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喜欢的人……”詹鱼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接,有些尴尬。
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是,这种事能随便到处说的吗?
“喜欢的感觉,就是希望他过得好,”傅云青笑笑,拿起水杯,“出去看电影吧。”
詹鱼抓抓脸,有点懵地在原地站了会儿,也跟着出去了。
客厅的三人还在激烈地讨论,陈博洋和陈夏楠试图让兆曲理解男女主感情打动人心的点。
但兆曲听完后,说,那里不是在执行任务吗?感动在哪里?
两人宣告战败,表示直男癌无可救药。
詹鱼坐回自己的位置,傅云青仍旧坐在他身边。
从茶几上顺了个棒棒糖,詹鱼拆开糖纸,脑子里倏地闪过刚刚的对话。
“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记忆读取--
上次他们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傅云青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为什么喜欢她啊?”
“因为她说想跟我做朋友。”
当时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ta是“她”,但其实是“他”……
糖纸被捏得撕拉作响,詹鱼缓缓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定是他想错了吧?!
似是察觉到他的动静,身边的人回眸,低声询问:“怎么了?”
詹鱼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事。”
顿了下,他又加重语气重申一遍,“什么事都没有。”
好学生这么厉害,想跟他做朋友的人肯定很多……
反正不可能只有他一个。
作者有话说:
你没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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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陈博洋家的车等在楼下,兆曲和陈夏楠懒得等家里的车,干脆蹭车回家。
热闹的屋子,一下子清净下来。
詹鱼窝在沙发上,在群里回复陈博洋他们的话,时不时偷偷觑着正在收拾做卫生的傅云青。
“咳咳,”他咳了两声,傅云青抬头:“嗓子不舒服?是不是薯片吃多了?”
詹鱼平时很注意保护嗓子,不该吃的东西都会尽量避免。
“没,我就吃了一点点。”詹鱼摆摆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茶几上很快被收拾干净,傅云青直起身:“你去洗澡吧。”
他拎着垃圾袋准备拿下去丢,卤味放在家里味道太重了。
“我陪你去吧。”詹鱼从沙发上站起,把手机塞进裤兜。
傅云青看他一眼,没拒绝。
两个人并肩出门。
老房子里楼道的灯如今都换成了声控的,随着两人的脚步声,灯一盏盏亮起。
“怎么一直看我?”
詹鱼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啊,什么?”
傅云青偏头,对他淡淡笑了下:“你一直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詹鱼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偷看的事情,对方早就知道了。
“那个……”詹鱼斟酌着开口,“好学生啊,我就是比较好奇,你现在朋友应该很多吧。”
傅云青似笑非笑地看他:“还行。”
闻言,詹鱼蓦地松了口气,紧绷的头皮都放松了:“那就好,朋友多是好事。”
“不过也看是什么性质,”傅云青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大多都是泛泛之交,称不上朋友。”
“嗯?”詹鱼懵了下,“那称得上朋友的有几个?”
傅云青思考片刻,说:“你希望我和陈博洋他们做朋友,那加上他们有四个。”
詹鱼:?
陈博洋,兆曲,陈夏楠就占了三个名额,那剩下一个……
“我看你和学生会的人关系也还不错,比如秘书长。”詹鱼试图帮他再找两个朋友出来,都成年人了怎么能就这么几个朋友。
“那算是工作关系,”傅云青说,“工作上的关系,不在我的朋友列表里。”
詹鱼:“………”
“那说想跟你做朋友的人应该很多吧?”詹鱼抱着侥幸心理地说。
傅云青看着他没说话,半晌,他收回目光,把手里的垃圾丢进垃圾桶里,“走吧,晚风比较凉。”
詹鱼一脑门子官司,不是,这家伙为啥不回答???
他一个体温37度的大老爷们,别说这点秋风,八级大狂风他也扛得住啊!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詹鱼想问又不敢问,心里百爪挠心。
回到家后,詹鱼拿着睡衣去洗澡,走到浴室门口,他视死如归地转过身,一定要得到个答案:“那个,好学生啊……”
身后空无一人,傅云青房间的门关着,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詹鱼:“………”
就着这样的状态,詹鱼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傅云青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
“好学生,我洗完了。”他提高声音说。
“好。”门里应了一声,又没了动静。
詹鱼咬咬牙,心想,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回到房间,他也懒得开游戏了,直接关灯倒头就睡。
凌晨两点。
詹鱼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不行,他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
推开房间的门,客厅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因为晚上看电影的缘故,连窗帘都拉着,月光都透不进来。
习惯了家里随时亮着夜灯,突然这么暗,詹鱼还有些茫然。
不过傅云青的房间就在他房间旁边,他也就懒得去找开关。
摸着墙,走到旁边的房间,门关着,詹鱼蹑手蹑脚地把耳朵贴上去。
这个时间点,人肯定是睡了吧?
詹鱼犹豫了下,算了,还是等明天吧,这么想着,眼睛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盖住。
下一刻,灯光大亮。
刺眼的光穿过指缝,照进眼睛,詹鱼微微眯了下眼。
“好学生?”詹鱼试探性叫了声。
“嗯。”男生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为后背贴着对方的胸口,詹鱼还能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动,呼吸擦过耳廓。
“你怎么还没睡?”詹鱼下意识扯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回头看到傅云青站在他的身后,穿着丝质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
“起床上厕所,”傅云青垂眸看着他的脖颈,那里红了一片,“你怎么没睡?”
手垂在身侧,似乎还能感觉到刚刚男生睫毛刮过掌心时带起的酥麻。
詹鱼顿时头皮发紧:“我我,我也起夜。”
“对,我起夜,”他咳咳两声,解释道:“晚上奶茶喝多了。”
“嗯,”傅云青颔首,“下次要开灯,不然容易走错房间。”
詹鱼怀疑他是故意的。
眼睁睁看着他回房间,詹鱼不爽地啧了声。
他刚刚是嘴被黏住了吗,多大点事,怎么就这么问不出口呢!
第二天早上,詹鱼坐到餐桌前的时候,两眼迷蒙,盯着餐桌上的木纹愣愣出神。
傅云青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餐盘,“没睡好?”
詹鱼幽怨地看他一眼,没睡好到底是谁的原因!
早餐吃的是咸骨粥,米粒炖得软烂,味道刚刚好。
但詹鱼却吃得如鲠在喉,一碗粥磨磨蹭蹭吃了半个小时还没吃完。他痛定思痛,不能在这样下去了,睡不好真的太折磨人了。
“好学生,”詹鱼出声,“问你个事儿。”
“什么?”
“你说想跟你做朋友的那个人不是我吧?”詹鱼一鼓作气地问出口,“我,我是说,你喜欢的那个。”
傅云青停下手里的筷子,淡淡撩起眼皮。
詹鱼看着他,手心里浸出一层汗。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跟我做朋友吗?”傅云青问。
“那不是废话,”詹鱼想都没想地说,“要是你真觊觎我,我肯定不能跟你做朋友了,多怪啊。”
主要是还很渣,他平时上台最烦的就是演这种戏折子,不喜欢对方还要做朋友。
傅云青表情有了一丝变化,盯着他像是在思索什么。
半晌,他轻描淡写地说:“那就不是。”
詹鱼一脑门的问号:什么叫那就??
“我先说好,我是直男,”他看着对面的人,咬了咬牙,“铁血直男,宁折不弯的那种。”
傅云青点点头:“看得出来。”
詹鱼:“………”
“我是喜欢女生的那种直男。”詹鱼又加了一句。
傅云青看着他问:“意思是有喜欢男生的直男?”
詹鱼愣了愣:“都叫直男了,怎么还会喜欢男生!”
“那你有喜欢的女生?”
詹鱼差点下意识说了句小胖妞,突然想起来对方已经爆了马甲,又收回那句调侃,说:“没有啊。”
傅云青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那挺好的。”
“好什么?”詹鱼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傅云青垂眸,不咸不淡地笑了下:“好好学习。”
周一,所有学生又回到了学校。
不出意外的,詹鱼又起晚了,睁开眼的时候,七点半,升旗仪式已经开始了。
詹鱼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间,傅云青已经走了,桌上放着早餐,早餐放在保温盒里,温度刚刚好。
反正都迟到了,詹鱼索性破罐子破摔,吃了早点才悠悠出门。
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听到教导主任那熟悉的声音,嗓门从音响传出一路传到大马路上--
“这个学期,学校严抓校纪校规,有些同学家都快住到学校里了,还天天迟到!父母花辛苦钱买学区房,你们就是这么回报的是吗?”
有一瞬间,詹鱼以为他是在说自己。
走到墙边,观察了下周遭的环境,这个时间学校附近没什么人,只有街对面开着几家早点铺。
扬城附中的围墙比其他学校盖得要低,大概是好学生多,不需要费心思防着好学生翻墙。
詹鱼助跑几步,踩着墙,脚一蹬,手勾住墙沿,很轻松地就翻了进去。
落地的时候,动作轻盈,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刚一站定抬头,詹鱼就看到几张熟悉的脸。
教导主任手上还拿着话筒,他面前站着一溜的学生,一个个怂头耷脑的。
詹鱼:“………”
说话就说话,有多大的仇要拿着话筒骂人,有病?
他来的突然,甚至还有人没意识到自己的队伍后面多了一个人。
正对着围墙的教导主任愣了下,看清翻墙的人是谁,直接气笑了,“我刚刚还说呢,詹鱼你现在就住在学校对面,竟然还迟到!”
升旗仪式已经结束了,就一些违反校纪校规的学生被留了下来。
不过队伍才刚刚解散,操场上人也不少,闻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詹鱼效率极高地主动认错:“我的错,我罚跑三公里。”
教导主任被他抢了话,梗了半天没接上,许久,才冷哼一声,对身边的男生说:“给他记上,跑五公里。”
傅云青穿着制服,站在教导主任身边像是标杆一样,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
男生倒也不算矮,但站在傅云青身边就显得矮了不少,是下一届的主席候选,跟在身边学习。
“还有早恋的,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读书就该好好读,看看你们的那些成绩。”教导主任又继续说,“都成啥样了,还天天想着谈恋爱。”
詹鱼双手插兜,闻言心想,倒是有个早恋心思的,不过人家年级第一。
他无意间抬眼,正好看到傅云青正看着他。
詹鱼:?
不是,教导主任说早恋,你他妈盯着我干嘛?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新晚了,这一章有红包作为补偿,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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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把你们的家长叫来。”教导主任说。
“主任,能不能……不叫家长。”一个女生小声地说,“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不会再犯?分手这么快啊,”教导主任冷笑,“刚刚你们俩不还在小树林亲亲我我吗?”
这话一出,女生不止是眼眶红,脸也红了,头埋得更低。
詹鱼偏头看了眼,很轻地挑了下眉。
竟然还是个熟人,坐在他前面的女生,好像是叫林雨菲。
“主任,说得有点过了。”詹鱼双手插兜,神色懒懒地开口。
教导主任回想了下自己的话,到了嘴边的批评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毕竟这也是个考双一流大学的好苗子。
虽然知道说的话不合适,但还是皱着眉瞪了眼詹鱼。
詹鱼啧了声,言尽于此。
“其他人先走,你们四个留下。”
现场十几个人,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早恋的那四个。
经过教导主任身边时,詹鱼乐呵呵地说:“主任,早恋而已,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一惊一乍可不好。”
教导主任气哼哼地瞪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这学生向来能贫嘴,一身反骨,不过好在是虽然逃课成绩差,但至少不主动惹事,抽烟作弊早恋这些毛病是没有的。
詹鱼耸耸肩,手腕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詹鱼条件反射地一甩手:“你干嘛?”
教导主任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干嘛?”
“………”
詹鱼抱着自己的手,手腕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残留着男生的体温,烫得厉害,“我胆子小不行?”
教导主任皱眉看他一眼,又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傅云青。
傅云青笑了下,说:“我是想问他吃早点了吗,给他留了早点。”
詹鱼想说问就问,拉我手干嘛,但看到教导主任在旁边,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吃了。”
教导主任点点头:“你们俩现在也住一块,以后傅云青你来做詹鱼的考勤,每个星期给我交一次表。”
詹鱼:?
“主任,我觉得不太合适。”詹鱼提出抗议。
“哪里不合适?”
詹鱼沉吟片刻:“我和他的关系很差,网上的消息你都看过了吧,他要是恶意报复我怎么办?”
“傅云青可不是这种人,”教导主任哼笑一声,学着他刚刚的语气说:“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这么一点考验都经受不住那可不行。”
“………”
詹鱼还想游说一下,但教导主任一挥手:“行了,就这样,我这还有事呢,快走。”
虽然不甘心,但詹鱼也说不了什么,只能用自认很凶的眼神瞪了眼始作俑者。
傅云青微微侧眸,心跳不受控地有些加快。
第一节课十分钟后,傅云青才回到教室。
这节课是班主任的,没说什么,点点头让他回座位。
詹鱼本来正在睡觉,但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就醒了。
傅云青身上总是有一股皂角香,很好闻的味道,比香水香氛都好闻。
男生在旁边的座位坐下,詹鱼本来是朝着窗户睡的,这下就成了对着他睡。
詹鱼有些尴尬,干脆闭着眼,准备继续睡。
十分钟后。
他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压着声音问:“你他妈一直盯着我干嘛?”
跟个红外线摄像头一样,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在盯着自己!
傅云青手臂下压着试卷,还有草稿纸,垂着眼,看着就像是在认真做题一样。
“所以你就是喜欢我吧?”詹鱼压着眉眼,凶巴巴地问。
但凡这家伙敢说一个是,他立刻反手就把他举报上去,让班主任给他换座位。
“看着你就是喜欢你?”傅云青反问。
詹鱼一愣:“当然不是,别人看着我不是,你看着我就是。”
“为什么?”傅云青问,“因为我是同性恋?”
詹鱼被他的话惊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他环视了下周遭,前面的林雨菲还没回来,杨程程低头在做题,旁边一个组的人正埋头在课桌里玩手机。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同性恋能着你了是吧,”詹鱼咬牙,“要不要我给你装个喇叭?”
这是什么光荣事迹吗?说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声点。
“同性恋的是我,你怕什么?”傅云青淡淡道。
詹鱼反省了三十秒,说得很有道理,他又不是同性恋,在这做贼心虚什么?
“我这是在关心朋友。”他给自己找补了一句。
傅云青点点头,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话。
下课铃刚一打响,詹鱼倏地站起身,班主任还没来得及说下课。
安静的课堂被椅子拖开“嘎吱”一声打断,所有人下意识回头看过来。
詹鱼沉默了下,问:“下课了吗?陈老板,我着急上厕所。”
陈潇捏了捏眉心,摆摆手:“走走走,下课了。”
班上喧嚣声渐起,詹鱼往厕所仪式性走了一趟,洗了个手就上了国际班的楼层。
国际班的楼层比普通班的装修要好,上到这一层,气势都不一样了。
走廊上的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明目张胆的拿着手机,游戏机玩,也不怕老师看到没收。
这些在国际班都是默认允许的,只要别在课堂上拿出来就行。
詹鱼走到陈博洋他们在的二班。
二班门口站着几个男生正在聊天,嘻嘻哈哈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楼层。
门被这几个人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人勉强能通过的缝,一个女生站在门口,见状骂道:“神经病啊,堵着门。”
“怎么就堵着了,这不还有空隙么,”一个男生笑嘻嘻地用脚点了下狭窄的过道,“怎么,学习委员这是胖得挤不进去?”
那女生脸颊圆圆的,说不上胖,但也不是班上苗条的那一批,闻言气得脸颊涨红。
詹鱼双手插兜往班里走,门口的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得一个趔趄。
“操,你他妈没长眼睛?”说话的男生伸手揪住詹鱼的衣服。
“怎么?”詹鱼淡淡地撩起眼皮,挑唇笑了下,“想打架?”
看清撞了自己的人,那男生揪着衣服的手下意识就松开了,半晌,他尴尬地笑笑,伸手帮把皱了的衣服抚平。
“鱼哥啊,你怎么有空上咱们这层楼啊?”
其他几个男生见了,纷纷后退让出路来。
不管詹家什么态度,至少詹鱼打架是真没几个打得过他的,反正扬城附中是没有。
不等詹鱼回答,在教室里听到动静的陈博洋已经激动地跑过来了:“我的哥!!”
詹鱼后退一步,退到别人的身后,这才避免了陈博洋饿狼式拥抱。
“鱼哥,你怎么来了?”兆曲跟在他的后面,陈夏楠也在。
想到教室里的某人,詹鱼烦躁地啧了声:“上来透透气。”
陈博洋愣了愣:“海拔越往上,空气越稀薄。”
詹鱼看着他,似笑非笑:“来国际班书没少读是吧。”
脖子凉嗖嗖的,像是有一把冷刀刷的一下划过去,陈博洋缩了缩脖子,嘿嘿直笑:“那不能,我还是那个学渣的我。”
几人把詹鱼带到自己的座位。
他们在这个班还是坐最后一排,比起普通班,国际班的座位更加松散,一个班就三十多个学生,空着的座位不少。
“鱼哥,开一把吗?”陈博洋拿着手机,兴冲冲地问。
“来。”詹鱼摸出手机,口袋里带出一根棒棒糖,“啪嗒”掉在地上。
詹鱼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图片,咬了咬腮帮。
咖啡色的糖纸上,画着几颗咖啡豆。
看着就让人心烦。
“要吗?”詹鱼举起手里的棒棒糖问旁边的陈博洋。
陈博洋看了眼,惊奇地咦了一声:“鱼哥你还有咖啡味的棒棒糖啊?”
“我以为你只吃牛奶味呢。”兆曲见了也很惊讶。
陈夏楠凑上来,笑呵呵地伸出手:“我要我要,刚好牛奶味吃腻了,尝尝咖啡味的。”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棒棒糖的时候,詹鱼一缩手,把棒棒糖包进手心:“算了,这根棒棒糖时间久了,下次给你们带。”
“没关系,我不介意,没过期就行。”陈夏楠说。
“我介意,”詹鱼把棒棒糖塞进口袋,“来,开游戏。”
“好吧。”
四个人围在一起,等待进入游戏的时候,詹鱼伸手进口袋,摸了下刚刚掉在地上的棒棒糖。
以陈小云那爱哭,小心眼的性子,真要把她的糖给了别人,估计能气上好几天吧。
詹鱼啧了声,算了,以他和傅云青现在的奇怪氛围,他可不想哄那家伙。
游戏开到一半,上课铃就响了。
“鱼哥,你还不回教室啊?”陈博洋有些遗憾,玩得正嗨呢,这下课时间也太短暂了点。
詹鱼往桌上一趴,神色倦懒道:“不回,下节课不去了。”
反正在哪儿睡都是睡,在这还不用被人盯着。
这里本来是兆曲的位置,闻言兆曲挪到前面去,和陈夏楠坐一桌。
他们三儿关系好,也没找其他的同学凑同桌,三个人经常换着坐,课本都经常分不清谁是谁的。
国际班的老师不管学生上课干嘛,只要不要大吵大闹,影响楼下上课,就都由着他们。
反正都是些不愁以后的富二代,轮不着他们这些日薪小几百的人担心他们以后怎么过好日子。
见他要睡觉,同桌的陈博洋也不打扰他了,自己找了本漫画出来看。
这节课是历史课,讲台上的老师无视台下学生的行为,自顾自地讲课。
“博洋--”詹鱼唤了声。
陈博洋闻声偏头看向他,詹鱼细细斟酌半晌,问:“要是有个男生说喜欢你,你什么反应?”
陈博洋嘶地吸了口气:“估计会菊花一紧吧。”
詹鱼:?
“为什么会菊花一紧?”詹鱼问。
陈博洋一愣,反应过来,是了,他鱼哥别看打架凶残,一副我不是好人的样子,但其实纯情得要死。
连他们平时讨论小I电I影都不爱听,更别说是同性恋的那些事情。
“咳咳,你确定要听?”陈博洋小心翼翼地问,“我要说了,你不会觉得我肮脏吧?”
上次他们聊到某位“老师”就被骂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说来听听。”詹鱼挑了下眉。
什么样的内容是他听不得的,还得用肮脏来形容。
偷偷瞥了眼讲台上的老师,陈博洋捂着嘴凑过去,小声地解释了一遍。
詹鱼耳根倏地窜上一点红,良久,憋出两个字,“肮脏!”
陈博洋:QAQ
果然他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鱼哥你为啥会这么问,”想到什么,陈博洋大惊失色地卧槽一声:“不会是有男生找鱼哥你表白了吧?”
“怎么可能,”詹鱼下意识反驳,后知后觉好像有点反应太大了,又找补了一句,“我就是听到别人聊天,好奇,所以问一下。”
“别人聊啥天能聊到这个?”陈博洋比詹鱼更好奇。
吃瓜这种事,谁不爱呢,他能一整晚在瓜田里蹦跶,就为了吃上一口新鲜的瓜。
詹鱼清了清嗓子,先给自己叠个甲:“我是听班上聊的,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啊。”
“嗯嗯,然后呢?”
“就是吧,其中一个小时候特别孤僻,跟自闭儿童一样,我……我听说的那个男生看她孤零零的,他自己也孤零零的,就去问她要不要做朋友。”
说到这,詹鱼停了下,陈博洋立刻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长大了,自闭儿童就喜欢上了那个男生,”詹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想了想,他又严谨地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喜欢,那个人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样,深怕别人是傻子听不出来。”
“就这样?”陈博洋狐疑地问,“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吧。”詹鱼心想,更多的也不能说了,毕竟性别认知障碍这事儿要说出来,陈博洋一准认出来自己说的是谁了。
陈博洋一拍大腿,脸上的神情从严肃转化到兴奋,跟变脸似的,“卧槽,这不就是救赎文的套路,互相救赎,这种CP最好磕了!”
“好磕在哪儿?”詹鱼怀疑自己的大脑结构和他的不一样。
“竹马竹马,互相救赎,两个人一起长大,从校服到西装到礼服,这还不好磕?”
见他不能理解,陈博洋哎呀一声,“鱼哥,你细品,要是有一个人这么出现在你的人生里,奔着救赎你而来,你就不心动?”
詹鱼双手抱胸,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可他是男的。”
“性别算什么!”陈博洋气势汹汹地说,“爱情无性别。”
他的声音有些大,顿时引得周遭的几个人朝这边看过来,詹鱼下意识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
陈博洋挣扎了下,小声说:“鱼哥--”
詹鱼反应过来,咳咳两声松了手劲儿。
“不用担心,”陈博洋摸了摸脑门,“咱们国际班没人管,说啥都行,不用心虚。”
“谁说我心虚了。”詹鱼外强中干地说,声音里底气不足,“倒是你,堂堂铁血直男,怎么懂这么多!”
陈博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最近无聊剧荒嘛,夏楠就给我推荐了几部BL,别说,还真有点好磕。”
“好磕什么,”詹鱼抱着手,不高兴地说:“好兄弟弯了,作为兄弟不害怕吗?”
陈博洋一愣:“又不是我好兄弟要跟我拼刺刀,我怕什么,难道鱼哥你有兄弟弯了?”
詹鱼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有几个兄弟你不知道?”
“哦哦,也是,”陈博洋挠挠头,“我们三儿都没弯,生生还小,总不能是傅学霸吧,哈哈哈!”
詹鱼:“………”
作者有话说:
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爱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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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鱼抓了一把头发,走到座位坐下。
第一节课没回来的前排女生倒是回来了,她的同桌正在跟她说话,两个人声音都小,听不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