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 by思风林
思风林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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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理既然让苏硕看了这东西,自然也就有让他发现这东西的用处的意思。
方长鸣并没有开口。
这东西他既然一时间没有拿出来就有他的打算。
琉璃这玩意,他虽然觉得没什么,但对旁人来说确实是奢侈品,可如今的市场就是国内这片地方,世家大族已经足够奢靡了,不需要他在给他们添点乐子。
是,短期内是能挣很多钱。
但长期来看,羊毛出在羊身上,为了能够享受到更好的东西,他们在只会加紧剥削下人。
他想的是等良种推广的事稳下来一两年之后再将东西拿出来。
不过千里镜对战场确实有益处。
这倒是他疏忽了,白老师算是提醒他了,他太注意内部稳定了,行动有些束手束脚!
“工部如今要将推广良种放在最先,实在没什么闲人,不如这样吧,北疆和西北秋冬春日都冷,先让镇北王府上的工匠学着我的法子,做些冰做的千里镜吧。让匠人先练熟了再说。”方长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手工磨镜片这事也是个技术活,方长鸣可是自己琢磨了很久才摸出了点规律。
双手的指纹都快磨没了!
他是知道理论知识,但是从理论到实践之间的距离堪比天堑啊。
“公子,你觉得呢?”
先培养一批匠人,冬日也能用冰块代替镜片。
这样既能帮到军队,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方长鸣方才把千里镜拿给他玩的时候,白明理就知道方长鸣目前没有造玻璃造香皂之类的东西的打算。
不过千里镜到底不一样。
确实应该早做打算。
原本他想的事可以让皇家的工坊先造一小批琉璃用来磨镜片。
不过方长鸣的方法更加简单些。
白明理点点头:“你这法子不错。我原还想着工部没人,可以用皇宫的人,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按你说的先培养一批匠人再说。”
“那……禁军这边?”苏硕鼓起勇气问道。
“嗯,让你们大哥寻几个合心意的匠人,到时候去镇北王府上一块学便是了。”方长鸣品了口茶水,至于为何要依托镇北王府的庇佑。
当然是因为兵部和沈大将军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不像是蒙齐,能够一时半刻的收服。
武将之间的牵扯便是方长鸣还没理清楚,暂且还是依托镇北王府安全些。
先偷偷来吧。
苏硕小心翼翼地将千里镜放下,高兴道:“我知道了,等回去就通知大哥!”
“哎,人开始进去了!”方长鸣指着远处说,他这一伸手手背出了窗户,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到了他手背上。
他仔细一看,似乎真的有雨水滴落,只是雨滴淅淅沥沥,他们刚才竟是没发现。
“不是吧?这回的举人这么倒霉?怎么老天还给增加难度。”方长鸣小声嘟囔道,“似乎下雨了。”
“呸呸呸,春雨贵如油,哪里是倒霉这是福气!”白明理瞪了方长鸣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方长鸣忘了自己说的了,这一届举子必须有福气!
你这战略性迷信也太因地制宜了吧?
方长鸣挠挠头笑得十分坦诚道:“我就是小声说说,不当真的。”
苏硕和赵兴:……

细雨朦胧中, 举子排队进了贡院。
贡院每年都要修缮,一般来说是不会漏雨的,说白了就是——这得看命。
“没事, 这会子雨小,便是下了考间也不会滴水的。”苏硕笑得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牙,打圆场。
白明理:“希望如此吧。”
只是不知是方长鸣乌鸦嘴还是苏硕乌鸦嘴,这雨竟是渐渐大了起来。
白明理:……
他看了看苏硕, 又看了看方长鸣。
他选择默默喝了一口热茶水。
春雨嘛,是福气。
“公子,这雨大了, 等雨小一些您再回去吧。”方长鸣憋着笑说道。
“好啊。”白明理面无表情地说,“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 有宋河和白箐值守。”
要不说权力确实是个很好的东西,几个月前方长鸣想要他出宫还要仔细谋划。
但是现在,他想要微服出巡, 只要不出京城,谁又能阻拦。
当然大朝会上应该会被御史说上两句,不痛不痒罢了。
外面的雨声淅沥, 白明理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话又说回来了, 你今天怎么没上衙?”
方长鸣动作一顿, 他腼腆一笑:“嗯,那什么我跟人说,我要视察京城周遭的土地, 重选试种之处,期间让工部的官员都写一份计划书给我瞧瞧, 良种还在试种工作并不多。公子能找到这儿,难道没打听清楚吗?”
说来说去, 就是翘班了呗。
对着自己的最大的上司,方长鸣这话说的却十分理直气壮。
让苏硕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赵兴嘴角抽了抽,公子还是这般……让人想要对着他的俊脸来上两拳。
编,你借着编。
白明理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人眼下的黑眼圈还没褪去呢,这次出来恐怕不光是想要看这些学子。
毕竟每三年都有,方长鸣自己也参加过,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他能知道方长鸣的行动,是因为苏硕手下还有几个人在盯着方长鸣,当然他们主要是保护方长鸣的,如今方长鸣是工部尚书掌管良种推广一事,想要对付他的人也不少,白明理就没有将人扯干净。
白明理突然抓住方长鸣的手,把他带进了空间。
“说实话吧,今天怎么早早过来看这些学子了?”白明理把小夜灯打开。
没办法,这边有个节约小能手在边上呢,白明理也不敢开大灯。
“这个啊,主要我不是把功劳分薄给了这些学子吗?如果春闱我不露个面,不就显得不重视吗?到时候那些人又得七想八想,再要是传到这些学子耳朵里,我的招聘大计估计就要出问题了,等到发榜的时候我还得来来一趟呢。”
他也不想要过来啊,主要要表态。
方长鸣很是熟练地趴在了床上:“今天起得那么早,困死我了。”
他将自己趴成了一滩人。
看起来就像是只打了蔫的大金毛。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是来看热闹的。”白明理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方长鸣这人,就没点私人娱乐吗?
真不知道就他这种生活状态是怎么同时做到长寿的。
“也有看热闹的意思吧,等发榜的时候才热闹呢。到时候我得真正露个面,起码迎一迎顾明他们几人。”方长鸣撑起身子挪到床头靠墙着坐起来。
除了关心自己学弟,更多的是做给外人看的,不论顾明几人能否考上,起码外人不会拿此事欺辱他们,好歹是划拉到自己羽翼下的人。
“不过到时候白老师你就别出来了,人太多了。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
发榜的时候肯定乱糟糟的。
“我就是想出来,估计那天也出不了。”
“白老师你是不是近视啊?”方长鸣靠在床边没头没尾地突然问。
白明理挑了挑眉:“你发现了?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
“嗯,今天看你调整望远镜的时候,多少有点发现,谁让我磨了那么久玻璃。都快弄出职业病了。”方长鸣伸出自己修长的手给白明理看。
白明理也丝毫不客气,他坐到床边抓起方长鸣的手仔细观察。
他用手指尖一点点地摩挲着方长鸣手上淡淡的纹路和厚厚的茧子。
方长鸣的手型很好看,手指修长手掌也不显得单薄,只是满手的老茧和略显粗大的指节破坏了这份美感。
“我还当你这是种地的老茧。”白明理的声音都不由得温柔了许多,他心中不知不觉地涌出了一丝心疼。
方长鸣来到这儿的时候也就是个大男孩,他还没上过大学,最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一点点打磨琉璃的。
方长鸣被摸得心痒痒的,有些像是被挠到了痒痒肉。
反正又不疼,方长鸣就笑着随便白老师看。
“白老师,你这就不对了,要是耕地长出的老茧,基本上都会在手掌附近,指尖不会有太厚的茧子。难道白老师你没种过地?没种过地你怎么知道土豆花长什么样。”
方长鸣趴在桌上,侧头看着白明理。
“没种过,不过我老家是农村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白明理知道的农业知识真的不多,而且还处于纸上谈兵的水平。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当你和我一样是从农村长大的。”
“白老师,能我有空了,我给你磨一副眼镜吧?就当是谢谢你提醒我了,我被自己的想法束缚住了,有些东西确实该徐徐图之,但是利国利民的东西也不能一直蒙尘。”方长鸣盯着白明理的双眼,似乎是想要判断他近视的程度。
白明理却下意识偏开头躲开他的视线。
“你说望远镜的事?你的安排没什么错,我没想到武官间关系这么复杂。”
“至于眼镜,还是等你把良种的事弄完再说吧,我又不是高度近视,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方长鸣点点头,他好奇地问:“白老师,你说你当老师的时候怎么不近视?房车里没有眼镜吗?教我的老师好多都近视。”
“我小的时候还没那么多电子商品,最多就是看看电视,我小时候学习也不算认真,就一直没近视。哪里像现在的孩子,课程多,电子用品多,很难不近视。”
说起这些,白明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这个你看看吧,找找看有没有你想看的东西。”他将自己的手机、电脑和平板拿了出来。
“快没电了,本来我有两个充电宝常常都是充满电的,现在让你看一遍,估计就只能当板砖用了。”
白明理将床尾的小桌板拿出来,放到方长鸣腿边。
“看吧。”
“真让我看啊?”方长鸣有些受宠若惊,不是说现代人死前都得先把手机格式化了再死吗?
人生在世谁无死,要留清白在人间!
“想什么呢。”白明理有点紧张,他想着顺便向方长鸣坦白一下,没想到方长鸣是这个反应。
“这看别人的手机,哪怕是过去二十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有点做贼的感觉。”
方长鸣说着拿起白明理的手机,按了一下开机键。
“没有密码,向上一划就好。”白明理将锁屏划开。
壁纸是一个面貌清俊的中年男人的照片。
这照片看着像是从一张大合照里截出来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看起来冷漠严肃,不像是好相处的模样。
“这是白老师的儿子吗?长得挺帅的,就是人看起来冷冷的,有点校园男神的感觉了。”方长鸣眉头一挑夸奖道。
“不对啊,你不是没结婚吗?那是你同事?”
白明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
“是你?!”方长鸣指着壁纸又看了看白明理,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这人看着也不过三十多岁啊,好啊白老师你竟然骗我?”
“只是看着而已,其实年纪还是要大一些的。”白明理狡辩道。
“白老师啊,白老师,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就着这么对待朋友的信任的?”
方长鸣倒也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好笑,自己竟然还信了!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机灵一个人,竟然一直怀疑,就信了。对不起啊,我给你拿零食,你多吃点,咱们这事就揭过去成不?”白明理不好意思地说,他从上方橱柜里拿出他放起来的灵食都放到方长鸣跟前。
方长鸣哭笑不得,他双手抱臂:“白老师,有你这么道歉的吗?说的好像炫耀似的。”
“说!你背地里是不是还偷偷笑话我傻啊?”
“怎么会呢,你多聪明啊,安国公和俞家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只不过是对我比较信任,才相信我的话,我的锅!这事绝对是我的锅!”
白明理手忙脚乱地解释道。
方长鸣一手扶额,看到白老师这幅样子他实在装不了生气啊:“看在你给我看你手机的份上,这事就揭过去了。”
“真的?”方长鸣也太好哄了吧!
“真的!你又不是想害我,一开始咱们相互不信任,很正常,我还能生气不成?”方长鸣重新靠回到床边说。
白明理慢慢坐回到床边:“不愧是你,心胸就是宽广。”
他给方长鸣竖了个大拇指。
实际上白明理心里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对方长鸣就没什么说谎的地方了。
至于他手机里为什么没有那部小说存档,能看出他性向的东西也被他清理掉了,他已经检查过一遍了,没有什么不能让方长鸣看的了。
“谢谢夸奖。”方长鸣一边翻看手机一边说,“原来白老师你也看小说啊。哇塞这么多高中课程缓存,白老师你这手机内存挺大啊。”
“课程里面有用的我都写下来了,你想看可以飞速扫一遍,看看我有没有落下的。”
白明理略显殷勤地说。
“这样总会有落下的东西,等以后咱们真能独揽大权了,完全可以用玻璃做建筑材料建个宫殿,就能把车放出来充电。或者直接到野外……”
方长鸣说道一半就不说了。
“怎么了?”白明理问。
“嗯,就是突然想到就算是落下点也没什么,等礼部想要重振官学,我会慢慢插一脚尽量培养出一些本土人才,很多事还是让本地人研究出来更合适。白老师给我拿纸笔,我把我想法记一下。”
“好。”
方长鸣就这么快速翻看着白明理的手机、平板和电脑,一边看一边记录,字迹都快飞起来。
手机和平板都被他看没电了,一口气看完方长鸣才有时间去了一趟厕所。
“好了我看完了。”方长鸣伸了个懒腰重新躺回到床上,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他本来就犯困,打起精神来看了那么多东西,更加困了。
人的精力本来就是有限的,就算是方长鸣也不例外。
“你困了就睡觉吧。”白明理看不下去说道。
方长鸣却坚持着摇摇头:“不行,电脑还有点电,咱们看会电影吧,我看白老师你缓存了几部电影。我们看这一部武侠片吧,说不定我看到里面的服化道和建筑物,能有新的灵感呢。”
哪怕是当背景音,他也得坚持把这点电消耗完。
“好。”
白明理也靠着房车墙壁半躺在床上陪方长鸣看电影。
他将床帘拉下来一半,然后调整了下小夜灯的角度。
“这样才有看电影的氛围。”白明理道。
方长鸣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已经有好多年,没看过电影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能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会,变成一个美好的心愿。”
精神松懈下来,困倦似乎就更加浓烈了。
方长鸣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心愿,那你还有别的愿望吗?”如果他有余力,他会帮方长鸣达成。
“那可太多了。”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这个时代进步三百年。”方长鸣用一种几乎呢喃的声音说道。
白明理靠在他身边,自然听到了他说了什么,这世上也只有他听到了方长鸣再说什么。
“这么大的愿望?你……”
白明理不想要给方长鸣泼冷水,但是他觉得这个愿望有点难啊。
“我能做到的,如果我活得足够长,能够长到一百二十岁,我有把握能够将整个大齐往前推三百年,如果我足够努力,我生活的地方会越来越像我们的故乡。光是这么想想我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
“怪不得你会这么辛苦呢。”白明理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柔声说道。
“我不觉得累。”方长鸣侧头专注地看着白明理,用一种几乎称得上梦幻的语气说,“白老师,我觉得我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是我知道,如果想要得到三百年才能得到的成就,就要操上支撑的起三百年的心。”
“总不能什么都不顾,就能得到一切吧,这可不符合我朴素的价值观。”
方长鸣说着说着就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明理觉得他的笑有些苦涩。
“你要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就好了。”白明理突然开口道。
无法无天的人,总能过的快乐点。
“无法无天的人,有他们的快乐,我有我的快乐。我的快乐不一定比他们少。”
“我以前也不会做镜片啊,不会耕地,不知道南边的梯田,上下相间的小路会那么窄,男人走在上面不小心都要往后倒,现在我都知道了,我看着这些东西,从我手里一点点变好,我一步步走向我的目标,我都会开心。”
“还能跟那么多朝臣玩,也是一种乐趣啊。”
白明理忍不住笑出声,这话要是让朝中众臣听了,不知道他们有何感想。
估计会想要揍方长鸣吧。
“就算没有白老师,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听到这话白明理的心跳似乎都停了一瞬,他面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是。就算没有他,方长鸣也会沿着自己选择的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他当然相信。
方长鸣一笑话锋一转:“再说了,我要是个无法无天的人,那不就不能和白老师做朋友了?岂不可惜。”
“说的也是,你要是不管不顾的龙傲天,我估计得想办法对付你了。”白明理也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单凭智商他可能比不上方长鸣,估计只能靠身份压人了。
想想都觉得艰难。
方长鸣靠在车壁上,在一个白明理看不到的角度反问:“那白老师呢,往后有什么打算吗?当个好皇帝不算啊,这只能是职业规划。”
白明理还真被问住了,他愣了好一会。
他在现代的时候,已经将父母送走,工作上虽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可他也教出了不少人,许多过年时还会来看他,祖国大好河山他也看过了,可以说他一辈子好像并没有多大的遗憾。
穿越之后的一年多,他忙于对付那些人,忙于跟方长鸣打配合,忙于完善自己的行为不暴露出不同……
总之身体是忙碌的,心里也很忙碌。
根本没有想过除了当个好皇帝以外的愿望。
现在骤然被问起,白明理竟然有些答不上来。
“可能是我以前过得不错,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愿望。”白明理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怎么会呢?白老师你在好好想想。”方长鸣不相信。
白明理安静地思考着,伴着武侠片的背景音,白明理心中渐渐泛起一个念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继续教书,不过这怕是不太可能。”
从来就没听说过皇帝当夫子的。
别的不说,就是其中的政治含义也太大了,
被困住手脚的难道只有方长鸣吗?
自己也被困住了。
以前他可不是会想东想西的人。
“我。”
“我……我想继续当老师。”白明理面上彷徨的神情渐渐消失,逐渐变成了平静。
他喜欢当老师,教出一批又一批的学生,看着他们成长,看着他们长大,他一直是喜欢自己的职业的。
哪怕是现在也喜欢。
“这有何难。”方长鸣笑嘻嘻地说,“没想到白老师挺专一的嘛,喜欢一个行业就干一辈子还不够,还想要继续干下去。”
“咦~有点浪漫哦。”方长鸣凑到白明理跟前抖了抖胳膊,他撸起袖子指着他肌肉线条流畅的胳膊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气氛都没了!
白明理将方长鸣的大脑袋推开。
“怎么不难了,说真的就算是我当了太上皇,也没有太上皇去教书吧?我历史不怎么样,但是就没听说过有这种人吧。”
他有些泄气地说。
“怎么不行呢?那白老师就当第一个呗。”
“反正你不准备有子嗣,到时候太子肯定是过继的,你可以先拿宗室子弟练练手,找一个合心意的继承皇位,到时候你退位去当老师了,我肯定还是朝中重臣,那孩子要是不听话容不下你教书,我就帮你废了他。如果我死的早,我的属下也会帮你废了他。”
方长鸣这话说得十分凶残,又是那么笃定。
他这个人哪怕是困到睁不开眼了,还是那副能够气吞山河的模样。
白明理却笑了:“哦,现在不试探我这个皇帝对你有没有忌惮之心了?”
“白老师你就说好不好吧?再说了你还骗我你是个老爷爷。”方长鸣没有接白明理的话,反而是问道。
“好,到时候,我就归隐山林,当个私塾先生,你继续当你的权臣。”
说着说着,白明理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若是真能这样,似乎也不错。
“我就说吧,这没什么难的”方长鸣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就这样他还坚持着说,“对了,有句话,忘了,跟白老师,你说。”
“什么?”白明理好奇道。
“白老师,你上辈子,挺帅的!是我见过的最帅的老师……”
白明理再一次感觉到了心悸。
他没有侧头去看方长鸣的神情,但也能想象得出方长鸣说这话时该是如何认真。
他这人,办大事时举重若轻,说闲话的时候倒是格外认真。
所以他不敢去看。
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方长鸣听到了这声回应。
他最后的念头就是没想到白老师还挺自信的,他很快就控制不住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白明理赶紧慢慢搬开小桌子,让方长鸣能够向下滑着躺好。
白明理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零食一点点地收拾好,没有将方长鸣吵醒。
他做完这一切就坐在床边那么静静地看着方长鸣。
就好像空间中的时间同外界一样,走得很慢,很慢。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并不快,一下一下的跳着,这世界上好像只剩下方长鸣是鲜活的。
白明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开口,声音轻到几乎只有气声:“起码,这次,还有我在。”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栽了。
他笑笑无奈地说:“方长鸣,有时候,你,真的很讨人厌。”

白明理收回眼神, 他坐到小沙发上,找出了一张纸,悄悄点燃桌上的两个红蜡烛照明。
他看了一会这两根蜡烛, 无声地笑了。
白明理拿出一根圆珠笔,在白纸上写上四个字——孤独、身份。
方长鸣对自己这么特殊,主要是因为这两点,方长鸣独自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太久的时间, 他就算能够自得其乐,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但他还是孤独的。
他不屑于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又要和他们相互牵扯。
他从头至尾都是孤独的。
所以他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猜出自己出的谜语是土豆的时候, 就配合他行动。
而自己的身份是皇帝,方长鸣当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自傲的,但是自己这个身份确实给了他很多便利。
白明理在心中分析了一遍之后, 又默默加上了两个字——性格。
嗯,他们两个人还是挺合得来的。
白明理在这三个词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画下一条直线, 直线下他写了两个字——性向。
白明理在上面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因为不论是小说中还是现实中, 方长鸣都没有跟任何人有亲密的关系。
果然是单身主义者啊。
但上次他们谈论为何不成家的时候, 方长鸣的叙述里还是倾向于找一位女性当伴侣的。
白明理在性向后面打了个问号。
然后他又往下拉了一条竖线。
就方长鸣的性格,按理说只要给他一句话,他都能自己解读出七八个意思来。
心眼多的简直吓人。
但是对着他这个‘自己人’却是个铁憨憨。
尤其是在他们之间的信任越来越浓厚之后, 方长鸣这种‘大意’就越明显。
自己如果没有明说,方长鸣应该没法知道他的意思。
白明理默默写下十到二十年这个时间段。
按照朴素的逻辑来说, 只要时间线够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自己跟方长鸣才刚刚建立起完全的信任。
这份信任建立起来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破坏起来却很容易。
所以他得等,方长鸣这样重视精神世界的人,只要能一直做他的知己,十年后哪怕他真的告白了,他跟方长鸣也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写下了个百分之九十。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方长鸣会愿意同他试一试。
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方长鸣会劝他放弃这个想法,然后两人继续当朋友,同时伤害了唯一的知己,方长鸣百分之百会愧疚,如果将时间拉长,二十年后只要自己不改心意,方长鸣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愿意跟他试试。
所以只要等上十到二十年,成功率就能将近百分之百!
当然这不能排除方长鸣会变的可能性,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就他这一年来的观察来看,方长鸣的行事风格已经完全定型了,变化的可能性十分低。
白明理最后写下了结论——十分值得一试。
白明理回头深深地看了方长鸣一眼。
这也算是方长鸣教自己的,永远要占据主动权,他的能力虽然不如方长鸣,但是他掌握着信息差,他会帮方长鸣达成他的愿望,在未来成为他唯一能够倾诉一切的知己。
相信时间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明理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将这张纸折叠好,塞进一本数学练习册里。
方长鸣这一觉睡得很沉。
这些天他在修整开荒的政策,还有安排良种试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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