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汀洲没有搭话,方时忆见自己被无视,眼里罕见的出现一丝恼怒之色:“牧汀洲,现在我也是特调处的人,我有权调查案件。”
“我说了不让你查案?我赶你走了?”牧汀洲转过身,一脸无奈。
话虽如此,可牧汀洲根本不听他的分析,这就是让他查案的态度?!
方时忆又一次在牧汀洲身上泄了气,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他永远也不是牧汀洲的对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牧处,陈姝苒的班主任来了。”周飒小跑上来告诉牧汀洲。
牧汀洲拍了拍沈听肆的肩膀:“小四,看着他,别让他分析死者的心理。”
沈听肆显然是知道牧汀洲不想让方时忆过多的猜想死者的心理,点了点头。
陈姝苒的班主任站在案发现场,弱弱抽泣:“陈姝苒是个好孩子,怎么会?”
牧汀洲下来就看到顾蓁蓁被警员搀扶着,不忍心去看躺在地上的陈姝苒。
“你是陈姝苒的班主任?”牧汀洲开门见山。
“是。”顾蓁蓁停下抽泣,点了点头。
牧汀洲看了一眼周飒:“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飒飒,做笔录。”
周飒与顾蓁蓁同时点头。
“你了解陈姝苒吗?”
顾蓁蓁想了想,缓缓开口:“陈姝苒是外地人,来A市上大学,父母是普通人,家里好像只有她一个孩子,是个独生女。”
“她在学校,和舍友,同学关系怎么样?”牧汀洲拿出一根烟点燃,白烟在空中留下痕迹,最后散开。
“她学习成绩很好,她们宿舍是四人间,和舍友关系不太好,之前她们发生了矛盾,我调解以后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你确定调解之后就没什么事了?”牧汀洲显然不太相信顾蓁蓁的话。
顾蓁蓁一时无言。
牧汀洲看了一眼顾蓁蓁,又吩咐周飒:“飒飒,让人吧陈姝苒的尸体交给唐乔,进行尸检,你和小四去找找陈姝苒的舍友和同学问话,了解情况,还有让江小胖查一下监控,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是。”周飒领命离开。
陈姝苒的尸体被带回特调处,暂时也没有任何发现。
牧汀洲正打算离开就见到方时忆从楼上下来,身体微微发颤。
牧汀洲见此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烟头掐灭,走到方时忆面前:“走吧,我送你回去。”
方时忆看了一眼牧汀洲,浅浅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不必,我开车来的。”
话落,方时忆挑衅的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
牧汀洲叉着腰,一脸无奈:“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屁孩一样,幼稚。走,我送你回去,你的车让李叔来开。”
也不等方时忆答应,牧汀洲拽着方时忆向黑车而去。
打开车门,将方时忆塞进副驾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方时忆揉了揉被拽疼的手腕,一脸不满。
牧汀洲坐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A市大学。
两人沉默不语,还是牧汀洲忍不住寂寞,开口打破了沉默:“咳……你消息够灵通的,这么快就来了A市大学。”
“嗤。”方时忆嗤笑一声:“我还没这么大本事,只是偶然。”
“那你来做什么?”牧汀洲转头看了一眼方时忆,一脸疑问。
方时忆单手撑着脑袋,懒懒散散:“我一个师兄在这里,来看看他。”
“什么师兄?”
对于牧汀洲的追问,方时忆打趣道:“牧处,我不是你的嫌疑人,问这么详细做什么?”
牧汀洲闻言恶狠狠瞪了一眼方时忆,但也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多,干脆不再说话。
半晌,方时忆都没有听到牧汀洲再开口。
“你应该从陈姝苒身上查一下,人际关系,同学,舍友的关系,她做好了一切自杀,肯定有不敢告人的秘密,还有顾蓁蓁,你不觉得她很奇怪?”方时忆双手环胸,闭着双眼,一脸疲惫的样子。
牧汀洲看了一眼方时忆,无声叹息一声:“小忆。”
熟悉的称呼让方时忆身体一震,睫毛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可见这个称呼让方时忆多么震惊。
好久都没有听到牧汀洲这样叫他了,自从见面以后,他没有给过牧汀洲好态度,只有驱赶,咒骂,生气,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来找他,牧汀洲啊牧汀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方时忆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换了个方向躺着,这样牧汀洲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学习心理学我不反对,可是你要清楚一旦你用心理学揣摩凶手的心理,等待你的是折磨,痛苦。或许……”牧汀洲没有再说下去,但方时忆怎么会不知道牧汀洲想说什么。
“你怕我也会成为心理罪犯之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方时忆语气平淡,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牧汀洲还想说什么,可目的地已经到达,方时忆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目的地。
特调处,方时忆诧异的看向牧汀洲。
“案子紧急,我没办法送你回去,等会我让别人送你。”话落,牧汀洲就下车离开。
方时忆紧跟其后。
特调处内,所有人都在忙手上的工作。
牧汀洲也是一脚踏进了会议室。
方时忆跟着牧汀洲进入会议室,其余不知道情况的人一脸诧异。
牧汀洲简单解释:“这是林局聘请的心理学顾问,会和我们一起参加案件分析。”
没有过多的解释,牧汀洲就将目光看向唐乔:“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唐乔将尸检报告递给牧汀洲,顺便给在场众人一人一份。
“尸体死亡时间大概早晨七点左右,死者颅骨严重粉碎变形,脑组织重度挫裂,多处肋骨骨折,胸腹内脏破裂,不是一般人力所能造成,死亡原因高空坠落,还有我发现她身上还有多处伤痕,按照伤痕来看,是死者本人自残行为,工具有小刀,笔尖,还有指甲挠痕,体内没有兴奋剂成分。”唐乔将自己的检验进行汇报。
牧汀洲看着照片上陈姝苒的自残痕迹陷入了沉思,是什么让陈姝苒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呢?
“牧处,陈姝苒的舍友一共是四个人,有两个人和陈姝苒一样是外地人,另外一个是本地人,据陈姝苒的舍友,同学描述,陈姝苒是个三好学生,成绩优异,每年都会获得奖学金,家庭贫困,待人也很好,只不过她们宿舍发生了矛盾。”周飒将陈姝苒宿舍其他人的资料递给牧汀洲。
牧汀洲闻言缓缓抬起头,这个矛盾他已经听到了两次:“什么矛盾。”
“陈姝苒和那个本地女生发生了争执,闹到了班主任那里,只不过最后都好了,宿舍还是其乐融融。”周飒想到自己询问她们时,她们的难以启齿,也是一脸怪异。
“那个本地女生名叫林牡,家就在A市大学附近,听说是在一天清晨陈姝苒让林牡值日,起初还好好的,可是中午的时候,林牡就二话不说给了陈姝苒一巴掌,陈姝苒从小柔柔弱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只不过其他两人觉得这种事情需要告诉班主任,所以就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进行了调解,之后无事发生。不过有一件事非常奇怪。”周飒停顿一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转溜一圈。
接着说道:“上一年A市大学就有学生跳楼,报了警,判定是自杀,至于为什么没有引起轰动,是因为校方怕损害自己的名誉,压了下来。”
周飒想到自己调查的结果,忍不住撅嘴,眼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所以这个叫林牡的人有杀人动机了。”牧汀洲悠悠开口。
“陈姝苒的舍友有没有说陈姝苒有什么异常!”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时忆淡淡开口。
周飒看了一眼牧汀洲,只见牧汀洲点了点头,周飒这才开口:“她们都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和平常一样去自习室学习,然后休息,只不过在出事前一晚,陈姝苒在阳台坐了半个小时,然后给自己父母打了个电话。”
“飒飒姐。”方时忆缓缓抬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周飒,周飒闻言瞳孔震惊,连忙摆手:“别,叫我飒飒就行。”
“好,飒飒,我想让你帮个忙。”方时忆看着周飒浅浅一笑。
周飒一脸疑惑:“什么忙?”
方时忆闻言眸色暗了暗,脸上甜甜的笑容被诡谲取代:“我想知道陈姝苒有没有去找过心理老师,或者看过心理医生。”
“你怀疑什么?”牧汀洲看向方时忆。
方时忆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头:“唐乔刚才说了,她身上的伤口是自己弄的,你觉得怎么样的一个人会这样对待自己呢?”
“心理疾病。”沈听肆推了推眼眶,吐出四个字。
其实这一点牧汀洲也清楚,只不过被方时忆早一步提出来。
“穿着美丽的裙子,画着妆容,或许她对自杀已经谋划了很多次,理智自杀早有预谋,会有异常被人发现,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悄无声息,而且她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呢?”方时忆敲打着桌面,一双深邃的目光看向牧汀洲。
牧汀洲收回目光:“小四,你去询问顾蓁蓁和她的舍友,我觉得她们隐瞒了什么。”
“是。”
“江小胖,进出教学楼的人有没有可疑人员?”牧汀洲话锋一转。
江小胖摇了摇头:“进出教学楼的人太多了,一个一个排查有难度,需要些时间。”
“尽快排查完毕。”
会议结束,诺大的会议室中只剩下牧汀洲与方时忆相对而坐。
“你真的认为陈姝苒是自杀?”牧汀洲眉头紧皱,看着方时忆的眼里充满了怀疑。
方时忆唇角一扬,露出了他标志性玩味的笑容,略带着戏谑,挑逗,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一定,我说了她的自杀毫无预兆,或许她是去见什么人了,然后有人在后面轻轻一推,砰……”
“死了,而凶手了解陈姝苒的身体情况,他杀成自杀。”方时忆恶趣味的做了个推搡的动作。
牧汀洲看着带着坏笑的方时忆,眸光深沉,他知道方时忆说的这种可能也有,如今只能寻找线索。
晚上八点,出去询问情况的沈听肆和周飒才归来,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周飒一脸敬佩的看向喝着咖啡的方时忆:“方总,你不愧是学心理学的,陈姝苒真的去找到心理老师,她老师说陈姝苒患有中度抑郁症。”
“而且我去了陈姝苒的宿舍,我在她桌上找到一本书。”沈听肆将书放在桌上。
平平无奇的书,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下一秒沈听肆翻开第一页,上面是黑色的涂鸦,黑乎乎的让人看不出到底画了什么东西,可是下面的字迹却是一清二楚。
“二月十五号:头好疼,为什么睡不着,我好像失眠了。”
“二月二十号:我好像出现了耳鸣的现象,我这是怎么了?”
“二月二十五号:我去找心理老师了,他说我得了抑郁症,好像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三月一号:我好累,好想死,是不是跳下去,我就可以解脱了。”
“三月十号: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林……,我突然好讨厌你。”
“三月二十号:他告诉我,只要按照他说的做,他们就会知道我的委屈。”
沈听肆再翻一页,后面什么都没有了,只不过在缝隙中可以看到,还有一张纸被人撕了,撕了它的人是谁,上面写了什么?
线索再一次断了。
牧汀洲指着三月十号被涂鸦的地方,提出疑问:“这里为什么被涂鸦了?林什么?林牡吗?”
“有没有可能是林牡涂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撕了后面的一张纸。”周飒忍不住开口。
牧汀洲摇了摇头,不认为是林牡撕了后面的纸:“既然要撕了,为什么还要涂,直接全部撕了不更好?”
“而且,三月二十号,他,男性的他,指的是谁?为什么要按照他说的做?”牧汀洲停顿片刻,指出这本书中的疑点。
案情毫无进展,牧汀洲只能让特调处的人休息,自己则开着车去送某位大爷。
车上,方时忆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双眼紧闭,看起来十分疲惫,昏暗的灯光打在身上,只觉方时忆身上略带凄凉与孤寂。
牧汀洲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这一周你去哪了?”
“公司,家。”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
牧汀洲闻言调侃道:“方总挺忙的,还有时间来特调处做心理顾问。”
方时忆轻笑一声:“呵,还行,只不过做个兼职。”
“您老人家还需要做兼职?”牧汀洲笑着开口。
两人坐在车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多是互损对方,可也是难得的时光。
温暖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一会车已经到达了别墅。
方时忆看了一眼牧汀洲,下车之际:“路上小心。”
短短四个字,让牧汀洲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
牧汀洲看着方时忆进入别墅才离开。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电话声响起!
来电显示是周飒,牧汀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入牧汀洲耳中!
“牧处,苏玥死了。”对面的声音很嘈杂,但还是不难听出周飒的急切。
牧汀洲的眉头拧成一团:“我马上过来。”
话落,牧汀洲挂断电话,开着车疾驰而去。
夜晚,不见半点星光,天空中布满大片大片的乌云,像是风云来临前的宁静。
警戒线再一次拉起,只不过这一次换了地方,这一次是在公寓楼前。
苏玥是从宿舍中一跃而下,毫无征兆,吓坏了所有人,想要抢救已经是于事无补。
“牧处,死者名叫苏玥,二十岁,大二经管系的学生,陈姝苒的舍友,死亡原因高空坠落,而且据她舍友所说苏玥下午特意买了一朵玫瑰,她们以为是苏玥谈恋爱了,只是调侃苏玥,可是没想到下一秒苏玥就冲向窗户,跳了下去。”周飒微微低头,眼中是无尽的可惜与心疼,好好的孩子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牧汀洲越过警戒线,观察着苏玥的尸体,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唯有……
他将目光放在了苏玥身旁的玫瑰之上,陈姝苒尸体旁边也有一朵玫瑰,这玫瑰有什么意义吗?
半晌,牧汀洲也想不明白有什么意义:“其他两人呢?”
“林牡和顾莉雅受了惊吓,她们的心理老师正在陪着她们,安抚她们的心情。”沈听肆从宿舍楼内走出来,开口解释。
牧汀洲看了一眼苏玥的宿舍:“如果她们好了点,就带回特调处,我有事要问她们,还有那个心理老师。”
“好。”沈听肆点了点头。
牧汀洲又说了一句:“尸体交给唐乔,尸检报告尽快给我。”
话落,牧汀洲进入宿舍楼,去查看宿舍内的情况,沈听肆紧跟其后。
宿舍内,水盆到处乱放,手机放着歌曲,想来当时她们都处于极度高兴之中,可是为什么苏玥要跳楼呢?还是以这样极端的形式。
牧汀洲走到阳台,向下望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阳台一切正常,牧汀洲的目光再次放在了苏玥的桌子上,桌子上整洁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只不过有一张纸却出来了一半,牧汀洲抽出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所有的秘密都会无所遁形,瞒不住的。
没有来的一句话,让人摸不清头绪。
牧汀洲将纸递给沈听肆,沈听肆推了推眼眶:“谁写给苏玥的?什么秘密?会不会和陈姝苒的死有关?”
“我总觉得她们隐瞒了些什么,她们需要仔细审问。”牧汀洲摸了摸下颚,一脸沉思。
一时之间两人无言,周飒突然闯了进来:“牧处,那个顾莉雅有话要说,非要见你,她说都是林牡的错,她们两人刚才吵架,被我们拉住了。”
牧汀洲与沈听肆闻言对视一眼,离开了宿舍。
第19章 死亡玫瑰5
审讯室,顾莉雅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动,放在桌上的手指也不听使唤,看起来顾莉雅受到的惊吓很大。
不过也对,顾莉雅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女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牧汀洲坐在顾莉雅身旁,翘着二郎腿:“你想说什么?”
顾莉雅听到声音,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手抓住牧汀洲的衣袖,紧紧拽着:“都是林牡的错。”
“为什么?”牧汀洲皱着眉问道。
顾莉雅想要说什么,可是刚才的惊吓让她颤抖,说不出话,一旁的周飒化作温柔大姐姐轻声安抚:“别怕,有什么就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胁?”
周飒的最后一句话让本来平复心情的顾莉雅再一次紧张起来。
牧汀洲见此也知道顾莉雅多数受到了威胁,只不过是谁的威胁呢?
顾莉雅情绪还没有恢复,问也问不出什么,牧汀洲只好让周飒陪着她,而自己再去见另一个人——林牡。
林牡相对于顾莉雅而言,显得平静不少,可是紧握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你和陈姝苒有矛盾?”牧汀洲开门见山。
林牡点了点头:“是。”
“什么矛盾。”
林牡紧握的双手发白,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一旁的沈听肆将陈姝苒的书拿了出来,指了指被涂鸦的部分:“这个人是你,也是你涂的,是吗?”
醒目的字让林牡急得快哭了出来:“我……”
“是不是你?”牧汀洲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林牡或许被牧汀洲的气势吓到,点了点头:“是我涂的。”
“为什么要涂?”沈听肆接过话。
林牡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牧汀洲:“我怕,我怕你们觉得是我杀了陈姝苒。”
“你既然没有做,为什么要怕?”牧汀洲不解。
“我和陈姝苒有矛盾,我最有可能,而且她还那样写,我肯定会成为嫌疑犯。”林牡忍不住抬高了嗓音。
啪——牧汀洲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手里的火机:“你倒是聪明,可是你们有什么矛盾呢?”
“大一的时候,我和她玩的最好,可是有一次她没有等我,我很生气,所以我俩发生了争执,我们闹掰了,其余人也不和我玩,她们一起孤立我,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和她一起玩而已,搞得我做错了什么,在大一这一年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大,我们俩看谁也不顺眼,一直到了大二,我们好好谈了谈,然后又玩在一起了,可是她们突然之间不说话了,又一次将我丢下,这一学期我们的主要矛盾就是我打了她一巴掌。”林牡想到此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牧汀洲将林牡的表情尽收眼底:“你好像并不觉得你打人是错的。”
“谁让她犯贱,一边和我和好,一边又告老师。”林牡想也不想的开口,哪有刚才紧张的样子。
“四月一号清晨七点你在哪?”牧汀洲按着流程询问。
林牡想了想:“我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去教室,当时苏玥和顾莉雅还没有走,她们可以作证。”
“这一页的纸是不是你撕的。”牧汀洲指了指后面一页。
林牡摇了摇头:“不是我,我打开它的时候,只有这一页。”
牧汀洲看了一眼沈听肆,沈听肆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你暂时先待着吧。”
林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从审讯室出来,牧汀洲的脸色阴沉,随后看向沈听肆:“陈姝苒的抑郁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听肆翻了翻笔录:“这一学期,就是林牡打了陈姝苒之后。”
牧汀洲闻言饶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陈姝苒的心理老师呢?”
“审讯室。”
话落,两人再次踏入审讯室。
审讯室内坐着一位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和他差不多一样大。
“名字。”牧汀洲径直坐在椅子上。
“齐亓,A市大学的心理老师,也是陈姝苒的治疗医师。”齐亓将牧汀洲没有问到的也说了出来。
“案件需要你的配合。”沈听肆客套着。
齐亓点了点头,温文尔雅:“自然。”
牧汀洲一向我行我素,根本不需要客套:“陈姝苒有抑郁症是你诊断出来的?大概在什么时候?”
“是我诊断的,同时我也在为她治疗,虽然效果不太好,但也有所好转,只是没想到……”齐亓停顿片刻,脸上出现可惜之色。
齐亓掩去眼底的悲伤,继续开口:“大概是这一学期的二月份左右,她来找我,说她最近总是失眠,精神无法集中,而且渐渐有了自残的行为。”
“具体原因知道吗?”
齐亓看了一眼牧汀洲,缓缓开口:“知道,陈姝苒原生家庭贫困,心里有些自卑,虽然如此,可是她天真单纯,容易把事情藏在心里,无法发泄,这样的人更容易抑郁,她们受到一些刺激,一些挫折都有患抑郁症的危险,而陈姝苒是因为她与舍友的矛盾而起。”
“她说林牡总是针对她,别人可以说的话,她不能说,只是告诉林牡值日,林牡就打了她一巴掌,她很委屈,可是没办法发泄,她找了班主任,可是班主任只是以林牡有心理疾病为由让她忍着,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林牡越来越放肆,在宿舍阴阳怪气,嘲讽她,贬低她,她也想过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她渐渐发现她好累,而这也是抑郁的开始。”
“所以陈姝苒有了自杀的想法?”牧汀洲挑了挑眉。
齐亓点了点头:“是。”
“你说这个林牡有心理疾病?什么疾病?”牧汀洲抓住了齐亓话中的重点。
“偏执型人格障碍。”齐亓吐出七个字。
“偏执型人格障碍,他们往往因为猜疑,常出现愤怒与不安,常常自负,有控制周围环境的强烈欲望,且容不得他人的批评,他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激动之下会冲动动手。”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只见本该回了别墅的方时忆又一次出现在了特调处。
他的手里还带着三杯昂贵的咖啡。
牧汀洲见到方时忆的那一刻,暴躁的摇了摇头:“怎么哪都有你,你不是回去了吗?”
方时忆无视牧汀洲的询问,将手中的两杯咖啡,递给沈听肆一杯。
就在牧汀洲以为方时忆手里的另一杯咖啡会是自己的时候,方时忆将咖啡放在齐亓面前:“师兄,喝咖啡。”
方时忆的称呼让牧汀洲愣在了原地,指了指方时忆,又指了指齐亓:“师兄?”
“是啊,我心理学的师兄。”方时忆傲娇的点了点头。
齐亓闻言微微勾唇:“虽然我是师兄,但是小忆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可是我不能睥睨的,在他面前我还是个稚嫩小儿。”
齐亓打趣方时忆,方时忆也只是笑了笑。
“只是没想到牧处与小忆认识。”齐亓话锋一转。
方时忆想也没想的否认:“不认识。”
齐亓看出了方时忆的想法,没有多言。
一旁被晾着的牧汀洲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只觉刺眼,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这里是审讯室,不是你们叙旧的地方,你继续。”
牧汀洲指了指齐亓。
齐亓也收起笑容:“如小忆所言,偏执型人格障碍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也曾经找到林牡谈过,她父母离异,从小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她缺爱,对自己身边的一切产生了占有欲,只要稍有违抗,就会产生质疑,然后是愤怒。林牡曾提到自己对舍友有多好,可往往她忽略了其余几人真正想要的一切,她们需要空间,而且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对方,正因为陈姝苒离开了林牡,林牡潜意识里认为陈姝苒就是个背叛者。而陈姝苒和别人做同样的事,林牡就会不由自主的发火。”
牧汀洲听完一大段话,只觉口干舌燥,瞥了一眼身旁的方时忆,顺手将他手里的咖啡抢了过来,喝了一口,挑衅的舔了舔嘴。
方时忆只觉无语,暗暗翻了个白眼。
沈听肆见没什么可问的,点了点头:“等我们核实一下,你就可以离开了,谢谢配合。”
“不客气。”齐亓依旧谦逊有礼。
牧汀洲站起身打算离开,可是一旁的方时忆并没有要动的样子,他怎么可能让方时忆和这个小白脸独处一室。
“不客气。”齐亓依旧谦逊有礼。
牧汀洲站起身打算离开,可是一旁的方时忆并没有要动的样子,他怎么可能让方时忆和这个小白脸独处一室。
只见牧汀洲将胳膊搭在方时忆肩膀上,锁着方时忆离开。
方时忆恼怒怒吼:“牧汀洲。”
牧汀洲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拉着方时忆离开,至到离开审讯室的门才松开方时忆,还不忘提醒:“对了,现在齐亓是这个案子的有关人员,你身为特调处的人,还是要避嫌的好。”
方时忆冷哼一声,嘲讽一笑:“呵,现在我倒是特调处的人了,你不换我了?”
“换不换是一回事,最起码你现在还是特调处的人,还是归我管的。”牧汀洲欠揍的样子让方时忆气的牙痒痒,而又无可奈何。
从审讯室出来的周飒见此,一脸吃瓜的样子,但还是被牧汀洲发现:“飒飒,怎么样了?”
周飒闻言立马正色起来:“她可以说了。”
临走之际,牧汀洲指了指方时忆,警告意味十足。
沈听肆见此开口:“要去监控室吗?”
方时忆点了点头,两人进入了监控室。
透过监控室,可以看出顾莉雅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牧汀洲罕见温柔,生怕吓到顾莉雅,问不出什么。
顾莉雅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们宿舍发生了矛盾,什么矛盾?”牧汀洲再次询问这个问题。