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玚玚这是,被人关起来了吧?”
且不说锁骨间尚未完全消退的吻痕,那茭白手腕上被金属刮出的红痕,他可太熟悉了。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察觉路云徵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锁骨上,高玚干咳一声,不自觉地将敞开的领口往回扯。
一番举动下来,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啧,是邢奚厌那家伙吗?”
想起前阵子从那个未分化者身上闻到过的冷香,路云徵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杯中酒液,殷红,摇晃不止,随着他的轻晃,荡出点点涟漪,一如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想到那蜕变为SSS级alpha的少年,高玚只觉腕部隐隐作痛,语气无奈:“又被你看出来了……”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脱轨得这么离谱。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不如先在我家住着,怎么样?”
路云徵提议道。
“除了你家,我还真想不到哪里能避风头”
高玚眉头微蹙,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现在这么个样子回去,老爷子那关可过不了。
想起之前听说的另一件事。
他随口问出:“你跟那个omega的事……”
“不过是一些对家趁机抹黑路家的常用伎俩,不提也罢。”
听他提及那热帖的事,路云徵心下一跳,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对那名omega的事,却只字不提。
第三十七章 “我一样能满足你”
得知高玚要住下的消息,程叔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按照路云徵的吩咐,安排仆从收拾好那间与主卧相邻的空房。
不出两个小时,房内所有布局焕然一新。
高玚环顾着眼前场景,淡色从装修风格到家具摆设,跟他自己家的卧室相差无几。
无一不贴合他的喜好。
想起今天在书房听到的哭吟。
他委婉地问了句:“你确定让我睡你隔壁?”
晚上不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路云徵一听,眸底浮光湛湛,快要落向alpha腰后的手,僵了一瞬,不着痕迹地移上对方肩膀。
语气半是小心,半是玩笑地向自己的竹马自荐枕席:“你要愿意的话,睡我房间……”
“比起你那狐狸窝,这间房间挺好。”
高玚侧身避开肩上重压,拒绝得毫不迟疑。
“好吧好吧,我也不勉强你。”路云徵按下心底波澜,视线落向高玚还未痊愈的手腕,脸上浮出几分关切,“玚玚,等会我找医生来看看你的手,如何?”
高玚心中一暖,点头同意。
他在路云徵家里住了两天。
一连两天,邢奚厌没有找来,手腕上的伤也好了七八成。
思及真正的主角受攻略进度目前还是零进展,他也没了继续在路家逗留的心思。
听见他要离开,路云徵百般挽留:“你的伤还没全好,为什么不多待几天?”
高玚舒展了下手臂,不痛不痒,神情缓下几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喝一杯再走?”
路云徵没有再强留,眼中暗流浮动。
高玚静默了会儿,不再推脱:“行。”
路云徵脸上笑意更深,当即吩咐程叔找来一瓶醇烈易醉的甜酒。
灯影交错间。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接连往嘴里灌。
渐渐的,墨发蓝眸的alpha似玉似画的俊逸面孔上,多了几分坨红。
醉意铺天盖地,将alpha心底顾虑连根拔起。
自然上挑的眼尾半睁着,懒洋洋地问:“你认不认识邢意昭?”
路云徵摩挲着酒杯的手一顿,面上若无其事:“玚玚说的可是十二亲王的次子?”
“……你知道他?”
高玚愕然。
路云徵的交友圈果真涉猎极广。
“见过几次。”
帝都某个俱乐部。
是个棘手的omega。
路云徵半托着腮,如宝石般菁纯的绿眸,专注炽热,寸寸描摹着眼前醉意熏然的alpha。
深埋心底的扭曲爱意,越发张扬肆意。
红雾从额头延至脖颈,剥离了alpha身上的锋利坚毅,更放大了那双蓝色眼睛里的依赖。
似是饱经浇灌的熟果,只稍用力一点,就能将那莹白果肉捣出烂熟的汁液。
让人不禁想要将其摁下身下,在那率真又乖憨、锐利却糜艳的俊逸面孔上,涂满湿浊,烙上他的信息素。
最好能将那身坚毅的脊骨敲断,重塑,改造成满身脏污,仍满心满眼映着主人模样的破布人偶……
难怪那家伙会想着把人关起来。
他也想。
路云徵目光紧锁着眼前的alpha,舌尖轻扫唇瓣,干热却是不减反增。
这一刻,仿佛眼前之人不再是他的竹马知交,转而成了一个惹人垂涎的猎物,一块散着无尽诱惑的糕点。
长达十七年、亲如兄弟的友情,终是在他毫无防备地将安危交托于他的那一刻,弃明投暗,过早地完成了量变到质变的跨越。
甚至在某一时间,跟那个将玚玚擅自囚禁起来的家伙,滋生了几分共鸣。
“原来是这样……”
成了猎物不自知的alpha,拍了下晕乎乎的脑袋,还想再打探些跟邢意昭有关的信息,却发现脑子有点跟上不嘴巴。
话一出口,全变成了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含糊音节。
试了几次,依旧无果。
索性放弃跟发小继续深聊的打算,身躯晃晃悠悠地从座椅上起身。
刚离开座位,身前横过一截手臂,直接揽住了他的腰,燎热似火的胸膛,携着浓烈酒香紧跟着贴在他背后。
“玚玚,你醉了。”
“……?”
高玚茫然地看了眼横在腰上的陌生触感,迟钝地回过头看向身后之人。
萦绕身侧的信息素从鼻腔灌入,将他身上的酒气搅得更乱更杂,更麻痹了他的敏锐直觉。
一时间,他竟无法看清路云徵的脸,更无从辨清对方言简意赅的定论背后,一触即发的汹涌暗欲。
“今晚,继续留在我家?”
沾着浓醇酒香的糜红唇颊撞入视野,路云徵喉结一紧,难以自制地俯下身,撷取那饱满唇肉。
眼看那熏得他头脑昏沉的酒香愈发逼近,高玚皱起眉,条件反射般抬手捂住对方的脸,口齿不清地喃喃:“狐狸味……”
“玚玚,这不是狐狸味,是伏特加……”
路云徵抓下他的手,温声纠正,声线中含着几分欲望盛浓的沙哑。
“管你什么,滚……”
察觉抵在臀线下的蠢蠢欲动,高玚浑身打了个激灵,被酒精麻痹的意识顿时清醒一半。
他挣回手,毫不留情地冲着那张欺压而来的脸,甩出一拳。
“玚玚,你打我……”
路云徵满眼惊愕,语气委屈,似是不敢相信高玚竟会打他。
不等他从脸上的痛意中缓过神,怀里的alpha又接着往他肩头砸下一个颇有份量的肘击。
高玚挣开控制,一晃一晃地挪到桌子另一头。
他扶着仍眩晕感十足的脑袋,瞪视着不理智的发小:“路云徵,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小情儿!”
路云徵瞳孔微颤,缓步上前,靠近恼羞成怒的alpha:“玚玚……我只是想跟你试一试。”
“说什么胡话……”
猝然对上那双绿眸中噬人的欲色,高玚脊背一凉,脚步不自觉地往门口的方向移。
这种充满攻击性和掠夺欲的眼神,他不久前见过……
此刻他才恍然,自己在路云徵那里的定位。
一直真心以待的挚友,竟然想上他!
“玚玚,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在一起。”
路云徵没有错过alpha后退的举动,手掌撑着桌面,忽的向前迈出一大步,将两人的距离缩得更短。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高玚警觉地退开身躯,躲过抓来的手。
路云徵掩过眼底失落,唇边倏而勾起一抹讽笑:“呵,是因为那个艾威格家族的私生子,才拒绝我吗?!”
从这几天对方总有意避开他亲近的举动看,他很难不怀疑,玚玚对那个未分化者仍念念不忘。
“跟他没有关系。”高玚撇开对视,“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我是alpha?!”
路云徵不依不饶地抬脚上前。
高玚轻啧一声,直言:“你就是omega,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且不说路云徵不是他要找的“主角受”,对方那张脸跟他的择偶标准,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听着alpha话里话外的残忍,路云徵喉咙发出一声夹着苦意的闷笑,声音艰涩:“是因为他干你比较爽吗?”
“……”
高玚心头一梗。
“呵呵,被我猜对了?!”路云徵只当他不好意思坦白,又是一顿输出:“玚玚是下位的那个吧?!”
下位的alpha啊。
放眼整个帝国,并不多见。
若是他当初早点知道,玚玚可以委身人下,哪还轮得到那家伙先捡了便宜?!
“路云徵,你醉了。”
高玚耳根轰的一热,不欲再听路云徵揭他的短,脚步踉跄匆忙。
察觉alpha的逃离,路云徵像是失了智般,猛地将人扑倒在身下,如末路穷途的困兽般,四肢死死缠缚着怀里最后一块肉糜。
“玚玚,玚玚,我没醉我没醉,我一直很清醒,一直清醒地爱着你啊!”
“你他妈赶紧放开我!”
一个两个全他妈疯了。
高玚简直快被路云徵勒吐了,环在腰上的手跟焊在他腰上似的,无论他怎么发力捶打都不肯松下半分。
“玚玚,答应我!跟我在一起!他能对你做的,我一样能满足你!甚至比那家伙更好!你想玩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疯劲上头的路云徵,终于撕下一直以来刻意营造的自持从容假面,面色仓惶地逮着相伴十七年的竹马表露心意。
酒香四溢的湿吻,毫无章法地蛰向唇边通红的脖颈,带出一阵刺刺麻麻的疼。
“焯尼玛,给我死开!!”
察觉腿间异物跟那湿吻正跟着衣料一同进犯着,高玚怒极,边极力摆脱身上的重负,边释出最高浓度的信息素,跟对方抗衡。
虽说两人都是SS级,按理而言,属于势均力敌。
但眼下的路云徵,显然已经被触手可及的温软跟竹马的一再拒绝乱了理智,受到信息素攻击的刹那间,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自然没能挺过高玚的全力一击,轰的一声,被远远震飞,撞到墙上。
昔日优雅从容的alpha,头颅低垂,金灿灿的长发从颊边垂下几缕,衬得那张妖艳十足的脸,无端透出几分跌落泥潭的狼狈可怜。
“路云徵,好自为之。”
高玚收回视线,步伐沉沉,缓慢却坚定地走向门外。
余光触及那人夺门而出的背影,路云徵双目微瞠,咳掉喉咙里的淤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追在alpha身后。
“玚玚,别走……”
看着突然闯入眼帘的熟悉面孔,高玚猛地顿住脚步。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多月前在军校救下的那个omega。
——他的某任前男友。
难怪他前些天去医院的时候,没有见到人。
原来是路云徵带回路家了……
男子没有回他,如行尸走肉般,光着脚在过道上来回游荡,黑眸空洞洞地望向虚空,血色全无的唇开开合合,兀自念叨着什么。
像是至始至终都不曾注意到高玚的出现。
直觉omega状态有点不对,高玚不禁朝他走近几步。
白郁晨依旧没有察觉alpha的靠近,目光呆滞,嘴里念念有词:“宝宝……宝宝……不要伤宝宝……不要伤他……”
“宝宝……? ”
高玚循着omega的话,视线下意识地移向对方腹部,呼吸骤然一紧。
一个多月前还能看到轻微隆起的小腹,此刻竟意外的平坦。
正思考着,身后几米远的距离外,忽而传来路云徵的声音。
见到前方静立不动的alpha,路云徵眼中划过一抹喜色:“玚玚!”
他快步赶到对方身后,声音掺着抑不住的激动:“我还以为你走了……”
“嘭——”
一记携了七八分力道的拳风,忽然间砸向他的脸,将他还未来得及倾吐而出的喜悦,砸得稀碎。
“玚玚……”
路云徵脚步趔趄,怔怔地抚向痛意明显的左脸。
“路云徵,你对他做了什么?!!”高玚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他的孩子怎么回事?!”
“孩子……?”
对上发小含怒的双眼,路云徵恍惚了下,这才注意起被屏蔽在视野之外的另一个身影。
他微眯着眼,冷冷地扫了眼已然失智的白郁晨,随即敛去眼底燥气,无谓地耸耸肩:“玚玚,他只是个多余的人,关心他做什么?”
要不是没能查清那将热贴的幕后指使,他也不会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亲自监视。
及那些天星网上的报道,高玚沉下脸:“他的孩子是不是跟你有关??”
路云徵沉吟半晌,终是下定主意,缓缓开口:“……是。”
高玚掩下心底惊澜,沉着声问:“那孩子……”
路云徵知道他想问什么,出声打断:“流了。”
听着对方浑然不在乎的语气,高玚双目瞪直,视线一错不错,好似第一次认清路云徵藏面具下的真面目。
拳头不由主地发力,语气挣扎:“你干的?!”
路云徵眼珠斜向一边,视线落向半蹲着的omega,声音飘忽:“那孩子本就不该存在。”
且不说他对白郁晨无意,单单是对方身上流着白家人的血这事,就过不了路家的门。
他总不能为了一个定时炸弹,失去路家的继承权。
高玚揪着衣领的手颤了又颤:“你不该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他当时将那个omega交给路云徵,是考虑到他家是医院,方便为其提供治疗。
谁能想到,路云徵竟然……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是他不懂珍惜。”路云徵覆上alpha骨节发白的手,神情郑重:“如果是玚玚为我生的孩子,我绝不会让他受到半点……”
高玚却是再也听不进对方说的每一句话,猛的把人摔向地面,面色愤愤地走下楼。
路云徵稳住身形,活动了下被摔得有些发麻的肩颈,后一步紧跟下楼:“玚玚……”
醇烈酒香,悄然散溢,盈满两人方才呆着的地方。
“贴……贴贴……”
蹲坐在地上的白郁晨,嗅着空气中熟悉的酒香,呆呆傻傻的脸上忽的露出一抹痴痴的傻笑,本能地追逐着那酒香的去向。
高玚刚到客厅,却意外撞见不该出现在路家别墅的邢奚厌。
他拳头收拢,强作镇定地问:“……你怎么来了?!”
多日不见的少年,此刻一身纯黑立领及膝大衣,身量挺拔如杉。
淡棕色短发在人造光源的晕染下,透着丝丝缕缕暗金光泽,艺术品般的漂亮面容,沉冷,衿傲。浑身上下,由里及外,笼着一股跟时下季节格格不入的寒意。
在他脚边,身穿制服的二十多名保镖,横七竖八,哀嚎连连地躺在地上。
像是刚经历过一场以多敌一,却惨败告终的大混战。
“玩够了,跟我回家。”
邢奚厌目光幽深,直直锁定眼前擅自出逃的妻子。
待视线滑过对方颈侧新鲜的红痕,破损的衣褶。
纤尘不染的清冷面容上,倏而结起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他早该料到,他宁肯冒着伤口恶化的风险,也不惜利用任何一次逃跑机会。
他不该对他太过纵容。
“我们已经结束了。”
听他大言不惭地将那不见天光的地方叫做“家”,高玚脸色皲裂,太阳穴疼得慌。
他承认当初是自己先招惹了邢奚厌,承诺对方一个婚礼却临时反悔,承诺对方一个永远却中途退出。
的确他是欺骗了他感情。
只是这阵子他对他做的,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伤害。
他不是没有试过等对方厌倦再离场。
但经过这段时间他对邢奚厌的观察看,对方显然没有放他自由的打算。
没办法,对方不肯,他就主动了结。
“是否结束,不是学长一个人说了算。”
邢奚厌抬脚朝着他的方向,迈出几步。
后一步赶到的路云徵,见到邢奚厌的出现,募地一愣:“程叔,这警戒系统可是出了什么毛病,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闻言,客厅另一处的程叔,神态恭谦地解释:“少爷,这位先生……自称是高少的家属,老仆有意阻拦,无奈先生执意闯入。”
路云徵眉峰微挑,目光转向一旁的发小:“玚玚,你来说,他是你什么亲属?”
似是认定对方不会承认两人的亲属关系般,他当着另一人的面问得毫不避讳,更不留余地。
“我跟他……”
高玚微顿,心底发虚。
那句“没有关系”,在那双浅色眸子的盯视下,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路云徵只知道他跟邢奚厌取消了婚礼,却不清楚他们早在婚礼前几天就领了证。
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是法定夫妻。
是他自己无论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是我的妻子。”
邢奚厌视线转向路云徵,一字一句道。
提及“妻子”的时候,更将字音咬重几分,露出不容置喙的强势。
“哈,没记错的话,你们的婚礼没办成吧?!”
路云徵脸色一青,毫不退让地反击。
邢奚厌:“不管有没有婚礼,他都是我的妻子。”
路云徵下巴微昂,目露挑衅:“玚玚,你看。真有意思,原来从大家族里出来的人,也会这么不要脸。”
高玚眸光躲闪:“邢奚厌,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是夫妻。”邢奚厌气息冷下几分,“不存在分不分手。”
“邢奚厌,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你走吧。”
料想对方不会在路家真能拿他怎么样,高玚不耐地摆摆手。
等摆脱邢奚厌,下一步他该去找主角受了。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邢奚厌对他的执着。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一阵浓郁苦香,如泄闸洪流般,自SSS级alpha体内倾泻而出,在两百多平米的客厅内迅速铺展开来。
凶戾霸道,无处不在地威胁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高玚一惊,身躯受那信息素的入侵,不自觉地下弯。
浑身上下像灌了铅般,笨重异常。
尽管他是第二次感受那股信息素,仍旧无法适应这种空前窒息的压迫。
“邢奚厌你疯了?!”
他借着路云徵的搀扶,站直身躯,狠狠瞪向眼前的始作俑者。
受着那不断加强的威压,汗珠绵密,接连从他额角跟鼻尖汩汩冒出。
看着眼前接触很是亲密的二人,邢奚厌心底阴霾更重,朝着高玚的方向伸出手:“过来。”
“……”
高玚僵着脸,没有动。
察觉对方身上极具威胁的信息素,路云徵脸色一变,挺身挡在高玚面前:“听说艾威格家族出现了一个sss级alpha。没想到是你!”
“让开。”
邢奚厌眼底暴虐更甚。
“SSS级alpha,也不过如此。”
路云徵冷汗连连,尽管嘴上挑衅,心底仍难掩叹服。
那带着苦味的信息素简直像是无数柄重锤,攻击狠厉,几乎将他的每一个骨头敲断。
最后更是随着少年的靠近,重重抡下最后一击。
路云徵再也支撑不住,单膝着地。
邢奚厌目光冷厉如刀,自上而下审判着脚边的觊觎者:“他只属于我。”
说完,他曲起膝盖,猛地踢出一脚。
路云徵反应不及,嘭的一声,后背重重砸落在十几米远的地砖上,蛛网般的裂缝以他身下的地砖为起点逐渐向外蔓延。
“邢奚厌你个狗逼玩意儿……”
高玚见状,心中的
不甘混着怒火,顷刻燎原。
无奈行动无法自如,连做出基本的反击都做不到。
“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邢奚厌眼帘微垂,将虚软无力的alpha拦腰扛到肩上,走出路家。
高玚被他的理由气得冒火:“他是我朋友。”
“他想把你抢走。”
邢奚厌停在车前,扣着alpha后腰的手臂,倏而环得更牢。
“有病……”
“你说的对。”
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已病入膏肓。
邢奚厌将alpha塞进车内,径自把人堵在车座一角。
这一次,他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第三十九章 全都尝试一遍
高玚刚被塞进车内,还未来得及调整坐姿,就被后一秒进到车内的少年重新推倒,后脑勺直接车窗来了个亲密接触。
苦香萦绕的宽挺身躯欺压而来,堵在他的身体上方,彻底封住了他的去路。
“跟他发生什么了?”
邢奚厌指腹重重碾过男人颈侧艳红刺眼的吻痕,眸光深寒,交织着触不到底的怒。
他不过跟他分开几天……
“赶紧给我起开……”
高玚蹙眉,因着行动受限,加上一呼一吸全是浓得呛人的苦松味,眼下他整个人不是一般的难受。
满脑子只剩下怎么摆脱掌控,哪还有心思配合对方突如其来的审问。
“一次,还是两次……还是很多次?”
邢奚厌不依不饶,一手牢牢钳住他的下颌,一手顺着他的衣摆下沿,轻松挤开质地偏厚的衣料。
无视alpha的声声抗议,搜罗着他人涉足过的可疑罪证。
确认过alpha没有其他异状,少年心中戾气悄然隐匿,奔走的理智逐渐回笼。
高玚哆嗦了一下,对少年一股兴师问罪的口吻更是不满:“不管多少次,都跟你没关系!”
“当初,是学长亲口对我说,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邢奚厌落在alpha颌角处的指尖移至唇瓣边缘,倏而下压,“你说,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焯,过不去了还。
高玚听他又要拿当初的一时口嗨往他头上扣责任,气势弱下一截,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试图撇开关系:“当时我脑子不清醒,犯了糊涂……”
“我只知道,学长不止说过这些,甚至曾对我再三保证,绝不会忘记,向我承诺过的每一件事。”
少年语速不急不缓,并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蒙混过关。
高玚噎住,被当场揭穿的窘迫徒然上涨:“……你就不能失忆一下,屁大点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不记着,学长只会先把说过的话忘了,不肯认账。”
邢奚厌俯身,贴着alpha颈侧的红痕,不紧不慢地摩挲。
“拿开……”
高玚两手扼住少年手腕,竭力推拒。
却因着周身受那信息素的压制,一时间,使出的力气竟连往日的两成都不足。
根本无法撼动那不速之客。
高玚瞪大双目,挣扎起来:“别……”
“别停下?”
邢奚厌浅色眸底浮起隐隐微光,有意曲解道。
高玚呼吸乱极,浑身肌肉紧紧绷起,向来背道而驰的身体跟念头,逐渐在少年的蓄意挑拨下,达成统一,一致向无法得到满足的渴求俯首称臣。
对邢奚厌的异议滑到嘴边,不自觉地换成了应许:“……你说什么就什么。”
“好。”
少年终于如他所愿。
高玚双目紧闭,无意识地抓着软垫艰难后缩。
邢奚厌呼吸一重,浅色瞳眸在略显昏暗的车内光线下,好似蒙着厚厚的绸纱,异常晦暗。
就在高玚悬起的心弦松下一半时,忽然间被对方扣紧肩膀。
“??!”
alpha满眼茫然。
“其他地方,或许……还藏着学长不为人知的罪证。”
少年说着,将高玚双手折到背后,随即卸下他身上的灰黑色马甲,将他的手臂缠到一处。
“胡说,我能怎么藏?!”
察觉那难以忽略的威胁,高玚顿时警钟狂响,直觉对方怕是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整他。
他鞋尖抵住地面,强忍着四面八方的信息素压迫,咬着牙起身逃离。
还未站直,就被重新掐着腰拖回。
异样隔着衣料,像是粘性极高的胶水,源源不断渗进他的血肉,将他彻底黏住,无法动弹。
“像学长这么滥情的人,只有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才能确定。”
高玚顿时气红了眼:“你这是污蔑……”
“学长说的是真是假,验过才知道。”
………(省略N字)
那天之后,高玚又被邢奚厌重新关了起来。
这次他没有再将他关进地下室,而是直接将他锁在一个采光极好、却嵌着数个摄像头的寻常卧室里。
卧室百来平米,空间十分宽敞,整体色调偏浅,布局简约,家具依旧是简单的床桌柜椅四件套。
似是怕他二次逃跑,这次圈在他身上的链子多了几条,不止是手腕,脖子跟脚踝同样也被套了三指多宽的粗重锁链。
链子长度更是不比以往,仅仅足够他在床上“活动”,下了床,想要再走到两三米外的地方已然成了奢望。
高玚视线扫过对墙上的落地镜,不经意对上镜框顶上的细小红点,好似一个人的瞳仁,无时无刻不在窥视他的一举一动。
耳尖腾地一热,徒然生出的羞耻感,使他既气又恼,再无法对镜子里只穿了件及胯毛衣的自己视若无睹。
嘴上骂骂咧咧着,伸手用力扯了扯上衣,直至那毛衣拉长变形,堪堪遮过身下赤裸,才稍微松一口气。
而后又觉得自己一番举动未免在对方面前露了怯,立马扭过头。
也不管监控另一头有没有人,红着耳尖,冷着脸,朝镜子的方向跟天花板的四个角落里的摄像头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