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 by无知之幕
无知之幕  发于:2024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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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意思是,他也想这么干,只不过被人否了。
他解释说:“我让孟桐联系1739,确实犯了大忌,0417和0506派08455监督我们,我没办法再阻拦。”
08455是赵警官的代号,0417是赵警官和孟桐的头儿,而0506是李则安暗线小组所有人的大上司。
0506在听取他们仨——尤其是李则安单独关于红绳——的汇报后,确实也认可了他们让孟桐出面联络1739,将谭既来从深山老林里接出来的举动。
但是孟桐联络1739,毕竟非常冒险。
尤其0417,对此十分不满。
0506在压力之下,答应08455也就是赵警官,起码每天给谭既来送一次饭。
名为送饭,实际上是每天看一眼谭既来的状态。
说到底,做为这种级别的领导,0417和0506不可能听任1503他们一面之词,他们势必要多方了解,以便自己掌控全局。
几人对视一眼,许多事都在不言中。
谭斌“啧”了一声,忧心忡忡:“08455是明线那边的人。”
刑事理事会特警分两种,一明一暗。
明线是特警中的明牌,负责行政类工作。
毕竟跨国的刑事案件不只需要侦破,还有大量类外交事宜,需要专人处理对接。
赵警官就是这种。
他工作并不危险,更常见的称呼就是他的名字,代号很少启用。
这批人在当地政府和刑事理事会的官网甚至都有介绍,所以他们的身份更像是一种荣耀,添在履历上告诉别人,看,我是国际刑警。
所以他目标贼大,反侦察能力相对较低。
有心的人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可比从李则安他们身上突破容易的多。
谭斌是真不明白0506怎么想的,居然真同意0417的方案,把这么个人搞过来。
美其名曰最危险最安全,可谭斌只觉得到危险,一点安全感都没。
李则安抬起眼睛,监视器里那个被窗帘完全遮挡的房间,此刻还没有对他重新敞开。
他确实不放心,打开话筒让1739先进去看看,
后者接到命令,硬着头皮敲门。
敲了半天,门里毫无动静。
虽然估计谭既来没问题,只是不想理他,但1739还是有冲动,想直接开门进去看看。
在他准备这么干的前一秒,门慢悠悠地“吱呀”一声,被打开一条缝。
楼上办公室里的电脑显示器,画面一阵有节奏的晃动,扑面是昏黑,
这是1739进屋了。
谭既来打开门就缩回床上,地面两只鞋子被甩的相隔八米远。
他声音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有事吗?”
1739:“看看你。”
“看到了?”
“嗯。”
1739“嗯”完才意识到这是谭既来在下逐客令。
他好笑地拉椅子坐下,等耳返给他下一步的命令。
但等了好半天,耳返里空空的啥都没有。
一般来说,在对象面前,只有监控背后的人根据对象的言行举止,通过耳返向一线人员传递指令,而一线人员很少会主动开口向后沟通。
1503让他进屋的时候,只说去看看谭既来有没有事,没有更详细的指令。
因此1739现在既不好问领导他接下来干嘛,也不好一直在这儿干巴巴坐着。
就……挺尴尬的。
他清了清嗓子,随便找了个话题:“怎么不画画?”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早上谭既来挂他电话,鼻息里充满不满。
他本来想在电话里说,画框过两天就到了。
领导在等你的画。
谭既来闷在被子里,半天才回:“不画了。”
“为什么?”
“不想。”
“为什么不想?”
问完1739自己都尴尬地交搓双手。
他平常挺会聊天的,今天是怎么了。
而且主要是,他问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这位昨天被他搞得心情不好。
艺术家创作都是需要心情的。
果然谭既来都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1739继续没话找话:“家居服给你买了,洗好了,在晒,晚上熨好给你送过来。”
“谢谢。”
又是一阵静默,1739尴尬地快抠出三室一厅。
楼上谭斌已经笑疯了,他“啪啪”猛拍拍李则安肩膀:“我说,你要不要救救这位大兄弟,我都替他尴尬。”
左伊用她塑料普通话问:“Jerome怎么了?”
谭斌哈哈笑道:“还用问吗,肯定跟1739结仇了呗。”
左伊皱眉:“换个人,情绪,不好。”
谭斌“嘁”了一声:“Zoey你又开始认真。”
李则安修长的手指“嗒嗒”敲在桌面:“没有别人了,总不能再请个明线的人来。”
左伊都是因为谭斌才搭上的,正常他最多申调一个。
左伊一听明线立马否决:“增加危险。”
谭斌纠正她:“是增加风险……不过确实也会更危险。”
监视器里传出一阵杂声,三个人盯着屏幕,见是赵警官进屋来送午饭。
1739面无表情跟他点头寒暄,赵警官看了眼还正常喘气的谭既来,识趣地放下东西就走。
赵警官出去后,1739亲手打开食盒,招呼谭既来:“吃饭吧。”
他掀开盖儿,忽然整个人身形巨幅摆动,身边传来“啪”得一声巨响。
谭既来毫无胃口,也懒得起床。
这下被他吓个激灵,闻声而动。
屏幕前三个人,也瞬间神经紧绷。
1739在或直接或间接地目光中,缓慢地举起他的右手,像大家展示:“虫,被我打死了。”
他还挺自豪。
四人:“……”
谭既来的午饭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荤的是辣椒炒肉,素的是清炒芦笋,汤是番茄蛋花。
谭既来遥遥看了一眼,非常挑剔地说:“不干净。”
1739对他满心的歉意弱下去三分。
这臭学生又开始作妖。
他耐着性子问:“怎么不干净了?”
几百人天天吃食堂的饭菜,谁都没说啥,就他事儿多。
谭既来有理有据,伸手一指:“蟑螂腿。”
1739漫不经心一瞥,表情逐渐凝重。
谭既来本也没多想,但看1739脸色不对,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油汪汪的辣椒炒肉里,夹杂着一根黑色的昆虫腿儿。
但那根腿又粗又黑,还长着倒刺。
不像蟑螂,更像是……蛊虫。
谭既来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头皮发麻,大叫一声:“卧槽!”
1739被他一声喊醒,从椅子上弹起来,瞬间挡在谭既来面前。
他手按耳返:“报告,在对象饭菜中,发现疑似的蛊虫残骸。”
那边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最后1739说了一声:“收到。”
谭既来脸色煞白,抱着被子蹲在床上:“他怎么说?”
1739面如寒霜:“我带走饭菜,你打开窗帘,随时让我们看到你。”
谭既来扑过去,“唰”一声拉开。
那个摄像头还亮着灯。
1739飞速收起饭盒:“如果你害怕,2263可以进屋陪你。”
“可以吗?”谭既来问了之后又摇头,“算了。”
他不习惯跟人分享私密空间。
1739出门,然后又折返:“他让我跟你说……”
他明明张嘴,却又说不出口。
谭既来问:“他说什么?”
1739喉结滚动,鸡皮疙瘩在制服底下“刷刷”直冒。
他说:“别害怕,我们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理事会明线暗线都是私设~~
来宝才不怕,他只是嘴里“卧槽卧槽”,实际胆子很大的(李警官亲自盖过章的)。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并不是因为李则安他们做事强横,而是他真的可能随时遇到危险。
谁能想到级别这么高的地方,由警察亲自送饭,还能碰到这样的事。
这只能说明,蛊虫、红绳、Bug,比他想象的更加麻烦。
“我草了……”他捂着脸。
他倒了什么霉,报了这么个专业。
陆瑶还说这专业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危险。
也没错……他确实想不到能危险到这个地步。
1739傍晚过来给他送晚饭,谭既来是真一点胃口都没有。
看他无精打采,1739鬼使神差地说:“他亲手做的。”
谭既来耳尖一动,目光落到1739手里提的不锈钢保温桶上。
“好歹吃一点,做饭挺麻烦的,”1739想到1503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忍不住替他领导强调辛苦,“他做了起码俩半小时,期间还得兼顾工作,又是开会,又是写材料。”
谭既来从床上爬起来。
解开搭扣,1739一层一层拆套盒。
这保温桶一共四层,还是如常,两菜一汤一米饭。
李则安给他烧了鸡翅、炒了虾仁,汤是开胃的酸辣汤,里面额外加了些蔬菜,五颜六色,卖相极佳。
“他会做饭?”
“嗯。”
谭既来尝了一口,李则安手艺还真的不错,咋舌夸道:“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少有会做饭的,他居然有这个技能。”
1739随口说:“一个人独立一些。”
“一个人?”谭既来愣了,“啥叫一个人?”
1739发现自己又说多了。
谭既来也适时截住话头。
现在他也不敢乱问,生怕给他们添麻烦。
他吃着饭,就想起那根黑腿儿。
他琢磨着他怎么也算受害者,问这事儿应该出不了差错。
“午饭的事,怎么样了?”
1739据实相告:“上面查了所有监控,又询问了赵警官,暂时没发现任何疑点。”
谭既来“嗯嗯”两声:“然后呢?”
1739犹豫两秒,还是说了:“他在跟上面讨论要不要换个地方安置你。”
谭既来停住筷子。
片刻,谭既来夹起一根鸡翅:“他怎么想?”
1739说:“他觉得暂时先不要。”
谭既来“嗯”了声:“我也这么想。”
1739怪声怪气:“哈?”
谭既来一边啃着红烧翅中,一边说:“我觉得那根腿儿放的很没道理。”
他本来没打算发表意见,看到1739一脸洗耳恭听,遂解释道:“要害我为什么放一根蛊虫腿儿?。”
他重音两处,一处落在“一根”,一处落在“腿儿”。
1739嘴角一挑:“你嫌少。”
谭既来:“……”
1739摆摆手:“开个玩笑,别介意。”
难得1739跟他开玩笑。
谭既来“大度”,还真没介意。
他继续说:“我觉得要么是警告,要么是想把我从这里弄出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谭既来知道,眼下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他受惊之下,被安排转移,那么就相当于主动走出最安全的壁垒。
汽车再防弹防爆,也没有一层一层警察守着的房子安全。
那么长的路,谁知道哪个路口会有什么人等着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在这里。
就算出了问题……说的难听点儿,出警给他收尸都方便。
1739没想到谭既来有这个脑子。
他问:“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愿不愿意跟我们领导沟通下?”
谭既来愣了:“不是不能接触吗?”
1739发现他误会了,说:“我们的领导,一位大领导,不是他。”
谭既来:“沟通什么?”
1739:“沟通你的想法,你的看法,你毕竟是当事人,有一定话语权。”
0506听说这事后,第一时间调集监控。那盒饭从盛出来到送到谭既来手中,当中并没发现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责任暂时无法明晰。
但这条腿,就是出现了,凭空的。
这让0506认为,1503和08455两条线诸多人手都无法保证谭既来的安全,所以他现在更希望将谭既来转移到京市,由他的人在他眼皮底下,亲自照顾。
但是李则安跟谭既来看法一样,认为一经出事立马转移,说不定落入别人的圈套。
从长市到京市,路途遥遥,很难保证路上不出状况。
今晚1739脑洞大开,提出让谭既来跟0506沟通。
谭既来想了想,同意这个方案。
他通过1739提供的设备,成功接通了0506的音频。
0506是个中年男人,说话很官方,很领导。
他耐心听完谭既来的话,忽然问:“你是不是很信任1503?”
谭既来没有犹豫:“嗯。”
0506那边安静了足足三分钟,才再次开麦:“你是当事人,我尊重你的想法。”
谭既来感觉有“但是”。
“但是……”
看吧,果然……
0506嗓音变沉:“你要为你的选择负责。”
这话意思很明白了,谭既来要坚持留下,出事别怪任何人。
谭既来“哼”了一声。
“好。”
挂断电话,谭既来继续恰饭。
半温的鸡翅在初秋的天气里吃刚刚好,中和掉夏日最后的暑热,也没有秋冬的冷凉。
搁在床头的手机传来微信电话的声音。
谭既来放下筷子,走过去解锁。
是妈妈。
他鼻子一酸,接起来:“妈。”
他妈问:“小来,明天你爸几点去接你合适?”
这是默认他周末回家。
家和大学在一个城市的好处是,随时可以回家。
但是坏处是,还是活在父母的半径里,没有去其他城市读书来的自由。
谭既来本科也在京市读,当时最烦他妈打电话问他啥时候回去。
可现在……谭既来从来没有这么想家。
“人呢?怎么不说话?”他妈催道,“几点?”
谭既来垂下手,按了红键。
他对上1739的眼睛:“我怎么跟家里人说?”
1739真接不住他抛过来的难题。
憋了半天,他干巴巴说:“你就说周末师门聚会。”
“聚一个周末?”
“图书馆学习?”
“当我妈傻。”
“跟同学去津市玩?”
“哇哦,”谭既来轻哼,“怎么去、住哪里、跟谁去、同学男的女的……你嫌我一个问题不够答,非给我往复杂里整是吧?”
“……”
谭既来问:“你一般怎么跟家里人说?”
他们年纪也不大,家里人怎么放心他们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的?
要是他干这个,他妈非得急死。
谁知1739摊手:“我全家都刑警,大家同行。”
行吧,那谁都说不着谁了。
他妈以为信号不好,又打过来。
谭既来盯着手机屏幕上他妈牡丹花头像,硬着头皮接了:“喂……刚刚突然断了……我周末不回去了……室友都在,人都很好,想趁周末没课跟他们出去玩玩……”
谭既来说到“人好”时,白了1739一眼。
1739冷冰冰的脸黑了一下,心道他人怎么不好了?
好容易按住他妈,没吃两口,宋坤的电话又来了。
谭既来烦躁地抓头发,亮着屏给1739看:“这个不好糊弄。”
1739:“哦?”
“刑警,”谭既来叹气,“我说话逻辑前后对不上,他能审我一下午。”
1739同行相轻,哼道:“这属于职业大病了。”
谭既来接了电话,外放:“喂?”
宋坤声音响起:“老坛,群消息你看了吗?”
谭既来这两天哪儿有心情看群消息:“没呢,在忙。”
宋坤状似漫不经心:“忙什么?”
谭既来捂脸,又开始了。
他答:“学术。”
宋坤明显不信,但也没深究,换了话题:“胖周准备跟他女朋友领证了,说请咱几个哥们儿聚聚。”
谭既来:“我可能去不了。”
宋坤轻“呵”:“我还没说时间地点呢。”
1739丢出一个“你真笨”的表情。
谭既来忍气吞声:“哪天?在哪儿?”
宋坤:“没定。”
谭既来吐血,没定你给我打电话……
这就是找个借口查岗。
宋坤追问:“为什么你确定来不了?”
“也不一定,”谭既来叹气,“顺利的话,说不定能赶上。”
宋坤默了两秒:“学术不会这么忙。”
他口吻极其笃定,因此带了些压迫感。
跟1739一个毛病,怪吓人的。
谭既来手心开始冒汗:“是……主要是……我跟项目,得听老师的安排。”
宋坤“哦”了一声:“去长市也是老师的安排?”
“对。”
“你还在长市吗?”
谭既来抬头看向1739。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答。
他真不想告诉任何人他的位置。
哪怕这人是跟他光屁股长大的宋坤。
1739扶着耳返,又在听指令。
片刻,1739用气声说:“津市。”
谭既来:“津市。”
宋坤:“津市?”
1739:“嗯。”
谭既来:“嗯。”
宋坤:“嗯?”
他说完甚至都看了一眼手机,怀疑自己打错了电话。
宋坤被谭既来整的不太自信:“你去津市干什么?”
1739:“学术交流。”
谭既来:“学术交流。”
宋坤:“学术交流?”
谭既来这次重重说:“对!”
说完之后,谭既来无话可说,宋坤在那头也沉默。
宋坤确定谭既来出事了。
不在于谭既来给他什么答案,而在于他的回答方式。
谭既来是个很开朗的人。
开朗的人有个特点,就是话多。
往常他忙得跟陀螺似的,百般强调没事不要打扰他,但谭既来还是见缝插针,事无巨细跟他吐槽自己的生活、学业。
现在倒好,他问什么对方答什么,惜字如金,完全没有主动跟他交流的意思。
问情况跟挤牙膏似的,这不是谭既来。
然而让宋坤不能理解的是,上次和这次通话,他都给了谭既来向他发出警报的机会。
但谭既来没有主动报警,甚至一直在试图安抚他。
是什么情况会让一个人陷入危险,却拒绝警察和朋友主动提供的帮助?
宋坤百思不解。
1739又扶了扶耳返,低声说:“挂。”
谭既来收到,说:“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你等等。”宋坤快把手机捏碎了,又不知道说什么。
谭既来闭眼叹气:“老宋……”
他拉长尾音,怪可怜的。
宋坤等着他开口。
“最近你不要联系我了,”谭既来说,“我回去后,会主动找你。”
挂了电话,谭既来喝了口汤。
都凉了。
这顿饭吃的够费劲。
饭后,赵警官来看他。
简单寒暄几句,他就想把1739支出去,只可惜1739坚决不同意任何人跟谭既来独处。
言辞交锋间,谭既来迟钝地意识到,虽然同属警察系统,但是1739跟赵警官互相并没有那么信任,甚至在互相怀疑。
1739立在谭既来身边,姿态挺拔而强硬。
赵警官最终也奈何不了他,于是冷着脸甩出一句:“你确定那东西不是开盖儿时被人掺进去的?”
饭盒是1739亲手打开的,当时屋子里就他和谭既来。
1739脸色登时黑的跟他的制服似的。
房间里空气凝固住,谭既来夹在两位大爷中间,不知道该说啥。
说完这句话,赵警官深深看了谭既来一眼,意味深长。
他起身离开,1739咬牙切齿地让22107进屋打扫卫生,谭既来合理怀疑他是在恶心赵警官。
好在赵警官年纪大点儿,懒得跟年轻孩子置这口意气。
22107提着拖把进屋,谭既来忽然伸脖子。
“这是什么?”
他从地板上捻起一撮毛。
这撮毛很软,拇指长短,黑亮亮的。
1739凑过来,仔细观察:“动物毛?”
谭既来:“你养宠物?”
1739:“养个鬼,我哪儿有空?”
谭既来:“那是哪里来的?”
1739瞬间意识到谭既来在怀疑什么:“我去问问。”
几分钟后,1739丧眉搭眼回来:“赵警官家里养猫。”
谭既来:“哦哦。”
这个异常状况就这么翻篇。
也许是考虑谭既来本人的意见,也许是李则安坚持如此。
总之,两天之后,0506松口,同意了李则安的方案。
第一时间,1739拎着晚餐来告诉谭既来这个好消息。
“不过,”1739耸肩,“出于对科学家的保护,杨教授和霍教授先回京市。在你身上的危机解除前,暂停跟你接触。”
谭既来也是这么想的。
他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啥时候就要炸一回。
万一误伤了两位顶级科学家,是全人类的损失。
1739接着说:“但是他们两位也不会不管你,等他们飞机落地,身体允许,我们线上沟通。”
这是最好的安排。
谭既来坐在桌前嗦粉,1739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他看完后问:“今天画画吗?”
谭既来:“不太想画。”
1739扭动着手指,问:“因为那天我的话?”
自从那晚聊完,谭既来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再加上蛊虫腿儿的事,熊孩子忽然转性,乖闷乖闷的,好几天没搞事情了。
这本该是件好事,1739还没来得及跟2263和22107庆祝,他们仨就同时发现,1503心情也变得不太好。
即使1503脾气温和,他们这些下属多多少少也跟着紧张,生怕加剧领导的不快。
以前1503是安静,话少。
现在是沉默,压抑。
他长时间呆在办公室里,如常忙忙碌碌,处理日常工作。
办公桌的监视器一直开着,他时不时扫一眼屏幕。
画面里的小人现在失去了活力,几乎不会再趴在窗台跟摄像头互动。
一天当中,他有大半天时间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有几次,1739发现1503盯着屏幕出神。
而等察觉自己在看他后,1503又很快地别过头去,就像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处理工作。
次数多了,1739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让他难以置信念头。
他领导是不是……
这个念头让1739震惊,也让他不安。
他回想自己前几天的所作所为……
一种植物!
他都干了什么啊!
所以他今晚来谭既来屋里,琢磨着能不能找补找补。
他忐忑开口:“因为我的话,你觉得自己是他的麻烦,所以不想画了?”
谭既来垂着头,嘴贴着碗边扒粉。
今天的粉酸的很。
那股酸窜到他眼睛里。
他低声说:“不是。”
严格来说,他心情不好,确实跟1739没什么关系。
人家1739只是陈述事实。
他还得谢谢1739,几次三番拦住他。
不然真等他做出出格的事,导致李则安背处分,后悔都来不及。
1739亮了下手机屏幕给谭既来看:“十个画框都到了,就在快递柜。”
谭既来抬起眼皮,给了一个“跟我有什么关系”的眼神。
1739又问一遍:“真的不画了吗?”
他声音有微妙的恳求。
谭既来铁石心肠,摇头。
1739叹气。
谭既来吃完饭,1739收走垃圾。
他把垃圾扔楼下桶里,转身去门口取快递。
下班高峰的马路堵车堵的十分厉害。
一层一层的汽车,包括电驴和共享单车,把整条街围的水泄不通。
他按密码,快递柜门“当”一声打开,超大快递盒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他取出来,回头看见一辆车企图加塞儿,切线的时候一脚油,跟另一辆车发生轻微的刮蹭。
1739笑了下。
隔壁就是交警大队,同事出警溜达两步就到了。
他抱着快递往回走,没注意那两辆刮蹭的车主,一个是卷发中年妇女,一个是花臂年轻男人。
他回到办公室,谭斌坐在沙发里,李则安和左伊站在窗前。
看到他回来,李则安问:“今天外面有么有什么不对劲?”
1739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吧,怎么了?”
这问得他忽然紧张,潜意识里察觉到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某个画面在脑中倏忽闪过,一不留神又忘记了。
李则安眯着眼盯紧远处:“那边的老楼,之前08455说早已停止使用,但是今天傍晚进进出出,不太对。”
1739走到窗边看了看:“或许是档案室,有人拿资料吧。”
谭斌怪声怪气地“哦吼”一声:“或许?真严谨。”
1739被他嘲讽的不痛快:“问问08455?”
他们几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甚至还冒出两个外籍人士。
大部分对接事宜,需要当地的特警联络支持。
左伊皱了皱眉头,李则安也不说话,还是谭斌“啧”了一声:“08455早不搭理我们了。”
1739张了张嘴巴:“跟0506汇报?”
他自己说的都没底气。
这点破事都跟0506说,是嫌0506不够忙。
就算0506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又来不了,还是得交给08455。
办事的是人,人是具体的。
况且08455的正经上司是0417,0506对他来说只是个级别比他高、需要给点面子的领导。
08455因为蛊虫腿儿的事被暗线调查,心里有芥蒂。现在能帮十分的事只帮三分,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
只能靠自己了。
1739放下快递:“我去问问。”
他转身出门,两分钟就走到老楼前。
老楼前一个警察坐在椅子上,1739上前去问这儿干嘛呢。
问着问着,他脸色忽然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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