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审计成为皇帝后—— by青竹酒
青竹酒  发于:2024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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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越叩头谢恩,笑着将刘宝迎到了厅堂,一旁的官家早就封了厚厚的银子封赏:
“吴大人客气,这咱家可不敢收。”
官家赔笑道:
“是刘公公客气了,从京城到此千里迢迢,奔波辛苦,这是应该的。”
这刘宝半推半就地收了,这才坐下吃了口茶,吴清越虽然是二品大员但是也不曾在刘宝的面前托大。
张冲伺候当今陛下多年,此前传闻他是孟太后的人,但是如今王和保倒了,连孟太后都被发配到了帝陵守着孤山过日子,但是那位大内总管却依旧是大内总管,盛宠不衰。
这刘宝是张冲的徒弟,讨好他张冲未必会买账,但是得罪他,却一定会得罪张冲,吴清越亲自给刘宝斟了茶道:
“刘公公辛苦了,这往常来京贺寿都是提前月余便降下旨意,怎的今年有些匆忙呢?”
刘宝早在来之前便思量好了各种说辞,此刻笑着开口:
“如今南境战乱,陛下连日召见臣属,连自己的万寿节也不甚上心,但是陛下今年亲政,君临天下恩泽四海,便是陛下体恤臣下,但是这做臣子的如何能怠慢?几位老臣还有焰亲王的世子都劝陛下今年要大贺,以安民心。
陛下也觉有道理这才临时召了礼部的大人安排仪典,召各位总督大人入京也是朝臣请奏,礼部大人劝谏陛下这才准了,为的是安了这上下的心,免得底下人因为朝中前事多有揣测。”
这个朝中前事自然指的是之前处置王和保一派的事儿,这个说法是他出京的时候师父教的,拎出王和保的事儿作为挡箭牌,让各位总督猜测这一次召见是陛下因为王和保一事有意敲打几个封疆大吏,这样吴清越反而不会怀疑是因为他这里出了问题了。
听闻前事,吴清越眼底的神色果然放松了几分,这才聊了几句之后亲自送了刘宝到了门口: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李公公到驿馆下榻吧?”
刘宝何尝不知宋督主此刻就下榻驿馆?暗道这位总督确实是多疑的很,这是在试探他此来是不是有意交代宋离什么,他笑着开口:
“这日头还正中呢,来时张公公嘱咐不可耽搁,这船都还在码头等着呢,宫中事繁,若非如此定要看看江南风光的,吴大人留步吧。”
等坐上了轿子刘宝的神色才凉下来,就这,也配和宋督主斗?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陛下排了谁去送兵符?
一个个都是宋红杏迷弟
大家有没有喜欢法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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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攻医生受

第83章 冲突,放火
驿馆中,宋离正在看雪球送来的信件,从看到信件他眉眼间的笑意便没有断过,送兵符?这钦差出京,陛下千里迢迢着人送兵符还真是少见,他读了前面的信之后便仔仔细细看最后的那张画儿。
那顶着李宝钏的小人大大的脑袋分外的滑稽可爱,也不知李崇怎么想到这样画的,他逐个分析这画中的意思。
第一幅是那人躺在榻上,在想他?他的思绪也被画勾着走了,明明自己一个人睡了快半辈子,但是从出了京城之后,每晚自己入眠,还是觉得身边空的紧,每每这个时候他也总在想李崇此刻是在做什么?
第二幅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一摞摞的奏折和桌案后那委委屈屈的小脸上,不禁有些心疼,如今直廷司少有再帮陛下审阅折子,那些可不是都要他一个人来看?
第三部是小人坐在桌上茶饭不思的样子,他的手指缓缓划过画中那个小人的脸,眼底带些好笑却还有些心疼。
宋才进来便瞧着他还在看那几封信,不由得打趣出声:
“陛下这封信宿主都瞧了快一个时辰了。”
宋离少有被人打趣,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信件收了起来,宋才看了看他的脸色:
“这几日顾太医用了药熏的法子,督主可觉得胃口好些了?”
宋离点了点头:
“是好些了,胃里闷胀少了些。”
他话音刚落,冯吉便匆匆进屋回禀:
“督主,宫内传旨的刘公公已经登船准备返京了,算算时间吴清越接到旨意明天就要动身往京城去了。”
毕竟离万寿节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了,时间上本就赶一些,宋离也坐了起来:
“好,吴清越走了,对我们总是方便些的,你去盯着码头的船,务必看着他上船。”
“是。”
冯吉离开之后,宋才面色露出了些笑意,宋离看向他:
“宋叔笑什么?”
“我笑督主当真变了不少。”
宋离扬眉:
“哦?哪里变了?”
“变得会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了,若是换做从前,督主到了这江南之后便不会手段如此委婉,怕吴清越狗急跳墙,恐怕早已用雷霆手段不惜和吴清越正面冲突也要将此案凿实了。”
宋离从前做事狠绝,并不怎么顾惜自己,甚至有的时候他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样子让宋才都害怕,但是现在他总算知道要顾惜着些自己了,做事会将自己的安危考虑进去,会下意识地避免激进的方式。
宋离怔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缓缓回神,低头看了看那整整五页纸的信,还有那最后一页上眼巴巴的小人儿,眼底带了几分暖意,仿佛冰雪初融一般。
也许是因为终于有人真心惦记他了吧?李崇为了他能好好活着做了那么多,他怎么还能轻易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这样一来,怕是以后怕我的人都少了。”
宋离抬手弹了一下纸上小人的脑袋,打趣似的开口道,恍惚间,宋才似乎看见了年少时那个还有些调皮的二少爷,这么多年裹在宋离身上那从厚厚的面具终于一点一点儿被唔化了了,他心底有些酸却也实在开心:
“不会的,您身后有皇上。”
这话出口,两人具都笑出了声来。
吴清越确实在第二日便走了,宋离在第三日按兵不动,却在第四日骤然清查积案,何家作为这淮州城从前数一数二的盐商,宋离过问此案也是合情合理的。
何家此案因为涉及盐运所以宋离提审何家众人的时候,不光这淮州的提刑来了,连都转运使司,同知,和盐课提举都来了,但是一到公堂却发现,整个公堂都被禁军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是腰跨长刀,目光凛冽。
淮州提刑马城脸色极为难看,看向为首的魏礼:
“这是什么意思?”
魏礼依旧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督主有令,何家一案似有蹊跷,需要密审,除所传之人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密审?宋督主奉皇命督查盐务,这何家犯得是通敌卖国的罪,何曾会轮到宋督主来密审?我等乃是朝廷命官?岂是闲杂人等?让开。”
马城抬步就要硬闯,却不想魏礼丝毫未退,长刀出窍,寒芒冷厉,直横在了马城的面前:
“督主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马城在淮州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此刻气的脸色铁青,却还是不敢硬闯,眼前这个魏礼他是知道的,从前就在督卫军中,是宋离身边的走狗,但是现在督卫军被编进禁军,这魏礼还成了禁军统领。
“宋离纵兵围困衙门,刀胁朝廷命官,此举是不将大梁法度看在眼里,来人,随本官进去问个清楚。”
说话的人个子不高,正是盐课提举方伟明,这里是督抚衙门,这些禁军看着唬人,他还就不信宋离真敢让这些禁军在这里砍人。
若是宋离提审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却偏偏是何家,马城和方伟明都心里都揪紧了,若是今日让宋离就这样私下审了何家,那麻烦就大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些横色,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他们就不信宋离真敢让人在这总督府中见血。
“给我上,本官今日必要当面和宋离问个清楚。”
这衙门里的小吏早就被这些官们养熟了,更是在这淮州横行霸道惯了,这是在总督衙门,岂能叫人欺负到头上来,是以方伟明会同几个盐运官一声令下,这衙门里的衙役真的都敢围上来。
只可惜魏礼面色一冷,唇角的弧度向下一压,在那些衙役上来之时,他抬手一挥,所有禁军“唰”的一声抽刀出鞘,这总督衙门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总督府的衙役具都是些关系户,仗着在衙署当值,平日里出门谁人敢惹?何曾真的见过血?这一个两个真的被砍伤之后,脸色都吓变了。
魏礼却自始至终都提刀守在门口,连台阶都不曾下去,看着那几个逃窜的狗,目露不削。
“杀人了,钦差杀人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出来,这声音便此起彼伏地响起。
而于外间的混乱景象不同,此刻衙门内,宋离一身紫色蟒袍坐在案后,堂前跪着的正是何家众人:
“都起来回话吧,来人给何家太爷赐座。”
何洪看向了方才跟着上面这位老爷一同进来的女儿,目光带着些不安的询问,沅芷看了看宋离这才开口:
“爷爷,父亲,宋督主是陛下亲派巡盐的钦差,就是他将我从春月楼中救出来的,那封信中说的贵人就是宋督主。”
宋督主?何洪和何家太爷的脸色都是一变,何穗是闺中女子知道的不多,但是何家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盐商,自是对朝中官员多有了解,即便他们何家贩盐不在京城,却也知道朝中能被称督主的人唯有一个,那就是直廷司督主宋离。
关于宋离的传言可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坐着的这位钦差竟然是那鬼见愁的宋督主,宋离不发一言地低头打量着底下的人,何洪的手在囚服下捏的死紧,心中计较了一遍又一遍。
来之前他们只怕这钦差骨头软,问话的时候将他们手里的东西拿走,待到了真对上吴清越和那一众盐官的时候软了骨头。
到时候他们何家就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替罪羊,但是宋离的名头他们却是听过的,这位在朝中和当朝首辅唱了那么多年的对头戏都未倒,应该不会怕了吴清越吧?
里面的话都还没问出两句,外面厮打,刀剑相撞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何家人听出那是盐课提举方伟明和提刑马城的声音,将他们一家抄家抓入牢中的正是这个马提刑。
听着外面的声响是宋离不放那几个官员进来?何洪和何家太爷不免心惊,在这淮州城,宋离都敢如此?
“钦差杀人了,钦差杀人了...”
外面混乱的声音传来,宋离漫不经心地抬眼吩咐:
“去看看死了谁,抬进来给本座瞧瞧。”
身侧一个带刀的禁军立刻领命而去,门开了,外面的场景混乱的不似总督府,衙役倒了一片,包括那几个官吏都被魏礼派人团团围住了,那个禁军拱手向魏礼行礼:
“魏大人,督主问死了谁,抬进去叫他瞧瞧。”
魏礼眼神嫌恶地看了看地上那几个撒泼打滚的:
“去回督主,这里没死人,只有几个泼皮无赖诬陷朝廷命官,诬陷朝廷命官者轻则杖三十,重则流放斩首,请督主示下。”
很快里面的命令再次传出:
“督主有命,鉴于初犯,口喊杀人者,杖三十,即刻行刑。”
禁军的速度极快,几乎顷刻间便着人搬来了板凳,拨下了裤子,开始刑杖,谁都没有想到仅仅半天的时间,这个从来了淮州便逛青楼,听曲儿,耍姑娘的宋离怎么忽然就将总督府搅成了这样。
宋离的强硬让马城心里真有些慌了,但是此刻若是软了态度后面更是要任宋离拿捏,他僵直着身子一言未发。
而何洪在听到外面的板子声时定下来心神,直接跪在了堂上:
“督主,我何家冤枉,我愿首告浙安总督吴清越,提刑马城,盐运司都转运使江涛,盐课提举方伟明。”
宋离方才什么都没问就是在等他们想清楚,此刻听见这话目光审视地瞧了下去:
“空口无凭是算不得数的。”
到了此刻何洪知道他只有将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才有可能赢得宋离的青眼:
“督主,我何家世代都在这淮州城中做盐商,从前盐官们倒是也有抽利,只是并不多,盐商们也都认了,会将这部分利钱兑成文银,送到各府开的庄子上。
但是从六年前,海大人巡盐将上一任都转运使范招远以贪污抽利为由呈报朝廷,朝堂下旨流放之后,这淮州的盐官就甚少再抽利了。
起初的时候我们高兴坏了,但是没过多久,我们去买盐引的时候便总是被以种种的理由压下不放,没法子,只得托人找上各位大人,从那时起每次去买盐引总要多花些银子。
开始的时候多不了多少的银子,我们也只当是将从前的抽利换了一个名头,次次都会预备出这些银子来,盐商们私下都将这银子称作阴价。
但是到了后面,这多花的银子便越来越多,可是明明盐引越发难买,但是这淮州城中的盐商却反而多了起来,盐场也不见停歇地日日都向商船上运盐。
那时我们才知,这大人们收授各家的阴价都有不同,甚至有些人去买盐引,根本就不收阴价,我们若要做下去便只能提价出售,但是那些不用付阴价的盐商却能以远低于我们的价格出盐,渐渐的我们哪还做的下去?
无奈我们只得备了厚礼去了总督府拜见吴大人,但是吴大人却提出要何家所有的船,这不是和要了我们何家的命一样吗?我与父亲商议后提出给吴总督一半,谁料这一次却被总督府拒之门外。
我们知道这是将吴大人得罪了,这淮州怕是住不下去了,便商议搬到靠南的陆阳,只待走完这最后一趟销往南边的盐就举家搬迁,却不想这一次刚回来便被提刑马城以通敌卖国罪下了大狱。”
宋离听后脸色越发阴沉,何洪扣了一个头开口:
“督主,我们何家一家老小真的是冤枉的,小的别的能耐没有,但就是记性好,我记着这么多年向每位大人交的阴价钱,每一笔银子兑换的银票,何时取的文银,何时交付,送入了哪里,具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可都默出来交给您。”
这话落下饶是宋离都不禁有些吃惊地看向了他,他想着何家会有些证据,但是只想着是被何家藏在何处的账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账本是记在何洪脑子里的?
“督主若是不信可以按着小人默出来的去各家银号比对。”
“给他笔墨。”
这一默便从上午一直默到了晚间,宋离午膳也仅用了一块儿糕点,这屋里的人不出去,外面的几个大人进不来,具都是耗在了这里一天。
直到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了何洪才将一本账册交给宋离,宋离看着上面那条理清晰的册子,不由得对何洪都生出了几分欣赏来:
“这么多年,你是本座见过记忆最好的一人,这如此才华怎么不曾考个科举?”
何洪有些惭愧一笑:
“督主谬赞了,小人读不来书,就记着这数和日子最是清楚,过目不忘,若到读书便是不过半个时辰就要瞌睡了。”
宋离不禁也笑了:
“倒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这账册本座会叫人核实,如今再叫你们一家老小下牢已经不安全了,本座会带你们到驿馆,此事必会给你们何家一个交代。”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那扇大门终于打开了,外面这几人便是想回家都不成,因为魏礼叫人将总督府的大门把守了起来。
宋离抬步出了堂室,面容冷肃,凛冽的目光扫向庭院中那几个被看守起来的盐官就如扫了两眼蚂蚱一样,蟒袍坠地,威仪无双,再没了初到江南时那乐呵呵的好脾性。
方伟明对上那双冷肃的寒眸,才感觉到他们之前都错了,宋离连王和保都斗倒了,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一天不算关押的关押,将一众官员的心提起来又狠狠地捏住,宋离不发一言地瞧着他们几个,只说了八个字:
“挑梁小丑,贪得无厌。”
马城却不服地出声:
“宋督主,您就算是身为钦差也无权私压朝廷命官,杖责总督府官吏吧。”
宋离在这里耗了一天,此刻已经疲乏倦怠的紧,午膳他只凑合了一口,方才坐着的时候太不太明显,这会儿站起身胃里丝丝拉拉牵扯着疼,面上隐隐发白,他不耐地看向马城,对魏礼出声:
“宣旨吧。”
魏礼立刻着人请出了一个明黄色的盒子,一众官员具都是一惊,连忙跪下:
“陛下有旨,特赐直廷司督主宋离便宜行事之权,押解三品命官不必请旨,对四品及以下命官可先斩后奏,钦此。”
马城的脸色都白了,一院子的人都知道他们被宋离给匡了,宋离初到江南的时候只一派闲散作风,对往来孝敬具都笑纳,每日流连酒楼花楼,他们便真的以为宋离和从前那些巡盐御史一样,为了捞上一笔来的。
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宋离手握这样一封可掌生杀大权的圣旨却在开始的时候半分都不曾透露就是怕打草惊蛇,如今,他们怕是在劫难逃。
宋离有些站不住,抬手不着痕迹地压住了上腹开口:
“马大人便是从三品吧,其余几位大人最高也只有四品,如今何家一案你们具有牵扯,不过我等同朝为官,本座也不能冤枉了各位大人,今日便都回府吧,只是这几日若无要事便不要出门了。”
得了宋离这话,魏礼立刻着人“送”各位大人回府。
而何家众人也已经被提前带到了驿馆,这院中的人散了些,宋离才失力地靠在了一旁的门边上,魏礼立刻大步跨了过来扶住了他软倒的身子:
“督主。”
离近了瞧才看到了他额角都是细密的冷汗,一张脸白涔涔地,手死死压着上腹:
“别声张,扶我出去。”
宋离被送回驿馆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是弓着的,身上的中衣上早已不知是水是汗,宋才打开轿厢门,被这一幕吓坏了,忙和小侍将人扶出来:
“快去叫顾太医。”
顾亭进来便看到了宋离的模样,忙帮他把了脉又问:
“督主午间用了什么?”
“桂花糕,中午的时候问案,也没正经用个午膳,督主只吃了一块儿桂花糕。”
宋离此刻胃里绞痛的厉害,意识都有些昏沉,或许是知道最依赖的人不在,所以疼的再厉害也不曾在唇边泄露出半分□□声,只蜷缩着身子,手紧紧压着上腹。
顾亭忙着人帮他脱了外面的蟒袍,又让人端了热水进来:
“督主,放松一些,中午的桂花糕不好克化,这是引起了胃脘痉挛,我给你热敷一下,再施针,揉开,一会儿便会好些。”
宋离也不是第一次犯这个毛病了,知道越是这样蜷缩越是疼,他努力喘匀呼吸,但是胃腹处就像是有一根皮绳抻着一样,呼吸之下都牵连着疼,直到那有些暖绒的布巾焐在胃脘上,才稍稍能喘出一口气。
顾亭解开了他的中衣,在中脘,下脘,还有前臂掌侧的内关处都下了针,折腾了有小半个时辰,榻上的人才算是缓过来了一些,只是经过这一折腾,宋离的精神却也去了大半,人靠在迎枕上缓着。
时间已经晚了,早过了晚膳的时候,顾亭收起了针匣开口:
“让人备些鸡丝粥来。”
宋离听到吃的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说不必了,就见顾亭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一样开口:
“督主,你一天都没用什么东西了,此刻不能空腹入睡。”
顾亭都已经做好了被那人一句话给撅回来的准备了,却见那时常不配合的病人,这一次却乖了,虽然脸色还是很臭,但还是没有开口拒绝:
“备水,沐浴。”
这一身黏腻的感觉宋离一刻也忍不了,宋才连忙去安排,宋离缓了半天才睁眼:
“何家众人都安顿好了吗?”
“您放心都安顿在靠中间的屋舍了,两边皆有禁军。”
宋离点头:
“嗯,这几日饮食上多要当心。”
“属下明白。”
宋离实在是累了,用了半碗粥,梳洗后便睡了过去。
却在深夜忽然被一阵慌乱的响动吵醒:
“马匪入城了,马匪入城了...”
“快来人,走水了...”
宋离初醒眼前一片昏黑,却骤然被浓烟呛的呛咳出声,他喘息着撑起身子,此刻门骤然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宋才和顾亭:
“督主,外面有人纵火。”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下章不出意外督主被行刺,下狱

第84章 吐血,拼杀(没写到下狱抱歉)
烟顺着窗户和门的缝隙进来,外面甚至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宋离呛咳不止,本就刚刚发了病,此刻身上也提不起力气来,顾亭忙拧了湿毛巾给他:
“督主,捂住口鼻。”
宋离接过毛巾,湿润的毛巾过滤了那呛人的烟雾,这才让宋离缓过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向眼前的人,目光中尽是询问,宋才扶住了他的身子,急着禀报外面的状况:
“外面有马蹄声,听人喊着是马匪进城了,之后我们这后院便走了水,刚才竟还有冷箭放进来,魏统领此刻正在低档。”
马匪?这淮安城墙高筑还能有马匪?听到此处宋离的目光早已经冷厉了下来:
“是冲着我和何家人来的,何家...咳咳,何家人呢?”
这次回话的是顾亭:
“应该还在屋里,我方才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何洪出来,后被魏统领的人赶到了屋子里。”
外面的叫喊声不绝,甚至还能听到箭簇划破空气的声音,这不是什么马匪,这是那几个官员狗急跳墙了,想着将宋离和何家都葬送在这里,动手动的这么急,说明他极怕宋离今日便将折子传回京,所以这才迫不及待地动手。
这屋子里的烟雾越发浓重,几个人都不得不用毛巾堵住口鼻,甚至连眼睛都被呛的流泪,门口响起了甲胄的声音,门骤然被推开,来人正是魏礼:
“督主,火势越发大了,我们撕开一个口子,护送您出去。”
顾亭已经扶着宋离起身,自始至终宋离的神色都不见慌乱,他暂时将毛巾移开,忍着胸口涌上来的咳意开口:
“此刻出去必,必有埋伏。”
他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只要那些人动手了,便绝不会放他活着走出淮州城,他们知道他身边有禁军,所以今日绝不可能只放个火和外面这几个刺客,恐怕外面早就已经派人守着了。
魏礼的身上还沾着血,此刻开口:
“属下已经着人探过了,这外面是有人,不过看着路数不似衙门中的,料想仓促之下那些人也调不来更多的人,属下率领禁军可以抵挡。”
宋离看了一眼时辰,还有一个多时辰便天亮了,天亮之后任谁也不敢再有动作:
“去将何家人送过来。”
何家的人谁也不曾料想才到这驿馆一天都不到的时间便遇到了这样的事儿,整个院子里不是乱箭便是火光,禁军将宋离和何家众人围在中间,外面用盾牌低档,但是此刻四周墙上却爬上了一队人来,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放了一排的火箭簇。
箭簇扎在房屋的房梁上,门窗上,就在此刻一队禁军将衣服脱下丢到了一旁的荷塘中浸湿,挥舞着湿透的衣服,扑打着周边的火光。
“杀,杀了中间那个人。”
不断有人从墙根处跳下来,开始袭击围在宋离身边的那些禁军,场面混乱非常,宋离面容森寒,手中也提了一柄剑,强撑出了精神来,何家人常年跑商身上也是有几分功夫的,宋离叫人给他们也分了刀剑。
浓重的血腥气混着一股子焦糊味儿窜进了众人的鼻腔中,宋离一只手提着剑,将顾亭拉到了他的身后,他的招式不算花哨,却十分凌厉,但凡有能近身的人具都被刺死在了剑下,他另一只手用毛巾捂着口鼻,此刻他的眼前片片昏花,甚至步子都有些踉跄。
他侧身后的顾亭被吓的脸色都白了,他只是个太医,何时看到过这样的阵仗?这,这是在刺杀吗?这分明就是在打仗,他一边扶着些宋离,一边缩着脑袋。
他们从檐下走,这样至少还有一面遮挡,魏礼率人一边灭火一边射杀凑近的人,也是四面楚歌,宋离此刻着人放信号示警,这淮州城外有曹瑞的驻军,李崇来信说为他送的正是调遣曹瑞所部的兵符。
算算时间,雪球早上到的,若是李崇派来的人不走水路,此刻也快到了,即便兵符不至,曹瑞所部看到示警,依律也是要到城中查看的。
信号升上空的一刻,照亮了半壁夜空,此刻城外官道上疾驰的一队人马也看到了:
“少爷,您看,那不是警信弹吗?一连三颗,这是城里的方向,是城里出事儿了。”
马上的人想一座小票山,一身深蓝色束袖劲装,胸前贴身的地方放了一个包袱,他一手持僵,一手还无意识地护着胸前的包袱,可见包袱里的东西十分重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郑玄武的儿子,刚刚从北大营回京就被派出来互送兵符的郑保。
从先帝开始,几任总督已经陆续被撤了兵权,因为北境不稳,所以冀州总督是唯一一个还掌兵的总督,郑玄武是可靠之人,郑保脑子简单,但是孔武过人,安排在宋离身边最好不过了,所以在郑保刚到京中的第一日,李崇便敲定了由他来护送兵符。
郑保多年在军中,也知道这警信弹是召唤周边将领救急的时候才会用的,他想了一下如今在淮州城中能用这警信弹召唤周边守卫军的人:
“不好,宋督主有危险。”
郑保虽然别的时候脑子是不太够用,但是这么多年在军中锻炼出来的本事可不一般,这江南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在来之前,这一路的地形图他早就已经印在了脑子里,他们刚刚过去的地方就是曹瑞的驻军大营,现在若是回营中去搬救兵再赶到城内便是冤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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