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愣住了。
霍仰看到那个信封的火漆印章掉了———这玩意本来就不牢固,一揭就没,也不知道岑真白怎么想到用这个,里边类似于明信片的东西掉出来,他一眼就捕捉到了几个字眼:约定,娶我。
他半眯着眼,想看这句话到底说了什么———
这封信一秒从原地消失。
岑真白快速捡起,塞进包里。
毕竟答应了方涉,不好把这件事办砸。
见他这动作,于小鱼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问。
岑真白瞥了一眼alpha,对方正把手放在嘴边,像要做bbox,霍仰应该没看到是谁送的吧……
霍仰自然感觉到了身旁的人在偷瞄他。
有什么事,是比自己喜欢的人更喜欢自己更让人高兴的呢?
趁林子坝他们去上洗手间,这边人都没了的时候,他靠过去,看写作业装镇定的omega。
他太过于喜悦,但又不想表现出来,可又强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便只能在言语上掰回一城,他低声道:“小穷鬼,真的想和我结婚啊?”
他刻意压着嗓子说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压住激动得有点飘的尾音。
天气有点转凉了,炎热的夏天走到尽头,岑真白愣愣地说:“没有啊。”
霍仰忍得难受,干脆不压了,他肆意地笑着,带着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张扬与开朗,“那刚刚的是什么?”
岑真白企图蒙混过关,面无表情道:“什么?”
霍仰开心到连“啧”都不说了,他伸手捏了下omega的脸,勾着嘴角道:“行行行,不拆穿你,反正最后都是要给我的。”
alpha实在太得意太笃定,岑真白忍不住辩解了一句:“那是别人给我的。”
话音刚落,alpha给岑真白表演了什么叫一秒变脸,眉眼变得锋利,嘴角下压。
霍仰明显理解错了,他冷声道:“谁给你的?”
见岑真白应该也不会坦白从宽了,他直接把手伸进岑真白的书包里就打算掏。
岑真白吓了一跳,alpha手长,力气又大,直接就越过他的人伸到他背后了,他挡都挡不住。
“是不是那个beta小白脸?”霍仰问,虽然上边的字眼是“娶我”,但现在这世道,omega可比beta值钱稀有得多,beta想入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岑真白已经是霍家的小孩了。
试卷都要被抓皱抓扯出来了,岑真白不得已投降:“不是!”
霍仰不松手:“那是谁送的?”
岑真白:“……是我的,我的。”
霍仰挑了下眉,这才坐回原位,他仿佛早就看穿了omega是在嘴硬,他笑了一声,道:“先声明一点,我没有觉得很开心啊,就是觉得,你还挺好玩。”
岑真白憋屈地“嗯”了一声。
吃完饭,大家打算各自回宿舍睡觉,虽然他们都走读,但住宿费一直有在交。
岑真白说:“我不回了,你们去睡吧。”
“啊一起回呀,”于小鱼撒娇,“小白你不在我害怕。”
林子坝:“有点恶心。”
霍仰还沉浸在喜悦中,他问:“干什么不回?”
林子坝:“霍狗你笑得也有点恶心。”
霍仰心情大好,只瞥了林子坝一眼,没管。
林子坝不可置信地同宋迟彦道:“霍仰吃错药了?!”
宋迟彦淡淡道:“嗯,发情药。”
岑真白说:“我想把这个册子写完。”
霍仰道:“睡醒起来写。”
岑真白还是摇头:“本来应该昨晚就写完的,但被补课耽搁了。”
霍仰闻言冷哼一声,“让你别去你不听,除了让我不爽和浪费你时间外,有什么用。”
岑真白没说话。
“算了,”霍仰说,“那你们三个回吧,我和岑真白在这。”
林子坝的脸顿时全部拧在一块,用全部五官表达出迷惑。
“行。”宋迟彦搭过林子坝的肩膀,强行让后者转身,带着走了。
于小鱼也只能孤身一人,背影写满了寂寞。
刚走出客厅,林子坝就差没来一段霹雳舞了,他瞪大了眼,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夸张道:“不是!你没觉得霍狗很……很奇怪吗?!”
宋迟彦:“嗯。”
林子坝抓狂:“你怎么那么淡定啊?!不是,我、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喜欢小白啊???”
宋迟彦:“因为只有你没看出来。”
林子坝:“。”
林子坝:“什么?”
林子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霍狗喜欢小白?”
“我没有多喜欢你啊,”霍仰枕着自己的手臂倒在课桌上,“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你一个omega在课室,万一又被别人欺负了。”
岑真白没说话,笔也不带停的。
“喂。”忽然,alpha碰了下他的手臂,似乎是无聊。
岑真白眼皮都没抬一下。
过了一会,霍仰又撞了下他的手指,这下,笔掉到了卷子上,岑真白终于朝在自己身旁捣乱的alpha看过去。
窗户在他这边,霍仰面朝他,也就迎向了太阳光。
霍仰的头发不算短,只是全部弄了起来,偶尔会有几撮额发落下来,露出了完整的脸和额头,总之岑真白见过那么多人,的确没有比霍仰的五官更立体更分明的了。
黑发,黑瞳,干净的浅小麦肤色。
他还记得林子坝之前吐槽过,说总有人去问他霍仰祖上是不是有其他星的血统。
然后林子坝就会无语道:“二星人,纯正二星人。”
霍仰此刻趴着,眼睛却向上抬,一眨不眨地盯着岑真白。
不知道为什么,岑真白忽然想到了之前在贫民窟,总是坐在小卖部门前摇尾巴的那只大黄狗。
要是岑真白去摸摸它的头,大黄狗就会摇得更起兴。
岑真白问alpha:“做什么?”
霍仰起身,坐到omega的左边去。
alpha看起来心情真的很不错,每时每刻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阳光被挡住了,岑真白重新低下头,写自己的。
写着写着,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放在他压着试卷的左手边。
两只手贴着。
岑真白抽出0.5秒瞥了下,alpha正闭着眼睛,他照例没管。
过了一会,左手被触碰,紧接着一重。
alpha的手整个覆了上来,完完全全将他的盖住。
手心的体温普遍比手背高,加上alpha的体温普遍又比omega高。
手整个被包住的感觉很奇怪,很暖,又有些黏乎,仿佛刚碰上的一秒钟,手心就出了汗。
这还不够,alpha不容置疑的,抓住他的手一翻,手指嵌进去,牵住了。
岑真白一愣。
而霍仰已经把头拧到窗那边了,唯有两只手在课桌上紧握。
一深一白,一大一小。
岑真白由始至终,其实并不喜欢和别人有任何身体接触,从一开始到现在,但可能是百分百匹配度加这快四年的脱敏,所以现在除了有一点不习惯外,哦……还有一点心脏紧抽,也没别的了。
岑真白垂下眼,阴影在下眼睑上扑扇一下,重归于静。
他拿起笔,笔尖刚想落下,就发现印在试卷上的,恰好就是两手紧牵的影子,alpha的骨节和他的手指,都清晰分明。
于小鱼刚睡醒呢,就被手机的消息通知给吵醒了,他半睁着眼,拿起来一看,垂死病中惊坐起。
【报!惊天大新闻!星际大年度重炮!霍仰和岑真白在一起了!!!】
于小鱼连忙点进去一看,最顶上的就是一张照片。
午后,阳光,影子拉长,空荡的阶梯教室,两个坐在后排的少年,一个低头,一个趴着,看不清表情,可课桌之间,手却牵在一起。
唯美得跟拍画报似的。
【我吃完饭发现充电宝忘课室里了,想着回去拿,一进门差点被吓死,瞬间闪现到墙后,好在没打扰他俩约会!】
底下评论:
“卧槽这锤了吧?”
“手都牵了难道还我们只是点头之交?”
“我天呐,从仇人到恋人,这该死的爱情别太好吃。”
“我就想知道贴主拿到充电宝了吗?”
贴主抽空回复:“在第三排最右边,哪位仁兄想要可自提!但谁都别在这时候打扰他们!”
“不是……”于小鱼嘀咕,“这照片还挺好看啊,我能拍出这效果吗……”
霍仰是真睡着了,下午第一堂课的上课铃声才吵醒了他。
课桌很硬,睡得他脖子疼,他坐起来,看到课室已经坐满了人,就是……大家看他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还有点八卦,露着精光。
“哟,霍狗醒了啊?”
霍仰转头,看到林子坝、宋迟彦和于小鱼都在。
林子坝贱兮兮地:“睡得好香啊,哪像我们,孤家寡人一个,是吧宋迟彦。”
宋迟彦被撞了一下手臂,才他看了林子坝一眼,才慢悠悠道:“嗯。”
霍仰莫名其妙,他一动,右手被扯到了,才猛地想起来。
他唰地一下转头。
两人的手还牵着呢。
准确的来说,是他单方面紧紧抓住。
手心相贴,omega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甲乖巧地搭在他的虎口上,好像还出了点汗,分不清是谁的。
但按照平时岑真白那虚得大夏天也不怎么出汗的体质,估计是他的。
老师进来了,站在讲台上,岑真白熟练地单手拿书、翻开、记笔记。
见他醒了,侧目,平静道:“醒了?”
霍仰把手放开了。
阶梯教室人多,大概能坐五百多个人,他是想和岑真白牵手,但没想在那么多人的时候。
公开,他还没准备好。
当他的男朋友,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就官宣?起码要整点什么仪式吧?
他都想好了,就在海边办个聚会,坐热气球,玩滑翔伞,吃自助餐,把玩得好的朋友全请过来,大家一起见证。
而且定情信物都没送。
他还要等岑真白主动跟他表白呢。
“哦哟哟哟~”林子坝起哄不嫌事大,他这次终于瞧见了霍仰耳朵变色的全过程,他嘻嘻道,“好甜蜜啊~”
“闭嘴,”霍仰生硬道,“治疗而已,你懂什么。”
虽说霍仰不想,但大家好似都默认了,一天到晚打趣个不停。
岑真白深知这种起哄套路,不管就是最好的办法。
几天后,到了周末,每个月的例行身体检查时间。
霍仰和岑真白两个人都麻木地上机器,本来一点没抱期望,毕竟快四年了,差不多的话听了几十遍。
哪知,医生看着数值单,问:“这一个月,是不是应激症和信息素失渴症都没发作过?”
医生点醒,霍仰才意识道,的确是。
他怔了几秒,点了点头,表情逐渐染上了点不可置信,但又不敢多放一点期待,怕落空。
医生:“我单看数值表,霍少你现在的腺体是没问题的。”
岑真白心一跳。
霍仰张了张嘴,好一会才道:“……什么意思?”
“就是很有可能,已经恢复了。”
江嘉能睁大了眼:“真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砸晕了,非常惊喜。
“但,”医生转折来了,“我看以往的数值单,是这个月才正常的,上个月都还差一点,所以有可能只是长时间omega信息素叠加的原因,出现了暂时性假想平衡状态。”
大家又重新安静下来。
霍仰皱眉:“所以,是怎么个情况。”
“这样吧,”医生托了下眼镜,“我建议先继续保持原有的状态,如果一连好几个月,数值都是正常的,那我们可以试着和omega分开一段时间,看激素平衡会不会有所变化。”
“如果没有,那么,恭喜霍少,信息素失渴症,彻底好了。”
作者有话说:
亲妈死亡吟唱:退婚倒计时……
第54章 “好看吗?”
医生这番话,简直是让岑真白心甘情愿地忍受接下来霍仰的各种离谱小动作。
霍仰的各种qīn密举动也越来越多,原本侧躺的距离,他已经觉得不够了,不知不觉到了chēng着个手肘,到了omega上边。
漫长又强势的一个吻结束,他稍稍支起,去看omega的脸。
黑暗中,岑真白正乖顺地tǎng在他shēn下,半阖着眼平缓呼吸。
嘴唇、眼睛、脸侧都是hóng的,都那么可怜了,可当霍仰重新低头要亲的时候,omega还是张开了zuǐ,甚至稍稍仰高了点头。
真给霍仰一种感觉:他做什么都行。
也的确是他做什么都行。
有好几次,都被于小鱼撞见了,那个状态,beta可能不懂,但身为omega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中午午休,明明大家吃完饭,alpha和omega各回宿舍。
结果霍仰非要送岑真白到楼下。
“哦~”林子坝道,“走,小鱼,我和宋迟彦也送送你。”
于小鱼死鱼眼:“大可不必。”
omega宿舍楼下反而alpha最多,结果到了,霍仰又要扯着岑真白到宿舍楼后边的小树林说会话。
林子坝:“哦~走,小鱼,我和宋迟彦也去后边跟你说会话。”
这下轮到霍仰烦了,“滚。”
三人嘻嘻哈哈、推推搡搡地走了。
足足过了大半个小时,岑真白才上了楼。
于小鱼语重心长道:“小白,你太惯着霍仰了。”
太惯着一个alpha,不会是一件好事。
热恋期会被欺负死,omega不拒绝,alpha想标记就标记,标记得多了,这种浸入骨子里的占有欲会彻底改变一个人。
万一分开,alpha会发疯。
特别霍仰是那种家世,于小鱼都想不到岑真白能逃掉的一丝可能性,感觉跑到十四星,也会被抓回来。
岑真白迷茫:“我没有惯着他呀。”
于小鱼满脸荒唐,他把岑真白扯到镜子前面,“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嘴!”
岑真白说:“哦,流血了。”
分开的时候还没有,不然霍仰肯定会说,估计是皮被xī得很薄了,走上楼的期间,就裂开了。
于小鱼抓狂:“我……你,你语气就那么平淡?!”
岑真白拿过纸巾擦了下,唇上有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一碰就刺痛,他说:“霍仰只是需要信息素。”
于小鱼真的服了,他白眼都翻累了,“这话你都信!”
岑真白认真地说:“可我们真的只是在治病……”
于小鱼看样子很想去吃一颗救心丸。
不一会儿,岑真白收到了林子坝的终端,“白啊,霍仰说给你送点东西,你下个楼?”
岑真白回复:好的。
于小鱼从床上露出了个脑袋:“你又要把自己送下去给人糟蹋!”
岑真白说:“霍仰给我送点东西。”
于小鱼:“这话你都信!!!”
总之岑真白下去了,alpha站在后门,一见到他,就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来。
霍仰捏住岑真白的下巴抬起,细细地盯着omega的唇看,他说:“我今天亲得太用力了,痛不痛?”
其实他可以亲得更用力,他甚至想咬下去,但他顾忌到岑真白是个omega,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还是太超过了。
岑真白摇了摇头。
见omega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霍仰的喉咙莫名涌上一股痒,犬齿也痒,他分辩着自己想干什么。
他想咬死岑真白,真的咬下去,见血那种,这有点把他自己都吓到了。
他忍着,从袋子里拿出刚刚从药店买的修复膏,用棉签沾上,轻轻地涂在岑真白嘴唇的伤口上。
岑真白不动,任由alpha弄。
涂完,霍仰侧头,亲了亲omega的侧脸,说:“下午见。”
岑真白点头。
霍仰坐上回alpha宿舍楼的车,他看着omega宿舍楼一点点倒退,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难搞,这才分开几分钟,他就又想见omega了。
谈恋爱,原来是那么幸福和苦恼的一件事吗。
过了两天,岑真白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又找了个家教活,对象是个omega。
他还记得方涉情书那件事,他用终端和方涉说了下,说那个火漆印章掉了。
方涉紧张道:“你没看吧!”
岑真白:没有。
方涉便道:“那算了……我让我爸帮我送过去,你帮我扔了吧!谢谢你!”
岑真白回复:好的。
临近专业考,晚上他又被霍仰准时喊着睡觉,因此补课少了的时间,他都早起补回。
早上五点起,刷两个小时题后,刚好叫alpha起床。
连续几个星期后,omega的状态明显疲累了许多。
霍仰盯着岑真白眼下的淡淡青黑,皱眉:“你非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干什么?”
岑真白说:“想赚点钱。”
这个omega的家庭在富人区,给出的价钱颇丰,可以说是喻章的三倍。
霍仰说:“不去了,我给你,行不行?”
岑真白摇头。
课桌底下,霍仰牵住了岑真白的手,他有点后悔那时候喊岑真白“小穷鬼”了。
他承认,那个时候他太开心了,话没过脑子。
本来岑真白就自卑,而他还要在岑真白想给情书那时候说。
他沉默了几秒,道,“我没有嫌弃你,你没有钱也行。”
岑真白还是摇头。
霍仰又愁又甜蜜,为了配上他,岑真白真的好爱他。
而一个月后,跌破大家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每次大考,学校都会把成绩表粘贴出来。
这次模拟考出成绩,公告栏前照样人头攒动,只是“卧槽”声此起彼伏。
“白哥跌落神坛?”
“不是,大学两年,他没有一次不是第一的,连第二都没有过,这次怎么排第四去了?”
“还是断层第一,我们白哥牛的……诶他来了别说了。”
岑真白站在最后边,看到大家瞬间噤声,回过头来好奇地望着他。
站在他身边的霍仰也在看他。
岑真白的目光习惯性地往最顶看过去,反应过来后一层一层地往下落,最后久久地停留在第四排。
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就走了。
虽然岑真白一直没什么表情,但作为前者的alpha,霍仰明显能感觉到,散落在omega身边的气息低沉了。
岑真白情绪那么不外露的一个人,现在在难过。
意识到这一点的霍仰,喉头一哽。
协同医校很难考,今年分数线好像又上调了,岑真白承认他最近压力是很大。
别说到时候霍仰病好了,是他自己没考上。
他也不是难过,只是失误一次而已,轮不上难过,就是有点……累。
不过他很快就自我调解好了,他把试卷拿出来,开始对错题,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思路错了,有点钻牛角尖。
期间霍仰喊他出来吃晚饭,他也不饿,摇了摇头。
霍仰狠狠皱了皱眉,道:“都那么瘦了,出来吃饭。”
是的,可能是最近奔波忙碌,omega比以前更瘦了。
岑真白随意扒了几口,又上楼了,他正对到兴奋,每看一道错题的正确答案,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虽然大多数他都会,是他失误丢分,但他仍然尽力回想当时的思考路径,避免下一次再发生。
以往,alpha都会跑过来和他一起写作业,今天却不知道去哪了,岑真白也没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霍仰走了进来,他换了套衣服,随意地靠在桌边,问:“现在在写什么?”
岑真白说:“试卷改完了,现在在坐类似题。”
霍仰“嗯”了一声,突然喊omega的全名,“岑真白,起立。”
岑真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令站了起来。
霍仰帮岑真白穿上了一件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然后给岑真白戴上了一个头戴式耳机。
外界的声音瞬间隔绝了,但alpha的声音却很清晰地传到耳朵。
霍仰也戴上,“能听到吗?”
岑真白问:“要做……”什么?
霍仰牵住omega的手,带着他往外走,他回头笑了下,“走,带你去天上玩。”
岑真白跟在alpha身后,快四年了,他第一次上霍家的顶楼,是一个大平台,而不远处,地上画着一个黄色大圈的地方,停着一架直升机。
应该也不是直升机,岑真白不太懂,比直升机小,而且全身泛着金属的冷光,感觉下一秒就能“咔咔咔”变形成机器人。
起落架有点高,都到岑真白的肚子了,完全上不去,霍仰在他身后,熟练地将他抱上副驾。
然而没想到的是,霍仰单脚一踩,竟坐上了驾驶位。
岑真白迟疑道:“你来开?”
霍仰哼了一声,挑眉:“你不信我?”
岑真白不说话,只看着他。
霍仰捏了把omega的脸颊肉,“放心,我理论和实践都是满分,我爸都坐过几次了。”
他戴上透明的飞行镜片,抬手检查了一遍各种按钮,然后拉上总距操纵杆,直升机叶片角度改变,哗哗哗,开始高速旋转。
直升机缓缓上升。
霍仰说:“这其实是小型自动战斗机。”
岑真白扭过头来,明明面无表情,但霍仰莫名读懂了里边的不可置信,他又笑了起来。
“我根据流程申请了,”霍仰道,“保证没走后门,好吧,走了一点,但也只是审核速度变快了。”
机窗很干净很高清,开之前alpha似乎还细细擦了一遍。
一点点升空,霍仰操控得很稳,仿佛不想吓到他,霍家的别墅逐渐变得小小一点,接着是景山一号的大门,再到星际大。
黑暗中,底下的灯光变成了一颗颗大大的星星。
其实真要算起来,这才是岑真白第一次真正坐飞机,上次霍仰在军令营发病,或许是因为保密性,所以教官带走他的那架直升机是全封闭的,什么都看不到。
星星点点城市连在一起,岑真白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手指按着玻璃,往下看,城市灯火一览无余,璀璨夺目,如同缀在黑幕上的钻石银河。
岑真白第一次见这样的光景,他被震撼到了,原来他生活的地方长这样,就连贫民窟那一大块,也是灯火辉煌的。
一片浩瀚的星空在他们脚下。
他回头看霍仰,霍仰正专注地看着前方,下方的灯光反射到alpha脸上。
alpha似乎感应到了目光,他问:“怎么了?害怕?”
岑真白摇了摇头。
霍仰操纵着降下高度,把飞机停到二区唯一的一条江上,之后开了自动驾驶,乍一看,战斗机像是飘在了空中,不动了。
“那是景山大桥吗?”岑真白问。
霍仰:“嗯。”
江的两边都是狂欢,底下的人乘船看夜景,他们在天上看。
霍仰穿上了一件马甲,之后让岑真白也穿上。
马甲的背后有一条安全绳,霍仰先将他和岑真白扣在一起,再分别将两条安全绳扣在机舱。
霍仰牵着omega的手,“来。”
岑真白跟着霍仰走到机舱。
霍仰再次给岑真白检查了身上的安全设备,之后按了下机舱门的按钮,他握住把手,用力往后一拉。
瞬间,冰凉带着湿气的风刮进来,岑真白闭上了眼。
“走,”alpha大喊,“我们跳下去!”
岑真白猛地瞪大了眼,心脏瞬间就活了,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霍仰见状,大笑出声,他恶作剧成功,在omega耳边说:“骗你的,虽然我会跳,但我可不敢带着你。”
alpha坐在他身后,抱着他的yāo,一点一点地带着他往前挪,直至两人的小腿都伸出舱门外,底下就是漆黑的江水。
裤子被吹得作响,打着脚踝,看到岑真白的两个手都紧紧地抓着舱门,霍仰笑了一声:“别怕,我抱着你呢。”
岑真白往下看了一眼,两人的腿晃荡着,他总觉得鞋子会掉下去。
霍仰捉着omega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臂上,“你抓着我。”
飞机是静止的,所以风只是稍微大了些,他看到江上有十几艘船在交错行驶,像发光的树叶。
一栋栋高楼耸立,五颜六色的光变换着,最高的那栋楼上滚动着几个大字,有人花了钱在上边告白,说:“江若楠,我喜欢你。”
他还看到江边,许多小蚂蚁在散步,好像有很多人指着他们的方向,说:“看,那有直升飞机!”
江水被风吹得上下起伏,岑真白莫名就静了下来,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放松身体,靠着身后。
alpha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到他身上,腰间有力的手给了他安全感。
岑真白微微侧头,脸擦着霍仰的嘴唇过,他看到霍仰的飞行镜片上倒映着他的脸和无数灯火。
见他回头,alpha问:“好看吗?”
风不停打在岑真白的脸上,将他的头发吹乱,照亮他清晰的眉眼,他说:“好看。”
作者有话说:
浪漫哥(bushi
风呼啸而过,岑真白的瞳孔里是他。
霍仰抬手,从omega的腰间往上,按住岑真白侧过的脸,和他接吻。
好在他们离底下的人够远够高,按照联盟现有的拍照像素,不至于把脸拍清晰。
忽然,彭的一声,正前方的天上,一朵朵烟花炸开。
岑真白被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得缩了下肩膀,他转回脸,朝声源看去。
这个吻被迫终止。
霍仰皱眉,完全没亲够,哪个不长眼的在现在放烟……
岑真白惊艳地回头,问:“是你放的吗?”
霍仰的骂街立刻停了,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喜欢看烟花?
霍仰看了眼前边炸得一点都不圆也不大的烟花,心里嫌弃,下次给岑真白整个漂亮的。
岑真白在小时候看过一次烟花,在贫民窟,听说是村里的某家的小孩考上了新兴区的学校,全家高兴的啊,斥巨资买了烟花,放了两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