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高危/孽徒成了师门团宠—— by皆付笑谈
皆付笑谈  发于:2024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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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剑的传人全是根骨奇绝的惊世之才,万年以来,恐怕只有绝尘道君收了他这么一位资质平庸的师门之耻。
对方一听他是秦时的师弟,自然而然认为他和师兄一样天赋了得。
即便修为不过金丹初阶,也应当和师兄当年一样,可以轻而易举越级打败比自己高一两个小境界的对手。
哪能想到,他的实力连参加天璇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秦时和陆续都未答话,空气陡然沉寂。
修士完全想不到自己说错了话,又一次毫无眼色问道:“不知人榜上的十个名字,哪一个是这位师弟的?”
陆续瞬时觉得,秦时认识的人,和他本人一样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陆续:柳长寄横行霸道,这么宽的路非要走中间。
柳长寄:谁让你离我这么远。
陆续:走哪儿都能碰上奇遇。从比武台下经过,差点受到误伤。
可能是最倒霉催的主角?
柳长寄:陆续和凌承泽在说什么?!
不明所以,吃醋,嫉妒!
陆续:要不你两再打一架?
对了有件事之前忘说,提醒一下各位姐妹。
某棠的大名,在阿晋是不允许直接提及的。
评论里提到某棠,这条评论会被阿晋删掉。
我已经看到好多次,姐妹们直接打出海那个棠,过会评论就没了。
所以姐妹在阿晋评论区里,不要直接打某棠的大名哈。会被阿晋的审核咔擦掉第078章 听琴
三人正在说话间, 从旁边走来另一位修士,看道袍样式,应为秦时熟人的同门。
刚走来的修士满脸堆笑, 朝秦时和陆续赔礼道:“我师兄一心向道, 不通人情世故,笨嘴拙舌的经常说错话,多有得罪,还望两位道友海涵。”
说完, 忙不迭拉走他那一脸茫然的师兄。
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师弟才朝他师兄解释:“那人名义上是绝尘道君徒弟,实际上是那个。”
这话听得师兄更加疑惑不解:“哪个?”
师弟非常无奈于师兄的木讷, 不得不将话挑明:陆续并非因为根骨好才被绝尘道君收为入室亲传。他是陵源峰最好看的摆设。
“摆设什么意思懂吗?据乾天宗的人说, 他实际是给几位尊者侍寝的, 哪会去参加什么斗法。侍寝什么意思不会不懂吧。”
师兄脚步一顿, 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二人又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 渐渐走出陆续视线之外。
陆续觉得那个师弟脑子也缺根筋, 比他师兄还不会说话。
不知道这个距离, 二人的对话他能听见吗?!
究竟还有多少人, 对《戏春风》编排的故事信以为真?!《戏春风》里的风月故事,流传究竟有多广?!
他侧目瞥了一眼秦时。
对方嘴角高高翘起, 谦谦君子的脸上全是压制不住的洋洋得意。
但凡遇到对他不利的情况,秦时心情就特别愉悦。
陆续心中暗骂, 脸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 转身踏步朝另一方向走去。
他本就不想和秦时一道出来, 此刻更是兴致全无。即便台下喝彩声不段, 也难以对台上的比试生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随意闲逛一圈后, 陆续沿着来时路回了住处。
以为这样就能应付完秦时, 哪知他还不罢休,竟跟着进了房间。态度极其自然,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陆续几乎气的七窍生烟。秦时存了心要打扰他修行,绝不让他有机会静心打坐。
可惜他毫无办法,往后二人尔虞我诈的日子还很长。撕破脸,将暗斗转为明争,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他只得暗自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扬起嘴角道:“出去走了一圈感觉有些累,想小睡一会。师兄请自便。”
说完直接侧身往床榻上一躺,闭目养神,只将背影留给对方。
并非全无防备,整座院子都有师尊布下的法阵,他不认为秦时会在此时此地,朝他出手。
秦时想杀他不假,但一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能让师尊知道。
清瘦飘逸的身影横躺在眼前,流畅绝美的轮廓宛如一道弯钩,紧紧勾着秦时的三魂七魄,让他的心和身都情难自禁地想要深入心中桃源,一尝洞天福地里销魂夺魄的美妙滋味。
他口干舌燥,滚了滚喉结,贪婪欣赏几眼之后,不敢再继续留在房里。
无论心中有多想在仙境中肆意纵情的掠夺享乐,他也不敢不顾对方意愿,强行付诸行动。
那是他的心尖珍宝,谁也不能伤害,包括他自己。
怕打扰陆续小憩,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轻手轻脚出了门,小心翼翼推门再合上,整个过程没发出半点声响。
随后大步流星走入自己房内,臆想着仙境盛景,独自将熊熊燃烧的烈火释放。
秦时一走,陆续蓦然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充满压迫和杀意的凌厉目光终于消失,心情也为之一松。
他在房中修炼了一会心法,没过多久斜阳沉西峰,绝尘道君回到院中。
房门一开,师尊一见他,又用调戏言语寻他开心,随后拉起手腕,将他拉至院中。
师门四人在月下凉亭里谈天说地——三人说,陆续默不作声在旁边听,偶尔附和几句。
无论是炎天局势,各派排名,亦或道法自然,大能们的境界高他太多,他很难跟的上。
待到月入中天,四人才各自回房。
第二日,陆续再次跟着绝尘道君前往观武阁宴场。
星炎魔君也在其中。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妖王旁边,却偏偏自己席位不坐,硬要挤在陆续旁边,眉飞色舞,无话找话和他闲聊。
还不时同方休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宴会场中投向陆续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即便他什么都没做,被数十道目光一直盯着,一整日下来也觉得筋疲力尽。
如此情况持续了两日,若非师尊不允,他真想连夜返回陵源峰。
第五日九时,陆续晨练完毕后,再次无精打采跟在绝尘道君身后,去往观武阁。
刚走出院门,迎面走来一道宛如烈焰流霞的飞逸身影,趾高气扬活像一只开屏孔雀。
一见陆续,星炎魔君即刻抓过清瘦手腕,神动色飞笑道:“昨日说好的,今天你要单独陪我。”
话音未落,已拉着他走上通往比试场地的石道。
这两日,凌承泽每晚都要隐藏灵息,躲过绝尘道君布下的防御潜入他房里。
陆续完全弄不明白,为何堂堂一个魔君,爱学凡人做贼翻窗。
他们白日在宴会上已经说了不少话,晚间的一个时辰究竟有何意义?
凌承泽如此偷偷摸摸的举动,弄得陆续自己也难免生出一丝宛如偷情的诡异错觉。
这事还不能让师尊知道。即便绝尘道君胸怀洒落,至尊王者们也有自己的高傲心气。
一旦知晓自己的法阵被人偷偷潜入,自己却毫无所察,心中必然不快。
何况他二人斗了上百年的法,本就心存强烈的竞争之心。
见到星炎魔君本人以前,陆续一直以为,魔君也对师尊心生爱慕,只是他性格乖张,两人又立场相悖,爱意必然疯狂扭曲。
简而言之,星炎魔君也是个为了得到绝尘道君,不择手段的病娇疯批。
——绝尘道君周围全是各种疯批,没一个正常人。
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星炎魔君张狂妄行,说话颠三倒四,是个疯批没错。
然而恕陆续眼拙,确实没看出来他暗恋师尊的蛛丝马迹。
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昨晚凌承泽偷偷溜进房间,告诉他明日有薛松雨的比试,要二人一同前去观看。
他随意应了一句,绝不是什么“单独陪他”。
但他生怕与魔君私会之事被师尊察觉,只得跟着凌承泽逃跑似的快步远离院门。
甚至不敢回头看师尊的表情。
他破罐子破摔的想:师尊要罚就罚吧,罚他在房里面壁思过最好!反正他也不想去观武阁。
二人一路来到比试广场。
经过几天的激斗,已有八成修士落败淘汰,剩下的比试场数已经不多。
广场上的观战者也已大大减少。修士们三五成群,稀稀拉拉从空无一人的试剑台下穿过,连风声都清静了不少。
陆续在广场中央的石柱上,看到了薛松雨的名字。
她排在人榜第十位,刚好能进入总榜。
凌承泽曾说过,会想办法让她的名字出现在这里,前来天璇法会观战的十万修士都能见到。
星炎魔君一言九鼎,果然说到做到。
陆续好奇看了他一眼。
凌承泽会意,眉飞色舞朝他解释:“薛松雨身手不弱,差在灵力不够。我给了她一颗能大大提升灵力的丹药,这样她能打败大半对手。”
他低头附在陆续耳边,小声道:“有几个略强于她的修士,我在比试前派手下去找过他们,问他们想赢还是想活命。要是敢赢,后果自负。”
陆续无言以对。
不愧是张狂妄行,肆无忌惮的魔君。
为了让薛松雨荣登前十,似乎只有这样的方法。
薛松雨一心寻找薛乔之,她自己不反对,陆续也无资格置喙。
反倒还要感谢凌承泽的一番好意。
“之后的比试,我只能给她一些法宝丹药,其余得靠她自己。”凌承泽不以为意扬了扬嘴,“她的目的只是上榜,并非争第一。即便落败影响也不大。”
人榜前十的修士,皆为各派精英弟子,和不受师门重视的底层修士不同。
他再派人去威逼利诱,被人知道反会弄巧成拙,对薛松雨不利。
陆续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又替薛松雨道了一声谢。
“这点小事有什么。虽然我倾心的是你,救我一事她也有份。”凌承泽温柔一笑,“等天璇大会结束,你们都随我一同离开乾天宗。我今生定会好好待你,也定然会以朋友之义厚待于她。”
薛松雨在乾天宗,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底层修士。能得魔君照拂,道途定然比现在通坦。
若她自己不介意改投魔门,陆续当然也不介意。
无论是魔是道,都不影响他和薛松雨的关系。
至于凌承泽其他颠三倒四的疯言疯语,太长不听。
看完天地人榜,凌承泽又拉起他,走向朝北的大道。
陆续疑惑,这是去哪?
“薛松雨的比试在下午,离现在尚早。天璇大会除了剑修和法修的擂台,还有音修丹修阵修的比拼。”
凌承泽在解说时,眼中闪过一瞬惊讶。
陆续身为道门修士,竟然连天璇大会的规则都不清楚。
惊讶又霎时化作心疼的怜爱。
闻风品性低劣,阴险狡诈,对陆续不怀好意,根本就不是将他当成徒弟,更没打算好好教导。
陆续为了不让他担心,还骗他,说闻风对自己很好。
他一定得将陆续带出陵源峰这座笑脸魑魅的人心鬼蜮。
“剑修和法修的比试已经快要结束,今日开始音,阵,医三道,比试会场在苍梧派的后山。”
在凌承泽一路的细心解说中,二人一同来到苍梧派后山广场。
此处流水飞瀑,山涧飞虹,和庄严肃穆的前山广场相比,花红柳绿的柔美景色确实更适合琴棋书画这等风雅韵事。
难怪前山广场已无多少看客,原来都到后山来了。
没走多久,阵阵松涛中,随风传来悠扬丝竹。
“炼丹布阵耗时长久,一场比试就得几日不眠不休,对外行来说也没多大观赏性,因此不修此道者,少有人前去观摩。”
略为中性的嗓音细微沙哑,轻笑一声:“音修的比试向来备受万千修士瞩目。能欣赏歌舞曲艺,还能见到不少炎天小有名气的美人。”
这一点陆续深有同感。凤鸣峰的音修师姐们,气质温婉,和动辄打打杀杀的剑修法修天差地别。
凤鸣峰主更是乾天宗第一美人,整个炎天都闻名遐迩。
只可惜,红颜枯骨,美人薄命。
想到芳华早凋的凤鸣峰主,陆续清声一叹:“凤鸣峰主若不是为了调解欧阳家和何家的纠纷,也不会被卷入一场复仇,无辜死在自己家中。”
凌承泽略微好奇:“欧阳拟歌?你和她熟?”
“欧阳峰主和那几位师姐,一直对我多有照顾。欧阳家出事的时候,我也在场。”
欧阳家灭族一事,陨落了三位元婴尊者,整个炎天大为震动,第二日就传得人尽皆知。
凌承泽也曾有过耳闻。
只是没想到陆续当时也在。
深邃眉目微不可查一皱:“欧阳拟歌并非无辜被卷入。她会死只有一个原因,闻风要她死。”
陆续脚步骤然一顿。
森罗剑派和凌霄派几千年渊源,关系错综复杂,难以理清。
凌承泽和师尊之间更是一言难尽。他性格本就狂悖,对师尊又满是成见,陆续没想过能从他嘴里听到半句好话。
可也不能随时随地,逮着个机会就朝师尊出言污蔑。
明明因为欧阳家女修心怀怨恨,为了报复,要整个家族陪葬。
——这都能赖到师尊头上?!
陆续冷笑:“当时师尊和我一直在一起。凤鸣峰主是死在幻境之中。”
凌承泽出言反驳:“区区一个幻阵,对半步化神的人来说,宛若无物。等你到了元婴高阶,自然就能明白。”
什么叫到了元婴高阶就能明白?
陆续斜了他一眼,他这只小弱鸡,无法明白绝世大能的境界。
凌承泽继续道:“闻风要是不想让她死,动动指头就能救。欧阳拟歌虽然实力弱,也是一峰之主,在乾天宗,乃至炎天道门,占据一席之地。”
美人开口说话,大部分人都愿意听。
“她是闻风手中一颗尚且算得上好用的棋子,又没犯什么大错,闻风不会轻易将她舍弃。她会死在闻风面前,只有一种可能。她做了什么事,触怒了闻风。”
凌承泽正色庄容看向陆续:“闻风心胸狭窄,手段阴毒。他极少自己出手杀人,要么指使方休,要么用另外的刀。”
“你认为欧阳拟歌被欧阳家的人所杀,实则乃闻风自己想置她于死地,借刀杀人而已。”
深邃眼眸闪着澄澈辉光:“陆续,你信我。闻风绝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话音顿了顿:“既然你当时在闻风身边,可以好好回想一下,欧阳拟歌做了什么,使得闻风大为不悦。”
“那几日我一直和师尊在一起,欧阳峰主和师尊从来相处愉快。”陆续语气冰冷,朝他轻鄙反驳。
每次凤鸣峰主和师尊在一起,他都在旁边,和凤鸣峰的几个师姐心领神会地一起编排二人的风月。
他可以十成十的确定,凤鸣峰主和师尊从未闹过任何不愉快。
为了将证据甩在凌承泽脸上,他开始回想那几日欧阳峰主和师尊相处的所有片段。
那几日,他几乎时时刻刻都跟在师尊身边。而欧阳峰主大概难得回一趟家,带着几个师姐在别处游玩,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并不多。
除却欧阳家和何家议亲之时,凤鸣峰主和欧阳师姐朝他传音之外,也就前一晚他酒醉,第二日在院外偶遇对方。
凤鸣峰主告诉他,他被逗弄时表情很好笑,所以师尊时常戏弄于他。
……她对自己说,师尊有些话,听听就好,千万别当真。
陆续瞬时回忆起凤鸣峰主当时言辞闪烁,声音细若蚊蝇,生怕隔墙有耳被谁听去的小心翼翼。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气质虽温婉,也带着元婴尊者的傲然自信的欧阳峰主,说话如此谨慎。
他当时以为,师尊也同她开过这样暧昧的玩笑。姑娘家脸皮薄,害羞,不似他这般百毒不侵,因此并未当回事,更不能细问详情。
然而她那时略显奇怪的举动,瞬间就和凌承泽的话重合在一起。
……别把师尊的话当真。
森罗剑派代代都是绝世魔头,森罗剑的传人不是伪君子就是真小人。
方休这样说,寰天道君这样说,凌承泽这样说。
秦时虽然嘴上没说,身体力行地将伪君子的道貌岸然表演到了极致。
就连他这个师门之耻,也隐瞒了一大堆事情,和师兄玩着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把戏。
见陆续表情闪过一丝动摇,凌承泽追问:“如何,可是想到什么?”
陆续清冷声调无波无澜:“你们这样的道行,真能在那个幻境中救人?”
“当然。一个金丹修士的咒法,又不是什么天阶的护山大阵。”凌承泽气态张狂,“炎天目前还未有元婴高阶的阵修和法修,我虽不知那诅咒到底何样,但能保证,闻风若是不想欧阳拟歌死,轻而易取就能将她救下。”
怕陆续不信,他又加上一句:“当初山永镇的幻阵,妖修花费了大量灵石才得以布置完成。你可以找乾天宗的阵修和法修问问,须得多强的灵力,才能困住半步化神的剑修。”
其他事情全凭凌承泽一张嘴,没有任何证据,陆续自然太长不听。
但当时师尊他们,进入的是他的幻障。
凌承泽说能救凤鸣峰主,他其实……并不怀疑对方确实有这个实力。
“或许当时师尊也没料想到,凤鸣峰主这样的元婴修士也突破不了那个幻障。当时还有两个九方宗的元婴尊者,也一同陨落。”
他自己找借口反驳:“而且师叔,师兄和寰天道君都在。”
他们定然都未料到凤鸣峰主会死,否则随便一人出手相救,不会是如今的结果。
“我不是说过,道门除了几个元婴高阶,其余都是凑数的吗?九方那两个元婴,比欧阳拟歌强不了多少,死了也正常。”凌承泽语含不屑,
“元婴高阶强于中阶万倍。在半步化神面前,普通的元婴修士和金丹期的蝼蚁草芥并无多大区别。”
“等你到了这个境界自然就会明白。”
陆续自然知道,越往高处走越难破境,实力差距也越大。
但他这个金丹期的蝼蚁,理解不了大能们的境界,更理解不了,二人明明在说欧阳家的幻境,为何凌承泽非要尊己卑人,忽然又显摆这么一句。
凌承泽接着冷嗤:“闻风要欧阳拟歌死,方休怎么会出手相救。秦时和她本就没什么瓜葛,只会冷眼旁观。”
“至于柳长寄,闻风要除掉自己手中一枚棋子,他更是乐见其成。”
别的内容陆续听都懒得听,更别说相信。
但他相信师尊的高深道行。凌承泽说师尊能救,师尊就一定有这个本事。
——只是师尊当时,真的对凤鸣峰主见死不救?
他和凤鸣峰主相识的时间不久,都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师尊和她相识多年,……真能……袖手旁观?
“你和欧阳拟歌这么熟?”
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陆续莫名其妙。
他摇摇头:“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表情。”凌承泽将头偏到左侧,细看了他一会,又将头偏到右侧继续细看。
陆续要么嘴角微翘,长时间保持一个毫无变化的弧度,要么唇线平缓,面无表情。
他的喜怒都十分浅淡,精雕细琢的脸上甚少有别的表情。
然而凌承泽从山永镇初遇那一眼开始,目光就被这天地间最绮丽的灼霞吸引,难以移开。
他目不转睛注视了陆续这么久,渐渐发现,虽然他精妙五官乍看毫无变化,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见到清艳眉眼和绝妙唇角的细微变化。
这令他觉得漂亮,好玩,十分有趣,即便看一辈子都不会看腻。
说起欧阳拟歌这件事,凌晰的唇线又极其轻微地下垂了一点点。
陆续此前和欧阳拟歌关系很好,所以觉得难过?
陆续后退一步,拉开了二人之间过近的距离。
凌承泽不以为意轻轻一笑:“欧阳拟歌虽然道行不怎么样,琴艺无可挑剔。当年她参加天璇大会,一曲成名,此后直到她破境元婴,天璇大会上无人再敢弹琴。”
“但她没你长得好看。”
陆续想不明白,这两件事是怎么突然联系到一起的。
又听凌承泽话中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触怒闻风,让闻风在这枚棋子尚且可用的情况下,将她丢弃?”
下一息,凌承泽神色又变,霎时怔了片刻,忽而神色奇怪地看向他。
有人给星炎魔君传了什么讯息?
少顷,秦时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陆续身边:“师弟,师尊让我来找你。”
陆续心中一惊:“怎么了?”
他要被叫回去受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陆续(白眼):究竟有多少将《戏春风》信以为真的傻蛋。
话说,为什么《戏春风》流传得这么广?连别派修士都知道?!
陆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凌承泽怎么可能对师尊心怀不轨!!!
他穿的师尊文学出了问题???
凌承泽:闻风是个超级大坏蛋。
陆续很想把事实甩他脸上,证明他是错的。
然而……似乎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凌承泽(朝心上人炫耀):我道行高深,实力强劲。
陆续(白眼):魔君嘲笑我修为低。

“苍梧派……忽然出了点事。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要去了才知晓。”
秦时同陆续说完,才朝星炎魔君行了一礼,恰到好处的端正中又处处显露着难以指责的敷衍。“魔君想必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明明一个传讯就能通知的问题, 秦时非得次次亲自来找。就算真的叫他回去领罚, 他也不会私自潜逃。
陆续腹诽秦时这样的行径,搞得好像他成了一个犯了大罪,需要押送的囚犯。
他微埋着头,无可奈何跟着秦时和凌承泽去往苍梧前山。
“不是去观武阁?”走到分岔路口, 陆续好奇一问。
秦时摇头:“苍梧掌门请了众位元婴修士前往苍梧派正殿。”
“陆续。”凌承泽的传音忽然进到陆续脑中,“不仅这些已在苍梧派的修士,一些并未前来参加天璇法会的元婴道修和妖修也接到邀请。发起人还不是苍梧派这个东道主。”
“此种情况相当罕见, 绝非小事。待会进到大殿, 你待在我身边,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
并非陆续普通且自信, 用薛松雨的话来讲, 以他的运气, 走哪儿都会遇到奇事怪事。
来之前山大王已经说了, 他要是去苍梧派, 这届天璇大会必定不太平。
果然一语成谶。
即便事情完全与他无关,他仍会被无辜卷入。
凌承泽的好意提醒, 他选择性地听了前面半句: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至于后面半句——他是绝尘道君的徒弟,自然要站在师尊身后随侍。
三人走入苍梧大殿, 里面已经到了一些人。入座的元婴道修不多, 甚至不如观武阁宴会场的人数。
但新来了好几位刚到苍梧派的元婴妖修。
除了元婴尊者们, 大殿中还站着一批金丹修士。
九个乾天宗弟子, 薛松雨居然也在其中。
还有几十个穿着另外一派道袍的修士。
另外就是三三两两, 数量零星的各派道修。
最吸引人注意的, 并非这些入座的大能和站着的弟子,而是大殿中央,排了好几排,蒙着白布的……尸体?
一眼扫过,好几十具,光线透亮的大殿瞬间变得阴森诡异。
绝尘道君已经先到,陆续径直走到他身后,低眉垂首站着。
凌承泽心怀不满皱了皱眉,走到距陆续最近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站定后,陆续朝薛松雨传音打了声招呼。
“待会人到齐,千万别再传音。”薛松雨迅速朝他交代,“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想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
陆续心中微诧。
不让传音,是怕他俩的对话,会被道行高深的元婴尊者灵能感知到?
至于会发生什么,她已然知晓?
他细细扫过乾天宗同门,觉得这些人都有些面熟。
回忆了片刻,瞬时恍然大悟。
这九个同门,都是此前和他们一同前往山永镇的人。
道修,妖修……
今日之事,恐怕又和山永镇有关。
没过多久,苍梧派掌门起身,开口朝殿内众人道:某某道友正在观武阁论道,将此事全权交由他负责。
许多门派和此事无关,不愿参合,因此并未前来。众人心知肚明,也未多言,直接进入正题。
一位模样约莫三四十岁,宽额宽颌的方脸元婴修士起身,朝众人自报家门:“本道乃天鸿派掌门。见过各位道友。”
一群尊者神色淡漠,无人做声。
另有一位方脸修士一声冷笑,场面顿时有几分尴尬。
陆续不明白这究竟什么情况,凌承泽的声音突然传入脑中,朝他解释起那二人渊源。
天鸿掌门本是鸿山派一长老。他和鸿山现任掌门,即那个和他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修士是同族。
二人为了掌门之位勾心斗角好几年,天鸿夺位失败,负气而走,还带走一批鸿山弟子,另外创建了天鸿派。
两派分家后关系极其糟糕,鸿山派根本不承认这个由叛徒创立的天鸿派。
其余道门各派要么不干涉两派恩怨,要么别有所图。
凌承泽朝陆续传音的同时,秦时的声音也传入他脑中。朝他说的,也是这件事。
当初就是这个天鸿掌门,为了争取乾天宗的支持,让乾天弟子前去处理山永镇一事,变相将这块地送给乾天宗。
结果他没能争得掌门之位,现任鸿山掌门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
如今乾天宗和鸿山两派还因为山永镇的归属时有争执。
但今日之事,并非争论天鸿和鸿山的恩怨,也非鸿山派和乾天宗的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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