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属性大爆发!—— by蛋白
蛋白  发于:2024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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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安慰他:“我们有应急预案。”
“但是不如室外刺激。”张闻长叹一口气,也只得接受现实。
“特邀嘉宾已经在车场等着了。”另一名工作人员挂断电话,小跑过来对张闻道。
张闻:“走吧,先把我们家嘉宾带过去。”
在徐尧内心痛骂谢无宴,自己做完了早饭之后,节目组敲响了小洋房的大门。
江舟凉没在他们手中发现任务卡:“今天不做任务?”
张闻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地抵在唇边:“今天是集体任务,先上车吧。”
林砚起初还对目的地有所疑问,但随着窗外风景的推移,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次的目的地——赛车场。
这附近有一个国际知名的赛车场,场地很大,也很专业。
车几乎是每个男人都会喜欢的东西,就算平日里不碰车的桑宁也不例外。
徐尧兴奋地问:“今天的任务是赛车?”
早知道他就穿贴身的赛车服了!
不过现在的穿着也没差。
林砚坐在徐尧前面。
徐尧想起莎莎的话,林砚这样的人,应该喜欢矜持的类型,于是他矜持地问:“砚砚,我等会和你一个车好不好?”
“还不到分组的时候,”跟车的工作人员忙阻止他提前组队,他小声说,“还有特邀嘉宾哦。”
特邀嘉宾?
徐尧感觉事情并不简单:“能透露一下是谁吗?”
“到了就知道啦,他们已经在休息室了。”
“……”
林砚对特邀嘉宾的猜想是往几个职业车手身上猜的,直到步入休息室后,看见坐在那儿的几个人,他才怔了。
几个年轻人或站或坐,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身上随便找个饰品都是知名品牌,放在外面都是一批小帅哥。
只是这帅放在林砚这一行七人面前,就显得太不够看了。
不认识。
林砚想。
好像也不是职业车手……
和林砚的反应截然相反的是,其中为首的几人见到他都下意识紧张起来,有一人原本坐在沙发上,却直接跳了起来。
林砚疑惑地看过去,那人结结巴巴地说:“你好,好,好久不见。”
林砚:?
“我们见过吗?”他也很直接。
他不记得我了!
那人在心里说,用脚尖踢了旁边的损友一脚,自我介绍道:“我是于隐,很久之前在山道上,你赢过我。”
林砚说:“抱歉。”
着实没什么印象。
青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明明是厚重的外套,穿在他身上却显得轻盈又灵巧。
他显然很不耐寒,阴冷的冬日令他眼尾发红,与浓密的长睫交互辉映,像一瓣无意间掉落的桃花。
这样的人,哪怕说出这样无情的话,也不会有人忍心苛责他。
于隐:“没事。”
他旁边的姜超犹豫了一下才上前打招呼,他斟酌了一下称呼:“小砚……”
他叫的亲密,但林砚却好似没什么印象似的,看了他一会儿。
林砚隐隐觉得姜超有点眼熟,但脱离了林家的场景,他一时有点认不出,直到他那个尴尬的神色唤起了他的记忆,他才喊了一声:“堂哥。”
姜超“诶”了一声。
还好林砚记得他。
于隐说:“我是你堂哥的朋友。”
林砚冲他点点头。
原先于隐和林砚打招呼那会,剩下的陆羁等人神色都不太好看,这会儿听到林砚喊堂哥,才松了一口气。
陆羁走了过来:“你认识他们?”
除了于隐和姜超以外,林砚也认不全这些人,好在张闻及时赶到,介绍了这些特邀嘉宾。
虽然都是几位申城富二代,但富二代之间亦有差距,于隐他们负责吃喝玩乐,陆羁、谢无宴这几个则是别人家的孩子,生活在于隐他们爹妈的嘴里。
张闻说:“他们是本次赛车的车主和技术指导。”
“今天天气不好,我们走室内场地,谁先到终点谁就能获得第一次约会权。”
“你们可以选择从他们之中选择一位技术指导坐在副驾驶。”
于隐就冲着这个来的——
他看着恋综的直播,越想越觉得难受,他从小顺风顺水,不甘心自己难得一次的心动无人知晓,萌发了想当特邀嘉宾的想法。
张闻无意中刷到了林砚的赛车视频后,一直想着在节目里也搞一次赛车。
美人配豪车,这不得收视率爆表?!
于隐在娱乐圈也算有点关系,在得知“真诚的必杀技”节目组在寻找赛车场地后,立即倒贴加赞助,还搞了个教练证,成功把自己弄成了特邀嘉宾。
林砚说:“我不需要技术指导。”
他飙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坐着,更何况是陌生人。
于隐一听差点飙泪。
张闻试图劝说:“安全问题,小砚,他坐着也不妨碍你什么。”
林砚:“我赢过他。”
这句话里“他不配”的含义太浓了,于隐感觉自尊受到了创伤,他忽视了旁边损友们投来的同情眼光,下意识挣扎:“那我们再比一场?”
坐不了副驾驶,那就当对手。
张闻:“没必要吧,哈哈,我们这可是正规节目。”
“又不是直播,应该没事吧?”于隐越想越觉得热血沸腾,在这样的综艺上能和林砚再比一次,对他来说,甚至要比坐上对方的副驾驶还要令他激动,“林砚,我们再比一次。”
谢无宴突然开口:“他为什么要和你比?”
语气很冷。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于隐肯定要说回去,但谢无宴,算了,谢家不好惹,他本人更不好惹。
于隐看向林砚,咬牙道:“如果我输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赌注再加上这辆车。”
他说着摸出了一把豪车钥匙。
陆羁说:“外面在下雨,不好开。”
于隐的眼神很有执念,就像对赛车这项运动很执着似的,最主要林砚感觉不和他比一次,以后对方还有的纠缠,姜超又是他好友——
再加上林砚自己很久不碰车,也有一点手痒。
嗯,就一点点。
所以青年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好吧。”
他这话一出口,谢无宴和陆羁都朝他看来,徐尧也变了脸色。
在他们的话出口之前,青年冲他们眨了眨眼睛:“没关系,看我的。”
一个短暂的wink。
外界的天色很暗,下着绵绵细雨,但林砚的眼睛却很亮,像落下来的星星,熠熠生辉。
想劝阻的话被吞进了肚子里。
张闻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但既然双方都没什么意见,大不了只留下赛车的画面,放到番外篇里去。
原本张闻提议在室内比一比算了,但林砚和于隐都不同意。
于隐坐在他那辆新搞来的黑色兰博基尼上,不屑地说:“在室内开的那个叫儿童碰碰车,你少侮辱我的爱驾。”
林砚借了姜超开来的那辆红色超跑,他没说话,但看眼神是赞同的。
张闻想劝阻的心又凉了半截。
徐尧此时的心情有点担忧,又有点激动:“加油。”
段辞和陆羁想起林砚上次开车时的伤口,还心有余悸,陆羁提醒:“雨天难走,当心过弯的时候,轮胎容易打滑。”
桑宁补充:“输赢不要紧,安全第一。”
林砚认真地说:“不会输的。”
他说这话时的样子着实太好看。
起点前的模糊灯光透过雨幕照在青年的脸上,他整个人好似发着幽莹的光,身下那辆红色的超跑越发衬得他肤白如玉,染上了寻常难见的无边昳丽。
谢无宴忍不住看着他。
在离开之前,他轻声道:“我知道,玩的开心点。”
过于轻柔的话语,甚至在被听众捕捉前,就已经彻底淹没在雨声中。

第90章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 两辆跑车一前一后穿过雨幕,引擎的轰鸣声一度压过了雨滴落地的声音,犹如闪电般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姜哥,你说于隐能赢吗?”同姜超他们一起过来凑热闹壮胆的雷艺缩着脖子问。
姜超眯着眼睛在那儿观察情况, 随口道:“不知道。”
“嘿, 那他冒着被嘲笑的风险花了这么多钱, 图啥呢?”
姜超正要回答,从后面跑来一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那人手中抓了几把伞, 姜超眼睛一亮, 拿了一把过来:“走,我们上看台,那边视野好。”
张闻说:“楼上有包厢……”
姜超:“不用,哪里有现场好。”
他和那群特邀嘉宾们朝着看台的方向走去。
谢无宴伸手拿了一把黑伞,走上了另一处的看台。
陆羁几人也拒绝了张闻的提议,陆羁想要在现场看到结局, 第一个上前恭喜他。
他们站在视线昏暗的看台上,朦胧的雨滴打在伞面上, 溅起一层幽幽的水花, 溅到了众人的裤腿。
但却没有人在乎。
赛车道上的两辆车正在进行激烈地角逐。
热血上头,焦灼的战局看的姜超有些紧张。
他是真不知道谁会赢,虽然上次他这个小表弟开了一辆修车店的二手改装车赢了于隐的顶配超跑, 但这并不代表于隐很菜。
更相反的, 于隐其实算他们这个圈子里车技顶尖的那一波了。
更重要的是, 这里的正规赛道只开放了小部分区域。
这年头飙车的, 谁喜欢真的去车场的正规赛道?况且因为雨天的缘故,朝他们开放的只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部分还是于隐很熟悉的模式。
而林砚还是借了他的车, 甚至没什么熟悉的机会。
坐在红色跑车里的青年紧握着方向盘,他是真不怎么熟悉这辆车,但作为跑车,性能是一等一的,在某种程度上也弥补了陌生的缺陷。
原本柔和的雨滴在跑车高速的行驶下变得激烈起来,猛力击打着车窗。
这是一段很长的直线,两辆车几近并驾齐驱地来回追逐着。
目前开放的弯道很少,意味着能甩开于隐的机会不多,所以最好在第一个弯道就拉开差距。
林砚在脑海里迅速判断出了机会,在直线即将到头的时候,红色跑车的车轮毫不留情地碾过地面,溅起一层水花。
轮胎发出打滑的轻微“滋”声,很快车身又被扳正,朝着前方加速。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兰博如影随形,以一个高超的过弯技巧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甚至在直线车道隐隐有要追过来的趋势。
看台上的姜超拿出手机,记录着此时赛车场上的画面,雨水令这段视频变得模糊不清,但那辆红车的跑车过于夺目,像一团燃烧着的流星,在阴沉沉的乌云小雨中穿梭,燃起了一把不会熄灭的火焰。
在红车的后面,另一辆黑色的跑车犹如暗夜里的幽灵紧追不舍。
徐尧从来没想过亲眼看到林砚飙车是这样的感觉。
林砚外表看起来和这种运动完全不相干,他有些过于脆弱的精致,在寻常人的印象里更应该偏向于“艺术家”,做点寻常运动就应该气喘吁吁,适合被娇养在家里,但凡激烈点的运动都不适合他,更何况是飙车这一类刺激到令人热血沸腾的“运动”。
但是太特么燃了。
徐尧有种想要欢呼,吹个口哨或者尖叫一下的冲动。
在红色跑车又一次经过他的时候,他把伞随意地横了过来,单手抓着栏杆,雨水弄乱了他最在意的发型,他却毫无触动,只顾着朝着下面挥手。
段辞也用手放在嘴前扩成喇叭状:“加油!”
“看样子小砚能赢。”江舟凉说。
“太简单了。”陆羁很浅地皱了下眉头,他身上原来那种懒散的气质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他没打伞,飘雨打湿了他的头顶,淋湿了他的衣服,男人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
桑宁也在认真看比赛,他之前从来不看这种车赛,如今却看的入迷。
他听到陆羁的话,问道:“什么太简单了?”
陆羁说:“现在能开放的赛道,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
所以拉不开差距。
陆羁能看出来的,林砚作为当事人,当然也能看出来——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难度低的卷子,普通学生也可以得满分,但难度高的卷子,只有学霸才能得满分。
就很不过瘾。
林砚不下场还不觉得,这会儿跑了几圈,瘾被勾了出来,却没法解决,只能将油门踩到了底,整个人都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快抵达终点的时候,后面的于隐却放慢了车速,同时打亮了双闪灯。
这是怎么了?
林砚也放慢了车速,于隐追上他,摇下车窗:“要不要去跑点刺激的?”
青年按下按钮,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张一眼惊艳的脸:“什么刺激的?”
于隐:“附近有个死亡山道,还挺有名气,我听车场的人聊到过,要不要去跑一圈?”
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那边我还没去过,试试呗?要不了多长时间,不会耽误事,很近。”眼见青年沉默不语,于隐还以为他要拒绝,忙绞尽脑汁地劝说。
林砚其实有一点心动。
他的确跑的不够嗨,现在正处于兴致上来的阶段,但录制节目的时候这样跑走肯定不太好,还是算了。
于隐接着说:“放心,张闻肯定不会介意,也就一小会儿,不信我打个电话现在问他。”
他说着就直接拿起手机跟张闻打电话。
林砚放在一旁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是谢无宴打来的电话。
林砚接了。
入耳的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怎么停了?”
林砚说:“这里开的不过瘾,我想和他出去跑一圈。”
电话那头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谢无宴说:“好,去哪里?”
林砚说了山道的名字,谢无宴嗯了一声,忽地问:“我能跟去吗?”
林砚不解:“你也想玩车吗?”
谢无宴低笑:“我想坐在你旁边。”
林砚的确答应过他,要给他留一个VIP席。
如果是私底下,林砚说不定会答应,但现在在恋综节目上。
林砚看着面前来回刮动的雨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们在录节目。”
谢无宴也不越界:“那下次,这次你好好玩。”
雨声零落,在这样的环境下男人本就性感的低音炮显得更有磁性,更何况谢无宴说话虽然简单,但总带着一种温柔宠溺的意味。
林砚恍惚间会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做什么事对方都不会阻止。
陆羁、段辞会阻止他,但谢无宴不会,他是真觉得林砚做这些事是自由的,不是在“给别人带来麻烦”,他认同,还会跟着一起。
青年挂断电话,发了一会儿怔。
那边的于隐也和张闻说完了,他也不提自己是怎么说服对方的,也不说张闻那絮絮叨叨一大堆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只探头道:“他同意了,咱们走?”
红色跑车的车窗上升,隔断了两人间的通话,两辆跑车转向,往出口处开去。
在电话挂断的同时,谢无宴收了手机,也准备往外走。
陆羁放下没打通的手机,皱眉看去。
徐尧正在问那两辆车怎么停了,张闻和他们解释:“于隐说他们要出去比一比,很近,也很安全。”
张闻也想拒绝,毕竟这几位嘉宾都是重量级人物,可最主要的是,于隐拿赞助合同当借口,张闻没办法拒绝,去山道上飙车的画面也不能录制,导向不好,那就干脆纵容一下赞助商,大家休息一会儿喝个下午茶,他们就回来了。
综艺嘛,总有突发剧情,他们又没剧本。
“安全?下雨天的,怎么想都不会安全吧?”徐尧说,“附近有哪里能比的地方?野外?”
他正说着,忽地瞥见谢无宴走下台阶的样子,徐尧忙问:“你去哪里?”
谢无宴骨骼分明的手有力地握着伞柄,黑色的伞衬得他皮肤更白,这样对比鲜明的颜色让他显得更加清冷,男人的大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只露出冷峻的下颚。
谢无宴一开始没回答,直到张闻也问了一遍,他才开口。
谢无宴说:“我去看看。”
去看什么?林砚那边?
徐尧忙道:“你知道他们去哪里?我也要去看看。”
他这么一动,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张闻一看,那也行,干脆安排几辆车一起跟上去得了,就当是看个飙车比赛。
张闻边去安排,边想给于隐打个电话,让他们晚点开始,但电话打通了半晌,都没人接听。
黑色的兰博基尼里,被随意扔在副驾驶的手机又多了一个未接来电,但坐在驾驶座上的于隐却无暇顾及这些。
他正被巨大的加速度死死按在座椅上。
他们已经上了山。
这山道以长距离下坡和S型弯道闻名,跑起来也的确是难度高,前方的道路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巨大的长蛇,道路两侧都是树木丛,这儿的树枝很低,如鬼影婆娑般在招手。
乌云在天边累积,雨滴毫不留情地打在树木从上,看起来更是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但开车的两位都并不在意。
他们谁都没有提前来过这个地方,只在上山开始之前走了一遍,哪怕是林砚都开的不算快。
青年此时的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他试图在脑内还原上来时的山道地图,经过这段漫长的下坡路,接下来在不足十米处会有一个陡峭的S弯——
一片湿透的落叶飘了下来,正好落在了车盖前,又很快被风吹落了下去。
在进弯道的时候,林砚控制住力道微踩刹车,红色跑车在入弯的瞬间被拉起手刹,锁死后轮,整个车身横向滑动,朝着弯道外侧滑出。
后车的车灯照在青年的睫毛上,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倒影,根根分明。
于隐咬紧了牙关,他呼吸急促,他减速的速度要比前面的红色快上一些,他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长成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在这种事情上那么疯——
对,疯狂。
这是于隐找到最适合林砚的词汇。
他不怕死吗?
这可是第一次来这边的山道啊——
于隐虽然爱玩,也喜欢找刺激,但他可不想死,他家里那么多财产还没挥霍完呢。
但林砚却不是这样,他就像对自己的记忆和判断很自信,入弯的时候减速也很弯,恨不得全速过弯似的,这让于隐根本找不到超车的机会。
窗外的景色在后退,令人眼花缭乱,雨水敲打在车窗上,又被雨刷拂去。
如果于隐没记错的话,过了这个S弯,在那株特别高大的松树边前,还有连接的两个弯道。
但于隐对自己的记忆不是特别的有自信。
要不要控一下车速?
比起于隐的纠结,前方的红色跑车却没有丝毫犹豫,那辆火焰一般的跑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但过弯的时候似乎因为冰冷的雨水加冰打滑了下,车头狠狠地蹭到了一边的栏杆,头顶的一截树枝狠狠地砸了下来,砸破了副驾驶位的车窗玻璃。
卧槽!真撞了!
于隐的慢反而成为了他安全的保障,黑色的兰博基尼绕过红色超跑,完成了超车。
要不要去看一下……?不会有事吧?
于隐通过后视镜观察,正想着,却见一抹夺目的红色再次出现在了后视镜上,并且距离他越来越近。
在下一个S弯,红车依然没有减速,但这一次没有结冰的困扰,他完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飘移,重新拿回了第一的位置。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于隐看见驾驶位上的青年沉静的侧脸,他的神色很安静,只有一闪而逝的锋利眼神透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这一次,红色跑车甩开了后面的黑色兰博。
于隐再试图跟上去,却再也追不到那辆红色超跑的尾巴。
林砚远远地将于隐甩在身后,在即将下山的时候,他放缓了车速。
虽然因为路况的恶劣,发生了一点意外,但好在这是冬日,他穿得多。
尽管脖颈处传来细微的疼痛,也许是破碎的玻璃擦过了肌肤,但由于此时难得的激动,林砚没有去管。
至于车损,他现在账户里的钱够赔这辆车的。
这一段是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山前两人约好的终点也早已超过,这一段路很安全,因此林砚准备直接开回车场再说。
雨越来越大了。
原本还算是毛毛细雨,这会儿雨幕已经几乎要将天边淹没。
林砚弯了弯唇角,漫不经心地往前开。
突兀的,就在红色跑车经过某个树桩的时候,整辆车都蓦然间抖动了片刻,好似碾过了一个什么东西,随机一个黑色的物体重重地从一旁高大的树木上跌落,恰好跌在了车前。
林砚心中一跳,下意识踩下急刹。
车灯是这雨中唯一的光亮,林砚蹙起眉头,他打起双闪,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明亮的车灯照亮了前方的画面,青年走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具假人,等身大,但却是硅胶制作,身上绑了个绳子,这绳子从树上垂落,再后面刚刚被车轮碾过。
这假人手中死死握着一张纸条,林砚半蹲下来,从它的掌心抽出了纸条。
纸条被雨淋的半湿,但隐隐能够看出上面写着的字。
有人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在上面写道:“不要和他们在一起,退出综艺,不要和他们在一起!”
这字迹跟上一次在他家门口捡到的纸条一模一样。
雨水落在青年的头发与衣服上,那头柔软的发丝贴紧了青年的脸颊。
飒飒风声混合着雨声,遮盖了其他多余的声响。
林砚弯下腰,检查了一下其他路况,这一看之下令他心中立即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一片区域都被洒下了钉子,除了钉子之外,还有一块金属牌。
金属牌上的绳子与树上假人的绳子相连,换句话说,只要有车从这边路过,车轮将绳子压了下去,这假人就会掉下来,砸在车前。
林砚正准备立即上车,忽地身后传来了动静,他下意识侧身想躲过,但嘈杂的雨水遮盖了来人的脚步声,直到这人近身才弄出些许声响,他躲闪不及。
冰凉的触感抵在青年的颈边。
林砚对这种尖锐的金属很熟悉,这是一把刀。
一把锋利而冰冷的刀,刀刃朝内,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割破他的脖颈。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至冰冷的刀刃上, 在青年雪白细嫩的脖颈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林砚很少遇到这种状况。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谁?”
自从在家门口捡到那张纸条之后,物业加强巡逻和排查,遇到私生饭这种事对娱乐圈来说司空见惯,尽管林砚不是做台前的, 但也见怪不怪, 并未放在心上。
但谁知道对方能追来这里?
身后人握刀的手并不稳, 林砚能感觉到刀刃时不时会抵的更深,混着凉凉的雨滴, 一阵刺痛。
不是熟手。
林砚想。
后面人用沙哑而陌生的声音说:“你好, 我想认识你一下。”
是林砚没听过的声音。
很正常的开场白, 放在这样的情景下正常到有点过于不正常了。
林砚想回头,可他只要稍微一动,那把刀就往里面抵,刀锋冷的刺骨。
雨水混迹在他的脸上,虽然明知道不应该刺激对方,但他忍不住想笑:“你就是这样认识我的啊?”
那人似乎被他的语气激怒了, 森然道:“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理我, 我给你写信, 你从来不回!”
“自从第一天在申大附近看到你,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你,但你却根本不回应我, 还住到别人家里, 参加这种恋爱综艺, 怎么能怪我?是你逼我的!”
“现在, 不许动,和我走, 往前走。”
他用另一只手粗鲁地推了一下林砚的肩膀。
什么妄想症——
那把刀一直卡的很紧,林砚很难找到机会动手,只能试图用说话拖延时间:“去哪里?”
“走。”
那人没回答,只推着林砚顺着山道往前走。
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天边,雨水中似乎夹了点雪,越发地模糊视线。
在接近山脚下的时候,山道分离成两条支流路线,他们偏离了主干道,离开了车道,往灌木丛生的山里走。
这种天气很少有人出门,这片地区连个路灯也没有,头顶树木隐隐卓卓,仿佛有什么隐藏在深处,叫人遍体生寒。
青年一路上表现的很合作,但问题出奇的多:“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后面的人没有回复,他就自顾自地问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我都这样了,告诉我一下也没什么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
“要杀了我吗?”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青年放轻了语气,就好像很害怕似地尾音发颤,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
那人似乎微微一顿,就在他想要开口的瞬间,青年忽地动了手。
他整个人朝刀锋所在的反方向侧身躲去,那人下意识发力,在他脖颈留下一道伤痕,同时单手朝着对方的手腕极具技巧性地一拨,那人只觉手腕生疼,几近握不住刀柄。
这时候林砚才看清那人的模样,头发邋遢,像个流浪汉,但体型很魁梧。
那人试图用左手一把捞起那坠落的匕首,被青年一脚踹开,两人皆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
林砚就地翻滚了一圈,拾起那把跌落在地的匕首。
青年模样狼狈,身上还沾了点泥土水渍,脖颈处的伤口不断朝外渗出鲜红的血,是他身上最浓稠的颜色,整个人一眼望去有种极具危险的美感。
他抬起头刚想说话,却见那人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黑洞洞的枪口笔直地对着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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