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 by顾兰亭
顾兰亭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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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均赋摸着下巴道:“既然彼得潘已经分裂,所以他们已经不算是一个组织了,而是多个小团体。”
姜穆回:“确实可以这么说,但他们一旦遇到相同利益的时候,联盟会比任何的合作都要紧密,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们也可以说是一个组织,我们自然可以将他们一并称呼为彼得潘。”
作为刚刚被提及的谢司宇亲儿子的谢林,他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模样,反而似笑非笑:“姜副队知道温阑吗?”
姜穆回常年游走在各个情报网里,外面的事情她要比他们这些待在市里的要知道得多。
但对于警局最近发生的事情,她是真不清楚,对于谢林突然提起温阑这件事,她还是有点意外的。
“温阑啊~”姜穆回顿了顿,“听说你们把K给端了是吧。”
黎元点头:“确实,我们这边可是给了他贵宾级别的待遇,审他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官儿大。”
姜穆回:“啧,K就一点关于温阑的事情都没说?”
谢林摇头,看向姜穆回,说:“所以,关于温阑的事情,K是最清楚的?”
姜穆回笑了笑:“当然不是,要说最了解他的,应该是我。”
黎元愣了愣,问:“怎么说?”
姜穆回开始叙述:“当年我第一次见温阑的时候,他才七岁。”
那个时候姜穆回刚好混入了K的队伍里,看见K从大陆带回来一个孩子。
姜穆回之所以会关注温阑,一开始是因为好奇,后来看见K把这孩子当儿子来养的时候,一度怀疑这娃儿是不是真是这缺德玩意儿的种。
毕竟,谁会给一个陌生孩子最高级别的贵族教育,甚至对对方百般纵容,甚至不让他接触一点儿坏事。
这孩子简直就是一堆淤泥里长出的唯一一朵白莲花。
谢林:“一开始是因为好奇,那后来呢?后来又是因为什么?”
姜穆回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复杂,她说:“因为后来,我成为了温阑的礼仪老师。”
程韶惊得鼠标都要掉了,他说:“你?礼仪老师?!”
谢林微微侧目,眼里浮起点点笑意。
姜穆回眯眼捏拳,面无表情道:“怎么?有问题?”那字都是咬着牙,一个一个地蹦出来的。
惹不起,惹不起,程韶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觉得你很适合!”
那表情坚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党。
哦不对,他已经入党了。

她知道的确实要比在座的各位都多。
“我听说,温阑是被K从内陆带回来的,而且身世还挺惨。”
谢林心想:可不是嘛,这人小时候刚受到了侵害,之后父母就为他奔走讨公道,而家徒四壁,再后来,连人都没了,一整个人间惨剧。
“据说是一场大火,全家都给活活烧死了,就剩了他一个小孩,那个时候他五岁。”
五岁之后,他流落出去,被一个男人带走做了两年的实验体,也就是药人。
那个男人是一个实验狂魔,似乎一直在研究一种奇怪的药物,两年内,温阑的体内被注入了很多不同的药物。
那个人根据他的反应改良药品,但后来,他的身体对一切药物产生了抗药性。
虽然这种反应也是很值得研究的,但奈何这个实验狂魔很偏执,他只想要研究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也就意味着,温阑对于他已经没用了,于是直接将他扔到了河里。
没错,就是河里,K就是从河里把这小孩捞上来,然后直接就给偷渡去了国外。
黎元忍不住啧了一声:“没想到,K居然是一个爱心泛滥,会随便在河边捞小孩的人。”
姜穆回撇了撇嘴:“呵,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巧合,K那家伙就是蹲那儿等着温阑被扔掉,然后再从天而降做个假惺惺的救世主而已。”
程韶:“怎么说?”
姜穆回道:“他们这些做坏事的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个研究狂人自己不在意温阑的抗药性体质,于是这个消息在他们那儿就算不上秘密。”
“K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但自己又不想花钱买人,于是选择性地封锁了消息,就造成了——别人想买的花不起钱,花得起钱的不知道。”
“那个研究狂是个偏执又不耐烦处理这些事情的,就直接扔了,K就这样把温阑捡了回去。”
黎元:“6”
谢林一脸淡然,道:“大部分做生意的都做过这种操作,很正常。”
程韶:“还真是,无商不奸啊……”
徐均赋:“这听起来,温阑还挺惨的,可怜的孩子……”他说着,还惋惜地摇了摇头。
听到那个研究狂人的偏执作风,谢林想起了那被遗忘的三个月,这听起来真的很像。
再联合起温阑对自己的奇怪在意,以及那句——“我就是你”。
所以,他们当初遇到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谢林摩挲着指节,神色复杂。
姜穆回还在继续述说。
K将温阑带回去的时候挺耐心的,就是这小孩要学的东西多,那学习的日程表,简直比当代高三牲还要畜牲。
简直就是男默女泪。
由此可知,就连干坏事都有门槛,对学历要求可高了呢。
程韶举手:“你说温阑在境外接受训练,那他在国内的行踪轨迹是怎么来的?”
姜穆回想了想,道:“他确实有回国晃悠,但不经常,你们这边的行踪轨迹很明确吗?如果不清晰,那靠他自己也是可以伪造的。”
黎元:“等等,你说的是————靠他自己伪造?”
姜穆回幽幽地笑了笑:“对,就是靠自己,毕竟K确实有让他学习一些黑客技术。”
徐均赋倒吸一口气,道:“这个温阑,不仅武力高,连智商也高啊,他今年多少岁来着?”
谢林:“二十一岁。”
黎元:“……”天才罪犯真的好可怕。
姜穆回:“你们也不用怕,他虽然成分复杂,但确实是一个任性的人,不过他和我们不算敌人,没必要太忌惮。”
谢林挑了挑眉,道:“毕竟我们人多……”他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黎元,继续说:“而且还都挺厚脸皮,根本不怕对方。”
姜穆回:“……”
程韶:“……”
黎元:“……”
徐均赋:“……”
谢顾问,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伤害到了多少人?
姜穆回咳了一声,将话题拉回来,道:“可以说,温阑的厉害,全都是K用钱给堆出来的,但特别奇怪,直到这小孩长到十五岁,K都没有把他放出来赚钱。”
黎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他的变态课程直直卷了八年,而且一直没碰过黑?”
姜穆回面无表情:“哦,他有碰枪,这算黑吗?”
程韶:“……”
在境外群狼环伺的地方碰枪,似乎很合理,毕竟没实力的都死了,活下来的大都干过一点血腥事儿。
这对于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
所以,这算黑吗?这明明就是自保!
黎元:“那他还真是一朵白莲花啊。”
谢林冷哼一声,道:“他自己没干过,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怂恿别人干,借刀杀人的事,你们还看得少吗?”
程韶垂眸,心里猛地想起在船上那个临时反水,最后跪在K面前一动不动地被枪杀的那个青年。
那个青年会反水,那证明他是向着温阑的,但最后跪在K的面前以死谢罪,而K好像心情挺复杂的,可以推测出,青年是K的心腹。
一个大毒枭的心腹,居然会被一个年轻的小孩策反,足以证明温阑的厉害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说了一句:“他确实,疯起来挺疯的。”
姜穆回在程韶这闷闷的声音里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揶揄的眼神扫向程韶,说话的声音都像带着钩子一样,她说:“不过~这家伙乖起来的时候也确实很乖,跟个小棉花糖一样,甜得嘞!”
黎元:“……”
他也把目光移向程韶,有点怀疑,毕竟这家伙曾经跟他说过,温阑让人觉得信任。
谢林好像知道黎元的想法,他说:“温阑能得到人心,完全是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他只是把人逼到了一个需要选择方向的岔路口而已。”
黎元:“但他总能让人选择他想要让对方选择的路。”
谢林勾了勾唇:“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
程韶:“你们玩儿心理学的,心都脏。”
黎元瞅了他一眼,冲姜穆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徐均赋则是看着谢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第89章 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徐均赋:“你刚刚说的是在是十五岁之前,那十五岁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他直觉觉得这个时间节点一定不简单,不然姜穆回不会在这里特意停顿。
姜穆回就像一个在给寝室里的人讲鬼故事一样,在讲到快高潮的时候,特意换一种音调:“他在十五岁之后,发生了一场大事。”
“你们要不要猜猜?”她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程韶:“别卖关子,快说。”
黎元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的意思是……李杳?”
听到这个名字,程韶微微一愣,联系上了!
为什么李杳会让温阑传递消息,又为什么他会把匕首给温阑,他们真的在境外有生死相依的交情!
姜穆回的表情变得严肃,她说啊:“当年为了将K的得力干将给除去,李杳几乎要暴露了。”
时至今日,姜穆回依然记得,那长长的地下甬道里,两个相互搀扶的身影。
那一刻,黑得不见五指的地底,冲出一束光来,两个人笑着跟她打招呼,然后齐齐在她面前栽倒过去。
那一句:“我们回来了。”
真的让人热泪盈眶。
姜穆回说:“李杳明明都已经被抓住了,受了刑,我在外面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些人是怎么骂的,却无法做什么,一个卧底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暴露,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但是,温阑偷偷地把他带走了,临走前还放置了炸弹,冲天的火光里,那些叫骂声通通消失,所有人都在跑着尖叫着,然后渐渐消弥。”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温阑的本质是冷情的,但我仍然真挚地感谢他,将李杳带了出来。”
“后来,我就没再见过温阑了,只是K经常会提起,但每次都是骄傲的样子说——看!我培养的兔崽子多么有出息,都学会跟他老子作对了。”
“温阑有三年的行踪不定,然后,最近这三年,他就一直在上阳了,我曾经听他说过,要找一个人,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
找一个人?
黎元和徐均赋下意识都看向了谢林。
谢林:“……”
他但笑不语。
程韶却觉得不是谢林,因为他曾听温阑说过——那个人忘了他,他也快忘了对方,却还是没有找到。
而那个时候,温阑已经和谢林见过了,所以怎么可能会是谢林呢?
姜穆回疑惑地在几人之中逡巡,说:“你们都是个什么表情?对了,温阑做什么了?你们还没告诉我呢。”
黎元咳了一声,简略地说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姜穆回听后,笑了笑,没有任何意外地说:“那家伙最是会利用别人的苦肉计了,他那一枪估计是打中了,但绝对没有生命危险,温小朋友做事可有分寸了。”
谢林吐了一口气,看向姜穆回点了点头。
黎元面色稍稍复杂,但很快恢复原来认真听人讲故事的样子。
姜穆回坐下,将手里攥着的那枚开心果扔给了程韶。
程韶站起身,接过来放进了上衣口袋里,说:“我们这边掌握的消息要零散得多,需要一点点地串联起来才行。”
他说完,开始一一列举,非常符合他严谨的性格。
“谭奇、严亦铭、曾浩然,三人同属于长平村,而温阑本来是从长平村流浪出来的。
其中,严亦铭作为医生,会做一些贩卖器官的勾当;谭奇则是专门赚一些亏心财,一边钻法律漏洞,一边用私刑;而曾浩然,显而易见的,黄赌毒,他样样都占。”
“他们这一个个的,都是从长平村出来的,也一个都没落,全是法外狂徒。”
“最主要的一点是,温阑幼时和他们有仇,而且一点也不遮掩地说出来,根本不带怕的。”
姜穆回翻了个白眼,道:“人家可是能在境外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他可能都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受个伤都嚎得跟死了媳妇儿一样。”
黎元:“……”这到底是谁跟这姑娘说的?她不是才回来吗?怎么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给她扒拉出来了?
谢林:“……”这么大庭广众的,就说这种话,不太好吧。
徐均赋:“……”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乱入了啊喂!我们是在很严肃地讨论事情啊!能不能别打岔了?
程韶:“……”
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黎元挑眉:“你长顺风耳了?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却不知道温阑在国内干了什么。”
姜穆回将开心果剥开,往嘴里扔了一颗,然后无所谓地说:“哦,这事儿啊,刚刚我跟小安安聊天的时候,她顺嘴说的。”
程韶抽了抽嘴角:“顺嘴,到底顺的哪门子嘴,居然能说到这里去?还有,小、安、安,是谁?”
姜穆回:“啊,我就是问了一嘴,他们刑侦队最传奇的人是谁,那小姑娘就一点不带犹豫地说是你,然后跟我说了一堆你的光荣事迹……”
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真的很传奇呢,要不要我复述给你们听听?”
程韶:“!!!”
危险,太危险了,他觉得要是不阻止,对方一定要把那恋爱脑毒贩的事情,以及每逢任务必须受伤的事情给秃噜出来了!
他连忙叫停:“打住打住,现在是我的主场,已经发完言的请闭麦!”
黎元抽了抽嘴角,要是这里没有别人,或者这里不是严肃的案情讨论会,他就要憋不住笑出来了。
不,他根本不会憋,他只会光明正大的在程韶面前笑,毕竟嘲笑这种事,不在正主面前做多不好,不然就是在背后笑话人的小人了。
他是“君子”,要笑就要在面前,还必须得大声笑。
谢林冷静道:“温阑和他们有仇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就现在来说,谭奇和严亦铭不是他杀的,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
姜穆回说:“但彼得潘里有一种杀人方法,叫做——交换死者。”
黎元轻敲桌面,说:“从字面意思来理解,就是——你帮我杀我的仇人,我帮你杀你的仇人,因此,最有杀人动机的人,反而能够获得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第90章 那是个大晴天啊!
姜穆回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没错!就是这样,真是好聪明的做法。”
程韶面露思考状:“你们这么一说,我感觉彼得潘的人好像对警察的调查机制很了解哎。”
一般是接到报警,警局迅速出队,到达地方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锁现场,然后分别有人去查看死者情况,以及去排查嫌疑人。
过程十分枯燥,有时候碰到一些不肯配合的,简直就是头痛,例行公事问话的同时,还必须要兼顾人的心理问题。
沈乔安就经常被派去干这些事情,因为女性身份,群众都下意识的会更亲近对方,毕竟大家觉得小姑娘一看就是心容易软,好说话的。
问完话之后警方这边会排查死者的社会信息,从死者死亡方式中得出一些信息,结合死者的社交网络一一对比。
排除熟人作案后,案子就会陷入僵局,很多无疾而终的案子都是卡在这里,最后直接成为悬案的。
一个案子如果拖得太久,很多线索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一般超过三个星期,那就意味着希望不大了。
警力那么紧张,怎么可能放下时间去死磕?毕竟案件千千万,不可能因为一个悬案,而去放弃别人,这是本末倒置。
谢林垂眸,看着桌子上的木制纹路,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了解自己的,不是队友,就一定是对手。”
他说着,抬头:“要知道,彼得潘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
黎元笑了笑,说:“不过,我们比他们要更有组织有纪律,我们也有更多的人支持,在阴暗沟渠里生活的老鼠,又怎敢与日月争辉呢?”
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姜穆回冲黎元比了个大拇指:“黎队这话说的,我爱听!”
程韶笑了笑,显然也是自信的,他敲了几下键盘,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些图片资料。
他说:“温阑是一把双刃剑,他可不可以为我们所用,这还是需要考量的,但在其中,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屏幕上关于长平村的资料一跳,然后出现了一对夫妻的结婚照。
程韶:“屏幕上的是温阑的父母,我发现他们的本籍不在长平村,而是在封州,是在后面才迁过去的。”
他用激光笔指了一下屏幕上的照片,然后问了一句:“城市户口转移成农村户口,这在现在并不常见,而且还是从邻市的封州迁到上阳的小山村,是什么,让他们一定要来这里呢?”
黎元:“那将他们的亲属关系往上数三代呢?会不会是有他们的老人在那边?”
程韶摇头:“我查过,确实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就好像突然就有了要搬去那里的想法,现在人都不在了,我们就更难找到原因了。”
徐均赋:“这个可以先按下不表,还有别的什么吗?”
程韶:“我们大家都知道,温阑的父母是死于一场大火,但到底是有人蓄意谋杀,还是意外,这边也没个定论。”
“所以,我叫小白去调了长平村派出所的出警记录,那边给出的理由是——雷雨天气,意外着火。”
“但是,小白说,温阑父母死的那头,根本没有什么雷雨,那是个大晴天啊!”
黎元皱眉:“这是连编借口都不考虑一下实际了?这也太…………”
他左想右想,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对方这个行为了,只好闭嘴。
谢林笑了笑,道:“如果,这份资料是有心人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呢?”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各位都是后背一凉,他们一直死磕彼得潘,好像下意识地,就忽略了另一波人。
那波人,用着拙劣的模仿技术,一步步将几人推到重查“227”事件这条路的那个小团体。
小团体的第一步就是将林宣安排在谢林的身边,直到三年后,突然爆发。
左连出现杀死了陆深,付梨和林宣之间的复杂关系,林宣前前后后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这个案子明明很多让人难以理解,无法解释的细节,但偏偏,凶手和事件的脉络都很清晰,就像是……故意在演一出戏。
再之后,是一具埋在雪地里的尸体,以及无法威胁到黎元,但确确实实敲了他一闷棍的实名举报信。
然后,就是温阑出现,搅得整个局面乌烟瘴气,代表审判的玫瑰也没有再出现。
彼得潘、小团体、温阑,它们似乎是三条并行的平行线,但用两个字就可以把他们串联在一起。
超新型致幻类毒品,人称——黄金沙。
从陆深,到雪地死尸,再到K和温阑,从开始发现,到现在的出现利益链,以及贩毒集团。这个“雪球”越滚越大,场面似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徐均赋:“小团体似乎一直在吸引警方的注意,让警方一步步挖掘出那些未暴露的网络,但他们采取了最激进的方式——暴力。”
谢林冷笑一声:“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来行杀戮之事,只不过是用了个好听的名号来让自己师出有名,然后再吸引一些容易被蛊惑的人来帮他办事,把自己完全摘出去。”
“底下的人以为自己在干的是一件好事,他们在替天行道,他们在替自己争取一个公平,殊不知,他们只是被利用来实现别人想法的跳板。”
“最后,被感动的人只有自己,你效忠的人不会领情,你伤害的人说你犯罪,举目无亲。”
“你们说,这像什么?”
像什么?
像古代的群雄逐鹿,一群人集结起来去端皇位,如果没有做成,就是反贼,是灭顶之灾,如果做成了,但只有一个人能做皇帝。
你一个种地的跟着对方打江山,好一点的还会给将军一点好处,但这跟你士兵有什么关系?
你的妻儿照样是要种地过苦日子,一样要交税,这一遭反叛,拉下来一个皇帝,又上去了一个皇帝,你依然是个伺候人的命,世界依然没有变。
黎元顿了顿,道:“你想怎么做?”
他知道,既然谢林会突然说这么一段话,肯定是在为接下来想做的事情做一个铺垫。

第91章 造神
谢林勾唇一笑,道:“我们可以用舆论来打心理战,小团体能够凝聚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信仰,既然要分散他们,我们只需要做到一点……”
黎元看向谢林,替他补完后面的话:“打散他们的信仰。”
姜穆回:“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谢林只说了两个字:“造神。”
他永远忘不了,当初左连在他面前那疯狂的模样,以及那些关于神明和蝼蚁的言论,什么腐朽的肉体和高尚的灵魂,思想的永生。
如果疯狂的信教徒信仰坍塌呢?是不是会烧了神明的神殿,疯狂咒骂,将祂扔进臭水沟里,连路过的狗都要踩一脚?
谢林幽幽地看了一眼窗外绿意盎然的枝丫,轻轻浅浅的笑了一下。
我很期待呢……
会议的后面,几个人都在互相交换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徐均赋作为刚从封州调过来的人,没有参与前期的调查,所以没有发言。
临到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徐均赋突然问了一句:
“姜副队,你说K是想要温阑的特殊体质,才会费心思带走对方,那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还让他学了那么多东西,跟养儿子一样。”
姜穆回:“……”
你这反射弧还挺长的。
程韶:“……”他也沉默了,因为他也不明白,且同样挺好奇这个问题的。
这时,谢林轻敲了一下桌子,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他长得好看。”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黎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最后居然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看他那表情,好像还真的觉得这个说法符合逻辑。
姜穆回:“……”请黎某人拥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单纯为了附和而附和,这样会显得你很不专业的好吗!
谢林见有人同意,也点了点头,道:“你们别不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姜副队不是说K把他当儿子来养吗?你们是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得丑还是长得好看?”
当然是漂亮孩子才招人喜欢啊,谁会喜欢一个丑孩子啊,除非是自己亲生的崽,要求不了。
这样一想,姜穆回突然发现,这特么地,真的好有道理!
她用惊恐的眼神看向谢林,心理顾问,恐怖如斯!
果然,玩儿心理学的,心都脏。
程韶垮下个批脸,道:“好吧,我被说服了。”
说实话,他一直没把K当成个正常人看待,所以才会把K“爱美”这一件事情看得多么地不可思议,以致于走入思维盲区。
徐均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向谢林的目光有些复杂,他发现谢林似乎并不想过多地去讨论温阑。
黎元当然也察觉了,但他没有像徐均赋那样草木皆兵,对于谢林,他似乎总是有盲目的自信。
这种信任,估计得等到他因为这个真正地跌一跤,才会收敛一些吧。
不过,有些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就行,没有必要说出来,这样徒增烦恼,还会产生隔阂。
散会的时候,姜穆回将一大把开心果的壳扔到垃圾桶里,还顺带喝了两大杯魏局泡好的茶,直接把一壶好茶给干掉了。
黎元摇了摇头,道:“连吃带喝的,从哪儿学来的规矩?”
姜穆回没什么戾气地瞪他一眼,说:“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黎元挥了挥手:“得,我走行吧。”
散会下班,几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现在的事情都是急不来的,不过,检察院那边最近是有得忙了,毕竟一下子这么多的陈年旧案,光是找卷宗都够让人头秃。
黎元买了点吃的回去,打算今天偷个懒,就不开火了。
他一边合计着今天会议上敲定的事情,一边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踢踏。
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灌木丛上,在夜色遮盖下,那一片地方是浓黑的,仿佛随时会从中窜出一条毒蛇。
黎元皱了皱眉,那灌木丛里面传出了一股血腥味儿,真的让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果断放下手上提着的东西,弯腰拨开了枝叶。
然后他看见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小小一只,闭着眼睛蜷缩着,肚子被尖锐的树枝划破,血液已经开始变黑,在地上凝固成块,那猫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已经有蚊蝇在它的身体上打转。
地上的血迹有被摩擦过的拖痕,应该是猫挣扎的时候所致。
这是一只求生意志很强的猫,它无数次地想站起来,但命运就是这样,它已经没有力气了,也快要死了。
黎元轻轻伸出手抚了一下猫头,就是这轻轻的一下,猫的身子轻轻一颤,睁开眼睛,偏头舔了舔黎元的手指。
做完这一切后,它又闭上眼睛躺下,似乎只是跟他说一声,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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