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alpha蓝色眼睛中含着的淡淡疑惑,少年风眼微眯,膝盖抵住他的大腿,边解下衣领上的黑色领带,边补充:“而是在惩戒一个意图出轨的妻子。”
听着少年冠冕堂皇的给他添加罪状,高玚气得眼角发红:“神他妈妻子,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
少年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作为你的丈夫,我有这个义务……”
接着他轻松挣开alpha的手,指腹跟紧实细腻的肤肉相触,从一起一伏的莹白胸膛,如滑滑梯般滑至另一处。
随即,他不顾alpha的推拒挣扎,将手中的黑色领带缠了上去,直至裹得密不透风,才颇为满意在领带头尾相汇的地方,打了个牢固的活结。
一时间,因血液不畅造成的闷胀阻塞,好似那经飓风撩起的重重逆浪,顿时攫取了alpha所有感官。
“给我松开!”
高玚脸色通红,额角冷汗直淌,下意识地想并起双腿,蜷起身躯,以此分散那难言的窒息。
却在抬腿的一瞬间,被裹着衣料的膝盖牢牢抵着,压回了床面。
就连刮到半空的掌风,也被少年精准接住。
“学长每次都撑不到最后,不如借着这次机会,好好锻炼一下。”
邢奚厌视线在风景处久久徘徊,呼吸紧随着肉眼可见的变化,渐乱渐沉。
听着邢奚厌睁眼说瞎话,高玚又羞又恼,简直想恶狠狠猝他一口:“我不需要,赶紧解开!!”
真当他好忽悠呢。
根本就是想把他玩死。
“我看着学长很需要。”
邢奚厌声音沉抑,空出的手避开阻挠,不知轻重地拨弄着。
“别弄了,妈的……”
高玚拳头紧攥,受那毫无分寸的挑弄刺激,眼白募地爬上几缕红丝,理智更不受控制地被那时轻时重的力道牵引,忽上忽下,乱得不成样子。
听见alpha近乎求饶的语气,邢奚厌微顿,却没有停手。
直到alpha接连不断的叫骂声带上丝丝颤意,那黑色面料上浸出点点湿意,才大发慈悲地中止了对alpha的实训。
察觉这场酷刑终于有了片刻休憩,高玚看准时机,猛的挣开邢奚厌对他双手的钳制,就要扯下那破玩意。
“学长要是敢解开,就用这花重新堵上。”
邢奚厌没有出手阻止,视线扫向散落在床上娇艳欲滴的花束,随手执起一株浅蓝,指尖捻动,将那细长花茎上连着的叶子尽数去掉,留下光秃秃的茎枝,语气意有所指。
高玚好不容易够到那活结上的手猛的一抖,心里暗自权衡了一番,终是咬牙压下那股七上八下的憋闷,悻悻地撤回手。
少年垂下双眼,却没有将那花束丢开,而是将花茎投入另一处。
“!!”
感受到那沁凉细长的花茎有越来越深的趋势,高玚浑身一震,强烈的羞耻感开始疯狂撞击心脏,让他无地自容。
紧接着他调起全身力气翻过身,将放松警惕的邢奚厌一脚踹下床。
“你刚才明明答应我不放!!”
他爬起身,拖着笨重锁链急速远离那灾祸源头,被踹到床下的邢奚厌,却紧随而至,结实宽挺的胸膛猛地砸向他的脊背,试图将他缚在双臂之下。
眼看对方又要限制他行动,高玚忙用连着锁链的那只手,手肘一翻,使上八成力气,毫不含糊地朝身后甩下。
砰的一声,金属跟皮骨相撞,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
高玚心下一喜,趁着邢奚厌还未回过神的空隙,扫开阻碍,将更多锁链拽在手里防身。
心里不禁生出点点庆幸,要不是邢奚厌只锁着他的一个手腕,他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挣脱控制。
只可惜,耐不住邢奚厌实在抗打。
脸部挨了一记重击后,他只短暂错楞了几秒,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接着对alpha发起攻势。
两人翻滚扭打间,从头发到身体,都不同程度地沾了不少残花烂叶,床上花海受这空前激烈的交战殃及,早已褪去馥郁光鲜,也没了初时的温馨浪漫。
“那里可以不用,另一个地方却可以。”
邢奚厌手心往下探去,不经意间触及一片弹软温热,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贯清润的嗓音中夹着几分欲潮暗涌的低哑。
“滚,我要离开这里!!”
高玚侧过身,不留一丝情面地冲着对方的胸口来了几个肘击。
他受够了。
他要离这变态反派远远的。
可惜他那灌注了七八分力气的攻击,就像打到厚厚的棉团般,除了带出几声闷哼外,压根没什么实质性效果。
箍在腰上的力量,更是不减反增。
“学长不乖。”
少年声音闷闷地控诉道。
高玚一听就来气,落在少年身上的肘击力度更加重上几分:“那劝你赶紧找个听话的去,少他妈来霍霍我!”
他巴不得邢奚厌赶紧放了他,好让他从这断没有结果的纠缠里脱身,尽早完成攻略任务。
“我只忠于自己的妻子,既然认定你,就不会走。”少年细细摩挲着掌下肌理,接着道,“你也一样,要忠于我,不能擅自离开。”
“都说了……已经过去了……”
高玚胸口莫名一堵,干巴巴的反驳了一句。
这话换作是以前,他要听了,怕是会为自己的攻略进度有所进展,开心上好几天。
如今认清对方是个跟剧情攻略的反派后,他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尤其对方还是个异常执着的性子。
邢奚厌故作听不出alpha话中遗憾,顶着胸口处的闷痛,伸手掐着alpha下巴。
唇舌相接,封住对方即将脱口的怒骂。
一声破碎难压的低吟自alpha唇齿间溢出,在这紧闭空旷的空间里,分外清晰。
宛若那催.情毒雾,缭绕不休,无孔不入,悄然刺激着冲锋陷阵的另一人。
听着alpha罕有外泄的呻吟,少年眼尾赤红,双手更加用力扣紧alpha。
“焯……赶紧停下……”
高玚周身力气尽数散空。
撑着床面的手,无力地向床头的方向伸出,试图寻找足以作为逃离酷刑的支撑,却只抓了一手的残败花束。
浓烈花香募地灌入口鼻,不但没有带来任何醒脑效果,反倒更让那被热潮搅得头晕目眩的脑袋,愈发神智不清。
“妈的,受不了了……受不了……”
他双目涣散,终是耐不住里里外外的双重折磨,牙关紧咬着探向那黑色活结。
“解开之前,学长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发现alpha小动作,少年低头咬住那散着清冽冷香的腺体,伸手裹住对方探向身下的手,将他的手跟那里拉开了小段距离。
“你问……”
高玚彻底没了脾气,几乎是在对方开口的第一时间,便做好了松口满足对方的准备。
“倘若在我跟学长的‘命定之番’之间,二选一,学长会选谁?”
尽管知道alpha惯会亦真亦假的伎俩,邢奚厌仍是想从对方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你别……我难受……”
高玚瞳孔骤然扩大,空茫茫地望着对墙,只觉得那不讲道理的威胁都快将他的脑花撞出来了。
他皱着眉,支起手,试图推开身上重压,却无济于事。
“……回答我。”
邢奚厌没有罢休,指尖并拢,探入alpha微张的唇齿间,夹住里面的唇舌反复撩拨。
“不知道……”
高玚吃力地晃过脑袋,避开对方的侵扰。
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摆脱那逆流,哪还来得及厘清邢奚厌口中的关系。
发觉他的逃避,少年目光稍凝。
“……求你。”
“学长还没回答我。”
“你刚说……了什么……”
高玚眼珠迟缓地转向身后,久久无法消化少年刚才的问题。
“……”
邢奚厌不言,力度更凶更狠。
饱受多重折磨的alpha身躯俱颤,终是率先缴械投降,清泪不断,近乎绝望地发出妥协:“够了……够了……我选你……选你……”
少年如愿以偿,唇角悬着一抹微小弧度,逐渐停下施难。茭白指尖勾住早已湿透的活结,不紧不慢地扯下。
邢奚厌停住脚步,视线扫向倚站在墙边的alpha。
身段修长,五官深邃俊逸,一头暗金过肩长发整齐披散在肩后,妖冶细长的绿色狐狸眼习惯性地眯起,含着一丝笑意。
是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类型。
却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路云徵双臂环胸,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想跟你聊聊,可有空?”
最近他忙着解决那几条热贴带来的麻烦,都没时间留意玚玚的情感动向。
等他知晓他们官宣结婚又婚礼告吹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几天。
尽管二人最后取消了婚礼,但在这么多前例里,能让玚玚主动提出结婚的人,却不多见。
若不是时间不够,他真想认真试探一番,玚玚到底看中了这未分化者什么地方。
“赶时间。”
邢奚厌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抬脚离开。
似是没什么兴致,跟一个觊觎自己伴侣的情敌闲聊。
路云徵脸上笑意微僵,属实没料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
思及心中疑虑,他挑挑眉,平下心底不快。
随即将视线投向远去的背影,用着两人足够听清的声量,试探性地提了一句:“说来也奇怪,玚玚离开帝国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不想被人打扰。”
邢奚厌面不改色,冷声道。
学长所有的通讯设备早已被他收起来,其他人自然联系不上。
路云徵却没有被邢奚厌的理由说服,落在他背后的视线也掺了几分犀利:
“虽然不排除你说的情况,但我总觉得,以我跟玚玚从小到大的交情,他不可能会拒绝跟我联系。这其中 ,怕是受到了其他因素影响。”
没闻错的话,邢奚厌身上,残留着一股跟玚玚信息素相差无异的冷香。
那样的浓度,通常只有朝夕相处,甚至是频繁的亲密接触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有所隐瞒。
就是不知,这事是否跟玚玚有关……
地下室里。
身着浅咖色宽松薄衫的alpha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腕上的锁链。
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烙满了大大小小的糜红。
吻痕跟咬痕斑驳交错、深浅不一,明晃晃地分布肩颈跟腰腹各处。
身下的床单被褥已经换了套新的,绵软舒适,散着淡淡馨香。
连同之前铺了一地的花束,也在发挥过应有的实用价值后,被尽数撤掉。
不多时,地下室唯一的入口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很快,还未换下军校制服的邢奚厌跟着出现在门外。
脸还是那张脸。
只是那多一分寡淡、少一分秾丽,其他五官组合起来,赏心悦目而不然尘俗的浅色眉眼,此刻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燥意。
“关了我这么多天,总该放了我吧?!”
看着面色不佳的少年,高玚浑身肌肉绷紧,悄悄将手中金属链抓牢。
虽说被关在这的时间,只过去短短三天,对他来说却比三个月还要漫长煎熬。
昼夜倒序,睁眼闭眼全是邢奚厌热汗蜿蜒的脸跟晃荡不止的天花板,碰撞声更是从他耳朵灌入,直抵脑海,环绕不绝。
跟易感期那时候相比,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得亏他有个好身体,才不至于被干死。
“这里是我们家,学长还想去哪?”
脑海中闪过那个自称是学长发小的alpha的一番话,邢奚厌嘴角微抿,语气中隐隐夹着些许吃味。
挺拔修长的身躯,早已褪去一个月前的纤细单薄,脊背宽阔精健,逆着室内唯一的光源,缓步逼近床榻,直至将身形并不娇小的alpha彻底挡住。
视线瞥过邢奚厌愈发袒露的胸膛,高玚呼吸一窒,立马就猜到了对方这是又想拿他开涮。
他连忙撑住床面,拖着酸软的身躯笨拙地往后挪:“我家可不只有连扇窗都没有的地下室……”
“若不是学长总想着离开,我也不会将你关进这里。”
少年敛眉,一手圈住alpha近在眼前的净白脚踝,指腹贴着踝骨反复碾磨。
很快,那隐约透着骨白的凸起,便在他孜孜不倦的揉按下,泛起指腹大小的薄红。
“你这么拘着我,换谁谁不跑?!”
高玚顿时气结,往外蹬了几下被摸得阵阵发痒的右小腿,却没能将那比脚环还要牢固几分的手成功甩开。
“对学长这样三心二意的负心人,我只能这么做。”
见到他反抗,邢奚厌扣在小腿处的力道没有半点收敛,甚至在他调动更多力气摆脱束缚之时,忽地将他的小腿高高提起,架到了肩上。
掺着热气的深啄如雨点般,接连落向alpha微微弓起的脚背,虔诚而耐心地印下一个又一个湿濡旖旎的吻。
跟alpha对视的目光,却是与唇下举动大相径庭的疯执,燎热。
透着极强的侵略性跟占有欲,好似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之人吞食入腹。
“我也是没瞒着你不是,咱俩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高玚被他那饥肠辘辘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莫名觉得那麻热异常的深啄,正从薄薄的皮肤表层烙进骨头。
沉甸甸的,压着他的足背。
“那只是学长单方面的想法。”
邢奚厌目光牢牢定格在alpha脸上,唇瓣循着皮下血管隐现的轨迹,向上逆行。
带着薄茧的手掌,几乎没费什么心思便顺利深入裤腿内层,更将那宽松绵软的衣料,径自推到腿根。
高玚心脏募地一抽,嘴上仍不肯屈从:“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再怎么勉强也没用。”
“是么。”
少年垂眸,遮过眼底微澜,扣着alpha小腿肚上的手无意识地下陷,似是要直接扎进对方的身体,与其融为紧密黏连的一部分。
绵密缱绻的啄吻接着烙进alpha小腿内侧,在那紧实敏感的雪肤上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
高玚忙抓着那几乎够到腹下的头颅往外推,嘴唇抖了抖:“你这样是不对的……感情勉强不来……”
“不重要。”
只要能把人留下,是对是错又如何。
少年浅浅一笑,撕毁alpha裤子的动作却毫不含糊。
“滚,我不做!!”
察觉那蛰伏体外的异样,高玚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顿时没了跟对方继续掰扯道理的心思。
他拽动锁链,猛地用力扫向邢奚厌脖颈。
正奋力挣扎着,浓沉压抑、携着无尽苦涩的松香,忽然间从少年身上释出。
似云似雾,势如潮涌,争相侵入他的鼻腔嘴巴甚至是耳朵,袭向他的身体。
以绝对性的等级优势,无孔不入,由外及里地威胁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高玚脸色一白,那一瞬间,alpha与生俱来的本能,既让他心生惧意,又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俯首臣服。
冷汗如泉,从他体内汩汩沁出,浸透头发跟上衣。
受那愈演愈烈的信息素压迫,身体更是彻底失去平衡,猛然瘫倒。
他吃力地喘了喘气,目光满是难以置信:“你分化了??!”
他隐隐觉察,邢奚厌不止分化成了alpha,从亲身感受到的压迫感来看,等级似乎比他还高。
“是啊,分化成了跟学长一样的alpha。”
邢奚厌掩过心底的小小意外,重新捏着高玚虚软无力的腿。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濒临分化期,只是不曾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分化。
分化的过程,比他十六岁那年经历分化期那几天,更要容易。
虽有些出乎意料,他对alpha受到压制后,任他摆布这一点却很满意。
他没有急着收回外溢的信息素,而是捞起汗淋淋的alpha,往下按。
“你……趁人之危……”
高玚咬牙怒等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竭力保持清醒。
他本以为,以自己SS级的资质已是凌驾众多alpha的稀有存在,愣是没料到有朝一日,还会被更高等级的信息素压制。
更倒霉的是,那人不是别人,偏偏是他极力想摆脱的反派——邢奚厌。
心里最后一点翻身做主的希望,在那无从反抗的等级压制面前,顷刻化为乌有。
“我的信息素是苦松香,喜欢吗?”
少年唇舌殷红软热,从alpha红到发硬的耳尖刮至喉结,带着浓浓怜惜,将那散着冷香的密汗扫荡一空。
“收回去……”
高玚强忍着那股源自本能的惧意,吃力地抬起被灌了铁水似的沉重的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你还没说,喜不喜欢。”
邢奚厌没有将那没什么威胁的反抗放在心上,反倒饶有兴致地配合alpha,将脖子的手按得更牢。
一时间,更浓更烈的苦松,猛然散溢开来。
高玚躲无可躲,被那过分强势的信息素刺激到眼白上翻,舌尖不受控制地从微张的唇齿间探出,带出一缕来不及咽下的晶莹。
倍受挟持的身躯,更如水上孤舟,摇曳颤抖,只能无助地攀着那唯一的支撑。
“好闻吗?”
邢奚厌按着他的手没有松下半分,固执地想要从alpha口中追问答案。
“好闻你妈……”
高玚脚趾蜷紧,声音却不甘示弱。
“看来学长只对那个命定之番的信息素有感觉。”
说着,扣着腰的手不由得失了力度,将那里掐出一片淤青。
“焯,别动了……”
高玚腰侧被掐得有些疼,双腿不自觉地绞紧并拢。
室内的浓沉苦香,瞬间暴涨。
“好闻还是不好闻?”
“好……闻……”
“邢奚厌这操蛋玩意儿,下手真是够狠。”
看着腕上厚实的绷带,高玚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
饶是他再怎么顽强,身体再怎么抗造,最后还是没能经受住对方的变相摧残。
落了个手腕骨折的结果。
他不过是在对方的逼问下,如实坦白了路云徵跟他相识的时间有多久。
谁知那家伙听完后,不但没有兑现初时的承诺,反倒跟吃错药似的,捏着他手腕的力道忽然失控,硬是将他的手腕掰折了。
想起当时手腕上传来的清晰痛感,高玚头皮一麻,本能地倒吸了口冷气。
因祸得福的是,邢奚厌似乎也意识到分化后的体质不同以往,他受伤的这小半个月里,罕见地没有再按着他用强,连床事上节制了不少。
只是再怎么性情大变,依旧改变不了他将囚禁他的事实。
而他更不可能真像对方期待的那样,老老实实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耗上后半生。
别说几十年,十几年,就这一阵子,已经濒临他的承受极限。
等手上的伤好了,他早晚要逃离这里!
高玚正酝酿着逃离计划,不远处的金属门忽而裂开一丝光亮,裂隙逐渐向上拉长,露出站在门外的身影。
来人不是邢奚厌,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
高玚一愣,被囚禁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邢奚厌之外的人。
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短寸灰眸,肤色是均匀纯正的小麦色。
体格粗犷健壮,筋肉发达,一身黑色西装被撑得极紧,明显能从衣料间勾勒出衣下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跟胸肌轮廓。
似乎是个S级alpha。
“先生,我来为您换药。”
男子彬彬有礼,向高玚鞠了一躬,接着将手上的医疗箱放到桌上。
“邢奚厌呢?”
高玚扫过那熟悉的医疗箱,不禁打探起邢奚厌的行踪。
“邢少爷目前正在接受alpha体能特训。”
男子走到高玚面前,开始为他卸去绷带,检查伤口。
“是跟他的分化有关?”
高玚吃了一惊,很快便联想到某个可能。
男子如实相告:“邢少爷是家族近五十年来第一个SSS级alpha,对家族的意义非比寻常,自是要接受家主的重点栽培。”
脑海中晃过少年现身那天的场景,男子眼底透出几分难以掩盖的激赏。
那苦香涌入议事堂的瞬间,所有在场的alpha无不生出恐慌臣服,在那信息素的压迫下无法行动自如。
其凶戾霸道,连他们这些常年出入生死场的职业杀手都暗叹不如。
“妈的,竟然是3S级……”
难怪总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听到邢奚厌竟是SSS级alpha的消息,高玚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复杂。
即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果然当时他感受到的威胁不是错觉,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绝对性的等级压制。
不愧是书里的反派,连金手指都比他强。
合着他才是那个被各种拿捏的倒霉蛋。
想到这里,高玚想要逃离的念头更强几分。
他配合男子伸出手臂,状似无意地问:“你刚刚说的特训,什么时候结束?”
如果这几天邢奚厌都在训练,他是不是可以借机出去?
省得倒时候直接跟对方正面杠上,又被咬得死死的。
“邢少爷说是十天。”
听他这么问,男子正沾着碘伏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声音极为平静地将那人提前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
“十天……”
足够他摆脱这破地方了。
高玚目光微恸,险些控制不住泄露心底的暗喜。
听见高玚含糊的呢喃,男子银色眼睫微闪,用镊子夹住棉花,极为小心地替他清理伤口。
“他离开前……有对你说其他的吗?”
高玚试着从眼前男子脸上看出其他破绽,一无所获。
“邢少爷只交代说要照顾好先生。”
男子摇摇头,默不作声地将医疗垃圾清理掉。
“我这伤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以先生的体质,还需半个月。”
男子一五一十地反馈道。
高玚轻叹:“好吧。”
伤没好,胜率恐怕大打折扣,但眼下他可没那个时间等上十五天。
只能挺而走险。
“先生可还有其他事?”
“你先出去吧。”
高玚看了眼已经换上新绷带的手腕,一时间也没了继续套话的理由,只好将其打发。
之后的几天里,高玚没有放过任意一个小细节,从那男子身上找到离开的办法。
一开始对方实在滴水不漏,言行举止几乎零破绽。
直到他故作摔倒,才终于从对方口中终于套出,那男子的虹膜同样可以开启金属门。
第七天的时候,他凭着自己的体能优势,对那男子使用了信息素压制,从对方身上找到了可以切割金属的东西,解开了镣铐。
终于顺利逃出那间关了他足足一个月的地下室。
邢奚厌关着他的地方是独栋小楼,房子周围一片荒芜,距离艾威格家族所在地似乎还挺远。
庆幸的是,那男子来时驾驶悬浮汽车,他没有客气,直接把那辆车开走了。
为免老爷子见到他这身狼狈,又要盘根究底。
他没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开着车去找路云徵。
到了路家别墅,门卫一眼就认出了他,语气熟稔热情地招呼:“高少,您可算来了!”
“我找云徵。”
高玚掩过眼底不自然,朗声道。
门卫满脸喜色,麻利地撤开防护:“欸,您等会儿,这就开门!”
高玚循着记忆,一路直行。
路过大厅的时候,跟走廊边上忙前忙后的老管家撞了个正着。
见到他的到来,管家先是一喜,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手上的绷带,又是一忧:
“孩子,您的手,可要处理一下?”
高玚摆摆手:“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程叔,云徵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
“少爷他现在在书房……”
管家脸上晃过一丝难色,声音欲言又止。
确认路云徵在家,高玚暗暗松了口气:“劳烦带我过去找他。”
管家犹疑了会儿,依着他的意思,将他引到三楼。
快到书房的时候,忽然间门内隐约传来几声忽大忽小,不大连贯的哭吟。
高玚脚步顿时僵在原地,以前的他或许对那声音几乎没什么辨别力,被邢奚厌关了一阵子后,现在只稍一秒,立刻就认出了里面的声音意味着怎么一回事。
真看不出来,原来路云徵也是有床伴的人。
思及对方可能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程叔,不如我先下楼等他……”
老管家却不敢稍有怠慢,忙解释道:“孩子,您别误会,少爷他这几天刚经历易感期,也是不得已才会这样。”
高玚倒不是很在意路云徵是跟谁上床,对方是他的好兄弟又不是他情人,他就是想在乎也没那个心思。
只是听着程叔话里的挽留,也不好直接走开,半边身子倚向护栏。
“那好,我等他出来。”
管家缓下心神,走到书房门前轻叩三声:“少爷,高少来了。”
话音一落,房内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衣冠楚楚、金发绿眸的alpha,从书房里走出。
见到高玚的一瞬间,那妖沿细长的绿色眸子里顿时亮起微光。
“玚玚,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离开帝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路云徵看着眼前一身与平时风格截然不同的宽松家居服,吻痕遍布,赤着脚的alpha,心里募地一抽。
不像是刚回到帝国,更像是一直在帝都。
“遇到了点麻烦。”
高扬轻咳出声,眸底闪过一抹尴尬。
他一个SS级alpha成了笼中雀,这事真要说起来,难免有些无地自容。
他有意隐瞒,路云徵却不打算就此揭过。
视线不离alpha脖颈间的暗红,平日里总噙着笑意的狐狸眼,浮过丝丝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