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唇角瞬间翘了起来,春儿小声贴近公主的耳边:“公主若是真喜欢叶大人,何不在这别院之内,成全美事呢?”
荣安公主看着贴心的春儿,当即夸赞道:“春儿,你可真是我的好丫头。不像冬儿,整天让我想着规矩规矩。父皇把我嫁去北辽的时候,我讲规矩了,结果落得个年纪轻轻便守寡。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是需要疼爱的。那个敬国公的二公子,听说是个一心一意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而且敬国公是皇后娘娘的亲爹,我嫁进了敬国公府,还能有好日子过?我看似是个公主,入了敬国公府,也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罢了。”
春儿心疼的把公主搂进怀里,委屈道:“可是公主,咱们女子,怎么抗争得过命运呢?去北辽的时候您也抗争过,好在那北辽世子对公主还算有心,你们二人也过了两年舒心日子。可他却是个无能的,没能争过她的兄弟们。您的母妃良嫔娘娘又不得宠,母家更不得势。春儿能为您做的,也只有及时行乐。只要公主开心了,春儿就心满意足了。”
公主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与春儿主仆情深了片刻,便由春儿扶着出了温泉。
她附耳在春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春儿便掩唇去了,不一会儿,叶承泽便被带到了温泉外的院子里。
叶承泽看上去有些惶恐的问:“春儿姑娘,公主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春儿掩唇轻笑,开口道:“叶大人到了就知道了,许是有什么金光夺目的珠宝,让大人一起欣赏呢?”
叶承泽揣着明白装糊涂,有哪个女子会在泡过温泉后无缘无故邀约一名男子上门,更何况还是个新丧夫婿的寡妇。
也没有哪家正经男子,会在路上遇到女子的时候请她到家里泡温泉。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荣安公主和叶承泽自然成就了一夜风流佳话,只是可怜了秦婉兮,苦等了叶承泽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之时,叶承泽才迟迟的回到了秦婉兮的院子。
秦婉兮一夜未眠,一见到叶承泽便垂泪,上前问道:“承郎,你这一夜去哪儿了?婉儿快担心死你了。”
叶承泽当然不可能承认他和荣安公主一夜风流了,再加上他也有些心虚,只得哄着她道:“我就是心里烦闷,去……朋友那里喝了一夜闷酒,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第一时间就来看你了,婉儿就别生气了。”
秦婉兮看向叶承泽,询问道:“真的吗?”
叶承泽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吗?我有了你,心里哪还装得下别人?”
秦婉兮终于笑了,心道也是,她在叶承泽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信哪个男人还能看得上其他女人。
事实就是,秦婉兮还是高估了自己,确切来说应该是低估了男人的花心。
在渣男眼里,永远都是新人胜旧人的。
叶斐然一大早吃瓜就吃了个乐呵,碎碎念吵的叶夫人回笼觉都没睡好。
只得一个翻身把大宝贝抱进怀里,却看到他正一边吃瓜一边吸溜着六皇子给他做的小奶嘴。
这个小奶嘴做的十分精致,细细看来,上面竟然还有祥云纹的小雕花。
叶夫人刚要仔细去看,便见叶斐然用力的吸了两下。
那小模样,可爱到让叶夫人忍不住上前亲了两口。
叶斐然冷不防被老母亲涂了一脸口水,吐槽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肥四,不要再亲啦啊啊啊啊!】
叶夫人心想就是要亲,谁让我的儿子这么可爱。
母子俩正温馨着,门外依红便来报:“夫人,六皇子在外面等半天了,让他进来吗?”
叶夫人立刻起身更衣,应道:“让孩子进来吧!以后不用回报,直接让他进来就可以,都是我的孩子,不能厚此薄彼。”
而且六皇子也才六岁,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
只是男孩子大了,确实不能再和女性长辈过于亲近,待到斐儿长到五六岁,也是要被她撵出去的。
叶斐然一听六皇子来了,一个翻身便趴了起来,咧嘴一笑奶嘴便从嘴巴里掉了出来。
六皇子眼疾手快,伸手给他接住了,却没有直接给他塞回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巾帕,细细的擦净水水后包了起来。
叶夫人见状轻笑道:“琮儿细心,哪儿用得着这么干净。他自己都是随处乱扔,扔完了拿起来接着吸。”
六皇子说话仍然打着嗑巴:“义母……还是要……多注意的,斐儿……还小……会生病。”
叶夫人点头:“嗯,琮儿说的对。对了,今日我给琮儿请了个先生,以后专门来教你读书识字。好男儿志在四方,虽然我们现在没办法将才华展露于人前。但……”
叶斐然的心声传来:【但怀才就像怀孕,迟早有一天会显怀的。】
叶夫人:……
六皇子:……
那冷若冰霜的小脸儿上满是憋笑的痛苦,这孩子为何如此好笑?
叶斐然又翻身躺了回去,高高举起双脚开始抠脚:【最近苏家的处境还不错啊!大表哥考上了状元,大舅舅还升了三品武将。这么说来,是不是苏家不用团灭了?】
叶夫人的心刚刚稍微松懈一下,就听叶斐然又一声糟糕:【看来还是高兴的太早啊!树大招风,敬国公府要对苏家下手了。让我看看这回是谁……嘶,竟是洛亲王!表叔长的那么帅,怎么可以害表叔!】
叶夫人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叶斐然的心声却停了,原来后半截的瓜也是灰色。
灰色的瓜吃不动,心声自然也没办法被听到。
叶夫人被提起的心就这么放不下去了,不论是苏家,苏老太妃还是洛亲王,于她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亲人。
本来叶承泽也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对待的人,在儿子戳破谎言的那一刻,她就再对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感情。
不过既然儿子那里没有预警,叶夫人也就不再过多的担忧,是坎儿总能过去。
这边叶承泽在秦婉兮的伺候下去上朝了,那边苏将军府上鞭炮共鲜花齐飞,锣鼓与笙箫共鸣。
报喜的喜报一个接一个,皇帝的赏赐也一样接一样的送来。
不但升了苏将军苏皓青的职,顺便还给苏夫人封了诰命淑人。
这个架空的大宁朝与明朝的制度相近,诰命里一品二品为夫人,三品为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
但也不是所有官员的夫人都会被封诰,在大宁朝里,这些都是圣上的恩典。
苏夫人看着封诰的圣旨,唇角半天都没下来过,这都是因为夫婿的大功和儿子的功名。
叶夫人知道娘家有喜事,便带着叶斐然和六皇子来给哥嫂道喜了,结果一出门就看到苏予澜正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白马,怀里正抱着一大束各色梅花。
一见到叶夫人便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远远的便朝轿子里的叶夫人打招呼:“姑母!逸王殿下!斐然表弟!”
叶斐然没想到,自己才四个月,大表哥竟然就朝他打招呼了,便咧起没牙的嘴朝他挥手。
同时,叶斐然的心声传入亲人们的耳中:【冬天的探花活动就是萧条啊!这仨人儿探了一上午,就探了这么几束梅花来。】
苏予澜脸色微赧,没办法,冬天能探来梅花就不错了。
就这,还是这三位三鼎甲跑去郊外的梅园摘来的。
探花的路上还遇到了三公主的凤驾,远远的看到三位年轻才俊,忍不住就和昨晚的叶承泽比。
脸上春色无边的想:当年承郎,应也是这样的风光吧?
殊不知叶承泽当年只是第二十三名,探花宴可是轮不到他的。
叶夫人见他们收获寥寥,想了想便招呼道:“叶家郊外的园子里有温泉,温泉池子旁边的暖房里种了不少名贵花种。澜儿如果还有时间,便带着两位同科去那里摘吧!”
苏予澜一听,当即呼朋引伴:“兄弟们,我带你们去探花!”
于是乎三鼎甲仿佛三只脱了缰的野马,浩浩荡荡的又去了郊外。
叶斐然的脸上尽是老父亲的笑容,心声传来:【年轻真好,瞅瞅这浪的。】
叶夫人:……
六皇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绢帕,轻轻在他唇角擦了擦口水。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口水擦干净?
叶斐然:……差点儿忘了,我才四个月,以后有的是年轻的机会。
叶夫人一行人进了苏府,苏府的管家一见大小姐回来了,立刻差人相迎。
苏夫人更是亲自迎了出来,一见到她就高兴的拉住了她的手:“好妹妹,你可算来了,我准备让老郭去接你呢。”
叶夫人也笑的合不拢嘴:“哪里还用得着接,咱们苏家有喜事,我当然是要过来的。还没给长嫂道喜,这回皇上给你封了诰命,以后咱们苏家女子也能在京城扬眉吐气了。”
苏夫人脸上羞的不行:“快别这么说,哪能和妹妹的一品诰命夫人比呢?”
叶夫人道:“我这都是沾了逸亲王的光,要不是逸亲王,我也只是个从三品的小官夫人,皇上甚至连封赏都没有。”
六皇子此时正被牵在叶夫人手上,身后跟着皇后生前的三大掌事宫女,旁边是叶夫人的两名武婢。
苏夫人立刻给六皇子行了个礼:“拜见逸亲王。”
六皇子仍如一尊冰玉雕出来的漂亮玩偶,对苏夫人的行礼丝毫反应都没有。
叶夫人对六皇子笑了笑,说道:“琮儿,你说,免礼。”
六皇子的眼神里终于稍稍有了点温度,嗑嗑巴巴的说道:“免……礼……”
苏夫人的眼中满是惊喜,说道:“这真是奇了,妹妹当真能化腐朽为神奇,六皇子一直口不能言,如今竟会说话了。”
此时的叶夫人正观察着六皇子身后几名婢女的神色,雁书的眼圈儿微红,侍书和青书的眼中也满是喜色。
院中人多,叶夫人道:“长嫂,咱们屋内说话吧!”
苏夫人点头,便带着叶夫人进了房间,一进房间便看到苏将军并几名武将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苏家是武将世家,没有文官家的那些规矩体统,所以内眷也都聚在一处小声的说着话。
见苏夫人和叶夫人到了,苏将军便朝他们招了招手:“夫人,小妹,你们来的正好。”
叶夫人看他们这个氛围便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将军脸色凝重:“南宫父子在审问过程中自尽了,是服毒自尽,负责看守的牢头也上了吊,又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正被叶夫人抱在怀里的叶斐然脑袋上雷达转动,扒拉着这件事的瓜,却发现一片漆黑,说明这个瓜是碰不得的。
他们苏家如今仍然式微,如果现在碰了他们不该碰的,怕是要万劫不复。
苏将军升了官,三品大员看似风光,但如今大宁是敬国公把持,所有官员都为他效力,别说区区三品,曾经和他作对的一品大员都落了马。
叶斐然叹气:“这里面水还挺深的啊!罢了,崽崽我还是躺平喝奶吧!”
叶夫人听了儿子的心声后,知道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便压低声音对苏将军道:“大哥,此事到此为止,皇上也不会再追究的。如今朝政,军权,财权,全都攥在敬国公的手上。当初皇上为了用人,不得以放了很多权,如今想收回来太难了。此事不能急于一时,我们还是韬光养晦为好。”
从前苏将军也是一腔孤勇,但自从这几次因为军饷之事,差点葬送了苏家军上万条性命后,苏将军也不得不处事圆滑起来。
他缓缓点了点头:“小妹说的是,至少搬倒了一个南宫世家,朝廷的蛀虫少了一个。”
但再上位的,必定还是敬国公府的人,就看皇上怎么定夺了。
此时日近正午,去叶家郊外庄子上探花的三鼎甲们终于回来了,这次的三鼎甲全是年轻一辈,很是有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只是三位少年回来,脸上都写满了讳莫如深。
叶夫人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招呼道:“花没探够?若是不够,咱们苏家也还有个庄子……”
苏予澜气愤道:“不是,姑母,属实是……气不过!”
叶夫人看着他身后的两名同科,知道他们都看到了,便轻笑道:“气不过,也要忍着。有些事,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你们现在初入朝堂,看不惯听不惯的事情多了,难道每一样都要气不过?有能力改变的,改之。没有能力改变的,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三名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朝叶夫人行了个礼。
苏予澜道:“今日姑母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们都懂了!”
这三个人不是爱嚼舌根子的,但是同去的进士们可就说不准了。
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悄悄讲着今天在叶家庄园里看到了景象:“荣安公主竟是住到了叶家郊外的庄园里,荣安公主不是要被赐婚给敬国公的二公子了吗?怎么就……”
不远处,敬国公的二公子正在喝闷酒,只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
叶夫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也看到了二公子的反应,心想敬国公这位二公子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也没有纨绔子弟身上的习气。
只是生在敬国公府,想必三观也是歪的了吧?
而且皇上还要把三公主赐给他,如今三公主又和叶承泽搞到了一起。
自从生了个能听到心声的儿子,叶夫人的三观真的越来越崩坏,虽说大宁朝的风气并不算多么的封闭,可你们这一个个的玩的是不是也太大了?
叶斐然也正在吃二公子的瓜,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位二公子也想干出一番事业来,但是他的志向并不在朝堂,而是在……哦,他的心在教育事业上。与那位热衷于发展农村义务教育的姬先生志同道合,经常和姬先生一起去郊外给孩子们上课。”
听了儿子的心声,叶夫人也对王二公子刮目相看起来。
倒是歹竹出好笋,成长在那样的环境里,能长成这个性子,也着实不易。
今日皇上赐宴簪花阁,三鼎甲会连续有好几天的宴请,苏予澜这几天也忙的不着家。
叶夫人干脆带着叶斐然住在了娘家,甚至没通知叶承泽一声,直接便住了下来。
叶承泽回去不见叶夫人,只问了一句,便冷着脸骑马出去了。
秦婉兮也纳闷,老爷从前并不是喜欢往外跑的人,闲来无事也只会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如今这是怎么了?
女人的直觉自然是最准的,她派人悄悄跟了叶承泽几天,终于打听到了消息。
原来叶承泽在郊外庄子里藏了个女人,他这几日天天往庄子上跑,就是为了和那个女人白日宣淫。
秦婉兮气的砸了好几个杯盏,心想男人还真是不知足,他有了我还不够,到底又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打听,竟是荣安公主,秦婉兮的心却放了下来。
荣安公主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的女儿。
娶了皇上的女儿的确无限风光,会被封为附马都尉,虽是从一品的爵位,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自古以来,附马的手上都没有实权,还要仰公主鼻息。
以她对叶承泽野心的了解,他与这位公主苟且,为的不过是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东西,而不是娶她过门。
叶承泽要的可是权倾朝野,而不是躲在公主的石榴裙下当个风光的附马。
但她向来不容许有意外发生,左思右想后,吩咐一直为她做脏活儿的婆子道:“瞎婆婆,近日庄子上住了位贵客,你去庄子上管事的时候好生伺候着。那位贵客身份特殊,不宜有孕,你一定要替她把好关。”
叶府,有一个叶其琛就够了,叶斐然已经是多余生出来的,她不允许再有别的意外发生。
叶斐然就喜欢吃秦婉兮的瓜,这个女人有点小聪明,但她的小聪明却配不上她的野心。
当初能为了一己私利毒杀刚刚生产完的母亲,如今也能为了自己的地位,去给一个公主下避子药。
叶斐然感叹:【公主又是何必呢?卷进叶家这场纷争里,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啊!】
本来叶斐然是很同情荣安公主的,但她后面的所做所为,却让叶斐然对她全然同情不起来了。
这里都是后话,这几日苏家宾客盈门,有个闹闹喳喳的小朋友也回来了,那就是苏家二公子苏予汐。
苏予汐才十二岁,就已经出落的人高马大,古代十二岁能有一米七,那可是万里难挑一的。
人人见了苏予汐都说:“这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小苏大将军吗?长的简直和苏老将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叶斐然第一次见到苏予汐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长的帅,不同于六皇子冰山美人一般的帅,他就是骨子里透着阳刚,大概是个彻头彻尾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儿。
性格也如同他长相一般开朗,一见到叶斐然就抱起来甩了个大圈圈,吓的叶夫人在一旁嗷嗷尖叫:“我的小祖宗,快给我放下来,你手上没轻没重的,再给你小表弟摔了。”
苏夫人也吓坏了,骂道:“孽障啊孽障,他才四个月,你这么甩还怎么得了?快快快,快给我!”
叶斐然被苏予汐甩了半天,甩的脑瓜子嗡嗡的,两只眼睛冒金星,被解救下来以后只想趴到六皇子冷冰冰的怀里寻求安慰。
六皇子还是个六头身,勉强能抱住他,好在没扔地上,还在耐着性子拍抚着他的后背。
叶斐然的心声滋儿哇乱叫:“吓死劳资了,二表哥当真孔武有力,有这么好的功夫何必要留在四皇子身边,从军打仗建功立业才是好男儿该有的志向啊!”
苏予汐若有所思,他与四皇子从小一起长大,七岁就给他做伴读,一起读书习武,两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但是最近四皇子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已经三日不曾理他,整日里和一个新来的六岁小屁孩儿混在一起。
那小屁孩儿写得一手好文章,四皇子也是皇子里才华最出众的,当时便引得四皇子阵阵惊叹。
叶斐然扒拉着吃明白了关于二表哥的瓜,当即知道二表哥在四皇子那里失了宠。
失宠但又没有完全失宠,后面四皇子虽然信任叶其琛,却从不让苏予汐离开,甚至让他施了宫刑,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做掌印,不明白这位皇帝心里怎么想的。
其实现在这个情况只是刚刚开始,小男主真正得四皇子赏识,那还得是半个月以后的紫竹园,四皇子失足跌落冰湖,小男主拼死跳下冰湖将人给救了上来。
叶斐然的心声自苏予汐的耳边传来:【那日本应是二表哥陪伴四皇子游湖,却被叶其琛给支开了。事实上,二表哥才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两人也因此而……诶?不对,这剧情不对啊?这跟原著的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因为叶其琛这件事,二表哥被四皇子疏远,叶其琛却越来越得四皇子赏识。重生来的小男主,又一次把握好了机会。但他这不是抢的二表哥的功劳吗?这个叶其琛,就可着我们苏家一家人的羊毛薅是吧?】
二表哥一脸懵,他细细的听着叶斐然的心声,脸上从不可思议,到满副了然。
原来如此,原来叶其琛如此不似常人幼子的成熟与沉稳,竟是因为他带着前世记忆重生而来。
二表哥又从叶夫人怀里接过叶斐然,竟也垂首在叶斐然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叶斐然一脸懵,心想你们表达爱的方式为何如此整齐划一?
但说来也奇怪,他对所有人的吻都稍稍有些抗拒,唯独对于六皇子的吻,一点抗拒都没有。
他的哥哥们长的也好看,娘亲更是漂亮里透着几分飒爽的英气,而且身体香香软软的窝在怀里特别有安全感。
可他就是喜欢六皇子,这六头身的可爱模样,这小冰山般的冷艳气质,这一开口就萌飞了的小嗑巴语气。
哎呀六皇子好可爱,崽崽我爱了爱了。
叶斐然不知道的却是,苏予汐在听到他的心声后,便对这几日四皇子的冷落释然了。
他早就觉得那个叶其琛不对劲,好好的四皇子却对他偏听偏信起来,从前四皇子可不是这样的。
而且从前他对夺嫡之争毫无兴趣,如今却听了叶其琛一个孩子的话,突然对那个位置感兴趣了起来。
当然,不论四皇子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默默支持,可若是四皇子的所做所为并非他所愿,他是不论如何都不答应的。
此时的苏予汐仍不知,他对四皇子萧恒已经不再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而是竹马与竹马,把他真正的当成了知己。
苏夫人带着一名贵女从外面走了进来,转头问苏予汐:“你大哥呢?怎么又不见人影?”
苏予汐怀里抱着小小只的叶斐然,答道:“没看见啊!我大哥可是今科状元,他这几个月都不可能消停,肯定又有人吃请。”
门外传来苏黛滢的声音:“这题我会,澜哥儿被表叔叫去了,说是介绍几个朋友给他认识。”
叶斐然看向大表姐,她一身红色短衣,像是刚刚骑射归来。
上次议亲失败后,她也对嫁人一事失去了兴趣,跑去了五姑娘军营里和姐妹们学骑术,学了些时日倒还颇有些成效。
叶斐然吸溜着奶嘴,心想就该如此,大宁朝的风气也没有特别闭塞,在苏老太妃的带领下,姑娘们也可以选择自己的路。
就是自诩文官清流世家,还是会把三从四德挂在嘴边,甚至会妖魔化苏老太妃。
苏夫人嘶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旁边姑娘的手背道:“这孩子,天天不着家,不见人影。齐姑娘别见怪,让黛滢陪着你在家里转转。等晚点他回来了,我再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被唤作齐姑娘的女子略显羞涩的点了点头,便和苏黛滢一起出去了。
叶夫人看着那齐姑娘的背影问:“这是……要给澜哥儿议亲了?”
苏夫人眼中无奈又骄傲:“门槛要被踏破了,这位齐姑娘是丞相嫡孙女,我觉得人品相貌家世都不错。就是门户有点高,俗话说低娶高嫁……当然,只要澜儿喜欢,我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叶斐然一听解锁了新人物,当即又开始扒拉新瓜,崽崽的心声又在房间内响起:【老丞相要致仕了,确实是个好官,也不是敬国公府的党羽。就是……一生清廉,似乎要晚节不保。而且齐姑娘虽对大表哥有意,大表哥却对齐姑娘无心呐!要是强行往一块儿凑,怕是要成就一对怨偶。】
叶夫人和苏夫人都沉默了,半晌后,叶夫人才道:“长嫂,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我们也不必太操心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苏夫人点了点头,无奈道:“就是觉得有些可惜,澜儿也不小了,该成亲了,我还想抱孙子呢。”
叶夫人无语了:“长嫂,斐儿现在才四个月,您就想抱孙子!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正扒拉新瓜吃的叶斐然:……娘亲啊,我才四个月,您能不能别这么早惦记孙子?
稍晚一些的时候,喝的醉熏熏的苏予澜回来了,是被洛亲王亲自送回来的。
苏夫人和叶夫人赶紧上前扶住,脸上虽带着笑,嘴里却埋怨着:“我的好王爷,你怎么给他灌成这样?不知道他不能喝吗?”
洛亲王自从上次夏姑娘的事后还是第一次来苏家,他乐呵呵的说道:“这可是状元宴,他不喝谁喝?再说,男子汉了,喝点酒又能如何?长嫂长姐不要再拿他当小孩子,改日皇上赐了官,像这样的场合还多着呢。”
叶夫人道:“净说些胡话,皇上明令禁止,官员不能饮酒作乐。你身为亲王,怎么还助长起这风气来了?”
洛亲王嘻皮笑脸:“长姐别生气,皇上是禁止饮酒作乐,可没说禁止私人饮宴。我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喝的,只饮酒,绝对没有作乐。”
叶夫人被洛亲王给气笑了:“你瞧瞧你,整日里也没个正形,皇上给你差事也不做,连个样儿都不给小辈儿们打好,整日里就知道带着他们玩闹喝酒。还有个亲王的模样吗?”
洛亲王任由表姐数落,反而转头抱起了无辜在一旁削木头的六皇子,问那六头身的小可爱道:“琮儿,你说我们有没有亲王的样子?要我说,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就算再没有亲王的样子,咱们不也封王了吗?”
说完他放浪形骸的笑了起来,满身酒气遮都遮不住。
一旁苏夫人道:“小妹你和他一个醉汉理论什么?赶快来人,把这俩祖宗给我扶下去灌醒酒汤。再给他们擦擦身,在暖阁里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明日酒醒了再说吧!”
叶夫人轻笑:“一个没正形,一个说什么都听,这甥舅俩也是绝了。这也幸亏是甥舅,若是表兄妹,怕是要拐进王府里做王妃。”
在古代的伦常很神奇,堂兄妹是不能成亲的,但表兄妹可以,甚至还有舅舅娶外甥女的。
汉朝的吕雉掌权之后就逼迫自己的儿子娶了他的亲外甥女做皇后,那时候小张嫣才十二岁,都不知道男女之事为何物。
苏夫人道:“你别说,太后还真提过,让黛滢嫁进洛亲王府。结果王爷和黛滢都吓的脸都绿了,他们从小玩到一处,一直都是当甥舅来处的,虽说是表甥舅,可亲情这层关系已经先入为主了。这桩婚事,八成是成不了。”
而且苏夫人觉得洛亲王不是良配,这小表弟人是不错,就是整天云里雾里的没个正形,哪有个当王爷的样子。
她也不希望黛滢多么大富大贵,否则之前也不会和侍郎公子议亲了,这几个儿女只要平安顺遂就可以了。
这和叶夫人的想法一致,只要孩子们平安健康一世,功名利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叶斐然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苏家的亲人们一个比一个亲切。
他们善良又正直,多好的人家呀!
万万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可惜他还是个崽,没办法保护他们,等他长大了,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