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 by灯火瞳明
灯火瞳明  发于:2024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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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叫老三的汉子笔画了个“三”,贼兮兮道:“本是抓到四个人,可惜啊,哎。”
深知他老毛病犯了又在卖关子,但奈何一群大老汉心里痒痒的紧,实在是好奇:“哎呀,别可惜可惜了,快说,还怕哥几个抢你功劳不成?”
“哪能呐,这第四个人啊,你们猜猜是谁?嘿,我预料到他溃败之时选择东南方躲避,早早候在那呢,可惜后头有人趁我不备时偷袭,最终只得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刺伤,否则哪里轮得到刘非那小子捡漏!”
“嘶——”
齐齐的一声倒吸。
听到刘非的名,一个个瞪得眼红发酸,旁人不知他李汉三是谁,但谁人不知这刘非是谁。
瞧那刘非胆小如鼠、畏头畏尾的怂样,上战场跟上茅房是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同乡的几个人私底下谁不嘲笑这小子窝囊。
谁知硬是在关键时刻走了狗屎运,逮着一个人,一飞冲天,现已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直升为统管百人的百夫长了,不说权势单说月俸,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顶他一个的,搁谁不眼红。
众人再看李汉三,也不羡慕了,表面上替他“可惜”,背地里却想着可惜自己怎么不是刘非。
适逢屋外铁骑进城,几人闻声止住声,架上瘸着一条腿的老三前去围观。
浩荡的队伍从残破的城门进入一路向衙门前进,沿边的住户纷纷打开门窗,胆小点的扒在门缝间露出小半张脸,头顶上甚至还趴了好几个。
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留有伤口和血污,但细细看去却觉得这些人比先前王爷带来的兵少了几分精神气,像是没吃饱饭是的。
兴许是赶路和生死拼搏还未缓过神。众人没有深究,目光已经被一个玄铁打造的囚车吸引。
“看清他颈侧的那条伤疤没?看见没?就是我当时留下的!”
架着李汉三的人赶忙顺着他手指的方位看去,偏巧撞上杨山义投射过来犀利的眼神,顿时冷气上头僵在原地。
杨山义似是不经意一瞥,很快就低下头去,可李汉三等人却半分不敢动弹,等到囚车行远,周围人若有似无的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才吐出一口气。
“老子信了你的邪,什么伤疤,就那指甲盖长、头发丝深的划伤,要不是老子眼睛亮,再晚会儿它就愈合了……”
噗呲——
身后隐隐传来的暴躁声令副官忍俊不禁,他像是察觉不到身旁囚车零下八百度的寒气,直接笑出声。
周遭的温度更低了。
副官敛起笑,到不是怕了囚车里披枷带锁的人。
衙门到了。
正大光明匾额正下方,魏游高座大堂,闭着眼睛斜靠在胡桃色官椅上,单手支着脑袋,右手食指时不时因为柴正峰的话轻点桌面。
宁城衙门一贫如洗,由四面墙皮围成的大堂内,仅有柴正峰一人的声音在回荡。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在人踏进大堂之前,柴正峰止了话音。
“幸不辱命。”
覃洐抱拳施礼,衣摆带动的风放佛裹挟着战场未尽的硝烟,嗓音略带奔波疲惫的沙哑,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来不及净面的血渍凝块。
浴血奋战数个时辰,大家都很疲惫。
魏游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朝后看去,尽量长话短说:“杨山义呢?”
“臣已将其关入宁城大牢,派人轮流值守,只等王爷提审发落。”
魏游颔首,后背离开靠椅,坐直:“此次多亏了覃将军救援及时。”
“不敢居功,若非王爷命暗中行进的军队提前在岩州境内接应,臣无法及时赶到。”
原本担忧王爷初出茅庐,缺乏对敌的经验和魄力,一路上时刻担心,结果和上回在建州剿匪时一样,王爷不仅能沉着应对,还不比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将领差,甚至更甚一筹。
“平州伤亡如何?可有查清何人所为?”魏游问。
覃洐如实禀明,又道:“那平州反贼头目名为杨勉,是乃当今国舅连襟之子。”
他叹道:“这颗棋子埋得够深。”
“不见得,要真是国舅的手段,杨山义又作何解释?”副官偷偷摸摸把手心的望远镜往袖口藏,自以为无人看见。
“不过,此次能脱险倒是多亏了王君相助。”
“王君?”覃洐不解。
亲眼目睹江盛搬石头的副官当场为覃洐演绎一番,手舞足蹈:“就是这样……再这样……最后把石头嵌在了城门前!”
副官情绪激昂,没瞧见覃洐色彩纷呈的表情变化,魏游端茶的手一顿,总觉得覃洐看他的眼神中饱含着道不清的情绪。
得,又多了一个胡思乱想的。
等他极力表演完,魏游好笑:“行了,想要望远镜?”
“没……”副官下意识拒认,可话音在嘴里滚了个圈,又见魏游不像生气的模样,总算实诚道,“王爷英明。”
“城墙之上程大黄临危不惧、有勇有谋,成功拖住杨山义为覃将军救援赢得时间,功不可没,除论功行赏外,另赏一副望远镜。”
“谢王爷!”
一开始程大黄也就是副官,在魏游点他名字时略有几分不自在,听说是要赏他望远镜,那是差点蹦起来抱住覃洐,幸好最终克制住了自己。
回想起当初的一幕,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杨山义最后炸的一下,大石头背后出现明显的裂痕,别看他在得知消息后大着胆子叫板,一个把握出错,面对的可是杨山义炸城的怒火。
衣衫背后的冷汗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如今尘埃落定,又是一番谈资,程大黄美滋滋的想,随后反应过来这事还没完:“虽说不以亲属论立场,但这位国舅的大外甥属下倒是认识,昔日在皇城时便以国舅马首是瞻,是国舅爷跟前名副其实的马前卒,当初被王爷咳……”
他抬头看了魏游一眼,睁眼说瞎话道:“冲撞了王爷被贬后不知去向,原是到了平州继续作威作福。”
魏游可算是想明白了,也佩服原身惹祸的能力,合着东岭这块地上有名有姓的外来人全是因为得罪原身被贬的。
想不通老皇帝为什么贬来东岭,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传闻皇帝最爱皇六子看来要带双引号。
覃洐道:“依程副官所言,此次陷阱出自国舅爷之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除了他还能是谁?至多不是杨勉个人所为。”副官肯定。
覃洐又问:“事有蹊跷,若真是那人所为,杨山义又该如何解释?”
大皇子党背后掌权者是为权倾朝野的国舅爷,既然杨勉是国舅爷的人,那么他一定也是大皇子的人,这一点,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魏游又不瞎,当时杨山义提及杨勉时,除了惊讶外更多的是不屑,再加之刚才柴正峰递来的消息,坐实两人同姓不同行。
杨山义……大概是三皇子的人。
至于水火不相容的两杨为何合作,魏游心下有些许猜测。
“此事本王有些眉目,此番传你们来是有事想拜托各位。”
梨木色的窗开着一条缝,细密的雨水顺着倾斜的窗檐凝聚成水珠,挂在檐角摇摇欲坠。
房间的木门发出细微的声响,惊扰了雨珠,雨珠断裂下坠,滴在窗边人的食指上,留下一道水痕。
“吵醒你了?”
江盛从臂弯里抬起头,眼中散落着刚醒的迷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睡着了。
他轻揉眼睛,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看得魏游心里有点痒。
“下回去床上睡,脸颊都冰了。”魏游语气责备,边说边连人带披肩抱起。
怀里的人只在他抱起的瞬间紧了紧他胸口的衣领,随后便放松地动动屁股摸索最舒服的姿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怎么不打伞,衣服、头发都湿了。”
“细雨罢了,几步路走走就到了。”
在江盛看不见的地方,魏游皱起眉。
近日来,夫郎乏力的时间日益增多,得寻个大夫来看看。
许是睡久了,江盛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视线随着魏游移动而移动。
关上窗,魏游脱下泛潮的衣服挂在木架上,微鼓的胸肌贴着纯白的里衣,随着悬挂的动作若隐若现,看得江盛口干舌燥,忍不住轻舔唇缝:“事情处理完了?”
“嗯,差不多。”
“那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能有什么事。”
说话间,魏游稳步至江盛跟前,单手撑在枕边,慢慢俯下身。
江盛慌慌张张闭眼,龙凤呈祥的床单被藏在被褥里的指尖攥住,起了丝紧张的褶皱,复又松开,悄悄迎合着仰起头。
额头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
再睁眼,宽大炽热的手掌早已收回,剩下一张眼角弯弯的笑脸,看着挺欠扁。
对方还一本正经说:“嗯,没发骚。”
江盛气得发抖,一脚踹过去:“好你个魏……唔。”
腿被大掌抓住后挂在腰间,起先还稍作挣扎,渐渐的丢盔卸甲失了力道,只能依靠大掌的力量支撑。
魏游吻得很重,急躁的暴雨落下来,像是在确认什么,江盛在烟雨迷雾中主动沉沦。在床边睡一觉该是冷的,可魏游分明觉得所碰之处皆滚烫。
滚烫的手掌穿过腰际堪堪停在岌岌可危的腰带上,魏游偏过头,耳边是细密的喘息。
江盛额间眉眼湿漉一片,似是不明白魏游为什么不继续。
魏游把头埋在江盛的颈间,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嵌在被褥中的人衣着凌乱,昭示着魏游刚才的失控,他替江盛拂开黏在眼角的一根黑丝,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没有说话。
半晌,怀里有人戳他的胸口,觉得魏游今天有点反常:“累了?要睡一会儿吗?”
“嗯。”
应是应了,不过没有要放手睡觉的打算。
江盛任由他抱着,耳边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有什么可担心的,有惊无险,我们不都没事吗?你就是想太多了。”
魏游紧了紧怀里的人,半晌才承认:“这次计划还是过于惊险了。”
说来也奇怪,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魏游,这次是真的有点后怕。大概,人在世界上有了后顾之忧,对性命就会看得更重些。
“喂喂,别说你在想后悔带我来岩州了。”江盛双手抵住魏游的胸膛,少许拉开些距离,一眨不眨盯着人。
灼灼的目光莫名难以直视,魏游错开视线,没说话。
还真是这么想的。
江盛轻哼:“全军上下无人不夸王君力大无穷,这回要不是我搬来大石头,你还不知道怎么守呢。”
魏游跟着笑了:“嗯,多亏了王君相助,王君乃神兵天降,厉害着呢。”
“知道就好,”江盛又躺回温暖的怀里,捧着魏游的手指玩,“所以呀,你根本不必想这么多。我虽然不聪明,但这一环扣一环,若不是你在背后谋划,覃将军、我哥他们怎可能出现在宁城,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非要和自己较劲干嘛?”
魏游不觉得是在和自己较劲:“可万一……”
“停停停,”江盛放弃魏游的手指,捧着他的脸,认真道,“魏游,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你。朝堂之上的事我不懂,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今天诚开布公的说一说。”
魏游揽着他的腰,等他开口。
江盛极其严肃地说:“若是有朝一日走投无路,我就带你私奔。”
魏游:“……”
“你这什么表情,别不信啊!”大不了去海上生活呗,保准大荆没一个人能够找得到他们。
“信信信,”魏游轻咳,绷不住表情,配合着他说,“到时候我的身家性命全依仗小神仙了。”
两人世界啊,江盛越想越向往,要不现在就走吧?
漂亮的杏眼亮的发光,脸颊更是红彤彤的诱人采摘,魏游定了定神,不再提丧气话:“想去看海吗?”
江盛躺在魏游的怀里仰头看他,骤然睁大的眼眶无声胜有声。
魏游分出两指,轻捏他鼓起的脸颊:“父皇的船舶已经到江南,留给你我游玩的时日不多。此间事了,不如放松一二,鲤州离岩州不远,又临海,游玩一圈我们再回森*晚*整*理建州,你意下如何?”
“真的呀,那我要去海里抓鱼!”
抓鱼还是欺负鱼?
魏游假装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应声:“好。”

“魏小兄弟, 又和你家夫郎出海捕鱼去?”
“躺得骨头都酸咯,难得艳阳天,可不能浪费了。刘哥出海回来了?这么大一桶, 看来是大丰收。”
“几斤的分量哪算得上大丰收, 碰上鱼群了运气好, 抓着几条新鲜的玩意儿, 打打牙祭。”
被唤刘哥的汉子拉开竹笼,一股浓郁的海鲜味扑面而来,里头物料丰富,刚捞上来不久还砰砰跳跳的鲜活着。
东岭没有官方禁渔期,本就是远离富饶之地的穷僻之所, 以海为生, 再明文规定禁渔期,岂不是平白糟践百姓的性命。
初春捕鱼再正常不过。
江盛盯着某处砸吧砸吧嘴, 动作幅度不大,但魏游一眼看出自家夫郎的嘴又馋了。
“这两条鱼生面孔。”
鱼背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像是一块饱满的水玉,看着不是凡品。
魏游跟着江盛在鲤州城附近的小渔村住了十日,见过不少鱼, 长了不少见识,这回一下指出两条膘肥的大鱼,惹得刘哥笑意更浓。
“小郎君好眼力,这是咱东渔村的特产,其肉素以滑嫩细腻著称, 听闻还曾被皇上夸赞过, 有天下第一海鱼的美称。”刘哥自豪道。
魏游来了兴趣:“叫的什么名?”
刘哥说了个鱼名,魏游没听过。
“若是小郎君喜欢可以前去落日角碰碰运气, 不过此鱼十分动作灵敏,一般人难以捉到,全靠运气。”
刘哥没想着藏私,落日角这地方随便问一个村里人都知道,没有掩藏的必要:“你们可得抓紧了,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像刘哥一样天不亮出门的人毕竟是少数,就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好几波人从他们身后快步走过,开船驶向大海。
一听说有地方猎奇,江盛哈欠也不打了,魏游一手拉住头发丝都在躁动的江盛,把人摁在身旁。
“去落日角的怕是和刘哥一样的好手,我和夫郎半吊子的水平能抓一两条普通的鱼就是海龙王开光了。今日错过了东鱼岛的天下第一海鱼,日后回了建州不知还能否有机会一尝,倒是颇觉遗憾。刘哥,你看能否割爱一条?”
刘哥略显迟疑。
十日前村子里来了一群人,虽穿着低调朴实可气质分明,一瞧便知非池中之物。
自从这群人来,村子热闹不少,村东到村西,连平日里不大走动的人都对其津津乐道,猜测来历,如今听小郎君提及才知原是来自建州。
刘哥用鱼竿轻戳鸫鱼背,万分为难:“不是我舍不得,小郎君有所不知,再过三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海龙王出海日,需有鸫鱼供奉,以求风调雨顺,年年有鱼,所以你看这……”
魏游笑着看了柴正峰一眼,后者利索上前,往刘哥手心塞上东西。刘哥颠了颠分量,左右观望,确认无人注意他们后把东西揣进怀里,嘴里的笑容自始至终不消融。
他又想起来,家里水缸里还养着三尾鸫鱼呢。
足够了,足够了。
“哎呀,不是我吹,这鱼不仅和海龙王息息相关,还有送子观音的奇效呢。”
“这倒是神奇。”
口头上应和着,实际上笑笑过,谁也没当真。
江盛的食尖划过鱼鳍,剔透的鱼身映衬下,无端显出些亲昵。
魏游见了,随口问:“想养着?”
“嗯?养什么?”江盛不解。
魏游仅当他是舍不得吃:“鱼,建州院子里的池子空荡荡的,你若是喜欢就养着观赏。”
原本还在逗鱼的手倏然收回,回头瞪了他一眼,撅起嘴巴气鼓鼓地走了。
怎的还生气了?
魏游属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原地好半晌,等人走出好几米远才顿然醒觉,连忙跟上去打趣:“夫郎不仅食量惊人,气量也比海宽呐,就大人大量别和我一条小虾米一般见识。”
闷气生的好好的,一有人服软,压在胸口的火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瞬间爆发:“喜欢那狐狸精就养啊,我又没生气。”
这吃的哪门子醋。
魏游又好笑又冤枉。
宽大的手掌顺着对方的小臂一路向下,掰开一节捏紧的手指,张开五指强硬地插入手心。
小手挣扎不止,几次三番差点挣脱,可魏游丝毫不放手,最后惹恼了人,虎口一痛。
魏游无奈地揉搓对方炸毛的脑袋,来回顺毛,大概是折腾累了,虎口的紧绷感渐渐松弛。
魏游低头看去,整整齐齐一排牙印。
“好一个‘灵牙利齿’,回头就把那鸫鱼炒做糖醋鱼,给夫郎补补身子、补补牙。”
江盛牙痒难耐,凶狠磨牙,又想吃人了,那个姓魏名游的人。
魏游憋着笑,故意问:“去捕鱼还是回去吃鱼?”
回答他的是一声咬牙切齿的:“吃鱼!”
吃鱼的后果无非有两种,一种是没吃撑欢天喜地去海里欺负鱼,还有一种就是江盛这种,吃撑了窝在魏游怀里嘤嘤叫。
微鼓的肚皮朝天摊开,露出细软的表里,宽厚的掌心覆盖住大半白花花的肚皮。
被触碰的肌肤因滚烫的热度猛的一缩,大掌揉搓的动作跟着停住。肚皮的主人转头躲进魏游怀里,露出半只透红的耳朵,即便如此,嘴上依旧硬气到底:“你轻点,肚子里要是有孩子都被你摁扁了。”
恶人先告状这招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魏游放轻力道来回打转,怀里的人却不安分,一会儿用食指在他胸口画圆,一会儿发出舒服的呻.吟。
“别闹。”
怀里的香味更浓了。
魏游忍无可忍,一把把人抱起,往里屋去,把没有防备的江盛吓得嗷嗷叫:“干嘛呢你,说说都说不得了,我告你家暴。”
仔细看去,脸上哪有半分惊慌,反倒笑意盈盈,勾人的眼睛亮的跟狐狸精似的。
欠教训。
“活力十足,看来健康的很。”
江盛脚尖摩挲着柔软的被褥,脸上冷冷嗤笑:“瞧把咱们大荆的瑞安王猴急的,青天白日的强抢民男,把人锁在床头,还有没有枉法了,孩子他爹在家等着奴家做饭呢。”
修长的手指一勾,衣带子丝滑散开。
魏游俯下身,手背在他的耳后很轻地滑了一下,懒懒地嗯了一声,说:“做鱼?”
一个吻融进枕头,江盛掐着魏游撑在耳边的手臂,被亲的软的说不出话来。
魏游的手指划过撑起弧度的肚皮,没入里裤,江盛浑身一激灵,身体瞬间紧绷,没等缓口气,就听耳边传来带有笑意的低嗓:“这位小夫郎怀了?那一会儿为夫亲身向肚里的孩子问好。”
密集的吻亲的江盛晕头转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等理解之后。
江盛侧脸在枕头上擦了擦,通红的耳朵热意不减,甚至蔓延至浑身上下,像是在开水里滚过,红的像只任人宰割的小龙虾,羞耻得再没开口说过话。

大夫问过诊, 没有怀孕,所以两人才敢胡天乱地使劲闹腾。
即便如此也不过两三回,大抵是吃撑的缘故, 最后江盛的肚子阵阵发疼, 魏游紧急刹车, 放过了肚子疼还持续煽风点火的某人。
别看某人精力旺盛, 窝在魏游怀里没一会儿,已经打起了盹儿。
“尽会逞强。”
魏游撩开他湿泞的头发,露出精致泛红的小脸,用视线一寸寸描摹。
“最近好像是胖了。”他轻声嘟囔了一句。
为了确认所想,指尖从半敞开的衣摆探入, 划过棱骨分明的脊背和腰身, 仔细感受细微的差别。
不是他的错觉:“真的胖了点。”
单薄的脊背不再是一层薄薄的皮贴着骨头,这回掐上去连着细腻的软肉, 肚皮更不用说,小肚腩的弧度在大掌下无处可逃。
“胖点好,否则一个浪打来,把我家夫郎给卷走了,那我找谁哭去。”
睡得嘛嘛香的江盛半点不知道魏游的想法, 睡梦中像是有轻羽刷过他的脸颊,痒痒的烦人,恼得他把脑袋深深藏进被褥。
一个柔软的脑袋像是小陀螺似的使劲往魏游怀里钻,得亏魏游后背抵着床栏,否则这会儿该被挤得与地为床了。
他不由得失笑, 一手抱着人一手拉过被褥盖住, 相拥入眠。
超长回笼觉睡醒,天已经全黑了。
“什么味儿啊, 这么香?”
江盛是被肉香熏醒的,鼻子吸的跟只小狗似的。
一阵一阵,混入空气中四处弥漫,紧闭的门窗挡不住一丝一毫。
魏游掀开被褥,率先下床:“起床看看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从魏游话里听出了笑意,哪里还猜不着是谁的吩咐,江盛化兴奋为力量,从床上蹦起,在魏游背后来了个大大的熊抱,“你一直和我在一块儿,哪里抽空得来的功夫让人做的呀?”
背上的人重量不轻,没一会儿慢慢下滑,魏游赶忙手臂绕后,用臂骨撑住一个人的重量:“悠着点儿,摔下去可有你疼的。”
“别转移话题。”
“你夫君的脖子不是铁,再勒就断了。”
“断了好,断了我就改嫁。”
魏游假装恼怒,象征性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拍上一下:“改嫁可没人心疼你,陪你游山玩水,带你吃香喝辣。”
江盛不服气:“一个人浪迹天涯也成,你看我哥多潇洒,跟着他一样吃香喝辣。”
“是够潇洒的,”魏游背着人往外走,“跟着他打光棍儿,二十好几了还孤苦伶仃,在外一个贴己的窝心人都没找着。”
江盛回想时间线,原著里,这个时间点,男主和女主早已相遇相识,现在他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他这只勤劳的小蝴蝶扇动翅膀过于频繁,破坏了他哥江少卿的命中红线吧。
想到这,江盛声音弱下来,悻悻道:“这话你也不怕他听见。”
边说边晃荡着两条腿催促魏游快走。
魏游悠悠道:“无事,黑灯瞎火的,小渔村歇息的早,按照往日作息,他应该已经睡了。”
话音刚落,魏游余光瞥见一个藏在夜幕下,打着扇子的黑影,他脚步一滞,随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闻香而来,等候已久的江少卿晃了晃手里亮堂的大灯笼,寻思着他这么高一个大活人,和着你俩从我身边走过时当我是空气墙呢?
于是抿着唇,轻咳出声。
魏游和江盛同时看过去。
前者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被当事人听见在背后说他坏话依旧镇定自若,反而江盛万分尴尬:“哥,呵呵,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少卿冷冷道:“你说要改嫁的时候。”
那岂不是全听见了?
江盛把头埋进魏游颈脖子,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昏暗寂静的院子里架着铁锅,锅灶前有下人守着火,只能听见木柴噼里啪啦崩裂的声音,醒来后闻到的香味来源就是这儿了。
江盛赶忙转移话题:“是不是东坡肉?好香的肉味,哥,你有口福了。”
“别动,再扭掉下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
江盛趴在魏游宽阔的背上,望眼欲穿。
天天食用海鲜,鱼都觉得索然无味,前两日江盛念叨着嘴馋红烧肉,晨起时魏游命人买来三斤五花肉,本来是打算中午做的,可被鸫鱼耽搁了一顿,只能用作晚膳。
“还有多久能吃啊。”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与江盛的声音一同传来。
“还有一会儿,你先进屋。”
魏游示意来福去开门,自个儿背着不大情愿的守菜奴江小盛回房穿鞋。
古代守礼,衣衫不整不宜见外人,否则容易被人诟病。魏游是无所谓,但如今江盛在世人眼中的身份仍然是一个哥儿,还是注意一番为好。
不一会儿来福进屋禀告,说是刘哥的媳妇儿崔氏来了。
“莫非是刘哥又捉着鸫鱼了,打算卖予我们换些银两?”江盛抓着黑色长靴往里套,猜测道。
上午收的鸫鱼个头不小,有百来斤重,魏游出手大方,拿一金锭子换了一条。
偏远渔村的鱼哪里值这个数,普通老百姓见过金子的就没几个,若不是怕人笑话,先前刘哥恨不得拿出来放嘴里咬。
“鸫鱼鲜而不腥,口感细腻柔软,你要是喜欢便多买几条,等馋了就换着花样给你做,顿顿不重样。”
“正经的,”江盛嗔道,回头对来福说,“把人请进来吧。”
大堂内,崔氏挎着篮子坐在太师椅上,下人礼数周全为其奉茶,但显然崔氏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神情局促。
小郎君和他夫郎看着金贵,前几日她一直以来都是远远的看着,若不是今儿她当家的收了这么多银子,她是万万不会来的。
况且她来的时候闻见院子里的味儿了,心知怕是来的不是时候。可人都到门口了,总不能人没见着逛一圈就回去了,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魏家大门。
可她哪里知道魏宅里人这么多,门口还有带刀的,真真吓人。崔氏眼神飞快扫视柴正峰身旁锋利的刀子,心里头把自家男人刘民骂了千百遍。
被数双眼睛盯着,崔氏绞着手指紧张的不行。
正当她坐立难安之际,门口传来响动,她赶忙起身迎上去,发现是两张熟悉的脸,面上终于没有再紧绷着。
“魏小郎君,江小哥儿,实在对不住。”
魏游前脚跨进门耳边就传来风风火火的道歉声,一时愣住了,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江盛出了声:“怎么了,崔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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