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替身不如做大佬的掌中啾—— by软柠酱
软柠酱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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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道是白芷蕾像他们的大哥, 所以才认的干女儿,而白赊月那立体的五官, 可能遗传自他们的大嫂。
因此这么些年来,他们从没怀疑过白赊月的身份。
这条消息他们早就注意到,起初并不在意,直至白辰礼一一打电话给他们。
亲生儿子葬身海难,从海难中随便捡回一个男孩当儿子,再把亲生女儿认为干女儿减少一些对家的威胁,同时利用捡来的儿子, 承受来自四面八方属于白家的压力,好让他自己继续在白家发挥着绝对的掌控权。
他们的大哥如意算盘打得叮咚响。
但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让死对头白辰礼找到蛛丝马迹。
几兄弟找到他们大哥家的时候, 白辰礼也在白家。
“咱家今天可真热闹。”白赊月邀请长辈上座, 让人准备茶水。
“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 说到十几岁的时候, 在东南亚那边, 我和礼哥还有几个兄弟用几百个榴莲做竹筏的场景。”
“有印象,”白辰礼说,“那时候只想着玩儿,连大爷爷和二爷爷反目我们也只是简单地认为他们在吵架,过会儿就好,可是后来他们都死了。”
“我们只是去看看亲人,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父亲连夜带我回香江,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家与别家不同。”
白辰礼冷笑:“他带你去那儿的用意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家与别家不一样,他需要一个不是从象牙塔中走出来的,年轻的、有勇有谋的、能为他冲锋陷阵的人。”
说白了,父亲救下他、养育他,同时也在利用他。
这些白赊月都心知肚明,但人心肉长,他们父子之间的情感不需要别人提醒。
“所以你来香江,与我对着干的筹码是什么?”
天时地利,白辰礼一样都不占,可他还是自信回答:“我是个疯子。”
白赊月大笑。
“成为疯子的门槛太低,是个人都可以成为疯子。”
“在座的各位叔伯不清楚,礼哥应当最清楚,当年我总共带了多少人前往柬埔寨,怎么救下的白芷蕾,又怎么打断你的那条腿。”
白辰礼拄着拐杖,分明是断了一条腿。
几个叔伯交头接耳,当年从白家佣人口中传出,他们见到放在门口血淋淋的一颗肾,然后他们小姐不见了。而从他们大哥口中传出不一样的版本,说白芷蕾离家出走游玩,白赊月只是去带她回家,照如今白赊月的说辞,当年白芷蕾,该是给白辰礼绑架了。
白辰礼的疯他们早有耳闻,但这件事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而这些,白赊月父子守口如瓶到现在……
“有些人有些东西是底线,底线一旦触碰,我不敢保证我会变成什么样的疯子。”
“礼哥动了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你有好日子过?”
白辰礼撑开双臂展示自己的精气神:“我这不是好好的?”
白赊月干笑两声:“再等等。”
“等什么?”
“礼哥觉得,想要搞垮一个人,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会不够?”
“明面上示弱,显得我只会搞些小动作让你放松警惕,暗地里盯着你贩卖器.官、洗黑钱那些事儿,且黑白两条线都有我的人,你到我的地盘,怎么跟我斗?!”
话落,警察上门抓人。
“邀请你上门做客,只是想见证这一时刻。”
白辰礼被铐上手铐,难以置信地盯着白赊月,“怎么可能?你吓唬我的,那边的人都拿我没办法。”
“大多数人被铐上手铐的时候都不敢相信,不过警方会让你相信。”
白辰礼被人带走后,白赊月才有空问几位叔伯:“刚才有事怠慢,不知几位叔叔登门有什么事?”
他们还有点恍惚,有人问:“辰礼那疯子就这么被抓了?”
白赊月笑:“如各位所见。”
白辰礼是他们大伯的孙子,那股狠劲儿比他们大伯有过之而无不及,白家有人攀附这位狠人,也有人因为怵他而时时刻刻远离,可白赊月轻而易举搞定了他。
几个叔伯本来是来问问白赊月的真实身份,但如今看来,不问也罢。
以如今白赊月在白家的地位,他是不是姓白不重要。
况且,这个人也是个疯子。
疯子才能治疯子,他们那已故父亲说的话。
白赊月不姓白这则消息,白家叔伯放在心上,姜宁也同样放在心上。
《迷雾》剧集拍摄完后,虽然需要无缝进入冉虎的剧组,但还是有三天假期供他休息。
姜宁赶回香江,把白心水约出来吃饭。
白心水人小鬼大,觉得姜宁约他目的不纯:“一回来约我不是约我爸,说吧,你想从我这儿打听什么?我先申明哈,我一直都在学校学习,我爸如果有花边新闻我肯定不清楚。”
“谁要问你爸绯闻了!”姜宁叫了些吃的,先从胃上收买白心水。
“你当初偷跑回来,说要搞清楚一些事儿,现在搞清楚了?”
白心水啃着鸡腿,点头:“差不多搞清楚了。”
“所以你知道你爸不是真心实意要娶你妈……”姜宁一顿,白心水到底是小孩,姜宁觉得自己太直接,解释道,“因为你也知道的,你爸一直不喜欢女人。”
白心水说:“我知道。”
“所以你……你…你爸跟你妈应该不可能……”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姜宁一拍桌子:“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会拐弯抹角。”
“这个问题,你问我爸,他肯定回答你。”
姜宁说:“在你爸面前,我这不是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八卦的人嘛。”
姜宁是爸爸老婆,迟早会知道,白心水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你不是你爸的亲儿子,但却是你妈的亲儿子。”
白心水低头啃鸡腿,没有反驳。
白赊月说他原名叫沈栾,盛飞原本的姓也是沈,又这么巧白赊月和盛飞的哥哥都发生过海难……这二者很容易串联在一起,但是白赊月有父亲,因此姜宁先前又否认了他们有关系的设想。
可是那则爆料说,白赊月不姓白,他不是白老总的亲生儿子。
本来姜宁也当这是一场无稽之谈,但是想到白赊月的三观不允许他欺骗女人为其生孩子,也就是说白心水不可能是他的儿子。
但是白老总又极其注重血缘,经白老总亲口所说,以及白家人证实,白老总与白心水做过DNA监测,确认是祖孙关系无误。
白心水是白老总的亲孙子,却不是白赊月的亲儿子,是不是就说明了,白芷蕾与白老总之间的关系?
稍一深想,就能抽丝剥茧。
姓沈、海难、白老总不是白赊月亲生父亲……转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猜测,白赊月很可能与盛飞的哥哥有关系。
提出猜想,那么接下来就要去论证这个猜想。
姜宁把白心水送回白家后,就去盛飞家探望他父母。
他们随盛飞住在大别墅,盛母的气色好了很多,盛父正在挑选墓碑。
“这么些年了,也该释怀了,盛飞说给他哥哥弄个衣冠冢,我跟他妈妈都同意。”
“衣服照片之类的都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准备,至于照片,那次泡水后都没有了。”
“一张都没有?那墓碑上的照片怎么办?”
“盛飞和他哥哥小时候很像,他把他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拿出来,又让人用技术合成,我跟他妈妈把关了很久,最后确定了一张。”盛父说着,摇头笑了笑,“那可是用作墓碑上的照片啊,盛飞却愿意拿出来,这孩子虽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他的心地很善良。”
盛父把合成照片拿给姜宁看,依稀能看出点白赊月的影子。
姜宁的身形重重地往后退了一步。
“盛伯父,您大儿子,小名叫彬彬,大名……大名……叫什么?”
盛父拿出卡片上写的名字和墓志铭,“我正想找个人帮我看看,写得妥不妥当。”
“沈栾”两个字撞进姜宁的眼睛,姜宁捏着卡片的指尖微微发颤,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身形。
“写得不错的,你们有心了。”
姜宁的反应老两口没察觉出来,他告别二老走在街道一侧,感觉整个天空都是虚浮的。
找了二十几年的人却近在咫尺,亲兄弟面对面却已然是路人,姜宁仰望天空,要不要开这么大的玩笑!
白赊月知道老婆杀青回家,推掉一个饭局陪他,亲自下厨做他喜欢吃的食物。
不过老婆心不在焉,似乎心事重重。
晚上电视不看、天也不聊,洗完澡后就躺床上休息。
白赊月躺进被窝,问他:“发生不开心的事情了?”
姜宁搂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脖颈之间,不说话。
白赊月搂着他,盖好被子,温柔地轻抚姜宁的背脊,“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
姜宁抱了一会儿,分开,手指点点白赊月的心:“这儿,藏了多少心事?”
白赊月摸不着头脑:“我藏什么心事了?”
姜宁重新抱住白赊月,抱的很紧,“丢弃以前的身份,变成另外一个人生活,是不是很累?”
白赊月怔住。
他掰开姜宁,姜宁早已泪流满面。
可这件事,除了白赊月父亲和那个私家侦探知晓,根本没告诉过其他人。
他父亲不会告诉姜宁,私家侦探更加不会。
至于自己,只告诉姜宁他原名沈栾。
单凭一个名字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白赊月不信。
“宁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姜宁点头,毫无隐瞒:“盛飞他原本姓沈,我在他父亲为她母亲做手术签字时知道的。”
“山上那天,本来要跟你说的,但是后来我跟盛飞吵了一架就忘了。而且你有父亲,我根本没往那个地方想。”
“后来呢?”
“后来看到那条说你不姓白的消息,我就串联到白心水不是你亲生儿子,这点你虽然从没跟我说过,但是从你告诉我你没有欺骗你前妻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
“你与白心水不是亲父子,但是白心水是你父亲的亲孙子,所以我推论,你与你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我找过白心水,他偷跑回国,也是为了证明这个事情。我还到过盛飞家,他父母正在为他哥哥准备衣冠冢,购买墓地的合同上、需要写墓志铭的卡片上,都是‘沈栾’这个名字。”
白赊月眸光颤动,找了那么些年,竟是枕边人告诉他真相。
他眼眶微红,眸中含泪,却为姜宁擦拭着眼泪。
“白叔叔这些年……不辛苦,你不用心疼我。”
“一个人改变作息尚且很难,更何况变成另外一个人。”
姜宁突然想到白赊月第一次带他回家,当他说他在盛飞身边五年是为了报恩的时候,白赊月信了。
因为他在一个人身边报了二十多年的恩。
“我父亲救的我,所以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无怨无悔。”
白赊月起床穿好衣服:“我找了他们很多年,如今知道了,我必须得去看一看他们。”
他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心情竟比他想象的更为平静。
许是好几次都是失望,又许是二十几年没见,他们该如何相认?或者相认之后,他们该如何相处?救他的父亲又该如何面对他?
以前想过,可真要面对了,心中除了忐忑还是忐忑。
姜宁开车,十指交叉握住白赊月的手,虽然知道盛家二老睡得早,但姜宁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必须陪着他。
当车子开到盛飞别墅时,别墅灯火通明。
救护车疾驰而来,盛飞父亲请人进门。
姜宁拉开车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了解情况。
盛父见到姜宁出现很惊讶,毕竟白天才见过,他说:“你盛伯母晚上突然高烧不退,迷迷糊糊净说一些胡话,盛飞又在剧组,没办法我只能让救护车过来。”
他们身边没个年轻人,姜宁怕有事不能及时通知盛飞,选择跟上救护车。
他看着白赊月:“白叔叔,你上来吗?”
白赊月坐上救护车。
“最近一段时间情况已经很稳定了,自理、甚至都能洗个衣服,因此把家里护工撤了,只留一个照顾起居的保姆。谁知道今晚突然高烧,胡言乱语还伴随抽搐,我真怕她再一次脑梗。”
姜宁为白赊月解释说:“盛伯母发生过两次脑梗,有一次差点成植物人,后来做了一次大手术,她才慢慢好转过来。”
白赊月看着自己的父母,始终一言不发。
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现在一个六十二岁,一个六十三岁,皮肤没有以前在海边晒的那样黑,也比香江的同龄人老很多。
蹉跎二十多年,不仔细看,当真认不出。
盛父注意到了坐在姜宁身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俊朗,身上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息,只是他的眼眶水润润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像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救护车到达医院,盛母被推进抢救室观察。白赊月打电话给这边的院长,院长竟亲自出来见这位白总,惹得科室医生、护工频频看向这里的关系户。
医生做了好多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细菌感染引起的脑部感染,也就是脑膜炎,按照目前医学条件来说并不是难事。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赊月打电话,给盛母安排最权威的专家。
盛父感激,连连道谢,说:“你应该就是小宁的男朋友吧,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你的采访,长得器宇不凡,能力还这么出众,你父母该很欣慰了。”
白赊月眼眸微颤,说不出话。
姜宁知道他还需要时间,对盛父说:“是啊,他很优秀的,人也很好。”
白赊月转过头,走到户外,怕再多待一会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姜宁陪盛父聊了会儿天。
盛父这才想起:“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小区?”
说路过盛伯父不会相信,姜宁撒了个谎:“有个朋友也在你们小区。”
盛父留下来照顾盛母,姜宁又帮他安排了一个护工,接着把这件事告诉盛飞:“应该没大碍,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给你。”
到凌晨,奔波了一夜的人才躺下。
但对白赊月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姜宁抱住白赊月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
选择该怎么做,无需多言,他的白叔叔以后都由他陪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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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赊月睡不着,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姜宁轻轻顺着他的背脊:“睡不着的话,可以跟我讲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吗?”
本来有些事已经烂在肚子里,如果找不到家人, 他会一直以白赊月的身份生活下去。
“我们以前居住在南沙的一个小岛上, 捕鱼为生,那边只有一个老师,从上一年级开始,每年都会有同学随父母到内陆城市生活。”
“我的老师跟我父母说, 如果他们有能力,希望能为我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我父母也希望我能有知识, 决定带我去内陆生活。”
“他们与那艘船的其中一个水手认识, 我们没有买票就上了那艘船,当船在海上航行一天一夜后,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海水湍急,海平面视线模糊,导致船身与礁石相撞,船舱进水。”
“那是人间炼狱,为了活命, 有人被生生踩死、有人丢下至亲、有人为了一件救生衣大打出手……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父母抱着我,父亲把我们三个拴在一起,我与他们等待救援, 但是风浪太大, 我们被狂风暴雨分散。”
“不知道过了过久, 感觉到有人在按压我的胸腔, 我吐出几口水, 接着醒来,着急问我父母的去向。”
“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抱着他手中的男孩放声哭泣,他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海平面。”
白赊月眼眶红红的,讲述这些的时候每个字都很沉重,似乎胸腔都在疼。
“海平面静得可怕,只剩下船体的几片残骸,我们周围只有寥寥几具尸体,我原以为死的人不多,也以为我的父母还在人间,但那个男人说,他们都被海水冲走了,他自己的儿子也死了,他的手下拼尽全力才将他和他女儿救下,顺便救下的还有我。”
“他抱着他儿子的尸体发呆整整一夜,他很绝望,以至于他女儿发起高烧昏迷不醒,他直接两眼一番撅了过去。”
“在救生艇到达之前,我一直照顾着他们。到了救生艇上,我着急询问我父母的下落,但我的养父没让我开口,他帮我问他们,我听到他们说海水温度低,海水又急,没有生还可能。”
“我后来想想,我父亲没让我问,大概从一开始就想让我代替他的儿子。”
“我确实成为了他的儿子,他儿子从小在美国长大,我需要学习美式英语,学习西方用餐礼仪,他儿子钢琴很有天赋,我必须在短短半年内达到他儿子的水平,马术、高尔夫球、射箭……他儿子会的,我必须会。我需要没日没夜地学习他所掌握的知识……而做这些只是为了没人能怀疑我的身份。”
说到这儿,白赊月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记得有一次我累晕了,一边吊着营养液,他在一旁陪我练习美式英语。”
姜宁问:“可是他这么做……难道没人见过他之前的儿子吗?”
“那些叔伯只在照片里见过,他们一直生活在美国,所以很好糊弄过去。”
“我父亲救过我的命,他又重新给我一个身份,他养育我教导我,他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所以我抗下所有的压力,最终变成白赊月,我听他的话娶他女儿,打理家中产业,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也算对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白赊月说完,从姜宁怀抱中挣脱出来,而姜宁枕在上方,早已把枕头打湿一片。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姜宁吸着鼻涕,整理情绪,说:“觉得你辛苦,觉得你失去自我,心疼哭的。”
“但从某种角度看,他把我培养成一个有胆有谋、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他对我严厉了点,但同时也给了我一份父爱,我很感激他。”
“你也跟我说说,这么些年,你与我亲生父母之间的交集,我想多了解他们一点。”
因为盛飞以前对他们二老有意见,所以姜宁对他们了解得不算太多。
“盛伯父和盛伯母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找你,各种福利院、寻子群体,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坚信他们能活下来,那么你也能活下来,他们一直认为你只是失去记忆,或者生活在另一个地方,你可能认为他们死于那场海难所以才不去找他们,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
“不是,”白赊月说,“我找他们了,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就雇佣私家侦探找他们了,好几次,就在我以为快要找到的时候……”白赊月叹气,“海难之后,身上什么都没有,连爸妈的头像都是找别人画出来的,所以每一次核对信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那艘船上的幸存者四散在各地,因为当时被海水冲走很多,所以登记在册,包括登记上船的人员信息,都只有寥寥数个,我请的侦探这些年几乎帮我找遍了那些幸存者,我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帮我找到的父母。”
姜宁:“大概是天意吧,同一个城市,你的父亲在电视上看到过你,甚至对面对看着你,都没认出来你,你们错过相认的又何止一次机会。”
“是啊,同一个城市,我的私家侦探却从没发现。”白赊月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什么,随后揽姜宁入怀,“先睡一会儿,明天我好好想想要怎么与他们相认。”
“嗯。”
这几天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帮白赊月找到他的亲生父母。
《记忆障碍》在五一劳动节假日档定档播出,姜宁前往首都参加首发会,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香江,参加《迷雾》的综艺宣传。
白赊月从侦探事务所出来,去了趟白家老宅。
他让宝姐准备些新鲜鱼肉,他亲自下厨。
白心水放学回来就看到他爸在厨房忙活。
做完晚饭,叫上正在打理花花草草的白老总,一家三代吃了个美美的晚饭。
白赊月到父亲书房,发现他父亲正在喝酒。
“医生怎么说的忘记了?”
父亲像是被抓包的小孩,慌乱了一下,乖乖放下酒杯,狡辩道:“我就闻闻,喝不让喝,闻闻难道还不让人闻了?”
白赊月拿来一只空杯子,从他杯中倒走三分之二,“这么点量,应该没事,你实在馋就喝吧。”
虽然嫌弃酒太少不过瘾,但他爸还是一点点品尝那为数不多的酒。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发高烧,40度不退,你在病床上守了我三天,可是这种事,宝姐他们做就行,你那个时候很忙,为什么要守着我?”
他爸摆弄着桌上的古董摆件,随意搭话:“你是我儿子,不守你守谁?”
“芷蕾那件事,我后来才知道我前脚刚去柬埔寨,后脚你就跟来了,但是你没让我发现。”
他爸一愣:“你还是知道了?”
“嗯,你以前的亲信跟我说的。”
“多嘴。”他爸说,“跟着你是怕你有危险,如果我两个孩子都有事,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没让你发现是想看看你的胆识。”
白赊月抿唇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很好。”
“不,也有不好的地方,”老爷子放下酒杯,回忆往事,“你比我儿还小一岁,你小时候我对你太严厉,剥夺了你的童年、青年,甚至还剥夺了你对婚姻的选择、你对后代的选择,我为你安排得太多太多,你会反抗,但最终还是选择顺从我。”
老爷子感慨颇多,“临老想想,救人是善事,把一个人的一生剥夺了那才是罪恶,我有太多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知道的,这些方面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可是爸爸,你是失去过儿子的人,你知道父子分离的痛苦,可你怎么忍心阻止别人父子相认?”
老爷子神色一敛,意识到事情不妙。
“你……都知道了?”
“在十年前,私家侦探其实就已经找到他们了,是你从中作梗,收买了私家侦探。”
老爷子无地自容,“是,我纠结过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真相,但是我又怕……怕你离开我……那个时候芷蕾去世没几个月,如果你离开,我就真的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自己不舍,我也怕白心水没有父亲,我还怕偌大的产业分崩离析,年纪越大,这种害怕就越甚,以至于一次又一次地隐瞒你。”
当白赊月怀疑私家侦探有猫腻后,他便找上他,可能出于心里的愧疚,私家侦探和盘托出。
白赊月有过愤怒,也怨他父亲,但过往的事已成事实改变不了,他选择心平气和地处理这个问题。
“你该相信我的,即使我找到亲生父母,我也不会丢下你,不会丢下白心水,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我为数不多后悔的几件事中,关于你的就有好几件,”老爷子感慨万千,“你恨我吗?”
问完,老爷子首先笑了,“阻止父母亲人相聚,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事,我不指望你会原谅我。”
白赊月眼中一直都很柔和,面对家人,他一贯包容。
“我跟你坦白要找亲生父母的时候,你却冠冕堂皇跟我说那番话,我心里会有恨,但我原谅你,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是我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把老爷子的酒柜锁起来,“钥匙我拿走了,你早点休息。”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觉得对这个儿子终究是亏欠的。
人性很复杂,他们不是父子,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更胜父子。
白赊月很晚才回家,姜宁坐在窗边背台词。
“想好什么时候与你父母相认吗?”
白赊月:“没有。”
“盛伯母明天出院,我去接送他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子女应该尽孝,明天我开车。”
“嗯。”
白赊月进浴室洗漱,吹完头发,躺进被窝。
姜宁翻身把床头灯熄灭,接着把白赊月的胳膊弄到自己脑袋底下,准备睡觉。
白赊月搂着他,轻轻亲吻他的唇。
姜宁一开始以为白赊月只是亲一两下,但到后来都被他弄得没了睡意。他推了下白赊月,“该睡觉了。”
老婆很反常,白赊月狐疑:“这几天玩玩具了?”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姜宁激动归激动,解释道,“我知道这些天你的心思在你亲生父母哪儿,你没心情,我怎么好让你做那些。”
“谁说我没心情?”
贴身衣物散落,白赊月那低沉悦耳的声音擦过耳际,“亲生父母的事情重要,老婆的事情同样重要。”
大手摁在姜宁腰间,另一手摁在姜宁后脑,将他整个人贴向自己。
安静的房间中只听到啧啧水声。
次日来到医院,盛母在两天前已经退烧,如今精气神看起来都不错。
姜宁进入病房前,盛母正和护士说说笑笑。
看到姜宁进来后更是笑开了花。
“我听说是你和你朋友一起送我来的医院,麻烦你了,现在还要你来接。”
看到姜宁身后跟着的白赊月,盛母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这位是……”
“我男朋友。”
“辛苦你们了,你男朋友比盛飞还高啊。”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在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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