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高危/孽徒成了师门团宠—— by皆付笑谈
皆付笑谈  发于:2024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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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凌承泽斜靠椅背,手上青筋毕露,将玉衡宗送来的请帖紧捏成了一张废纸,脸色阴沉得能挤出一团黑水。
一众下属诚惶诚恐分列大殿两旁,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过了一会,合欢宗主叉腰问道:“我们去不去?”
昨日她们中了催/情香暗算,虽未受伤,却丑态毕露。此事若传出去,贻笑大方脸面全无,他们只能咬牙默吃哑巴亏。
归属星炎魔君的三大魔君,只有她一人今日已恢复。另外两个炼童子功的脸皮薄,自觉颜面挂不住,见面尴尬,近日都不打算再碰面。
凌承泽静默不答,挑起眼梢看了旁边站着的陆续。
陆续思忖片刻,点了点尖削的下颌。
无涯把愚弄人当做一场玩乐,又对他积怨已深。昨日他被凌承泽救走,对方必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不知无涯今日又有什么花招,但他不能缩头避战。
何况阳宁一事的真相还未查清,他们又没有别的线索。血宗是无涯属下,现在只能从他那里查起。
像是为了嘲讽一般,无涯竟把见面地点定在合欢宗。
合欢宗主不敢让这尊大神进入她的小庙,只在离宗门最远的一处行宫,进行一场清谈。
半山腰的凉亭内,除了几张桌凳,空无一物。
凉亭有柱无壁,四周开阔八面通风,不燃熏香不备水酒。
她就不信这样的情境,无涯还能用什么下作的手段阴她。
归属无涯一方的魔尊,也只来了二个。
门下几十万修士,权势显赫的九大魔尊,被这个不讲武德的疯批吓得有如惊弓之鸟。
无涯今日依旧穿着斗篷,带着面具和兜帽,坐着金光跃动的飞车从天而降。
同样摆了架子,让几人等候他半个时辰。
见到凉亭内,几人空座的情形,他不禁嘴角高翘:“这么怕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面具下的目光转向陆续,恶意满满冷笑:“我还没吃到呢。”
凌承泽脸色霎时一沉,起身挡在陆续面前:“你究竟打算……”
“不打算做什么。”阴寒冷音带着恶意的玩兴,只朝陆续道:“我把你在这里的事告诉闻风了。”
“他待会也会过来。”
陆续悚然一怔,心间仿佛掀起狂风暴雨,惊涛拍岸打上心头。
怎么都想不到,这疯批会来这么阴毒的一招。
他私自离开陵源峰,不知师尊会如何处置他。
他还没做好回去见师尊的准备。
若师尊待会真的来了,该怎么办?!
凌承泽也同样怔愣。
他不怕闻风来,但他怕闻风一句话,就能让陆续乖顺地跟他走。
陆续脸上惊惶的神色,让以玩弄人心为乐的无涯魔君大为满足。
他如同一个等着好戏开场的看客,斜坐上凉椅,支起长腿,悠懒惬意的姿势中又露着几分睥睨天下的霸气,目光掠视四周:“待会的好戏一定很精彩,我不允许有人提前离席。”
陆续手心渗出一片冷汗。
有一瞬间,他心中确实浮现即刻离去的打算。
可惜今日他已完全处于下风,心神动荡,被对方轻易看出想法。
无涯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无涯魔君又低声阴笑:“可现在这么干等着,有些无聊。我本来觉得,我们昨日那样一边享乐一边等着闻风,是最好的情况,可惜今日没办法。”
清艳眉宇微不可查轻皱。
几位元婴神色茫然,听不懂无涯在说什么,但陆续心中清楚。
无涯打算让师尊看到不堪入目的场面,以此折辱自己。
他此时说这句话,必然还有下文。
“那个苍梧派的修士,叫什么来着?”
突如其来的问题,再次让陆续一惊,猜不透他这一回又是何意。
他不动声色和面具下的眼眸对视几息,冷声道:“张浚安。”
无涯装模作样叹气:“你将别人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令我大为吃醋。”
他又勾嘴,笑意里含着几分怨毒:“我没料到他胆敢将这事泄露出去。可惜他已经死了太久,尸体早就被野狗啃噬。我没办法将他挫骨扬灰。”
陆续暗骂了一声疯批丧心病狂,扬嘴冷笑:“你不怕我告诉他们?”
阴寒声调轻嗤:“你不会说的。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岂不是谁也得不到?”
没想到才过一日,无涯就已经将他心思全部看穿。
陆续悄悄瞥了一眼周围几个神色茫然,默不作声的元婴魔修。
无涯同他打哑谜,就是在确认,他不会将龙心之事随意声张。
“其实对于我来说,别人知不知道,对我毫无影响。”无涯阴声讥嘲,“但你竟能得知这件事,我想给你一点奖励。”
陆续心中霎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几乎同时,感觉后背一凉。
他本能地侧身闪避,同时身旁的凌承泽也拉了他一把。
一抹银亮的刀光在他方才站过的地方留下残影,破风之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一大群傀儡铁人从四面八方涌出,身上六臂都拿着刀剑,动作僵硬,看起来十分可笑,攻击却异常凶狠。
精铁碰撞的清脆声中,夹杂着恶意肆虐的阴笑:“这是那个苍梧派机关道修士的绝技,我觉得还挺有趣。”
“他胆大妄为,背着我将秘密泄露给了你。礼尚往来,你也该见识一下他的招式。”
这个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疯批,打算用张浚安的精铁傀儡杀了自己,一泄心头之恨。
陆续刚拔剑出鞘,就听到身边合欢宗主破口大骂:“无涯,老娘跟你没完!”
合欢宗主怕他又出阴招,特地选了这个地处偏僻,无法下毒的凉亭。
没想到,对方竟然带了一大堆铁傀儡,直接进攻。
几位魔君都只带了很少的侍从,她们这方就她和星炎两个元婴。
精铁傀儡虽是金丹级别,但数量众多,密密麻麻一片,看的她头皮发麻。
无涯漫不经心一笑:“这些铁傀儡,伤不了你们什么。不过是好戏开场前的助兴。”
“谁让我等闻风等得无聊呢。”
无涯真的通知了师尊?师尊真的会来?
陆续心中再次一震,不知如何是好。
他此刻被凌承泽护在身前,这些铁傀儡对凌承泽来说并不难对付,但没有生命的傀儡,无知无觉,打倒在地又瞬时爬起,极为烦人。
无数钢刀结成密不透风的刀墙,将他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无涯好整以暇坐在凉椅上,姿态悠闲懒散,嘴角挂着玩味,似如在看六臂铁傀儡的杂技表演。
两个元婴默不吭声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比精铁傀儡还要僵硬。
一炷香后,凌承泽解决了满地的破铜烂铁,斜睨合欢宗主一眼:“用你的灵气将他护好。”
半步化神修士间的战斗,一道剑气就能劈山断海,撕天裂地,光是两股强大灵气的冲撞,就能波及几十里。
陆续这样的金丹,必然会因灵压的波及而受到内伤。
何况他和无涯境界相当,势均力敌,酣战个几天几夜也难分胜负。他本不想陆续在身边时,同无涯斗法。
可惜此刻,他忍无可忍。
他从未见识过无涯的招式,今日,就要和他斗上一斗。
合欢宗主朝陆续勾了勾手指:“快到姐姐身边来,姐姐护你周全。”
陆续极有自知之明地站到合欢宗主红绫围出的圈中。
凌承泽要动真格了,别说他,恐怕合欢宗主都只能全力运转灵气,防止自己被误伤。
半步化神之间的斗法,即便元婴修士,也无插手的本事。
红焰萦绕的燃烈剑锋对准了无涯。
半融于兜帽阴影下的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仿佛就等着这个时候。
不好!陆续心中悚然闪过一股寒凉,全身汗毛倒竖。
身体已经凭着危机感知的本能,比思绪更快一步行动,侧身手一挥,挡住身后,从地上冒出的寒刃。
张浚安有两门绝技。
一是机关傀儡,二是傀儡丝。
合欢宗主红绫围出的防御圈中,地上散落了几把精铁傀儡的兵器。
傀儡已被凌承泽彻底打撒,一地破铜烂铁无人再去在意。
而此时,被傀儡丝操控的兵器,趁着所有人不备的时候,从合欢宗主的法阵内部,朝陆续发动攻击。
谁能想到,无涯魔君堂堂一个半步化神,炎天界最顶级的大能,竟然恬不知耻的出手偷袭一个金丹!
这件事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即便合欢宗主都未能来得及反应。
陆续靠着敏锐的直觉和运气,挡住来自身后的袭击,手中长剑却因为巨力,被打得脱手飞出。
从地上刺出的钢刃不止一柄。
他躲过了身后的偷袭,几乎同一时刻,身侧还有另一柄刚刀同时袭来。
他怎么也避不开了。
无涯魔君早已打定心思,要置他于死地。
清绝眼眸微微一缩。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生生受这一击。
不知他身上的防御法咒,能抗下多少同样是半步化神境界修士的攻击?
瞬息过后,已做好准备,硬抗的一击并未发生。
陆续撞上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精铁相击的剧烈声响在耳边铿锵一爆。
两股巨大剑气冲撞,余波如汹涌狂澜般向外迅速蔓延,强戾的灵压让人心口沉闷,气血翻涌。
他却未受到任何伤害。
熟悉的熏香气味钻入鼻尖,带来令人无比安心的味道。
陆续嘴唇微微一动,下意识地轻唤出成日挂在嘴边的两个字:“师尊……”
师尊真的来了。又一次救了他。
绝尘道君一手揽着陆续,一手持剑,斩断了攻来的铁刃。
随后放了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陆续急忙抬头望向对方。
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平淡,喜怒不显,并未开口说话,更未垂眸看他一眼。
凛冽四散的寒意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师尊此刻心情不悦——他私自离开陵源,师尊定然大怒。师尊此刻很生他的气。
陆续瞬时乖顺地垂下眉眼,如往常那样,一声不吭,毕恭毕敬站到对方身后。
绝尘道君冷淡的目光移到无涯身上。
无涯魔君勾了勾嘴,意兴盎然:“闻风,你总算来了。”
“虽然我一直盼着你早点来,但你应该晚一点来。这样就能看到你心爱之人被我打成重伤的模样。”
陆续身形骤然一僵。
又是这个说辞。无涯老是说,师尊喜欢自己。
他心道不可能,无涯的话能信,天都能塌下来。
可心中却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莫名觉得,或许是真的?
绝尘道君神色依旧平淡,似如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夺尽天地造化,睥睨世间一切。
他同无涯静静对视了几息,随后视若无物般转身,朝陆续道:“走吧。”
朗悦嗓音仍然流淌着一缕清冷。
“等一下!”凌承泽突然开口。
此时的场面异常诡谲,一言难尽,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他不想陆续就这么跟着闻风走。
“星炎魔君亲自开口留人,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不把堂堂魔君放在眼里。”无涯笑音森冷,“戏子才刚上台,好戏还未开唱,怎么能散场呢?”
绑过傀儡丝的刀剑瞬时从地上刺出,再一次形成密不透风的刀墙。
灵气化形的傀儡丝肉眼难见,在亭中绕成一张巨网,一不留神微微碰到,即刻会被割出一道深刻伤口。
绝尘道君大袖一挥,又一次将陆续紧紧按在怀中:“在我怀里,别动。”
声调依然清冷,却也不失温柔。
他另一只手挥剑,将势如雷电的攻击一一挡下。
这些迅猛如电,寻常修士难以应付的攻击,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陆续依言默默靠在温烫的怀里,心绪无比安定。所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防备都在此刻安心卸下。
他清楚地知晓,有师尊在,他绝对安全,无需再时刻紧绷一根令人极易疲惫的心弦。
清艳双眸安心的闭上,他能放心大胆在师尊怀里休息片刻。
忽然,周围有人大声惊呼:“小心!”
他瞬时睁眼,眼前厚厚的粉尘将视线遮蔽的模模糊糊。
一股浓烈的靡情味道避无可避地钻入鼻尖。
合欢宗主怒不可遏的怒骂响彻云霄:“无涯!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无涯哈哈大笑,带着恶意得逞的欣喜:“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语调中竟漏着一丝孩童般残忍又无邪的爽朗,仿佛他所做的,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小恶作剧。
“我还有点事,先行一步。”他轻快笑了几声,“闻风,我下次再找你。”
话音未落,身形已瞬移到不远处的飞车上。
金色飞车蓦然腾空而起,一声轻笑从云端传来:“这药和昨日的不一样。不解的话,后果你可以问问旁边的合欢宗主。”
合欢宗主再一次破口大骂:“老娘跟你没完!”
森寒冷戾的强大灵息须臾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弥漫凉亭的烟尘也随风飘散,视线再次清晰。
绮靡的味道却一直缭绕鼻尖,熏得人喘不过气。
“这是什么药?”凌承泽用袖子捂住鼻子,朝合欢宗主问道。
无涯挥袖洒药之时,他已瞬间闪避,身上并未沾到药粉,也屏住呼吸没吸入香气。
身为无涯目标的闻风和陆续,身上却沾了不少。
站在红绫圈中的合欢宗主,也因为站得近,染了一身。
合欢宗主气冲斗牛,音调尖锐:“这么明显的味道你闻不出来?!老娘合欢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销魂散你没听过?!”
星炎魔君是她主子,她原本不敢如此无礼同他说话。可此时怒火中烧,脾气也控制不住。
她堂堂合欢宗宗主,竟然被淫/邪下作的手段连阴两次。
这合欢宗主,该由无涯那个贱货来当!
凌承泽一个炼童子功的,从没闻过这种味道,自然不像她一闻便知。
但销魂散的名字他有所耳闻。
合欢宗大名鼎鼎的催/情药,药性猛烈。
没想到无涯恬不知耻,居然和昨日一样,故技重施。
合欢宗主脸色霞红,喘着又急又怒的粗气:“这是合欢宗独门秘药,和寻常的不同,必须找人纾解,否则有损经脉,永伤修为。”
她瞥了陆续一眼,此刻也顾不上调戏,飞速叮嘱一句:“让星炎马上帮你解,多挨一秒都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说完头也不回,匆匆离去找人解药效了。
本就零星的几个人影也霎时消失,凉亭内只剩下凌承泽,闻风,和陆续三人。
场面十二分的难以言说。
陆续抬头忧心地看向师尊。师尊动作僵直,显然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他神色虽然平静,呼吸已经逐渐粗沉,身上也越发温烫。
“师尊,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陆续速度提醒。
俊雅眉宇微微一皱,点了点头,默念传送法诀,紧搂着怀中人陡然消失于凉亭中。
“等……”凌承泽话还没说完,闻风的灵息已经不在他的灵识范围以内。
他虽没中药,一股暴怒的火焰却霎时将血脉点燃。
这药该怎么解,他知道,可他们二人……找谁解……
眼前景色从红亭翠山,蓦然变成窗明几净的宽敞卧房。
熟悉的景色陆续一眼便知,此处是师尊芥子世界中的竹院。
隔绝的独立小世界,绝对安全,师尊封闭了入口,即便无涯也没办法再来暗算。
然而中的药该怎么办?
“师尊,”他担心问向对方,“你怎么样?”
这句纯属废话,师尊面色微霞,呼吸粗重身体滚烫,无论哪个角度都能一眼看出,他忍的难受。
绝尘道君五指紧捏陆续手臂,强撑着理智:“你没事?”
陆续摇头:“没什么感觉。”
他也应该中了药,但除了身体微微燥热,并无别的反应。
“那你先出去。”清冷雅音断断续续,“……在院中待着。”
陆续精致双眸微微睁大。若是寻常的药,师尊自己泡在凉水里,自行纾解,他去院外等着就行。
可惜这并非普通催/情药物。
这是合欢宗主自己都必须即刻找人的烈性秘药。
不尽快找人纾解,药性会损伤经脉。
“师尊,你有没有……我立刻去找……”
陆续焦急到有些语无伦次。如今形势紧急,师尊多熬一秒,都会对身体有损。
师尊有没有愿意与之共度云雨之人?他即刻去将人找来,帮师尊解除药性。
“……你出去。”温雅音调已经染上强烈的炽热,急躁的语气不再温和,粗重难缓的呼吸昭显出难熬的情念。
俊美凤目也拢上一层绮念迷离,强烈药性的作用下,神思已再难保持清明。
“……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之前,出去!”
竭尽全力克制的低怒声,让陆续心中蓦然一震。
他第一次听到师尊如此暴戾凶狠地同自己说话,心尖瞬时一凉,脑子却忽然被冻的清晰。
他顿时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师尊,”他伸出手,缓缓解向对方的腰带,“请让弟子帮你纾解药性。”
手却被滚烫的五指捏住,阻止了动作。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陆续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决然:“知道。”
他继续开解对方的腰带,动作再一次被灼烫的手指阻止。
“陆续!”
凶恶狠戾的低怒声传入耳中,陆续半垂眼眸,等着挨骂,接下来的话,却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我从第一眼见你,就对你情根深种。和你朝夕相处的这几年,更是每一日都越陷越深,爱得无可自拔。”
“我从来都不想当你师尊,只想和你结为道侣。”
“我钟情于你,不愿你受任何委屈,不愿你因为我中了情药,而勉强自己。”
绝妙薄唇微微翘起:“闻风,我不知你是真想让我出去,还是欲擒故纵,故意这么说。但我没有勉强自己。”
“你若不愿,大可将我推开。”
另一只灼热的手轻轻抚上冰凉的脸颊。
语气滚烫暴戾,又霸气温柔:“陆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离开。”
“一旦越过这条线,从今往后,即便你后悔今日的举动,即便你厌弃我,哪怕恨我,我也绝对不会再放手。你若是逃离,我也会将你抓回来,囚禁在我身边。”
“你要好好考虑清楚。”
陆续轻声一笑:“我考虑清楚了。”
下一刻,主动覆上灼烫的唇。
他虽然下过决心,要尊师重道,绝不会对师尊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可惜他道心没稳住。
他最终还是成了犯上欺师的孽徒。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陆续:我穿入了师尊文学,最终还是被逼着走剧情,成为了以下犯上的孽徒,将师尊关了小黑屋。
剧情:???
师尊文学:麻烦你先仔细看看师尊文学的攻受再说话。

春潮涌动, 情丝如网,缱绻旖旎。
乾坤颠倒,陆续再次醒来之时, 天光朦胧, 分不清傍晚还是早上。
他一直对自己的师尊千般崇拜万般尊重,然而他是犯上欺师的孽徒,此刻只想骂一句:
闻风就是村口那匹拉磨的蠢驴!
他为对方解药性,药再怎么烈, 两三次总该行了?!
这匹不知疲惫的牲口,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他清楚修士并非寻常凡人,元婴大能灵气充沛, 精力无穷无尽。
可闻风根本就不是个人!
“阿续, ”情念深重的笑音在耳边调戏:“鸳鸯被里成双夜, 一树梨花压海棠。”(*1)
眼见对方又要压下来, 森罗剑派的小魔头开始了欺师灭祖的第一步, 膝盖一弯, 一脚朝对方踢去。
却因为动作过大, 牵动伤口, 眉心不可自控的一皱。
“你怎么样?”闻风瞬间停下动作,关切地询问伤势, “我轻一点,你别乱动。”
清音沙哑, 咬牙切齿挤出一字:“滚。”
闻风这几日在他体内搅动风云, 死命折腾他还不算, 各种心魔誓天魔誓, 这样那样带有制约效果的毒誓, 通通逼着他发了无数遍。
二人从今往后生死相依, 此生永不分离。
他现在嗓子又哑又疼,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就已经有些后悔。
他那光风霁月的师尊,在床榻上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不是人,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闻风愉悦地笑了几声,温柔轻咬如蜜般香甜可口的白玉。
“阿续,你别怪我太粗暴,”温和雅音厚颜无耻的理直气壮,“我从来都想着要好好疼惜你,然而真到这个时候,才知晓知行合一有多困难。”
“虽常说,存天道灭人欲,”灼热指尖轻抚瑰姿绝世的艳色眉眼,“可你这个小魔头,太会迷惑人心,只要勾我一眼,就轻而易举勾动我心中的人欲。”
陆续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成我的错了?”
他这个不孝孽徒,又一次想提剑而起,欺师灭祖。
可惜他师尊道行高深,自己打不过。
上等的灵丹妙药,被涂在了体内伤口。陆续几乎又睡了一整日,才勉强有力气下地。
但他这个欺师的孽徒,确确实实压在了师尊上头。
他现在不仅是仗着师门,横行无忌的二世祖,连闻风这个绝世大能,都成了伺候他沐浴更衣的下人。
待到第五日清晨,二人才穿戴整齐,离开了芥子空间。
一出竹林,眼前景色瞬时骤变。
荒山野岭,满目杂乱苍翠,杳无人迹。
陆续刚想问,这是哪,一道金红焰影蓦然出现在眼前。
凌承泽深邃俊丽的眉目染满阴霾,眼色阴寒地看着他。
闻风带着陆续离开后,凌承泽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闻风的空间法宝所在,却因未得主人允许,无法进入。
他只能无可奈何站在外边等候。
闻风躬身从背后搂住陆续,将精雕细刻的下颌枕在香甜的颈窝,朝他扬出嘴角高翘的笑。
凌承泽霎时勃然大怒。
他早已想过,这几日二人会发生什么。
闻风此时仿佛宣告自己对陆续的所有权一般,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今日一定得和这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斗上一场,清一清往日旧恨和今日新仇。
烈焰萦绕的红色法剑直指闻风。
热风呼啸,剑气凛冽,天地间瞬时涌起罡风气流,四处飞沙走石。
剑尖前行三寸,悍然迅猛的攻势没有遭遇任何阻拦和抵挡,却自行猝然而止。
闻风保持着紧搂怀中人的姿势不变,没有任何闪避,阻挡,或反击的表现。
他嘴角翘的更高,耀武扬威的神色更为得意洋洋。
凌承泽气的七窍生烟。
他的剑不敢再前刺半寸——怕误伤陆续。
闻风不闪不避,因为料定他的剑不会再朝前。他的剑风会割下陆续的一缕墨发,他不忍心伤心上人一根头发。
陆续一脸莫名地看向凌承泽。
他没看到背后闻风的表情,没看出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感觉到气氛的奇绝诡异。
他一出空间,凌承泽就朝他和闻风拔剑,简直没道理。
凌承泽瞬时没了脾气,他拿陆续没辙。
见对方又忽然收了剑,陆续更是一头雾水。
热浪消失,林间草木的剧烈晃动逐渐停止,细碎的漱漱声越来越小,放大了奇诡的沉默。
没人说话,陆续只好先问:“这几日外面什么情况?无涯这几天又做了什么?”
凌承泽恨恨瞥了闻风一眼,才语意愤然答道:“无涯那日走后,一直在玉衡宗里没再出现。”
“他往日极少露面,命令都让亲随代为传达,这回愿意亲自出来一趟,想必……”
他朝陆续抿了抿嘴。
——想必并非因为星炎魔君相邀,而是无涯想会一会陆续。
陆续心中默叹一息,他被无数修士妒恨,也并非第一次被元婴尊者记恨上。
谁让他是绝尘道君的徒弟。
他侧头好奇问向闻风:“师尊,你和无涯有什么瓜葛?”
“怎么还叫我师尊?”劲长手指温柔捏了捏高挺的鼻尖,“我和他并无多大瓜葛。”
温声雅言戏弄调笑:“我的阿续吃醋了?”
陆续面无表情看向对方。师尊叫习惯了,一时半会难以彻底改过来。
吃醋?他没想过。只是师尊招惹上无涯这样的丧心病狂的疯批,他有些担忧。
“我最初和他相识时,他还没坐上魔君的位置,只是个少有人知的寻常元婴修士。”
陆续斜瞥了闻风一眼,他现在已是欺师的孽徒,对师尊几乎没了半点尊重。
闻风这样的境界,他口中轻描淡写一句“寻常元婴修士”,对炎天千万修士来说,已是终其一生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那时我刚当上陵源峰主,一次外出游历时路上偶遇,他找我论道,我二人就此相识。”
“后来我外出游历又和他遇见几次,有时会同行一段路。后来他坐上魔君之位,偶尔和我论道斗法,除此以外并无往来。”
凤目戏谑看了陆续一眼:“我二人不过点头之交,交情甚浅,更谈不上瓜葛。”
陆续心中了然。无涯单方面对师尊心存恋慕,师尊压根不知道。
想想也不足为奇,师尊霞姿月韵,道行高深,爱慕他的人多不胜数。
这样一尊完美无缺的神明,竟然心属自己,即便现在他仍觉得不可思议。
“无涯出身何门何派?”凌承泽眉头微皱,“修剑还是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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