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周泽宇才停下自己异样的动作,眼中的慌乱消失不见,他好像恢复了正常。
牧汀洲不知道周泽宇是在装疯卖傻还是怎么样。
“周泽宇,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牧汀洲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冰冷的目光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周泽宇扯了扯嘴角,根本没有将牧汀洲口中的秘密放在心上。
“徐笙没有想要逃离你,她贩卖方氏集团商业机密,打算卷款逃跑。”
周泽宇显然不相信,摇了摇头,一脸讥笑,但看着牧汀洲严肃的脸,脸上的讥笑被难以置信所取代:“不可能,怎么可能。”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一下。”沈听肆推了推眼眶,一脸神秘:“据徐文文说,徐笙想与谢年分手,和她爱的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而那个人就是你,周泽宇。”
“你辜负了两个爱你的人。”牧汀洲冷眼看着难以置信的周泽宇。
至到现在周泽宇还在自欺欺人:“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会爱上我的。”
“确实,你不配得到爱。”牧汀洲站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第12章 坠落的天使12
审讯室外,方时忆插着口袋站在门口,听到动静,方时忆转过身,两人隔空相望。
方时忆静静的看着牧汀洲,牧汀洲为看着方时忆,只不过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他说周泽宇不配得到徐笙与安然的爱,那他呢?
他配得到方时忆的爱吗?在方时忆低谷期离开了他,让他承受了无尽的痛苦,他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牧汀洲眼里的痛苦之色不加掩饰,方时忆一脸疑惑,轻声开口:“解决了?”
牧汀洲闻言回过神:“解决了,现在只需要等飒飒带回来的画,就可以向林局汇报了。”
方时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问牧汀洲刚才眼中的悲痛从何而来,只是静静的站着。
牧汀洲看了一眼方时忆的右腿,伸手将一旁的椅子拉到方时忆身前:“站久了,腿疼!”
方时忆闻言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不用。”
正当牧汀洲要说什么时,周飒带着画赶了过来:“牧处,画在这。”
“两幅画,记录着徐笙与安然死时的场景!”
一旁的江小胖看着残忍的画,忍不住撅嘴:“变态啊。”
“有了画,就可以定周泽宇的罪,小四,交给你处理了,至于你,跟我来。”牧汀洲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方时忆。
话落,牧汀洲大步离开,方时忆微微一愣,周飒一脸同情的看着方时忆:“方总,我家牧处生气了,你小心点。”
方时忆闻言浅浅一笑:“多谢关心。”牧汀洲生气了?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方时忆内心吐槽,脚还是听话的向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牧汀洲背对着方时忆,只见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烟圈一个一个被吐出,缠绕在一起,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牧汀洲听到动静,随手掐灭了烟头。
“你学会抽烟了?”方时忆想到这里看到的一切,微微一愣,在他的记忆里牧汀洲很板正,板正的同时也带着些许桀骜不驯,否则年少时他们也不会打架,打的头破血流。
只不过让他惊讶的是,曾经他抽烟,牧汀洲将他狠狠教育一番,劝他戒烟,而今劝诫自己的人却走上了自己的路。
“你不是不抽烟吗?”方时忆径直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样子。
牧汀洲看着方时忆只觉欠揍:“你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是吗?你也是。”方时忆毫不犹豫的回怼。
牧汀洲大步走到方时忆身旁,坐在方时忆身旁,目光幽深的看着方时忆。
方时忆感受到自己身旁软了下来,一脸警惕:“你想干什么?”
牧汀洲闻言微微勾唇,眼里是玩味的笑容:“我想……”
咕嘟——方时忆吞了吞口水,心漏了一拍。
“我想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说不让你来吗?”牧汀洲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冽起来。
对于突然转变的牧汀洲,方时忆一脸懊恼,但很快隐藏起眼中的情绪,邪魅一笑:“我来帮你。”
话落,方时忆拿出一张纸——入职表。
上面赫然写着方时忆三个字,职位心理顾问。
牧汀洲抢过入职表,看了又看:“你……怎么会?”
“现在我也算是特调处的一员。”方时忆单手撑着脑袋,一脸得意。
砰——牧汀洲将入职表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剧烈的响声让方时忆不适的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帮忙,我会让林局把你辞退。”
方时忆摇了摇头,强撑着内心的不适,站起身冷冷盯着牧汀洲:“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待在这里。”
“方时忆!”牧汀洲大步走过去,一只手紧紧拽着方时忆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拳。
方时忆倔犟的看着将拳头停在半空的牧汀洲,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倔犟的盯着牧汀洲。
牧汀洲眼里的愤怒之色不加掩饰,但同时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你进入特调处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为了白天使而来?还是别的?或者说是因为你母亲的案子而来?”
牧汀洲最后一句话似是刺激到了方时忆,平静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慌乱。
方时忆的异常被牧汀洲尽收眼底,他猜对了,方时忆是为了查案而来:“你母亲并不是你父亲枪杀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呢?凶手没有出现,已经消失匿迹了六年。”
“放开!”方时忆将牧汀洲的手甩开,脸上出现一起愠怒:“不是他又如何?我妈的死他也有原因,我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找到凶手。”
话落,方时忆推开牧汀洲向外走去。
独留下愤怒跺脚的牧汀洲。
第13章 坠落的天使13
方时忆坐上自己的车,身上就止不住发抖,豆大的汗水流下,打湿了西装下的衬衫。
李叔自小跟在方时忆身前,看着痛苦不堪的方时忆,一脸着急:“少爷,我现在就给何小姐打电话,你撑住啊。”
话落,李叔就加快了油门,向别墅而去。
或许是老天爷也在为徐笙与安然难过,阴沉了好几天的天,在逮捕到周泽宇的时候下起了雨滴。
安妈妈向周泽宇扑了上去,哭着质问周泽宇:“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女儿,她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安妈妈泣不成声,瘫软在安爸爸与警员的怀里,特调处门口堵满了记者,拍摄这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成了凶手。
牧汀洲被堵在门口。
“请问牧处有什么要说的吗?”
牧汀洲站在特调处的门口,站直身体,眉宇间透出一股正气:“特调处将严厉打击心理犯罪,维护社会治安。”
暴雨倾盆,但A市还是灯红酒绿,高楼大厦,漆黑的夜晚因为城市的灯而闪闪发光。
整个A市就像是个沉睡的狮子,没有苏醒,苏醒后便可以吞噬了在城市中的昏昏欲睡的人。
凌晨两点,依旧有人在为生活而努力,城市的道路上有出租车穿行,有刚加完班正准备回家见妻子儿女,父母的行人,也有为了应酬而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大街上接受雨洗礼的人。
大街小巷乃至出租车,公交车上都挂着一个纯净,满脸阳光笑意的男孩,男孩做着各种动作,时而妩媚,时而酷盖,他是众人眼中的神坛之子,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长大,当所有人都为生活而奔波的时候这个男孩的起点已经普通人的巅峰。
而在今天这个男孩从神坛跌落,落入了地狱。
A市中心顶楼,那个出现在大街小巷的男孩站在顶楼,吹着冷风,男孩的眼中没有了光芒,没有了色彩,他和照片中变得不一样。
方时忆脸色苍白,憔悴,穿着休闲服站在顶楼,他的头发被染成黄色,耳朵上带着耳钉,不羁而狂妄。
他缓缓移动步伐向高空走去。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下方千米高空,眼中闪过一丝解脱的笑容。
方时忆低头看着下方,手不由自主的触碰着自己的右腿,楼顶的风很冷,吹进方时忆的裤腿,冷冽的风让方时忆受伤的右腿剧烈的疼痛。
右腿传来的剧痛让方时忆清楚的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脑中一遍又一遍闪过网上的消息!
“方时忆出了车祸不能跳舞了,他除了跳舞什么都不会。”
“要不是他是方氏集团的大少爷,谁会卖给他面子,他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他妈妈也死了,听说是被方谨言枪杀的,那么美丽,又多才多艺的女人也死了,真是造化弄人!”
“方氏集团资料泄露,面临破产危机,方氏集团也要完了!”
“方氏集团董事长出轨了!”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击垮了这个二十二岁的孩子!
方时忆崩溃的怒吼:“啊……”
此刻的方时忆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泪流满面,他缓缓蹲下,抱紧自己的腿,希望这样能得到一丝温暖,可给他的依旧是冷冽的寒风,以及右腿传来的剧痛!
方时忆将头埋在腿上,无声的哭泣,直到最后 他哭的越来越大声,无人能知道在这喧闹的城市中有一个孩子失去了一切,
在这喧闹的城市中无人能安慰他,他承受这无尽的孤独,与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方时忆不再哭泣,缓缓站起身,高傲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看着下方车来车往的道路,一脸笑意,只要跳下去他就可以解脱了!
他缓缓张开胳膊,正要跳下去,只听身后传来急切的声音:“方时忆!”
床上的方时忆猛地从噩梦中醒来,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他痛苦的将头埋在被窝里,身体颤抖,似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紧紧的握着被子,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咔嚓。”
天空之上打起了雷,方时忆听到打雷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将自己越抱越紧!
“咔嚓!”有一道惊雷响起,他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惧怕,惊慌失措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床头柜撞在了他的右腿上,剧烈的疼痛从他的的右腿遍布全身。
他忍着剧痛,蜷缩在角落。
床头柜上柔和的光照在他身上却不能驱赶他内心的痛苦。
右腿传来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咔嚓。”
又一道惊雷响起,老天好像也不愿意放过他,蓬勃大雨击打在窗户上,外面狂风暴雨,这样的天气好像那一晚!
方时忆的耳中都是惊雷的声音还有大雨击打窗户的声音!
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要,不要!”
“小忆,好好活下去!”
“小忆!”
“他走了!”
他的脑海中是他不想想起的一切,可每一次都会想起,让他承受着无法承受的痛苦!
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运筹帷幄,现在的他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被恐惧占据着心灵。
正当方时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别墅的门被打开。
何千伊奔向崩溃的方时忆,紧紧的将他搂入怀中!
方时忆抗拒何千伊的怀抱,挣扎着将何千伊推倒在地!
何千伊看着眼中无光,满脸泪痕的方时忆,一脸心疼,轻轻将他搂在怀里,方时忆依旧想要挣扎,只听何千伊轻柔的哄着方时忆:“小忆乖,别怕,我在这,别怕!”
方时忆目光空洞,听着何千伊的声音脑中出现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中年妇女,方时忆似是被何千伊抚平了情绪,只见方时忆不再挣扎,乖巧的靠在何千伊的怀里。
何千伊轻柔的拍着方时忆的后背,生怕方时忆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一旁的李叔看着安静下来的方时忆暗暗松了口气。
何千伊一直抱着方时忆,一直没有松开过,这一晚注定无眠。
第14章 坠落的天使14
第二天,方时忆情绪低落,目光呆滞,眼神忧郁,目光时不时的看着周围,对于周围的一切产生了恐惧!
何千伊看着这样的方时忆,轻轻晃了晃方时忆的肩膀,试探的问道:“小忆?!”
方时忆从何千伊手中挣脱出来,缓缓上了床,随后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何千伊拉扯着被子,想让他从被子里面出来,可却无果!
李叔看着床上沉默不言,将自己锁在被子里的方时忆,一脸担忧:“何小姐,这怎么办?”
“让Mike来别墅!”
李叔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离开!
何千伊担心方时忆的病情更加严重,只能陪在方时忆身边!
中午,Mike终于来了别墅,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门口,拍着房间门的何千伊,戏谑的笑了笑:“呦,何大律师在这干嘛呢?”
何千伊无心理会贫嘴的Mike,直接将Mike拉到门口:“小忆发病了。”
Mike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何千伊看着不说话的Mike一脸怒意:“赶紧想办法,小忆如果出什么事怎么办?”
“没事了,六年了,这家伙还不是活着呢?”
何千伊气的直接揍了Mike一拳,她虽然是女生,可手上的力道却不小,Mike胸口挨了一拳,痛的呲牙!
Mike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刚要怪何千伊,只见何千伊瞪了Mike一眼,Mike识趣的闭上了嘴!
Mike看着紧闭的房门,正色道:“他没喝药?”
“喝了,我盯着他喝下去的!”
Mike听着何千伊的话,意料之中:“你确定他每次都喝药了?”
何千伊想要点头,却想起这几天她没有在方时忆身边,何千伊内疚的看着房门:“我应该在他身边的!”
Mike看着何千伊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可能看着他一辈子!”
“可是……我答应了洛女士!”
Mike心疼的拍了拍何千伊的肩膀:“交给我吧!”
Mike示意李叔将备用钥匙交给自己,何千伊看着Mike,知道Mike要做什么一把抓住了Mike的手腕:“他会发疯的!”
Mike拍了拍何千伊的手,随后将何千伊的手从自己手腕拿了下来,将钥匙放在锁上,Mike转动钥匙,房门打开!
房间里很黑,方时忆将窗帘拉了起来,关了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Mike刚进去便被脚下的东西绊倒,幸好他稳住了身形,不然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他缓缓蹲下身,好奇的看着差一点把自己绊倒的东西,只见碎了的床头灯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Mike看着碎的不成样子的床头灯,无奈的叹了口气!
站起身,想要进去,黑暗处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出去!”
Mike用声音辨别出方时忆的位置,果然床边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方时忆背对着Mike,他也只能看到方时忆的背影,他虽然没有看到方时忆的样子,可也知道方时忆此时此刻是有多狼狈,毕竟他成为方时忆的心理医生已经六年了!
这六年里他看着方时忆发疯,疯起来不要命!
六年前何千伊带着方时忆来找他,他很惊讶,他没想到二十二岁的小屁孩竟然有这么重的狂躁抑郁症!
Mike缓缓走到方时忆身旁,从医药箱拿出针管,针管中是液体药物,Mike轻轻扎在方时忆的胳膊上,Mike诧异的看着方时忆:“呦,这次竟然没有反抗!看来我的治疗有用啊,你对心理学很有天赋又如何,还不是医者不能自医。”
方时忆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依旧下着的大雨!
Mike随着方时忆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Mike轻轻拍了拍方时忆的肩膀:“好好睡一觉吧,一觉醒来都会好的!”
随着Mike声音的落下,方时忆缓缓闭上了双眼,头也沉重的向Mike身上靠去!
Mike看着方时忆紧闭的双眼,一脸欣慰:“睡吧!”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方时忆放到床上!
门外的何千伊急得来来回回的踱步!
“吧嗒!”房门开了!
何千伊听到门开的声音,急切的看向Mike,Mike朝着何千伊点了点头,何千伊见此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
一直陪着何千伊的李叔开心的笑了笑,也是松了口气!
何千伊推开Mike,想要进去看看方时忆,却被Mike阻拦,Mike摇了摇头:“让他休息吧!”
何千伊见此只好作罢!
Mike看着憔悴的何千伊,调侃道:“你也该休息了,本来年纪就大了,再这样熬夜,你就嫁不出去了!”
何千伊瞪了Mike一眼后,踩着高跟鞋潇洒的向自己的房间去了!
Mike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时忆病情稳定了下来,何千伊这才安稳的睡了个好觉,等她醒来的时候,方时忆还没有醒,她看了一眼方时忆的卧室,屋内的东西碎了一地,可见方时忆做了什么,何千伊见方时忆身上没有什么伤痕,暗暗松了口气,随后便也离开了!
“Mike,小忆他……”
Mike正吃着饭就有听到何千伊问方时忆的病情,一脸无奈:“何大律师,急不得!”
“可是……”
Mike将沙拉放到何千伊旁边:“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才好继续担心他!”
何千伊夹了一点沙拉,只觉索然无味:“没有别的办法让他好起来吗?”
Mike吃饭的动作一顿:“何大律师,他自己就是心理医生好吗?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心里那关还需要自己过。”
“况且方时忆现在已经不抗拒我的治疗了,这也是好事!”
何千伊点了点头。
啦啦啦啦……
清脆的歌声在楼顶响起,只见顶楼站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稚嫩的脸庞画着淡淡的妆容,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歌声就是女孩发出的,清脆的歌喉,美丽动人的容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眼里充满了绝望。
她看着下方的石板路,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解脱。
“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解脱了,跳下去,他们就会看到你,你所有的委屈才会被人发现。”身后低沉的声音劝说女孩跳下去。
女孩闻言眼前一亮,向前一步,从九楼一跃而下。
砰——落地声响起,白裙被身下的鲜血染红,清澈的水洼与鲜血混为一体。
一朵红色妖艳的玫瑰随之而落,落在女孩身旁,散落一地。
最后的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是她的人生一样。
或许是想到自己可以解脱了,她的眼里是欣喜。
———————————————
距离周泽宇的案子已经一周了,这一周内A市相对安静,可是这份安静又能坚持多久呢?
周泽宇虽然被逮捕,可是第二天特调处就收到了一张来自白天使的卡片。
依旧是那句话,可是后面还跟了一句游戏正式开始。
所以周泽宇的案子,或者说是白天使的案子还没有结束。
可是周泽宇就是杀了安然与徐笙的凶手,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去审问周泽宇关于白天使的问题,周泽宇也是含糊其词,不知道什么消息。
有关白天使的事情只能单独调查,而这一周也没有任何关于白天使的消息。
特调处难得清闲了一周,这一周方时忆也没来特调处,见惯了他,许久不见方时忆来特调处,牧汀洲竟然有些许想他。
不过他们最后是不欢而散,或许方时忆也不想再见他了吧,不过想想他做的也有点过了,要不过几天去道个歉?
牧汀洲躺在沙发上,心里想着如何哄方时忆。
人不能庆幸一件事,不然很容易发生。
周飒急冲冲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吓得牧汀洲的坐了起来:“啊……西,飒飒,敲门会不会,你家牧处胆子小,被吓坏怎么办?”
周飒虽然想回怼几句,可是想到事情发生紧急,没了玩闹的心:“牧处,A市大学一学生跳楼了。”
牧汀洲闻言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晨七点,去上课的人听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过去一看是有人跳楼了,有一个女生直接目睹了现场,吓的昏过去了。”
牧汀洲与周飒两人并肩而立,边走边了解情况。
牧汀洲带着特调处的人在十分钟内赶到了现场,现场已经被警员封锁起来。
有些大学生于心不忍的看着案发现场。
牧汀洲带着手套,进入警戒线里面:“死者什么人?”
“死者名叫陈姝苒,二十一岁,大二经管系的学生,目前死因为高空坠落,至于有没有其他原因有待考证。”周飒以最快的语速告诉牧汀洲目前情况。
“自杀?”牧汀洲挑了挑眉。
周飒摇了摇头:“暂时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谋杀。”
警戒线内,陈姝苒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身旁的玫瑰格外刺眼,警员进行拍照,牧汀洲缓缓蹲下身,衣袖下的红色伤痕吸引了他的目光。
牧汀洲轻轻掀起衣袖,看向周飒:“这是怎么回事?”
周飒闻言,也蹲下身看着陈姝苒身上的伤痕,只见她的胳膊上痕迹遍布胳膊肘以下,有些是新增的,有些是旧伤。
“这是遭遇了虐待,还是她自己伤了自己?”周飒看着陈姝苒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眼里是不忍。
牧汀洲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顶楼:“上面怎么回事?”
“副处在上面,没有打斗痕迹,什么也找不到。”周飒将自己发现的记录下来,随后回答牧汀洲的问题。
牧汀洲闻言大步向顶楼而去。
顶楼上放着杂物,很凌乱,看样子不像是有人会来的样子。
沈听肆将一张卡片递给牧汀洲,上面的字映入眼帘。
让死亡玫瑰开遍她的坟墓,仅仅只是想浪漫离开!
——白天使
署名白天使,又是白天使。
牧汀洲捏着卡片的手青筋暴起,面无表情的脸,眼里闪烁着无尽的寒意。
“除了这个,这里没有任何发现,难道真是自杀?”沈听肆推了推眼眶,眼眶之下的眼里充满了怀疑。
“不见得。”清冷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不见得。”清冷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牧汀洲不需要转身就知道是谁来了,只不过方时忆来的也真是太巧了,没案子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案子了就跟猫一样,悄悄出现。
“你是猫投胎啊,走路没点声音。”牧汀洲挑了挑眉,眼中带笑,在方时忆眼里看起来十分欠扁。
方时忆似是没有听到一样,无视了牧汀洲,好像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牧汀洲怎么会不知道方时忆生气了,撇了撇嘴:“小气。”
沈听肆听着两人斗嘴,哑然失笑,但还是提醒方时忆:“方总,特调处在查案,还请你离开。”
方时忆闻言质问的目光看向牧汀洲,轻笑一声:“难道牧处没有告诉你们,我现在是特调处的心理顾问?”
“???”沈听肆一脸问号的看向牧汀洲,示意牧汀洲解释一下。
牧汀洲尴尬的抹了抹鼻尖:“忘了忘了,不过他只是特调处暂时的心理顾问,我会让林局重新安排进来一个人。”
“换个人,你做的到吗?”方时忆双手插兜,嘴角带着坏笑,挑衅的看着牧汀洲。
牧汀洲暗暗翻了个白眼,方时忆就是知道林局不会答应,这一周他给林局打了多少电话,说起这个事,林局起初还解释一下,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摆明了是不可能将方时忆换走。
方时忆与牧汀洲目光相对,谁也不让谁,沈听肆见此扯开话题:“方总,是什么意思?”
方时忆收回目光,走到顶楼,静静望着万丈高楼,从这里看下去,让人心升恐惧:“自杀或许是真,可是背后的原因耐人寻味。”
沈听肆不解,静静听着方时忆的下一句,他知道方时忆会告诉他答案。
果然,下一句,方时忆就开口解释,不同于他们根据证据猜想的解释,而是判断死者的心理:“心理学研究中,国内学者将自杀分为两种,情绪性自杀和理智性自杀,前者多是在自杀前受到了挫折或者让他们难以接受,在暴怒,赌气等情绪影响下,他们容易做出一些偏激的行为,这种自杀容易被人发现,而后者他们是有计划,有规律的,他们会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涂着买不起的口红,或者大吃一顿,以完美的方式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他们往往在脑海中重复模拟了好几次自杀的方式,他们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就像是一种解脱。”
一大段话,方时忆说的慢条斯理,好像并不能牵动他的心。
他的手轻轻放在墙壁上,轻轻敲打着墙面,神情慵懒的看着牧汀洲,姿态放松,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
牧汀洲冷沉着脸,看着方时忆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半晌牧汀洲大步走到方时忆面前,在方时忆没有反应之际,抬手在方时忆额头敲了一下。
方时忆吃痛一声,恶狠狠的瞪着牧汀洲:“牧汀洲。”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叫出牧汀洲的名字,之前每一次的见面都称呼牧处,这两个字像是在挑衅牧汀洲,而现在这样的方时忆倒是让牧汀洲觉得方时忆多了几分温度。
“您一天几百万上下呢,那凉快哪待着去。”牧汀洲轻轻推开方时忆,向下看去,继续查找着线索。
方时忆双手环胸,就站在原地,也不打算离开,悠悠开口:“死者嘴上的口红色号是最近新出的一个产品,价格昂贵,不是一个大学生能支付的起,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应该是她喜欢的裙子,她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