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家不倒,他这辈子永远都要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便跪在那里不动,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似有难言之隐。
皇帝见状便问道:“叶爱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叶承泽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微哑道:“臣……是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问道:“哦?什么事?有事你就说,自有朕为你做主。”
叶承泽一个头嗑到了地上,朗声道:“臣要告发苏家军通敌卖国,将重要情报出卖给北辽!”
满朝文武一听,当即在朝堂上议论起来:“这……苏家军通敌卖国?这不可能吧?苏家军那可是出了名的忠君爱国!”
“这件事我也不信,那苏家可是叶大人的前岳家,虽是和离了,但苏夫人毕竟还带着叶家嫡子,叶大家该不会寻衅报复才是?”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众臣的议论,叶斐然吃瓜的时候也看在了眼里:【看来还是有不少人站在叶家这边的,但渣爹这个时候举报苏家,敬国公府不可能坐视不理,肯定会拿这件事大作文章吧?】
果然,一听叶承泽这么说,敬国公当即站了出来:“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如把苏将军宣上殿来,当堂对质?”
皇帝听了只觉得荒谬,但也知道叶承泽不会毫无根据的这么说,把苏将军叫来也好,让他自证清白。
便挥手道:“那就宣苏将军上殿吧!如果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也好让他解释清楚。”
他打心里是不相信苏皓青判国的,就算他的儿子判国,苏皓青也不会,那是苏家军的军魂。
如果连苏家军都信不过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信。
叶斐然吃瓜的时候还嗤笑一声:【渣爹到底是有多恨苏家,恨不得把苏家赶尽杀绝,脑子被驴踩了吧?皇帝说要给舅舅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那看来,他也不相信苏家会判国。原著里把舅舅贬为守门将,应该也是权宜之计,只是不知道后面竟又发生了那种事。唉……】
苏皓云一进门,就听到儿子在碎碎念,当即get到了那种事这三个字。
看来苏家这一门真是命途多舛,这一波三折的,竟然没完没了了。
但是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有她的宝贝儿子在,苏家的劫难也只是让苏家越来越强大的锻铁石罢了!
朝堂之上,苏皓青很快被宣上了殿,他来的匆忙,身上还穿着铠甲,额头上湛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一直在忙,临时被薅了过来。
他单膝跪到地上,朝皇帝行了个礼:“末将拜见皇上,不知皇上此时召见末将有何事?”
苏皓青长的英武高大,一看就是行武之人,一身腱子肉哪怕是穿着盔甲也能看得出来其爆发力。
皇帝开口道:“苏将军免礼,今日有一事,许是有些误会,你来和叶大人解释一下吧!”
苏皓青冷冷的看向叶承泽,问道:“叶大人找我有事?呵呵,我倒是奇了怪了,舍妹和叶大人和离后,可是一眼再没看过舍妹和家中幼子一次。今日竟是到朝堂上找我,如果有事,难道不该去家里吗?”
一句话说透了叶承泽的凉薄,叶家嫡子叶斐然才五个月,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眼都没看过,不可谓不狠心。
叶承泽被苏皓青说的哑口无言,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儿子早晚也会是自己的。
只要苏家倒了,到时候苏皓云养不起孩子了,迟早会跪在地上求着自己把自己接回来。
叶承泽的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并不搭理苏皓青的问话,只道:“苏将军,今日朝堂之上,我们不谈家事,只谈国事。”
苏皓青淡淡点了点头,奇道:“那也是怪哉,你是文臣,我是武将,我们之间,有什么国事好谈?我们武将向来也只和兵部对接,和你们户部也谈不上国事吧?”
这话里话外又透着对叶承泽的嘲讽,说他越俎代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叶承泽每次对上苏皓青都气的脸白手抖,却又拿他没办法,这个粗鄙无礼的武将,动不动就会以武力压人。
叶斐然吃这段瓜的时候笑的在床上直打滚,心声里一边笑还一边打嗝:【舅舅威武,舅舅霸气,舅舅怼死他!没想到舅舅虽然是个武将,怼起人来倒也不输阵啊哈哈哈!】
六皇子雕着木头无奈摇头,又吩咐身后的雁书:“把我准备的铜锁拿来。”
叶斐然还在吃瓜,没有注意六皇子手上的动作,他想知道叶承泽这次会不会得逞,之前几次的剧情都没有发生,这次会不会也不会发生,苏家是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如果真是这样,那苏家是不是有贵人相助?
叶斐然觉得还挺好的,苏家人都是好人,如果有贵人帮助他们,那他可得好好谢谢那个贵人。
这样就表示,自己可以做一辈子的小少爷,被他们所有人捧在手心上宠着了。
这样想着,他还看了一眼老太妃前天让人送过来的夜明珠,皇帝从南洋花重金给她寻来的寿礼,她转头就送给了自己。
送来的时候还让人说,明珠当然要送给苏家的掌上明珠,让大的不要嫉妒,就该让让小的。
表哥表姐们哪里会嫉妒,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找出来给叶斐然。
要不是这个小表弟,他们如今怕是一个个都被算计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朝堂之上,皇帝担心叶承泽和这位暴躁的前大舅哥打起来,赶忙当和事佬道:“好了,两位卿家,私人恩怨先放一放。今日叶爱卿剿灭了两处北辽暗桩,从人搜出不少我朝军机要报。叶爱卿,不如你就和苏将军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吧!”
苏皓青冷哼一声站到一旁,十分不把叶承泽放到眼里。
从前叶承泽和他平级的时候他就没把他放到眼里过,如今苏将军是正三品,叶承泽是从三品,他就更不把他放到眼里了。
这也正是叶承泽恼火的地方,苏皓青看到他恨不得把鼻孔扬到天上去,他今日便要让他们苏家身败名裂!
当即掀开摆在朝堂正中间的那个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幅卷轴来,扔到了苏皓青的面前:“苏将军,这东西是什么,你不会不认得吧?这上面,可是还有你们苏家军的画押印信!”
苏皓青上前两步,拿起卷轴,假装不解的打开,当即一脸惊讶的看向叶承泽:“……此物,叶大人是从何处得来?”
叶承泽的唇角扬起冷笑,开口道:“现在苏将军知道害怕了?此物,自然是从北辽暗探的手中搜出来的!你们苏家军口口声声说忠军爱国,生死只为大宁百姓,你们就是这样忠军爱国的吗?把我大宁京城的城防图,出卖给北辽细作?”
朝堂之中议论纷纷,这这那那的声音响成一片,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皓青又将卷轴打开了一次,问叶承泽:“叶大人确定,此物是你亲自搜出来,并且验看过了?”
叶承泽道:“自然验看过了,否则又怎么会拿到朝堂上来说?按理来说,你们苏家说什么也与我叶家沾亲带故。可社稷面前无亲族,本官也不得不大义灭亲了!”
苏皓青被他给气笑了:“好一个大义灭亲!皇上,臣奏请万岁,治叶承泽一个大不敬之罪。”
皇帝不解,问道:“哦?这又是为何?苏将军说来听听?”
苏皓青把卷轴重新卷起,又打开一次,直至确定卷轴没有问题了,才上前道:“那就请皇上亲自验看一下,叶大人口中所说的大宁京城城防图吧!”
大太监上前,把那卷轴接过,转手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也好奇,接过后当即把那卷轴打开了,谁料打开后,皇帝的脸气的煞白铁青,一把将那卷轴扔下来,重重的砸到了叶承泽的脸上,并指着他骂道:“好你个叶承泽,你……你你你……”
皇帝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竟扔下满朝的文武,起身拂袖离开了朝堂。
众文武大臣都懵了,纷纷不知道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
叶承泽也很奇怪,皇帝就算偏袒苏家,也不必偏袒的如此明目张胆吧?
有好事的官员上前捡起了那幅卷轴,眼睛当即被辣到了,一脸痛苦的别过脸去重新扔到了地上。
又有好事的官员上前看了一眼,嘶了一声,调侃道:“叶大人真是好雅兴啊!我自认见多识广,像叶大人这种,还真是没试过。”
说完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把卷轴随手一扔,便露出了那卷轴上的庐山真面目。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这这这那那那响成一片。
叶承泽搭眼一看,好家伙,吓的魂儿都快飞了。
他赶忙上前捡起卷轴,看着上面那幅以自己为主角的活·春·宫,气的一边哆嗦,一边将那幅图撕的粉碎。
旁边又传来苏皓青阴阳怪气的声音:“啧啧啧,叶承泽,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看不上你了吗?你本与李家姑娘相好,却又招惹了我妹妹。那李家姑娘重名声,没与你计较,悄悄嫁了人。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和我妹妹成亲了,我也只能瞒下来。可老子就是气不过,非要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本以为你就这点瑕疵,看在你对我妹妹好的份上,我还多番求父亲为你铺路找人脉。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妹妹哪里对不住你,你要陷害苏家至此?”
这声音压的极低,外人听不见,叶承泽却听的如雷贯耳。
他手上攥着那一团撕碎的废纸,手上青筋爆起,转头冷笑着对苏皓青说道:“你很得意吗?以为用计换了一幅城防图,这次你们苏家就赢了吗?我清剿了两处北辽暗探,就算这城防图出了岔子,也照样是大功一件!到时候皇上对我论功行赏,我仍然是能与你苏皓青平起平坐的正三品!”
苏皓青哦了一声,反问道:“是吗?行,那你就等着吧!”
叶承泽心里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起身看向苏皓青,不顾朝中众人讽刺般的眼神,紧随其后跟上了苏皓青。
苏皓青见他跟上来了,便问道:“叶大人还有事吗?我可是去向皇上诉苦的,我们苏家受了那么大一个委屈,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承泽道:“你是想倒打一耙吗?别忘了,我可是立了大功,不容许你在皇上面前污蔑我!”
其实叶承泽心里很慌,他得去向皇帝请罪,把春·宫图的事撇清了,往苏家人自导自演上引。
谁料两人同时来到御书房,皇帝却并未让叶承泽觐见,只让苏皓青进去。
苏皓青鄙视的看了一眼叶承泽,转身进了御书房,一进门就跪到地上开始哭诉:“皇上,臣冤枉,臣委屈,臣快委屈死了!”
说完还挤了两滴鳄鱼泪,正在吃瓜的叶斐然看得出,这已经是这位大舅舅演技的极限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刚正不阿的大舅舅,在这个时候竟然也被开发出了绿茶潜质,可见人在极端条件的前提下潜力是无限的。
皇帝知道苏皓青受了委屈,上前扶起他道:“苏将军放心,朕一定会还苏家一个清白。”
谁料苏皓青却哭起来没完了,似要把这些年来苏家所受的委屈全倾倒出来:“臣知道,皇上一直对苏家恩重如山。可是,这也难以阻止外面的悠悠重口。他们这些人,你一我一语,众口铄金,苏家有口难辩。非但冤枉我们苏家军拥兵自重,如今竟然还说我们苏家私通外敌,出卖朝廷!臣……臣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帝一看苏皓青委屈成这样,当即也有些心疼,那毕竟是苏老太妃的亲侄子,前面有苏老太妃遇刺之事,后面又有苏家被冤枉。
这叶承泽虽然不是敬国公的人,但他身在户部,自是与敬国公同气连枝。
为了和苏家撇清关系,如今也与苏皓云和离了,虽说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可他私德有亏,私生活不检点,萧蓉跟了他也是跳进了火坑!
奈何这个女儿当初寻死觅活,如今木已成舟,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他也想给女儿长长脸,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奈何他就算再想偏袒叶承泽,如今他也确实犯下了错,只道:“叶承泽污蔑朝廷重臣,的确罪不可恕。但念在他对朝廷有功的份上,就罚他半年俸禄,回家思过半个月吧!”
苏皓青的表情却认真了起来,说道:“皇上,叶承泽所犯之罪,何止这些?”
皇帝问:“哦?叶大人他还有什么错?”
苏皓青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说道:“皇上请看,这是大宁朝内最大的北辽暗桩搜出来的信笺,这里面的消息如果已经传到了北辽,我大宁危矣。”
皇帝赶忙接过那封信,只见信封里只有寥寥数语,却把北辽薛大将军的布兵线路写的一清二楚。
皇帝心下一沉,抬头问苏皓青:“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皓青严肃道:“不瞒陛下,臣在月余前便已经在跟进叶承泽所说的那两个暗桩,却因为这项机密信笺不得不暗中进行。我等着他们和上峰接洽,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就在他们上峰与之联系的前一天,叶大人就把那两处暗桩给捣毁了。我早就知道,那两处暗桩里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要紧的是这封密函。如果抓不到他们的上峰,就不知道密函是否被送了出去。可叶大人这个时候出来搅局,我没办法了,也只能连夜将另外五处暗桩一并清剿,当搜出这封密函时才算松了口气。看来,那上峰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接洽,密函也还在他们手上。可是这样,就错过了一个抓住北辽上峰的机会。那上峰可是赫赫有名的黑豹,如果能抓住他,我大宁可保北辽三年内再难在京城拉起联络网。可我跟了足足月余的七处暗桩,就这么被叶大人给毁了。我苏家的清白算什么,我苏皓青为大宁百姓死而后已,可……可他毁了我抓住那毒虫的机会!臣恨呐……”
说完他偏过头去,一副恨不得咬碎了叶承泽的模样。
因为他所做的所有准备,就这样被好大喜功的叶承泽给毁了,一个是为朝廷出力,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升官发财之路,孰忠孰奸,皇帝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完苏皓青的一番话,皇帝终于怒了,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好个叶承泽,你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句话还真是用对了!如此大事,竟被他的一己私利给破坏!真是可恶之极!”
苏皓青没抓到黑豹,是真的觉得可惜,他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所以一说到北辽细作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严肃。
当初妹妹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暗中探查这件事,专业的事果然要交给专业的人。
叶承泽查了许久没查出眉目的事,到了苏皓青手上,没多久便将七处暗桩全都查出来了。
而且很快模清了哪里面有大鱼,哪里面只是几条小虾米,便把那两处只有小虾米的暗桩给叶承泽暴露了出来。
如果不是苏皓青故意而为之,叶承泽恐怕查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苏皓青叹气道:“好在,我还是成功截获了这封密函,倒也没有铸成太大的错。可这件事,不能再有其他差错了。皇上,臣还在跟另外一条暗线。若是再有人来破坏,这样三番四次的,臣抓不到细作不说,还全被别有用心之人拿来换功名了。为了江山社稷,皇上您还需实施一下应对之策。”
皇帝当即明白了,点头道:“苏将军说的是,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的。”
叶斐然吃完这个瓜,当即对这位大舅舅佩服的五体投地,原著里叶其琛告诉叶承泽这件事后,他用了大半年才摸清那几个暗桩,最后破获的也只是一些小虾米,并没有截获那封密函。
想必那封密函,已经流入了北辽。
而叶承泽却因为这七处暗桩,换来了正三品的官衔,后面一路加官晋爵。
又靠着叶其琛这个儿子,一步一步坐到了卫国公的位置,可以说风光无限了。
如今叶承泽吃了这么大一个瘪,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置他。
叶承泽回到叶府,只觉得哪里哪里都不顺,莫名奇妙踢爆了萧蓉最喜欢的一盆海棠花。
萧蓉也不惯他的脾气,出来就冲他一通输出:“你是哪里气儿不顺了?气儿不顺去找你的秦婉兮撒气,跑到我院子里来踢踢踹踹。我是欠你了还是惹你了?”
叶承泽第一次还嘴:“你没欠我,是我欠你了行吗?好,我惹不起你。如你所愿,我走还不行了?”
说完他转身,果然去找秦婉兮了。
萧蓉一脸莫名问冬儿:“他冲我发什么脾气?吃错药了吧?”
冬儿聪慧,当即猜测道:“许是今日朝堂之上出了什么变故,叶大人走前还说过,今日要为夫人挣一番功名回来,怕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萧容想了想,却并没放到心上:“哼,朝堂上出了事,就跑到我这里来撒气,我是他的出气筒吗?”
冬儿很适时的换了个话题:“夫人息怒,今日良妃娘娘送了不少糕点过来,其中就有夫人最爱吃的栗子糕,要不要去尝尝?”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良妃左右放不下,便隔三岔五的接济一下。
想到母亲,萧蓉的心情好了些,点头道:“也好,我先去尝尝。”
结果见到那些吃食,萧蓉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反而有些隐隐想吐,当即惊喜道:“冬儿,你说我是不是怀上了?”
冬儿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却有些不是很确定,自嫁入叶家起,萧蓉便有些脸色蜡黄,时而苍白,一副没有血色的模样。
春儿却很高兴:“那定是有了,奴婢先恭喜夫人!”
冬儿提醒春儿:“是不是应该先找大夫看一眼,确定了再恭喜也不迟。”
萧蓉却觉得冬儿扫兴,说道:“这些日子老爷一直宿在我房里,这样都怀不上,那才是有鬼了。春儿,你去把老爷叫过来,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今日我便原谅他了。”
春儿高高兴兴的去了,却又败兴而归,只道:“老爷身边的仆役说,他有事出去了,说是和小少爷有点事。”
萧蓉又被气到了,噼里啪啦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情绪突然也变的有些低落,竟是哭了很长时间。
冬儿和春儿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不敢劝,只能在一旁守着,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晚些的时候,叶承泽回来了,萧蓉发完脾气便睡了一觉,醒来便想让春儿再去叫叶承泽,一起身却感觉到了不对。
她赶快脱下衣裤检查,只见亵裤内血色微黑,竟是月信来了。
大失所望的萧蓉有些失魂落魄,她叹了口气,挥手道:“告诉叶承泽,这些天先不用来我房里了。”
春儿还有些不甘:“那不是便宜秦婉兮那个贱人了?”
冬儿朝春儿使了个眼色,春儿只得闭了嘴。
叶斐然又吃了一通叶家后宅的瓜,果然还是后宅的瓜有乐子瞧,就在他要退出叶家后宅频道时,却又有圣旨入了叶宅。
这会儿舅舅还没回来,圣旨却已经到叶家了,不知道叶承泽这次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
也不知道皇帝对于他污蔑苏家,破坏苏家军布防的事会有怎样的处理?
叶斐然于是停止了旋转频道的手,继续看了下去。
传旨的胡公公甩了甩拂尘,开口对叶承泽道:“叶大人接旨吧!”
叶承泽其实心里其实还是有把握的,皇帝赏罚分明,就算自己错怪了苏家的人,解释清楚了就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圣旨来的这么快,不知道皇帝是要给他加官,还是给了什么同等的赏赐?
毕竟他才刚刚升了从四品,没有半年内再升职的道理。
便面带喜色的跪了下来:“臣,叶承泽接旨。”
胡公公见他还挺高兴,心想你还美呢,待会儿你就美不出来了。
宣旨的声音引来了秦婉兮和萧蓉的好奇,她们也想知道,老爷这次立了这么大功,至少应该再晋一级吧?
谁料胡公公却字字清晰的念道:“户部侍郎叶承泽,诬陷忠良,破坏苏家军重大军事行动,着降为五品郎中,钦此。”
叶承泽傻眼了,他抬起头来看向胡公公,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不,这不可能,我分明是立了大功,为什么没有升职,反而连降三级?胡公公,会不会是弄错了?”
胡公公笑了一声,收起圣旨道:“叶大人,圣旨的事儿,怎么会弄错呢?至于你为什么连降三级,叶大人啊,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和离后还去陷害苏家的人。苏家的人说什么也是对你有恩的,否则你一个商户子,成亲的时候虽然得了功名,却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捞着。如果不是苏老将军为了女儿给你游走,你怎么可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罢了,咱家话也就说到这个份儿了,也是念着叶大人从前对咱家多有罩拂。今后还望叶大人好自为之,守好本分才是。”
躲在暗处的秦婉兮颓然的坐到了地上,萧蓉也满是不可思议,她上前接过圣旨,柳眉倒竖发脾气道:“怎么会这样?父皇他为什么要连降承郎三级?分明承郎立了这么大的功,他不能因为偏袒苏家的人就这么对待他!”
胡公公知道,这位三公主脾气不好,虽然为了嫁给叶承泽自请废除了公主封号。
可她毕竟是皇帝的女儿,而且还有个刚刚生了皇子的母妃,再不济这位皇子以后也是个亲王,所以胡公公对她还算客气。
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个礼道:“拜见淑人,淑人别急,皇上虽然对叶大人连降三级,但是淑人的封号犹在,不会对您的封号造成任何影响。皇上说了,淑人有时间就多去宫里看看良妃娘娘,小皇子也满月了,生的煞是可爱,公主也可多享享姐弟之情。”
萧蓉这会儿正生气了,说道:“巧了,我正想入宫,不如胡公公就捎我一程吧!”
说着她转身,带着冬儿和春儿出了叶府。
叶承泽没有阻拦,他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凭什么自己立了大功,皇上却对他连降三级?
就因为苏老太妃是皇上的养母,他就可以对苏家如此偏袒?
还有那张城防图,今日他才知道,应是上了苏皓云那贱妇的当了!
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能将城防图上的字迹偷梁换柱。
胡公公想说,三公主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找皇上胡搅蛮缠的好,但他也只是看了萧蓉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宫里的事儿,别人不知道,这位胡公公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叶承泽会做人一点,使点银子,问问胡公公这其中缘由,也不至于让萧蓉去胡闹。
事实证明,不靠自己能力身居高位的人,迟早有一天也会跌下来。
从前靠苏家,后来靠萧蓉,还靠着叶其琛那点重生来的先知,但他却忘了,叶其琛重生后做了许多改变现世的事,哪怕他真的先知了,被改变的故事线也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更何况还有叶斐然这个变数,让叶其琛每次出手都落了空。
而且此时的叶其琛也顾不上他爹,他正在参加京城统一举行的院试,成为了年龄最小的考生。
叶其琛被降职的事他尚不知情,只是看着眼前的试题不屑一笑,工工整整扬扬洒洒的写了一篇十分出众的文章。
一想到他爹立下的大功,再加上自己七岁便能考中的秀才,未来将会是一片坦途!
叶其琛的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意,那位高人说了,只要自己按照他说的做,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只能是我。
这边父子俩各怀心事,那边三公主已经进了宫,直奔御书房而去,急吼吼都没等通报,直接闯进了皇帝的侧殿,皇帝正在午休,小太监拦不住,只能焦急的压低声音提醒:“公主殿下,三公主殿下,万岁爷在午睡,您可万万不能打扰啊!”
这么大的动静,皇帝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里面传来皇帝沉沉的声音:“好了,让她进来吧!”
萧蓉推开小太监,一进殿内便跪了下来,边哭边道:“父皇,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承郎他明明立了功,您却给他连降三级。虽然他和苏家确实有点误会,但那城防图是被谁动了手脚尚未可知,您不能如此偏袒着苏家吧?我知道苏老太妃对您有恩,可这恩情咱们还了十几年了,也该还完了吧?”
皇帝刚睡醒,整个人有些低气压,听到萧蓉这么说,便有些生气的说道:“蓉儿!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萧蓉知道自己失言了,苏老太妃是他父皇的底线,顿了顿才道:“蓉儿说的都是事实,父皇您是太过重情重义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说道:“先帝曾多次要立苏老太妃为后,都被她严词拒绝了,讲明了其中利害。你可以想想,若是先帝立她为后的话,太子的第一人选会是谁?你当真以为,那个从小聪慧机灵,文成武就的洛亲王,就是生来这副纨绔浪荡的样子?父皇不止一次的教过你们,做人莫要忘本,你如今全都忘到狗脑子里去了?”
萧蓉知道皇帝是真的气极了,便只能在一旁委委屈屈的不说话。
皇帝对儿女们向来纵容,虽然他有九个女儿,每一个却都不曾委屈过。
见萧蓉这副模样,皇帝便道:“至于为什么要给叶承泽连降三级,其因有三。一是他好大喜功,为了升职,破坏了苏家军的大计。那北辽暗桩有七处,而且还有一个不知名上峰。他在苏将军即将抓获上峰的时候,捅破了那两处暗桩,导致苏家军没办法继续查下去,只能临时把其余五处暗桩全剿了。幸亏军机密函没有送出去,否则必定危害我大宁江山。其二,他诬陷忠良,拿一幅……朕就不和你细说了,你还是回去问他吧!简直污了读书人的声名!其三,正是因为他是公主的夫婿,朕才更不能纵容他。虽说你自请夺去公主封号,可父女亲情是隔不开的。若是朕偏袒了他,便会落人话柄,果然还是皇帝的亲女婿,犯了如此大错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