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助理后意外成为万人迷—— by文寄心
文寄心  发于:202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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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好?”宫笑尘横了他一眼。
孙微言忘了那天去剧组的落魄模样,他可没忘。谁知道是哪个场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眼泪说来就来,止都止不住。
他特意买了一只狗送过去才算把他的小助理哄高兴了,这要是又弄出什么乱子,他又该拿什么哄?
再说了,郑为宣没见过拍戏,宫笑尘是见过的。
其实没什么好玩的,一个场景,几句词,一遍不过就要拍上好几遍,哪怕过了还要再补些近景远景,反反复复和卡了似的,看得人心烦气躁。
宫笑尘不想去,转身往相反方向,相比去看拍戏,还不如放弃底线:“我宁愿去玩大富翁。”
“啊……”郑为宣发出遗憾的声音。
虽然大富翁也很好玩,但他还是想去看拍戏。
然而胳膊拗不过大腿,宫笑尘不去,郑为宣只好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分道扬镳,和宫笑尘去了地下一层的游戏室。
三个人三个棋子,宫笑尘手风很顺,一马当先抢占了不少好地。
郑为宣不信邪,撸胳膊挽袖子,叫嚣着要扳回一城。
孙微言本就是个陪客,心思也不在游戏上,有几次差点错过赢钱的好机会,是宫笑尘提醒了他。
郑为宣不乐意了,酸溜溜地说:“还能这么玩吗?怎么还带提醒的?”
宫笑尘瞅他一眼,勾起嘴角,说:“行啊,我也提醒你。”
“好啊。”宫笑尘号称点石成金,多少人把他的话奉为圭臬。
郑为宣拿起棋子,等着宫笑尘的指点,结果等来一句:“放弃吧,你快输了。”
郑为宣鼻子都要气歪了。
快输又怎么样?
他相信宫笑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是显然,如果对象是他,宫笑尘大概懒得费那个心思。
三个人还没玩完一局,剧组副导演火急火燎地跑来。
他蹲在宫笑尘身侧,毕恭毕敬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宫先生,跟您借个人?”
说完就往孙微言身上瞟。
剧组拍戏缺人手,想让孙微言去串个角色。
正好轮到宫笑尘,他好像没听见副导演说了什么,专心陷在棋局里。
前面是一条岔路,一边平平无奇,没有风险也就没有收益,一边充满陷阱,但也可能一举将其他人的钱赢过来。
代替宫笑尘驰骋疆场的棋子躲在他的指间,许久没有落下。
向来雷厉风行的宫笑尘手捻棋子,犹豫不决。
副导演不愿放弃,宫笑尘不表态,他只好向孙微言下手。
他带着讨好的笑,说:“帮帮忙吧。”
孙微言为难道:“这不太好吧……你看我这衣服都不太合适,在哪儿换衣服?”
“噗……”郑为宣一下子笑喷了,他还真以为孙微言能扛得住诱惑,果然……
宫笑尘也被气笑了,手上的棋子终于有了去处,不是任何一边,而是地图中央那片空白。
他认输了,投降了,扔下棋子的同时看向孙微言,眼中的纵容昭然若揭。
“去吧。”宫笑尘挥了挥手。
他能感受到孙微言的心动与欢喜,既然他想去,他也愿意成全他。
孙微言死马当活医,没想到真成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却也没忘了顾及宫笑尘的感受:“您放心,一拍完,我马上回来。”
孙微言戏瘾大,一听有戏拍,根本控制不住。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去颜星耀那边看看,说不定能给两人创造个机会。
副导演千恩万谢,带着孙微言来到由会议室改成的化妆间。
孙微言底子好,又是现代戏,稍加修饰就出来了。
在另一边换好衣服,孙微言按照副导演说的去往拍摄地点,半路上,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有人从身后捂上他的眼睛。
孙微言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
多么熟悉的场景,上次也是这么玩的。
他不轻不重地掐了后面那人的腰窝一把,说:“阿星,别闹了。”
手放下来,孙微言迫不及待地回头,眼光从一瞬的诧异变得无比惊恐。
身后的人笑眯眯地问:“谁是阿星?”

孙微言震惊不已,耳朵里嗡嗡的,一时忘了回答。
眼前的人天生一张笑脸,和颜星耀恃才傲物的模样截然不同,说起来也是熟人,毕竟他们才分开不久。
孙微言局促道:“郑……郑先生……”
怎么会是郑为宣!
想到刚刚认错了人,不只亲昵地说了一句“别闹了”,还极没分寸地掐了郑为宣的腰窝,孙微言一瞬间红了脸,尴尬得忘了呼吸。
他们是什么关系?
郑为宣是宫笑尘的朋友,说白了和孙微言的上司差不多,他对郑为宣一直是恭敬有加,结果……
那种感觉就像上高中的时候和同学开玩笑,孙微言见好朋友趴在桌子上和同桌聊天,一时兴起过去拍了好朋友的屁股,等人回头才发现被他拍了屁股的是动不动就叫人“勒令退学”的年级主任。
当时的孙微言倒没有被“勒令退学”,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巴不得退学。
今天也差不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孙微言把头埋在胸口,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
他想向郑为宣道歉,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手足无措的样子惹得郑为宣一阵怜惜。
郑为宣这个人没什么架子,待人接物极为和善,和谁都能玩在一起。
况且严格算起来,这件事是他起的头。
刚才突发奇想捂上孙微言的眼睛,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郑为宣实在好奇,追问道:“你把我当谁了?谁是阿星?”
孙微言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说:“一个朋友。”
“是吗?”孙微言摆明了敷衍他,郑为宣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
因为“阿星”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想到刚刚的赌局,掩饰不住的得意爬上眉梢眼角,郑为宣在心里感慨,能让宫笑尘输一次,还真不容易。
孙微言想起来了,郑为宣不是应该和宫笑尘在一起吗?
他急急忙忙向郑为宣身后张望,走廊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就是不见宫笑尘的身影。
孙微言问:“宫先生呢?”
“他不是……”郑为宣回头,这才发现宫笑尘不见了。
刚要落幕的得意肆意泛滥,郑为宣喜不自胜,这个宫笑尘,赌输了就跑了?
也是,如果换成他,他也没脸在这儿待下去。
郑为宣确实和宫笑尘在一起,孙微言走后,郑为宣收拾棋子、骰子、代币,向宫笑尘提议再来一局。
刚刚还说宁愿玩大富翁的人突然变卦,没什么耐心,语气也冷:“有什么好玩?”
可怜的棋子被扔到一边,不只彻底离开宫笑尘的视线,还被不客气地评价为两个字:“幼稚。”
“不玩这个干什么?”郑为宣明知故问,转而又变得不屑一顾,“去看拍戏吗?那有什么可看的?”
他还记得宫笑尘说过的话,坏心眼地原话奉还,什么一个场景反反复复拍,和卡了似的,“看得人心烦气躁。”
难得抓到机会把高高在上的人奚落一番,郑为宣滔滔不绝,就差直截了当地指着宫笑尘的鼻子骂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郑为宣心里清楚,宫笑尘打定主意不会再玩,所以没再收拾,只是乐呵呵地瞧着他。
果然,宫笑尘潇洒起身,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不去就算了。”
他离奇地没了信用,从容地认下指控,相比心之所向,面子变得没那么重要。
郑为宣乐不可支,他赶忙跟上去,埋怨道:“别呀,怎么是我不去,我可太想去了,明明是有人不想去,结果现在又要去……”
他摸着下巴,一边说一边往宫笑尘那边瞟,貌似真心求教:“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穷追不舍,一句跟着一句,宫笑尘终于被问烦了,停了停,挑眉反问:“还能因为什么?”
堂堂宫笑尘,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目的达到,郑为宣忍不住轻笑。
其实上次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宫笑尘对他的小助理很不一样。
只是不一样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好说。
“喂,你等等我……”宫笑尘身高腿长,脚步也快,稍一恍神的工夫,郑为宣已经落下一截。
郑为宣继续揶揄:“他又跑不了,你着什么急?”
幸好电梯没来,郑为宣才赶了上来。
两个人上了楼,从电梯出来,转过一个方向,郑为宣眼前一亮,惊讶道:“那不是你的助理吗?”
哪怕换了衣服,郑为宣还是一眼认出来。
孙微言穿着长袖条纹衬衫,内搭纯色T恤,下面是浅色牛仔裤,他见惯了孙微言穿正装,几乎忘了他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这一身既青春亮丽又充满朝气,不知道比平常故作稳重的打扮好了多少。
“难怪要找他去演戏。”郑为宣称赞了一句,目光转向宫笑尘,发现他和自己一样,把欣赏写在脸上。
孙微言没注意到他们,继续往前走。
郑为宣灵机一动,他碰了碰宫笑尘的胳膊:“你说,我如果去捂上他的眼睛,他会以为是谁?”
那还用说吗?
宫笑尘理所当然地想,他的小助理眼睛里只有他,也只能有他,所以一定会以为捂他眼睛的是他。
宫笑尘胸有成竹地下了注。
结果呢?
那是一个与宫笑尘无关的名字——阿星。
宫笑尘肯定听到了,不然不会招呼也没打,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惜没看到他的表情。
郑为宣遗憾地想,一定特别精彩。
他让孙微言去拍戏,自己去找宫笑尘。
郑为宣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听,他知道宫笑尘不会接了,一路走一路问,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终于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看到了他。
外面风大雨急,室内也一片愁云惨雾,桌上的玫瑰卷了边,一副颓败萎靡的样子。
宫笑尘夹着一支烟,没点,雨把落地窗分割成七零八落的样子,密密匝匝的痕迹牢牢遮住视线,他却固执地盯着窗外,拼命想要看清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让我一通好找。”郑为宣提了裤脚在他对面坐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输了。”
宫笑尘视线未收,淡淡道:“是吗?”
郑为宣隐隐觉得不好,宫笑尘不是要反悔吧。
“你没听到吗?孙微言说的不是你的名字。”
“是吗?”宫笑尘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好像雨幕下的山峦,拢着层层雾气,连声音都变得缥缈。
他把烟扔在桌子上,叹息似的回答:“太远了,没听到。”
郑为宣大惊:“还能这样?”
今天的宫笑尘格外反常,说了不去看拍戏,没过多久又改了主意,说好了要打赌,现在又假装没有这回事。
这还是他认识的宫笑尘吗?
以前的宫笑尘是霸道,但还算讲理,现在倒好……
郑为宣气急败坏道:“你这不是耍赖吗?”
宫笑尘不管,他好像认定了一般,耍赖就耍赖,总比承认要好。
郑为宣能理解他,如果是自己痴心一片,对方却叫了别人的名字,他也会伤心的。郑为宣不再计较,拉上宫笑尘喝了两杯。
他们坐到中午,剧组那边差不多该收工了,郑为宣为了一尽地主之谊,给剧组安排了午宴,宫笑尘作为投资人,理应过去一下。
宴会厅里,剧组的人都到了,制片人、导演过来和宫笑尘打招呼,宫笑尘四处搜寻,就是没看到孙微言的人影。
那个说拍完后马上回来的人食言了。
孙微言也在吃饭。
和郑为宣分别后,他急匆匆地赶往拍摄地点,才一进门,突然跳出来的人捂上了他的眼睛。
孙微言都麻木了。
今天怎么没完没了?
他心有余悸,再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问:“谁、谁啊?”
原本兴致勃勃的人如坠谷底,颜星耀难掩失落:“是我。”他以为孙微言会在第一时间叫他“阿星”,结果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是你啊。”孙微言明明听出来了,却不敢乱动乱摸,一句阿星就在嘴边,却没有叫出口。
“是。”颜星耀放下手,“你终于来了。”
他早就看到孙微言,一直想和他说话却苦于没有机会。后来,他想了一个办法,颜星耀求副导演去把人叫过来,就说这边缺人,需要孙微言串个角色。
“原来是这样。”孙微言还觉得奇怪,他和副导演也不熟,对方怎么会知道他拍过戏。
“来吧。”颜星耀把他介绍给几位主演,还有灯光、摄像之类的工作人员。
在颜星耀的安排下,孙微言作为前景演员拍了几场戏,要么和主角一起挤在电梯里,要么在主角从走廊经过时假装路人。
中间还换过一次衣服,在会议室正襟危坐,和主角一起开会。
反正镜头在他身上都是虚的,或者只有一个下半身,观众根本没办法发现服务员和主角的同事是一个人。
收工后,导演宣布今天有开机宴,“酒店老板请客,在楼下宴会厅。”
“哇!”大家欢呼一声,一起鼓掌。
孙微言明白,剧组的人平常总吃盒饭,好不容易有一顿大餐,难怪会这么兴奋。
他也该回去了。
孙微言跟着大家往下走,颜星耀却把他拉到一边,他让孙微言稍等一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颜星耀神神秘秘地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孙微言以为是什么小东西,没想到是一桌大餐,全是红彤彤、油亮亮的川菜。
东西装在密封盒里,颜星耀一个一个地介绍:“蒜泥白肉、夫妻肺片、毛血旺、水煮鱼、干锅肥肠……”
孙微言受宠若惊:“给我的?”
“嗯。”颜星耀记得上次去宫笑尘的办公室,孙微言说要去吃川菜,只不过被宫笑尘否决了,他一直记着这件事,这次终于实现了。
他把筷子递给孙微言,让他尝一尝。
孙微言馋得流口水,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吃哪一个:“这么多?”
颜星耀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多做了几个。”
孙微言不敢相信:“你做的?”
“对啊。”昨天买的食材,今天凌晨起来做的,打包好带过来,再借用酒店的厨房热了一下。
颜星耀可不像孙微言,拿即食佛跳墙糊弄,他促狭地笑笑,说:“你放心,绝对不是用料理包做的。”
孙微言也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夹起一片牛肉,伴着满嘴汤汁咽下去,然后迫不及地用手扇风,说:“哇,好辣……”
这是演员也没办法抵抗的生理反应,孙微言的鼻尖红得像小丑,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流。
颜星耀笑道:“这还辣?我都没怎么放辣椒。”
孙微言吃不了辣,又不想辜负颜星耀的一片好心,接连试了试别的菜。
“吃不完怎么办?”孙微言担心道,“能不能让我带回去?”
颜星耀求之不得:“当然可以。”
他一边说着,眼光若有似无地往孙微言的裤子口袋看去,那里放着放着一个玩偶,身子在里面,恰好露出一个头。
颜星耀认出来,那是自己。
今天电影开机,颜星耀的粉丝在酒店大堂设立了一个应援点,有人形立牌,还有数不清的礼品。
路过的人都可以领到一份伴手礼,里面有颜星耀代言的饮料、薯片、护肤品和以颜星耀为原型制作的玩偶,显然,孙微言没要那些,就要了这个玩偶。
颜星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像被放在心上的珍视,像被认真对待的喜欢。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让孙微言多吃一点。
孙微言最喜欢蒜泥白肉,但没有多吃,他在刚看到这些菜的时候就想好了,少吃一点,把剩下的打包带给宫笑尘,就说是颜星耀给他做的。
孙微言擦了擦嘴,说:“我吃饱了。”
颜星耀失落道:“这就饱了?你都没怎么吃。”
孙微言不想让他伤心,捡着毛血旺吃了好多,因为这个菜量大,吃了也看不出来。后来真的不行了,不是吃不下,而是辣得不行,擦眼泪的纸用了一堆,嘴都有点肿了。
孙微言刚放下筷子,手机响了。
宫笑尘问:“你在哪儿?”
“我……”孙微言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一个迟疑已然说明了一切,不远处的宫笑尘凄楚一笑,一个念头在血液里疯狂燃烧。
孙微言看不到他,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搭在栏杆上的手倏地收紧,凸起的青筋好像宫笑尘暴露出的心机,他轻咳了两声,说:“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不舒服。”

骤然接到这个消息,孙微言一跃而起,拿着手机手足无措。
宫笑尘大概真的不太好,说完最后一个字,连多问一句“哪里不舒服”的机会都不给,猝然挂断电话。
见孙微言这样紧张,颜星耀也担心起来,问:“怎么了?”
孙微言没有回答,仍旧陷在突如其来的慌张里。
这是什么剧情?
作为助理,孙微言是不能生病的,反正没见哪本霸总文里的助理生病,只见过霸总生病,助理小心照顾的。
孙微言慢慢吐出一口气,差点忘了,这是小说的世界。
如果是小说的话,他倒不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宫笑尘得了什么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肯定不是脑梗、心梗、脚梗之类会立即死掉的病。
拜托,宫笑尘可是主角,这又不是换攻文,也不是灵异玄幻文,主角死了,戏还怎么唱?
但也绝对不会是那种无关痛痒的疾病,什么头发断了,手起泡了……啧啧,都不值得写一笔。
也不会是脚气、脱发之类的有碍观瞻的疾病,不然霸总的人设又得崩。
谁家霸总抠脚戴假发!
以孙微言阅书无数的经验,他基本可以断定,应该是霸总的常见病。
失眠、胃病、头痛、哮喘里面选一个。
总结起来就是那种有点痛苦又不会致死,还能让另一个主角心疼的病。
要不就是皮肤饥渴症、高音过敏症之类稀奇古怪的病。
当然了,也有其他可能,比如……
孙微言面露难色,被辣椒熏染过的脸上因为害羞悄悄加深了一层潮红。
不会是不举吧?
孙微言有点想笑。
虽然这个病可以推动剧情,什么对谁都不举,就对正牌受举,可是没道理在这么个光天化日的时候发病。
要不就是……
孙微言的表情急转直下,嘴唇抽了抽,差点哭出来。
这本书的作者写过什么?上本书的主角是残疾人吗?她不会慕残吧?
不要啊!
他家霸总是不是要瘸了?断腿了?截肢了?后半本书要坐轮椅吗?
孙微言倒不是心疼宫笑尘,他是心疼自己。
好累啊!孙微言真的不想推轮椅!难道这就是配角的宿命吗?
孙微言跌坐在椅子上,抱紧瘦瘦的自己。
呜呜呜,这是另外的价钱!
其实在这里乱想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要过去看一看,然后呢?
孙微言没傻到要送宫笑尘去医院,因为每个霸总都会有一个“医生朋友”。
可是说得容易,他去哪儿找“医生朋友”。
难道要自己客串一下?
孙微言暗骂,作者你真是够懒的,写助理不写名字,轮到医生朋友出场还要让他这个助理客串。
所幸孙微言演过医生,准确地说,应该是郎中,因为那是古装剧,他穿长袍,背个药箱。在主角面前坐下,伸出三指搭在主角的腕上,一边装模作样地捋须一边若有所思。
他到现在还记得台词:“脉如滑珠,往来有力……”
等镜头推近,他再站起身拱手,笑得和自己当了爹似的,说:“啊,是喜脉啊!”
可惜了,这段词用在宫笑尘身上好像不太合适。
孙微言苦思冥想,又无计可施。
“到底怎么了?”颜星耀心急如焚,想安慰孙微言,又无从下手。
孙微言抬头望向颜星耀,欲言又止,其实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带上颜星耀一起过去。
医生朋友、颜星耀……
孙微言豁然开朗,笑意迸发,朝着颜星耀扑了过去,抓住颜星耀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宫先生病了。”孙微言敛了笑,假装担心,“我……我不知道该找谁,我就是想起来,你好像是医学院毕业的?”
“你怎么知道?”颜星耀不是科班出身,至于是什么专业,他鲜少向人透露。颜星耀从没想过,连粉丝都不知道的事情,孙微言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是不是代表……
孙微言明明说过宫笑尘病了,颜星耀却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他像刚认识似的重新审视孙微言,刻意藏起心中的悸动,仰起脸审问:“快说,你还知道什么?”
啊?孙微言傻了,这很重要吗?
他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特意强调:“宫先生病了,宫先生病了,宫先生病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他火急火燎地向颜星耀求助:“你能不能和我过去看一看?”
颜星耀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宫笑尘病了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好心建议:“病了就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
“可你是学医的。”
“是。”颜星耀并不否认,“可我学的是法医。”
“那有什么。”孙微言早就知道他学的是法医,“不是兽医就行。”
谁让他是正牌受,哪怕真的是兽医,他也会带他去的。
不是有一句话吗,不会给人看病的法医不是好厨子。
孙微言站在道德高点向颜星耀施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赶紧的吧。”
颜星耀就这样被他硬拉走了。
刚才那个电话实在匆忙,宫笑尘只说了让孙微言过去一下,连他在哪儿都没透露。孙微言把电话打给郑为宣,打听到宫笑尘在楼上的客房休息,赶忙带着颜星耀赶了过去。
雨还在下,空气里弥漫着粘腻的潮气。
孙微言率先进去,在看到宫笑尘后蓦地一惊。
来之前,他并没有把宫笑尘的病放在心上,不过是推动情节发展的手段罢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结果和宫笑尘一起陷入雨幕。
房间里,宫笑尘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高大的身躯蜷缩在窄小的沙发里,仰躺着,一条手臂横在额头,遮住了紧锁的眉头,却遮不去神情中的怆然。
孙微言顿住脚步,心乱如麻。
印象中的宫笑尘仿佛能轻易掌控一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模样,曾经睥睨众生的人兵败如山,孙微言也溃不成军。
孙微言忍不住回想,在宫笑尘经历病痛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吃饭、说笑?
愧疚好像细雨洋洋洒洒,孙微言及时遏制住蔓延的心痛,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主场。
“宫先生……”孙微言声音颤抖。
听到声音,宫笑尘睁开眼睛,视线相碰,眼中迸发出的光芒好像幼儿园里等待家长来接的小朋友。
他刚要开口,目光扫到后面的颜星耀,暗淡的同时多了几分警惕。
“你怎么来了?”宫笑尘声音沙哑,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悦。
他和郑为宣在宴会厅请剧组工作人员吃饭,因为找不到人,就去给孙微言打个电话,电话还没接通,人就奇迹般地出现了。
孙微言在下面一层,不是一个人,而是和颜星耀一起,两人对着一桌子菜,有说有笑。
宫笑尘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像烈焰焚身,像堕入冰窖。他恨自己无能,贪心地想要把颜星耀换成自己,下作地想要把孙微言据为己有。
他不认为自己在装病,因为他真的很不舒服。
还好,孙微言过来了,宫笑尘皱了皱眉,只是这个颜星耀凑什么热闹?
他盯着他,质问与嫌恶昭然若揭。
孙微言半蹲在他身前,问:“宫先生,您哪里不舒服?”
宫笑尘收回视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这里。”刚才针扎似的疼,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不像生病,像变小了,抓着孙微言的手,像小孩子要糖似的向他央求:“快给我按一按。”
孙微言不疑有他,答应道:“好。”
“等一下。”颜星耀没那么好糊弄,他瞄了一眼,问,“这里疼?”
“对对对。”孙微言说,“您快给看一看吧。”
颜星耀耸了耸肩,以自己的专业判断道:“啧啧,应该是心脏病,那没救了。”
他还算好心,没说让孙微言准备后事。
孙微言急道:“别啊!”
什么就没救了,咋的,还想换攻吗?你好歹抢救一下,对对对,就用那个什么人工呼吸。
孙微言真是为这对情侣操碎了心。
“颜先生是医学院毕业的。”他不由分说地拉上颜星耀,拼了命往宫笑尘面前带,“求求你了,你仔细看一看。”
颜星耀不情不愿地过去,以他的习惯,第一步是翻眼皮。
但他没戴手套,不想碰宫笑尘,宫笑尘也不想在颜星耀面前示弱,把头转向另一边,说:“刚刚疼得厉害,现在已经好了。”
颜星耀发出“嗤”地一声,笑意中带着鄙夷,仿佛将宫笑尘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轻易洞穿。
孙微言断然道:“不可能!你还疼!”
孙微言心说你傻不傻,什么时候好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好,这不是让颜星耀觉得你在装病吗?
孙微言弯下腰,用诱哄的语气启发他:“宫先生,你的头疼不疼?是不是有那种被蚂蚁咬的感觉?”
宫笑尘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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