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叶斐然却看到了柳氏的瓜线,只延伸到前面一点点,这说明柳氏的好景不长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柳氏这么短的时间就落下帷幕。
叶斐然懒得吃还没亮起来的瓜线,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二哥也要去科考了。
大宁设两科,春闱和秋闱,秋闱是文科考,春闱自是武科考。
这几天二哥过的还挺热血,四皇子给他以个人名义报了武科举,他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从马步骑射,到枪、刀、剑、戟、拳搏、击刺,十八般兵器竟是样样精通。
他本身就已经是武举人,年仅十三岁就参加了武科举,大比进行到现在,苏予汐已经进入了前三十。
有一句话叫鲜衣怒马少年郎,这句话用到苏予汐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这几天没有去宫里,而是每天都回家。
大宁武科举规定,每赢一局就会得一枚银蒺藜,是以铁蒺藜为原形做出的纪念品。
苏予汐一共打了七场,场场都赢了,便得了七枚银蒺藜。
他回来就把这所有的银蒺藜都给了叶斐然,并指着那七枚银蒺藜道:“看到没,表弟,这可是银蒺藜。银子做的,融了以后能当钱花,你一定很喜欢吧?”
叶斐然:【怎么说?我喜欢钱这件事整个苏家人都知道了吗?怎么全都跑来给我送钱?嘻嘻,倒也不是件坏事。】
苏予汐听着小表弟的心声,唇角噙上了笑意,又道:“我这次一定能得一个武状元回来,我打算用这个武状元换一个恩典。有些事情我错过了,但以后绝对不会错过。”
叶斐然心声道:【这就对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虽然原著里你也是迫不得已,有敬国公府把你的路封死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留在皇帝身边做近卫。但此时一彼一时,现在咱们苏家支棱起来了,你此时不造作何时造作?】
苏予汐每次听小表弟的话都想笑,当即上前就要亲他一口,却被六皇子阻止道:“听闻苏……二哥武功了得,我……自小便力气异于常……人,苏二哥要不要同……我比试比试?”
苏予汐意外的看向六皇子,惊讶道:“逸王殿下?您现在说话这么利索了?呃……哦,在下失礼,殿下莫怪。”
六皇子淡淡点了点头:“都是自家……人,苏二哥不……必如此客……套。”
苏予汐点头,知道六皇子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在扎马步和运功,他本来以为六皇子只是在练些基本功,没想到他竟然会向自己挑战。
他有些为难道:“殿下想和我切磋?那个……我自小习武,又比殿下大了六岁,会不会对您来说不太公平?”
六皇子轻笑:“没什么不……公平的,我这些……时日,功夫练的……还算可以。苏二哥别……对我手下留情,我也只是……想试试看,我的身体……有没有恢复。”
听到两人的对话,叶斐然的大眼睛bling一声朝六皇子看去,担忧道:【我滴个亲娘,小美人你可悠着点儿,我二哥可是武状元的不二人选呐!你现在才七岁,挑战我那么大一二哥,千万别把你给伤着了!】
苏予汐也是么想的,便朝六皇子抱了抱拳:“那我们便点到即止,六皇子请,我们去后院演武场。”
苏家是将门,怎么可能没有演武场,内院有小演武场,后院还有一个偌大的演武场。
六皇子朝苏予汐点了点头,推起叶斐然便一起去了后院的演武场。
苏予汐看到这场景只觉得惊奇,为什么小表弟一直和六皇子在一起?
而且六皇子照顾小表弟还照顾的如此得心应手?
不常回家的苏予汐不知道,现在六皇子和叶斐然这两兄弟已经成了一对连体婴,哪怕没有苏皓云在,也能生活的十分自在。
苏皓云忙于处理刚刚接手的生意,丝绸布庄和钱庄这些时日在她的打理下利润直接提升了三分之一。
城南的温泉山庄更不得了,由于苏老太妃偶尔去一趟,那边的金字招牌又多了一个,成了名门贵女们小聚最常预约的经典去处之一。
再加上那边有温泉,就是天然的冬季蔬菜种植基地,哪怕是冬天也能吃上绿叶蔬菜,更显高端了。
要知道在古代,绿叶蔬菜在冬天可是很难得的。
众人一同来到了演武场,叶斐然也只是想着看个热闹,见两人摆起了架势,他便挥起小手开始给他们加油鼓劲儿。
奈何他现在根本掌控不了舌头,只能扯着嗓子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院里来了一只鸡,咯咯咯的要下蛋。
苏予汐和六皇子互相抱了抱拳,便见苏予汐一个箭步上前,便要制住比他矮了半截的六皇子。
却见六皇子轻飘飘一个闪身,竟然轻轻松松的就躲了过去。
苏予汐夸了一句:“不错!逸王殿下身法厉害!”
于是他也稍微认真了点,收着力朝六皇子攻了一招,谁料这一掌下去,六皇子非但没躲,反而硬生生的给接住了。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苏予汐感受到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巨力,竟活生生将他逼退了数丈。
苏予汐惊呆了,叶斐然更是惊呆了,一直咯咯咯叫的声音戛然而止,半天后才发出一句心声:【这……怎么肥四?】
这一下不光是叶斐然意外,连苏予汐都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猛一甩衣袍下摆,用力别到了腰上,态度终于认真了起来,对六皇子萧琮道:“再来!”
萧琮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苏予汐全力以赴,现在他尚未化解那股力道的百之三五,若是能和苏予汐对抗,则说明后续力量深不可测。
上辈子他一个人对抗上千兵马,最后虽然险险守住关卡,但也力竭而亡。
传说里他一人对抗千军万马,那着实是有些夸张了,因为他只是拖住了一千多人,拖到苏家军的残余部队过来而已。
那个时候的苏家军就是苏予汐用自己的家财养着的,他把整个苏家全都变卖了,只为了养活剩下的不足万名苏家军将士。
整个苏家都没了,苏予汐觉得留着那些家财也没什么用,不如给兄弟们养老。
萧琮点了点头,摆出了防御的架势,苏予汐当即出奇不意的攻了过来,萧琮不躲不闪,又硬生生挡住了他的攻势。
两人就这么被击出了斗志,一招一式来回的比拼了起来。
叶斐然的眼睛都瞪大了,心声里叽叽喳喳:【我滴个亲娘,六皇子好猛,也太猛了!我二哥也厉害,二哥不愧是武状元,六皇子竟然也丝毫不落下风。可他才七岁啊!他可是比二哥小了六岁!】
苏予汐打的热血极了,两人飞身跃上屋脊,苏予汐的唇角噙了笑意,大声道:“痛快!殿下,我们继续!”
萧琮嗯了一声,竟是飞身下去,拿了一支军棍,看样子是打算上武器了。
苏予汐也跟着轻身跃下,选了一支流星锤,两人就这么又重亲缠斗在了一起。
叶斐然的心声还没停:【就凭六皇子这身武艺,如果不是中了那所谓的封神之毒,那岂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别说四皇子,古往今来有几个这种文成武就的?洛亲王勉强能算得上个人才,那是因为他遗传了苏老太妃的武,还有先帝的文。六皇子这是天选之子吧?却被人害成原著里那个样子,我现在有点怀疑,他被害成这样不可能仅仅只是一场宫廷政变了。】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怀疑,这封神之毒被说的天上有地下无,这么牛逼的毒那个小小忻安柳氏是怎么得来的?
当初柳氏取得了淑妃娘娘的信任,每日去她宫里嘘寒问暖,表现出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实则包藏祸心,自有一套自己的算计。
柳氏那个时候只是贵人,如果说他奉承淑妃,为的是领养六皇子,再借着六皇子养母的名义晋为嫔位,也倒说得通。
但她向六皇子下封神之毒,那可就不是一个贵人能做得出来的了。
叶斐然若有所思,这忻安柳氏,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左右柳氏已经入京了,如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迟早也会露出马脚。
就在叶斐然发呆的时候,苏予汐和六皇子已经打完了,让苏予汐意外的是,自己竟然略败半步。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萧琮,紧接着后退三步,双膝跪到了他的面前,俯掌抱拳道:“今后愿凭六皇子差遣,不论有任何吩咐,我苏予汐都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叶斐然心声道:【咦?这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我没看到的错过了?】
萧琮虽然小小年纪,却已经仪态威严,他上前扶起了苏予汐,开口道:“苏二哥言……重了,武艺切磋罢……了,千万不要……放到心上。”
苏予汐道:“不不不,殿下这身武艺,莫说是七岁,便是十七岁,二十七岁,有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这样的成就。您是有天赋的,不仅仅是有天赋,您就是天生的习武苗子!我们习武之人直来直去,我便实话实说了。我苏予汐这辈子没有服过任何人,他们一直夸我是小武神,有我祖父的风骨。可我心里很是不屑,我祖父领兵打仗确实有一手,可他的武艺却不敢让我苟同。今日与六皇子这一战,我苏予汐甘拜下风并服气!从今往后,殿下便是我苏予汐服的第一人!”
叶斐然心想我这二哥还真是侠肝义胆,服就是服,不像有些人,表面上服气心里却嫉妒的牙痒痒。
萧琮上辈子没少和苏予汐打交道,自然知道他的为人,便道:“好……好的,我……明白了。那以后……我们经常切磋,习武……重在对手。若是有强……大的对手,自己的武艺……也能更加……精进……一些!”
叶斐然特别喜欢听萧琮说话,一本正经的漂亮模样,却说着嗑嗑巴巴的话,漂亮小结巴谁不爱呢?
苏予汐轻笑:“是,殿下,我以后定会常常来找你切磋的。”
这句话不是假话,这几日苏予汐考完就去找六皇子,俩人至少要打半个时辰。
连苏皓云都知道了这件事,生怕自家二侄子把干儿子打坏了,结果观察过两次以后才发现,二侄子肯定打不坏六皇子,倒是六皇子有两次把二侄子从屋脊上给踹了下来。
吓的叶斐然捂住了脸,苏予汐却越战越勇,飞身上屋顶继续和萧琮打。
叶斐然却幻疼的呲牙裂嘴,嘶哈嘶哈的坐在童车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并想不通的用心声道:【打架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二表哥这屁股不得摔成十八瓣儿了?】
苏皓云见干儿子吃不了亏便不再管他们了,还捏了捏亲儿子的脸颊,叮嘱了一句:“饿了喊哥哥,后面三个大姐姐都在呢。”
雁书侍书和青书朝她行了个礼,继续在一旁侯着了。
这三名侍女确实是忠心耿耿的,尤其是雁书,一心一意的守着六皇子,把他已经恢复的消息守的水泄不通。
每次接触到苏家的人,都会恭恭敬敬的上前提醒,说六皇子恢复的事,万万不能传扬出去,否则对六皇子和对苏家都有杀身之祸。
这些苏家人自然明白,对外仍然宣称六皇子痴痴傻傻,对内只把六皇子当成正常孩子看待。
六皇子勾了勾唇角,上前问叶斐然:“哥哥厉害吗?”
叶斐然用力的点了点头,旁边苏予汐也不甘示弱:“二表哥厉害吗?”
叶斐然也用力的点了点头,但心声里却道:“还是六皇子更厉害一些,他才七岁,二哥十三了!”
二哥:……果然厉害的人也更招小孩子喜欢啊!
叶斐然伸出两条胳膊就想让六皇子抱,六皇子把他抱了起来,还转了个圈圈。
这回叶斐然知道了,难怪六皇子力大无穷,抱着十几斤的他都轻轻松松,原来是因为天生神武。
叶斐然搂住六皇子的脖子,叭唧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心想这回我长大了,终于可以亲你了,你以前总是亲我,这下咱们扯平了。
六皇子无奈,对叶斐然道:“小孩子还……是不要,随便亲别人……的好。”
旁边的苏予汐觉得有些奇怪,心想不对啊,刚刚我要亲斐儿,就被六皇子给阻止了,难道他是不想让别人亲小表弟?
还用这个借口,把自己给揍了一顿?
苏予汐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斐儿才六个月,哪怕他的心智比普通人还要成熟,那他也是个崽崽!
不过经过苏予汐和六皇子的这一场比试,俩人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一回来就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
眼看着已入三月,开春叶斐然就有七个月了,七个月的崽终于可以挪着爬几步了,终于不用再抱到哪儿就待在哪儿,可以有自我意识的移动了。
自从学会了爬,整个苏家人就发现这个大外甥仿佛猴子长了腿,不能说是上窜下跳,前院后院满院子的爬是拦不住的。
苏皓云十分无奈,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猴崽子。
叶斐然也顾不得形象了,他从小好动,把他掬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能动了可不得使劲儿的造作一下?
六皇子知道他喜欢热闹,便经常抱着他坐到屋脊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正朝这边走来,六皇子好奇的看过去,叶斐然却已经吃上了瓜:【是忻安柳氏的人,搬家搬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京城了。忻安是个穷乡僻壤,能到京城来,也算是他们的造化。……好像忻安柳氏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瓜,他们祖上是行医的,因着医治落难的先帝有功,封了一个低品的医官。但由于忻安过于偏僻,没有人愿意去,这个低品的医官竟然在忻安步步高升,升到了正五品的知府同知。柳氏的人之所以留在忻安,也是因为忻安那边草药多,少见的虫草雪莲天麻灵芝应有尽有。】
叶斐然看着那一行人若有所思:【这么看来,忻安柳氏倒也不是那好大喜功的人。如果真是这种人,直接让先帝给封个京官,或者入宫做太医不就行了?】
就在两人都在悄悄观察柳氏一行人的时候,后面的马车上突然掉下来一口大箱子,一箱子药材洒了一地。
前面骑着马的柳大人赶紧亲自下了马,一样一样的将药材仔细的捡拾进去,并叮嘱:“这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抽个时间送进宫里去,让小妹捎给六皇子。”
忻安柳氏曾与张家交好,因为张家也是出身忻安,是穷乡僻壤里飞出的唯一的金凤凰。
柳大人说要把这些名贵的药捎给六皇子,是不是说明他并不知道他妹妹害了淑妃,也不知道他们的官职是柳贵人用见不得人的方法换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柳贵人到底想干什么?
六皇子也是若有所思,不知道柳氏在这一场夺嫡之争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院子里苏皓云见六皇子和叶斐然又在屋顶,无奈的招呼道:“你们两个,仔细吹了风,还不快下来?我给你们做了几身新衣裳,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叶斐然乐呵呵的往下张望,探头探脑的喊了一声:“娘……娘亲!”
七个月了,舌头终于会打弯儿了,虽然这声娘亲喊的十分不标准,但是却高兴坏了苏皓云。
她红着眼看向自家大儿子,吸了吸鼻子道:“哎,斐儿乖,快下来娘亲抱抱。”
六皇子抱起叶斐然,轻飘飘便从屋脊上飞了下来。
第一次见的时候,苏皓云还惊讶的不行,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左右自家俩崽都不是正常人。
苏皓云抱起自家儿子,用力的搂了搂,说道:“斐儿再叫一声?”
叶斐然大着舌头:“娘亲!”
苏皓云高兴的抱着他转了个圈圈,一手抱着叶斐然,一手领着六皇子道:“明天苏家办升迁宴,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家眷都会过去。我和你们舅妈好好的操办了一场,明天可有得乐子瞧了。”
说完苏皓云还笑了一声,继续道:“对了,我还给叶家发了请柬,指名让两位家眷都到场。好久没见表妹了,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还有那位自请夺了封号的三公主,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呢?”
叶斐然看得出,他娘亲简直高兴坏了,叶承泽一渣到底,苏皓云对他是一点都不留恋的。
但是看着他鸡飞狗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次苏家的升迁宴办的十分高调,高调到有些不符合苏家做人做事的风格了。
苏老太妃却并未反对,有了上次的事,她非但没有深居浅出,反而更加大大方方的参与起了京城各种大大小小的活动。
只是每次出门身后都浩浩荡荡跟着一堆人,这都是皇帝安排的,担心苏老太妃再出事。
京城关于苏家的讨论也正热乎着,叶斐然各家各户吃了不少瓜,尤其是敬国公一党,他们都在等着苏家被敬国公府捏死。
保持中立的则看个热闹,只有为数不多的真心为苏家高兴,其中就有那位叶斐然上次吃瓜时没有挑破秘密的太子少傅。
其实他的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有个同性伴侣么,这在大宁倒也不能算诟病。
就是不娶正妻,偏偏把同性伴侣当正妻这件事,可能会被说几句嘴。
叶斐然乐呵呵的吃着瓜,发现今天太子少傅还把同性爱人带来了,他立刻点开小电视,果如他所料,又欣赏到一个美人。
结果转头,又看到一位不素之客,他的心声疑惑的说道:【忻安柳氏的人怎么来苏家的宴会了?娘亲应该没请他们才对吧?】
第50章
忻安柳氏现在的当家人是柳贵人的哥哥柳杏林,从他的名字就能听得出,柳家是世代行医的。
恐怕连柳杏林都没想到,出生在医者世家的他如今竟然成了一名从四品京官,还在户部任了要职。
他一直以为是妹妹得了宠,所以才会升了他的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来京以后递了折子,得到的消息却是柳贵人拒见家人。
妹妹从小在家也算娇生惯养,一个人上京选秀,谁料竟然选上了,还被封了贵人。
家里人都替她高兴,这三年里也给她写了不少信,更是差人进京看过她,也都被一一拒绝。
好不容易这次有了她的消息,却是悄无声息给柳家谋了那么大一个福祉。
最高兴的莫过于柳杏林的弟弟柳悬壶了,他看着苏家位于南城的温泉庄园感叹道:“大哥,京官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这气派的大门,你看看这来来往往的奢华马车。听说这里面还有温泉,哥你知道温泉吗?”
谁料柳杏林却给他说起了温泉的医理:“温泉啊,可医风湿寒症,消除疲劳,提神醒脑,泡一泡的确对身体有好处。”
柳悬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哥你在说些什么啊?你现在可是四品的京官,不是乡下那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郎中了。京官就要有个京官的样子,怎么还张口闭口的都是这些医理?”
柳杏林手上拿着拜帖,小声道:“你不要在别人府门前喧哗,我们今日不请自来,已经很没有礼貌了。”
柳悬壶道:“知道了知道了,哥,我们现在在京城也没差到哪里去,你可是四品官员。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五六品的大有人在。苏家还真是豪横,这不得把京城所有官员都请来了?”
柳杏林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京城的深浅,还是不要盲目自信。再说我是从四品,从四品和四品,可是差了不止一点。”
这时,苏皓云从斐云山庄内走了出来,一见到柳杏林便问道:“你就是那位递了拜帖的柳大人?”
柳杏林道:“正是,您便是苏夫人吧?拜见苏夫人。”
苏皓云朝他点了点头,接了他的拜帖,说道:“柳大人莫怪,由于大人刚刚到京赴任,管家发请帖的时候就把您给遗漏了。”
柳杏林态度十分恭敬道:“苏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本来也是昨天才到。只是有件要事,才不得不打扰的。”
苏皓云吩咐依红:“先带柳大人一家去前院安排歇息,我还要去迎一下老太妃和洛亲王。”
说着她又转身看向了柳杏林:“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柳杏林还礼:“苏夫人自去忙,您空了后我再差人请您过来。”
苏皓云点头,便让依红把柳杏林给安排到了前院的东厢房,奇怪的发现柳家还抬了两口大箱子过来,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给苏家送礼来了。
这也是苏皓云安排他们到东厢房的原因,其他达官贵人都在后院温泉别院,不少人都在赞扬苏夫人的胸襟和气度,前夫哥在这里私会情人,她却乐呵呵的把这里经营成了达官贵人们聚集的会馆。
直到依红走远了,柳悬壶才道:“大哥,你怎么对那妇人这么客气?也不过是个妇人罢了。”
柳杏林皱眉道:“不许胡说,那可是苏家大小姐,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如今也是六皇子的养母。当初张家对我们柳家有恩,如今淑妃去世,我们自然要多多探望她的孩子。”
柳悬壶惊了:“我滴个乖乖,一个妇人还能封一品的官儿了?比大哥你还要高好几品呢?”
柳杏林恨铁不成钢道:“我早说过让你好好读书,你看看你,现在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柳悬壶却十分不屑:“读书有什么用?我们柳家人也没读什么书,现在还不是照样平步青云?在忻安的时候,哥哥就从八品升到了如今的从四品。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也不会比哥哥差的!”
后院的叶斐然吃着各路的瓜,吃到柳家这条线的时候又沉默了,心声里传来吐槽:【柳家老大看着倒还像是个人,柳家老二怎么听着像个二愣子?果然每家都得出一个二世祖,谁也逃不过。】
六皇子和苏予汐正在一旁讨论他们新拆的一个招式,听到叶斐然的心声后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叶斐然的心声继续道:【自古功名都是考来的,柳家那是得了天大的恩典,也是因为柳家老爷子救过先帝的命。当初先帝行至忻安,因为不了解那边的地理状况而不小心中了障气,一行人全部晕死在了山林里。恰好遇到忻安柳家的人上山采药,这才救下了这十几人的性命。刚好又遇到柳林镇的知县昏聩无能,一个小小的盗窃案,竟要判处苦主斩首。若非柳家老爷子仗义执言,还说要去知府大人那里高发他的行为,那知县便要先斩后奏。嘶,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
【话说这柳老爷子的长子是个读书人,皇帝亲自验看了他的才学,当时的他也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又由于情况特殊,便破格给了他功名,还封了个八品县丞,让他暂时代管柳林县的公务。谁料这穷乡僻壤,再也没有官员愿意过来,这一管就一路管了下去。又因为他干的确实好,这才一路升到了正五品的知府同知。毕竟有天子门生这个名号在,升起官来也确实方便。】
这么说起来,忻安柳氏也是颇有几分气运在身上的,否则也不可能从普通的郎中世家,升到朝庭的股肱大臣。
听完忻安柳氏的瓜线,六皇子和苏予汐大概也明白柳氏急于往上爬的原因。
这种穷乡僻壤小门小户出来的后妃,如果不攀附权贵,要么沦为别人的垫脚石,要么就一直在后宫默默无闻的待下去,直至终老。
可能在宫外的时候她也和柳杏林一样,是个朴素纯善的姑娘,可是到了宫里,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大染缸,不得不跟着卷。
【不对!】叶斐然的心声突然又说道:【她是三年前进的宫,也是三年前就开始对六皇子下手了。一入宫就朝着淑妃宫里投毒,这目的性也太强了吧?不可能是入宫后不得已而为之,反而像是蓄谋已久?】
但是这个瓜线大部分都是灰的,而且……还很长,竟然比皇宫的瓜线还要长,隐隐约约藏在一大片的混沌里。
叶斐然恍然觉得,这条瓜线可能才是整个故事线的主要脉络,至少也是重要脉络。
六皇子和苏予汐见他发呆,知道他肯定又要想重要的事情。
苏予汐想了想,转身走出了房间,找到了自己的大哥,对他说道:“哥,柳家有问题,你能不能查一下?”
苏予澜当即就明白了:“是不是小表弟那里……嗯,我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柳家,柳贵人,皇后,淑贵妃,这一切总有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
叶斐然吃瓜没吃爽,他最讨厌这种吃到一半就变灰的瓜,便想找一个完整的瓜线来看。
一看果然找到了一个新瓜,那是丞相孙女齐惠茹,当初说是要和苏予澜议亲的。
可惜苏予澜没有这份心思,这件事便搁置了下来,但齐惠茹到了议亲的年纪,她已经十九岁了,再不成亲也成了老姑娘。
于是后面便经关内侯夫人介绍,和关内侯的侄儿相了一次亲,很快便定下了婚约。
这位侄儿虽然不是京官,但是个地方郡王,但这个郡王并不是宗亲郡王,而是位藩王。
大宁也有“分封建藩,拱卫皇室”的情况,一般这类藩王手上都握有兵权,负责镇守一方土地,一般是边境土地。
而关内侯夫人所介绍的这个侄儿,就是被分封在东部边境的蓬莱王。
前面叶斐然说过,丞相大人晚节不保,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位蓬莱王。
齐惠茹定下了和蓬莱王的婚约,这本来也算高嫁了,齐家上上下下皆大欢喜,都以为丞相孙女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
那可是封疆藩王,嫁过去就是蓬莱王妃,何等荣耀。
齐惠茹也被京城上上下下的贵女们羡慕,能当王妃的,不比入宫当皇妃差,毕竟王妃只有一个,皇妃可以有很多。
再加上蓬莱可是富庶之乡,每年进供的珍珠宝石数不胜数,这么好的亲事上哪儿找去?
可问题就是出在了这么好的亲事上,苏惠茹嫁过去以后,自然要在蓬莱办婚礼,也自然也会把齐家举家上下都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