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点着头,便翻身骑上马,朝着东湖的方向去了。
叶斐然看着二表哥离开了背影,心想这回,叶其琛应该不会再抢二表哥的功劳了吧?
希望二表哥不要心慈手软,那叶其琛是重生来的,比他掌握的线索只多不少,而且他在自己之前三年就到了,铺垫了那么多,希望二哥对上他不要吃亏。
苏予汐倒是不担心这个,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上颇有些苏老将军的勇猛。
如果由他来统领三军,苏家军必定势如猛虎,但苏家此时已为王家所忌惮,正在不遗余力的打压着苏家。
二表哥能入宫做伴读还是因着四皇子欣赏他那一身的好武艺,别说从军了,苏予汐后面连大内都没能出去。
叶斐然替自家二表哥不值,明明是将才,却沦为太监,都是那叶其琛害的。
而此时的叶其琛,正一本正经的为四皇子绘制一幅良田水利图,那图线条构图十分精良,其上的水车也较如今的改良了许多。
四皇子见了大加赞赏,直夸道:“叶小公子虽然年纪小,才能可不小。有了你这水利图,百姓又要增产增收了。我回去便向父皇献策,在民间大力推广这种水车。”
正吃到这个瓜的叶斐然不屑的笑了一声:【这是二十年后经过许多匠人改良过的水车,当然比现在要精进了。只是你这破水车,仍然需要人力来推。若是我,便可借助风力,借助水流的自然之力引水。区区人力水车,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可惜我现在还只是个崽,没办法把那水车画出来。否则,我倒是想与你一较高下!】
我堂堂二十一世纪先进科技,怎么可能比不上你这区区二十年后的破玩意儿。
听到叶斐然心声的六皇子若有所思,心想借助风力与水流的自然之力引水,这是怎样的水车?
六皇子左思右想,决定先自己用木头雕出一个来,看看能不能实现他所说的借助风和水流的力量来引水。
此时的苏予汐也已经回到了东湖冰嬉场,四皇子萧恒一见苏予汐回来了,脸上立刻挂上了灿烂的笑容,招呼他道:“予汐,你快来看看。其琛他设计了一个新款的水车,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的人力,只需要三人便能推动。这样的水车,走水量大,更能解决百姓们的灌溉之需。”
苏予汐上前看了一眼,由于心里对叶其琛早已有了不好的印象,表面上便难以维持好态度。
他是个武夫,武夫的喜怒更是都挂在脸上。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殿下,我们来东湖为的不是练冰嬉吗?今日我还带来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叫冰球,是我……最近琢磨出来的。游戏的规则和策略我已经画出来了,殿下想看看吗?”
四皇子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休了年假来练冰嬉的,怎么就被叶其琛引导着去研究水车了?
他从前其实对农事政事并不感兴趣,最近倒是参与研究的多了起来。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便没再放到心上。
一听苏予汐说有新的冰嬉游戏,当即便来了兴趣:“哦?快让本殿看看,是什么样的游戏。”
这游戏是苏予汐从叶斐然的心声里学来的,他不但绘制出了冰球的规则,还利用那几天休沐做了两双新的冰嬉鞋出来。
早年的冰嬉鞋用的是木片,底下镶嵌一块铁板,滑起来虽然稳当,速度却很慢。
苏予汐拿出了他新制的冰鞋,献宝似的对四皇子说道:“殿下请看这是什么?”
四皇子一看到那冰鞋眼睛便亮了:“新的冰嬉鞋?予汐,这是你做的?”
苏予汐点头:“这叫冰刀,底部更纤薄,接触冰面更窄,滑起来速度更快。”
这冰刀并不锋利,苏予汐也是考虑到四皇子的安全,怕他驾驭不了,自己那双就不一样了,他滑冰很有一套,再加上身上有武功,多快都能控制。
四皇子接过冰鞋便要试试,一行侍从七手八脚的便伺候他换鞋。
叶其琛见苏予汐一回来,自己的注意力就被他给抢走了,当即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在四皇子上前去试冰刀的时候,叶其琛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说道:“苏二公子,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妥吗?”
苏予汐其实懒得理他,但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只道:“哦?叶小公子觉得哪里不妥?”
叶其琛负手而立,七岁看着就像二十七,语气成熟的说道:“四殿下是国之储君的不二人选,而你却天天拉着他弄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属实不妥。”
苏予汐嘲讽般的嗤笑一声,问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每年都要让四殿下来东湖练冰嬉吗?”
这一点是皇家秘事,叶其琛还真不知道,便问道:“为什么?”
苏予汐道:“四殿下生下来体弱,尤其畏寒。本来贵妃娘娘只想将他养在温室里,是皇上每年冬猎都把他带过来,这才让他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皇上觉得,寒冷是淬炼男子的不二之选。而且四皇子与冰雪有缘,一年四季当中,反而只有冬季从不生病。是以皇上才多让他接触冰雪,多在冰上行走,为的也是强健他的体魄。你每日里只想让他坐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学问是长了,身子也废了。人首先是个人,他得健康,才能做别的。”
说完他转身,不欲再理叶其琛,换上冰鞋准备给四皇子秀一秀他这几日在家苦练的凌床神技。
四皇子于他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是主子,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他知道表弟心声里的预警后,当然也是心存芥蒂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朋友会对自己施以宫刑。
但他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他要弄清楚,搞明白,这一切的始末究竟是什么。
苏予汐刚转身,却又被叶其琛给叫住,说道:“苏二公子先等等,方才四殿下说冷,让我帮忙拿一下那件狐裘大氅。但那大氅一直是你来保管的,我不知道在哪里放着,不如苏二公子去取一下吧?”
这件事早已经叶斐然的心声里预警过了,苏予汐自然是不会上当。
但他很好奇,想知道苏予汐到底想做什么,便假装答应道:“好,四皇子的私人物品,自然是由我来保管的。你还是伺候好他读书写字,别的事就不要染指了。万一出了岔子,皇上和贵妃娘娘怪罪下来,你一个从三品庶子可担当不起。”
苏予汐也不想以身份压人,谁让这叶其琛这么过分,仗着自己重生来的有记忆,就处处抢苏家的功勋破坏苏家的机缘。
单从小表弟的预警里来看,他至少破坏了苏家四五桩机缘了,苏家就这么一步步被他这样蚕食,不可谓不可恨!
看得出叶其琛对于庶子这个身份十分介意,听了苏予汐的话后眉心瞬间蹙了蹙。
却是微不可察的又压了下去,只道:“那么苏二公子就快去吧!别让四皇子等着急了。”
苏予汐冷哼一声,转身朝营地的方向走去,却在走到树林深处后拐了个弯,轻轻一跃跳上一个松林掩映下的山头,悄悄观察着上面的情况。
远远看去,四皇子似乎对他新做的冰刀十分感兴趣,教他冰嬉的师父也同他一起在研究。
他做的冰刀不是单刀,是双刀,速度快的同时还不容易滑倒,兼顾了安全性。
从苏予汐的角度来看,整个东湖尽收眼底,叶其琛远远的站在岸边,并不下去,但离四皇子的距离却始终保持着十几米,仿佛一直在为一件事做着准备。
这件事其实好解决,只要他施展轻身功法,可以在瞬息间到达冰湖,他更想知道的是,东湖一到冬天便全被冰面覆盖,最厚的地方厚达一两米。
别说人掉进去,就算牵一头大象来也别想将冰踩裂,四皇子又怎会意外跌入冰水中?
终于,苏予汐远远的便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松林边缘,东湖西侧,竟然有几个人在凿冰,凿完冰后,当即有一个熟识水性的人呲溜一声钻入了冰湖中。
苏予汐低呼一声糟糕,当即飞身上前,却已经来不及了,冰面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寸许宽的口子。
当他飞身到四皇子跟前的时候,那条裂缝已经将四皇子吞没,不远处的叶其琛也已经跳下水,准备救四皇子了。
有苏予汐在,叶其琛的跳水简直成了跳梁小丑。
他才七岁,身上也没有功夫,连冰嬉都不会,怎么可能救得出十三岁的四皇子。
原著里的他是连同几名太监一起将四皇子拖上来的,并合力将他抬进了附近的庙宇,并亲自用体温温暖了身体冰冷的四皇子。
这些和苏予汐做的一模一样,但即使如此,叶其琛才七岁,十三岁的少年也不会对七岁的毛头小子动情。
这些怀疑在苏予汐心里埋下了种子,却也只来得及扑通一声跌入冰水中,二话不说便将四皇子拉进了怀里。
但是水下却有一只手,用力的扯住了他的脚踝,没办法,他只得先抽出匕首扎进冰湖中将那只手砍了,再将四皇子拖到岸边,又朝周边的守卫下令:“湖下有刺客!快快捉拿!我护送四皇子先行一步!”
说完他背起四皇子,朝不远处的庙宇跑去。
扑了个空的叶其琛在冰湖里泡了半天,太监们又都跑去照顾落水的四皇子了,根本没有人拉他上来。
他挣扎了半天才一个人从湖里爬了上来,冷风一吹,整个人都被冻的直打哆嗦。
但他们的行营距离这边有几百米,他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跑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回到行营,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脱掉一身湿衣披上棉被,缓了半天才终于缓过来,气的他用力将枕头甩到了地上,大喊道:“苏予汐!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苏予汐此时的想法却很简单,不能再让叶其琛抢苏家的机缘,他身为苏家人,更有责任为苏家挣功勋。
更何况此时的四皇子于他来说仍是感情深厚的朋友,一起长大的发小,虽然听了表弟的预警后,对一些事存了疑虑,可他在弄清真相前,不便打草惊蛇改变对四皇子的态度。
背着四皇子进入庙宇的苏予汐用最快的速度找住持要了碳盆,脱掉他的一身湿衣,又给他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被。
但没有用,四皇子自小体弱,别说跌入冰湖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烧起来。
苏予汐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同样钻进棉被里,紧紧的搂住纤瘦的少年。
可能是感觉到了身边的温暖,四皇子萧恒用力的钻进了苏予汐的怀里,脸颊贴着他坚实而有力的胸膛,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
苏予汐僵直在原地,两个皆是□□的少年,紧紧的依偎在一起,苏予汐第一次体会到了心跳失速的感觉。
古代人早熟,十三四岁议亲结婚的比比皆是。
如今苏予汐和四皇子都是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他看着怀里脆弱柔软的萧恒,又想到了小表弟的预警,终是没能将心下的芥蒂压下去,只是任由他搂着自己。
同理,在弄清真相前,他不会让自己对四皇子的感情再进一步。
他被赐宫刑这件事一定有原因,正如萧恒意外跌落冰湖并不是一个意外,那么自己的宫刑,也肯定别有深意。
这一夜苏予汐想了许多,任由四皇子瑟缩在他怀里,直到他的体温回升,直到天色蒙蒙亮,四皇子才终于睡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仍在熟睡的苏予汐。
苏予汐感受到了怀里的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问道:“四殿下?你醒了?”
萧恒的嗓音有些沙哑,感受着掌下的温度,耳根有些红了,问道:“予汐?是你救了我?”
苏予汐点了点头:“四殿下莫怪,这破庙里物资有限,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给你取暖。生怕你着凉生病,那我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两名少年都处于变声期,声音微沉又有些哑,感受着彼此间胸膛的震颤,一时间竟都有些沉默了。
突然,萧恒开口道:“这几天我故意疏远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苏予汐意外于萧恒的坦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愉快的笑出了声。
萧恒疑惑:“你笑什么?”
苏予汐答道:“殿下,你肯承认你是故意疏远我的了?”
萧恒生的秀气斯文,很有几分俊美书生的气质,闻言疑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十分不理解……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引导着我,让我不要再理你了。母妃也一直让我把你从伴读里除名,还让我多亲近叶家小少爷。我承认,这叶家小少爷确实很优秀,可我并不想多和他接触。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奇妙就会被他的话说服。可我心里明白,我更喜欢你陪着我,想让你一直做我的伴读,做我身边的护卫。我也知道你志在军营,是敬国公府阻挠了你的前路。可我若不把你留在身边,敬国公府只会更加阻挠你的前程。予汐,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苏予汐当然明白,他知道四皇子心地善良,更为自己明年报考武状元一事铺好了路。
所以他才会在知道真相后,愿意耐心的去寻找其中的原因。
他想了想,点头道:“只要殿下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陪着殿下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虽然有些话我不该说,但眼下党派之争的确把我们两个强行割裂开了。但我发誓,只要殿下还是如今的殿下,我就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四皇子温润俊朗的眉眼望向苏予汐,那表情里竟是难得的期许:“真的吗?”
苏予汐答:“当然是真的,即使未来我去了军营,也会在千里之外寄回书信,遥祝殿下万安的。”
四皇子垂眸,藏起眼中的失望,果然他的志向,一直是在军营吗?
随着苏予汐这句话出口,叶斐然的耳边终于响起了一句提示:【叮,瓜线回正提醒。瓜线回正率百分之五,奖励瓜币三百枚。是否查看瓜线回正节点?】
正在咿咿呀呀学说话的叶斐然的大眼睛猛然亮起,心想瓜线回正节点又是什么?
此时的他正在头疼,为什么穿书重生还要重新学说话?
一切都要尊从生物成长规律,还真是快一步都不行,三个月要学翻身,四个月只能趴着,得等五个月以后才能坐。
学说话也要理半天舌头,如今的他只能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火星文,崽崽真是太难了QAQ~!
他一听有瓜线回正节点,当即便点开了小电视,便看到苏予汐正搂着全身□□的四皇子,两人正躺在一张窄床上互诉心事。
叶斐然把他们的对话看了一遍,瞬间发现了华点,他觉得四皇子看向二表哥的眼神十分不对。
【看二表哥的态度,眼下应该还是把四皇子当成朋友和知己。但看四皇子的态度,应该已经有些心动了吧?只是二表哥的志向一直在军营,却因为敬国公府对苏家的忌惮,不得不入宫做伴读和护卫。四皇子也自知自己没有做皇帝的才华,但放眼整个后宫,却也只有他一个皇子拿得出手,又不得不承担这个责任。二表哥虽然有一身绝世武功,可他知道,若是自己去了苏家军,苏家只会更加被猜忌。一是为了苏家,二是为了知己,他只能选择留在宫里……看来,瓜线回正的节点是二表哥终于要正视自己的志向了。只是……四皇子这动心,怕是走的会十分艰难啊!】
他俩的情况太复杂了,单单是家族的对立,想走到最后都难,除非有一方放弃一切,但又谈何容易呢?
旁边的六皇子听着叶斐然的碎碎念,心想这个小话痨又开始了,但也只是听了一耳朵,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再次提起力道去冲刺那道阻滞的气流。
他对这些瓜不感兴趣,他从头到尾的目的只有一个,冲破禁制保家卫国,同时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叶斐然就在他身边继续吃着瓜,觉得二表哥和四皇子这条线太虐心了,便又换了一个频道打算找点乐子,一换频道果然一脸兴高采烈的说:“哇哇哇,渣爹的后宅闹起来了,快快快打起来!嘿嘿嘿~!”
六皇子无语了,心想下回自己要冲破禁制的时候,绝对不能当着他的面,否则心就全被分散了,只顾着听他说话。
倒也不是他说的那些瓜多么有趣,主要是想听他说话,想听他在自己耳边碎碎念。
当年苏家旧部救自己的时候,轮番的有人来照顾自己,自己每每嗑嗑绊绊表达感激之时,他们都会笑着对他说:“要谢就谢苏家军的信条,咱们自成为苏家军起,心中便有了那一分信念。舍命报家国,效忠于大宁子民。只要苏家还有一人在,我们的信条就不灭。”
彼时,苏家二公子苏予汐仍然在世,偶尔也会接济一下苏家军残余旧部。
后来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冲破了禁制,被封印的力量仿佛瀑布一般冲进丹田,却由于那股力量过于庞大,可怕到自己根本没办法掌控,也由于被封印的那些年折磨的他的身体过于羸弱,而损伤了身体的本元,导致他无法全部运化那股力量。
即使如此,他仍然成为一战成名的神话。
后期北辽入侵中原,一名无名丑奴自流民中飞身上前,以一人之力阻了千军万马。
但北辽兵马二十万,他们为了入侵中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力挽狂澜?
可丑奴一战还是名扬万里,成为了中原百姓品中唯一的神。
如今他重生了,非但重生了,还有了这样的机缘,竟又是被苏家后人所救,给了他这么长的时间来冲破这个禁制。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敢再贸然横冲直撞了,只敢一点一点的推进。
上次的松动泄漏出一些真气,这些时日终于完全消解掉,身上的力气大了不少,听力和视力也终于恢复了。
再加上之前小家伙给自己不知道用了什么解毒之法,此时已经完全不再受封神之毒的影响。
就是……
他试着开口对叶斐然说话:“斐……斐儿……”
这口吃的毛病又不是天生的,怎么就是说不利索?
叶斐然听到六皇子叫自己,从瓜田里抬起眼看,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兔子,白色的小兔子,雕的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而且不止是一整块的木头,它竟然还是带机关的,六皇子一按动机关,小兔子便站起来,再按动机关,小兔子竟然上前跳了起来。
叶斐然哇了一声,兴奋的拍起了小手,嘴里咿咿呀呀,心声传来:【哇!好神奇啊!好可爱的小兔子!小美人竟然又亲手给我雕了小兔子,是因为表姐给我送了兔子灯笼,所以他也不甘示弱所以给我雕了机关小兔吗?哎呀你怎么这么有心呢?不过这个机关小兔真是精美,我一定要珍藏一辈子,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人家还只是个四个月大的宝宝呢。】
六皇子耳根微红,心想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胡言乱语什么都说,幸亏他现在还小,如果以后会说话了那还得了?
事实证明,叶斐然会说话以后的确不得了,那张小嘴儿仿佛抹了蜜,简直让六皇子招架不住。
叶斐然接过六皇子给的小兔了,抱在怀里又开始啃,好在六皇子雕好以后在热水里蒸过,否则他这个什么都啃的毛病还真是危险。
与此同时,叶家,叶其琛因为落水高烧而被送回了叶家。
叶承泽担忧儿子的情况,特意请了宫里的老太医为他诊治,其实就是在河里泡久了冻着了,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待到老太医走了,叶其琛的脸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质问他爹道:“父亲,你真是鲁莽了。娶公主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叶承泽也有些心虚,说道:“……你一直待在宫里,原是想着见面后再说的……”
叶其琛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娶都娶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父亲,北辽暗探那件事,您得抓紧时间上点心了。如果您再不抓紧时间,短时间内晋升恐怕很难。”
叶承泽当然也知道,只是北辽暗探十分狡猾,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找到那么两处,开口道:“实在不行,先把这两处拿出来给陛下吧?苏家的城防图已经在我手上了,只要有了它,苏家这次在劫难逃!”
第40章
叶其琛思考再三,只得缓缓点了点头:“也好,父亲现在让公主放弃封号下嫁,皇上的心里正对你窝了火,急需一份功绩傍身。不如就定在十五以后,恰逢院试,儿子定能取得头名回来。”
叶承泽听罢当即高兴了起来,亲自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一边喂给他一边道:“好儿子,自从有了你,为父的仕途肉眼可见的顺顺当当。而且为父都探听好了,荣安公主也把北辽暗探的接应暗号告诉了我。说是有一次北辽世子吃醉了酒,无意间透露给她的。我也是通过这个暗号,查到了那两处暗桩的。”
叶其琛喝了药,发了汗,身子终于好了些,怨毒的眼神也漫了上来:“哼,姓苏的,我要让你们一个个的不得好死!”
这城防图还只是第一步棋,后面我会一步一步的,将你们送上断头台。
但说起来有些奇怪,上辈子敬国公整治苏家,此时已经开始有小动作了,比如苏予澜的落榜,这一世为什么没有发生?
细想起来,有很多事都和上一世不同了,比如苏氏没有死,上辈子苏氏可是生完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死了的。
紧接着就是苏予澜落榜,下面应该就轮到那位颐养天年的苏老太妃了。
前两件事都没发生,是不是敬国公府的动手能力太差了?
此时的叶其琛只是有所怀疑,重生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够匪夷所思了,而且还是得了高人的指点。
那位高人说,此行能让自己位及人臣,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只是在自己上位后需要帮他一个小忙。
既然是小忙,应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既然要这泼天的富贵,他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说一个小忙,哪怕到达这万万人之上,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人活一世,为的不就是荣光一时吗?
那边叶其琛被送回府养病,这边苏予汐也已经照顾好了四皇子萧恒,准备回营房了。
萧恒却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万万不能让母妃知道了,否则她定要小题大作,以后不许我来冰湖了。”
苏予汐道:“殿下放心,我已经封锁消息了。但是有一个坏消息,破坏冰面的刺客服毒自尽了,是死士。我也只能在冰湖附近加强戒备,肯定不会再有人来犯。”
萧恒问:“能查出是什么人吗?”
苏予汐答:“脚底有北辽刺青,但是……”
萧恒问:“但是什么?”
苏予汐答:“但是,是新刺上去的。北辽死士从小培养,入营就会在脚底刺上刺青。等到长大了,脚底的刺青也已经变的有些模糊。但昨天那些人的刺青却仍然红肿未消,显然不符合北辽死士的特征。”
萧恒点了点头:“那定是有人想假借北辽之名行刺于我,会是谁呢?”
苏予汐还有些不放心:“殿下,他们知道你每年都会来冰湖,才会做出行刺的举动来。依我看来,东湖这里还是不安全了,你该早些回宫才是。”
萧恒却冷冷的笑了笑:“回宫便安全了吗?我自小受到的大大小小的行刺还少吗?有你在,我不怕。”
看着萧恒那双温润的眼睛,苏予汐又想到了小表弟心声里的话,他当即想起一件事:“殿下,你昨晚说……并不是有意要疏远我,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引导着你不要理会我?”
萧恒点头:“对,而且……我也并不是很想见叶其琛。诚然他的确很有才华,也的确会是个很好的门客。先生也经常夸他,心思聪敏才华深不见底。可你是了解我的,我虽然有几分才学,却并不喜欢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反而一见到当年在演武场练剑的你便心生好感,想让你入宫做我的伴读。听你讲侠客仗剑走江湖,听你讲大漠孤烟直,马革裹尸还。可是,我一看到叶其琛那双眼,就控制不住的被他引导。我头痛欲裂,却不得不浑浑噩噩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苏予汐的眼神当即凌厉了起来,他拉住萧恒的手臂,说道:“殿下当真有如此错觉?”
萧恒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予汐,我是不是生病了?像六弟一样,得了失魂之症?”
说着他上前拉住苏予汐,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担忧。
苏予汐想了想,说道:“殿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了他后你不要说话,只要听就可以了。当然,可能你想说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叶斐然已经吃完了叶家的瓜,秦婉兮果然又开始搞事,有叶其琛这个儿子做后盾,她的翅膀瞬间又硬了。
虽然表面上仍然每天去给萧蓉请安敬茶,态度里却越来越不敬。
萧蓉这爆脾气怎么受得了?
当即又让春儿和冬儿掌了她的嘴。
从前萧蓉是公主,秦婉兮还顾忌她的身份。
如今她已经是庶民,只是封了个淑人的诰命,再怎么也还是要看男人的脸色,她当即没了顾忌。
被掌了嘴的她当时便闹了起来,闹到了叶承泽那里,哭哭啼啼好不热闹。
叶承泽被吵的头疼,便说了萧蓉几句:“她说什么也是琛儿的娘,你这样当着孩子的面让她难堪,是不是有点过了?”
萧蓉一听他这么说,小公主的脾气也上来了:“所以,夫君是在为一个妾室,数落我的不是了?”
叶承泽有苦说不出,陪着小心道:“那怎么会?只是咱们这个家,还是要以和为贵。”
萧蓉冷哼一声:“以和为贵?她一个贱妾,晨昏定醒都不情不愿的。怎么?一个贱妾,还想爬到我头上拉屎不成?还有,夫君,是不是因为她生了孩子,在你心里就高我一头?是我生不出孩子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