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煞—— by遇见锦鲤
遇见锦鲤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关灯
护眼

齐展曾经跟他说过当时是受了什么控制才会下达那样的命令,可是真的有人能控制住堂堂的展将军吗?
就算有,控制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只为了区区一群土匪?说不通吧?
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孩,穆岳礼竟然对齐展这个人越来越反感了。
如果说想将那伙土匪斩草除根又为何单单留下一个孩子,还放他在眼皮子底下养着,怎么都觉得这是变态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
这时莫莲疾走几步抱住了小吉,女子也是哭的梨花带雨,
“王爷,莫莲竟不知小吉这孩子身世如此凄苦,他太可怜了。
发生那样的事任谁能忘得了?简直刻骨铭心。莫莲觉得王爷不该怪罪于他。
我们小吉太苦了,不怕啊,以后有我这个娘亲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至于那个……展将军,就让他永远留在边关好了!”
她似乎忘了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多大不敬。
要是在以前,穆岳礼一定会向着齐展惩罚或者责备莫莲这个当小妾的,可是这次他没有。
因为他觉得如今的齐展不配自己像原来那样维护他。
对于他写回来的信也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
“本王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穆岳礼确实觉得累,心累心慌心烦意乱。
如果他真的跟一个心术不正的人生活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再一次回到他与齐展的家里,竟然失了整宿的眠。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还有那个国师大人,为什么明明长得都俊美无俦可偏偏都是危险的神秘的心狠手辣的人呢?
不是只有善良的人才与优秀外貌匹配吗?
是我看不懂,还是运气不好遇人不淑?两个人一个害得我染上了生死煞,另一个偏偏又能缓解我的生死煞。
他们两个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何又牵连到我?”
他几乎想了一宿,从怎么认识齐展到怎么求皇帝赐婚与他成亲,再到莫莲介入,齐展护他,他在想齐展当时不是为了护他是因为自己能解他的煞毒吧?
这么想就觉得那人很有心机。
后来知道苍阳还有了国师,一个那么高大帅气又有魅力的男子,偏偏齐展阻止他帮路世子追求国师,一直都是他想不通的。
他一度怀疑齐展是不是又看上了国师,不让路有川追到是给他自己留着的。
“这个心机死男人。”
已经忍不住了,他开始骂人,再结合小吉今天所说的,齐展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变得扭曲且丑陋。
就这样,前半宿连想带猜脑袋生疼,后半夜越想越气更睡不着了。
导致他第二天早上没起来上朝都,也不知道霍阳苍劫在下朝后被他的母亲佳贵妃拦住了去路。
蓝佳竹已连续失眠好几日,她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她必须找机会跟蓝渊也就是霍阳苍劫谈一谈。
“这么多年没见,你胆子倒是更大了。”国师看着站在那里距离自己不过四五米距离的佳贵妃。
不得不说,年近四十的佳贵妃依然是美艳无双。比二十多年前凭添了一些迷人的韵味。
难怪老老皇帝对她依然宠爱有加。
“跟国师大人比不了。来大苍如履平地般,这样的胆识问几人能有?”
蓝佳竹知道两个人的见面一定是携枪带棒的,她可以试着低三下四点,但不能输。
“男子汉大丈夫,没有胆怎么成大事惩背叛者呢?那可是支撑本大人千里之外登顶国师的动力啊,你说呢?”
蓝佳竹突然就笑了,
“如果说我有苦衷你信吗?”
“不……信。”
明明他被佳贵妃久违的笑容晃到了心神,可是被判变的痛迅速将他拉回到现实。
蓝佳竹与他对视之后无奈叹息。左右看了一下,除了离她稍远一些的奶娘没发现别人。
于是她不禁上前一步,
“蓝渊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嫁到皇宫并非自愿,那场选秀是爹非让我去的,他说我若不去,就派人杀了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老人家那年一心相当国丈,杀你的话他干的出来。”
如今佳贵妃的爹爹已经过世,所以她才敢说出真相。
没想到国师根本就不信。
“我在西凉见到过因爱殉情的女子,如果被逼无奈她们宁可选择自杀都不会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而你!不见我不听我想办法不要我!摔碎了我娘就给儿媳妇的玉镯,让我滚远一点!
当时的情景,说出口冰冷的绝情的话语,这么多年依然历历在目萦绕耳畔!
你亲口说为了你的荣华富贵,让我别拖累你,如今怎么了?怕我对你儿子下手是吗?

霍阳苍劫表情冷中带笑,眼神凌厉且藐视。
他筹划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怎么不激动怎能不解气?
这个女子不过仗着模样出众敢跟他摔碎信物一刀两断。他就是要她后悔。
“你当年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不惜与我恩断情绝,可知本王是西凉的渊亲王,荣华富贵比你这大苍有什么差?
没想到的是,没等我说明真正的身份你就想要攀上皇妃的位子,也是我蓝渊瞎了眼!”
蓝佳竹确实震惊到了,可是她还是想让他知道事情。
“我说了,当时如果我不同意,我爹说完杀了你让我死心啊!我怎么能看着你死?你是我……我逼不得已……
如果可以选择,阿竹宁愿不要这张皮囊也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他是对我很好,但……
我们这辈子就是有缘无分,什么都回不去了,你恨我便恨我,可阿岳是无辜的。你别去伤害他,你不可以伤害他啊。”
“没错,我就是恨你,不光恨你,还有你的老男人,你的孩子!本王得不到的被迫失去的都在在这次通通讨回来!
快了,用不了多久苍阳便会成为过去,而你的痛与苦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鄙夷的看了佳贵妃一眼转身欲走。
佳贵妃听他还是要对穆岳礼下手,这她绝对容忍不了。
也顾不上许多,提起裙摆跑过去拉住他。
这时候刚走进后花园的太子殿下一个急刹车躲在了凉亭的假山后面。
“蓝渊哥哥,阿岳最是无辜,他本性良善,没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
当年我若不表现的决绝一些,我爹不会让你走出学士府啊。
你与阿竹相处一年有余,我们感情如何你体会不到吗?就是用你的命要挟阿竹才不敢不妥协啊,况且……况且我的第一次不是被你……
阿竹这一辈子对不起两个人了,你若不解气我回去自行了断,只求你不要为难……孩子……”
霍阳苍劫就这样被她拉着由反感到认真再到愤怒。
“还想骗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骗我!你进宫七日后回门我才去……你知道了?!”
回忆瞬间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时的他是西凉的渊亲王。
颓废多日的他第二次来到蓝佳竹的房间,他的功夫不是很好,但终归是有一点的。潜入这里还算顺利。
躺在心爱女子的床上心里又苦又酸。本以为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明日就要回到西凉再也不会来苍阳了。
头晕脑胀中竟听到蓝佳竹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他出现了幻觉,直到声音越来越近。他赶紧躲进了柜子里。
蓝佳竹让丫鬟们下去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蓝渊感觉屋里安静了很久便推开柜门走了出来,淡淡月光下,心爱的女子睡得恬静又美好,他突然想拥有她,不想爱惜只想占有。
于是轻轻将蓝佳竹的双臂交叉放在她的胸口,低声吟唱念念有词施行法术。
女子成了布偶一样任人摆布。
再说蓝佳竹为什么又回来家中呢?
原来她被选定后封为佳嫔,正常她是很有可能被要求侍寝的,但因为那批秀女被选上的人比较多,前几日就没能轮到她。
嫔妃没有皇帝的旨意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但是他的父亲,新晋国丈以为自己的女儿一旦得到皇帝的临幸必将扶摇直上成为心尖宠。
又怕蓝佳竹心里放不下心上人不能好好伺候皇帝而影响到他,所以女儿进宫七日后便去跟皇上求请,说佳嫔的娘亲太过思念女儿,能不能让她回去看望母亲。
皇帝居然相信遂答应了。
回去之后自是被她爹好好教育开导一番,回到闺中不禁思念起蓝渊泪流满面。
昏昏欲睡中查觉有人在亲吻她的锁骨和下巴,可是眼皮很重睁都睁不开。她试着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没有一点力气。
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陷入梦魇之中一直被碾压被占有。
早上还是丫鬟敲门叫她,她才醒过来,但头疼的厉害,身上出现的酸疼也让她慌了神。掀开被子遍体斑驳。
她脑袋嗡的一声,尽管未经人事,但还是猜到发生了什么。
喝止住丫鬟不让她们进来,她责慌乱的穿上衣服快速整理落红点点的床单。意外发现了她送给蓝渊的香囊。
抓在手心又生气又心酸又有一点点庆幸。
顾不得想太多,收好香囊拖着酸软的身子来到镜子前查看有没有不能见人的地方。
处理得当后,面色平静的打开了房门,拒绝在娘家吃早餐说要回宫里。
进宫后看见那片大的荷花池心生一计,说那荷花开的美艳绝伦真让人喜欢的紧,
于是非要过去欣赏,怎料头晕身子一晃失足落入。
被宫女们救上来后当晚就发起了烧,皇帝得知就让她好好养病。
就这样算是蒙混过去了。
十个月后生下了穆岳礼,她的一颗心也就都扑在了儿子身上。
谁知孩子一天天长大模样竟越来越像他!
不禁算了一下怀胎的日子,被自己内心想法吓傻了的蓝佳竹既恐慌又庆幸,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反正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这个秘密她只需带进棺材里就没事了。
老皇帝本以为自己是老来得子,因此对穆岳礼十分宠爱。直到现在。
可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居然还是遇到了,霍阳苍劫,这个名字就是要跟苍阳死磕到底。
他太偏激了,自己不过区区一个小女子,以蓝渊的外形和条件多好的美人得不到,为什么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回这里报仇啊?!
“我都知道了,而且在你之前,他没碰我,所以……收手吧蓝渊哥哥。”
霍阳苍劫确实特别震惊,但还是使劲儿抽回自己的胳膊。
“事到如今我又怎么可能前功尽弃,大苍该着气数尽了,而你们三口必须陪葬!”
眼中尚存一丝留恋,因不想让她看见,大步走的决绝。
“可是阿岳,也是你的孩子啊!”

随即眼底迸发出兴奋的亮光。
“这可真是惊天大瓜啊,国师啊,我的国师大人!太子我唯一崇拜过的人,唯一敢拒绝我的人!
看着无欲无求仿若谪仙一样的人啊!
居然有个私生子,还是皇爷爷最宠爱的小叔公。
啊这,这怎么就让我知道了呢?!
太子我啊这回可以牵制好多好多大人物了呢!
太让人开心了,堪称本太子有史以来最大的开心事了!
小叔公,呵呵,居然是个野种!”
霍阳苍劫此刻的神情和反应跟太子一样,但他心里的震惊要比任何人都强烈。
“蓝佳竹……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真的,阿岳是四月初四午时生。”
国师大人在脑海里计算一下,站在原地彷如冰雕。
随后他抬手给了佳贵妃一嘴巴,
“你这个害人害己的东西!我……”他想说我要杀了你,但同时也意识到这是他儿子的娘亲。
给了她一个似乎能剜下来一块肉的眼神,怒甩广袖愤愤离去。
蓝佳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望着国师远去的高大身影,眼泪成断了线的珠子。
“他还是在乎他的,我的阿岳应该不会有事了。”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赶紧擦了擦眼泪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便喊回远处放风的奶娘匆匆回到宫里。
已经蹲成石像的路有川这才打算起身,盯梢盯来的消息让他差点得了心脏病。
腿麻的不行,刚动一点就跟针扎一样,也正是他放慢的动作才有机会发现太子穆恒宇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脸上还挂着小人得志便猖狂的笑容。
于是他又咬着牙慢慢的蹲了下去。
直到察觉那人走远了。
“这可糟了个糕了,蓝渊哥哥也太不小心了,这……要人命的事儿啊!
太子的表情明明是有大算计的。
阿岳也被牵连其中,完了完了要变天了。
不行,我得冷静,必须冷静!我该怎么帮他们,得救他们啊。”
想到这,路世子仔细的观看四周,揉了揉腿快速的跑了出去。
他是去找穆岳礼了,虽然要告诉他不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这事儿挺难说出口的,但是总好过哪天再从太子殿下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完了。
穆岳礼整夜失眠,天亮又困得不行,可是睡过去就是梦魇。
每次都是不同的场景,每次又都是鲜血淋漓。
这一次的主角还是齐展,满脸是血,甚至眼睛里都在渗血。
一身本该是银白色的战甲已经看不出模样。
右手拄着卷刃的长刀“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
犹如拉风箱一般。那场景近乎油尽灯枯。
穆岳礼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尽管醒着的他告诉自己已经不再那么喜欢他,可是看到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变成这样,心还是好痛好痛。
他试着喊他,跑过去扶着他,可是自己跟齐展永远有一段距离。
握不到他的手,摸不到他的脸,擦不到他脸上的血泪。
直到把自己哭醒。
穆岳礼支撑着坐起,意识到这是一场梦的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眼泪还是越流越多。
“为什么?我为什么老是做这样的梦呢?你还好吗?还……活着吗?还记得京城里有一个每到初一就煞毒发作缩成一团的阿岳吗?”
膝盖上洇湿了一大块。
门外下人刚通报路世子求见,门就被推开了。
穆岳礼赶紧把身子转过去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路有川一进门就看见了,他一屁股坐在穆岳礼的床边。
“阿岳你怎么了哭了?你 ……是不是知道了?”
路有川第一反应就是穆岳礼知道自己不是老皇帝的儿子太伤心了。
“知道什么?他怎么了?啊?他怎么了?!”
穆岳礼则首先想到的是齐展出了事了。
“我……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阿岳,现在你和他都有危险,因为你爹……和你娘说那件事的时候,太子就躲在假山后面,估计也全都听到了。”
穆岳礼则听的一头雾水。
“什么我爹和我娘啊?父皇和母妃说了什么?又关太子什么事?”
路有川一看他这反应是不知道吧?
他双手抓住穆岳礼的胳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贴近他的耳朵:
“阿岳,我今天听你母妃说……你的父亲是国师大人。”感觉到穆岳礼要挣脱他的束缚,赶紧手上用劲儿贴上了他的耳朵。
“你先听我说完,那次中秋节国师的反应我觉得不对,本身因为我喜欢他就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一切,也是看到他似乎对第一次见面的佳贵妃仿若仇人,我就觉得应该查一查。
不是我八卦,这里边有你还有他,一个是我在大苍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于是我几乎每天都跟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今天也是,我躲在花园里那个大灌木后面等着他下朝,看看他又干啥,就看见佳贵妃拦在了他回府的路上。
然后,隐约听到佳贵妃说不让他伤害你,她对不起国师,所以可以以死谢罪但求他千万不要伤害你,可是他 似乎很生气,说要你们一家三口甚至是整个大苍都要给他赔罪。
说完就不再理佳贵妃,然后你母妃就说出了你也是他……国师大人的孩子,国师他特别震惊,直到佳贵妃报出了你的生日时辰,然后……然后就打了你母妃一巴掌,说她害人害己。
所以阿岳,这可能是真的。”
路有川尽量叙述的平静一些,他知道穆岳礼此刻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了。
几乎被他抱在怀里的小王爷一动都没动,若不是他的呼吸吹在自己的颈边,路世子甚至觉得这个是不是真的在听他说话。
试着慢慢松开手,眼前的穆岳礼眼神呆滞久久不能回神。
路有川突然觉得很心疼,那个骄傲的小王爷,那个每日精神烁烁的年轻人,那个每每提到父皇和母妃就笑的凤眼弯弯的好友似乎天塌了一般。
眼里的光没有了,可是,可是他们还是要面对现实啊,要一起走出来。

穆岳礼迟迟不能从这个无法想象得到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国师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呢?我是父皇的儿子啊,虽然……虽然他比一般人家的父亲要老许多,可是他一直都是我的父皇啊。
还有母妃……母妃怎么可能跟国师生下了我?她们明明才遇到。
可是,我也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事,母妃还一再告诫我要远离国师大人。难道就是因为怕他知道我是他的……儿子?!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能是他的儿子,不然母妃该怎么办?父皇是会杀了她的?!”
“你说太子也看到了母妃和……国师大人吵架,并且也听到她说……她说我是……那人的儿子?”
穆岳礼现在最怕的是太子将这件事告诉他皇爷爷,那母妃一定会被杀了的,包括他这个……还有国师,他的亲生父亲?甚至是所有连带着的一个也别想活。
“是,我今日亲眼所见,而且他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坏人的表情,恐怕要拿此事获得一些见不得人的利益。”
路有川对苍阳的这个太子殿下了解不多,但是直觉那个明明高高在上却总是一副笑面虎姿态的太子,怎么都觉得不简单。
穆岳礼双眉紧锁,太子穆恒宇据说是颇具心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实力暗地里手段频频。
以前他懒得关注,因为他们俩不冲突,但是记得以前齐展曾跟他说过,这人心狠手辣,似乎在拉帮派维护自己。
“虽然他是你们皇家的血脉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但是我感觉,此人谁都不会当成知己,这个人绝非善类。
我有根据的,在调查国师的时候也得知太子一直有拉拢他的想法,但是国师大人没有答应……遭了,他不会对蓝渊哥哥下手吧?”
路有川突然想到了他最在乎的人可能有危险了。
“阿岳,总之你马上想办法离开苍阳吧,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以后慢慢调查也不迟,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命你明白吗?”
“离开苍阳?可是我能去哪里啊?”穆岳礼已经懵了,这种事突然发生,任谁都会不知所措。
“嗯……你这样,带上你能带所有值钱的东西去赫萝找我二弟或者三弟。
这个小金牌你拿好,到了赫萝有人拦你就给他看一下,然后就能带着你去见他们。
二弟他们都回去了,也都认得你,然后记得世上再无……穆岳礼这个人,改个名字好好活下去,去买一身普通的衣服,最主要这张脸太出众了,想办法弄丑一点。
阿岳,我没时间跟你细致计划了,再晚可能谁都跑不了,我去找他,过些日子咱们汇合,人心险恶,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记住了!”
最后一句话路有川说完就跑了出去。
穆岳礼也不敢再耽搁,就像路有川所说,太多东西不明白,但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水落石出。
简单拿了两件里衣和所有银票,可惜他的钱一大半都在他的王爷府,再回去怕是有危险。
“算了,如果自己真如路世子所说,根本就不是苍阳的小王爷,那些东西也就本不该属于我。”
翻找的过程中看到了他母妃给他的一个香囊,那是他懂事之后母妃送给他让他永远留在身边的。
穆岳礼这才发现香囊上面有一个“渊”字样的菊花。
他的心咯噔一下,看来这是真的了,霍阳苍劫就是蓝渊,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难怪自己莫名觉得每次见到他都会有很奇怪的感觉。
甚至神奇到他可以解自己每月初一的煞毒发作,原来……自己跟他有血缘关系。
那他来苍阳是为了寻找自己吗?为什么又改了名字叫霍阳苍劫呢?霍……祸阳苍……苍阳……劫?
他的意思是,要给苍阳带来灾祸和劫难?!这到底有多大的恨啊?恨谁?恨苍阳恨……母亲?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娘亲还在宫里,老皇帝要是知道她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并且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疼了爱了二十多年的小闲王,那母亲还活的了吗?!
“不行,我得带着母亲一起走!”
他把东西系成一个小包袱,拎在手中,又在枕头下掏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来,因为他这几天老是做噩梦,所以放把刀在枕头底下求个心安。
心急如焚的跑出府去,没想到门外有六七个身材高挑黑巾蒙面的男子正朝他飞奔而来。
穆岳礼当即心往下沉,“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我命休矣!”
黑衣人自是认得他,将他围上并控制住。
“小王爷得罪了,您得跟我们去个地方。”
虽然心沉谷底,穆岳礼还是本能的挣扎了几下,黑衣人怕耽搁时间,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然后用准备好的麻袋将他套上,几人四下看了两眼扛着人消失在胡同里。
路有川为了快些见到国师,马鞭子都抡飞了。
霍阳苍劫此刻正在屋内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刚听到门外有声音,然后门,“啪”的一下就被推开了。
“你这……”
还没等他说完,路有川上去捂住他的嘴巴。
然后搂住他的脖子紧贴着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先听我说,你现在很危险,太子早上在后花园看到并听到你和佳贵妃的谈话,他一定会告诉老皇帝的,所以我们必须尽快逃离皇宫。
阿岳也知道了,我让他去找二哥他们,所以你跟我走吧,回到赫萝跟我在一起。”
耳边的酥麻和让他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消息,让国师愣在原地。
路有川第一次和他这样亲密的贴贴没被推开或者挨打,好想一直这样却也知道时机不对。
与他拉开距离后,国师脸色苍白,目光有些颤抖。
“他知道了……什么反应?”
路有川明白他问的是穆岳礼。
“傻了,但是我跟他说真相和原因以后再说,目前耽搁一秒都有生命危险,所以让他尽快离开这里去赫萝。
你放心,只要他安全到达,我定会护他周全。”
霍阳苍劫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把目光投向眼前的路世子。
“谢谢你。”

第八十章
霍阳苍劫,哦不,这里应该叫蓝渊。西凉国的渊亲王,此刻如释重负,刚才烦躁不安的心似乎慢慢落了地。
“路世子,蓝渊谢谢你的厚爱,本国师……我那么对你,你却愿意帮我,帮……他。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起码时机还未到。
太子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威胁我,不过大苍很快就气数尽了。他又能怎样?
我要留在这里看他们被西凉铁骑吓的瑟瑟发抖,让他们觊觎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路有川看着他眼中志在必得的眼神,知道这位是真的不想走。
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臂。
“你不要义气用事,咱们留得命在,以后还有机会,现在老皇帝可能都知道你和佳……你觉得他会留一个给他带绿帽子的人活着的机会吗?不可能啊!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死的很惨的,你听话,我们快走好不好?!”
路有川急得已经开始拉他了。
蓝渊仿若脚下生跟。
“世子,不要参合我们的事了,现在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麻烦帮我照顾……好他。”
说到穆岳礼的时候他多少有些动容,毕竟那是他的血脉啊。
“你可知,阿岳要是知道你和他娘都死了该有多伤心?你都没有尽过一次当父亲的责任,还想让遗憾伴随终生吗?!”
“父亲……的责任?”蓝渊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两个词用到了他的身上。
新奇又让人激动。
“对啊,咱们阿岳今年二十一了吧?虽然那个老皇帝对他也不错,但是你才是他的亲爹,我就说阿岳笑起来怎么跟你那么像,就连走路的背影几乎都一样。
然后你又见他跟谁不是疏离有度?唯独遇见你之后,说是家里有鬼非要来你府里,还偏偏住在你的隔壁,要我猜想,他就是觉得你跟别人不同,莫名带有亲切感。
这不就是父子连心吗?
现在真相大白,咱们都有机会能够在一起,为什么还纠结些身外的东西干什么?
蓝渊哥哥,你和他娘要是有事就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你觉得他会快乐吗?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他会想你们想到发疯,也可能从现在这个年纪开始郁郁而终,你这当父亲的就不心疼他吗?”
蓝渊再次动容,只是想象了一下心就开始痛。
“那我……还要再等等,你放心,他们没办法将我怎样的,等我这边……”
他没有说完,路有川幽深的眸子盯着他看。
“是要救出……阿岳的母亲吗?”
蓝渊震惊不已,他竟不知平时总是粘着人不放,就会说些情情/爱爱的年轻人,原来是个会洞察人心的。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穆岳礼的去处,又这么快理清他和穆岳礼之间的父子之情,就连他心里所想都能这么精准的猜出来。
看来是他眼拙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