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挺好看的?
就是布料太少,凉飕飕的。
江哥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强。
他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心想裙子这玩意儿是谁发明的呢?
眼看着倒计时还差几分钟,江寻这才停止了对镜欣赏自己的美色,光着脚走到门边,静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
外面,傅晏礼还在对着电脑开会,似乎没察觉到这边的情况。
江寻侧身,悄无声息地从门缝里钻出来,动作神态还有些许不自在。
就在这时,原本正专注看着电脑屏幕的傅晏礼突然撩起眼皮,朝这边看了过来。
男人沉静的黑色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目光赤裸而直白。
在这样的注视下,江寻若无其事地走到办公桌对面,近距离地闯入了傅晏礼的视线。
蕾丝吊带上衣,露出白皙的双肩和锁骨,衣摆很短,露出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纤细的腰仿佛一只手掌就能握住大半。
短裙也很短,堪堪遮住了臀部,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皮肤如牛奶般莹润光滑。
猫耳朵发箍和猫尾巴,可爱又性感。
偏偏江寻还长了一张俊秀漂亮的脸蛋,一双眼尾微微下垂的小狗眼显得无辜而天真。
尽管傅晏礼已经看过了江寻各种各样的模样,但这一幕还是极其具有冲击性。
身体某处给出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尽管体窜起一股来势汹汹的火,但傅晏礼表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依旧端正而从容。
“今天就先到这儿,大家辛苦了。”
说完这话,他便结束了会议。
办公室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暧昧。
江寻直接坐在了办公桌上,侧身看向傅晏礼,对上了那双浸满了欲望的幽深目光。
他嘴角微微牵起,刻意拉长了语调,“我好看吗?”
清朗中带着几分温软的嗓音,像是含了一颗甜而不腻的糖果。
傅晏礼依旧端坐在办公椅上,他喉结微滚,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如刚才沉稳,低沉发哑:“好看。”
像一只爱撒娇却脾气不好会炸毛的小猫。
“小寻,这是办公室,你想干什么?”
明明已经猜出了江寻的意图,他却还是要明知故问,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经。
江寻抬起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头上戴着的猫耳朵,“今天心血来潮,想玩些新花样。”
他还真的没有和傅晏礼在办公室里做过什么,顶多就是亲亲抱抱。
“新花样?”傅晏礼边说着,边站起身。
他不疾不徐地绕到江寻身边,双手撑在江寻两侧的实木办公桌边缘,俯身逼近,缓缓从喉咙里碾出一句话:“什么新花样?”
傅晏礼紧盯着眼前的人,不曾转移一寸目光,手却放在了江寻身后的尾巴上,干净修长的五指抓着毛茸茸的尾巴轻抚着。
手感极好,令他爱不释手。
江寻屈起食指在实木桌面上敲了下,“这儿。”
随后又扫向另一边的高大落地窗,抬起眼皮对上傅晏礼灼热的目光,柔软的唇微微翕动:“那儿。”
“还有……沙发。”
傅晏礼撑在桌边上的左手陡然收紧,骨节屈起,手背上青筋线条清晰分明。
随后那只手从卓边移开,转移到了江寻那截裸露在外面的细腰上,略有些薄茧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低声询问“宝宝,你确定?”
“傅晏礼你废话很多。”江寻双手往后撑着办公桌面,上半身也后仰着,光着的脚丫毫不客气地踩在傅晏礼身上。
随后扬着下巴,用命令式的口吻说了句:“赶紧亲我。”
果然是一只脾气不好的小猫。
傅晏礼温热的掌心圈住江寻的脚腕,将人拉近了些,再俯身吻住了江寻微微张开的唇。
“小猫儿,今晚你恐怕都不能休息了。”
深夜,公司大楼里零星亮着的几盏灯光也熄灭了。
总裁办的两位秘书也早已下班。
只有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灯火明亮,办公室的主人还在辛苦工作着,兢兢业业,努力耕耘。
中宇集团的大楼很高,从这里往外看,能看到A市最繁华的夜景,灯红酒绿,五光十色,漂亮得令人眩晕。
江寻不知道站在窗边看了多久,却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
你见过凌晨三点的A市CBD夜景吗,江寻见过。
他眼睁睁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天色从墨蓝变为幽黑,天边再逐渐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临近天亮的时候,江寻直接累得睡了过去。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等江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皱着眉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神情有些呆愣地抱着被子看着周围的环境,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他这是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外面气温炎热,屋里空调的温度很舒适,床头柜上放着那套猫男郎套装,叠得整整齐齐。
江寻羞耻地咬了咬牙,掀开被子下床。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黑色衬衫,不用猜也是傅晏礼的。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一看来电显示,是便宜哥哥的。
江寻揉了揉酸痛的腰,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当他开口时连他自个儿都惊了,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
“找我什么事儿?”
江怀瑾一听这声音,顿时拧了拧眉,“昨晚去哪儿鬼混了?”
江寻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竟然还是温的。
他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张嘴就来:“傅晏礼办公室,陪他加了一晚上的班。”
“果然不能加班,我这腰酸背痛的。”
电话那边的江怀瑾嘴角微微一抽,不用猜也知道此加班非彼加班。
他呵呵一声,凉飕飕道:“帮我转告傅晏礼,小心肾虚。”
江寻嘁了一声,“用不着你瞎操心。”紧接着不耐烦地问了句:“你找我什么事儿,没事我就挂了。”
“小兔崽子,你现在跟你哥说话就这么没耐心是吧?”
江寻微笑:“哥哥,你有事就赶紧说。”
“那个……是这样的。”江怀瑾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林简的生日快到了,你跟他关系好,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江寻哟了一声,“怎么着,你也想老牛吃嫩草了?”
江怀瑾:“你哥我还没三十,正值盛年。”
江寻:“哦。”
他三年前就觉得林简和江怀瑾有发展的可能,本来还想撮合撮合的,虽然后来放弃了。
但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背着他勾搭在了一起。
江寻在心里幽幽叹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挂了电话,江寻扶着腰,慢吞吞地走进洗漱间里刷牙洗脸,再换上昨晚穿过来的T恤和长裤。
傅晏礼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江寻正在换衣服,裸露的上半身有不少斑驳的痕迹,两边腰侧的位置有明显的指印。
如果傅晏礼此时将双手掐在那里,正好能覆盖。
“看什么看!”江寻被折腾了一宿,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他边说着边弯腰把T恤穿上,走到镜子前一看,还能看到白皙的脖颈处有两道明显的印子。
现在是夏天,穿得少,又不能围围巾,就算穿有领子的衬衫也挡不住,一眼就能看出来。
傅晏礼像是没察觉到江寻的怨气,还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对着脖颈轻吻了几下。
江寻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脸,同时屈起胳膊肘往男人身上撞去,“不许亲了,都怪你。”
傅晏礼胸腔里震出一声很轻的闷笑,他不亲了,只是附在怀里人的耳边,低低地开口:“睡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在这儿吃还是在外面吃?”
“这儿。”江寻的双腿现在还有软的,懒得出去。
没过多久,傅晏礼就把提前准备好的餐食端了进来,都是些清淡可口的饭菜,还是温热的。
把给江寻舀了一碗奶白色的鱼汤,“我现在要去开会,大概一个小时结束。”
“你好好吃饭,下班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去。”他边说着边抬手放在江寻的蓬松凌乱的短发上揉了揉,“行吗?”
江寻喝了一口鲜甜味美的鱼汤,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于是打算不跟傅晏礼计较了。
“知道了,等你。”
江寻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吃完了饭,这会儿觉得身体舒服了点儿。
虽然昨晚是累得够呛,但是在劳累和愉悦这两者中,后者是占上风的。
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惩罚还真算是奖励。
江寻双手合十弯腰一鞠躬,感谢六老师为我走后门。
二鞠躬,感谢六老师……
再鞠躬……
六六六:【滚。】
一个小时后,傅晏礼便准时回来领着江寻回家。
从休息室出来,偌大的办公室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凌乱的办公桌已经收拾得整齐干净,以及那扇落地窗和沙发。
倒是一想到昨晚他和傅晏礼在这些地方……江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这里是办公室,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进来,或者明天就会有人坐在他和傅晏礼曾经缠绵过的沙发上。
傅晏礼把江寻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故意问他:“在想什么?”
“没,回去吧。”
公司最近的项目算是忙完了,明后天是周末,傅晏礼不用加班。
他载着江寻回公寓,把已经有六十几斤重的成年萨摩耶丧彪带上,两人一狗直接开车回了江家,傅晏礼晚上也理所当然地在江家住下了。
只是江世渊一看到江寻脖子上的吻痕,就对傅晏礼没什么好脸色,得知傅晏礼要留下来后,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傅晏礼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受任何影响,依旧从容自然地跟邓舒聊着天,气氛无比和谐。
江世渊只能抱着丧彪坐在一旁干瞪眼,还不忘伸手撸狗。
晚上,傅晏礼自然是跟江寻住在一起的,这三年里他来江家的频率不断低,所以房间里都备着他的日常用品。
房卧室的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能躺下两个成年男人的大型浴缸里装着热水,水面上满是泡沫,遮挡了水底下的风光。
傅晏礼姿态散漫地靠在浴缸里,裸露在水面上的胸膛和后背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他额发泛着几分潮湿,随意散落下来,浓密的眼睫垂落,眸色柔和地注视着趴在他身前的人。
宽大的掌心顺着江寻沾着泡沫的光滑背脊轻轻抚摸,“明天去山上露营怎么样?”
江寻眼皮半搭着,下巴靠在傅晏礼肩膀上,泡在热水里舒服,懒懒散散不想动弹。
“行儿。”
他打了个哈欠,再说话时带着软绵绵的鼻音,“困了。”
“睡吧。
第164章 主线任务完成/死亡
第二天,江怀瑾听到江寻和傅晏礼要去山上露营的消息,心里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也说要一起去。
江寻拿起果盘里的小枣子咬了一口,顺便再递给傅晏礼一颗,这才不以为然地觑了便宜哥哥一眼。
“你孤家寡人的要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江怀瑾也拿了颗枣子往江寻嘴里一塞,堵住自家弟弟这张讨人嫌的嘴。
“谁说我孤家寡人了,我就不能带别人去?”
江寻吃着甜滋滋的枣子,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谁啊?你新招的乖乖小助理?”
江怀瑾不置可否,他牵了牵唇角,眉梢眼角里漾起蜜汁笑意。
江寻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随后在心里叹气,行啊,这是要玩办公室恋情啊。
江怀瑾最近新招的小助理叫林简,不是同名同姓,就是原文中的主角受林简,江寻的好朋友。
林简大四下学期就是在江氏集团实习了,没错,就是在江怀瑾的手底下。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暗箱操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林简毕业了,也就顺利转正,正式成为了江怀瑾的助理。
整理好露营需要的装备,江怀瑾先去接了林简,四人乘坐同一辆车前往城郊山上的营地。
因为是周末,来露营的游客还是挺多的,营地里很热闹。
四个人只带了两顶帐篷,江寻和傅晏礼肯定是睡在一起的,那剩下的……
傍晚,江寻坐在折叠小板凳上吹着山上的凉风,悠哉悠哉地吸着冰奶茶,视线扫向正在搭帐篷的傅晏礼和江怀瑾。
傅晏礼自然是不需要帮忙的,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把帐篷搭好了。
至于另一边的江怀瑾,还在看着说明书,林简走了过去,“江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我一个人能搞定。”江怀瑾自信地合上说明书,略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不是说过了在私底下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吗?”
林简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我在公司喊习惯了,怀瑾哥。”
“没事。”江怀瑾笑着抬手在林简的脑袋上摸了下,“去那边跟江寻坐着吃零食吧。”
林简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退,随后低着头轻轻哦了一声,快步来到江寻身边坐下。
江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眯着眼睛在心里啧了一声。
他递了一杯新的奶茶给林简,随后像是刻意拔高了语调,笑眯眯地对林简说:“小简,我今晚跟你睡一个帐篷好不好?”
此话一出,另一边正在搭帐篷的江怀瑾目光一凝,立刻看了过来。
傅晏礼也紧跟着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林简下意识接过奶茶,他像是有些魂不守舍,迟疑了片刻才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好……好啊。”
江怀瑾立刻放下帐篷,深呼吸几下才大步走过来,抬手搭在了江寻肩膀上,微微用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家弟弟。
“小寻,你不是应该跟你对象睡一起吗?他不会介意?”
江寻仰头看着他哥,微微一笑,“我晚上要跟林简说悄悄话,我们好久没聊天了,林简你说是吧?”
林简:“……是啊。”
江怀瑾嘴角微微一抽,随后看向傅晏礼,用眼神示意。
傅晏礼波澜不惊地看过来,很随意地开了口:“我不介意。”
江怀瑾:“……”
损,都损点好啊。
山上傍晚的日落很美,天边层云尽染,绚烂的霞光穿过云层倾泻而出。
四人围坐在小桌前一边烧烤一边吹着舒爽的凉风看风景。
天色逐渐暗下来,晴朗的墨蓝色天空上高挂着一轮圆月,周围繁星点点。
江寻还带了几款桌游过来,几人玩到深夜才草草洗漱一番,准备回帐篷休息。
江寻说到做到,还真的拉着林简钻进了其中一个帐篷,还笑意吟吟地从里面探出脑袋,“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拉上了帐篷拉链。
剩下的江怀瑾和傅晏礼面面相觑。
“走吧。”傅晏礼淡淡地扫了大舅子一眼,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向另一个帐篷。
几分钟后,不算宽敞的帐篷里。
江怀瑾和傅晏礼各自躺在帐篷的一端,两个体型高大的男人,中间隔着的距离却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两人谁也没说话,气氛安静而微妙,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尴尬。
尬,太尬了。
江怀瑾浑身刺挠,终于忍不住坐起来。
“不是,你怎么就同意江寻无理取闹了!”
傅晏礼:“他高兴就好。”
江怀瑾:“……”
江怀瑾:“你就宠他吧!”
说完,江怀瑾就急匆匆地拉开拉链钻了出去,直接把江寻从隔壁帐篷里薅了起来,自己再钻了进去,随后无情地拉上了拉链。
江寻:“……”
站在外面,江寻还能听到林简那带着几分局促不解的犹如小白兔一样绵软的声音:“怀瑾哥,你……你怎么突然把小寻拽出去了?”
“傅晏礼不想和我一起睡,我们别打扰他们。”
“哦……这样啊。”
江寻撇撇嘴,当即隔着帐篷对着便宜哥哥竖起了中指。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月亮,敛下心中的思绪,弯起身子钻进了傅晏礼的帐篷里,二话没说就朝人扑了上去,将脸埋进男人肩膀里,跟撒娇讨乖似的瓮声瓮气地说:“老婆,还是你对我好。”
傅晏礼抬手搭在怀里人的腰上,另一手覆在江寻后颈处,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处白皙细腻的皮肉。
“玩够了?”
“没意思。”江寻抬起头来,在昏暗的光线下,睁着那双莹润清透的眸子巴巴地望着傅晏礼,“问你个问题。”
傅晏礼:“嗯?”
江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江寻张合的唇便被一根修长的食指抵住了。
耳边传来傅晏礼低沉中透着几分认真的嗓音:“别说这种话。”
江寻不以为意,张嘴就在对方的指节上轻咬了一口,“我就随便说说。”
“你要是不在了,让我想想……我肯定就找别的男人去了。”
傅晏礼搭在江寻腰上的手用力,紧紧掐住。
“宝贝,你要是再说下去,我不介意在帐篷里对你下手。”
“我开玩笑嘛,好了我不说不说了。”
江寻急忙找补,对搂住傅晏礼的脖子,对着他微抿着的薄唇亲了上去,一连亲了好几下。
然后再将脸埋进后者怀里温声软语:“别生气了,哥哥。”
最后贴着人的耳朵,神神秘秘地开口:“下次我们还可以试试在车里。”
一套操作下来,熟门熟路。
傅晏礼喉咙里溢出一声轻而长的叹息,无可奈何,“下次不许再说这种话。”
“知道了。”
江寻说着,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先别说话,让我听听隔壁帐篷有没有什么动静。”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遭一片安静,能听到夏夜蝉鸣的声音。
隔壁帐篷的动静,那是一点儿都没听到。
江寻俊秀的眉微微一拧,“你说我哥和林简今晚会成吗?”
“嗯,应该能。”傅晏礼对别人的感情不感兴趣,眼看着江寻一副就要钻出去凑到隔壁帐篷外偷听的架势,他牢牢将人圈在怀里,“明天就能知道了,睡吧。”
江寻哦了一声,乖乖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江寻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想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极为突兀的机械音。
【叮——小说剧情崩坏值达到百分之一百,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
【任务奖励:复活。】
黑暗中,江寻倏然睁开眼睛,大脑瞬间清醒,心脏在胸腔里加速跳动,仿佛浑身血液开始逆流。
好一会儿,他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果然,林简和他哥在一起了么?
六六六:【是的。】
明明完成了任务,江寻该高兴的,但他此时却连一丁点儿喜悦的情绪都没有。
心脏像是被一团打湿了的棉花裹住了,很沉很闷。
身边的傅晏礼似乎已经睡着了,他不敢发出什么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寻才在脑海里问了句:【老六,如果我复活了,那现在这具身体怎么办?】
六六六:【自然死亡。】
听到这冷冰冰的四个字,江寻心里一窒,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喉结微滚,舔了舔干涩的唇,【我能不能不回到现实世界,就一直待在这具身体里。】
六六六:【不能。】
江寻:【你就不能……不能跟上次一样帮我走走后门吗?】
六六六:【很遗憾,我老板也无权干涉这件事。】
江寻心里升腾起来的一丝期望也熄灭了,他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完成任务,成功复活,这具身体就会死亡。
不完成任务,这具身体也会在一年后死亡,他的灵魂也随之死亡。
没有第三条路。
【那……我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一年内。】
江寻没有再问什么,他重新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傅晏礼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尽管江寻极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傅晏礼察觉了。
傅晏礼睡得很浅,江寻稍微一点小动静,他就醒了过来,在黑暗中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
“怎么了?还不睡?”
江寻的所有小情绪在傅晏礼面前都很难掩藏,也幸好帐篷里没有灯光,他脸上的情绪都被掩藏在黑暗中。
他轻叹一声,“就是有点睡不着,老是惦记着我哥和林简的事情。”
江寻说着就翻了个身,“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傅晏礼赶紧把人摁进怀里,无奈地低笑了一声,“明天就知道了,赶紧睡觉。”
江寻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躺着。
“晚安。”
一夜无梦。
江寻第二天醒来得比较晚,错过了山上的日出。
他坐在帐篷里,迷迷糊糊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小声抱怨:“你怎么不喊我起来啊。”
“宝宝,你睡得太沉了,想让你多睡会儿。”傅晏礼抬手放在江寻的头顶上,压下一撮翘起来的呆毛,“我给你录了像。”
江寻还是小声嘀嘀咕咕:“录像哪里比得上亲眼所见啊。”
傅晏礼好笑地哄着他,“下次再带你来。”
江寻低着头,半晌才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江怀瑾和林简也早就起来了,正坐在小桌前吃早餐。
两人之前的氛围明显有些不对劲,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林简的嘴角沾上了面包果酱,江怀瑾直接伸手替他擦掉。
林简呆愣地眨了眨眼,耳朵尖悄悄泛了红,“……谢谢。”
江怀瑾脸上笑意加深,亲自将拆开吸管插进盒装牛奶里,递给林简,“来,喝点牛奶。”
江寻毫不客气地在旁边坐了下来,托着腮帮子,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审视。
随后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林简,你的嘴角怎么破皮了?”
林简差点儿被牛奶给呛到,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解释个所以然来,反而闹了个大红脸。
“行了,臭小子明知故问。”
江怀瑾直接把涂好蓝莓果酱的面包塞进自家弟弟嘴里,“从今天开始,林简就是你嫂子了,你嫂子脸皮薄,别捉弄他。”
听到这话,林简更是从脸颊红到了脖子,什……什么嫂子啊,明明才刚刚交往。
江寻看着他这模样,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哦……嫂子好。”
“小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傅晏礼在这时候坐在了江寻身旁,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江寻冲对面的林简那边抬了抬下巴,“喊嫂子。”
傅晏礼也没多少意外,很平静地接受了,还真冲林简喊了一声嫂子。
林简这回直接没脸见人了,大名鼎鼎的傅总竟然喊他嫂子。
江怀瑾倒是很满意,好不容易找着了对象,嘴角的弧度就没有降下来过,连带着看傅晏礼也顺眼了几分。
四人在山上待到了下午,这才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江寻虽然说着毕业之后要当一条混吃混喝的咸鱼,但他也没有真的闲着。
他在音乐圈里的知名度算是打响了,各种演出邀约不断,没过两天,他便独自飞去了外地参加演出。
更多时候,江寻还是待在A市,要么就是待在江家,要么就是在傅晏礼身边。
傅晏礼能察觉到江寻这阵子更粘着他了,有时候直接在他办公室里,一待就是一天。
江寻也没打扰傅晏礼工作,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最近他闲着没事,心血来潮买了一幅大拼图研究着怎么拼。
吃过午饭,江寻便盘腿坐在地毯上拼拼图,拼了两天也才拼好四分之一。
傅晏礼在他身后坐下,随手把江寻圈进了怀里,低声问:“怎么最近变得这么粘人?”
江寻手里的动作没停,只是扭头觑他一眼,“怎么?不喜欢啊?那我现在就走?”
“喜欢。”傅晏礼亲亲江寻的耳朵,随后将他手里捏着的一块拼图拿过来,放在了左上方的位置,正好严丝合缝地对上,“在这里。”
“还真是,我半天没找着。”
两人坐在一块儿拼了会儿,江寻觉得困了。
傅晏礼:“别拼了,进去睡会儿。”
江寻:“嗯,你不睡吗?”
傅晏礼:“我还有几份文件没看完。”
江寻起身走进了休息室,没一会儿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掀开被子正要下床。
却不料下一秒,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从他的鼻腔里淌下来,江寻伸手去摸,当看到手上鲜红粘稠的血后,他不由愣怔了一瞬。
然而,鲜红色的液体还在继续顺着鼻腔往外流,由不得他怔愣多久。
江寻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捂住鼻子,快步往洗漱间走去。
大概十分钟左右,他才堪堪止住了鼻血,将沾了血的纸巾扔进马桶里冲掉。
平时就算被桌角撞一下,江寻都会跟傅晏礼撒娇喊疼,但现在他却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傅晏礼,而是选择了隐瞒。
自这天以后,江寻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不再那么粘着傅晏礼了。
因为他隔三差五就会流鼻血,有时候人还特别容易累,浑身乏力,就连蹲一会儿再站起来,眼前都是黑的。
要是换做正常人,早就去医院检查了,但江寻知道这没有用,他的病是治不好的,他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吧。
江寻闲着也无聊,每天弹弹钢琴,拉拉小提琴和其他乐器,断断续续也把那幅大拼图给拼好了。
拼图是他特意定制的,拼好的图案是一幅海上的日落照,傅晏礼搂着他站在游艇甲板上,身后是笼罩在落日霞光下的海面,几头海豚从海面上灵活地跃出来,挥洒下来的水珠折射着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