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临思前想后半天,还是觉得凶手是这眼前这三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有杀人动机且没有不在场证明,二是因为他们三人当时都看到了金老板的离开,若是外来人员是凶手,时机应当不会踩的那么准。
不过,若凶手是三人中一人,那么凶手又将凶器藏在了何处?为何会一直找不到呢?
还有迷药,沾了迷药的帕子都去了哪里?
凶手是将帕子同凶器一同处理了?
这些问题一个个的在魏长临脑海里想着,片刻后,他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我认为沈忠的嫌疑最大,且不说凶器,就说帕子,其余两人的帕子皆是不同程度的湿,而沈忠的却是全湿,不得不怀疑他将帕子洗了很多遍,以至于将帕子上的迷药洗的干干净净,所以才没有在他帕子上检测到迷药。“
“嗯。”宋延颔首,“魏大人分析的很合理,只是眼下只是你的猜测,做不得数,若要指认凶手需得证据才行。”
“知道。”魏长临用头轻轻蹭了蹭宋延的肩,“我不过是把这些说给你听听,好让王爷心里有数。”
“嗯。”宋延抬手轻轻摸了摸魏长临的头,“本王知道。”
魏长临对着宋延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就听麦冬道:”王爷,大人,天色已晚,案子的事是否先放一放,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继续?”
魏长临查案查得太投入,以至于天快黑了都未注意到,待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突然就感到饿了。
他朝宋延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便听宋延道:“罢了,今日就到此吧。”
“梁良,你且吩咐下去,将拍卖行的人都放了。”
“王爷。”梁良闻言面露难色,“可是案子未破,若是将人放了…”
“无妨。”宋延对着三名嫌疑人扬了扬下巴,“张县令,你且派人将这这三人守好,若有异动立刻拿下。”
“其余之人暂且不必管了,若是没有杀人动机,那便也不会杀人,放了也无妨。”
“是!”张县令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好。”宋延颔首,“除此之外,你且叫人将金安拍卖行封了,案子破解之前不得有人出入,若是发现异状需得及时禀明本王。”
第100章 案件五态度
梁良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招待魏长临他们吃饭, 此番想法同张县令想到一处了,后来梁良索性将县令大人一并叫上了。
不得不说梁良在招待人这方面做的十分不错,既考虑尊卑有别, 又觉得不能让宋延的手下饿着, 于是便准备了两个包间, 一个包间里坐着魏长临、宋延还有张县令,另一个包间坐着茯苓同麦冬。
后来魏长临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浪费, 便让人撤了一个包房, 直接让茯苓同麦冬与他们同桌吃饭。
张县令见状下巴都惊的差点掉下来。
于是,魏长临便道:“茯苓同麦冬乃王爷的左膀右臂,有时在王府, 我们也会这样一起坐着吃饭。”
张县令闻言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一肚子疑问等着, 却发现宋延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于是便将疑问往肚子里咽。
一顿饭吃下来, 让他惊奇的不仅仅是手下上桌吃饭,还有王爷同这位魏大人的关系, 王爷似乎格外照顾他, 看到魏大人碗里的菜没了就会给他夹,有时魏大人吃快了还会提醒他。
不仅如此, 王爷竟然还会帮魏大人擦嘴!
这魏大人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让王爷这般对待!
魏长临早就发现了张县令一直在看他们,也知道他应当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 因为张县令是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点也不重要。
于是乎, 饭吃的差不多就开始谈别的事了。
其实魏长临一直很好奇梁良同金老板的关系, 于是便道:“梁良, 金老板为何会选你做继承人?”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救过他一命?
即便真是因为这样,那梁良这个人人品如何,继承金安拍卖行后是否会将其好好经营下去,这些问题金老板是否考虑过?
“回大人。”梁良道:“义父之所以会选上小人,是因为小人几年前曾从山匪手里救过义父的命。”
“可看金安拍卖行这架势,金老板出门必然会带着手下,既然都带着手下又怎会需要你救呢?”魏长临道:“莫非那山匪太过厉害,金老板的手下打不过,而你的武功很高,所以才会将人救下?”
“大人说笑了,小人并不会武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木雕工罢了,只所以能救下义父不过是巧合罢了。”
“那日小人恰好路过某处,就见一名山匪正举刀朝义父砍去,而他的手下正应付别的山匪,故而并未注意到持刀砍来之人,情急之下,小人便冲出去推了义父一把,谁料还是被山匪砍了一刀,而这一刀恰好砍在小人腰上。”
这梁良也算是命好,稍有不慎恐怕就不是砍在腰上了,而是直接一命呜呼了。
这算是在刀口下救人,难怪金老板会将遗产留给他,毕竟若是没有梁良,恐怕他早就死了,而他那偌大的家业连个继承人都没有,那么毕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不过若只是救人一命,这金老板应当不会如此草率的将遗产留给梁良,应当是经过多方考量的。
于是魏长临道:“方才听你说,你是一名木雕工?”
梁良道:“回大人,是的,木雕这份手艺是小人的父亲传给小人的,小人在遇到义父之前都是靠这门手艺活着。”
“如此说来。”茯苓忍不住道:“你现在已经放弃这门手艺了?”
就等着继承遗产了?
“自然没有。”梁良道:“只不过日子比原来好过多了,因为义父帮小人开了一家木雕店,小人不仅可以靠此门手艺养活自己,还收了一些徒弟,待他们学成后便来店里做事,店里不仅有了帮手,还帮助了一些生活上有困难的人。”
如此看来这梁良也算是位心善的人。
魏长临道:“你收的徒弟可都是你自己教?”
“那是自然。”梁良道:“小人几乎是手把手的教,而且小人一次只教一人,直到那人学会了才教另一人,因为若是一次教几个,一是小人忙不过来,二是可能会顾此失彼,实在有些影响手艺。”
这样一看,这梁良也算得上是踏实上进之人。
难怪金老板会将选他为继承人。
不过,若是从这个方面来看,金老板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梁良,其余三人虽都有杀人动机,但若是金老板死了,远没有梁良得到的好处多。
但是,从金老板离开到出事,这梁良一直都呆在拍卖厅里,一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机会去杀人。
除非,他会分身。
魏长临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纵然他能重生这件事很离奇,但不代表所有事都离奇,若那梁良真的有分身,那他便不是人了,若不是人,那又何至于贪图财产呢?
魏长临想的入神,抬手时不小心将面前的茶杯弄翻了,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留在了他的身上。
梁良眼疾手快,立刻掏出就去帮人擦,不过就在他动手时,魏长临也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擦,于是两人的手便碰到了一起。
魏长临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被宋延拉了过去,他拿出帕子轻轻的帮魏长临擦掉弄在衣服上茶水。
梁良僵了片刻便道:“王爷恕罪,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大人,而是见大人的衣服湿了便想着帮忙擦一下。”
宋延的目光停留在魏长临身上,说话的声音冷得不行,“魏大人湿了衣服,自有本王处理,用不着别人费心。”
“是小人逾越了。”梁良连忙道:“小人日后定会注意分寸,绝不做逾越之举。”
“如此甚好。”宋延的声音依旧很冷,“切勿坏了规矩。”
张县令似乎懂了,王爷同魏大人的关系不一般,这王爷根本不是在说规矩,而是在吃醋。
张县令庆幸自己看穿了两人的关系,否则日后若是自己做了什么逾越之举,恐怕就要倒霉了。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几人又聊了片刻案子便散场了。
原本梁良还打算帮魏长临他们安排住所,可张县令哪里会同意他这么做,而是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府邸。
照顾王爷这等美差,岂能让人抢了去。
于是魏长临等人便去了县令府,县令既然看穿了两人的关系,自然只为两人安排了一间房。
“啧啧。”魏长临躺在床上叹道:“这张县令也是个有眼力劲的,随随便便就将我们的关系看穿,还自作主张的只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他就不怕王爷您生气吗?”
“他若是安排两个房间,本王才真的会生气。”
“那若是张县令并未看穿你我之间的关系呢?”魏长临问道:“然后给我们安排了两间房呢?”
“无妨。”宋延淡淡道:“本王自会让茯苓去提点他。”
“王爷。”魏长临转过去搂着人,“您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我啊,咱两分床睡几天不是也挺好?”
“外面不比王府。”宋延也搂着人道:“本王将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王爷您别忘了。”魏长临提醒他道:“我可是打架高手,若是不用武器,恐怕没几个人能打赢我。”
“是吗?”宋延眉梢微挑,“不如同本王切磋切磋?”
“好啊!”正好魏长临也想让宋延看看他的身手,“不知王爷想何时比?如何比呢?”
宋延搂着人的猛的用力,将人拉过来紧贴自己的胸口,“就现在。”
说完便吻了上去。
两人这一切磋就切磋到了半夜,为了不让魏长临发出不必要的声音,所以宋延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牙印。
魏长临一开始还有些愧疚,后来随着这样的次数不断增多,他心里的那点愧疚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地谩骂声。
宋延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恐怕真的会散架!
这夜夜笙歌恐怕只有宋延那厮才吃得消!
两人夜夜笙歌的同时也未遗忘案子,只是案子的线索有限,一连几日过去了,也毫无进展,于是宋延又将梁良叫来问话,想了解一下此刻拍卖行的情况。
“拍卖行不就那样。”梁良道:“没人进也没人出的,没什么值得问的。”
“梁良,怎么跟王爷说话的?”茯苓闻言忍不住道:“王爷问,你就答,怎的那么多废话?”
“答了啊。”梁良有些不耐烦,“王爷问的问题小人都答了,不知大人还想小人怎样?”
“好你个梁良!”茯苓怒道:“你看看你这态度是在同王爷说话吗?”
“小人觉得小人说话没问题啊。”梁良道:“大人莫要冤枉了小人。”
这才几天不见,这梁良的态度怎的就发生如此大转变,莫不是成了金安拍卖行的老板就变拽了?
虽然魏长临也有些看不惯,但眼下还是案子要紧,只要他不做出冲撞之事,那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长临做好心理建设后道:“如此说来,这拍卖行并未有什么异动?”
“是啊。”梁良道:“除了不能开张,其余之事都好。”
行,这是在抱怨不给他做生意。
不过魏长临并未理会他的抱怨,而是对张县令进行例行询问:“不知那三人可有什么情况?”
“回大人。“张县令道:“不曾有。”
“王爷,此案发已经过去了多日,我们连凶器都未找到,而嫌疑人似乎也淡定得不得了,并未露出任何马脚。”魏长临转过头去看着宋延道:“想要破解此案恐怕还需要些时日,若是这样,那晋安那边…”
若是案子不能及时破解,那么他们就无法在预期的时间内到达晋安,若是如此恐怕会令晋安县令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宋延再三权衡后道:“麦冬,你且先去晋安,将此事告知县令,本王同魏大人解决完此案便去与你汇合。”
麦冬原本很担心宋延他们的安危,但眼下之事也不得不做,于是道:“是,属下即刻便出发。”
说完便拍拍茯苓的肩,“王爷同大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需得将人保护好了。”
茯苓点点头,“那是自然,你且放心去,要不了多久我们便来与你汇合。”
金老板的案子还未结, 就又有人来县衙报案了。
来报案的是死者的邻居,据说是有事要去找他,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 后来轻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未锁, 进去便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接到报案后, 魏长临同宋延都习惯性的往现场跑,到了半路才觉得有些多管闲事, 可人都出来了, 不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便一同去了现场,他们感赶到时,仵作已经在验尸了。
不用过去就知道人应当死了有段时间了, 因为刚进门魏长临就闻到了淡淡的尸臭。
宋延知道魏长临受不了这股味道, 于是便掏出帕子递给他, 让他将口鼻掩住。
魏长临接过帕子, 一刻也不耽搁地掩住了口鼻, “还是王爷您懂我,这尸臭恐怕让我再看一百具同样的尸体我也无法忍受。”
“不想忍便不必忍。”宋延道:“这里没有人会强迫你必须要去适应尸臭, 你若接受不了, 可以连尸体都不用看。”
“来都来了,自然要去看的, 万一仵作漏了一些细节又该如何?”
“魏大人若是想看,那本王便去替你看,你想知道的, 本王都说与你听。”
“王爷。”魏长临有些小小的感动, “您这样惯着我, 我恐怕会得寸进尺, 今日是忍受不了尸臭, 也许明日就是看不了尸体,最后可能就直接摆烂,什么也不做了。”
“无妨。”宋延淡淡道:“小临若是想休息,那便休息,你的事本王自会安排。”
“别啊,王爷。”魏长临笑着道:“我刚才都是说笑的,我就仗着你宠我才敢这般大放厥词,可是如今我也算大晋的官员,万不可这般肆意妄为。”
魏长临说着便凑到宋延面前,待别人不注意时飞快地在宋延的嘴角点了一下,“王爷,我好爱你啊!”
宋延愣住了,他僵了片刻才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魏长临的眼睛道:“本王亦是如此。”
宋延这样子实在太撩人了,魏长临忍不住想抱着人再亲一口,可碍于现场的有些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在心里暗骂了几句了。
待事情办完,他一定要抱着宋延狠狠地啃上一番!
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被害者,名叫吕明,男性,死因是一刀入腹,失血过多而亡,死亡时间大概是三日前。
根据尸体的表情来看,被害者死前应当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被害者死应当前进行过强烈的反抗。
除了院中有打斗,拖拽的痕迹外,被害者的家中也被翻得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统统不见了。
由此可以推测,被害者应当是家中进了窃贼,被害者发现后同窃贼进了搏斗,然后在搏斗途中被人杀害。
“若是这样。”茯苓道:“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不全是。”魏长临将周围的情况打量了一番后,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至于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
“尸体的位置。”宋延提醒道:“若被害者是因为发现家中进了窃贼才与人搏斗,那为何会在院中?”
“是啊!”魏长临恍然大悟,“若要知道来者是偷东西的,那应该是在人偷东西时发现的,若是这样,那么被害者应当在窃贼偷东西时制止,否则他与人搏斗的意义在哪里?”
“总不至于是为了送死而去的吧?”
茯苓道:“万一是窃贼偷了东西跑到院子里被逮了个正着,于是两人便在院中打斗呢?”
“若是如此。”魏长临道:“那家中为何会如此之乱?倘若如你所说,被害者是在窃贼偷了东西后才在院中发现的话,那窃贼又为何将屋里弄得如此之乱?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被害者,我是来偷盗的吗?”
“是啊。”茯苓想了想道:“若是这样,那这起命案就是伪装成入室偷窃的蓄意杀人案件。”
“不无这种可能。”魏长临学着宋延的语气道:“不过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需得证实后才能下定论。”
宋延被抢了台词,只一语不发的挑眉看着他。
魏长临笑嘻嘻道:“不就抢了您的台词,怎的,王爷这是要治属下的罪吗?”
宋延叹了口气,摇摇头,“魏大人说的对,本王又为何要治你的罪?”
这还差不多!
魏长临朝宋延眨眨眼,然后转过身来,正色道:“既是如此,那么就得好好查查此案。”
“那位发现尸体的人何在?本官有些问题需得好好问一问。”
“大人,小人在。”刘四连忙过来拱手道:“不知大人有何问题?”
魏长临道:“本官问你,你是何时发现的尸体?发现尸体时可有动过?”
“回大人,小人大概是一个时辰前发现的尸体,小人发现尸体后便去县衙报官了,并未动过尸体。”
魏长临道:“你今日来找被害者是有何事?”
“回大人。”刘四道:“小人是吕明的邻居,相处的也算不错,我们偶尔会串串门,今日找他便是因为许久未见,于是便买了些酒菜来找他叙叙旧,谁想他竟被人杀害了,真是浪费了小人的那些酒菜。”
魏长临闻言道:“你们是邻居?”
“回大人,是的,小人家就在吕明家隔壁。”
“既是如此。”魏长临道:“大概三日前,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不曾。”刘四摇头,“小人并非时时刻刻在家,不过小人在家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你可知,这吕明可有什么仇家?”宋延倏然道:“或者是否听他说过,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这个嘛...”刘四想了一会儿,才道:“应当是没有,吕明人挺好的,不会到处惹事,也从未听他说过有什么仇家。”
“至于怪事嘛...好像也没听他说过,不过话说回来,这吕明整日呆在家里研究木雕,基本都不出门,所以应当没什么怪事发生。”
“木雕?”魏长临立刻便捕捉到了关键词,他道:“你说这吕明在学木雕?”
“回大人,是的。”刘四觉得魏长临的反应有些奇怪,于是便问道:“大人可是觉得这木雕有何问题?”
“本官并未觉得木雕有问题,而是...”
而是梁良也是一名木雕工,提到木雕就不自觉的想到了这个人。
魏长临顿了顿才道:“这吕明为何要学木雕?”
“好像是因为喜欢吧。”刘四想了想道:“小人记得他好像同小人说过,他遇到了技术很好的木雕师父,他师父的手艺很好,看了师父的作品后就很想学,于是便去拜师,没想到还真拜成了。”
“师父?”魏长临心中隐约有个猜想,“这吕明的师父该不会是梁良吧?”
“好像是吧。”刘四不确定道:“据说是他的邻居,就住在他家隔壁。”
“说起来,也算是小人的邻居,不过小人同他并未见过几次面,也算不上太熟。”
“邻居?”魏长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梁良他家就在隔壁?”
堂堂金安拍卖行的继承人就住这种破地方?
“是啊。”刘四道:“好像就是因为是邻居,某次偶然的往来中得知他师父的做木雕的,这才决定要去拜师的。”
“等等。”魏长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的那个梁良可是那晋安拍卖行金老板的义子?”
“唔...好像是的。”刘四这就解答了魏长临的疑惑,“小人听说这梁良虽说是金老板的义子,但其实也没什么钱,唯独有一家木雕店,除此之外,这金老板似乎什么也没给他,这木雕店的生意算不上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梁良啊,其实同小人们差不多,也就是能解决温饱,最多就比我们好一点点,否则也不至于买不起像样的房子。”
原来如此,魏长临还以为这梁良有勤俭节约的美德,合着是没有钱啊。
“既是如此。”宋延的思绪却在别的地方,“张县令,去把梁良叫来问话。”
“是!”张县令拱手,“下官这就去。”
待人走后,魏长临才反应过来,若梁良是吕明的邻居,还是他的师父,那么应当知道点什么。
“王爷。”魏长临夸赞道:“还是您考虑的周全,属下方才的心思都放在了梁良为何会住在这种地方去了。”
“魏大人也算不上偏题。”宋延道:“破案需要注意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或许这点信息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别人遗漏了,而魏大人却注意到了,那么魏大人也算得上成功。”
宋延这马屁拍的...不对,不是马屁,是吹捧,说的魏长临心花怒放,差点就以为自己的大晋最了不起的神探了。
“王爷。”他笑着道:“还是你会说话,我喜欢听。”
“魏大人。”宋延正色道:“本王并非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而刻意说好听话,而是真心认为你的关注点是对的。”
“嗯?”魏长临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宋延解释道:“梁良是金老板的继承人,那么按照惯常的思维来思考,他应当会很有钱,若是有钱,那必然不会住在这种地方,可如今他却住在了与他身份不符的地方,难道不该有所疑惑吗?”
是啊,这点很反常,不过...
魏长临眨眨眼,“这同此案有何关系?”
“尚且不知是否有关系。”宋延道:“本王不过是给魏大人分析前因后果,希望魏大人不要妄自菲薄罢了。”
“那是自然。”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我可是未来的王妃,岂会妄自菲薄?”
第102章 案件五目的
魏长临总算松口了, 宋延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了?”
魏长临笑着道:“那是自然, 王妃这等大官, 自然只能由我来做。”
说完,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将小心思放回心里, 便又投身在案子中。
“梁良。”魏长临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徒弟死了你可知道?”
梁良淡淡的撇了人一眼, “不知道。”
这梁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样子这徒弟在他心中的地位有些低啊。
不过魏长临并未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只道:“即便原来不知道, 现在也知道了, 所以, 来说说, 大概三日前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或是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三日前的事小人怎么会记得。”梁良有些不耐烦, “何况小人也不知道大人说的可疑人物和可疑声音是什么。”
魏长临虽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所谓可疑人物指的是偷偷摸摸, 鬼鬼祟祟, 一看就知道没做什么好事之人。”
“可疑的声音指的是平日不曾出现的声音或是与平日声音不同的动静,再或者是不该出现的一些声音, 比如求救声或者打斗声。”
“总而言之,一切让你觉得奇怪的人物和声音都可以称之为可疑。”
梁良闻言顿了片刻,才道:“大人一下子说那么多, 小人实在有些吃不消。”
魏长临不过举例解释什么叫可疑人物, 什么叫可疑声音, 怎的就吃不消了?
何况, 这两者不用解释也该明白是什么, 这梁良该不会是故意同他们作对吧?
还是说他继承了金安拍卖行后便开始目中无人了?
魏长临正要说话就听茯苓呵斥道:“可疑人物就是可疑人物,可以声音就是可疑声音,你就说你可有看到听到,少在这里绕圈圈!”
听着茯苓骂完,魏长临心里舒坦了不少,于是给他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道:“梁良,本官劝你最好好好答话,否则休怪王爷不客气!”
宋延虽未说什么,但表情却冷的吓人,纵使梁良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多废话,只道:“三日前的事早就记不清了,小人并非无事做整日去听这些。”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你是未发现什么异常了?”
“不知道。”梁良道:“万一有什么异常是小人没发现的呢?”
简直就是说了句屁话,说了就像没说一样。
宋延思索片刻道:“三日前你在何处?在做什么?可有人证?”
宋延这是在怀疑梁良,还是例行审问?
魏长临朝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对方却不说话只等着梁良回答。
梁良道:“小人这几日都是白天在木雕店,晚上便一直呆在家中,若要说人证,白天木雕店的人都是人证,至于晚上,小人都是一个人在家,自然是没有人证的。”
这吕明死的时间有些长,只能大概推断人死于三日前,至于具体是何时就很难下定论,所以梁良的不在场证明算不上成立,但也算不上不成立。
这就很难办了。
不过,宋延到底是何意?
“王爷?”魏长临轻轻唤了一声,便等着人回答。
宋延看了他一眼,道:“魏大人,我们再去屋里看一番。”
魏长临虽不知道宋延要干什么,却还是道:“好。”
屋里正如刚才所说,被人翻的乱七八糟,东西也扔的毫无章法,就连桌上的茶杯都被打翻在地。
卧房也好不到哪里去,床单被褥被翻的一地都是,柜子里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
“王爷。”两人将房间看了一遍后,魏长临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魏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宋延道:“房间的一切,怎么看都都很怪。”
“王爷的意思是房间的凌乱看上去很刻意,像是人为的一样?”
“没错。”宋延点头,“若是窃贼进屋盗窃,屋内是会很乱,但总感觉不该乱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