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by良北桑
良北桑  发于:2024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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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几秒钟,屋内的人都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房门,场面一混乱不堪。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临祁欺身而上,一拳锤到他身边的床榻上,穆久整个身子都随之抖动了起来。
穆久嘴角带着苦涩嘲弄的笑,他冷眼盯着眼前怒不可遏的男人,“我亲手杀了肚子里的野种。”
他歪过头,指着地上散乱一地的麻绳,微微挪动着身子。临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地上流着一大滩鲜艳粘稠的血液,有些早已干涸。
“你知道我怎么杀死他吗?我就是亲自用那条麻绳,那条你用来绑我的麻绳……我亲手勒死了孩子。”穆久的语气高亢带着报复,虽然语气冰冷不屑,但他的眼眶四周都染着红,心里不是滋味。
“穆久!”临祁吼着他的名字。
穆久不知怎么的,竟从他愤恨的语气中听出一抹悲伤,无奈。
“你只是想折磨我罢了,所以你使劲手段让我难过,伤心。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怎么了,我肚子里怀了你的野种,你还想留下他?他不配活着,因为我不会让他有活着的机会,我一想到他是你这个混蛋的野种,我就恶心,恶心.....”
“啪。”
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响声,临祁扬起自己的手打了他一巴掌。那力道狠狠地扇在他的左脸上,穆久的口腔弥漫起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既然你会怀孕,那我以后就一年让你生一个,生到你老死为止。这就是你擅作主张,杀死我孩子的代价。你放心,我只是心疼我的血脉,我不是在心疼你,你这个贱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你。”
穆久哭笑不得,百孔千疮。他眼神凉薄,然后恶狠狠地,从白如扇贝的齿间吐出无比冷锐的字眼,“我不可能生下你的野种,因为你是个野种,你的孩子就是小野种,就算活到这个世界上也是莫大的耻辱。你这么想让我生下你的孩子,那我偏要不让你如意,这次我用绳子弄死它,下次我就用刀子捅死它。”
“我恨你,我连带你的野种一起恨。”
临祁用手使劲掐着他因愤怒扬起的下巴,簇起冥火般幽深的瞳孔满是被揉碎了的复杂情绪,“穆久,如果我是普天之下最十恶不赦,最恶毒的人,那你一定是第二个。”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扣细节,不然会觉得很离谱。

第17章 真不乖啊
只见临祁拿了条铁链,从不远处走了出来,他唇线紧抿,目光灼灼,宛若深夜捕食猎物的野兽,蓄势待发。屋内很黑,只能模模糊糊勾勒出他面部朦胧的轮廓,是描绘不出的冷峻。
他微微扭了扭手腕,然后慢条斯理的理着那条粗大的链子。将它一头扣在了床架上,另一头扣在穆久纤细的手脚处。
穆久往后缩着,目光涣散,恍恍惚惚之间,喉腔竟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他想逃,但身子酸软无力,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临祁摆布着。
他张嘴就是喑哑的气声,手脚处栓着的铁链此刻是那样的沉重,抬都抬不起来。
临祁浅浅叼着烟蒂,从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他不禁想起一个月前,穆久汗涔涔趴在他的身上,为他点烟。那时的乖顺,驯良,他知道都是假的,但也愿意配合对方乐此不疲的蛰伏着。
想到当时当景,他冷漠阖眼,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不快的笑。
空气中响起“啪嗒,啪嗒”的清脆滑动声,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划过打火机,一下又一下,若有若无的。
临祁扯下自己的领口,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缓缓地蹲在穆久面前。深夜,他没有点灯,屋内是那样的黑,他用比深夜还寂寥幽深的眸光,去打量穆久清瘦的小脸。
临祁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动作有些许的随意慵懒。他点燃了烟蒂,锋利的眉眼睨过穆久,一寸一寸的,像是要将他赤裸裸的吞噬。
他声音低哑,声音从燃着的烟雾中萦绕出来,性感而又蛊惑,带着点挑逗病态感,“真不乖啊。”
“既然绳子已经满足不了你了,那就用铁链吧。牢牢地锁着你,你就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也不会总是有机会逃走了。”临祁噗嗤的笑着,阴森森的露着口大白牙,用指腹抚摸过他柔软的发丝,来来回回的抚摸着。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太心慈手软了,才总是让你有机可乘,轻而易举就来骗我,背叛我。”
穆久的额头浸着冷汗,顺着下巴滚落,滴在临祁的手背上。
他喉结一紧,最终才从喉腔勉强发出几个字眼,“真恶心,滚开......”
临祁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贪婪地吻上他的嘴唇,重重的啃咬了下,“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离不开我的视线,随便你骂。”
“毕竟,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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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再次入狱,以涉嫌杀害陈督军最大嫌疑人逮捕入狱。加上之前的卖国间谍事件,在警官坚持不懈的逮捕下,最终还是找到幕后策划者,但不幸的是,幕后黑手畏罪自杀,最后还写了一纸血书把穆阳拉下深渊,罪责再次嫁祸到他身上。舆论哗然,发生反转,脏水又泼回他的身上,只能是在劫难逃。
这些日子,他过得生不如死,白天被鞭子抽打,昏倒了就被冷水泼醒。再加上各种酷刑,免不了皮肉之苦,他险些挨不住了。
但是临祁又请了城里最好的医生,来为他看病疗伤,这才把他从鬼门关抢救了回来。
被锁着的牢门被打开,在满是粉尘,血腥味弥漫的空气中划拉响起。
穆阳奄奄一息,全身被打的没一块好肉,血肉模糊,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干涸的血液都凝固成渣粘在裂开的皮肤上,看着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临祁走了进去,让人又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他眼底涌动着骇人的杀意,像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王者,看着底下的白骨森森,尸横遍野。
极其的平静,处乱不惊。
“怎么样?我的厚待,你还满意吗?呵......”临祁从口腔喷出一口冷嘲热讽的气,他走到穆阳面前,又猛地踹了一脚。
穆阳垂着头颅,死气沉沉。从临祁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凌乱如杂草还泛着恶臭的糟发,还有长满青茬的下巴。这模样还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我第一次见你,你是军营最风光的营长。还记得那年我才十三岁,被你扒了衣物在阳光下暴晒下跪,只因为我实在要被饿晕了,偷吃了一块你们掉在地上的馒头。”
“那时候,我就在想,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自尊心那么强的穆营长,什么时候也能低下桀骜不驯的头颅,跪在我面前求饶。”
“现在,真的惜物是人非啊,哎......”
临祁假惺惺的唉声叹气,只见穆阳嘴角咧开一抹嘲弄的笑,使劲往他脸上淬了口唾沫,“你做梦……你就算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向你求饶,因为你根本,不配!”
临祁掏出口袋里的布条,优雅的擦拭着脸上的口水。
然后,他可笑的拍了拍手,为穆阳不堪一击的傲骨鼓掌。
他在脑海里想起这句熟悉的话,在哪里好像也听过。
哦,原来是穆久,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嘴角抹起阴冷的笑意,用可笑的口吻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走一家门啊,一家子都是下流货色。”
穆阳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早知如此,在军队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
“杀?穆阳……你还真是说的出口啊……”
“当初是谁,在战乱时快死了,拿着一个孩子身体挡枪?还抢了那个孩子的军功?你比我年长许多,为何能如此不知廉耻,如此下贱不堪?”
临祁字字铿锵有力,只见他眸底猩红,闪着杀戮之气。
他一脚踩在穆阳的手背上,然后弯腰。他打量着削铁如泥的刀刃,在忽闪的寒光中映过他冷冽,无情的脸。
手起刀落,他迅速的割断了穆阳的小拇指。
穆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阵惨叫。
“啊……”他惨烈的哀嚎。
都说十指连心。
临祁站了起来,微眯眼眸,下巴处沾了点血。
他从容不迫的将那根血淋淋的断指包进了雪白的手绢里,一层层的裹着。
“正好,你那宝贝窝囊弟弟过几日生辰。既然你给他过不了,那就把手指做成骨哨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轻松,且云淡风轻。
作者有话说:
失眠,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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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辰日雪地下跪
自从穆久被圈禁在临府,不知不觉都过了半年之久。如今严冬腊月当头,院子虽荒凉,倒也从枝桠里绽出几束梅花,散着迷迭暗香。屋内香薰疏影,炉火熊熊,但也难掩屋外寒风呼啸,冷意刺骨。
他缩着身子蹲在床角,光着珠圆玉润的脚,连鞋都没穿,模样凄惨薄弱。屋内只有他一人,略显形单影只的孤独感。
更何况手腕还被锁链扣着,动弹不得。
对面是烧得旺盛的火炉,把他的身子照的暖哄哄的,他眼神空洞,将越发尖巧的下巴搭在膝盖上。
此刻,不远处响起一阵“咯吱”开门声,伴随着料峭的冷风,驱赶走了些许的暖感,透着刺骨的寒。
今日是他的生辰,难免伤感,毕竟从前都是一家子团聚,其乐融融。家里人把他当成掌上明珠,含在手里都怕化了般的宠。
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人惦记着他,会再给他过生日了。
是临祁来了,他背着身子,一只手关上门,另一只手端了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穆久有点饥肠辘辘了,闻着那香味就觉得有点馋。但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食欲,毕竟这是那个混蛋端进来的。
微弱昏黄的炉火打在临祁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上,添了几分暖,但还是犀利。他的眸子永远都是那么冷,像藏了团散不尽的浓墨,猜不透。
“把它吃了。”临祁微微颔首,敛眸。他用命令式的口吻说着,没声好气的将那碗面啪的下端到他的面前。
穆久歪着头,心不甘情不愿,连看都没看一眼,脸逐渐臭了下来,“不吃,滚。”
“不吃?我等会让你跪地上像狗一样舔干净。也行,你不吃的话,这大冷天的,把你丢外面跪一晚上长长记性,灭灭你这臭脾气,在临府可没有人会惯着你。”
话刚刚说完,临祁端着那碗面,用筷子抓了口,往他嘴里塞。
哪知刚刚吃了一口,还没咽下,穆久眸子四周就有些懦红起来。他忍不住的睁大眼眶,强忍着鼻腔翻滚上来的酸意。
“一点也不好吃,我只吃我爹做的.....”穆久哽咽带着哭腔,如鲠在喉。
临祁将那碗面摔到了他面前,热汤四溅,他嘲讽道:“你爹死的只剩下个骨灰盒在底下躺着了,怎么给你做?”
他瞄着地上洒落一地的面,脸色如覆阴霾,心里不是滋味。
知道穆久今日生辰,他跟着厨子做了好几天的长寿面。好不容易见着做的有点卖相了,端了碗做的最好的过来,结果被穆久一口否决不好吃。
临祁越想越气,也许是自尊心受挫,他怒火中烧,将穆久的头摁到了地板上,冷声道:“不吃也得吃,把地上的面给我吃干净。”
听到这话,穆久啜泣的愈发大声,好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哭的临祁心烦意乱。
临祁不愿再隔岸观火,将他揽入怀中,用冰冷的指尖捂住他流泪的眼眸,滚烫泪水从指缝间缓缓流出,无比的灼烧。
他声音沉了下来,脸上是穆久看不到的复杂情绪,“吃了长寿面才会长寿,不然你死的那么早,我都还没折磨够你。”
“死混蛋......混蛋。”穆久锤着他的胸膛,手腕处早已被铁链磨得猩红,一低头就能看到显而易见的血痕。
“行了,你再吵我就真把你扔出去了。”临祁捏着他的手腕,试图用痛意让他冷静下来。
“扔啊……你把我扔出去,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穆久吼叫着,但声音过于暗哑,只能听得出几分薄嗔浅怒。
临祁眸底蕴色深沉,他当着穆久的面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的手绢来,然后慢慢的从里面剥开。只见暴露于空气中的是条链子,上面还挂着个骨哨。
穆久在看到那根骨哨时,感到无比的惊恐悚然。
“我想,这应该是你收到过最有意义的生日礼物。”临祁将那条链子展开于自己纤细的指尖,然后挂到了他那雪白柔腻的脖颈上。穆久只感到一阵惶恐不安,惊悚的寒意。
“这什么……玩意。”他感到不好的预感,险些说不出话来。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临祁嗓音逐渐沉了下来,嘴角带着不怀好意,深不可测的冷笑,弧度慢慢往上裂开。
他打量着穆久脖颈处的位置,然后用指腹上下细细摩挲着那个骨哨,似乎在用闪烁灭明的眸子,观赏着自己认为最完美的艺术品。
“你快告诉我,你这个疯子,你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穆久扑到他身上打他,一下又一下。但使劲了力道,对于临祁来讲也是不痛不痒的。
临祁将他摁倒到地,咚的下,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是骨骼在摩擦碰撞。
“这是用你哥的断指做成的骨哨,这样你们兄弟就能永不分离了,怎么样,你满意了吗?还要继续跟我吵,跟我闹,跟我抗争吗”
临祁字字珠玑,狠戾的语气层层叠进。
穆久叫嚣,气恼到两颊脸止不住的抖动,用牙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上次他那么发横的咬他,还是在好几年前,对二哥表白不成,遭临祁冷嘲热讽。
记忆犹新,卷土重来。
临祁用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脸颊两侧,直到穆久口腔被这力道磨出血味松了口,这才将他从自己身上甩了下来。
“给我出去跪着吧,冻死你,不知好歹的蠢货。”
“你怎么能这样,我大哥从来都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简直没有心。”
“哦?那又怎么样?”临祁揶揄反问,似乎听到了普天之下最可笑的玩笑话。
接着,临祁手掌发力,抓起他的领子,毫不留情一把扔到了屋外的雪地上。
穆久在这被冰雪覆盖的地上滚了两下,最后才瘫倒在地上,这零下的温度冷的如寒针扎入骨髓。
他只穿了件很单薄的衣裳。
细小,破碎的雪花从夜空飘落,缓缓地掉落于他的睫毛之上,沾满冷意,他冷的直哈气,哆嗦。
此刻临祁与他同淋雪,但不愿再看他一眼,狠心吩咐两个仆人,盯着穆久跪着。
临祁才转身离开,管家前来汇报,“勤上尉来了,说要交予你重要文件。”
临祁冷淡的“哦”了句。
勤佑然比他还要小两岁,看起来温润如玉,十足的内敛谦谦公子。但细细那么一看,总有股扮猪吃老虎的佯装感。
“听闻政府集资修造汉东,广洋等铁路,最近急缺资金。这是我爹托我凑来的补助资金,还有详细的修建方案。我不太好意思去局里亲自给你,怕人嚼舌根。”
“有心了。”临祁客气的说道,用手接过那个袋子,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勤佑然大老远的过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此事,只见他嘴角露出温煦一笑,“我三弟尚小,最近来到临司令底下的军营训练,还望小小关照。”
临祁不动声色,浅浅一笑,听他讲完后,应了声,“好,小事。”
勤佑然家庭背景虽然不比临家显赫,但也算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勤佑然说完后,撑着把油纸伞走到雪花渺茫的院子里,眼帘却映入抹清瘦寂寥的背影。
寒天腊月,此人竟穿只穿了件黑色大褂,还赤着脚,跪在这冰雪之地。
想必是被惩罚的下人。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
勤佑然迈着步子走到靠近穆久下跪的小径边,只见他受不住寒,倒了下来。
他看着那张如同碎在月光般清冷,比雪还惨白的脸时,不禁心生怜悯。
“哎。”他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披风盖到了穆久瘦弱的身上。
稍微有点温暖的指尖一碰到此人被冻到僵硬的皮肤上,他却微微煽动着薄唇,害怕的说了句,“你别……碰我。”
勤佑然的心顺着那掉落的雪花,咯噔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勤佑然就是男二了。
又是被学车折磨的一天,精疲力尽。

第19章 亲爱的,我们越来越像了
勤佑然在听到那声可怜委屈的嗔语后,只见他不太自然的,缩回了自己稍稍被冻僵的指尖。
此刻他的身后,正有双犀利的眸子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些许的敌意,盯着他触摸着对方的细小动作。
白雪漫漫,临祁也没撑伞,他迈着大步子走到勤佑然的身旁,只有一步之遥。
雪花好似那鹅绒,飘落临祁浓密的睫毛间,最后化为晶莹的水滴,滚落到眸中,像揉在了里面,融为一体。
他半张脸隐匿于晦涩的阴影之中,比雪还冷的眸子轻描淡写般的,瞥了穆久倒下的背影。那张小脸浅浅的埋在雪地里,但是脸蛋却冻得有些发红。
他视若无睹,没声好气的浅哼道:“一个下贱的仆人罢了,勤上尉还真是菩萨心肠,别脏了自己的衣物。”
语毕,临祁弯腰将那张盖在穆久身上的披风拾了起来,重新递给了勤佑然。
勤佑然总感觉不对劲,心生怪异,但难免临祁是这里的主人,他也不敢多言。
勤佑然眉梢上扬,嘴角带着和善的笑意,声音宛若那沁人心脾的潺潺泉水,“那我就不在临府久留了,既然是临司令的家事,我多管闲事也不太好。”
他并没有将披风重新盖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搭在手臂上离开了,上面还留着未散去淡淡的香,冰冷到极致的体温。
果然,还是别人的东西,最好。
临祁蹙眉,弯下身子将穆久的身子翻了过来,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蛋。
身体毫无温度,皮肤都僵了。
见他要死不活,没反应的样子。临祁有点慌张的将他拦腰抱起,疾步跑进了暖烘烘的屋内。
临祁把他冰冷的身躯拥入怀中,将自己热乎滚烫的体温传递到对方身上,他摸了摸,又蹭又摩擦着热度,妄图起到效果。
穆久感知到屋内的温度,逐渐恢复了意识,半眯眼眸时,只见透着光的空隙间,一双宽大的手正在扒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他紧紧攥着覆在身上残破的衣裳,把它当成最珍贵的宝贝似的,小声喃喃道,像是恳求,“不要脱.....这是我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他声若蚊蝇,小到临祁根本没听清。
临祁见他如此护着这件破衣服,心底不禁腾起一股气,索性将衣物撕了下来,只听到空气中响起的撕拉声。
清脆,刺耳。
几块稀巴烂的布料,轻飘飘的飞扬于半空中,然后又啪的下掉落在地。
临祁第一次赤裸裸盯着他的胴体时,是在半年前,他强迫穆久的。
穆久很不情愿,一直骂他强/奸犯。
但他依旧蛰伏着,贪婪的以折磨他为趣,并乐此不疲,之死靡它的深陷其中。
那时的他,雪白无暇,肤若凝脂,全身上下光溜的没有一处浅痕。毕竟,以前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怎么会有人动一个恃宠而骄的掌中宝。
如今映入眼帘,却多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浅的、有深的、有褐色的、有青紫的、有旧的、也有新的。
临祁眼中晦暗不明,多了几分难耐,复杂的情绪,不再是偏执病态的占有欲,而是穆久看不出来的疼感。
像有玻璃碎在那双眸子中。
他们,终于越来越像了。
不再是完好无缺的人了。
临祁拨雪寻春,烧灯续昼似的,用指腹滑动着他的脖颈,手背青筋暴起,那双手节骨分明,泛着骨感。
他顺着锁骨的位置,一路向下,再到小腹的位置,不再有任何欲望的触摸。
有点麻木不仁。
这里死过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临祁想到这,他不耐烦敛眉的瞬间,原本抿着的唇线裂开,此刻却吐出锋利刻薄的字眼,“大冬天的,你就穿这么一件破破烂烂又薄的要死的衣服,连鞋都不穿,光着个脚,你想勾引谁呢?”
穆久眯着双迷糊的桃花眼,还分不清情况,他眸中迸发出不屑的神色,“难道不是你碰的我?我勾引谁了?”
“你还狡辩?”
穆久懒得跟他辩解,刚刚虚弱的用手指撑起身子,又被临祁摁了下去,只见他恶狠狠地吼道:“他碰你哪里了?”
穆久这才从转瞬而过的回忆中想起,刚刚那冰冷指尖宛若轻柔的羽毛,在自己的脸颊上扫过,他的指腹是那样的柔软,没有常年累积的粗茧。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是临祁。
“我不知道。”穆久乜乜些些,不愿再回应他,打算无视临祁。
临祁见他不理会自己,当着穆久的面,将地上凌乱的破烂衣裳揉成团,皆数扔进了火炉里。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不然你就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那团火,正在穆久清冽的眼瞳中,热烈地,迅速地燃烧着,他死死盯着它,心口刺痛的紧。
他扑通爬了过去,想都没想就用手抓了起来。
他被五花大绑来到临府,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有身上一件他爹给他亲手做的黑大褂。他穿了好久,直到破烂不已,也没舍得换下。
如今竟被临祁当垃圾似的,撕毁扔了,不留情的丢进了火炉里面。
只见燃起的火,灼伤了他手臂上细嫩的皮肤,表皮连着筋都泛着血,疼到他皱着眉头,忍不住的闷哼。
临祁掐住他的手腕,试图丢掉他手里还在燃着的衣裳,可是穆久却这样执拗倔强地抓着不放手。
直到那双手被烧得有点焦黑了,临祁无可奈何的怒吼,“蠢货,快放手。”
穆久从喉腔发出幽怨悲恸的声音,像含了刀子划伤了喉腔内的血肉,他歇斯底里,“不放,死也不放。”
临祁用手扒开他泛着焦味的手,最终那团被烧的只剩下灰烬的残布,还是掉落到了地上。
啪嗒一下,跟着某人的心碎了一地。
“烧了也好,免得你再穿着这件破衣服,大冬天的你想冻死自己吗。作为惩罚,以后你只能穿我送你的衣服。”
“临祁,你以为只是件衣服吗?这是我爹对我的爱……因为你没有被爱过,所以你根本不懂。”
他烧掉的不止是一件衣服。
像临祁这样冷血,无情,利己的人,怎么会懂。
“我不需要,只有像你这样的废物,才需要爱。”
说完这话,临祁太阳穴微微抽搐,但依旧冷眼旁观着。
只见穆久扬起痛到麻木,瑟瑟发抖的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
“废物……你说得对……我就是废物……”
他什么时候能饶过这个废物?
穆久拼了命,崩溃到极点,丧失理智,发了疯似的抽打自己。他自暴自弃,整张脸打到红肿,连嘴角都泛着了血丝。
临祁过去强行制止他的行为,骂道,“不就是件破衣服,你是不是有病。我送你一百件,一千件,你再打自己,我就把你的手打断了,你还要继续吗?”
又是冰冷冷的再一次威胁恐吓。
只见穆久手腕被对方牢牢的桎梏着,他垂头丧气的自言自语着,又哭又笑,“可它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他永远不会懂。

第20章 掌中欢,笼中鸟,乞首摆尾的小狗
“闭嘴,你还真是难伺候。”临祁薄唇微微煽动,只见那墨眸蕴藏着无尽的冷,此刻却翻涌着复杂却不浅显的情绪,透着难以捉摸的寒意。
穆久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只见那个笑逐渐的僵硬在脸上,看起来很勉强,失去了生气般。
临祁瞄了眼他凌乱不堪,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抽干了灵魂的傀儡。他唇线紧抿,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齐全的医药箱。
临祁手抖了抖,将浓度极高的酒精毫不留情的洒在了他的手上,洋洋洒洒的,那样的随意散漫。刺痛感快速的蔓延着,像剧毒侵入般扎入血肉模糊的伤口,穆久苦不堪言,喑哑的闷哼着,脸色立马煞白了下来。
“疼就叫,忍着我可不知道你是疼,还是爽。”
临祁就那样冷漠的睨着他,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吻说道。
他是临祁的掌中欢,也是笼中鸟,也可以是被残虐后,迫不得已乞首摆尾的小狗。反正现在临祁是主他是仆,他疼不疼重要吗?就算疼,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下次依旧还是会那么疼,或者更疼。
“不疼.....”穆久沉沉的垂下头,将委屈难忍的眼泪憋了回去,手痛到麻痹,没了知觉。
再疼也没有.....心疼。身体上的伤口能治好,瘢痕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浅淡,但是心里的伤口藏匿于脆弱的表皮下,任何人都看不到它,意味着也永远得不到治愈。
临祁用白纱布裹着他的手,一圈又一圈。
弄完后,他心满意足的将穆久拥入怀中,弧度完美的下颚紧昵在他的侧脸边,临祁低吟道,声音低哑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记住这种感觉,免得你以后再犯浑,寻死觅活。”
“不听话的小狗,打几顿就乖了。”
不然,总是恃宠而骄啊。
穆久绝望的微阖眼皮,耷拉着,虽然表情写满了不想理他,但耳朵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穆久的床上多了件新衣服,昨晚他是光着身子睡的,一丝不挂。
他没想到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能为他取暖的人竟然是临祁。
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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