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莉雅想到这个矛盾,皱了皱眉:“这件事情要从大一说起,大一的时候林牡给人一种活泼可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接近,可是大概一周后,林牡与陈姝苒发生了矛盾,仅仅只是因为陈姝苒去上课没有等林牡,林牡质问陈姝苒为什么不等她,陈姝苒只是觉得刚大一没必要走那么近,林牡生气了,和陈姝苒发生了争执,当时我们和陈姝苒玩的好,只是因为她待人很好,而且我们发现我们和林牡没有共同话题,也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之后大二我们了解了她的情况,就开始带着她一起玩,可是没想到她处处挑事,挑拨离间,我们没有继续下去,之后的矛盾就是这一次,陈姝苒让她值日,因为要查卫生,她中午打了陈姝苒一个巴掌,我们觉得这种事有点严重,然后找到了班主任。可是……”
顾莉雅停顿片刻:“可是班主任用我们的奖学金等经过她手的事情让我们忍着,而林牡在班主任面前是事情过了的态度,可是我们回到宿舍,她就开始阴阳怪气骂我们,我们只能忍着,以为她之后不会怎么样了,可是她渐渐越来越放肆,和别人说我们的坏话,还说要报复我们,我们只能忍着。”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出来?”牧汀洲能猜到是为什么,可是还是需要证实,接下来顾莉雅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学校让我们隐瞒,我们没有办法,可是苏玥突然又跳楼,而且我们同时收到了纸条,我们以为是恶作剧,可是没想到苏玥死了,我很害怕。”顾莉雅想到了什么,警惕的看着周围:“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周飒见顾莉雅情绪再度失控,尽可能安抚顾莉雅:“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半晌,顾莉雅才平复了心情。
“你怎么收到纸条的,现在纸条在哪?”牧汀洲皱着眉询问。
顾莉雅想了想,颤抖着身体:“我从书里翻出来的,现在还在我书里。”
“苏玥跳楼之前有什么异常?”
顾莉雅仔细想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异常,只能摇头:“没有。”
“陈姝苒呢?”
“没有,只是她的胳膊上有时候会出现一些伤口,她说只是自己不小心弄的。”顾莉雅想到陈姝苒身上的伤口,开口说道。
牧汀洲点了点头:“之后如果有什么细节就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
话落,牧汀洲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顾莉雅点了点头。
“飒飒,送她回去吧。”
周飒闻言将顾莉雅带了下去,沈听肆走进来想到其余两人:“林牡和齐亓呢?”
“放人。”
沈听肆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却被牧汀洲阻拦。
“对了,明天让顾蓁蓁来一趟。”
“好。”话落,沈听肆离开了审讯室。
牧汀洲紧随其后,恰好碰到同样出来的方时忆。
“他们俩人都是自杀,陈姝苒自杀有迹可循,可是苏玥呢?她为什么突然跳楼,是因为那张纸?被撕了的那张纸上写着什么?”牧汀洲与方时忆并肩走着,说着自己的疑问。
两人来到办公室,方时忆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面:“陈姝苒的死和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顾蓁蓁?还是林牡?”
一切的一切都被迷雾所笼罩,好像需要一个契机来打开谜团。
而这个契机或许不会太远。
牧汀洲看了一眼手机,凌晨四点,还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牧汀洲抬手将毯子丢给方时忆:“休息下吧,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到时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方时忆看了一眼在窗户旁抽烟的牧汀洲,他的背影略显疲惫,或许是因为案子有些棘手,毕竟直到现在他们只能确认陈姝苒是自杀,其他一无所知。
白烟袅袅,向窗户外面飘去,方时忆盖着毯子,就那样看着牧汀洲的背影,直到天空泛起鱼肚。
他已经记不清牧汀洲抽了多少根烟,他只记得牧汀洲的咳嗽声很低沉,牧汀洲在压制,好像是在担心吵醒他。
对此,他也只是偷偷笑笑。
“醒醒,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好不容易与周公约会的方时忆被牧汀洲的魔爪吵醒。
“嗯~”或许是刚睡醒的原因,方时忆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
方时忆挣扎着起了床,看着一旁自顾自摆弄早餐的牧汀洲。
桌上放着油条,豆浆,还冒着热气,显然是牧汀洲刚买回来的。
方时忆伸了个懒腰,吐槽道:“你这沙发硌得慌。”
“我没把你赶出去都不错了,还嫌这嫌那,真是个少爷。”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忘了,你就是少爷。”
牧汀洲叉着腰,眼中带笑,十分欠揍。
方时忆翻了个白眼,坐在一旁,拿起一根油条,轻轻咬了一口,尽显优雅。
只不过在牧汀洲眼里只觉矫情:“矫情,你这样吃不难受吗?”
方时忆嗤笑,毫不犹豫的反讽:“不懂优雅的人没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不懂优雅的人没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牧汀洲耸了耸肩,阴阳怪气的重复方时忆的话。
方时忆露出一丝不耐烦,斜视一眼:“牧汀洲,你很烦人。”
话落,牧汀洲耸了耸肩,没有将方时忆的话放在心上。
随后,拿起一根油条,放在嘴里咀嚼,另一只手翻看着手机。
方时忆看了一眼看手机入迷的牧汀洲,一脸不满:“你能不能别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
正当方时忆还要再说什么时,牧汀洲猛地坐了起来:“大爷的。”
话落,牧汀洲打开门猛地冲了出去。
正在吃饭的几人,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牧处。
周飒吞下嘴里的豆浆,一脸疑问:“牧处,来点?”
说着,周飒抬手示意。
“集合所有警员,马上去A市大学,林牡要跳楼。”牧汀洲一字一句,带着几分紧张,如雪水般的冰冷刺骨。
众人闻言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冲了出去,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一连两天,死三个人,这可是个轰动社会的话题。
追出来的方时忆亲眼看着牧汀洲从身边走过,脑海中是林牡要寻死的消息。
林牡为什么要寻死?
方时忆只觉事情好像在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拿起衣服就离开了特调处。
牧汀洲带着人来到A市大学,他们不知道林牡现在在哪栋楼,A市大学很大,找起来也需要时间。
“小四,准备无人机,其余人给我搜。”话落,牧汀洲带着人到处搜索。
正当众人搜索之际,广播声响起:“滋滋滋……特调处的人……以及所有人,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稍后揭晓。”
广播中的声音暗哑,被机械化了。
牧汀洲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广播与监控室,从一开始他们进入A市大学就已经被人监控了。
“周飒,你带人去广播室,江小胖,你去监控室。”牧汀洲两人分开,准备分开行动。
警员的身影在校园里穿梭,可是校园太大了,根本没有头绪,只能等着无人机给出准确位置,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到处寻找,希望幸运女神会眷顾他们。
A区一栋没有。
A区二栋没有。
牧汀洲气喘吁吁的拍了拍电梯,电梯没有到,只能跑楼梯。
现在他们需要和时间做斗争。
“牧处,找到了。”耳麦中传来沈听肆惊喜的声音。
“在哪?”牧汀洲停下脚步。
“在A区十八栋楼顶,这……”操纵无人机的沈听肆放大监控,上面的人影让沈听肆瞪大了双眼:“这个人不是林牡,是顾蓁蓁。”
牧汀洲闻言似是明白了什么,正打算说什么,广播再一次响起:“牧处,需要你二选一了,你要选谁?”
牧汀洲闻言盯着监控,一脸恼怒:“我一定会抓到你。”
话落,牧汀洲又顺着楼梯往下。
耳麦中再一次响起沈听肆的声音:“我找到林牡了,她在B区十八栋。”
两个极端,他们所有的警力都在A区,就算现在派人去,真的能阻拦吗?
不,他们必须去。
牧汀洲想也不想,下达命令:“小四,你带人去B区,以最快的速度,快。”
沈听肆接到命令,狂奔。
对,狂奔,没办法开车,现在正是上下课时间,人流窜杂,开车只会耗费更多的时间,况且学校楼梯很多,开车根本行不通。
特调处一分为四,各自奔跑。
赶来的方时忆刚好听到牧汀洲最后的命令,B区,他距离B区十八栋很近。
方时忆想也不想的向林牡的方向而去,只不过随着剧烈的运动,他的右腿再一次传来疼痛感。
他似是没有察觉一样,从快步,变成了小跑。
黑暗的房间中,特调处所有人的行动都落入一个人的眼中。
昏暗的房间,阻挡了所有光线,让人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是能感受到他的愉快,兴奋。
当看到所有人奔跑的时候,他的眼里是嘲讽,不屑一顾,他不认为他们会救下林牡和顾蓁蓁。
因为她们的性命掌握在他手里。
“方时忆啊方时忆,我们可是同类人,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呢?”暗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暴露在外的眼神里是无尽的冷漠。
牧汀洲带着人来到楼下,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拿着手机拍摄。
顾蓁蓁站在墙上,手里依旧拿着妖艳的玫瑰,只要一步,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牧汀洲仅仅只是一眼,冲向教学楼。
正在这时消防员也到来,开始准备气垫。
十九楼,电梯没有到,牧汀洲只能带着人奔跑。
哪怕气喘吁吁,肺里的空气已经压缩的不能再压缩,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这是在与时间争命,他不能停。
踏入顶楼的那一刻,牧汀洲松了口气,面前是顾蓁蓁的背影,他们相距一段距离。
“结束了。”广播再次响起,顾蓁蓁眸色暗了暗,向前一步。
“不。”牧汀洲瞪大了双眼,身体比大脑还快,伸手抓住了向下坠落的顾蓁蓁。
他拉住了顾蓁蓁,可是他已经体力不支了,身体一直往下掉。
牧汀洲胳膊上青筋暴起,脸色绯红,用尽了一切力气。
追上来的警员立马上来拉两人。
顾蓁蓁被拉上来,牧汀洲无力的跌坐在地,但林牡还没有结过。
“小四,林牡呢?”
“我们已经在楼下了,她跳下来了。”最后一句,沈听肆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牧汀洲闻言心底一沉,双手握拳,向石板而去,以这样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怒火。
“不……楼上有人。”沈听肆激动的语气将牧汀洲拉回现实。
沈听肆断绝了与牧汀洲的交流,向顶楼而去。
“不……楼上有人。”沈听肆激动的语气将牧汀洲拉回现实。
沈听肆断绝了与牧汀洲的交流,向顶楼而去。
楼上,方时忆紧紧拽着林牡的手,白皙的脸颊因为大脑充血而变得绯红。
巨大的拉力让方时忆向前挪了挪,他的右腿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处,同时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方时忆没有办法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也被林牡拉下去,跌入深渊。
是的,深渊,方时忆看着百米高空,脑中闪过六年前,自己绝望的站在楼上,是那么的绝望,无助。
他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林牡,同时也救不了自己。
现在的他只觉身心疲惫,豆大汗珠从额头滑落,突然,他想松手了。
他想放弃了,正当他想要放弃之时,身后的声音响起,如同六年前一样,将陷入绝望的他拉回现实。
方时忆回过神,紧紧拽着林牡:“快,救人。”
沈听肆等人跑过去,将林牡救下,方时忆无力的跌坐在地,嘴角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容,他救下了林牡,就像六年前,有人也救下了他。
“汀州,林牡救下来了。”沈听肆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远在A区的牧汀洲。
可牧汀洲刚才从耳麦中听到沈听肆叫方时忆,语气急切,生怕方时忆受了伤:“方时忆怎么会在哪里?他有没有受伤?”
沈听肆看了一眼方时忆,只听方时忆淡淡开口:“死不了。”
听到方时忆欠揍的声音,牧汀洲这才松了口气,松口气的同时愤怒也同时来临:“你大爷的,你不知道擅自行动很危险?”
方时忆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牧汀洲,直接掐断了两人的联系,独留下在A区脸色越来越阴沉的牧汀洲。
沈听肆向方时忆比了个大拇指,也就方时忆敢挑战他家牧处的威严了,换个人早被骂了!
林牡被救下,眼里是惊魂未定,同时对于刚才自己做的事情也是一脸不解,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也没有做过。
她现在这个状态,沈听肆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让人待下去,让医生看看有没有地方受伤。
方时忆看了一眼林牡的背影,心中有了思量。
沈听肆让人带走了林牡,这才看向方时忆:“你还起得来吗?”
方时忆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没有感觉的右腿,苦涩一笑:“麻烦副处叫个人给我抬下去吧,好像不太能下去了。”
沈听肆多多少少听过方时忆的传闻,也没有多问,只是示意一旁的警员动手。
正当警员的手要碰到方时忆时,恼怒的声音,只闻其人不见其人。
片刻,牧汀洲出现在了方时忆眼中,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十分精彩,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气的不轻。
可是见到坐在地上,需要人搀扶的方时忆,他脸上的愤怒被紧张取代。
只见他快步走到方时忆面前,抬手想要触碰方时忆的右腿,可又怕弄伤方时忆,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的腿怎么样?”
“没感觉,不过……”方时忆停顿片刻,牧汀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方时忆微微勾唇:“不过幸亏副处来了,不然我就要截肢,好在现在只需要坐几天轮椅了。”
方时忆眼里带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牧汀洲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蹲在方时忆身前:“上来。”
冷漠的两个字,似是在压制心中的怒火。
方时忆本想拒绝,可牧汀洲转头,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方时忆,让他无法拒绝,只能乖乖趴在牧汀洲身上。
牧汀洲背着他下去。
或许是因为方时忆满不在乎的样子刺激到了牧汀洲,一路上,牧汀洲都没有开口。
方时忆见此只是撇了撇嘴,受伤的人是他,牧汀洲给他甩什么脸。
牧汀洲将方时忆交给医生,医生也只是简单看了看有没有其他伤口,至于方时忆的右腿还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被派去监控室与广播室的周飒与江小胖也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带回来人:“牧处,广播室没有人,有人黑进了广播室电脑。”
“监控室也一样,同样的手法。”
牧汀洲闻言暴躁的挠了挠头,他敢笃定凶手正在背后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江小胖,查一下黑进广播室与监控室的Ip地址,我就不信逮不住他。”牧汀洲目光死死盯着监控,恨不得透过监控将凶手逮捕归案。
一旁接受检查的方时忆,余光瞥见牧汀洲胳膊处的殷红,想来是刚才救人的时候擦伤的。
“牧汀洲!”方时忆想了想还是开口叫牧汀洲。
牧汀洲以为方时忆怎么了,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点:“怎么了?”
“你的伤。”方时忆指了指出血的地方,牧汀洲这才发现自己也受伤了,只不过这点伤对他没有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凶手。
“没事,你先去医院,我去查凶手。”
话落,牧汀洲就要离开,却被方时忆阻拦。
“她们被催眠了。”方时忆不咸不淡的开口,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不见一点波澜。
牧汀洲闻言停下了脚步,静静等着方时忆开口。
“林牡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我刚才救她的时候,她的眼里很平静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不说话,不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像是一个等待命令的傀儡,而且林牡与顾蓁蓁都是听到广播之后才跳楼的,有人给了她们心理暗示,最后一句,结束了,就是心理暗示。”方时忆微微抬头看向牧汀洲,神情散漫,慵懒,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有多少?”牧汀洲眉头紧皱,他想知道是不是应该扩大范围搜索。
方时忆想了想:“随便一个心理医生都可以做到催眠,可是这种能下心理暗示,又能控制人的少之又少,或者说是罕见,哪怕有人会,也需要长时间下达心理暗示,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你应该查一下她们都见过什么人,或者会有意外发现。”方时忆想了想还是提醒。
牧汀洲点了点头,随后嘱咐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然后离开了原地。
年老的医生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十分庆幸:“你这腿要是在剧烈运动,只怕就要截肢了,幸亏来的早,只不过最近就要委屈你坐轮椅了。”
方时忆似是早有预料,看了一眼轮椅,一脸无奈:“只能如此了。”
听到消息的何千伊放下手里的工作,拉着Mike就来到了医院,刚进门就听到医生这样的嘱咐,小跑到方时忆面前,蹲下身,查看方时忆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小忆,你……”何千伊本想好好骂一下方时忆,好让他长长记性,可是所有的怒火还是化作了心疼。
方时忆抱歉的笑了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明明知道我会担心,你也知道抱歉,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做个普通人不好吗?非要去特调处做什么心理顾问,方时忆,你能不能为你自己想想,为洛女士想想,她肯定不想让你带着仇恨活着。”何千伊罕见的发脾气,对着方时忆怒吼,最后变成了抽泣。
方时忆闻言眸色暗了暗,他知道何千伊是真的担心他,也是为了他好,毕竟
这个人女人陪了他七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陪着他,在他要失去一切的时候陪着他,在他遭到公司众人反对的时候,是何千伊义无反顾的辞去了原来安定的工作,做他的专门律师!
可是啊……他注定不能平平安安了。
方时忆轻轻抬手擦去了何千伊脸上的泪水,调笑道:“在哭就嫁不出去了!”
“方时忆。”何千伊知道方时忆在转移话题,可却无可奈何,只要是方时忆想要做的事,她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深渊越来越近。
Mike拉了拉情绪崩溃的何千伊:“好了好了,eleven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担心了。”
何千伊瞪了一眼Mike,Mike耸了耸肩,闭上了嘴巴。
虽然何千伊指责方时忆,可到底还是担心方时忆,只见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医生,最近需要注意什么?”
“切记别剧烈运动,否则真要截肢了。”医生打趣道。
方时忆浅浅一笑,只是示意Mike将自己推走,不然等待他的是何千伊的唠叨。
Mike悄悄推着方时忆离开了办公室,独留下还在问注意事项的何千伊。
“她对你很好。”Mike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方时忆愣了一下:“我知道。”
“所以别让她担心了!”最终Mike忍不住叮嘱方时忆,他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还是不希望方时忆出什么事。
方时忆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近日他的腿无法动弹,何千伊也看的紧,没办法去特调处,只能打电话给牧汀洲询问情况。
“喂。”疲惫的声音响起,是牧汀洲的声音。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了,牧汀洲的手机号都没有换,他也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真的打通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牧汀洲听到熟悉的声音,罕见温柔:“腿怎么样?”
“还好,只不过最近去不了特调处。”方时忆倚靠在椅背上。
“嗯。”回应方时忆的只是一个“嗯。”方时忆竟然有些失望。
半晌,牧汀洲又说了一句:“你不来特调处挺好的。”
方时忆没有说话,沉默不语,牧汀洲没有得到回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之色:“还有事吗?没有就挂了。”
“嗯。”方时忆倔犟的点头,没有挽留,也没有告诉牧汀洲,今天他打电话的真实目的。
电话挂断,方时忆不满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对于牧汀洲的行为愤愤不平:“受伤的人是我,他摆臭脸给谁看?!”
“怎么了?”何千伊听到声音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摘了一半的白菜。
方时忆闻言立马变成乖巧的好孩子,摇了摇头:“没事,工作上的事。”
“别太累了。”何千伊嘱咐两句后离开。
何千伊离开后,方时忆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手机,无奈叹息一声,再次给牧汀洲打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怎么了?”
“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只是短短的三个字。
方时忆虽然没有见到牧汀洲,但还是能感受到牧汀洲的疲惫与无力感,心中的怒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还记得陈姝苒笔记上的那段话吗?”方时忆开口询问。
“记得。”
“凶手在为陈姝苒报仇,或者说他是在向所有人复仇。”方时忆目光凌厉的盯着前方。
“起初我并不确定,可是顾蓁蓁,林牡都是伤害过陈姝苒的人,虽然陈姝苒不是她们杀害的,可是她们有间接原因,凶手躲在幕后,最终的目的是要让顾蓁蓁与林牡死亡,凶手一定和陈姝苒很熟悉,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疯狂,而且顾蓁蓁与林牡,还有苏玥,他们肯定接触过凶手。”方时忆脸上神色复杂,让人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从电话另一边响起。
紧跟着唐乔冰冷的声音响起:“牧处,苏玥的体内有致幻剂。”
唐乔的声音传入方时忆耳中,方时忆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致幻剂,下心理暗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是有了致幻剂的加持,短时间内不是不可能。”
牧汀洲听懂了方时忆话中之意:“唐乔,你让医院查一下林牡与顾蓁蓁体内有没有致幻剂的成分。”
“是。”
唐乔转身离开,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么,叮嘱了方时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方时忆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再次拨通电话:“李叔,我想出去走走。”
对面的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小巷很窄,方时忆只能让李叔推着他前进。
难闻的气味让方时忆忍不住皱眉,出出进进的人看到的打扮一脸好奇的停留,最后离开。
“少爷,这就是贺宇的家,一年前,贺宇跳楼自杀后,他的父母不认为自己乖巧的儿子会自杀,非要让学校给个说法,可是没想到根本没有用,而贺宇的父亲患有尿毒症,只有母亲工作供贺宇读书,现在贺宇死了,他的母亲也是一蹶不振。”李叔一字一句,语气充满了对贺宇的悲悯。
咚咚咚——李叔敲响了贺宇家的门,前来开门的牧汀洲看到轮椅上的方时忆微微一愣:“方时忆。”
方时忆微微抬头,眼角含笑,对于牧汀洲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牧汀洲比他预想的要快很多。
牧汀洲的出现也意味着,他们想到同一件事。
方时忆清楚,牧汀洲也清楚。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走到方时忆身后,推着方时忆进入破败的小院。
外表看起来破败的小院里面倒是十分整洁,只不过进门的那一刻,浓重的中药味充斥着方时忆的鼻子。
“牧处,这位是?”坐在床边的妇人,对于突然出现在的方时忆充满了好奇与疑问。
“他是我们特调处的心理顾问。”牧汀洲讪讪一笑,大方介绍方时忆的身份。
这也是第一次牧汀洲承认了他的身份。
“你好。”贺妈妈礼貌的点了点头。
方时忆笑了笑:“你好。”
“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您一些问题,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们。”牧汀洲一改平日里的嘻嘻哈哈,正色道。
贺妈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牧汀洲拿出一个录音笔,开始记录两人对话:“贺宇死之前有什么异样?”
贺妈妈听到贺宇两个字,眼泪婆娑,捂着嘴,泪珠倾泻而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悲痛欲绝,便是最好的描写。
牧汀洲咬了咬牙:“我知道不该提起您的伤心事,但是贺宇自杀的事,存在疑点,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贺妈妈听到贺宇自杀存在疑点,绝望的双眸中升起一丝希望,抬起手紧紧抓住牧汀洲的手:“小宇不会自杀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您为什么这么确定?”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贺妈妈身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时忆开口询问。
提到贺宇,贺妈妈的情绪十分激动:“我知道,我就知道,我是他妈,小宇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从小就孝顺,非常善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说等他赚钱了,要带我们去享福,他不会自杀的。”
“或许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但是一年前的贺宇遭遇了什么事情,对以后发生的事情很绝望,想要一死了之呢?”方时忆依靠在椅背上,眼中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贺妈妈因为方时忆的话,情绪崩溃:“不可能,不可能,小宇他在学校很好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也没告诉我们。”
“是吗?”对于贺妈妈的否定,方时忆充满了怀疑态度,停顿片刻:“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没有给你们打电话,或者写信?”
方时忆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眼里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贺妈妈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