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 by灯火瞳明
灯火瞳明  发于:2024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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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看似废柴,但到底是个皇子,能在宫中平安长大自身能力绝对不会差。
当初原身从还有点人性跨越到丧失人性,有大理寺的因素在,至于查到了什么……原身的记忆只停留在他翻找皇帝元后死亡一事上,后面断了,或许是没查到。
又或者,查到了刻意遗忘。
“皇子都不能管?”江盛皱眉。
“和母家站在对立面上,等于满盘皆输。”
江盛毛骨悚然,原来珍妃家也不是善茬啊,不过想想也是,当初见珍妃也不像是个和善的人。
魏游不再多说,反而问起江盛的想法,以前想做什么。
“没什么大志向……混吃等死吧。”他脑子笨,学不好,想着日后找不着工作就去海里捕鱼,也能卖卖海货赚些钱。
魏游眉眼舒展,笑出了声。
温暖的烛光打在魏游脸上,柔和他凌厉的轮廓,江盛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本王记得丞相家的儿子乃京城八大才子之一,怎么会没有大志向呢?”
江盛打了个哆嗦,特别是魏游第一次在他面前用“本王”二字,总觉得被人看穿底裤。
他心有戚戚:“按部就班,可不就是没有大志向。”
穿越的事不确定日后会不会坦白,最好能让江盛自己猜出来,这便是一个惊喜,现在留一些蛛丝马迹给小笨蛋,日后少些冲击。
“原来如此,那嫁给为夫岂不是坏了计划,嗯?生气吗?”
两人靠得近,暧昧的气音让江盛脑袋晕乎乎的:“不不不生气……嗯,当初有点生气。”
江盛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嫁给魏游可是被逼的,不可能不生气!
美□□人,罪过罪过。
破绽百出的小笨蛋,根本不懂得掩饰,魏游描绘着他半拧的眉目,柔声道:“现在呢?”
江盛看了他一眼:“你一直对我好就一直不生气。”
自认为狡猾的回答,把魏游乐着了:“行啊,对你好。那小神仙这回剿匪功劳大,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什么都行?”江盛眨眨眼。
“当然。”魏游肯定。
还真信了。
魏游是不是傻子啊。
屋内留有一盏小灯,光线微弱,但足够江盛看清魏游的脸。
魏游半低着头,光影模糊了面部轮廓但那双狭长的眼睛格外清明,像是蓄满了无尽的只属于他的柔光,江盛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停,鬼使神差的,一点点靠近魏游。
魏游一动不动看着他,等江盛的呼吸与他纠缠在一块,他动了。
轻飘飘的吻落在江盛的额间,眼角,脸颊……最终悬停在唇瓣前,没有落下去。
小可怜大抵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整个人屏住呼吸脸色涨红,魏游没忍心欺负他,蹭了蹭他的鼻尖,没再做过分的事。
江盛后知后觉摸了摸被亲的地方,慌张道:“干嘛、干嘛亲我啊!”
魏游一笑:“你说呢?”
他眼神乱瞟,没来由地心虚:“我不知道。”
总不会是喜欢他吧!
怀里的人多少有点无措,魏游暗自叹了口气,心知不是好时机。
一对恋人从相识到亲吻到上床,一步一个脚印,而他们全倒过来了,魏游想给江盛一个完整的过程,不想江盛回忆起来他们之间的过往只有两次情潮热的结合。
再慢点吧。
“给小神仙的安慰奖,为夫的色相万人难求,独一份全给你了,还满意吗?”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盛完全招架不住磁性的声线,揪着魏游的前襟“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魏游不急,等着他平复心情。
“不太满意,”江盛把头埋他胸口,觉得被魏游禁锢的腰一阵阵的酥软,“太轻了,都没感觉……”
魏游呼吸一滞。
江盛难为情极了,见魏游不说话,忍不住扭动身体抬起头,却不知怎么的爆红了脸,一动不敢动了。
被褥弥漫着滚烫的气息,一触即燃。
良久,魏游半松开抱住江盛的手,声音沙哑:“你这样我会的得寸进尺,睡吧,明早带你去看战利品,自个儿挑喜欢的。”
怎么个得寸进尺法?
江盛忘记自己怎么回的,只是脸上的热度一直褪不下去,像是喝了酒一样,醉的一塌糊涂。
最终敌不过周身安心的味道,沉沉睡去。
而魏游,等江盛睡着后在里屋内站了半宿,把守夜的人看毛了才重新躺回去,搂着人睡着。
耐不住江盛的催促,魏游一大早起来开库房翻箱子。
“这便是明州送来的?”
明州送来的战利品不多,大概有十来箱。
除开山寨搜寻道的粮食和银两外充公外,他们挑选了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魏游。不管是当幕后的军师也好还是王爷的尊贵身份也好,这是他应得的。
“亮晶晶的珠宝多,你挑挑,喜欢的拿走,不喜欢的那些我让人去换银两。”魏游对两眼发森*晚*整*理光的江盛道。
这话一出,江盛没再客气。
有主有商家记号的都一一询问了还回去,送来的均是从山匪那搜刮的无主之物,否则魏游也不会收。
魏游见他淘宝淘得自在,也忍不住翘起唇角翻箱子,江盛还招呼云哥儿和锦哥儿挑两样喜欢的拿,记在他名上,魏游听了差点没忍住笑。
这是逛首饰铺子呢。
那他是不是可以讨个利息?
“魏游!魏游!你快来看!我找到好东西了!”
江盛捧着一个大大的棕黄色饱满长条,雀跃地往他这头跑,还差点因为太过兴奋绊倒脚下打开的箱子,被魏游抱了个满怀。
在众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魏游怀里站起来,魏游也顺利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这是……番薯?
魏游接过江盛手中的东西仔细打量,与泥土成色差不多的表皮,未煮熟时红色不显,用护卫的刀切开是橙黄色内心。
好东西啊,魏游心中一喜。
他还想着只有小麦不够吃,大荆除了小麦和水稻,高产农作物少,最好能找到适合山间种植的农作物才好。
结果,这就雪中送炭来了。

“魏游, 这是番薯!可好吃了!”
江盛雀跃极了,他没有魏游想的多,只是想第一时间把好吃的分享给魏游。外公家有一块地种了番薯, 每回成熟之际他们家能收到不少新鲜的番薯, 又大又甜。
他无意识舔了舔唇, 回味番薯在味蕾中蔓延的香甜。
“王君识得此物?”
送战利品的人还未走, 原本见江盛拿了番薯还暗自心慌,怕这不小心混入的无用物脏了王君的眼。结果一听能吃,顾不得王君降罪,赶忙问:“王君是说这个东西能食用?”
这要是能吃,明州能少饿死多少百姓!
江盛回过神, 点点头肯定:“可以吃, 烤的煮的蒸的,都能吃, 很甜的。”
箱子开了六七个,他们翻遍剩下的箱子只找到两个番薯,想来是不小心夹了进去。
那人按捺住欣喜的情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一听江盛要去伙房把“番薯”做了吃, 激动地在他身边打转。
做中饭为时尚早,厨房里帮厨人不多,三两人正在洗碗洗中饭要用的食材,见王爷来了,忙起身行礼。
江盛一路蹦蹦跳跳, 心情很好:“魏游, 你想吃烤番薯吗?”
魏游挺意外:“你会做?”
“会烤番薯!”江盛老实道,“虽然做菜不行, 但烤番薯我熟,我小时候可野了,爱拿着番薯往树林里跑,几个小伙伴偷偷摸摸烤番薯,我们就找个树坑生火把番薯放下去,上面铺树枝树叶再烧,可香了!”
这倒是新奇。
魏游只见过摊贩用大圆铁桶煨番薯,香的满街都是,他有时候自己馋了就在家用烤箱做,不过味道欠缺了些,没有摊贩处卖的香,像江盛这么原生态的做法还未尝试过。
“主子,您什么时候烤过番薯?”
云哥儿憋了许久了,自家主子自从成婚后性情开朗的多,抛弃了最爱的写诗作画不说,还经常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像番薯,从小跟在江盛身边的他怎么不知道主子还烤过番薯。
不仅没见过烤番薯,其实连番薯也是头一回见。
要不是伺候主子起居确认身上胎记疤痕没出错,他都以为主子被人掉包了。
江盛被盯的发毛,好不容易会做点东西想在魏游面前炫耀一番,结果得意忘形忘了穿书的事,漏了嘴,江盛小心觑了一眼魏游,道:“功课累了,偷偷做的,你们当然不知道。”
见云哥儿信了,江盛长舒一口气,涉及自身的事不能当着云哥儿他们的面说,万一他们生疑,露馅儿就完蛋了。
“需要让伙房的人备些什么?”
魏游提醒他发愣很久了。
江盛回神,吩咐伙房的人拿个烧炭的铁锅放外头地上,他拿了稻草点燃后加硬木烧,魏游在一旁递柴火。
“先生炭?”魏游观察了一会儿问。
“底下有炭才能烤得熟,要是只在上头烧,番薯容易被烧成炭,那就不能吃了。”
江盛经验足,手法老道。木头烧成炭,他取过两个大番薯放在木炭上,又加了两根木头。
“起一下身。”
魏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盛人未动下意识疑惑一声,下一秒却觉得腰间多了一条有力的手臂,将他从地上带离。
“蹲着脚酸,搬个小凳子坐。”
后背贴着硬邦邦的胸膛,江盛抓着他的手臂踉跄一步,被禁锢的力更大了,感受着耳边胸膛的震颤,一抹绯红爬上江盛的脸,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方才脚蹲久了发麻差点摔倒,幸好魏游没放手。
“可、可以放开了。”旁人都看着呢!
魏游没放,扶着江盛的腰俯下身放平凳子,再轻轻放他下去坐好。
“腰怎么这么细。”
平日在床上都是半抱着没多大感触,现在揽着腰身才察觉这腰有多细,再瘦一点,他两只手就能握紧了:“平时大鱼大肉吃,肉长哪里去了。”
腰间的手作乱,江盛痒得差点呻.吟出声,他一把推开魏游的手:“你别打扰我烤番薯……”
“先前递柴的时候不说打扰你,现在替你搬个凳子就是打扰了?”
魏游挑眉,扒拉过他手上的长夹子,替番薯翻面。贴近木炭的一片表皮成灰黑色,要是再晚些,里头开始碳化就不能吃了。
江盛不领情,撅着嘴巴嘟囔:“本来就两个番薯,烤焦就没了,你不是说想吃吗?”
魏游闻言心情好了点,贴近他耳边说:“小厨子长得俊俏,回头收进本王账内当个暖床的,一辈子给本王洗衣做饭如何?”
“魏游!你个登徒子!”
江盛蹭地一下起身,脸上的潮红变得惨白,被踢翻的小凳子和周围的人一样无措,不明白烤个番薯王君怎么气成这样。
一旁默默注视的刘管事退后一步,习以为常。
年轻人的情趣,他们少听少管。
江盛可没有刘管事看得透彻,他委屈极了,魏游骚话连篇,一看就是是经验老到,一想到魏游以前和别人四下调情他就忍不住心里泛酸。
王八蛋!竟然敢把他当成府内下人调戏!
魏游见江盛真恼了,在人离开前赶紧拉住抱怀里:“别生气。”
第一次谈恋爱就是个愣头青,学的是旁人的经验,再加上娱乐圈这种剧本看得多,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结果起了反作用。若他们真是夫夫,调戏几句无伤大雅,如今什么都未确认,只怕是让人误会了。
“我没生气!”
气得嘴巴都扁了,魏游捏紧他的手道:“只调戏过你一人,不曾和旁人说过类似的话。”
怀里挣扎的动静小了点,魏游又说:“要我发誓吗?”
江盛闷声道:“你有十三房小妾,我不信。”
“我没碰过他们,你知道的,我以前阳痿又残暴,不喜欢情情爱爱。”魏游说阳痿时神色不变,反正说的是原身又不是他自己,不在意。
这身体要真碰了那么多人,别说江盛了,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膈应。
江盛信了。
当初他是被情潮烧得稀里糊涂,但第一回时印象还是有点的……都说处男头回不长久……确、确实是这样。
“下回不准这么说了。”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江盛红着脸干巴巴道。
魏游应了一声,扶起掀翻的凳子让他坐下,等视线落在番薯上,心里补充了一句,下回只做。
铁锅底下火光渐渐熄灭,红薯的甜香越发浓郁,等差不多时候,魏游夹出铁锅内的两个番薯在叶片上滚了几圈。
番薯皮裹着碳灰,表皮干瘪紧皱,看着脏脏的像块石头,王府的下人见了都有些嫌弃,江盛却两眼发光拼命吞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抓了一个。
“呼呼呼,好烫好烫。”
番薯在江盛两手之间轮换翻滚,他的手心沾了满手灰,却没有放下它。等凉了一会儿手指碰上不会烫着,他按着两头把番薯一分为二,稍大的一半递给魏游。
“快快快,冷了就不好吃了。”
魏游没嫌弃,接过后剥皮,纯柴烧的烤番薯没有微波炉里的干净,因为火候难控制有些皮连带着里头的少量果肉烧成了黑色的炭,但闻起来甜香更足。
明州的番薯是黄心番薯,没有红心的软润,其心像是蛋黄,一口上去甜味蔓延,吃上两口不会觉得腻。
魏游和江盛吃得津津有味,一旁的下人馋涎欲滴,吞咽口水声不断,魏游不吝啬,把剩下的一个让给他们去分食。
“小花猫。”
“唔?”猫?
江盛狼吞虎咽吃得急,烫的说不出话来,一听到猫赶紧抬起头四下寻找,周围除了和他一样猴急的人,只有绿色的树木。
没有猫啊。
没等他瞪回去,一直微烫的手禁锢他的脖子,唇角的大拇指缓缓擦拭几下,江盛被魏游专注的眼神热的缩脖子,被后者柔声制止:“别动,烤番薯上的灰多,脸上蹭到了不少。”
江盛乖乖听话没动。
但魏游擦了擦却停住了。
“怎么了?”魏游的表情奇怪,江盛遂问道。
当事人没有镜子看不清,点缀着一点点碳灰的唇角被他的手指一擦,留下了一条黑色的粗线,魏游忍住笑,先前忘记自己的手拿过番薯没洗,只会越擦越脏。
“没事,另一边还有,我再帮你擦了一擦。”
江盛狐疑地把脸凑上去一点,等唇角两边两条线对称一致,魏游收回手捻了捻指尖。
“王君,番薯又香又甜,真的能吃!”
那位明州人吃了一口欣喜惹狂地跑到两人面前,热泪盈眶,要知道这玩意儿夷山有太多被当做无用东西扔掉了,要是能分给百姓,能救活多少人啊!
他眼底蓄满了激动的泪珠,等抬头见了江盛的脸,泪水像是开关一样又缩了回去。
“……”谁画的这么丑!
他的脖子咔咔咔转向一旁的魏游,后知后觉罪魁祸首是谁,把到嘴的“丑”字吞下去,暗自庆幸悬崖勒马捡回一条命。
“你想说什么?”魏游问。
王爷比王君可怕多了!那人结结巴巴半晌才冷静下来:“小人,小人想说夷山有不少番薯,我等未曾见过此物,以为无用便留在了山寨中。”
百姓目前缺的就是粮食,他们恨不得地上的石头都能吃,证实番薯能吃,当然迫不及待想收回去。
魏游点点头:“夷山番薯有多少?”
“约莫一间屋子。”
“一会儿本王派兵跟你回去把番薯运回明州衙门,”不知道夷山的番薯挖完了没有,怕人不认识番薯藤,魏游准备亲自去明州一趟,“夷山的人先押在牢房,本王有事问他们。”
“王爷是要问番薯的种法?”
“不是,”魏游没有解释太多,只不过提醒了一句,“别乱吃,长黑块的番薯吃了会中毒。”
一听会中毒,蠢蠢欲动的心思歇了,番薯是新鲜物他们不解其用,要是吃坏了肚子得不偿失,如今不光粮贵,草药也不便宜。
去明州需要待不少天,水泥厂、玻璃厂等新开的厂子需要人看着,魏游找人商议接下来的事宜好做离开的准备。
江盛随同,此时在寝殿里给自己收拾行李,倒不是抢下人的活干,主要是找点事做不无聊,这里没有伙伴也没有电子设备,闲得人发慌。
收拾的差不多,江盛走到妆奁前挑几个发簪,竖立的豪华铜镜倒影着江盛的脸,他下意识偏过头正对镜面,照了照与穿越前一样的小脸。
这一照,却愣住了。
与平时干净脸不同,镜中人嘴角两旁画着两根黑色的朝天胡,线条从唇角开始蜿蜒至与鼻尖成一水平线,江盛扯动嘴角裂开一个笑,那两条黑色线条往两旁拉,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
这丑不拉几的两片朝天胡是谁画的?!
比唱戏的关公眉毛还粗还夸张!

“当真?!”
夷山管辖地县令,嘭的一声直接把椅子掀翻了,县令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不敢置信地瞪着盯梢动向的下属:“王爷呢, 还在夷山吗?”
下属点点头。
县令顾不得倒地的椅子, 立即道:“走, 派人去支援。”
王爷调了附近的驻军,不缺他们县的人手,但是县令心痒痒,新的作物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当初无法反抗夷山的山匪, 衙门的底子都被掏空了, 如今有粮食怎么能放过。
“王爷,您瞧这个是不是!”
魏游蹲下身, 沿着藤蔓找到根部,直接让人拿锄头松土翻出来。
“真的是番薯!”
“这玩意儿居然长在地下,怪不得找不着。”
王爷说番薯叶长得两头圆宽,一头尖,夷山这块地没有被灾民啃秃, 山上的草千千万万,这样的长相实在常见,他们找了好多都被王爷否定了,有那么一瞬他们甚至怀疑这位瑞安王在戏耍他们。
“番薯藤别扔。”
没有魏游的提醒他们也不会扔,现在只要是能吃的菜, 他们什么都不挑。
小队头领郭惟孝机灵些, 觉得不仅仅是吃这么简单:“王爷,番薯藤可有其他用作?”
“嗯, 收集起来,可再次种植。”魏游回。
他做两手准备,若是藤种不活,靠番薯发芽后剪了苗种也是一样的。
番薯一般在秋季成熟,且是喜热的作物,北方因为冬天冷需要越冬存储来年开春再种,但东岭气候温热,明州一带可直接用番薯藤扦插新的番薯,省了中间过冬的时间。
他们发现的这些番薯已经成熟了,只是夷山的人没有挖完,魏游让人把成熟的番薯先刨出来入库,再翻垦种植新的番薯。
因为怕番薯出情况,种不出来,魏游和江盛索性住在夷山寨子里等苗稳定了再走,不得不说山匪挺会享乐,这儿的地段选的不错。
“问问附近的村有没有想搬地方的,山匪霸占的地儿土地肥沃,适合种植粮食,若是有人不介意被山匪住过,就迁过来。”
魏游吩咐了几句又去了一趟明州衙门。
番薯的事情夷山人压根不知道,他翻遍整个明州,只有夷山一带有番薯,且算是山匪私养的,不像是本地作物。
这倒是有意思了。
可惜夷山的山匪头子早前被砍头,他总不能到阴曹地府去问人,只能找夷山的山匪问来源,幸好还真有人知道些。
“王爷说的番薯、红薯我们称其为地瓜,食之可饱腹,因种在地里长得像是瓜便一直这么叫。地瓜归夷山的女眷种植,不过原先夷山没有地瓜,是大当家与鲤州一位贵人交换所得,说是能食用。”
魏游找的这名女子是大当家的宠妾,家人被杀她被山匪掳了来,魏游许诺让她改头换面去江南的肥皂分铺当差,她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魏游还从她嘴里套出了山匪的地下私库,里头的私藏甚至超过一个大族。
魏游回去便同覃洐说了这件事。
不曾听闻鲤州有祸害一方的大人物存在,但今却查出有人与山匪勾结买卖,万事不能掉以轻心,留个心眼准没错。
半月过去,番薯育苗成功,魏游找了几个会种田的留守在那,又将种番薯的事推广下去,等番薯藤分完便不再亲力亲为了。
本来一切完工他们该重返建州,不过听说搬到夷山的下河村有人要成婚,又多留了两日。
“凑热闹变成高堂了。”
魏游好笑地坐在上方,等郭惟孝和他在下河村认识的哥儿腼腆地朝他拜礼。
“哥儿那头无父无母找的是下河村的族老,咱这头郭惟孝也没长辈,你又是顶头王爷,不找你得罪了你怎么办。”江盛等新人送入洞房后,揪着魏游说悄悄话,两人被安排在主桌,身旁两个座位没人敢坐,隔开后才坐了郭惟孝的几个好友。
“第一次做人高堂,新鲜吗?”魏游柔声问。
“新鲜,原来古代拜堂是这样的,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被红布遮着什么都看不见,错过了不少,比如敲竹竿啊之类的。”江盛拆开一个抢来的小红包,里面包了一文钱,把江盛开心地不行。
“是钱诶!”
“是是是,小神仙真厉害,”魏游看了一眼递到他眼前的一文钱,让他把钱收好,“开席了,神仙转世了也怕饿。”
又给他夹了一块番薯块,甜的江盛眯起眼,像是享受高级待遇的大懒猫。大堂内尽是红布,衬得江盛的脸白里透红,甚是好看。
“你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吗?”江盛忍不住给魏游分享郭惟孝夫夫的英雄救美事,说的眉飞凤舞,“郭惟孝嫉恶如仇斩杀对小夫郎图谋不轨之人,两人一见钟情,后山匪来袭,生死关头不离不弃,事后郭惟孝求娶一生一世,太让人感动了。”
魏游:“……喝口水润润嘴。”
“这就好像是以前人说的,他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他,像不像?”
英雄救美的桥段,配这句话确实恰当,不过魏游职业病犯了,想起后面的话……迟疑地点了点头。
被江盛见了:“你不觉得特别酷吗?”
亮晶晶的杏眼谁见了都舍不得让他难过,魏游笑了笑,道:“是很精彩的爱情故事,不过,小神仙当初下湖舍身救我时,也很酷。”
“怎么扯我身上了。”江盛忍不住嘟囔。
说别人还好,一说自己……
江盛眼神乱瞟,做贼心虚地看向同桌的人,虽然别人不敢看他们,但江盛还是忍不住被魏游直白的话羞到,耳尖到耳廓整个红透了,被红彤彤的灯光照得薄而透明。
频频开口的嘴终于肯停下来吃东西了。
魏游替他擦了擦满是番薯碎屑的唇角:“要回建州吗?”
“好不容易远离牢笼,”他在建州都快被闷坏了,没有娱乐设备领略自然风光也不错,虽然比不得他钟爱的大海,至少不必闷在房里无所事事,“当是游山玩水了。”
地大物博,要想全面发展东岭,少不得走一走挖掘当地特产才好,游山玩水的时候可以适当关注一下。
魏游想了想,问:“有想去的地方吗?”
“咱们去饶州瞧瞧怎么样?”江盛提议,“上回送我们的柘部落是饶州人,我还没见过原始部落呢,听说部落信奉蛇啊虫啊这些毒物,还有图腾!明州与饶州近,来都来了不如顺道去看看。”
“还惦记着图腾。”
“听说图腾会受人体力量的爆发发光发亮,想去见识见识。”
神话故事看多了,顶多涂抹过类似荧光粉一样的物质。魏游也没戳穿,算了算时间:“如今十一月,接近年关,兴许能碰上当初柘部落的船工。”
“那最好不过,我要找柘庆锋的夫郎清哥儿学厨艺!”江盛举起一块糕点,立下豪言壮志。
魏游:“……”
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婚宴过后,他们修整一番朝饶州出发。
饶州寓意“富饶之地”,可惜他们踏上明州通往饶州的官道时,便觉得此地荒凉无比,普通的官道至少是一条干净宽阔的泥路,但是饶州不同,官道两旁时不时有树枝树干阻拦前进的路,地上更是杂草丛生,一片狼藉。
等到了饶州城,更是夸张。
听闻流放之地贫瘠荒凉,没想到穷到这般地步,连城墙都是萧瑟斑驳的土夯样,怕是使劲踹上一脚就能坍塌,形同摆设。
“这要是山匪敌寇突然来袭,简直一马平川,所有辛劳的汗水付诸东流。”王府护卫长柴正峰道。
一人路过他们时听到这话,走出好几步又转身折回:“这位兄台想多了,饶州贫瘠,土匪都不愿意来。”
怪不得饶州无土匪上报。
“饶州城不像是城池,倒像是个大型原始部落聚集地。”
那人奇怪地看了柴正峰一眼:“你们从别处来的吧?此地五百年前就是个大型部落交易地,后来统归朝廷管才建了城。”
“兄台怎么称呼?”
这人一脸疲惫但掩不住上位者浑然天成的气息,看着不像是个普通老百姓。
“庞从,你们呢。”
魏游几人用了本名,在这里倒是无所顾忌,只有魏游一人用了江姓,魏是国姓不好随意使用。
“几位来饶州是……”庞从打量几人的着装心思转了一圈,斟酌道,“游玩?”
“是也,却也不是。”魏游接过柴正峰的话,对上庞从。
庞从一愣:“那是?”
“庞兄可知柘部落如何走?我们路过明州时忆起柘部落的柘庆锋兄弟便想来探望一番。”
庞从还真知道柘部落的事,柘庆锋带着一众年轻人往外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要说没出息还好偏偏成了事,近几年不少部落接连效仿,饶州人数骤减有这部分原因,可让当地官员头疼不已。
庞从心里惊讶面上不显:“柘庆锋这会儿不在饶州,怕是仍在外头。”
“无妨,近年关,柘家船上的人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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