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愣了愣,一股名叫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这股情绪让他一下子就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救活这只猫。
然后,他把这只可怜的奶牛猫抱去了宠物医院。
一番检查加手术缝合,足足花了小几千,不过黎元倒是不太在意,他既然已经打算救活它,就不会中途放弃。
护士在做登记的时候,需要登记宠物的名字,黎元想起小猫黑白相间的配色,笑了笑,最后填上了名字。
护士看了,也笑:“警长?这个名字挺好。”
《黑猫警长》这部动画估计是家喻户晓的,主角黑猫的原型就是一只奶牛猫。
小猫出了手术室,到了黎元的手上时,虚弱地撑开眼睛,轻轻地“喵~”了一声,那可怜劲儿,黎元的心都要化了。
他听完医生的嘱咐,买了小猫需要用的东西和药品,大包小包地带着家庭新成员回家了。
之前他还只是想要救活这只猫,现在他取了一个“警长”的名字后,就再也割舍不掉了,动了要养它的念头。
他轻轻的抱着猫,不敢用力,生怕这小小的一只被自己抓疼了。
他一边快速往家赶,一边计划着要买些什么,猫抓板、猫爬架、逗猫棒……对了还要在家里装监控,不然等他上班了,就无法了解它的动向了。
从饮食、娱乐,安全,这几个方面思考,他罗列了一大堆要买的东西。
第92章 夏虫不可语冰
在那一个五人会议之后,他们定下了一个造神计划,利用网络和舆论,这也就意味着,陈意白的担子又重了些。
黎元为了让他不要天天一边抱怨,一边干活,他实在受不了自己这个“儿子”的逼逼了,于是果断给他的卡里打钱。
陈意白很能赚钱,但留不住钱,于是总是显得他很穷很苦很贪财的样子,为了那碎银几两,一声声爸爸叫得可甜了。
不过这家伙就是一个双标狗,面对他黎爹的时候就是——黎元说一句话,他能顶三句,面对谢林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哥哥,还盲目地说:小林哥哥说的对!
一整个谢林吹。
因为这个,黎元经常赏他白眼以示对他双标行为的不屑。
距离会议已经有半个月了,任思情已经被放回了家,只是依然被警方紧密关注着。
在高楼上被逮回来的人也被送进了牢狱,后续的调查也跟黎元他们没有关系了,顶多是行刑的时候会来看一下罢了。
温阑依然不知所踪,谢林有时候会站在桥上看一会儿河水,然后慢腾腾地离开。
这在别人眼里是放不下,而在谢林眼里,这只是一次次的复盘而已,回想当时每个人的表情,站位,然后推测他们都在想些什么。
谢林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但别人不理解,就像学渣不理解学霸喜欢刷题的乐趣一样。
毕竟,夏虫不可语冰。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酒吧里已经放起了音乐,和闪得人眼花的彩灯。
这里灯红酒绿,人声嘈杂,推杯换盏间,眼神迷离的男人女人们相拥着滑入舞池。
吧台上的调酒师动作帅气地调了一杯酒,推给眼前的红裙女士,女士微笑着接过,小酌一口,然后同调酒师热情攀谈起来。
喧闹的后面,男人拥着一个少女进了厕所,顺便在门口放了一个“维修中”的牌子。
在他后面来的人看到牌子,骂骂咧咧地走远,边骂还边在地上啐了一口,用鞋尖碾着揉开,地板上留下一块深色的印记。
之前程韶以花花公子哥的身份去过一次,扫黄大队突然出现搅乱,最后也只是扫了黄,压根没有钓到大鱼。
因为打草惊蛇,夜色那边的跟疯兔子一样,跑了个精光。
但最近查得又没有之前那么严了,于是又有了人开始顶风作案,毕竟毒这种东西,一旦上瘾,是断不了的。
买家有需求,卖家的供货就得上去,相应的,货的价格也就上去了。
高价之下,必有莽夫。
在警方的悄悄注视下,这个名叫“本色”的酒吧就露了头,据线人情报,“本色”里有“黄金沙”。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由长长吐了口气,道:“这也太头铁了吧?!”
程韶:“大毒枭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这不代表着他手下的人能经得住诱惑。”
他抬手拍了拍李由的肩,道:“这次可要抓紧机会啊。”
李由:“你不要说话了,真的很容易毒奶一波 。”
这次行动完全由队长李由带领,队里的糙汉子们平常插科打诨,个个处得都亲如兄弟,但该严肃的场合还是很严肃的。
听命令的时候也是完全不会犹豫,队长老大哥安排得很是得心应手。
人都安置好了,他们前前后后地融入声色场中,一边做着寻欢作乐的样子,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一个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边看着舞池里交缠摇晃的男女,一边喝着酒杯里的透明饮料。
男人穿着一件陈旧的黑色皮夹克,一头黄发十分张扬,像一捧冬天的芦苇草,是白绒绒的芦花全部落光的时候。
他的身材削薄,戴着一副墨镜,肩背下塌,总是用衣领遮住下巴。
在吧台上的红裙女人笑着和调酒师告别,摇摇晃晃地走向舞池,结果身体一偏,将皮夹克男人的杯子撞倒了。
女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被撞倒的杯子,然后朝服务生招了招手,说:“这位先生今天的酒水我包了。”
她转向男人,醉醺醺地说:“对不起昂~ ”
然后又左脚绊右脚地走了。
男人在女人靠近的时候微微偏了偏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整个事件下来,他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
舞池里的红男绿女尽情地扭动身体,放肆大胆地动作里尽显意乱情迷,似乎从未对角落里发生的一件小事投放一丝目光。
红裙女人很快就隐没在人堆里。
李由拿起对讲机,道:“小姜,发现了什么吗?”
红裙女人,也就是姜穆回,她拿起侍应生托盘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勾唇浅笑:“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C区12桌,那家伙酒杯里的居然是白开水,还有他旁边带着一个黑色的包。”
李由听到带包,立马就严肃起来,问:“是多大的包?”
姜穆回:“一个黑色皮质双肩包,目测是15*20的规格。”
李由:“密切关注,一切以安全为主。”
姜穆回:“OK,收到。”
她经常干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情,所以在酒吧做交际花也如鱼得水。
根本毫无违和感。
她这个交际花气质,和黎元的混混痞子气质一样,简直就是为干卧底这种事情而生的。
李由在全频道吩咐:“各位准备好了,时机快到了,外面的兄弟给我围死了,里边的兄弟给我闹出动静来,越大越好!不要害怕会造成恐慌。”
一股暗流随着他的这句话开始在酒吧内悄悄涌动,伪装成客人的警员各自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中的事。
舞台上的乐手换了一首劲爆的歌曲,歌词十分地露骨旖旎,吉他手疯狂地弹奏,像是要把吉他的弦给弹断才肯作罢。
台下的观众们都燃了起来,疯狂地喊着乐队的名字,有人往台上扔钱和鲜花,主唱脱下外套扔出去,然后笑着吹了一个婉转的流氓哨。
场面十分热闹,观众欢呼着抢主唱扔出来的外套。
一个瘦小的男人穿过拥挤的人潮,直直往皮夹克男人那边走去。
姜穆回立马察觉,走到吧台和调酒师要了一杯橙汁。
姜穆回一边喝着橙汁,一边用余光看着那边。
只见瘦小男人朝皮夹克伸出手,皮夹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对方,瘦小男人眯着眼瞧了一会儿,然后将卡片还给了皮夹克。
两人低着头聊了一会儿后,瘦小男人将往后台处引,刚好和吧台擦肩而过。
姜穆回抓紧这个机会偏头瞧了一眼,刚好看见皮夹克眼角处的一抹红痣和侧脸。
看到那个侧脸的时候,她整整愣了两秒,这个人,不是温阑吗?
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温阑是认识姜穆回的,没道理对她的试探毫无反应,而且,那抹红痣不属于温阑。
姜穆回对于温阑很熟悉,所以她不可能会认不出对方,可是,刚刚的那个人是真的很像温阑,不仅仅是皮相上的相像,还是骨相的类似。
于是,她果断捻了一下耳朵上的耳钉,说:“李队,让小白查一下,温阑是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李由皱眉:“怎么了?”
姜穆回想办法跟上那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回道:“就是刚刚我说有意思的那个人,我看到他的脸了,很像温阑,有一瞬间,连我都以为温阑到场了。”
李由听到姜穆回这么说,一点也不怀疑她的判断,立马转头让身边的人递消息回市局。
市局里,陈意白守在电脑面前观察数据云,闲得都开始剥指甲了。
这时突然接到消息,立马开始顺着温阑的线索链检索,以期能够找到那个所谓的双胞胎的证据,但是很困难,因为在明面上的信息记录上并没有证据。
他只能从时间和照片上挖线索。
酒吧那边,瘦小男人和皮夹克上了二楼,姜穆回偷偷地跟了过去。
二楼厕所那边的长廊上,男人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正闲庭漫步,少女早就不翼而飞,“维修中”的牌子依然稳稳地摆在厕所门口。
风卷着树叶落到地上,这片喧闹背后的寂静显得如此寥落,徒生几分悲怆。
男人顿了顿,突然回头,头顶的声控灯闪了一下,他的脸完全露了出来,正是黎元。
他笑了一下,将口中嚼的口香糖拿出来,将监听器包在里面,扔在了地上,又在旁边的地上扔了一小把沙子,然后他拉开尽头的一道门,闪了进去去。
瘦小男人带着皮夹克一路走过来,苦口婆心地说:“小争,这里的水深得很,你……自求多福吧。”
秦争抬头,这时他的墨镜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了整张脸,白生生的,除了眼角的那枚红痣,简直同温阑长得一模一样。
他长着一张奶油小生的脸,却穿着酷帅的皮夹克,显得他很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很有反差感。
秦争抿了抿唇,道:“可是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如果今天拿不到东西,我哥……他会死的。”
瘦小男人叹了口气,然后敲开了一道门,门内走出两个高大的男人,将秦争的身上都搜了一遍。
瘦小男人谄媚地问:“最近的搜查怎么这么严了?”
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回道:“最近条子那边查的严,风口紧,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将秦争放了进去,瘦小男人被拦在了外面。
黎元闪进尽头的那间房是206,而瘦小男人敲开的那扇门是205,刚刚好是隔壁,但他听不到一点声音,可想而知,这里的隔音做得很好。
他刚吐出一口气,就又提了起来,因为床上坐着一个人,如果不是他听到对方逐渐变重的呼吸,黎元都以为那是一个模型,毕竟对方一直没动。
黑暗的场景里,俩人一个靠着门,一个坐在床上,谁也没动。
最后,还是坐着的人先出声:“黎元?”
黎元马上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谢林踹了一下地上的肥头大耳的男人,说:“这个房间不对劲,它只能从外面打开。”
黎元听到这话,走回门口尝试开门,果然打不开。
他说:“没事,等会儿叫姜穆回来开门。”
谢林长吸了一口气,道:“我中药了。”
黎元瞬间屏住呼吸,说:“这个房间有问题?”
谢林摇头:“不是,我是因为喝了一杯葡萄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药,我发觉问题之后就装作意识不清,于是就被送进了这个房间。”
说着,他嫌恶地又踢了一脚地上的人,道:“然后这个人就进来了,我当场就把他撂在地上了,但一个忍不住,就把他打晕了,之后我就发现这个房间不能从里面打开。”
黎元问:“你怎么不联系人来救你?”
谢林把手机拿出来扔到黎元的怀里,说:“你自己看。”
黎元接过来,发现手机已经碎掉了,去摁开机,结果是全屏的彩色噪点,他默了默,道:“啧,这么贵的机子都给搞成这样了,心疼啊。”
谢林白了他一眼:“别贫,我有点难受,快叫姜穆回来开门。”
黎元没有再拖,当场就跟姜穆回交代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结果姜穆回那边却说:“你们那边有人守着,我过去会打草惊蛇,你们还能撑多久?”
谢林也听到了,他烦躁地拉了拉衣领,说:“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他不是来参与任务的,准确地说,其实今天缉毒队会出任务这件事,谢林根本不知道,不然他根本不会来。
谢林只是因为周氏的大公子约他,周大公子和他的交情还挺好的,这家伙特别喜欢今天在酒吧驻唱乐队的主唱,他只是来赴约,连酒都没打算喝,只叫了一杯葡萄汁。
结果就遇到了这样的地狱级别情况,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谢林被这药烧出了几分火气。
黎元说:“那边有人在做交易,看情况好像是个老客户,姜穆回那边想直接人赃并获。”
谢林点头,道:“老顾客的话,交易会比较快一点,如果他们再因为价格的事情扯皮一下,可能会拖到半个小时,我应该,还能撑……”
黎元扶了一下谢林有些摇晃的身子,道:“你这情况,会不会憋坏?”
谢林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我要是忍不了,那就委屈一下黎队了。”
第94章 这下,可真是人尽皆知了
听到这话,黎元的心剧烈跳动,一下一下的,仿佛就在耳边,他缓了一下,道:“不委屈。”
毕竟,到时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与此同时,网上的舆论开始发酵。
九点到十点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已经洗好澡躺床上刷手机了,网络上的在线人数在这个时候是高峰期。
上阳市局的官方号发布了一则通知,全文都在写潭奇、严亦铭的罪行,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半点不提这几个人已经死了。
官媒这番操作,简直是闻所未闻。
因为涉及业内精英,关注度一下子就上来了,医学界和法律界简直是群情激奋,一口一个——老鼠屎败坏业内的名声!
简直是在贴脸开骂,骂得那叫一个毫无顾忌。
陈意白看到数据云突然膨胀,果断带着他的电脑跑路了,毕竟只要有电脑和权限,他的工作在哪里都能做,但如果是在市局待着,那极有可能会面对着魏局的抓壮丁。
他一点也不想承担上头的压力,魏局还是能者多劳吧。
严亦铭,男,29岁,上阳市第一附属医院心外科医生犯罪事实确定为:非法贩卖器官、拐卖人口,性质恶劣。
谭奇,男,29岁,汉成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其手下的官司永胜不败,经查明,此人利用非法手段钻司法漏洞,以破坏他人利益来完成自我盈利,目无法度,伪造他人犯罪事实。
即日起,汉成事务所经手案子重新进行审查判定,欢迎各位踊跃提供材料,司法过程保证公平、公正、透明!
这公告一出,石破天惊,全国震惊,网民的讨论热情空前激烈,直接把网站都给干崩了一个,秃头程序员连夜赶工修复。
“我的天!人面兽心啊。”
“有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可实际上呢,内里早就烂透了。”
“这种人,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看到这些评论,陈意白表情复杂,这位预言家厉害啊,三人当中还真有一个是被千刀万剐的。
在世界的不同角落,这个消息不断蔓延,人们打开手机后,第一条推送的热搜消息就是这个信息。
这下,可真的是人尽皆知了。
此案件最后一个涉及者——曾浩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身上挂着尿袋,手上的针与挂着的吊瓶相连,液体滴答滴答地顺着管子滑进身体。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目之所及之处,白色结成一大片一大片,曾浩然面色灰败,目光空洞,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爸就被关在了市局的拘留所,作为长平村地方局的局长,竟敢徇私枉法,他被抓来的第一天就暴打了一顿曾浩然,最后曾浩然就被送进了医院,有专人换岗看守。
曾浩然的信息还未公布,所以现在的他还可以安然地躺在这儿,不至于被被暴怒的网民顺着网线过来给撕了。
缉毒大队那边的任务持续推进,而市局这边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这可苦了底下的警员,队长不见人,副队也跑了,连谢顾问也联系不上,隔壁缉毒大队都空了,这下可好了,连个主事人都找不到。
好在魏局出马,扛住压力,气定神闲地统筹大局。
“现在这个情况,官媒绝对不能删,不然网民会更疯,他们要是闹起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
“不能改,一个字也不能改,不然政府公信力何在?”
“网警带节奏?那你想带到哪里去?我知道这样的情节恶劣,不适合让公众知道,但现在事情就是爆发了。”
“我们应该想的不是如何掩盖,而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
“只要政府这边是绝对公正的,网民那边就不会出事。”
…………
上头连轰几个电话兴师问罪,都被魏局四两拨千斤地给弹压回去了,您爱咋地咋地,这民愤一旦激起来,可不是谁都能兜住的,今天不管你上头怎么说,这事是查定了。
各方势力风起云涌,棋盘已经摆好,只待下棋人落子博弈。
作为权力中心的帝都,为了这事儿,几个大佬连夜开视频会议。
“黎元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前脚刚给他批了专案,他不好好查他的案子,在这里乱捅什么篓子?”
“他想干嘛?上天吗!”
“先别气,这事情都发生了,再追究是谁的责任没什么意思,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如何解决问题。”
“当初黎元申请专案的时候就说了,他将来会用道舆论,在场的各位也都是同意了的。”
“现在网上的人都开始怀疑警方的办案能力了,社会公信力也在下降,你让民众怎么想警方?!这样下来,警方的工作只会越来越难做!”
“本来当初我也是不同意的,二十年前的案子,还有什么好查的?!估计当初的凶手都死了,这么久了,连为死者奔走的人,以及线索都没有了,查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大家都听说了吧,新的玫瑰花流血事件出现,这一次,是审判,难道不应该重查二十年前的案子吗?”
“二十年前的封口令,不就是因为你们怀疑江海,将人逼死了!然后不敢面对,最后只能让知情人闭嘴?!”
“你们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
“笑话!我有什么怕别人说的,当初江海的嫌疑那么大,我们只不过是多问几句,他自己受不了刺激,能怪我们?!”
“他才从一线下来!满身功勋!你没有明确的证据就把人家当嫌疑人看待,还想让人家没有怨言?你好大的脸!”
“别吵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有什么好吵的。”
“别在这里和稀泥,我就是看不惯这玩意儿的作风!”
“我才是真的看不惯你呢,你个老匹夫!”
“够了。”
能下决策的人都说话了,劝的人也不劝了,气的人也不气了,会议里顿时一片安静。
他说:“黎元做的事情,自有他的理由,让他自己去解决,你们插什么手?现在‘227’是他全权负责,你们在这里吵,是忘记了二十年前是怎样惨淡收场的吗?”
第95章 牵扯
当年的玫瑰花流血事件其实在明面上只调查了三个月,然后就发生了江海跳楼事件,最后这个案子就直接封档,全局上下都下了封口令。
只是主办的七位警察不甘心,私下里进行了后续的调查,因为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事情的进展很慢。
直到陈嘉宥和小谢林联系上,他们才真正接触到上流社会的龌龊。
陈嘉宥死的时候是为了救被绑架的小谢林,后来发生了爆炸,事情就被闹得有些大,被谢司宇用钱给生生压下来了。
所以当时这个事件并没有上新闻。
但是,没有舆论的压力,不代表这件事可以就这样轻轻揭过。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因为心虚而下封口令,那他们就不会在私下里调查,陈嘉宥就不会一个人去,小谢林也就不会牵扯进这场大人的角逐。
关于上层权力中心的决策,暂且按下不表,而此时最惊心动魄的,不是网上风云,也不是权力更迭和决策,而是缉毒行动。
密闭的空间里,黎元扶着谢林,用袖子给他擦汗,然后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俩人开始一起监听。
黎元之前把窃听器包在了口香糖上,然后秦争刚刚好踩到了,就黏在了他的脚下,地板上的沙子刚好将口香糖的粘性覆盖。
是以,窃听器很安全地被带进了交易场所。
谢林忍着身体上的欲望,缓缓吐着气,眼神里透着迷离和痛苦,冷白的脸颊漫上了绯色,连眼球里都结了几丝红血丝。
他用力攥着衣角,手上的指节都在泛白,嘴角抿直,偶尔没有忍住溢出的轻哼给这个空间增添了几分暧昧。
黎元眼神微微一暗,性感的喉结在黑暗里滚动了一下,有些口渴。
但是,时机不是好时机,地点也不是好地点,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一样也占不上,他们两个人必须忍住。
两个人为了转移尴尬,都把注意力给全部放在了监听上面。
秦争被人引了进去,一进去就说:“我要你们的新货。”
对面的人说:“你是给自己买的,还是给别人?”
秦争颤了颤睫,道:“给我自己的。”
对面的人笑了笑,说:“你这看起来就不像能到要新货的样子,没碰过这玩意儿吧。”
秦争攥了攥拳,垂眸道:“你只要给我就好了,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对面的人说:“你可不是我的老顾客,那张卡,是你哥的吧。”
他虽然是问话,但那语气却是肯定的。
秦争冷冷道:“你管我是谁,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人说:“看这时间,你哥应该毒瘾快犯了吧,啧,真可怜。”
秦争软下语气:“老板,求您,救救我哥吧。”
那人抽了一口烟,说:“我跟你哥还是有些交情的,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你钱带够了没?我们这里可是不给赊账的。”
秦争点头,将背包拉开,说:“都带齐了,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黎元和谢林对视一眼,然后果断把消息同步给了姜穆回。
那边的姜穆回已经迅速把高跟鞋换成了平底鞋,虽然以她的技术也能做到穿着恨天高健步如飞,但总归是不方便,而且要是打架的时候弄坏了怎么办?那可都是钱啊,红彤彤的大票子呢。
她亲眼看着秦争走进房间,然后房间里的走出一个男人,就是在门口搜查了秦争的其中之一,他一直走到尽头,在走廊上的一幅画上摁了一下。
然后,画的对面出现了一扇暗门,男人走了进去,直接在姜穆回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姜穆回判断了一下,然后果断敲了一下耳朵上的银色耳钉,说:“可以行动了,二楼尽头有一幅画,画上嵌着一枚珍珠,摁一下就会开出一扇暗门,开通信屏蔽吧。”
李由:“确定有东西吗?”
姜穆回:“有,他们话里说的新品应该是“黄金沙”,还有,要是还不行动,谈判桌上的那个小朋友可是要遭殃了。”
李由不禁疑惑:“小朋友?”
姜穆回:“那小孩的哥哥是老顾客了,估计是瘾犯了,打发他弟弟来拿东西,来的那个弟弟是个没吸过的,像做他们这种生意的,一般不信嘴上的保证,估计会给小朋友上点粉。”
说着,她眼神一暗,眸光透着几分锐利:“毕竟,只有成为了‘自己人’,才能放心嘛。”
做这种生意的,一般藏得很深,只接待熟客,或者是熟人引路,如果是个没吸过的,就会以验货的名义让人免费尝一尝。
而这个人尝过一次后,就会上瘾,上瘾后就会对他们的货有需求,既然买家有需求,他就不会对卖家不利。
毕竟如果卖家出事了,他买家已经上瘾,离不开这东西,就会难受得要死,没人会做这种伤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所以,这已经可以说是固定流程了。
当卖家跟秦争说叫他验货的时候,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秦争是第一次来做这种事情,生瓜蛋子头一回,难免会露怯,但他也是个聪明的,果断抛弃自己背包的巨额现金,可怜兮兮地跟卖家说:“我…我想上个厕所。”
卖家笑了笑,反正钱就在眼前,他们也验过,都是真的,于是也不怕人跑了,故作大方地说:“去吧。”
然后在秦争转身去厕所的时候说了几个荤段子,最后还调笑说:“这小模样,估计去卖屁股能赚不少。”
有人应和:“也不知道是不是雏。”
那人又笑:“管他是不是雏,能用就行,反正是不是都一样爽。”
几人淫笑成一团,已经开始合计着人吸了之后,几个人正好趁人之危。
另一边监听的谢林脸都木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又听这样的话,真的就想当场把黎元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