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点了点头:“好,那我便陪你再去一趟叶家,收拾收拾嫁妆细软,把该带回来的都带回来吧!”
结果一行人刚到叶家门口,又遇到了苏家一行人,苏皓青,苏夫人,苏予澜,苏予汐竟是都到了。
叶承泽的官轿也刚好行至府门前,一看这个架势心里就有些发虚。
苏皓青爱打人,他年轻的时候可不止挨过他一次打,现在他说什么也是堂堂从三品,若是苏皓青再敢动手,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意外的,苏皓青竟然对他十分客气,还主动上前来打了声招呼:“叶大人,我来接舍妹回家。担心叶家的下人不好使唤,特意把自己家的仆从都带了过来。收拾的事儿,也不劳烦叶大人了,我们苏家自会整理。哦,对了,斐儿年纪小,我们自然也会接过去养着。叶大人如果想斐儿了,万万要提前打声招呼。我怕府里的下人不懂事,您临时过去,再不给您开门。”
叶承泽心里骂娘,表面上却碍于苏府人多打不过,只能沉默的一甩袖回了府。
秦婉兮已经等在府门前了,见他回来了,便上前问道:“老爷,怎么样了?”
叶承泽冷声道:“我与苏氏和离,你满意了吧?”
秦婉兮心里当然高兴坏了,可瞬间又难过了起来,她费尽心机,却是前脚送走了虎,后脚迎来了狼。
但那又如何,公主又如何,她自有办法对付。
两人走到转角之处,秦婉兮突然被叶承泽给抱住,一口亲了上去。
女人正纳闷的时候,就听叶承泽道:“我的好婉儿,你是怎么说服荣安放弃公主身份的?”
秦婉兮也很意外,当天她回来的时候,两边脸颊已经肿起来了,荣安公主那俩名唤作春儿和冬儿的宫女手劲着实是大。
但此情此景之下,她也只是红着脸说道:“我……我也只是对公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以老爷为尊罢了。要知道,老爷才是我们女子的天,夫君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只有老爷好了,我们才能活的自在。想必,公主也是那通晓世故的人吧?”
叶承泽高兴的把秦婉兮抱回房间,也不顾什么白天不白天了,很是卖力的犒劳了一番。
苏皓云都惊呆了,他是真不怕叶家这偌大的家业全都被她搬空了不成?
搬家说起来也简单,苏皓云在知道叶承泽和秦婉兮做的丑事后就开始筹划着和离的事了,所以家当什么的全都归置到了一处,而且列好了清单,一样一样的按照清单搬出了库房。
旁边有叶家的管家盯着,叶承泽倒也不担心苏皓云会多搬走什么东西。
但他似乎忘了,在之前的两桩事里,他已经将叶家大半的产业都给了叶斐然,整个库房搬完,就只剩下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瓷器和一些承重用的立柱了。
管家看着空了的库房眼泪都掉下来了,嘴里念叨着:“对不起死去的老太爷,对不起死去的老太爷啊!”
叶家京城第一商,如今说好听的是入了仕,光耀了门楣,弃商从政何其光鲜。
可叶家大半的家财都没了,剩下的也只是些不怎么赚钱的小项目,以及一些贫瘠的土地和庄园,怎么能和之前比?
甚至连那座温泉别院都给了前夫人,前夫人也不嫌晦气。
苏皓云当然不嫌晦气了,她甚至在儿子心声里学到了一个好主意,开放叶家别院的温泉山庄,取了个名字叫斐云汤泉,每日五两银子提供贵宾级别的汤泉待遇。
开放的当天便卖出了几千张门票,一群京中贵女约着姐妹去泡汤,场子已经预约到了下个月。
主要还是荣安公主这个活字招牌代言的好,连公主都忍不住泡在里面偷情的池子,那咱们京中贵女们可不得体验一下?
叶斐然也没想到,自己随脑的一句心声,就给自家带来了上万两银子的收益。
此时的他们已经搬回了苏家,苏夫人特意把东院整理出来给他们住,六皇子自然也跟着一起住了进来。
此时的他手里正雕着一条蓄势待发的蛇,看的叶斐然吓了一个哆嗦:【我滴个亲娘,小美人怎么雕这玩意儿?吓死个人了。】
六皇子唇角微勾,收起刻刀和木蛇,从怀中掏了丝帕出来,给他擦了擦口水。
叶斐然扬起小脸儿冲着他笑开了花:【谢谢小哥哥,小哥哥你真好。】
六皇子无奈,给他晃了晃摇篮,便听叶斐然又吃开了瓜:【哟?良嫔娘娘生了,生了个小皇子?不错,后宫终于又有皇子出生了。良嫔母凭子贵,被册封为良妃,自此后宫四妃聚齐了。等等,淑妃娘娘好像已经不在了……】
贤良淑德四妃为四宫首位,再加于个余贵妃,位同副后。
叶斐然张开大眼睛去观察六皇子,叹息道:【琮儿别难过,以后哥哥疼你好不好?我娘就是你娘,这样我们就都有娘了。】
六皇子萧琮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但手捏了捏他软嫩Q弹的脸颊,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嗯,软绵绵的,很好亲。
叶斐然被亲的满眼冒粉红泡泡,心想六皇子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嘴唇还挺软的。
就是也跟他人一样有点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美人冰肌玉骨?
六皇子亲完他,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叶斐然被捏了也不恼,反而扬起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儿冲着他甜笑,还发出了咯咯咯咯的声音。
苏皓云还在门外就听到了儿子的笑声,一掀门帘,果然看到这兄弟俩相处的正愉快,当即笑道:“你们俩还真是好兄弟,亲兄弟都不如你们两个亲。”
叶斐然哼唧着伸手让娘亲抱,苏皓云宠溺的抱起小儿子,并在怀里掂了掂,吐槽道:“又胖了,你小子怎么随便吃点就长肉?”
最近叶斐然开始添加辅食了,就加一些米糊糊之类的,他吃的并不多,但是身高体重却一直长。
叶斐然心想古代的辅食还是单一了些,我可是有融豆米糊磨牙棒宝宝果泥滴!
就是那些玩意儿忒贵了,每次我都要努力吃瓜吃半天,才能兑换够我这一天的粮食。
崽崽容易吗,刚出生就得吃瓜做任务养自己。
六皇子十分礼貌的起身给苏皓云行礼:“义母。”
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只说两个字的时候好像不会结巴,于是愉快的决定以后尽量少说话。
苏皓云这几天很忙,忙着理清从叶家那边带过来的生意,并清理了一些有二心的。
她第二天就把那些管事叫到一起开了个会,只道:“愿意留下来的,加两成柴薪,但若是有二心,我劝你还是及早离开。叶小少爷也是叶家唯一的嫡长,与你们效忠的叶老太爷没有区别。叶承泽如今高官厚禄,早已不把这些生意放到眼里。如若你们还想着效忠于他,我也可以帮忙引见搭桥,让你们去他那边留下的摊子上做管事。”
这些管事的也不傻,自从叶老太爷去世,叶承泽哪里还管这些生意的事。
平日里都是由总管事统一管理,这些年来虽然有盈余,可都是从前打下的基础,风光早已不负当年。
倒是这位叶夫人掌事后,反而把脉络重新理清了,还给加了两成柴薪银,他们当然更乐意效忠叶夫人。
但叶夫人却执意不让他们再称呼自己为叶夫人,管她叫苏姑娘即可,哪怕是和离了,如今她也是苏家的大小姐。
再说,苏皓云如今才二十八,当得起一声姑娘。
古人结婚早,也是有好处的。
叶斐然也好几天没和娘亲贴贴了,他搂着苏皓云的脖子,一头窝进了她的肩窝里。
他如今只是个崽,对母亲的依恋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而且苏皓云让他特别有安全感,上辈子从未有过的那种踏实感。
苏皓云晃了晃叶斐然,对六皇子道:“琮儿,姬先生到了,你先跟着她上课读书。姬先生是义母的闺中密友,她十分靠得住,学问也是一等一的,正是宓先生的同门师妹。如果不是因为心存大义,如今她也会在翰宸书院讲学。可翰宸书院哪怕是闻名天下的高等书院,也不是普通学子能读得起的。她一心做义学,本是不想过来教你的……嗯……总之你就好好学就是了。”
叶斐然的心声传来:【哦,原来是娘亲给她的义学捐了一千两。姬先生:我本不想来教萧琮那小子的,奈何对方义母给的太多。】
苏皓云:……
六皇子:……
臭小子,整天瞎吐槽。
苏皓云清了清嗓子,摸了摸六皇子的发顶道:“反正,多读点书终归没有坏处。”
六皇子又是对苏皓云深深一揖:“多谢,义母。”
苏家专门给六皇子准备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姬先生每次讲学也会去那里,只道是给六皇子私人疗养。
苏家的护院也很有分寸,巡逻只会在外围,保证守的固若金汤。
每次讲学,叶斐然的摇篮也被推到六皇子的身边,他不哭也不闹,反而听的津津有味。
本来六皇子觉得,自己从前所学已经够用了,再一听姬先生讲的,竟然真的受益颇深,的确是个难得的良师。
叶斐然也听的津津有味,他本以为古代教学都是教些经史子集,谁料姬先生的算学竟然天下无双,几何题都算的十分精妙。
她还会出应用题,比如一块妖田什么的。
叶斐然一开始还以为是闹鬼的地,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形状十分妖异的地,让算出它的面积。
身为一个文科男,叶斐然考公考的很顺利,这种逻辑思维的题却让他很是伤脑筋。
谁料六皇子却学的很快,姬先生只讲了个开头,他便得出了结果,让姬先生大为赞赏。
只来上了几天课,就把六皇子收为了入室大弟子,恨不得将平生所学全都教给他。
苏皓云高兴的又给姬先生的义学捐了一千两银子,可见她现在是真有钱了,一千两花起来连眼睛都不眨。
难得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眼看着要过年,叶斐然的瓜却不消停了。
今日一早,他便吃到了公主要和叶承泽大婚的消息:【荣安公主放弃了公主封号,以庶人的身份嫁给叶承泽,会在腊月二十八这天与他举办大婚仪式。良妃生完还在月子里,没办法参加她的婚礼,便派了她的乳娘来代行高堂之责。皇帝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封了萧蓉三品诰命淑人。叶承泽只是从三品,皇帝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真是父爱如山呐!】
他现在知道这位皇帝为什么管不住那帮牛鬼蛇神了,他的确敦厚,仁慈,爱民如子,可他也太心软了。
不论是对谁都狠不下心来,这才让敬国公府坐大坐强,都快凌驾到皇权之上了。
但是公主的大婚却异常冷清,除了叶承泽几个交好的官员家眷,几乎没有人到场道贺。
还是因为荣安公主这件事闹的太大了,不光彩,也为正室夫人们所忌讳。
现在苏皓云反倒是成了京中贵妇们同情的对象,都说公主逼宫正室,第三者上位,叶斐然心声里偶然的一句小三也成为了公主的代名词。
还流行出了一句话:渣男配小三,祝他们天长地久,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饶是如此,荣安公主却没有任何悔悟之心,反而觉得全世界都在反对她的决定,她反倒是要幸福给她们看!
大姐的婚姻形同陌路,二姐嫁给一个残废,她嫁给了心爱之人,有何不妥?
所以公主怀揣着满腹的倔强,成为了叶承泽的正妻,良妃心疼女儿,给她带了丰厚的嫁妆,又把叶府的库房给填满了。
叶斐然吃够了叶家后宅的瓜,心满意足的领了十个瓜币,兑换了一包崽崽融豆,一本满足的吃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过年,古代的过年氛围十分浓重,朝廷直接休沐二十天,让官员们早早的回家祭祖的祭祖,衣锦还乡的衣锦还乡。
这就不得不提起大宁朝那多到让人羡慕的假期了,光是法定节假日、田耕假、授衣假、祭祀假等,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年至少有五十多天。
另外还有每月的旬休和休沐,基本是上五天休一天,每个月至少休息六天。
虽然并没有双休,但是人家也不调休,就好像这次过年,说放二十天就放二十天。
除了那些不能停摆的,类似城防和狱卒以及值班人员只能轮休外,其余官员全部放假休息。
这一点叶斐然还是很满意的,不用九九六,更没有零零七,大家都在从容不迫的生活着。
放假了,苏府也就热闹了起来,除了匆忙回家待了几天的苏予汐,所有人回来后都绕着叶斐然打转转。
没办法,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屁大点儿的崽,不玩儿他玩儿谁?
玩儿六皇子吗?
对不起,不敢。
于是叶斐然被这个抱了那个抱,这个亲了那个亲,礼物收了一堆又一堆,比之在叶家的时候不知道受宠多少倍。
六皇子也收了一堆礼物,都是些六七岁小孩子喜欢的,但他兴趣不大,就全都给了叶斐然。
甚至亲手给他做了一个置物架,用来放他那些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
最后发现架子放不下,又给他做了一口大箱子,这回总算能放开了。
苏予汐回来的时候还从宫里带来了非常精美的点心,可惜叶斐然只有四个半月,根本吃不了,只能馋的直流口水。
心声里还在碎碎念着抗议:【我什么时候能长大,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四个半月,至少给我长两颗牙出来吧啊啊啊啊!】
六皇子听着他的碎碎念,十分无奈的吩咐雁书:“拿……一个小……碗。”
雁书应了一声,拿了个小碗过来,六皇子便挑了块入口即化的点心泡在温水中,泡成糊状,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盛给他吃。
虽然点心失去了酥脆的风味,但不得不说宫廷点心师调制出来的味道十分美味,香香甜甜好吃极了。
小吃货吃完点心开心的手舞足蹈,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火星文,一看就知道未来会是一个小话痨。
苏予汐笑着打趣他:“表弟你别急,喜欢吃好吃的还不简单吗?以后我每个月回来的时候都给你带。四皇子的寝殿中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点心,晚饭时就都分享给我们这些伴读了。我全都给你留着,到时候你和六皇子慢慢吃。”
叶斐然心想:【那不得过期了?】
苏予汐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又道:“可惜我只能在家待一天了,明日便要陪四皇子去东湖游玩。东湖那边封湖了,四皇子酷爱冰嬉。去年我和他学了一冬天,终于练出几个花样。今年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过去了,可惜先生功课紧,只能等到年假。”
上次苏予汐回来,听到叶斐然的心声后就知道,自己这个小表弟不一般。
如今姑母能成功和离脱身叶家,也是多亏了这个小表弟。
他明日要陪四皇子游湖,如果四皇子真会出事,那他是一定要保护好他的。
叶斐然却没有扒拉四皇子的瓜,一直在扒拉苏予汐的瓜,心声不断传来:【二表哥这次游湖本来要立两大功,一个是从冰湖里救回了落水的四皇子。一个是四皇子发烧重病,二表哥脱光衣服为四皇子在寺庙中以身取暖。但是这两个功劳,全都被叶其琛给抢了。叶其琛如今七岁了,能舍身救十三岁的皇子,怎能不让他动容?也因为这两件事,四皇子气了二表哥很长时间。不许他进自己的寝殿,也不让他靠近自己。……怎么听着像闹别扭的小两口?】
苏予汐脸色微红,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确实得小心一些。
他早就看出叶其琛的不对,虽然他的文章的确经常被先生夸奖,还说让自己多向他学习,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向叶其琛学习?
听完小表弟的心声,苏予汐朝小表弟深深一揖,转身离开了他和六皇子的房间。
然而他走后,叶斐然的心声又传来:【等等……这剧情发展,二表哥将四皇子楼在怀中,声线十分温和的哄着:殿下别担心,万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半分委屈。除非我不在了,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否则谁也别想伤你分毫。】
叶斐然脸颊微红,心想他看的原著,真的是原著吗?
你叶其琛能让皇子为你甘心做受,有了四皇子这样的天之骄子,你竟然还能包养美女外室让她给你生儿育女。
这不对,这绝对有问题。
如果你是同性恋,那么有四皇子还不够吗?
如果你是双性恋,那么你接触四皇子就绝对有问题。
你是不是从叶承泽那里学来的,让一个对你情根深种之人,做你的傀儡,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斐然细思恐极,连瓜都吃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六皇子叫醒他,他仍然沉浸在发现新剧情的惊骇里。
他的心声里都带上了颤抖:【难道……我二表哥才应该是这部小说里的男主攻,叶其琛重生后不但抢了苏家的功劳,还抢了二表哥男主的身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真相!】
剧情了解到这里,叶斐然真的快气吐血了。
苏家到底是什么人间小可怜,一整个家族都被一步一步蚕食殆尽,就连身为男主的二表哥都成了太监!
而且那个四皇子也有点奇怪,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是爱二表哥的吧?
可他为什么要下令给他用宫刑,难道是爱而不得疯魔了吗?
他觉得有点奇怪,四皇子的身上肯定也出了问题,不知道是不是被小男主用了什么手段。
他身上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金手指,还是类似精神操控的!
这想来是一定的,否则怎么解释四皇子仿佛魔怔了一般对小男主的惜才?
如果说厉害,他二表哥在原著里十三岁可就拿了武状元,这样的人才不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吗?
他现在无比希望这件事不要发生,因为他看过的剧情,他穿进书里以后全都没有发生。
那会不会二表哥和四皇子的事,也会因为自己这个蝴蝶翅膀而不会发生?
见叶斐然闷闷不乐,一身新年锦衣的逸亲王上前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对他道:“斐儿要……不要去……后院赏……雪!”
叶斐然的大眼睛bling一声亮了起来,心声传来:【哇,小哥哥竟然可以一次接连说三个字了,不错不错,有进步啊!】
六皇子无奈勾唇,从旁边拿了个厚实的小包被,将他抱起来便朝后院走去。
叶斐然突然发现,六皇子虽然看上去羸弱,实际上力气很大,他整个崽不超过一米二,体重目测也就四五十斤的样子,却能抱动小二十斤的自己。
不但能抱动,还抱的十分轻松自如,可见这孩子习武也很有天赋。
过完这个年,六皇子就七岁了,七岁的六皇子肉眼可见的成熟了一些,只是在人前的时候他还是装作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叶斐然伸手搂住六皇子的脖子,嘴里哼唧着说了一句什么,心声里传来:【哇,好漂亮!张灯结彩的,过年的氛围好浓重。】
古人特别注重仪式感,门廊上还贴了春联,全是大表哥一个人写的。
大表姐则穿了最华贵的衣裙,正提着个红灯笼在院子里和丫鬟们嬉戏,见到叶斐然来了,当即上前来逗他:“斐儿来了,我们的斐儿又长大了一些。谁家的弟弟长这么漂亮,哇,原来是我家的~!”
大表姐母爱泛滥,上次议亲不成,这便拖了下来,过完年就十九岁了,苏家人竟也不着急了。
在大宁朝,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开始议亲,到了十七八,一般怀里都抱了一两个娃了。
苏夫人却想开了,既然黛滢想去骑射营便让她去,哪怕如小姑子这般聪慧剔透的人儿,婚姻仍然落得这个下场。
只要黛滢不觉得遗憾,那他们做父母的也不会有遗憾。
叶斐然十分受不了大表姐肉麻兮兮的话,心声道:【大表姐你快夹不住了,你这夹子音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高低得是个CV。】
从叶斐然偶尔透露出的信息里,苏家人都了解到他来自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国度,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国度在哪里,但他们却把这个国度想象成了一个和平又繁盛的桃花源。
一开始叶斐然很奇怪,在这个大宁朝,齿续都是按照年龄,不分男女,为什么偏偏苏家有个大表哥,还有个大表姐。
后来才知道,原来大表哥和大表姐是一对龙凤胎,两三岁的时候谁也不甘心当老二,于是就并列老大了。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苏家父母就很民主,很会尊重孩子们的意见。
大表姐还在逗叶斐然:【斐儿你看这是什么?这是姐姐亲手做的灯笼,漂不漂亮?送给斐儿好不好?这上面还有斐儿的属相,斐儿是属小兔子的是吗?】
叶斐然当即感动的泪目:【原来这是表姐亲手给我做的小兔子灯笼,好感动啊嘤嘤嘤~!表姐真好!】
六皇子眉心微蹙,眼神明灭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斐然已经接过表姐送他的小兔子灯笼,四个半月的他已经抓握的十分有力,可以拎着灯笼玩儿了。
不远处大表哥也出来了,他一身赤色锦袍,和洛亲王一前一后正朝这边走着,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
耳聪目明的叶斐然下意识就去听,只听洛亲王道:“我觉得定在初六正合适,过了破五,初六正是适合办各种仪式的时候。”
大表哥说道:“可是初六是老太妃的寿辰,这天举办演武,那老太妃的寿辰怎么办?”
洛亲王手里拿着剑,还挽了个剑花,乐呵呵道:“大外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姑奶奶就是喜欢热闹,尤其是喜欢这种武刀弄枪的热闹。你信不信,演武那天,她还能给你表演上马上骑射!”
大表哥制止道:“可别了吧!老太妃都要六十岁了,你让他骑马射箭,这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洛亲王赶紧提醒道:“这话你可千万别当着你姑奶奶的面儿提,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身子骨不行了。”
大表哥捂了捂嘴,前后确认了一下,小声道:“还好还好,姑奶奶在前院和姑母聊天,这话你可千万不能和她说啊!”
洛亲王把剑插回腰间的剑鞘里,轻佻的嘲道:“你看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咱们苏家何时出过你这样的儿郎?”
大表哥面红耳赤又想和他吵:“咱们苏家也没出过你这样的纨绔啊!”
叶斐然的心声:【这对冤家怎么又杠上了,啧啧啧,要不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苏老太妃吧?咱们苏家海纳百川,什么样的儿郎都能出。就是初六的五姑娘军演武大会,可能会出点大事。】
众人瞬间息了声,知道叶斐然每次预警必准,全都竖起耳朵来去听。
但是事情好像比想象的更严峻,叶斐然半天没出声,是因为这个瓜砸的他有点懵。
缓了片刻他才吞了吞口水,心声传来:【苏老太妃在演武骑射当天意外坠马,坠马原因系拒马桩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换了,换成了高出半尺的。马匹演武时被拒桩马拌倒,苏老太妃从马上跌落下来,恰好掉到了……拒马的金属尖刺上。尖刺刺穿……胸腹,当场毙命。】
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尤其是洛亲王,仿佛冰水浸入骨髓一般,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还是苏予澜,他把洛亲王拉回房间,拉着他的手严肃而又镇定的对他说道:“王爷,既然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便要避免。老太妃不会有事的,就凭咱们苏家儿郎的实力,还能让老太妃坠马了不成?”
洛亲王的呼吸急促而有力,他一把将苏予澜搂进怀里,搂的有些用力了,声音沉凝而透着颤抖:“谁若敢动我的母亲,我便让他跟着陪葬!”
说话的过程里咬牙切齿,似要将背后之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苏予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洛亲王,从前的他虽然玩世不恭,放荡轻佻,是个别人眼中不折不扣的纨绔。
可他好脾气,好相处,好性子,哪怕和平民乞儿都能聊上两句。
仿佛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洛亲王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漫上柔雾的伪装,将他真正的自己若有似无的掩藏了起来。
苏予澜叹息,无奈的伸手搂住他,拍抚着他的后背,半天才让洛亲王镇定下来。
叶斐然还在庭院里继续吃瓜:【失去母亲的洛亲王终日饮酒度日,倒是和丢了功名的苏予澜一样,成了没有人理会的边缘人物。不一样的是,苏予澜并未消极懈怠,而是加入了姬先生的义学大业,做了一名教书先生。洛亲王则浑浑噩噩,每日在他讲学的学堂前驻足停留。或躺或坐,基本都是挂在树杈上。苏予澜偶尔和他聊聊,给他拿些吃的,两人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些时日。】
吃完这个瓜,叶斐然的心里憋闷的难受,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
不过如今的线路,好像与从前也不一样了?
为什么故事里该发生的基本都没发生,反而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好像从娘亲没有死开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原来的故事线给推向了正能量。
不,叶斐然的感觉是,从前的故事线是错误的,如今才是回正。
哪有男主一边吊着主角受一边养外室的,这不对,这太荒唐了!
而且叶其琛哪像个同性恋,更像个种马男!
由于叶斐然的这个瓜,过年的氛围一时间变的低落了起来。
众人谁都没提,也没有告诉苏老太妃,只是洛亲王和苏予澜正悄悄在私底下筹划着什么。
初二祭祖过后,苏予汐又陪着四皇子回了东湖冰嬉场,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万万要保护好家里的人,苏家就拜托给大哥了。
苏予澜拍着胸脯保证:“我虽然是读书人,却也肩能挑手能扛,你安心陪伴四皇子,家里的事一切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