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王花园学猫叫—— by余几风 CP
余几风  发于:2024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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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成功恶心到他了。
那刀插进苹果那瞬间的声音,吓得徐祖宏心颤了颤,就好像这把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这里是这家医院的最高级的私人病房之一,”他俯视着床上的徐祖宏,淡淡道,“不过现在看来徐先生似乎住不太习惯,很快警察会来这边,帮徐先生搬个家换个地方住住。”
他慢步踱出病房,关上门之前他对徐祖宏露出一个微笑,依然彬彬有礼:“祝徐先生好运。”
门一合上,徐祖宏面如死灰地瘫在床上。

秦玖越在医院外等候叶时璋,想起方才叶时璋来时路上开的所谓玩笑。
彼时,叶时璋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脸上没什么表情。车停在某个十字路口等绿灯,他冷不丁来一句:“他的眼看过他,他的手摸过他,他的嘴亲过他……不如挖他的眼,砍他的手,缝他的嘴,我们就这样定好不好?”
叶时璋语气十分寻常且认真,仿佛真在征询秦玖越的意见。
秦玖越一直认为叶时璋很会控制自己,但那都是正常情况下。这件事正中叶时璋雷区,而事件受害者对叶时璋来说有着不可比拟的重要性,秦玖越突然对这个长期形成的认知不怎么确定了。
他稳了稳方向盘,带着劝诫和试探意味喊了一声:“叶总。”
在秦玖越的认知中,有钱有权如叶时璋当然可以这么处置得罪他的人。但他并不认为叶时璋让自己手上沾血是一种理智的解决问题方式,没这个必要。
似乎在这一阵沉默中感受到秦玖越的忧心,叶时璋骤然笑了起来,笑声中似有若无透出一种压抑着的疯劲,笑够了他才慢慢道:“只是开个玩笑,我可是守法好公民,怎么能做这种事。”
“不过,”他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我听说铁山环境很不错。”
铁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像徐祖宏这种以暴力手段违背他人意愿强制猥亵他人的,怎么也要判个一年半载,倘若能在铁山这样的好地方待着,必定是一次相当难忘的经历。
秦玖越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好。
叶时璋离开家去医院“探望”徐祖宏这段时间,卓霈宁终于恢复了理智,过去三天发情期发生的种种都很朦胧,回忆起来像是隔着一层雾。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次是他主动邀请叶时璋的,他俩越过底线发生关系,绝不是叶时璋违背他意愿所为。这事既然因他而起,他自然敢作敢当,绝不会矫情或幼稚地要追究谁的责任。
反正,他不是要加快解除愿望束缚么,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只会有利而无害。他在内心这么说服自己。
卓霈宁模糊忆起这几天他黏着在叶时璋撒娇承欢,还是觉得丢脸,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扎进浴室里冲个冷水澡。
然而这冷水澡却越洗越热,仅仅想到叶时璋的眼、唇、手……卓霈宁就感觉双腿发软,竟不自觉有所反应。
四肢伤痕已结痂,身上其他地方也是干净清爽,完全不觉疼痛或红肿,显然有人早已为他妥善处理好。光是想想那天神一般的人抱着他,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他身体每一处,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再小心上药,卓霈宁便心跳如擂鼓。
冷水柱将身体打湿,卓霈宁想得出神,忽然发现叶时璋不知何时走进来。对方视线正透过镜子反射在他身上,目光里不带任何灼热的欲望,就这么直勾勾看过来,却让卓霈宁一阵心慌意乱。
“我敲了好几下门,见你没应就进来了。”叶时璋这话说得坦诚,卓霈宁也无法验证其话的真实性。
他慌不择路往后退了两步,手僵硬地摆放,也不知改不改遮挡,一时间没注意脚下,地面一滑脚踝便跟着崴了崴。他疼得整个人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相当狼狈地“啊”一声叫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叶时璋跨过台阶走来,关掉花洒,拿起浴巾裹住卓霈宁,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将卓霈宁受伤的那条腿往自己这边轻轻拉一下,垂着眼查看起脚踝。
白皙皮肤透出一片红肿,特别明显,旧伤未平又添新伤。
卓霈宁既不敢将腿撤走,也不敢回叶时璋这句。经历那三天的抵死缠绵后,叶时璋此刻的温柔体恤,叫他特别不自在。
叶时璋修长的手指在脚踝处摩挲几个来回,似乎是在查看脚踝的情况,很是细心的样子。结果某一下恰好按在了最痛的地方,卓霈宁疼得条件发射向前蹬直小腿,好死不死脚心刚好擦过Alpha 某处,深色西装裤立即被洇湿一小片。
卓霈宁窘得无以复加,只想马上挖个地洞潜逃走人。可他又逃不掉,只好自欺欺人用浴巾裹住自己整个脑袋,想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叶时璋倒不觉尴尬,反倒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嘴角,歪着头欣赏卓霈宁这反应。迟迟没等来卓霈宁下一步反应,看来是打算当个缩头乌龟,Alpha恶作剧本性又开始作祟,他突然抓起卓霈宁没受伤的那只脚踝,然后贴近、摩挲。
蓄势待发的野兽起了变化,无声之中发出一阵阵欲望的怒吼。有一团火自脚心熊熊烧起来,一路燃遍全身,卓霈宁旋即全身通红。
他蒙在浴巾里一开始没感觉,这会儿猛地醒悟过来,先是慌急忙乱地手脚并用推叶时璋,谁知这Alpha浑身结实肌肉,跟花岗岩石一般纹丝不动,脚踝反倒被钳制得更牢了。
他急得扯下浴巾,看清眼前这幕后觉得更加羞耻不忍直视,立即又重新蒙住自己的脑袋,还脱口而出骂道:“叶时璋你个变态!你快住手!”
这还是他头一回骂叶时璋变态,过去他哪能想到,纯洁无比的高岭之花叶时璋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钳制他脚踝的手停了下来,片刻后他便感觉身下一轻,整个人被腾空打横抱了起来。他从浴巾里探出一双眼,与叶时璋正好对上视线,对方眸若灿星,嘴角一扬冲他微微笑起来,美得让人瞬间原谅这世界上的一切。
即使再美丽,那也是美丽的变态。
卓霈宁没忍住,竟又不怕死地又来一句:“变态。”
“我是变态,那你呢?”叶时璋也不恼,反倒更愉悦地笑起来,“流氓。”
卓霈宁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急道:“我那是疼得条件反射,不小心、不小心而已,谁让你刚好跪在那里……”
叶时璋笑意更深,也不跟他掰扯。
他抱着卓霈宁走出浴室,小心放到床上。床褥干净而柔软,还残留着一股很淡很淡的花香,类似曼陀罗花和小苍兰交缠的气味,卓霈宁滴着水的身体陷进大半,手却环住叶时璋脖子没松开。
两人咫尺相对,吐纳相融,鼻尖似有若无地互蹭了一下。
卓霈宁身上的浴巾散落了一些,正与叶时璋毫无距离贴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头猛兽已经锚定了猎物,血红了眼睛,正伏在草丛中伺机而发。
尽管记忆模糊,但他的身体还清晰记着与这猛兽共舞的快感,就这么贴着,深处即传来一阵很轻微的颤抖,如同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不断向外扩散,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然而,叶时璋却一点点掰开他环住脖子的手指,要从他身上离开。
卓霈宁以为他要走,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不安和不舍,嘴巴先于脑子作出反应抛出一句:“不继续吗?”
叶时璋停止动作,撑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希望我继续?”
卓霈宁眼睛看向别处,很含糊地点了点头。他遵循内心的欲望本能,难得坦诚这一回。
叶时璋对此却不怎么满意,他伸手轻轻掰正卓霈宁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和他直视:“说出来。”
被逼袒露内心实在太过难堪,卓霈宁突然搂住叶时璋的脖子,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亲密地贴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我想继续。”他破罐子破摔了。
这是他清醒时候能做到的极限了。
好不容易吐露心声,叶时璋却根本不给他继续再说的机会,捏住他下巴,顺着他修长的脖子一路向上,绵长而滚烫地深吻着。Alpha吻技极高,很懂怎么令人舒服,反复搅弄,似哄似骗,两三下子就勾出卓霈宁那点情欲。
卓霈宁被亲迷糊了、妥贴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最开始还嘴硬不肯认,偏要说这只是亲密接触,只是加速愿望束缚解除——他明明那么想要叶时璋,却又怕一旦尝过就食髓知味,怕从此就戒不掉了。
就在这时候,叶时璋却挺起上身,缓缓从卓霈宁怀里离开。
怀里的温度骤然冷下来,那种要命的不安感又一次扑面而来,卓霈宁委屈地皱起了小脸,向叶时璋伸直了双臂,索要拥抱:“你又要走……”
“刚从外面回来,”叶时璋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温声道,“我得好好洗个澡,毕竟我们宁宁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
这理由相当充分,还很体贴。
卓霈宁抱着毯子趴在床上,一直望向浴室所在方向,咬着手指等待着,内心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痒痒的,麻麻的。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叶时璋迟迟不肯美人出浴,流水一直哗啦啦地响啊响,响得卓霈宁更加心烦意乱。
很奇怪,明明不在发情期,但他体内热度始终高居不下,对叶时璋的渴望似乎也是有增无减。
转念想到方才自己的急色模样,卓霈宁双颊连带耳根子瞬间就红烫起来。
难道果真如叶时璋方才调侃的,他是个觊觎人家美色的流氓。
可叶时璋也是个变态,这么算来他们也是半斤八两。
他很不服气地想。

第20章 直面
不多时,叶时璋终于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他半长的卷发还是湿的,走到距离床前不远处的落地镜擦头发。
不过简单的抬手反复擦拭动作,腹部肌肉方块明晰,手臂肌肉紧绷,后背肌肉虬结,都在无声展现着这副躯体蕴含的磅礴力量感。
卓霈宁眼睛一眨不眨,趴在床上看入迷了。
叶时璋透过落地镜,将卓霈宁的痴态看得一清二楚,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冷不防来一句:“好看吗?”
卓霈宁被当场抓包,红着脸哼一声,将脑袋转过去。
不看就不看,他忿忿地想。
Alpha身体近在咫尺,挟一阵清新气息靠近,仿佛春日雨后幽谷。卓霈宁背对看不见却能清晰感觉出来,光是灼热胸膛贴近他的后背就令他有些口干舌燥,羞得将脸埋在被褥里。
他还不知道清醒时该如何开始一场情事。
叶时璋俯身靠近,一只手掰开卓霈宁紧张得揪住床单的手,沿指尖慢慢插入,成十指相扣状。另一只手则抚摸丝绸似的一直往下,一点点撩开卓霈宁身上的薄毯。
他半个身体覆在卓霈宁背上,用唇、用手细致地描摹那清晰的脊柱沟,直至抵达后脖子腺体所在处——三天前留下的标记淡得几不可见。
叶时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低头在卓霈宁后脖子处轻柔地亲吻、舔舐,直至那一小寸皮肤发红发烫。
卓霈宁舒服得全身瑟缩了一下,从脖子延伸到后背的肌肤都敷上一层薄薄的粉色,诱人又可爱。
那是他的敏感点之一,现在让叶时璋拿捏得死死的。
他喘了喘气,闷声求饶:“别弄……”
叶时璋却带着恶作剧意味在卓霈宁耳边吹气,压着性感嗓音亲密耳语:“谁让宁宁不肯看我,我现在伤心透了。”
卓霈宁无奈投降,翻了个身,红着脸与叶时璋对上一眼,就抬起手肘挡住眼睛,这面对面的羞耻姿势着实让他不知如何面对。
叶时璋挪开他的手臂,捧住他的脸,吻他那双故意紧闭的眼睛,柔和的吻春风化雨落在眼皮和眼角上,饶是坚冰也融化成一滩水。
看着我,看着我……他低声呢喃,像一种虔诚央求。
卓霈宁禁不住诱惑睁开了眼,却意外发现叶时璋此刻双颊透红,正专注地盯着他看,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眸波光流转,藏着无边闪烁的星空——明显也情动了。
他以为只有他初体验紧张又忐忑,像不知方向的蜂被困在迷宫一样的花园里。原来他也网住了叶时璋,他酿就的花蜜也令他迷醉了。
在这件事上,原来他们是平等的相同的。
这么想着,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虚虚地抚过叶时璋的脸颊和眼睛,最后又在叶时璋嘴唇点了点。叶时璋抓住他的手指细细亲吻,卓霈宁看得呼吸急促起来,情不自禁扬起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叶时璋单手扣住他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卓霈宁最初全身绷紧,仿佛扯着一根不肯断、不肯松的弦,但叶时璋的吻从一点火星开始,转眼燎遍整个原野。卓霈宁无法招架,那根弦突然就崩了,整个人软化在叶时璋怀中。
这是卓霈宁第一次清醒状态下与叶时璋共赴欲海。
卓霈宁自以为能很好地消化掉那天险些被猥亵的事,但当他望着强大结实的Alpha慢慢靠近的时候,心底还是不可自抑地涌上强烈的恐惧和不安,接着身体也泛起一阵又一阵鸡皮疙瘩。
他不自觉往后瑟缩,可怜兮兮道:“叶时璋我怕……”
“别怕,宁宁……”
叶时璋细声安慰,将他抱在怀里,埋脸于他颈脖间,绵长而柔和地吻着他的脖子、肩膀和耳垂,直至卓霈宁渐而放松下来。
卓霈宁抱住叶时璋如同抱住悬崖边上唯一的绳索,禁不住发出哭腔似的声音,一遍遍喊着叶时璋的名字。
“看着我,宁宁,”叶时璋温柔地亲着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害怕的时候就看着我、想着我。”
Alpha耐心柔情,领着卓霈宁一时沉入深湖底欣赏月圆,一时登上山巅迎接劲风。一波接一波的欲海波澜似乎将那些伤心的、恶心的都一并冲刷干净,卓霈宁意识模糊,唯独记得Alpha那双闪烁着星子的眼眸,以及那头在体内驰骋的凶猛野兽。
再度醒来的时候,时间指向五点四十。
卓霈宁猛地坐起身来,全身散架般的酸痛感紧随而来,他不禁哎呦了一声,但顾不上这些,扶着腰去寻床头上的手机确认时间。
如假包换的五点四十,他竟然提前二十分钟从本体中苏醒,比起之前提前一两分钟,这次不可谓不是突破性进展。
看来那伊风所言不虚,加速愿望束缚解除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与愿望对象进行亲密接触,而他们所说的亲密接触原来不止拥抱、亲吻,还有灵肉合一。
一想到未来一段时间,会以此为由和叶时璋做着那些事,卓霈宁内心抑制不住一顿又羞又喜,紧接着理智就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流氓。
果真让叶时璋看透了本质么……
等恢复正常他就抽身离开,绝不打扰叶时璋,也不会拖泥带水演苦情戏,他再次很慎重地告诫自己,不可以因为美色当前就忘记初衷。

第21章 驯服
Alpha作息极为规律,五六点就起床运动,几乎雷打不动,就跟上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卓霈宁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冲了个冷水澡,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Ryan的情况——从发情期到现在,他几乎都在床上度过,今天终于正常自由活动,尽管腰腿还隐隐酸痛。
Ryan趴在垫子上,因伤口行动不如平日自在,兽医恰好也在,刚给Ryan小腿换了药。
一见来人是卓霈宁,Ryan当即挺起身子,冲他中气十足地喵呜一声,撇开伤腿来看便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骄傲得像个勇敢无畏的小英雄。
Ryan是为保护他才受的伤,卓霈宁满心说不出的心疼,小心地将Ryan抱在怀里,尽量避免触碰到伤腿,逮着Ryan又亲又蹭的。
他跟兽医详细了解一番,确认Ryan伤口愈合情况良好且不会对日后造成影响,这才舒了口气。
“小猫咪要先保护好自己,”卓霈宁捏捏他爪子上的肉球,下次不要做这种傻事了,知道吗?我会很担心的。”
Ryan也不知听懂了没,毛茸茸的侧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卓霈宁陪了Ryan玩了一会儿才离开的,下楼的时候却不见叶时璋的身影,往常这个时候叶时璋一般在吃早餐了。
“先生在花园里呢。”
卓霈宁问声回头,凌燕笑着迎上来,关心起他的身体。
这还是他自发情期以来,头一回自己下楼吃早餐。
“我挺好的,”卓霈宁露出一口白牙冲她笑,“谢谢燕姐关心。”
凌燕若有深意地笑了笑:“的确,先生这几天把你照顾得很好,什么都亲自来,上心得不行。”
卓霈宁听得耳热,打了个哈哈就去花园找叶时璋。
令人意外,国王亲自料理他的花园,而且有模有样,看得出并非心血来潮的新手。
李叔一见是卓霈宁,本打算出声,却被他先一步嘘声阻止。他看出卓霈宁意图,识趣离开了,把空间腾给他俩。
他蹑手蹑脚接近,存了一份恶作剧的心,想从背后吓一吓叶时璋,谁叫叶时璋床上床下总爱开他玩笑。
正当他准备行动,就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飘散在晨风里,叶时璋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小苍兰,悠悠道:“从前花园里有个调皮的小朋友,总爱从背后偷袭别人,捉弄别人,然后有一天神把他变成一只小猫。”
卓霈宁一听又拿自己取乐,不忿道:“那这个神也太可恶了,居然就因为这事把人变成小猫。”
“是挺可恶的,”叶时璋站起身来,将手里那朵还沾着晨露的小苍兰递到卓霈宁面前,笑了一笑,“早啊,小猫。”
“我是小猫那是你什么?”卓霈宁绷着脸接下,用手指捻了捻花瓣,不服气又反击一句。
叶时璋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
卓霈宁看他一眼,闷了闷,如实回道:“国王。”
叶时璋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感兴趣,他挑了挑眉头,沉声笑了一下:“我为什么是国王?”
“你猜,”卓霈宁突然就卖关子了,“我不告诉你。”
他才不会告诉叶时璋,最初觉得他像国王,是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遥远,那么神秘,又那么孤独。
直至现在,他还是这么觉着的。
卓霈宁当即转移话题,第一次跟叶时璋聊到徐祖宏的事,他问叶时璋,徐祖宏是不是Alpha。
那天下午他只记得徐祖宏突然一反常态试图猥亵他,力气很大且能释放压制他的信息素,结合他本就比Omega突出的个子,怎么看都不像是Omega。
“他是。”叶时璋回道。
对于能够进去内宅工作的佣人,叶家都有一套严格的程序进行审核。卓霈宁有些不解,问道:“那他是怎么装成Omega混进来的?”
叶时璋眼神变了变,他就这么看着卓霈宁,说:“他服用了一种从黑市收购的药,这种药成分和一种叫DAH的禁药很相近,可以让Alpha短暂或永久变成Omega。”
卓霈宁听得一愣一愣的,脱口而出:“有这么神奇的药?”
叶时璋依然看着他,很轻地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种药?”
卓霈宁有点懵:“我应该知道吗?”
“没什么,”叶时璋抬手,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这种药还是不知道好。”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卓霈宁和这种药永远都不要扯上关系。
“对了,”卓霈宁顿了顿,又问他,“因为这件事你让进叔回家休息一个月,你是不是要解雇他?”
这事还是凌燕方才告诉他的,说先生这次很生气,处理了与这件事直接有关的一干人等,负责人员管理的陆东进受到的惩罚必然最重。
“工作有疏忽,该罚,”叶时璋语气很淡,他看了卓霈宁一眼,“你想替他求情?”
卓霈宁的确有这个意思,他说:“你都说那个人吃了禁药蒙混过关,百密有一疏在所难免。进叔一直以来工作都很认真负责,而且我听燕姐说他为叶家工作很多年了,就因为这个要解雇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叶时璋看着他,勾唇笑了,却还是不肯松口:“叶家有叶家的规矩。”
此话一出,卓霈宁就噤声了,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叶家有叶家的规矩,而他又不是跟叶家有关系的人了,哪轮得到他置喙。但他还是不服,撇撇嘴骂了句:“这叶家规矩谁制定的,也太不近人情了。”
他当知道现在叶家就叶时璋一个人说了算,没有人比他更有话事权的,骂的就是眼前这人。
叶时璋笑意更深,眼睛里生出丝丝谑意:“也不是不近人情,你可以用你的人情试一下。”
“我的人情……”卓霈宁琢磨出这话里的意思,挪开眼睛骂了声,“流氓。”
话刚说完他就踮起脚,在叶时璋唇边落下很轻很轻的一枚吻,虽然不过两三秒的事,他却紧张得快要把手里那朵小苍兰捏坏了。叶时璋相当赏脸,几乎条件反射地弯腰迁就他的身高,单手揽住他的细腰,在他吻上来的那一瞬还嘟起嘴唇迎合。
紧张很快就融在这一吻里,卓霈宁十分上道,双手揽上叶时璋的脖子,一吻过后又自然而然地继续。
两人在清晨的花园里无比自然地贴脸亲吻,吻得缠绵又亲昵。
卓霈宁手捻着的那朵小苍兰,环绕叶时璋的脖子,撩过他俩相贴的脸颊,似有若无地散发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芬芳了这个清晨的吻。
卓霈宁这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知怎地就将叶时璋说的人情理解成这样的。可是此情此景之下,他俩过去几天在床上床下都不知道缠了多少次,炙热得容不下第三个人,任谁都会把叶时璋这句解读为调情之举。
反正再亲密、再羞耻的事他俩都做过,亲个嘴也就算不上什么了——卓霈宁很快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毫无负担地主动献吻。
他完全没意识到,他这是被“驯服”了,明明一两个星期前,别说主动亲叶时璋,光是想想他都面红耳赤的。
这一吻过后,四片唇要分未分,叶时璋笑了,开玩笑的口吻说,这人情太大了,得把整个叶家给你才行。
卓霈宁从他怀里撤走,轻哼一声:“我不稀罕。”
他当初嫁给叶时璋是为了保住妈妈留下的蓝宝石项链,而他也确实说到做到,从头到尾只要了那条本该属于他的项链,叶家其他东西再宝贝他看都不看一眼。
“我也不稀罕,”叶时璋也不恼,反倒笑了起来,“只不过站得更高、拥有更多,才有能力创造我想要的。”
卓霈宁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问一句:“那你实现了吗?”
“差不多,我想我很快就能实现了,”叶时璋顿了一下,“为什么不问我,我想要的是什么?”
国王鲜少坦露心迹,卓霈宁乖巧回道:“你想说,我就听。”
答案出乎他的意料,叶时璋想要的东西并没有很复杂——一个花园。
“一个花园?”卓霈宁疑惑。
“嗯,一个花园,”叶时璋笑笑,“一个大得可以容纳好多东西、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的花园。”
卓霈宁闻言一愣,儿时他也有过差不多的愿望。不过那会他自以为会长成Alpha,妈妈问他以后要送喜欢的人什么,他不假思索回说,他要送对方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一个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俩的花园。
其实他对过去的事大多记得不清,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离世对他造成的打击太过,以至于他选择性封起那部分记忆——抵不过某些片段突然跑出来作祟。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叶时璋就用那双极其深邃的眸子盯着他,漩涡一般,翻滚着许多难以言明的情绪,要将人一并拉进去。
“那天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半晌,他一字一顿,“不会再有人打扰。”
卓霈宁心被莫名地砸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
他没问叶时璋是怎么处理徐祖宏的,但他大概也猜得出个七八。就连服侍叶家多年的陆东进都因为所谓工作疏忽差点儿被解雇,更别说骤然扰乱花园的歹徒。

第22章 旧爱
度假村项目进入招投标关键阶段,叶明耀果真露出马脚,频频与竞争对手公司接触,更直接出卖竞标方案。
厉承将派人调查跟拍的照片狠甩在桌上,气极反笑:“叶明耀猪脑子吗?还真跟外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家,而且天真以为凭这些就能搞垮你?”
“这只是一部分,”一旁的秦玖越说,“他正搜集相关证据,应该是打算举报叶总或向媒体爆料。”
厉承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单细胞生物好了。
“举报我,”叶时璋坐在椅子里,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一脸淡然地笑了笑,“听起来挺新鲜的。”
能在这个位置坐稳的,没几个敢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但叶时璋年纪轻轻却能抵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敌对,至今把持叶家产业屹立不倒,自然有过人本事。
叶家那群摆不上台面的亲戚,靠他吃饭借他风光,现在居然敢打翻饭碗不认人,看来还是这口饭喂得太舒服,给了他们理所当然的错觉。
叶时璋父亲作为家中大哥,辛苦操持家业,拖着一群不成事的兄弟姐妹前进,无限包容那群蛮不讲理的吸血鬼,在世前还三番四次跟他强调都是一家人要守望相助,有能力就要多多照拂。
叶时璋离家多年,本就对叶家没什么感情,拖着他们走只是为了完成父亲遗愿而已,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既然对方不肯乖乖地跟他一条船一条心,甚至打算把船烧了逃之夭夭,那他也没什么好仁慈的了。
“按原计划进行,”他屈起修长手在桌面敲了两下,冷面冷心道,“等事情结束,给叶明耀换个地方住吧。”
换成牢房就挺好的。
事情敲定后,厉承和秦玖越先后离开办公室。果不其然,秦玖越又在走廊被厉承拦住,这些天两人因为工作、因为秦玖越单方面拉黑,都不怎么有机会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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