢的。好在封黎又突然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严随工作忙的时候还能和封黎聊聊天。
戒指也做好了，林卓取回来送过来的时候程昔觉得心里有点负担，也就没戴。
正式的秋冬品牌大秀结束之后，封黎也来到了这个城市。邀请程昔的品牌叫菲乐丝，国内也有两个模特队会参加菲乐丝的冬装大秀，封黎也在其中。不过两个队都是普通位置。
模特队的酒店也是程昔现在这个，林卓知道之后把封黎安排到了程昔房间对面的那间。
菲丝乐的大秀在下午六点钟开始，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这场秀主办方要求的比较多，前后光改灯光布局彩排就三次。封黎本来心里还是别扭，但这几天相处下来看到程昔小太阳还是这么活泼可爱，对他也依旧这么热情。
放不下。
明明是他第一次见面就追上来说是自己粉丝很喜欢自己的，怎么就突然跟别人在一起了？
回酒店的时候封黎坐了程昔的车，林卓来接他们回去。车上两人各怀心事，气氛也安静的很。
程昔在看微博。就在刚刚，他上了一个位置不太高的热搜。
#严昔 菲乐丝#
这种等级的大秀，明星都挤破头想拥有去看的资格，而一个刚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模特却能走领场的位置，压轴大秀结束群展的时候还站在了差不多靠中间的位置。
有夸他气场强的天生该吃这晚饭，有羡慕他是严家人的机会好过所有人，有说他抢资源挤掉别人位置的。
程昔回了酒店之后还在看，一时觉得有些恍惚。
现实世界里他唯一一次在热搜榜上出现的时候，关联词是车祸，在这里倒是不一样的方向。
程昔出神的看着手上的戒指。如果可以的话，许愿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门铃响了，程昔以为是林卓，开了门之后却见到了封黎。
封黎有话要讲，神色犹豫，门开后看见他笑脸才真正坚定下来。
“我……听季先生说，你不是严家的孩子，是吗？”封黎继续，“你跟他在一起是被迫的还是真心的？”
说到这里封黎顿住了，严随对他那么好，应该不是被迫的。
“如果只是因为他带你回家还对你好，那我也可以做到。”
“严昔，我追你好不好？”
林卓刚按着boss的要求订好餐厅，推开门就听见了这一句，他又默默的关上门回了屋里。
报告老板，撬墙角啊这是。

严随下飞机刚上车就看到了林卓的消息，他皱着眉看手机，想着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盯着他家的猫不放。
回老宅的时候严铮铭还跟他说如果不喜欢昔昔的话自己就要继续追了。离谱，哪轮得到他。
严随回复林卓:［。］
林卓仔细看着这个句号，一方面觉得老板可能只是无语，一方面又觉得这个小小的圆里蕴含着无限的想法。
比如:我马上就踩着这个风火轮来鲨了他。
有这边公司的司机去接，林卓在酒店房间里安静的等。不敢出去，害怕出去之后万一这还没表白完，多尴尬。
等啊等，林卓在司机给他发信息说到酒店楼下之后才出门。
一开门，他两眼一黑。不仅没表白完，走廊里两个人还抱在一块了。
程昔注意到林卓出来了，放开了封黎朝他笑笑:“我和林助理要去吃饭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封黎点头:“好。”
林卓懵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还没等他说句什么，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严随没说今天要来，听了林卓的建议要到了才告诉程昔，这叫惊喜。程昔扭头看见来人是严随果然惊喜得很，哇了一声冲过去扑进了严随怀里。
严随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扶着他的腰把人放直。
“你怎么来了呀？你不是说今天好忙好忙的吗？”
“惊喜，想见你。”严随说完情话又怕程昔觉得自己骗他了，补了一句，“说在工作是林卓教的，本来不想骗你。”
林卓:那行吧。
封黎看着两人互动，脸上的笑意沉底，转身回了房间。
林卓看着这一遭是彻底不懂了，这是什么，友情拥抱？看着程昔和严随一块回了房间，他闭上了嘴，决定不说了。
严随这次来这里的决定做的匆忙，没来得及买什么礼物，只是去机场的时候在附近的小店转了一圈，买了一个拇指高的毛绒香水小熊，香味淡淡的。
总之，是哄孩子的东西。
“哄小孩的东西，来的太匆忙了，也是下查机票看有一班飞机马上飞才临时做的决定。”严随坐到沙发上松了领带。
程昔喜欢的很:“糟糕糟糕，竟然被这么幼稚的东西哄到了。”他笑眯眯的把熊放在桌子上，过去跨坐在严随大腿上，哼着小曲和他碰碰额头碰碰嘴唇，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
“对了，刚刚封黎跟我表白说要追我，我说我喜欢你他才放弃的。”
严随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把人又往自己身上按了按:“我下飞机的时候林卓说他在走廊跟你表白，路上二十五分钟，到了之后你们两个还在门口。他放弃了这么久？”
“不是，他后来说可能只是觉得我活泼可爱招人喜欢，既然我不喜欢他那就算了，还是朋友。我们后来聊了点别的，他就是没谈过恋爱，刚好我跟他关系不错，别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像是喜欢的样子。”
“聊了点什么？”严随追着问。
程昔:“聊回国之后一起吃饭，明天一起去看展。”
“不许。”严随皱眉，“他对你有想法，不要再见了。”
“哎呀没什么想法，我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呀，嘿嘿。”程昔和他抵住额头，放低了声音，“你不是也特别喜欢吗？”
“这不一样，我们是爱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喜欢。而他也想和你确定恋爱关系，那你就应该为了我而疏远他。”严随有些严肃。
程昔揪住他的脸扯了扯:“现在还挺会说，封黎说了是他太冲动了，其实只想让我当他弟弟。”
“也不行。”
“这怎么不行？”程昔直起身，跪跨在他腿两边居高临下俯视他，“总裁不能这么霸道，电视里的都是骗人的。”
严随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电视里有没有告诉你，恋爱要专一，身边不要有这些七七八八的人？”
程昔被他堵了一句，泄了气。也是，忘了顾及严随感受了。
“那算了吧，我少找他。但他要是找我吃饭，我还是要去的。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不能没有这个朋友。”
严随也退一步:“偶尔去。”
程昔点头:“偶尔去。”
这件事情愉快的解决了。
程昔想到林卓说过的今晚订了餐厅不在酒店吃，问道:“林卓说的出去吃是你安排的吗？”
“嗯，是。我看了你给菲乐丝走的秀，非常厉害，像个小王子一样闪闪亮亮的。”
“啊――你看了。”程昔有些不好意思，走秀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肯定没笑起来好看的。
“看了，特别好看，”严随说完之后拍拍他的腰，“起来，吃饭去。”
“可我刚刚邀请了封黎和我一块吃饭，自己去了不叫他是不是不太好？。”
严随垂眸。不爽，真的不爽，但还是不能太小气。
“可以，叫上一起来吧。不过他大概不会和我们一起去。”
程昔觉得也是，马上在手机上给封黎发了消息。在严随的注视下，聊天框里缓缓的出现了两个字。
严随:…
这已经不是不识趣了，严随觉得这人可能是成心来捣乱的。
出发的时候林卓突然被告知成了三人行。他订的是间情侣餐厅，他提前踩过点了，这地方的气氛在灯光和音乐的衬托下非常暧昧。现在突然加了一个情敌……
林卓问他:“严总，我订的是情侣西餐厅，现在三个人的话是要换一换的吧？”
严随:“订个西餐厅就可以了，这个明天我和他单独去。”
“好。”
封黎确实是故意来碍眼的，不过也不算。季思昭告诉他严昔也是外面带回来的，后来才去的老宅，应该不是哪家的私生子。
他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车上，封黎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后面两人正在交谈。
“来之前跟负责你活动的经理聊了两句，她说下一步要安排你跟着颜客的模特队一起参加大秀，最近的两场大秀时间是冲突的，国内一个国外一个。她问我你更倾向于在哪里发展。”严随问他。
如果在国际上发展，严随可能很多时候都帮不上什么忙，但在国内的话，还是有很多方向护着他去闯荡的。但严随想听程昔自己的想法。
程昔听到这儿，那种恍惚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他之前也面临过这种选择，也是在一次品牌大秀之后。
国内外最大的差别是，国际模特的话可能直到退出这个行业，都会一直活跃在秀场上，当成职业专业模特；而在国内发展不同的点在于，可以有很多出名招揽粉丝的办法。
一个为了舞台，一个为了红。
当时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国际舞台，而意外发生在做出选择的六个月后。
他不知道这世界到底在复刻什么，但这次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我想在国内，和你在一起。”
这次，他要走另一条路。

事情的发展出乎程昔的意料。
三人吃了一顿近乎无言的晚饭之后，程昔接到了颜客郝经理的电话。
郝经理跟他讲了一下之后对他的包装和活动安排。
“怎么？”
车里，严随看程昔挂掉电话之后脸色不太好，问道。
程昔摇摇头，强颜欢笑:“没事，你已经告诉郝经理我要在国内发展了吗？”
严随点头:“吃饭的时候林卓去沟通的。出什么问题了？”
封黎也在车里，听着两个人一来一回的交流隐约明白了程昔留在国内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严随。
他怎么能留在国内呢？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机会，不会有哪个模特不想永远走这种一线国际大秀。事业粉封黎不满程昔的选择:“见面的机会那么多，你也要想想自己的前程怎样才是。”
来之前，季思昭告诉他这两个人的关系是包养，以至于他心里纠结又气愤到不行。可今天他看到严随对程昔无微不至的样子，也不像季思昭说的那样。
心里稍微有些释然。
程昔确实没有明确表达过要追求自己，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如果回国发展走流量模特的路，那国际上有些大秀就不会再邀请你了。”
严随还不知道这些，问封黎道：“为什么不会邀请？”
封黎：“国际很多大秀为了维持自己的口碑，不出舆论错误，都会选择专职模特圈的专业模特。很多靠营销和综艺走红的模特都会避开。”
他看向程昔：“昔昔，你先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昔这时候才想到还没告诉严随这些。
“没什么，就是经理说有一场四大品牌的明星表演秀，想让我和一个明星配对走一场。”程昔脸色隐隐发白，严随看出他不对劲，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不想去？”
程昔点头：“不想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现实世界里他是选择了在国际大秀里熬资历，是到了最后火起来有名气之后那年的冬季星秀展才请了他，和一位正当红的女明星穿同款走了秀。
为什么现在就到了这里，他已经改变了他的选择，为什么反而事情加速了？
“严随。”程昔抓住严随胳膊，“我不去。”
这时，林卓惊呼了一声猛打方向盘避开了前边不受控制逆行飙车的那辆。
林卓：“拐角突然冲出来一辆车，太险了。”
程昔因着惯性倒在了严随怀里，严随感受到他心脏剧烈跳动，抱住他轻轻拍了拍后背：“没事的，是意外。”
程昔还在发抖，刚刚的事情几乎又把他带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带回到毁掉他一生的事情中。
那是他心中永远不会忘却的梦魇。
“哥哥我不去。”程昔有些慌张的紧紧抱住严随，“严随哥哥，我不去。”
“不去，我们不去。”严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但怀里的人情绪似乎是越来越糟糕了，不止一直发抖，还好像听不到他的话一样。
“昔昔？”严随拍拍他的背，“怎么回事？”
终于意识到了程昔的情况不太对，严随马上抬头：“林卓，去最近的医院。”
“好。”
到医院之后程昔的状态依旧是有些恍惚的，脑海里那场车祸不停回放，车辆碰撞的声音在他脑子里无限放大。
最后打了一针镇定。
病房门外，医生正在跟严随沟通。
“一切都正常，其余的要等他醒来才能知道。不过这种情况应该是受过刺激，潜意识层面对这样的事情比较抗拒抵触。他之前出过车祸吗？”
严随面容严肃：“没有过，保护的很好。”
医生：“那就等他睡醒之后再说吧，不用太担心，身体没有任何状况。”
“好。”
程昔再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到国内了。入目装潢场景陌生，空间构造也不像是在屋里。
“醒了？”
程昔眯眯眼，适应光亮。
“这是在哪？”
“私人飞机上，带你回去。”
程昔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严随合上手上的笔记本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昔摇头，朝严随抬起了手。严随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放在了自己小腹上：“马上回家了，别怕。”
严随只知道他在怕，却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但也舍不得问。
程昔感受着手掌上的温度：“我觉得我要走了。”
“去哪里？”
程昔摇头，笑容有些苍白：“不知道去哪里，或许是变成小猫？”他努力把笑容换成以前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感觉有人在催我走诶严随哥哥。”
严随把他的手捏的更紧了：“不会的。“
程昔看着严随的侧脸，觉得这段时间他真的很快乐。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像是偷来的。
而现在倒计时好像已经开始了一样，告诉他马上就到出车祸的那天了。不管自己再怎么改变选择，事情还是要走向最终既定的结果。
不知道真的发生了之后他是会死掉还是幸运的保全自己，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无忧无虑有人保护着的严家小少爷。
“那个活动我去吧，星秀展那个。”
“怎么改变主意了？”
程昔假装思索：“嗯……好活动，就想去看看。”
“好，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想赌一次，不躲了。
在现实世界里，他就是在星秀展后出的车祸。而这次他想看看命运到底是在跟他开玩笑，还是上天怜悯，让他重来一次。
严随这几天总有点不安。程昔这几天格外黏人，动辄要亲要抱，睡觉也要睡在一起。
不是不喜欢，是觉得程昔有些心事没有告诉他。
程昔不是不说，只是这些事情难以让人接受，不如不说的好。如果一切都会按照以前来进行，没必要再多一个人替他烦恼。
晚上程昔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严随正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在桌前摆弄，看他出来之后朝他招招手：“昔昔过来。”
“什么东西？”
严随把盒子打开，拿出了一个银质的小镯子。很细，上面有个小小的锁。
“又送锁？怕我跑了？”程昔在他旁边坐下，凑过去亲亲他耳廓。
这几天看严随越看越好看，恨不得被这人装在口袋里去哪都跟着。
“不是，这是今天早上在寺里求的。保平安。”严随目光温柔，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感，看在程昔眼里有些虚幻。
严随给他戴上，弯腰亲了一口他手腕：“等你年龄再大点，就嫁到我们严家，到时候把家里那个祖传的给你戴上。”
程昔没说话，心口满满胀胀，情绪纠缠又复杂。
片刻后，他道：“现在结婚吧，明天醒来就结。”
程昔跪在沙发上从背后揽住他脖子：“明天就结，好不好。”
明天白天就是星秀大展
严随笑了：“当然好，这么想跟哥哥结婚？”
“想死了，喜欢的不行。”程昔有点想哭，没有人像严随这样对过他，温柔包容。
尽管这份感情开始于一场欺骗。
“那我要是变回了猫怎么办呢？”
严随笑：“哥哥等你变回来。”
程昔终于问出了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如果我不是小猫变得，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