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一直打量白赊月,盛父理解盛母的想法,怀疑的思绪何尝不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但最终还是被现实说服,他对盛母小声说:“他有父亲的,长得像而已。”
但盛母不为所动,车上,她开始试探性地问:“白先生今年几岁了?”
“三十六。”
二老对视一眼,是他们大儿子的年纪。
“那你的父母是亲……不对,还健在吗?”
“父亲健在。”
盛母:“哦……”
盛父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慰。
到了盛家,盛家二老要求俩人留下来吃中饭,并让保姆去买菜。
盛母一直盯着白赊月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白先生让我想起一个人。”
白赊月也说:“您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纸张有些泛黄,折痕处还有几个磨损出来的小破洞,上面的色彩淡化许多。
“这是我大概十一二岁画的。”
纸上,有海、有小平房、还有两个捕鱼人。
画面布局很熟悉,盛母叫来盛父:“老头子,你快来看这画。”
盛父看了很激动,盯着白赊月又是好一番打量。
长得像,又会画以前他们大儿子会画的画,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你是……你是……”
白赊月将二老扶在沙发上。
“在网上,我的资料显示,我叫白赊月,三十七岁,但我今年实际年龄三十六岁,我的生日是7月26号,我原名沈栾,我的父亲叫沈庭,母亲叫潘小芬,我们以前居住在南沙的一个小岛上,父母捕鱼,我上学画画。”
“我的成绩还不错,父母想让我获得更好的学习环境,登上去内地的船,但是遇到海难,我们分开了……”
不用再说下去,白赊月就是他们的大儿子没错。
亲人相聚的场面总能轻而易举赚取眼泪,姜宁到外头透气。
保姆正买菜回来,他伸手要来保姆手中的菜,自作主张放她半天假期。
“这样不好吧?”
姜宁心说让她进去看见那场面才不好。
“没事的,今天这顿饭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不在,盛伯母身体又虚,就要劳烦你多费心思了。”
“也行,可不许扣我工资哟。”
姜宁笑:“这家的儿子是大明星,这么点钱没必要。”
保姆想想也是,便离开了。
半小时后,姜宁回到客厅,盛母还抱着白赊月不撒手,盛父抹着眼泪,接过姜宁手中的菜:“伯父去做饭。”
姜宁不让:“你们很久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来做饭,您多跟他说说话。”
“进门是客,我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呢。”
姜宁拗不过,只得让盛伯父去做饭,他跟上去打下手。
白赊月讲了好多这些年发生的事,也如实说出养父阻止他寻找亲生父母这件事,“如果不阻止,我们可以早十年相遇,您恨他吗?”
盛母迟疑了一下:“会恨。”
但她又说,“他救了你的命,还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我原谅他,下次带我去见见他,我还得亲自跟他说声谢谢。”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她不会让儿子夹在中间难做。
有生之年能见到大儿子,还知道儿子这么能干,这是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
饭桌上,她不知道白赊月的喜好,让他自己夹菜,但她知道姜宁的口味,给姜宁夹了很多的菜。
“多吃点。”
姜宁看向白赊月,向他求助。
白赊月接收到信号,劝盛母:“妈,你让他自己夹菜。”
“哟,还没过门呢,这就向着媳妇了?”
姜宁狂咳不止。
“我以前开玩笑说,做你男朋友一定要比盛飞优秀,能比盛飞优秀的,也就我大儿子了,没想到一语成谶。”
盛母笑着顺姜宁的背脊,“兜兜转转,你还是我半个儿子,这就是缘分啊,让我们成为一家人的缘分。”
姜宁羞赧笑开。
几人也都跟着笑,开心的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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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声笑语之余, 盛母又皱起了眉,“不知道盛飞能不能接受他哥哥。”
盛飞不知道会不会接受白赊月,其一因为姜宁, 其二因为白赊月导致父母忽略过他。
姜宁也坦白:“盛伯母, 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弟,如果知道,我……我……”
“你怎么样?知道就不在一起了?”
与弟弟在一起过,又与哥哥确定恋爱关系, 这怎么看都会惹来一些闲言碎语。
“那个时候确实不知道,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 ”姜宁垂眸, 笑了一声,“我还是会跟韩爷说那番话。”
盛家二老听不懂, 白赊月听得懂,他在桌下握紧姜宁的手:“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但它演变成了一个美好的结局。”
吃完饭,白赊月与父母聊了会儿天,约定下次吃饭的时间,便与姜宁回了家。
姜宁一直沉默,白赊月捏了捏他的脸:“想什么?”
“我在想你的话。”
“我的话?”
“嗯, 你说我们一开始是错误的,但最终变成了美好,可是再美好的结局或多或少都有人为因素促成, 你确定那个时候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白赊月毫不含糊地回答, 说:“没有。”
姜宁:“……”
他回答得认真且果断, 姜宁一路上都没理他。
“那天是7月26日, 我的生日, 这么些年没人知道我的真实生日,你投怀送抱,我就当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了。”
姜宁:“……”
平常不会甜言蜜语就算了,这么个说法……姜宁气得直踹车门,“我要下车,这日子没法过了!”
车门都被锁着,白赊月倒不担心会出事。
他说:“但不是任何人都能投怀送抱成功的。”
姜宁停止踹门动作:“什么意思啊你?”
“我与你好多年不见,很多年后在不夜城试镜片场相见,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孩长这么帅了。”
“所以,那一天把你带回家,见色起意的原因,有之。”
这么一说,姜宁更气了。
“合着就色心大发馋我身子呗。”
这点白赊月无法反驳,“但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我心疼你想保护你,给你一个能够停下来休息的港湾。”
这个说法,姜宁还算满意。
“再后来我发现别的男人靠近你我还会吃醋,我就意识到我喜欢你。”
姜宁想,这等同于在表白了吧。
车子驶入豪宅一楼车库,白赊月反问道:“那你呢,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选择我?你明明知道韩爷虽然没有娱乐公司,但他同样能影响娱乐圈,只要他一句话,当初拿下那个角色是分分钟的事。”
姜宁想了想,“他换人的频率太频繁。”
“以你的能力,只要有人为你开一条道,不需要别人怎么托举,你不是也想过摆脱我吗?”
姜宁嘿嘿笑了笑:“那是你比较帅一些。”
“韩焘能让人前赴后继,他也并不差。”
姜宁泄气,母亲早就说在白赊月面前不能撒谎,他闭了闭眼,坦白道:“小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殊。”
“特殊?”
“你总能让我注意到你。”
白赊月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没有,那么点小,怎么知道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时刻会让我关注到你。”
老狐狸面前,姜宁从来占不到上风,他也说出白赊月话中的漏洞,“娱乐圈比我姿色优秀的人很多,你要谁得不到,所以见色起意这点站不住脚,生日礼物更是借口。”
车子熄灭,姜宁解开安全带,白赊月伸手过来放倒座椅,他虚虚压在姜宁身上:“真想知道?”
姜宁:“嗯。”
“你当时不太理智,我也看出你在追求事业的道路上有野心,而娱乐圈是公认的染缸,我与你母亲又有那么点交情,与其你被别人污染、欺骗、玩弄,倒不如让我弄脏你。”顿了顿,他补充,“只我一个人弄脏。”
这个“脏”不带任何贬义与戏谑。
白赊月撑在姜宁上方,他说的确实没错,如果一个白赊月不成功,他可能回过头去找韩焘,或者找别的人,反正不是什么正确的路。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姜宁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外婆,对不起任何栽培我看好我的人。”
“你当时可是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都道歉了,还要强调一下一开始的反应,姜宁瞪了他一眼。
“错有错着,白叔叔现在,很喜欢宁宁。”
炙热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把人吻没力气了之后白赊月才退开些许,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姜宁的手臂快速缠上来,不让他走。
白赊月:“?”
姜宁红着脸,没羞没臊道:“车里,可以试一试的。”
他家的小狐狸玩这么野,白赊月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起身拉开车门,将人从车里抱出来。
“家里车库有什么好玩的,下次去商场停车场才好玩。”
《记忆障碍》上映一周票房过亿,算是同期一匹强劲有力的黑马,舆论从黑这个影片到捧这部影片,似乎忘记了开拍初期闹出的一系列事情。
自制剧《迷雾》也即将在五月下旬在香江台播出。另外,舒文为他接下一部影片的特别出演和冉虎执导的男二角色,特别出演那部电影戏份较少,但二者之间几乎无缝进组。
如果发展得顺利,这一年将是他的高产年。
高产意味着忙碌,只有白赊月生日那天,姜宁向剧组请假,溜出来偷偷帮白赊月过生日。
这件事姜宁没提及,而白赊月的亲生父母习惯过农历生日,也没向白赊月提及这件事。
白赊月做白赊月久了,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直到回到家时,一个硕大的礼盒摆在正门客厅处。
能进入他家,又能在他家做事留痕的,除了自家老婆还能有谁。
白赊月打开盒子,揭开盖子,不出所料,姜宁蜷缩在盒子里。
他穿着情.趣内衣裤,戴着项圈和猫耳朵,手中捧着一盒蛋糕……白赊月这才想起,今天是他自己真正的生日。
自己说过曾把姜宁当做生日礼物欣然接受,这小东西转头就把自己做成了生日礼物……白赊月哭笑不得,觉得老婆可爱极了。
把蛋糕从姜宁手中取下,睡着的人这时才醒来。
即便已经坦诚相待过很多次,自己主动穿成这样,姜宁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请了假,特地回来陪你过生日。”
迫不及待把老婆从礼物盒子中抱出来,因为距离和思念,一些占有欲在此刻尽数爆发。
“还没吃蛋糕呢。”姜宁说。
白赊月打开蛋糕盒子,捞出一勺奶油喂进姜宁口中:“现在吃过了,可以做了?”
“不是这样,是过生日,点蜡烛唱生日歌再许愿,况且你寿星还没吃呢。”
“年纪这么大了,有些步骤可以省略。”
“可是你至少得吃点蛋糕啊,我精心挑选的款式。”
两个人都很忙,老婆特地回来陪他过生日,还这般打扮自己,白赊月心里甜滋滋的。既然老婆想让他吃蛋糕,那总得顺着他的意来。
把人抱上餐桌,将一些奶油在白嫩光皙的肌肤上涂展开,脸、脖子、锁骨、胸部…腹肌……
白赊月轻轻舔舐姜宁唇上的奶油,“我开吃了。”
姜宁躺在白赊月身上休息,神情俱是餍足。
白赊月看文件,姜宁把玩他的鼻子、嘴巴。而白赊月不嫌姜宁闹腾,把人牢牢禁锢在怀中。
白赊月抽开抽屉时姜宁发现一些素描,在得到允许下打开抽屉,入眼的是一副属于姜宁的画。
等看清具体画的是什么,姜宁又羞又恼还不忘瞪白赊月一眼。
白赊月唇角微弯,风轻云淡地说:“再看下去。”
里面有十几幅画,都是出自白赊月的手笔,且都画的事后的姜宁。
姜宁:“……”
“你画这些做什么?”
白赊月老实回答:“想你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
“可是这日期是从一开始就……难不成你从一开始就……”
“对,只一次,就无法自拔。”白赊月掐着姜宁的下巴吻过去,“只一次占有,便想步步为营,一辈子占有。”
姜宁以为至少是自己先动的情,到头来那人在初尝味道时便对他有想法,姜宁低头含笑。
陆司说的那番话乍听有道理,其实也不算太有道理,如果没有一开始的相互吸引,那么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一定要有爱,才能支撑起接下来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可能一开始的爱不太真切、难以捕捉,但它切切实实能够归纳到广义的“爱”中,再滋生、壮大……到最后演变成难以割舍的爱情。
喜欢时太热烈,本以为离别时会出现难舍难分的场面,可没想到两个工作狂人一点都不含糊,只是交换一个浅浅的拥吻,就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
白赊月闲暇之余亲自设计对戒,戒指款式简约,线条柔和圆润,内部刻上“forever love”的字样。他托好友打造,交代使用白金材质,看起来秀气,像休闲戒指那般就行。
半个月后姜宁收到了那枚戒指。同时收到白赊月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白赊月一手拿着文件,拿文件那只手的无名指上,带着那枚白金戒指。
姜宁也戴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看来他在睡梦中被人量了指围。
他学白赊月拿文件那样的角度拿台词本,让许欢欢给他拍照。
戒指露了出来,但并不惹眼,姜宁把照片发到微博上,编辑文字:[努力背台词中……]
不明所以的粉丝夸姜宁努力、优秀,只有知晓内情的白赊月扬起一边唇角,他这个老婆,太调皮了。
姜宁封闭式拍戏,但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下半年“金熊猫奖”电视节,盛飞摘得视帝头衔,随后资源好到飞起。
白赊月捧弟弟,姜宁没酸,不知情的舒文首先酸了起来:“这星悦什么好资源都给盛飞,摆明了要把他往死里捧,你看看我们现在手头的资源……你那白叔叔,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满打满算,盛飞出道到现在已经有七年半,除了点绯闻,他形象还算正,演技也在线,是该大红大紫的时候了。”
白赊月到现在还没与盛飞相认,姜宁没有过问,不过猜测他的想法大概是想与盛飞拉进些距离,让盛飞改善对他的印象,再说出实情。
他对舒文说:“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老公么,偶尔作为肩膀拿来靠一下就行,不用像个巨婴一样事事都要靠他。”
“可是你不怕白先生看上他吗?”
舒文对姜宁和白赊月的感情仍旧保持悲观消极的态度。
姜宁不知从哪儿点开一条盛飞约会美女的绯闻。
“看看。”
“这个盛飞早些天辟谣过了,粉丝都一笑置之,只觉得那个小明星在蹭热度。”
说完,舒文才想起姜宁和盛飞有过一段,看姜宁的表情不像在单纯与她普及这条绯闻,惊讶道,“卧槽!你这前男友,不会男女通吃吧?!”
“他喜欢女孩子。”姜宁说。
“啊?!!喜欢女孩子??不是啊,他跟你不是……??”
“盛飞不是同性恋。”
舒文:“!!”
“但他喜欢过我,从后来他失去我追悔莫及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他曾经喜欢过我,这点没有疑问。但是他的这份爱,一开始就带有一份执念,我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多久,这种执念就维持多久,以至于……”
以至于他会约会一些男孩子,来做一些姜宁曾经认为的恶心的事,确定他对同性到底有没有感觉。
他或许挣扎过,纠结过,但在身体上,他从没玩弄过姜宁,也没从姜宁这儿验证过什么。
伤害姜宁的感情,却没伤害他的身体,大概是盛飞对姜宁做的唯一正确的事。
舒文问:“以至于什么?”
“没什么,可能盛飞自己都比较模棱两可,但我想他现在,应该确定了。”
那份执念让他觉得他喜欢同性,可抛开执念,盛飞是个彻彻底底的异性恋,这点,他自己也清楚。
姜宁到年前才有空挡,买了点补品水果去探望外婆,商量今年什么时候来接她过年。
随后回到白赊月家,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白赊月知道老婆回家,推掉一些事情,等人醒来,询问意见:“要不要去暖和点的地方度个假?”
姜宁伸了个懒腰,伸手圈住白赊月的脖子:“有你在的地方,什么地方都一样。”
“那我安排了?”
姜宁:“嗯。”
次日清晨,姜宁与白赊月亲生父母、白心水加上白老总一行人前往澳洲度假。
几位老人有说有笑,盛家二老没怪罪白老总阻止儿子找父母一事,白老总也没嫌弃盛家父母没有文化,为他们介绍澳洲的风景和特色。
白心水多了一个爷爷和一个奶奶,这两个老人很宠他,一见面就给见面红包、大金平安锁等,说是他们那边给孙子的见面礼习俗。
一切其乐融融,姜宁好奇地问白赊月:“他们见过面了?”
“嗯,好几次。”
“有沟通过你以后的姓氏、居住这些吗?”
“我母亲说,最难改变的是固有的生活方式,我不想改变,他们支持,我想改变,他们也支持,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得征得我养父的同意。”
盛伯母是个拥有智慧的人,姜宁说:“白家一老一小,都离不开你。”
“所以他们三位老人都在用最大的智慧,让我找到最舒适的生活状态。”
到了澳洲,气温转暖,他们下榻在白赊月买在澳洲的别墅。
骑马、烧烤……次日,白赊月又带一家人坐游轮到海上游玩。
姜宁奇怪于白赊月的“晕海症”这会儿竟奇迹般地好了,感叹亲人相认的威力。
但白赊月否认了这一点,“经历过,恐惧就不会消失,只能克服,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天,我每天都在学习克服。”
姜宁想起好几次打电话给白赊月都不接,于是打给老陈,老陈说他在游泳健身。
他望向白赊月,白赊月说,“先在游泳馆克服,再到海里克服,直面恐惧,才能战胜恐惧。”
“不过让我能这么有勇气的人,是你。”
姜宁本来不太懂这句话,直到晚上,只剩下俩人的时候,他们一起躺在甲板上,手牵手、看星星,享受海风的舒适。
——《放松》
姜宁曾在综艺里画过的画。
他没想到白赊月竟还记得他自己说过的话。
偎进白赊月怀中,姜宁牢牢禁锢住他的老公,“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我想只能有一个原因。”
白赊月:“什么?”
“死亡。”
脑门被他警告似的敲打,“不准说这话。”
七天的旅行很快结束,回到香江,白赊月很快投入到他忙碌的工作中,姜宁把能推的事都推了,白天陪外婆,晚上等老公回家,日子充实而甜蜜。
直到有天,他们受邀来到盛家吃饭,盛飞提前收工返回家中,撞见其乐融融的一幅画面。
画面中,那个娱圈大佬叫他那两个没有文化的父母“爸妈”。
父亲亲切地应着,贴心地为他夹菜添饭。
盛飞指尖发颤,出声质问:“你们到底在干嘛?”
他问白赊月,“你来我家做什么?你为什么称呼他们为爸妈?”
“还有你们,为什么让他这种人来家里吃饭?”
因为没有做好准备, 所以每个人脸上都闪过慌乱之色。
盛母笑着让盛飞走近:“小飞你快过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 ”她抓起白赊月的手, “是你哥哥。”
“原来你哥哥真的没死,这么多年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正确的,我们还傻到为他建什么衣冠冢,幸亏小宁, 是他心思细腻,发现了这其中的联系, 又来求证, 我们才得以找到你哥哥。”
盛飞看向白赊月,他出生的时候白赊月已经在那场海难中失踪, 他们兄弟俩,可谓没任何感情。
他眼中冰凉:“确定吗?做过DNA吗?”
“不需要做,你哥哥他记得我们所有的事。”
“呵!”盛飞冷哼,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既然都记得,那为什么他不来找你们?”
“他那个时候还小,等他长大了找过我们, 只是因为他养父的原因……”
“养父的原因,还是养父的钱?”
没见面之前,盛飞就对他那个所谓的哥哥就有意见, 这回见面了, 发现亲哥哥竟是他老板, 还是抢走玩弄姜宁的那个人, 这意见就更大了。
“小飞你别这么说, 你哥哥当年被他养父所救,养父供他吃住供他读书,把他培养成这么优秀的人,他报答养父留在他身边我跟你爸爸都能理解的。”
“你理解他,那你理解我吗?因为找他,害得我吃不饱穿不暖,你们也能理解你们以前的所作所为吗?你们的时间都花在失去他的痛苦中,你们把我培养成优秀的人了吗?”盛飞从包里拿出刚获得的水晶视帝奖杯,“哐叽”一声砸在地上,“即便你有多大的本事,我都不需要你的保驾护航!”
满心欢喜提前到家与父母相聚庆祝,哪知看到这个人,以前“死”的时候父母都将精力放在他身上,如今回来了,属于他的那点可怜的亲情又将荡然无存。
盛父走过去道歉:“以前确实是我们的错,我和你妈妈也都想弥补你……”
“以前的事我已经释怀,这个你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你们……”那副其乐融融的场面带给盛飞的震惊不小,他很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相认的?”
他爸说:“半年前。”
盛飞难以置信:“半年,半年……你们瞒我半年,很好、好得很!”
他抓起背包离开自己的家,盛父想要追上去,被白赊月拦下,“我去找他谈谈。”
他一路跟出去,盛飞的表情很平静:“我们俩没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你对我印象不好,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想着为你做点事情之后再与你相认,这样也许会顺利一些。”
“你我本无冤无仇,可是我对你的印象不可能改变,你不用浪费力气为我做任何事。”
“他们都希望我们能相认,父母都在等团圆的那一天。”
盛飞停下脚步,看向白赊月:“如果你不是白赊月,我相信团圆的那一天不会很晚到来。”
“我的身份……”白赊月说,“说说你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谈的,但是你想谈,好,我的条件是要你离开姜宁,我就认你是我哥哥。”
白赊月听到这个条件,觉得很无理取闹。
“我与姜宁是否在一起 ,应当由我们自己决定。我知道他曾经和你有过一段情,但我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应该学会如何处理已经结束的情感关系。”
盛飞重复白赊月的话:“你们自己决定?”他问,“是你们决定,还是就你一个人决定?”
白赊月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条件引诱的他,我也不知道这过程当中你对他有没有用强,更加不知道你用什么条件把他拴在身边,”盛飞平视着白赊月,“娱乐圈那么多花美男你玩谁不可以,他是我唯一觉得愧疚的人,你放过他,我就认你。”
白赊月摇了摇头:“你可以把我当成万恶的资本家,但你不能把姜宁当做任何人都能欺辱的人。”
“你是我弟弟,这件事在血缘上不能改变,我会等你认我,但是要附加上离开姜宁这一条件,我不会答应。”
姜宁也跟了出来,远远地站着,直觉他们之间会不欢而散。
白赊月走来,他着急问:“盛飞他认你了吗?”
白赊月揽着姜宁的肩膀:“他需要时间接受,给他点时间。”
“饭吃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盛飞是白赊月亲弟弟这件事首先在几个朋友之间传开。
罗定问席君昊:“那白赊月真是白家养子?真是盛飞的亲哥哥?”
席君昊在他身边这么些年,这件事也是才刚得知,心疼他把一个秘密藏那么辛苦,也埋怨他不该一个人承受一切。
“我一直觉得人很矛盾,也很割裂,你看白先生这个人,表面冷酷无情,当时揍赵元庆儿子的时候把人揍得血肉模糊一点都不含糊,可他为了报恩迎娶恩人的女儿,养育恩人的后代、打理恩人的产业……委屈自己把自己活生生活成另外一个人,我想人世间,至仁至义的事,莫过于此。”
席君昊很有感慨,罗定知道他对白赊月的情谊,某种角度来说,白赊月也是他的恩人。
“这么些年,你又当朋友又当下属地陪在他身边,你也是个至仁至义的人。”
如果没有白赊月,席君昊估计还在那污泥里摸爬,“与他比,我这些算不上什么。”
“这件事已经慢慢传开,相信用不了多久白家人……不对,可能现在、也有可能比我们早,白家人已经知晓了这件事,他们可能正在商量该怎么把他从白家的位置上拉下来。”
席君昊轻轻笑开:“那个位置啊,他早待腻了。”
罗定:“?”
“你不知道吗?”席君昊调着酒,“他现在,最喜欢与小姜宁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