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童纪刚想追出去,出门之后发现陆婷已经没影了。
作为男朋友,他不想怀疑跟自己感情很好的女朋友。
可是,一边是处了一年多的女朋友,另一边是从小学开始就在一块的好兄弟。
理智让他转身去了公厕的方向,请求了一位女性帮他去厕所叫一个人。
那个女人进去后,没过两分钟便一脸茫然地出来了:“厕所里没有人。”
“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记错了。”杨童纪心事重重地道歉。
女人还以为被人耍了,不高兴地蹬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什么人啊都是,自己女朋友有没有进厕所难道还能看错?别不是什么变态吧。
这么一想,女人的脚步更快了,她走的方向恰好也是朝向河边。
不过杨童纪已经无心注意这一点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她。”杨童纪捂住脸,难见的茫然无措。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小太阳一般的存在,反而许冬知才是那个悲观的存在。
能让杨童纪挂心的事少之又少,很明显他是把陆婷归为了自己人。
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必然是不好受的。
“就跟平常一样得了。”许冬知不以为然,一个小小的陆婷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
“我怕我会忍不住问东问西。”杨童纪欲哭无泪:“婷婷的第六感很强,就算我不说话她也能察觉到不对劲的。”
这让杨童纪不敢面对陆婷,他们已经见过父母,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维持感情直到领证结婚。
虽然高中生的誓言做不得数,但是杨童纪有这个信心。
“她要问你告诉她就行了。”许冬知摆摆手,完全不理解他这个兄弟的优柔寡断。
“她要问什么都告诉她,再说,陆婷也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搞不好是你想多了。”
许冬知想讨论在别墅里闻到的臭味,奈何有个普通人在车上,他几次想开口都忍了回去。
这个节骨眼,杨童纪怎么能跟陆婷吵架,搞得他都不好跟赵文尘说话。
从两人开始说话后,赵文尘就没再开过口了。
“她要是问我你以前的黑历史怎么办,冬哥,我瞒不住啊,你小跟校霸打架,翻围墙的时候裤子挂在墙头了……”杨童纪可怜巴巴地掰手指。
“你可闭嘴吧。”许冬知忍无可忍,额角青筋暴起,按在座椅上的拳头眼看着就忍不住了。
“屁股后破了个大洞……”杨童纪顶着他冬哥杀人的目光巴巴地补上最后一句。
“嘴不要可以凑过来让我撕掉。”许冬知反手给了杨童纪一巴掌,一声脆响回荡在车内。
不一会儿,又响起杨童纪感激的声音:“冬哥,还是你有办法,要不这边再来一巴掌?”
许冬知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另外半边脸,杨童纪捧着脸,终于消停了。
“唉,舒畅多了。”
这下子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只想赶快见到婷婷,毕竟他女朋友下手比他冬哥下手温柔多了。
赵文尘:“……”
这只凤凰崽子的朋友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隐隐出现抖m属性的杨童纪完全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路上又跟许冬知絮絮叨叨聊了很多无关紧要的天。
“山脚下的集市好像我们老家的那种,人挤人的,路上还有卖糖油粑粑的,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了。”
“不过他们说方言我有点听不懂,卖小吃的那几个老板老是会提到什么油先生。”
“不知道是什么you,我觉得是菜油的油,但是这个姓好奇怪 应该没有人姓油吧。”
不是油,前排两个刚从别墅下来的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不是油,而是尤,是半山别墅里的尤先生。
“他们说尤先生怎么了?”许冬知没有纠正杨童纪的胡言乱语,他下意识攥住安全带,圆润的指甲在上面轻轻刮蹭。
山下的普通人居然跟尤先生有联系吗?不知名的腐臭味仿佛跟着他们的车飘荡,许冬知总觉得鼻腔里仿佛又出现了那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不过,实际情况是,他现在任何味道都闻不到。
“啊?我没听太清楚。”杨童纪绞尽脑汁琢磨了一下那些人的神情,“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夸奖吧?”
山下的人每次提到油先生都是一副崇拜向往的模样,笑容也没消下去过,就算不是夸奖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啊对了!”杨童纪突然想起来,有一个人普通话相对不错,他眼睛一亮,竖起右手食指,“有一个老婆婆说了,她说非常感激油先生给了她一笔钱。”
“原话我不记得了,反正大概是这个意思,她家里开了一家小超市,东西还挺多的,她说她能开起那家超市全靠油先生资助。”
这么一看,那个不知名的油先生肯定是个善心的富豪吧。
“难为你了。”许冬知不知道接什么话,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塞了很多东西进去,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不为难。”杨童纪受宠若惊,反而缩在后排不再说话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杨童纪知道他冬哥开始“温柔”地说话的时候,就是冬哥要开始思考的意思。
这些小细节许冬知自己都没注意到过。
一直安静开车的赵文尘瞥了后视镜一眼,又微微偏头看了眼许冬知,不冷不热开口:“别抓安全带了,这是佘老师的车。”
“……好的。”许冬知飞快松手,脊背微微一僵。
抓谁的车都不要抓佘老师的车,倒不是说会付出多大的物质代价,但是会遭受难以承受的精神代价。
许冬知没经历过,但是他看见过一个特物局的小混混存心拿钥匙刮花了佘老师的车门,第二天佘老师就单独给他“开小灶”。
讲了他跟多少人在车上做过,小混混刮的那块车门刚好被谁谁谁靠过,他们还在门上激情拥吻过之类的。
那个混混出门的时候脸红成了猴子屁股,直到现在都不敢直视佘老师。
“行了,知道了,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我不想听佘老师的情史。”
许冬知肤色白,稍微情绪激动一点就会脸颊泛红,后排的杨童纪看见,赵文尘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崽子连耳朵根都红了,像是每次被亲了之后的反应。
车里前排的温度仿佛升高了,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甜蜜香味,许冬知耐不住热,他骂骂咧咧地调低空调温度。
“什么破车,连空调都这么不管用。”
骂完用手背贴了下脸侧,继续找茬:“没看出来,学霸居然喜欢用香水,这种甜甜的味道你也用得下去,是你还是杨童纪?杨童纪,你不会偷陆婷的香水用吧?”
被误伤的杨童纪抱着胳膊搓了搓,大声喊冤:“婷婷也不用香水啊,我一个大男的用什么香水啊,赵哥身上也没有啊。”
真有香水味的话,坐在后排的杨童纪反而是闻得最清楚的,但是他确实没闻到。
接着许冬知就不出声了,闹了半天终于消停了下来,他乖乖坐着不动了。
脑子又一次迟钝了,他真的闻到有股甜甜的草莓香味,现在依然可以闻到,但是看其他两个人的样子都不像闻到了的样子。
赵文尘他是知道的,对方压根就没用过香水,近距离接触也只能闻到淡淡的木调熏香味。
奇怪了,总不能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吧?
偷偷观察了一下车里的另外两人,一个在认真开车,一个在认真自闭,他悄悄埋头,嗅了下自己的衣领,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直到车开进休息区,杨童纪兴高采烈地开门下车蹿到另一辆车前时,他才想起来。
现在的他当然闻不到味道了,因为吃了江副局给的白色药丸。
“啧。”许冬知烦躁地拉开车门,下车站了好一会儿,那种味道又不见了,抬手凑近鼻尖,没有味道。
“又闻到那种臭味了?”赵文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与他隔着车头对视。
“没有,闻到点别的味道,可能是我的错觉。”许冬知再三实验后确定,应该是错觉无疑。
“在车里闻到的甜味?”赵文尘敏锐察觉到许冬知的不高兴。
他绕过来,捻起许冬知额角长长的头发揉搓,柔软的触感在指尖停留了两三秒:“沾到了玫瑰花粉。”
“哦。”许冬知不自在地后仰头,不过他身后就是车门,这么一仰,连带着他的身体也靠到了车门上。
露出了脆弱纤细的脖颈,柔弱这个词属实不适合出现在身为校霸的许冬知身上,加上他的身高足有一米八,远超同年级一大截。
但是此刻,赵文尘只能想到这一个词来形容眼前不可一世的校霸。
“你……”赵文尘伏下身,深渊似的瞳孔里映着许冬知些许仓皇的模样。
“干什么?起开,你压痛我了。”许冬知伸手去推赵文尘,被后者一把桎梏住手腕。
“要试试佘老师说的吗?”赵文尘一字一句道,神色冰冷且认真。
“什么?”许冬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男人。
“我以为你要试试佘老师的情史。”赵文尘又换了个说法。
之前在车上刮蹭安全带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许冬知完全没有其他想法,他没想到会被平时一本正经的赵文尘这样误会,登时红了眼。
“我没……”许冬知抿唇,有些急切地想要解释,但是尤先生的事情占满了他的脑子,其他任何问题都自发地往后稍稍了。
于是赵文尘没说话,他也不需要回答,直接低头亲了上去。
在人来人往的休息区,身后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动静,离他们不到五米,许冬知身体僵硬地不行。
感觉到被捏住的手腕松开了,后腰攀上来一只大手,按着他僵硬地肌肉缓缓揉案,非常有分寸地替他疏通了经脉。
唇瓣若即若离,许冬知得以拥有换气的空间。
都亲了这么多次了,他知道赵文尘的唇瓣很薄,亲起来很软,也知道对方一直都是克制有礼的。
这么放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还是第一次,并且这次他没有任何身体不适。
又是一次浅吻之后离开,许冬知微喘,以为这次发疯到此结束,偏过头正小幅度呼吸。
没想到赵文尘会再次亲下来,这回是舌尖勾缠,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许冬知被亲地受不住,身体微微发颤的时候,赵文尘才彻底离开。
除了眼睛比平时更深邃,休闲西装的衣领处有些凌乱,锁骨处多了两道浅红的抓痕以外。
简直就像个良心狗肺的正人君子!!
许冬知咬牙切齿地抹了把嘴唇,双腿面条一样发软,但是!不管再怎么站不稳,他是不会再靠着车门了。
“你疯了吧,这里可是休息区!”许冬知低声吼道。
自以为凶狠的嗓音,听在赵文尘耳朵里跟小崽子闹脾气没什么两样,语气软软的,像含了一块糯米糖一样。
“嗯,下次不在这里了。”赵文尘双手揣进西装裤的口袋,长手长腿地站着,冲不远处的另一辆车点了下头。
那边应该是江副局的车,巧的是,他们刚才接吻的位置刚好处在那边几个人的视野盲区。
也亏得他们没有人过来接叫他们。
“下回再这样我就打你。”许冬知龇牙警告,他的嘴唇麻麻的,打开车门拿了瓶水,灌了半瓶下肚,没见一点好转。
下回再这样,他真的要揍赵文尘了!没轻没重的!
“嗯,随你。”赵文尘看起来,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许冬知恨恨地踢走地面上一块无辜的石头。
几个人汇合之后,在休息区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再次开车上路。
期间江副局的目光好几次落到许冬知异常红润的嘴唇上,他还没发问,许冬知欲盖弥彰地先开口:
“我有点上火,别老盯着我看了。”
江副局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点了点头,嘱咐他回去吃点下火药。
顺便解释了许冬知为什么会闻到奇怪的草莓味。
“因为你的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在发情期期间吃下屏蔽嗅觉的药丸确实会闻到无法形容的甜味,这是正常现象。”
接着几人再次出发,这次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但是许冬知没有了说话的心思。
靠着车窗假装自己困了,他还以为自己的发情期过去了,想着是不是该正式找机会跟赵文尘表个白啥的。
没想到居然还没走,直接打乱他的下一步计划。
如果是在发情期内,所有物种的思维都会受到激素的影响,赵文尘这么理智的妖,肯定会以为他是意气用事。
这样的话,就算赵文尘答应了他,他也会觉得不高兴。
回去特物局,去佘老师那里登记了一下在尤先生别墅中遇到的事情后回去休息。
所有遇到的奇怪情况基本都会汇总到佘老师的登记本上,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就会召开领导会议,一起讨论这件事。
不过开会讨论暂时轮不到许冬知,不知道赵文尘为什么会有参与讨论的资格。
空无一人的公寓里,许冬知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放着近期爆火的综艺节目。
声音调得很大,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声音越大,越显得屋内的人安静寂寞。
综艺放了什么许冬知是一点都没看进去,他的眼前一会儿是笑得别有深意的尤先生,一会儿是佘老师翻开的登记簿。
其中,尤先生苍老的身影随着腐臭的味道被许冬知丢到一边,他现在最好奇的是佘老师手里的登记本。
登记重大事件的本子,那里面会有关于他母亲的记录吗?
他是凤凰的话,他的母亲应该也是凤凰,一只上古神兽死了,登记簿怎么着都该有记录吧?
可惜拿不到,过去他也向佘老师问了好几次关于他爸妈的事情,得到的都是敷衍。
忍着饥饿熬到了晚上七点多赵文尘才会来。
门锁咔哒一声,许冬知耳尖动了动,抬头看向门口。
目光粘在门口那抹高挑的身影上,后者看起来比平时更冷,乍一看像是染上了江副局的气质。
而下一秒,那点冰冷在许冬知眼中碎掉。
“想吃臭豆腐还是炒面。”赵文尘举起手中的袋子,一阵窸窣的塑料磨蹭声传入许冬知耳朵。
“臭豆腐!”他眼睛一亮。
“嗯,不要浪费。”赵文尘递给他,顺势坐在他身边。
两个人安静地吃饭,电视还是那么大的声音,不过房间里寂寞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了。
“关于即将继承巨额家产的看法?”电视里的声音嚣张傲气,“我没什么看法,家产是多是少我没有兴趣。”
这么欠揍的声音,许冬知熟得不得了,皱着眉头嫌弃地看过去,该说果然不愧是司空青吗?
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在线下,都是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的脸还没被刮花真是个奇迹。
艰难咽下嘴里咸香的臭豆腐,许冬知摸了摸肚子,悄悄把吃不下的夹起来放进赵文尘碗里。
“快吃吧,我专门留给你的。”
第四十五章 清道夫
对此情此景早有预料的赵文尘没什么意外地吃完那两块“专门”留下的臭豆腐。
不带感情地看了眼电视:“怎么想起看综艺了。”
“无聊,随便放着。”许冬知哪里有看,他装模作样坐好。
“司空青讲了什么?”赵文尘居然会对司空青说的话感兴趣。
“不知道。”许冬知突然就不高兴了。
再加上他根本就没认真看,哪知道司空青说了什么,就听见他对钱不感兴趣。
“你不好奇?”赵文尘看起来对司空青真的很感兴趣。
“我好奇个屁。”许冬知龇牙,一副牙酸的表情,“你好奇的话自己打电话问不就行了,干嘛问我,找抽吗?”
从赵文尘嘴里听到其他人的名字比他自己预料的还要烦躁。
放在平时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一点就炸,偏偏他的发情期还没过去,再怎么主观上以为,生理上还是控制不住。
“又开始不舒服了吗?过来点。”赵文尘今天的发言,都很不正常。
但是许冬知已经分不出思绪来思考了,他赌气地在原地坐了两分钟,犟不过身体本能,缓慢如试探的猫咪一般靠过去。
结实又舒坦地钻进赵文尘的怀里,跟对方身体严实贴在一起,纤细结实的手臂环在对方温冷的脖颈上,每一寸皮肤都紧贴着。
“你好烦。”许冬知额头抵着赵文尘的肩窝,微阖着眼睛抱怨,“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别的人,佘老师又给你下别的任务了?你也要去亲别人吗?”
“你希望我去吗?”赵文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声音很低。
许冬知靠他靠得很近,额头能感觉到皮肤下鼓膜振动的幅度。
“随便你,我说了就能算吗?”许冬知又不是什么官。
虽然不知道赵文尘在特物局是什么身份,但是光是从他能参加领导决策会议就能看出,他的身份绝对不低。
“不算。”赵文尘给出了两人都知道的答案,接着他话头一转,“但是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沉默,持续很久的沉默。
赵文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许冬知僵住,不敢确定赵文尘说的和自己想的是否是同一个意思。
赵文尘是说可以以后就跟他一个人在一起吗?还是说给他一个提要求的机会,但是并不会答应,专门说来安慰他的?
相处这么久了,赵文尘是个多正经的人,许冬知清楚得很,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埋头当了一会儿缩头乌龟,他抿紧嘴唇,压住快要扬上去的嘴角,现在不是最佳时机。
如果赵文尘不是在打趣他,等他发情期过去了,再由他表个白,等那个时候在一起,他们之间会更纯粹吧。
“说什么呢?”许冬知的话里不经意泄露出一丝笑意,被赵文尘精准察觉。
不明显地紧张慢慢缓解,赵文尘一下一下顺着许冬知的脊背,少年的脊柱生得笔直,就像少年不屈不挠的精神。
过刚易折,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能护住许冬知自然是最好,如果护不住…没有这个选项。
开会上关于尤先生身上散发的臭味,他们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毕竟那个味道只有许冬知一个人闻到。
很大可能是专门针对上古神兽的毒物,不过许冬知还没有明显地表现出身体上的不适。
这要归功于江副局提供的药丸。
开会最终得出的方案是:必须不遗余力地保证最后一只神兽的安全,这关系着妖族能否再次繁荣的未来。
如果神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谣言消亡了,那他们就永远也查不出当年神兽接连死亡的原因了。
如果这个原因以后也会波及到其他化形的妖兽,至少要让他们能有些许反抗的能力。
会议室快三十个决策人,都在说着不要让神兽消亡,只有赵文尘,他说的是要尽全力保证许冬知的安全。
保护,和在一起的差距不大,赵文尘自认为他对许冬知的说法没有问题。
只不过在看见许冬知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瞳时,被一股无名的愧疚短暂侵袭了感官。
没有人挑明了说,暂时维持的表面和平也足够让人产生依赖了。
假期只有两天,在半个月后突如其来的发情期热潮发作,被赵文尘按在宿舍的床上做了一次,之后他的情绪和精神状态全都回到了发情期之前的样子。
去特物局做了全身检查,确认发情期马上就要走了,最多再有一个月,不过这一个月里跟正常状态是完全没有区别的。
随便许冬知怎么闹腾。
还是再等等,等尤先生的事情解决后,许冬知不承认是自己不敢说。
准备再拖一拖,赵文尘的忙碌是显而易见的,他最近也莫名其妙地忙。
白天的休息时间总是有学生会的来找他帮忙,首当其冲的就是之前经常来他们教室的姚黛。
校服裙子还是很短,白皙的大腿明晃晃地露在外面,弄得许冬知每次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于是他更不喜欢跟女生单独相处了,他看起来很和善吗?他又不是学生会的人,老是叫他去帮忙算个什么情况。
“我还有事,麻烦不要再找我了。”许冬知臭着脸,连着帮了一个星期的忙,他已经快被烦死了。
尤其是之前跟他有过节的人,一个个都来投诉他,他已经连着教训了快十个了。
几天不打就忘了谁是爹了,心里没点逼数。
“哎呀,我们是看你可靠,特别希望你来帮忙,不要生气嘛。”姚黛的声线软软的,指尖绕头发,放低姿态像是撒娇。
周围已经有好几个护花使者转头过来瞪他了,许冬知不爽地瞪回去,那些人又畏畏缩缩地收回了目光。
“别跟我来这套,可靠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找步良平?”许冬知故意略过赵文尘,他不希望赵文尘被找去帮忙。
这个女的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有种他在尤先生身上感觉到的阴冷。
“我找了他哦,良平现在正在学生会议室呢。”姚黛面不改色继续劝,“来嘛,就再帮我一次嘛。”
“不好意思,我拒绝,你去找别人吧。”许冬知依旧没动,拒绝地非常肯定。
见毫无转圜之地,姚黛这才咬了咬嘴唇,颇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没再继续劝,而是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穿得真单薄,身体好真是令人羡慕。”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谁十几岁的身体不是健康的。
许冬知没往心里去,直接忽略姚黛的态度,晚上刷题的时候跟赵文尘说了这件事。
“离她远点,明天我会陪着你。”赵文尘的表情很严肃。
“她有哪里不对劲吗?”许冬知的第六感告诉他,赵文尘瞒了他一些事情。
“暂时不确定,佘老师调查出,她是尤老师资助的学生。”赵文尘指着试卷上一道基础题,“公式用错了,再好好想想。”
“哦。”许冬知仔细又看了一遍,更改了公式,这回选对了,“尤先生赞助的学生有问题吗?”
社会上有名的富豪多少都有赞助过一部分学生上学,这并不是太特殊的大事。
“她的妈妈是尤先生的情人,去年死在了半山别墅里,尸体没有在殡仪馆和公安局进行备案。”
这说明姚黛的母亲到现在为止还是个书面上的“活人”。
“一个小女生,为了见到自己的母亲,会听从尤先生的命令。”许冬知笔下不停,分了一束心思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样?”
“差不多吧。”能让赵文尘说出差不多,说明这跟事实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还白天到处跑,不怕我出事吗?”许冬知仰头,尖尖的下巴显得他柔弱又可怜。
这段时间他好像又瘦了点。
“不怕,我们冬哥一打十都没问题。”赵文尘捏着他的下巴细细端详了一番。
在许冬知以为他会亲上来的时候,赵文尘只是低下头,碰了下他的额头。
冰冷又温情。
不算漫长的相处中,眼前这个冷漠的人似乎改变了很多,他不再是最开始沉着脸只会以“嗯”做回答的那个人。
现在的每个问题许冬知都能从赵文尘那里得到详细又准确的答案,他低下头,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做校霸,这种感觉好像也不赖。
“你的原型是什么?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许冬知今晚难以集中注意力。
各种磨蹭想听赵文尘说话,他问出了好奇很久的问题。
“很想知道吗?”赵文尘停下笔看向他,避重就轻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特物局的“清道夫”守则其中有一条规则规定:所有“清道夫”都不能主动告知别人自己的原型。
防止有别有用心的人针对每位“清道夫”制定攻击方法。
这也是对“清道夫”本人的保护,赵文尘为避免麻烦,除了被他亲手惩罚过的妖,其他妖怪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包括许冬知。
但是规则有个例外,“清道夫”的家属有权知道关于“清道夫”的任务以外的所有事情。
以便于在“清道夫”确认死亡之后获得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和抚恤金。
第四十六章 长生不老
“行吧,我听出来了,你在敷衍我。”许冬知也不强求,“啪”一声合上试题,“今天就学到这儿!我困死了。”
“睡吧。”赵文尘把两人的书本一起收好,也没解释他并没有敷衍对方。
秋天过去,很快立冬,温度骤降,许冬知终于正儿八经感觉到了凉意。
他的薄外套在一中羊羔绒、针织衫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不少同学打趣儿他是个火炉,十五度的天都不穿厚外套,上辈子可能是火炉成精吧。
“没准呢?”许冬知哈出口气,面色红润,没觉得哪里冷。
反而是“吞云吐雾”看起来有点好玩。
其他人看着他单薄的外套,忍不住拉紧自己的厚外套,光是看着就觉得冷。
去年经常一块打架的兄弟也冷得要死,笑哈哈地拍许冬知的肩膀:“总感觉冬天要是跟人打架,胳膊都伸不开,只有被别人打的份儿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企鹅相扑。”许冬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有点歹毒。
到时候全场不会就他一个手脚麻利的吧?
那也不错,他一个人打遍全场,把他们全都干掉。
“哎,天气冷了,约架的人都少了隔壁汽修那班流氓,去年被我们打了一顿以后,今年都没冒过泡。”男生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掌心相对搓了半天。
苍蝇搓手的画面闪过许冬知的脑子。
甩开这些奇怪的想法,许冬知扯了下嘴角,无所谓道:“这不正好?别来打扰我搞学习,该死的数学,学得我头痛,还有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